《迦勒底也要闹革命》 1.剑栏山下 公历452年，9月13日下午。 这本该是一个非常美丽的下午。 太阳从乌云的缝隙里探出了头，偷偷撒下一抹金光，把细雨中的大地挑染上了一层金边。尽管英伦细雨依然没有停，淅沥沥的下着，但却不再阴晦沉郁。 雨珠在树叶、草尖和花瓣上跳跃，如同一粒粒清澈的玻璃珠，映射着天际的彩虹和瑰丽的三千世界。于是湿润而充满生机的气息便在空气中弥漫着，为沉寂的大地送来蛙声一片。 多么美好的下午啊，坐在屋檐前欣赏这片美好的景致绝对是惬意的享受。 这个下午应该是个浮得半日且偷闲的时候吧？ 并不是。 在阳光和细雨共同浇灌的土地上，虽然有不错的农舍和庄园，但它们主人已经全部跑光了。到底是什么让他们抛下产业，远遁他乡呢？ 也许空气中的味道能够说明一些问题。 除了泥土的湿气之外，空气中还有另一种气息——死亡。具体的说，是血的腥气。 雨滴汇聚成了水珠，水珠汇集成了小溪，小溪冲刷着土壤，从高高的山坡上流了下来，带来不详的红色。 从山脚下的农庄向山坡上看去，就能看到成片的人体倒伏在一起。他们个个身穿亮丽的铠甲，折断的长剑枪矛到处都是，有些还插在受害者的身体里。 有些死者还保持着生命最后时刻的姿态。他们彼此咬牙切齿的纠缠在一起，在武器砍入敌人的身体的同时，自己的身体也被敌人刺穿。 好一场惨烈的修罗地狱。 这就是452年9月13日下午的卡姆兰山，后世也有人称它为剑栏之山。亚瑟王带领的圆桌骑士团在这场战役中分成了两部，相互厮杀，毫不相让。昔日的战友早已成为仇敌，曾经的袍泽们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直到同归于尽。 圆桌骑士团自此退出了历史，凯尔特人的帝国也就此画上了句号。 本该如此。 任后世史学家笔下生花，也难以描述当事者们的悲哀和绝望，更无法说清骑士们当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与曾经亲密的战友们相互厮杀的。 不过再惨烈的战争，也总会有东西受益的，比如说食腐者们。漫天的乌鸦聒噪的吵嚷着，它们的羽翼遮天蔽日，几乎挡住了从云层里漏下来的金光。 秃鹫们也开心的嘶吼着，没什么比吃不完的尸体更让它们开心的了。 同样开心的还有游荡着的野狗和野狼们，这一大片的蛋白质早就把森林里的各种食腐动物吸引来了，它们即将在这里大快朵颐。 但是却总有些家伙比动物们跑的还快，他们就是人类，是人类中的“食腐者”。这些卑微的家伙活跃在各个战场上，他们从战死者身上扒下铠甲、武器，再卖给武器商和工匠。 总之，全是一群发死人财的家伙。虽然说他们的道德并没有多高尚，但至少比打家劫舍的土匪要好一些。 “快！快！把这些铠甲都扒下来！等其它人来了就来不及了！” 在山丘的最高处，几个人正围着一具娇小的尸体上下其手。 护手、护臂、裙甲都被剥了下来；这些护具都是用特种金属打造的，既轻便又结实，可以卖个好价钱。 曾经握在尸体手里的剑自然也被剥夺走了。 “哈哈！我们发大财了，这小妞手里拿的可是宝具啊！” 一个个头低矮的中年人看着那把长剑开心的咧了咧嘴，露出了一口黄牙。 “宝具？真的假的？” 周围的人凑了上来，都来瞻仰“宝具”的风采。 “哎呀！真的啊！看看这股澎湃的灵能！看看这漂亮的水晶！绝对能卖大价钱！够我们吃一辈子了！赶快收好！” “对对对……” 也许捡曲曲一把剑再卖钱就能让一群人吃上一辈子有些不太合理，但所谓的“宝具”就确实值这个价钱。 这就好比卖一架f16的钱绝对够一群平民吃一辈子了。 所谓的宝具，就是一种能释放超群力量的武器。它们有大有小，有的能让人潜行隐身，有的能燃起火海，有的能召唤死灵，有的能释放毁天灭地的能量。虽说有强有弱，但宝具的作用就的确相当于军队中的高精尖兵种。 “喂，都别愣着了！赶紧搜索一下有没有其它玩意！这个女人是死在最高处，周围倒下的全是装备精良的骑士，想必她是个大人物！值钱的东西肯定不止那把长剑宝具。” “好的！” 在一群“食腐者”的翻弄下，本来脸朝下，趴躺的身体被翻了过来。 只见死去的姬骑士胸甲破碎，在胸口偏下的地方有一道骇人的贯穿型伤口，好像是被人用长矛捅穿的。伤口的血液已经凝固成红褐色，也许是因为这女孩死去的很快，流出来的血并不很多。 她的容颜也展现在众人面前——虽然沾上了一些泥巴，但却依然掩盖不了她的清秀可爱。她亮金色的头发有些凌乱的散在额头前，与逐渐开始普照大地的阳光相应成辉。 一丝血迹从嘴角流了出来，眼角也挂着干涸的水迹，像是在临死前刚哭过一场。 到底是对于战争的痛恨？对于死亡的畏惧？还是最终都难以释怀的不甘心？ 没人知道了，死了的就是死了，死去的人就是一块肉，一切对于她都不再有意义。 虽然死于非命，但她的神色却出奇的祥和。似乎死神带走了她的生命，但同时也带走了她的烦恼与痛苦。 然而“食腐者”们却没有功夫欣赏什么，只是不住的咋嘴。 “切，铠甲都破碎了。” “没关系，好像那上面的水晶还完好，把它剥下来应该能卖点钱。你们快给我搭把手，把胸甲脱下了！” “哦！好的！” 很快，那女孩的尸体就几乎被剥了个精光，就连沾上血迹的红色衣袍都被扒了下来，只剩下贴身的衣物了。 她肌肤苍白的身体躺在一片泥泞里，看起来既可怜又悲哀。 在一片若隐若现的昏光中，女孩的身体白得有些发亮，甚至晃住了一位食腐者的眼睛。 “喂，你在看什么？想来一发吗？她恐怕已经不热了，啊哈哈哈！” 发呆的人没好气的瞟了同伴一眼，说道：“这个玩笑不好笑，我只是想，这具尸体也许会有人高价收购。” “真变态！” “变态的是你吧！我是说，这具尸体生前恐怕拥有相当强大的灵能。那些魔女会对它感兴趣的。” “你疯了！跟魔女们打交道！” “我只是觉得，把她仍在这里喂野狗和乌鸦实在是怪可惜的，这具尸体也许值好几百奥雷（ps1）。想想野狗把几百奥雷吞下了肚，我的心就好疼。” 他的同伴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别打歪主意，也别利令智昏，如果魔女真的想要，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这种战争后的废墟恐怕是最吸引她们的吧，搞不好那些疯女人就在暗处窥探呢，所以我们……” 说到一半，那啰嗦的家伙停了下来。 不止是他，他身边的同伴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惊恐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事物。 一股骚臭的气味开始在空气中蔓延，很显然，有人尿裤子了。 这些“食腐者”好歹也是经常和尸体打交道，什么猎奇的景象没见过？再恶心的尸体也不会把他们吓成这个样子。 食腐者们真正害怕的，只会是那些会真正威胁到自己生命的存在。 比如魔女们。 比如…… 庞大的身躯耸立在了山丘之上，狂暴的血色双瞳、遮天的巨翅都让他们战栗不已。 巨大的蜥蜴头颅散发着热气，仿佛随时都会喷出火来一样。它那红黑相间的色泽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眼。 一头巨龙，一头只应当存在于传奇故事中的生物。在传说中，它们强大而邪恶，贪婪而残暴，几乎无人可敌。 这些怪物本应当活在插画和文字之中，活在吟游诗人的口口相传中，活在吹牛者的大言不惭之中。 但现在，它却真实的出现在了三次元……而且还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它们。 也许是人类过于渺小了吧，食腐者们并没有引起巨龙的兴趣。 它直起了身子，向那女孩的尸体走去。 狂暴的瞳孔张开了，巨龙在仔细观察着尸体。接着，巨嘴张开了，它一口把那苍白的身体吞了下去。 目睹了这一切的“食腐者”们依然不敢动弹，只有恶心的骚臭还在空气中蔓延。 “吼！” 巨龙张开巨口咆哮着，惊起了漫天的黑色乌鸦。 2. 这个世界真奇妙 作为斯杜科夫的左膀右臂，前虫族玩家林登万的强大是无可置疑的。 本来，他并不是一个人，而是来自海文星上的一群难民。 他们不幸遭到了感染，却幸运的逃过了星灵的烧玻璃。 虽然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浑浑噩噩，事情起了变化；无数浑噩的意志开始凝聚，彼此贡献出记忆、知识与思维能力；靠着并行思考回路，新的自我意志也诞生了，成为了新脑虫“leaderone”。 靠着数百人的智慧和知识，林登万建立了红黑虫群，甚至还成功的捕获了一头浮游于星系之间的巨兽——利维坦；最后，他加入了斯杜科夫手下，并被刀锋女皇凯瑞甘纳入了麾下。 作为虫群的一员，林登万自然参加了对抗埃蒙的最后战役。 在这场战役中，两条由同卵双狗进化而来的脑虫一起向他建议：冲上去干死埃蒙。 怎么干？把部队和利维坦一起“f2”一下，然后往埃蒙脸上“a”一下，稳赢版！ 同卵双狗脑虫：“哎呀，奶不死啊，这怎么奶得死？一百八十亿打一百二十亿，埃蒙的混合体又没爆出来，a脸都赢了。我就问你利维坦骑脸怎么输吗？” 林登万：“你忘了脑虫小明的事情了吗？” 同卵双狗脑虫：“飞龙骑脸还输，那是脑虫小明打得菜，跟我有什么关系？开天辟地的jim执政官两个巨像a不死人，那是jim他菜！ 亲本执政官的妈妈船回头，那是他的卡拉出了问题！你别老说我天天奶奶奶的！劳资又不是奶妈！ 你今天就应该让埃蒙这条功利狗尝尝什么叫利维坦骑脸！快上！你还是不是雄性虫子了！虫群关键时刻就是要莽！ 你这么多虫群还不莽，你就是个懦夫好吗！？要是这么大的优势还能输，那你这辈子也别想有什么成就了，以后绝对老婆丑儿子笨的好吗！？” 林登万从善如流，曰：“善。” 之后的战况大概是这样的：林登万a了上去，林登万巨大优势、林登万狂飙突进、林登万势如破竹、林登万摧枯拉朽、林登万胜利在望、林登万用利维坦跳脸！ 哎呀！林登万打出了gg…… 当然，末日之战之中是不可能有gg这种东西的，他直接被埃蒙一巴掌拍入了虚空…… 埃蒙！你给劳资等着！ 然而现在喊这些都没用了，叫好哥哥都没人理了。 虚空之中什么都没有，能量湍流更是毫无规则。可怖的法则之力将利维坦扯碎，将碎块不断抛入虚空的边界。在那里，它们偶尔会被虚空的出口所吸引，被拉入全新的世界。 这也就是所谓的“穿越”。 脑虫林登万就这么被埃蒙干穿越了，不知道凯瑞甘大姐姐会不会给他封个虫群烈士之类的。 穿越之后，他彻底萎了；利维坦就剩下十万分之一的体积就够惨了；而雪上加霜的是，他踏遍数千个星球收集到的生物源质也几乎百不存一，全部被虚空搅成了难以识别的信息乱码。 在这个新世界，林登万别说是繁衍虫群了，他连工蜂都造不了，菌毯都铺不了了。 没关系，坚韧不拔才是虫群赖以生存的根基嘛。 不幸中的万幸：作为脑虫，林登万还保有着重组、改造源质的能力。 这让他可以将物种以远超自然选择的速度，改造成他所希望的样子；无论是工蜂、跳虫，甚至整个虫群或许都可以逐渐的重建。 虽然没阿巴瑟同志强，但他的基因“编程”能力也算是勉强够用了。 林登万决定从收集源质开始，一步步的慢慢发展，稳妥运营，绝不骑脸，最后再重建“红黑虫群”的辉煌！ 然而知易行难，没了菌毯和工蜂的林登万第一步该怎么办？自然就是搞一个可以行走于大地上的身份咯。 据了解，这颗星球的最高生态位依然是由人类占据的，而在人类的印象中，有一种名为“龙”的生物最为强大。 于是，林登万就给自己捏了一副人类男性的身体，再用利维坦残存的部分组合成了巨大的龙躯。 一具男性躯壳，一台巨龙型的“生物机甲”就这么粉末登场了。平时，林登万就躲在巨龙腹腔内的“主控室”中，通过物理和灵能的链接来操控这台“生物机甲”。 可以说，巨龙就是他的外接器官，他可以通过巨龙的五感来感受这个新世界。 在进入龙的腹腔时，林登万就是龙，龙就是林登万。他拥有龙的力量、龙的嗅觉、龙的味觉、龙的触觉、龙的视觉和龙的听觉，而人形的林登万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器官罢了。 他甚至怀疑，自己当龙当久了，搞不好就会忘记人类的形态，安安心心的当条巨龙了。 在与星灵并肩作战时，脑虫林登万从埃蒙的手下拯救了一批来自奥利沙部落（一个黑暗圣堂武士部族，负责保管知识）的长者。 这些长者对虫群并没有偏见，作为续命的谢礼，他们给了林登万一枚特殊的凯达琳水晶——斯佩尔斯（sperjs）。 这种罕见的凯达琳水晶可以折叠空间，暗黑圣堂武士们就用他保存了一艘载满知识的虚空穿梭机。 既然得救了，斯佩尔斯水晶也就没用了，暗黑长者们就把它赠送给了林登万。 也许正是靠着这枚水晶的作用，林登万和一小部分利维坦残体才逃过了虚空力量的凌迟，安然穿越。 在新世界林登万便把这枚水晶利用了起来。它把这枚水晶镶嵌在了自己人类躯体的胸口，再用幽能将水晶与龙躯相连。 这样他就可以随时玩变身play了。 也许是否极泰来吧，林登万发现，自己的源质库里居然还保留有部分虫后的原质，虽然不完整，但是搭配上本地的灵能生物就可以用了。 把妹子改造成虫后什么的，想想就带感啊！ “我好兴奋啊！” 他猜想当初，主宰是不是就怀着这样的感情把凯瑞甘姐姐改造成刀锋女皇的呢？ 运气更好的事情还在后面，在它刚刚用这幅“龙躯”打理完巢穴，虚弱、即将消失的波动就刺激到了它敏感的灵能触须。 “嗯……是个不错的苗子，可惜已经在人类的意义上，她已经死了。但在异虫的意义上嘛……” 庞大的身躯从山洞里爬了出来，红黑两色的巨龙向着云层之上的太阳，向着异界不列颠的翠绿原野张开了遮天之翼。 巨大的翅膀提供了强大的升力，体内的灵能也产生着浮空的力量，将庞大的躯体托了起来，让它翱翔于九天之上。 也许是因为空气动力学的关系，林登万的巨龙并不是童话里的那种臃肿肥大的模样，也不是中生代霸王龙、鲨齿龙那样双足站立的巨兽，而是拥有一条优雅的长脖子和华丽的长尾巴，躯干却偏瘦弱，算是相当修长的身材。 虽然它也有依附前肢的翅膀和强壮的后足，但从体态来看，它却更接近于东方的修长型巨龙；或者说也有些像缩小版的史矛革，只是体积要小很多，脸部要萌得多。 这种长流线型的身材不但可以让它安静的飞行，也可以让巨龙畅游江海。来自蟑螂源质中的坚韧胶原组织也可以让它如同那些虫群蟑螂一样，在浅层地表下掘地移动。 目的地离巢穴并不远，他很快就发现了那群正在“摸尸体”，扒装备的人类。 “啧，这些家伙，就像秃鹫一样。” 林登万的龙躯降落在了卡姆兰山上，他看着那群吓得发抖，甚至已经被他吓尿了的人类。 虽然修长优雅的脖子可以让他居高临下的俯视这些小人，但林登万并没有鄙视他们的意思。 一条巨龙没必要在秃鹫身上找优越感，他有着更重要的任务。 “唔……状态很微妙啊，改造成功是一定的，就是以现在的情况要花很多时间，而且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意识和记忆就得看造化了。” 这么想着，巨龙张开了嘴，让下颚骨脱臼，吞下了那具“尸体”。它的体积并没有多大，从头到尾约莫有16、7米的样子，也就和埃及棘龙一个水准，身体还瘦了不少。 这种体型想把一米六的人类一口吞掉自然是不可能的，所以巨龙只能像蛇类学习，让下巴脱臼，将少女咽下。 可怜的女孩就这么顺着食道一路向下，在末端向左拐，缓缓的滑入第二个胃袋中。 林登万的巨龙形态有两个胃；第一个盈满了强腐蚀性的胃酸，用来分解消化生物以便获得能量和源质；第二个则装着充满医疗性细菌和病毒的营养液，用来维持和修复珍贵的素材。 这两个胃相互隔离，互不连通，但是公用一根食道。 这还得感谢残留的蟑螂和虫后源质，不然林登万这两个胃也没那么强的功能。 不过，根据他的记忆，被他吞掉的可爱姑娘好像有些眼熟啊……他的某段记忆……不，很多段记忆里都出现过这位姑娘。 林登万终于想起来了，不幸身死于此的少女是谁。 “莫德雷德！？这个世界是那个古老社团型月设定的世界？还有这是……” 他仔细查看了一下被那群“秃鹫”抛在地上的宝具和铠甲，发现了镶嵌其上的水晶。 “凯达琳水晶！？” 他完全认得这些早就星灵繁荣强大的神奇水晶，毕竟在和星灵执政官的对抗、合作中，他可见识了无数种类的凯达琳水晶了，。 至连斯佩尔斯这种稀有货色都见识过。 他本不该惊讶；因为根据他的在虚空乱流中接受到的信息，在多元宇宙中，使用甚至依赖凯达林水晶技术的文明甚至位面确实有不少。 但是萨尔那加的所有物和型月社的人设同时出现在一个位面就有些奇怪了！ 林登万的脑子有点混乱。 不过，现在并不是想这个诡异位面的时候，他又感受到了“素材”的存在。 3. 王的骑士 “王啊……” 贝蒂威尔温柔的看着倚靠在树下的少女，轻轻呼唤着她的王。 然而“王”这个词在出口的瞬间，就让坚强的姬骑士一阵心痛。 “王”便是这个岛上所有人对少女的称呼，人们似乎已经忘了她真正的名字——阿尔托莉雅。 尽管经过锻炼的姬骑士的肩膀并不柔弱，尽管阿尔托莉雅绝对不是软弱的温室鲜花，但“王”的重担对于她来说依然显得太过沉重了。 贝蒂威尔知道，少女一直在努力。 她努力的抵御入侵以给人民安全，她努力的协调矛盾以给军队团结，她努力的扩张势力以给民族自信，她努力的促进生产以给黔首富足。 但最终，她所努力的结果不过是镜花水月。在短暂的繁荣与强大之后，可怕的矛盾的激化和难以抑制的内溃便接踵而来。 就在几年前，法兰克还是不列颠的领土，西哥特正在俯首称臣；凯尔特帝国的宿敌，自诩正统的西罗马帝国在圆桌骑士团的打击下分崩离析，皇帝卢修斯败亡。 阿尔托莉雅甚至戴着桂冠进入了罗马城，在大圣堂里举行了加冕仪式！这是凯尔特帝国前所未有的荣光！（ps：别问我那个时候为什么还有西罗马，托马斯·马洛礼在《亚瑟王之死》里就是这么吹逼的） 然而胜利带给不列颠，带给凯尔特帝国的不止有荣耀，也埋下了内溃的种子。 野心勃勃的凯尔特老派贵族，渴望得到权利的新贵开始各自在原本团结的圆桌骑士团中扶植代理人；民众也因土地兼并、贫富分化加剧而对不列颠王廷日益不满，他们在愤怒中积蓄着骇人的力量；而被王廷打得没脾气的盎格鲁萨克逊人则在几个小的伯爵领地理舔舐着伤口，等待着时机。 象征不列颠，乃至整个凯尔特世界团结的圆桌骑士团在到达巅峰便开始出现裂隙，圆桌骑士们代表着自己的利益集团，相互争吵攻讦，直至分崩离析。 王无可奈何。 卡姆兰之战中的同归于尽便是圆桌骑士团的最终归宿。 少女为这个国度奉献了一切，她放弃了作为少女的幸福，放弃了作为妻子的幸福，放弃了作为少妇的幸福，放弃了作为母亲的幸福，放弃了女子应当拥有的一切，以身扛起了拯救混乱的不列颠、整合凯尔特各部族的历史使命。 多少个不眠的日夜，多少场征战厮杀，多少年的勾心斗角才换来了凯尔特帝国的重构。 然而在卡姆兰之后，一切都不过是竹篮打水，王所钟爱的国度将再次回到了黑暗之中。 “王啊……” 贝蒂威尔继续呼唤着，声音低沉悲哀。同作为女性，她一直希望万人敬仰的王能够挣脱名为“责任”的牢笼，真正的像一个女孩一样活一回，真正的像一个贵族小姐一样过完无忧无虑的一生。 那样沉重的负担，凭什么让她柔软的双肩背负？梅林啊，你这给少女戴上名为“王”的枷锁的奸诈小人！你活该被薇薇安囚禁，直到天荒地老！ “呜！” 天边传来了一声尖啸，这让贝蒂威尔警惕了起来。并不是因为那声音跟驴叫一样难听得不堪入耳，而是因为那强烈的灵能波动。 “这强大的灵能波动……是在故意示威吗？而且为什么会从空中接近！？” 这样强大的灵能，她不但觉得自己自愧不如，恐怕圆桌骑士团中的最强者高文和兰斯洛特面对这样的对手，也不得不抱着必死的决心对抗吧。 虽然面对这样的敌人，她毫无胜利的信心。但是作为骑士就不能懦弱，因为要守护的王就在身后。 哪怕她只是一位已经失败、奄奄一息的王。骑士的王永远是王，永远是贝蒂威尔必须用生命守护的尊严。 她握紧了剑盯紧了远方的天空，等待着“敌人”的靠近。 “敌人”没有让他失望，那是一头在噩梦和传说中才会出现的恐怖爬虫——龙！ “呵呵，屠龙勇士吗？这倒是可以为我的骑士生涯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呢！来吧！恶龙！” 在贝蒂威尔看来，屠龙勇士这个头衔未必只属于那些成功屠龙的骑士，更属于敢于向恶龙发起挑战，即便粉身碎骨，被龙息烧成灰烬也无怨无悔的战士们。他们同样可敬！ 就如同自己要守护的王一样。 “王啊，你向罗马这头巨龙挑战，你向乱世这头恶龙挑战，你向人心这头魔力挑战，你鏖战了十余年。那些敌人哪一个不比真正的巨龙可怕？可是你从没有放弃，哪怕孤身一人也力战至此。 吾王果敢勇猛如此，王座下之骑士又岂可令王蒙羞？来吧！恶龙！让我领教一下你的厉害吧！” 她激昂的向空中发起了挑战，不为求生，只为与王共死！ 然而那头巨龙并没有理会他，更没有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样，“嗷”的一嗓子就扑了下来。它只是围着这块地方飞了一圈之后，缓缓的落在了三十米开外，保持了一个谨慎的安全距离。 贝蒂威尔这才发现，这头龙并不像小说里的那些大蜥蜴一样丑陋臃肿，身体的线条反而相当流畅修长，甚至有几分优雅了。 它身上也并非披着象征邪恶的鳞甲，而是覆盖着一层黑色和红色相交织的柔软绒毛，有些像是天鹅的绒羽。从头到尾约莫二十米不到的身材也并没有大得特别夸张；虽然足以震慑任何敌人，但也没有庞然的不似生物。 至少贝蒂威尔就见过一些比这条龙还要庞大的生物，比如那些搁浅在海滩上的鲸鱼。 总之，不论本质如何，这条龙的卖相还是不错的。 更令他惊讶的还在后面。 那龙探头探脑的观察着，一会看看贝蒂威尔，一会看看躺在树下的阿尔托莉雅。 在看到阿尔托莉雅之后，巨龙居然做了一个兴奋的表情。要知道，缺乏脸部肌肉的爬行动物们全是面瘫，是根本没有表情的。 而这条大龙不但有表情，表情还挺丰富的。 贝蒂威尔却更加警惕了，有情绪就说明这条龙是拥有心智的，根本不是那些无脑的猛兽所能比拟的，恐怕会是个可怖的对手。 她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蕴含毁灭之力的灵能也开始在铠甲、长剑护手的花纹上游走。 接着令她哭笑不得的事情又发生了：看到贝蒂威尔一副凶神恶煞，准备刀剑相向的时候，那巨龙居然做了一个“委屈”的表情…… 没错，就是委屈。那生动的表情把“被姐姐凶了，这个大姐姐好可怕”的情绪演绎的淋漓尽致。 难道龙并不邪恶？ 贝蒂威尔觉得很有可能，毕竟真龙只在传说中出现过，现实谁都没见过，说不定龙之中也有好有坏，那些可怕的习性也不过是以讹传讹呢…… 很快，龙的情绪也通过灵能传递了过来——温暖，毫无恶意，还有一丝同情，也有略微的焦急。 他似乎是想要带走阿尔托莉雅？ 贝蒂威尔的敌意稍减，但却依然在犹豫。毕竟亲如兄弟的战友也会相互厮杀背叛，更何况一条陌生的巨龙。 “贝蒂威尔……” 微弱的呼唤从身后传来，亚瑟王阿尔托莉雅微微的睁开了一只眼睛。 “王！” 骑士单膝跪下，神情更加哀伤，也更加坚定了。 “王，请下令吧，我会拼尽全力保护您的。” “嗬……不用了，就把我交给他吧，他没有恶意的。就算我最终成了龙的饵料，被龙吃掉了，那也是我应得的。我一个失败者是不配享有葬礼的。” “王，您……” “待我走后，请照顾好桂妮薇儿，别让她做傻事。” “可是桂妮薇儿她……” “这是我最后的命令。求你了，贝蒂威尔，请照办好吗？” “是……” 4. 苏醒 和贝蒂威尔、阿尔托莉雅想得不一样，那条巨龙并没有一口吞掉阿尔托莉雅。他只是伸出细长的舌头，舔了一下少女的脸颊，让她安静的睡着了。 羽翼伸展，巨龙用后爪小心翼翼的抓着阿尔托莉雅，扶摇直上，向东南方飞去。 贝蒂威尔知道，那里是大海的方向。 “王啊，还能再见面吗？” 贝蒂威尔看着巨龙的身躯逐渐变小，最后完全消失在蔚蓝的天空中，默默的祈祷着。 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架，闭上眼睛，贝蒂威尔笑着许下了愿望：“我还是希望你，阿尔托莉雅，能不再为王，在不为人知的国度里过完平凡快乐的一生吧。” 说完，她坚定的拾起了长剑，跨上了战马。 “阿尔托莉雅大人，不列颠的事情就由我等罪臣来挑起吧！” 战马绝尘而去，骑士的旅途永不终结！ 也许被一双长着镰刀状指甲的巨爪抓着并不是什么舒适的体验，除非爪子的主人细心而温柔。阿尔托莉雅很幸运，红黑色的巨龙并非野兽，它是一只非常有爱的脑虫。 虽说他没有像那些宅男一样，见到阿尔托莉雅就走不动，恨不得跪下来喊“吾王万岁”；但他对这妹子的遭遇还是很同情的。 她只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却不幸被莫名其妙的责任束缚住了自由；自诩理想家的普通少女就这样试图救世于水火。 不知道这妹子在拔起石中剑的时候有没有吟上两句诗。 可惜，阿尔托莉雅没有超越她的时代，也不是一位不世出的天才，没有拥有开挂般眼光，更没有“敢叫日月换新天”的胆量。 她只是一位很努力，才能也略超平均水平的王。 这样的王若是在治世，也算是值得称颂的守成之主；若是在衰世，往往会成为短暂的中兴之主。 只可惜，她生在了乱世。 她的才能、眼光和战略强行拉高了凯尔特世界的峰值，为即将没落的罗马余脉强行续了一波命。但阿尔托莉雅本身又没有什么出格的外挂，所以帝国在最高点的时候砰然坠落，和宿敌西罗马一起碎了一地。 只能说她命不好，但努力挣扎过了。 作为脑后反骨逆天的家伙，林登万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逆袭。 自己逆袭很开心，帮着别人逆袭也挺不错的。正好阿尔托莉雅又是个不错的萌妹子，给她当当外挂，看着她慢慢的把局面重新翻回来也是个很有意思的选择。 毕竟，打星际最爽的事情就是翻盘。 而且这还和他的虫群复兴大计不冲突。 更何况，那个187cm的姬骑士贝蒂威尔也挺对他胃口的。 虽然身材高了点，但人家妹子腿长啊！ 既然阿尔托莉雅是贝蒂威尔的上司，而贝蒂威尔又是阿尔托莉雅的脑残粉，那么问题就好办了：只要把阿尔托莉雅酱调（和谐）教好，那贝蒂威尔不也是自己的了吗！？ 想到这里，林登万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机智。 不过贝蒂威尔为什么变成妹子了？ 林登万稍微查询了一下自己那古老的记忆。 根据那些来自远古的回忆，在06版的fatestaynight里，贝蒂威尔的声优就是能登麻美子…… 所以这里实际上是古老的动漫社团——型月社所构建的世界观？但也不对啊，他可不记得那个世界里有凯达琳水晶这种神物。 “烦死了，都是细节，不管了！” 林登万甩了甩巨大的头颅，把这些有的没的都抛到了脑后。 无论如何，他现在只需要治好阿尔托莉雅，然后跟她说一句：美女，快和我签订契约，成为刀锋女皇吧！ “哇哦！快到家了！” 龙的躯体在海面上投下了一片阴影，不远之处就是一座小岛，林登万的虫巢就在那里。 “准备生物改造妹子啦！我好激动啊！” 想着存在胃袋里的莫德雷德，想着爪子抓着的阿尔托莉雅，林登万就加速的扇动着翅膀。 阿尔托莉雅自然不知道今后会遭遇到些什么，她正因为林登万的那一口“催眠舔”而熟睡呢。也许这是自从她成为王以来，睡得最好的一觉了吧。 不必烦心部下间的冲突，因为他们差不多都死了。 不用担忧犯上作乱的贵族，因为他们已经成功了。 不用担心嗷嗷待哺的民众和高企的失业率了，因为他们不再归自己管了。 不用警戒随时准备入侵的盎格鲁萨克逊人了，因为不列颠不再需要自己了。 所以，好好睡一觉吧，就像一个普通的少女那样，做一个可爱的粉色梦境吧。 然而，就连睡神也不愿放过这可怜的少女。 在梦境里，她永远亏欠的人——桂妮薇儿发疯般的自残，曾经倾倒众生的容颜被匕首摧残着，鲜血淌满了教堂的地面。 兰斯洛特呆呆的坐在教堂里，不断变老，直到化为一堆枯骨。 她的女儿，被她亲手杀死的莫德雷德则无奈的被野狗啃噬着，和那些阵亡的骑士一起葬在了乌鸦和野狼的肚子里。 高文的坟地逐渐被人遗忘，石碑断裂，长满了杂草。 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火焰袭来！ 它们从沿海燃起，逐渐烧向了内陆，凯尔特人被成批屠杀，残部被赶到荒山里成为山野之人。罗马—凯尔特文明就此断绝。 “如果……如果我当初不是王，如果当初石中剑没有选我，那么这一切会不会……” “哈……哈……哈……”阿尔托莉雅激烈的喘息着，突然从梦中惊醒，模糊的视线再次变得清晰了起来。 “这里是……” 她艰难的直起了身子，观察着四周。 “我的眼睛……恢复了？” 在卡姆兰之战里，莫德雷德明明伤到了自己的一只眼睛，让它几乎失明。但现在，双眼的视力似乎都已经完全恢复了。 身上的伤口似乎也好多了，虽然疼还是有点疼的，但所有的创口都已经结痂了。果然，巨龙没有骗她，那头野兽救了自己。 “嗬……居然把恩人比作野兽，我还真是失格啊。不但做王失格，做人也失格。” 利用恢复的视力，阿尔托莉雅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了。 她所处的是一个巨大的洞穴，很干燥，也很温暖，没有讨人厌的蚊虫蝇蚋，也不像有危险的毒蛇猛兽。 论空间，这个洞穴倒是完全可以容纳那头巨龙的栖息。从洞口吹来的略带咸腥的空气告诉她，这里离还很近，甚至就在海边上。她甚至能听到海鸟清脆的鸣叫和海涛拍岸的声音。 她的身下，垫着由不知什么种类的干燥苔藓铺成的床铺，很厚，也很松软。 虽然洞穴壁很厚，但这里并非完全黑暗，在穴壁上生长着大量的发光蘑菇，就像一簇簇的小灯，散发着冰冷却明亮的荧光。 “这里……到底是哪里？” 她光着脚缓缓的走出了洞穴。 在刺眼的阳光下，她极目远眺，望着蔚蓝色无边际的大海，翱翔的白色海鸟。而在脚边，则有一潭冒着热气的“泉水”。 5. 改造妹子 林登万刚刚把阿尔托莉雅安顿在了巢穴里，在经过简短的治疗之后，他就忙不迭的开始对莫德雷德上下其手了。 他钻入了位于海岛地下的洞穴，那里是他的虫群进化中心。 在这个陌生的新世界，在源质损失殆尽的情况下，他的首要任务有两个：第一重构菌毯。 任何脑虫都明白，对于虫群，菌毯必不可少。 菌毯好处都有啥？谁说对了就给他 有了大菌毯，跳虫速度一百八，再也不怕死神啦！（一百八十公里/小时） 有了大菌毯，蛋白质亩产一千八，虫群再也不会挨饿啦！ 菌毯在虫群中的地位，相当于农业生产者和后勤系统。 实际上，菌毯并非只是一种真菌，而是由多种真菌、细菌、藻类、病毒以及其它微生物构成的复杂菌落系统。 它们不但可以高效的榨取土壤乃至岩石中的矿物质，更能进行高效的通过各种生化反应，将光能、热能、化学能储存在碳水化合物中，供虫群享用。 菌毯中极为发达的管状脉络也可以为菌毯上的虫群输送能量，还能润滑虫群的足爪，让它们能奔跑的更迅速。 总之，菌毯是虫群的基础，更是虫群的能量来源，其重要性甚至要位于“幼虫”之前。所以林登万从苏醒那天开始，就忙着收集本地细菌、真菌和微生物样本，以图重构菌毯。 长在岩洞壁上的那些发光的蘑菇就是一些“副产品了”。 然而到现在，他的菌毯补完计划也只是创造一些可以通过光化学反应生产淀粉、能够进行大规模固氮作用的菌落而已。这些地衣一样的东西比原版菌毯差远了，撑死也只能养活跳虫。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第二个重要任务嘛，改造妹子！ 这个并不是因为林登万对“女体改造”、“扩张系”、“触手系”、“虫交”之类的重口味本子有什么特殊嗜好，就算他真有这个嗜好也并不是原因，他真心需要一个帮手帮助他运营虫群。 想当年，就有一只虫后副手整天在他耳边叫唤：“指（智）令（力）无法接受！”、“你的工蜂正遭到攻击”、“必须放置在菌毯上”、“变异，完成！” 神烦！ 现在穿越到了异界，那烦人货也没了，林登万却又有点不太习惯，总觉得有些别扭。 于是巨龙可怜的下巴就再次脱臼了，莫德雷德被吐了出来。 虽然它第二个胃的治疗能力没有泰伦帝国的医疗兵那么厉害，但维持住这种贯穿伤，再做到缓慢的修复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在“修复液”里生存的采样线虫也收集到了莫德雷德的基因片段，输送给了躲在腹腔里的林登万，他现在正忙着检查这妹子的基因序列。 “唔……这基因序列……与虫后躯体的适配性应该不错。” 林登万在微观世界中感知到了那一条条的碱基，他正像审视代码一样，观察着生命的奥秘。 “莫德雷德还真是可怜。居然成了这种半吊子技术的牺牲品。” 毫无疑问，林登万已经确定莫德雷德确实是人造人，证据就是那异乎寻常“短化”的线粒体端粒。 这说明莫德雷德妹子恐怕已经处在急剧衰老的前夜了，即便不死在这场战役中，她也活不过十年。 虽然在嘴上批判着这种半吊子基因技术，林登万在心里还是对这种技术挺感兴趣的，毕竟一个能搞“人造人”技术的文明绝对不会是鶸。 而且他对这种和虫群技术高度相似的源质复制技术也相当在意，会不会在这个世界上，不止有他一个虫群存在呢？ 有机会一定要拜访一下魔女摩根勒菲。 “不过幸好，你碰见了我。” 逆转录病毒开始在灵能的操控下，如同手术刀一样操作着基因序列；修补、完善用的碱基对在不断的接入，整个过程对于他来说就像是“复制黏贴”一样简单。 在修不好一段基因序列之后，逆转录病毒就会大量繁殖，感染莫德雷德全身的每个体细胞，通过大面积感染来篡改每个细胞的基因。 这只是在微观世界上，以抽象的手法描述改造过程。如果放到正常尺度下，改造过程就有点丧失了。 菌落不断成长着，包裹住了少女修长洁白的长腿和下身，管状物深入少女的身体，将体内的废物缓缓排出，被真菌所吸收。 一条蛇状的触须则从洞穴顶部吊了下来，拉住了莫德雷德的玉手，更多的细小触须则缠绕着少女的前胸；那骇人的伤口则被触手们重点关照，大量的修复蛋白正触手中溢出，修补着脏器和神经。 而带有异虫源质的细菌病毒早已深入她的体内，改造她的神经、骨骼和肌肉结构。 如果把这场面当场画下来，这绝对是可以拿到arket上去卖的触手系本子。 所以林登万也就把这一幕当本子看了，他在巨龙的身体里正看着乐呵呢。 “嗯，这就初步完成了，下面就等着她破茧而出了。” 看着逐渐被菌落吞没的莫德雷德，巨龙林登万满意的笑了。他知道，这些菌落会逐渐变异，形成类似灵芝木质部的纤维外壳，保护着其中的“幼苗”。 在真菌完全覆盖了莫德雷德的身体之后，没得看的林登万就失去了兴致，他从地下爬回了山洞，准备睡上一会之后，继续解析菌毯。 刚爬上来，他就发现，阿尔托莉雅不见了。 “该不会跑了吧？不过阿尔托莉雅应该不是那样的人吧。” 他爬出了山洞，温泉边上的几件脏兮兮，沾满血污的衣服立刻就让他放心了下来…… “呼……原来只是去洗了个澡啊。” 他刚想转头返回山洞，却听到了一阵水声。 正在沐浴的少女站了起来，转过身。 巨龙一下子就呆住了。 这女孩子的身体真是漂亮，洁白的身躯简直白的发亮，身体的线条更是优美得惊人；更别说那芳草萋萋鹦鹉洲和两点红梅傲春雪了。 “嗷呜——” 一头龙，居然发出了狼嚎，真是活久见。 6. 医者父母心 要是有妹子能在自己面前赤身裸体还毫不脸红，那么要么她还是个婴儿，要么她已经进入老夫老妻模式，没啥好害羞的了。 但在林登万这里，显然两种情况都不适用。 阿尔托莉雅很明显都没把林登万当人看，而且还不是宠物狗那样的地位，估计也就是不小心爬进自家浴室的壁虎吧。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反正林登万福利欣赏的那个爽啊。 “感谢你的救助，巨龙大人。” 阿尔托莉雅以手垂肩，单膝跪下，行了一个标准的骑士礼。如果这个动作是穿着铠甲做的话，那倒是威风凛凛。 但如果是光着身子做的话…… 林登万想起了一首古老的歌——威风堂堂。 “这个恩情我一定会还的。” 少女目光坚定，声线铿锵，很符合她的人设。 “请问巨龙大人怎么称呼？” “吼……喵呜？” 林登万刚想报出那震撼世界的大名，但出口的却是一阵野兽的嘶吼。 他忘了，这条龙躯的发声器官不能发出抑扬顿挫的复杂音节……至少他这头巨龙是这样的。于是他吼到一半就改卖萌了…… 用灵能交流嘛，也不现实，毕竟阿尔托莉雅没有经过改造，还没法用虫群灵能沟通。 所以，他只能用灵能传递了一波“不要害怕，蜀黍不会伤害你”的感情过去。 “这样啊……真是一位温柔的大人。” 知道了巨龙无法说人话，阿尔托莉雅有些失落。 虽然眼前的生物并非毫无心智的野兽，也有灵智和情感，甚至还有一丝温暖可靠的气息，但毕竟没法顺利交流。 她回想起了那个可怕的梦境。 在她败亡之后，桂妮薇儿的疯狂自残，兰斯洛特的心灰意冷，不列颠和整个凯尔特民族即将遭遇的灾难，这些阿尔托莉雅都无法坐视不理。 这并不是因为她是个圣母，而是源自内心深处的责任感。 可惜，林登万认为阿尔托莉雅如果不仔细反思自己失败的原因，即便她东山再起，还是会重蹈覆辙的。 他散发出来的灵能里点缀着一丝忧虑的气息，这点焦虑没有让阿尔托莉雅心情变差，反而让她的心温暖了起来。 “在担心我吗？谢谢你，龙先生，我会仔细思考怎么做的。” 由于不知道林登万的名字，阿尔托莉雅就擅自给林登万取了个外号——龙先生。 “唔……” 林登万低鸣了一声，垂下修长的脖子，用头颅靠近了阿尔托莉雅，在她身上来回的嗅着。 然后，他伸出了舌头…… 虽然龙只相当于林登万的“外部设备”，但换一个角度讲，林登万现在也只是龙的一个器官而已。 他的触觉、嗅觉和味觉和龙是一体的，所以龙舌头能感觉到什么，它也能感觉到什么。 狭长的粉红色舌头在少女肌肤上缓缓游走着，感受着洁白和细腻。 偶尔划过一些关键鲜嫩的位置，还惹得少女一阵颤栗，双腿也不安的扭动…… “好啦，龙先生，有点痒啦……” “嗯，我才不是想prpr才去舔的呢，咱这条巨龙的唾液可不一般，能够帮助妹子恢复健康！所以必须舔！” 抱着“我舔你是为了你好，是为了促进你身心健康”的想法，林登万把阿尔托莉雅从头到尾舔了个遍。 接着，又去尝了一口她的洗澡水…… 当然，他不是去品尝妹子的皮屑的，而是去收集阿尔托莉雅酱的组织蛋白质以分析她的遗传碱基对的。 顺便说一下，阿尔托莉雅洗澡的地方就是一分裂池…… 分裂池是什么？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血池，俗称“狗池”。虫群拥有了它，就可以孵化变异跳虫了。 不过林登万这个明显不是用工蜂孵化而来的，而是用真菌草草搭建起来的；只有形状，没什么内涵。 一般情况下，血池里应该布满了绿色的液体，那些液体富含着氨基酸和遗传物质，它们相互竞争、优化，使得跳虫族群更加优化、强大。 可惜林登万的跳虫源质只剩下五成不到，根本凑不成完整的胳膊和腿。所以他只能把跳虫和一些其它生物的源质投入仓促搭建的分裂池中，让它们缓慢的相互竞争、变异。 目前池水还比较清澈自然是因为源质变异的还不够，如果真的变异到头了，那么血池里的“水”估计又要变成一汪碧绿或者一潭蔚蓝。 不知道那个时候这妹子还敢不敢进来洗澡了…… 应该是敢的吧，古老的地球不是还有一个地方叫九寨沟吗？那里的水就是绿的，然而大家都说好。 另外还有一个地方叫恒河，那里的水里满是各种源质，然而人们都要去那里洗澡。 最后还有一个地方叫福岛，那里的地下水里有一些了不起的稀有元素，然而大家也说好…… 人类啊，真是一种不可思议顽强的生物。 看到阿尔托莉雅在里面洗澡，林登万还挺高兴的，他心想啊：妹子啊，你就这么想为虫群贡献祖传的染色体吗？ 甚好，甚慰。 阿尔托莉雅本人可不知道林登万这条龌龊的爬虫心里在想些什么，她正笑着和“龙先生”玩成了一片。 “好啦，别舔了，再舔我要生气了！” “哎呀，龙先生怎么跟小狗一样，就知道舔人。” “哈哈哈，痒死了！色龙，你在舔哪里啊！那里不干净啦！” 刚洗过的，应该不会不干净。 玩闹了一阵之后，阿尔托莉雅抱着林登万修长的脖子，重新躺进了（分）温（裂）泉（池）里，她好久没这么无拘无束的笑过了。 在百姓面前，她要沉着老沉，不露声色，以示王家的威严；在骑士军士面前，她要威风凛凛，沉着稳重，以示统帅的权威；在贵族官阀面前，她要宽厚怀柔，心怀远大，以示君主的慷慨。 从一个面具切换到另一个面具，到底自己的脸应该是怎样的呢？本来应该有怎样的表情呢？她已经忘了…… 直到今天，阿尔托莉雅才起来，自己原来也能这么开怀的笑啊。 “谢谢你，龙先生。也许他们都说我不懂人心，也许真是这样吧。只有对着非人之物我才能敞开心扉吧，果然，还是你更简单一些。” “唔？唔……” 林登万也觉得这妹子挺可怜的，不能做自己是一件多么艰难的事情啊。 唉…… 一声叹息之后，林登万用自己毛茸茸的脸颊蹭着阿尔托莉雅的脸。 “啊……谢谢呢。” 女孩微笑着，靠着巨龙缓缓的坠入了梦乡。 7. 吃鱼的巨龙 阿尔托莉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啊……” 她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伸展着四肢。 如果是在王宫里，她肯定不敢做这样毫无防备的动作，一来有失体统；二来嘛，自从她登上王位之后，阿尔托莉雅就几乎没有连续睡超过三个小时以上的机会。 她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朕，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 现在，时隔多年的充足睡眠让她神清气爽，就好像甩掉了多年的包袱一样。 “糟了！” 也许是昨晚睡得太舒服了，她甚至都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口了。 莫德雷德造成的创伤非常致命，不但难以愈合，也对她的灵能造成了极大的影响。实际上在卡姆兰战役的当天，她不但伤得重、身临濒死，心也是一团死灰。 不但圆桌骑士团四分五裂，连她引以为傲的灵能也丧失殆尽。就算能侥幸捡回一条命，她恐怕也无缘再挥动胜利誓约之剑了。 而现在，做这么大的一个动作……伤口该不会…… “但是怎么一点也不疼？” 她小心翼翼的向身下看去，发现有些伤口居然已经掉痂了，粉嫩的新肉已经生长了出来。 “这怎么可能？莫德雷德造成的剑伤，不可能这么快痊愈的！” 作为十二位立于顶端的骑士之一，莫德雷德的本领是非常高强的。 她的剑法并不像兰斯洛特那样无拘无束，如同天马行空；也并不像高文那样大开大合，如若狂涛拍岸；她没有加拉哈德的纯粹；也没有兰马洛克的稳重。 这个女儿的剑法中，透着阴毒和狠辣。 放血、一击致命、肾击、背刺。她就像是一位身穿铠甲、手持大剑的刺客。 也许在比武场上，兰斯洛特、高文、兰马洛克等强大的骑士都可以战胜莫德雷德，但如若以命相搏的话……反正高文和兰马洛克都死在她手上了。 她做人也是如同剑法般的阴鸷狠辣。也正因为如此，阿尔托莉雅才不喜欢她，更不愿意把王位交给这个“女儿”。 作为最终的制裁者，阿尔托莉雅虽然给了女儿致命的一击，但自己也已经被仇恨的“毒牙”刺中，命不久矣。 但是，短短的两天时间，伤口居然就这么愈合了，伤到的脏器似乎也逐渐恢复了。这是何等了不起的神迹啊！ 是“龙先生”治疗好自己的吗？“龙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 “如果龙先生真的这么强大的话，那么借助他的力量，我复兴……” 这种念头刚出现就被压了下去。 利用一个好心医治自己的存在不但有违骑士道，更有违常理和道德。 更何况这世界上并没有免费的午餐。 也许带她回这个岛屿，医治她是“龙先生”在发善心。但帮她复国恐怕就不能只用一句“谢谢”来作为酬劳了。但是现在，阿尔托莉雅能给“龙先生”提供什么呢？ 她不由得想起了那些吟游诗人口中被巨龙绑走的公主们，这条巨龙该不会也…… “应该不会吧，且不说审美观的问题了，尺寸也不对啊……” 她下意识的看了看自己的下身，再看了看仍然熟睡在旁边的巨龙。不知为什么脸有些红了…… 虽然没接触过男人，虽然到目前为止她还完全是个完璧，但毕竟圆桌骑士团里什么个性的骑士都有，行军露营的时候也听过一些荤段子；再说，好歹桂妮薇儿也是她的王后，王和王后虽然都是妹子，但聊一些“嘿嘿嘿”的话题也算是家常便饭了。 男女之间的事情阿尔托莉雅怎么可能不懂？ “该不会龙先生会变成人形吧，如果那个时候他提出了要求，我该怎么应对呢？” 想着想着，阿尔托莉雅又有些脸红了。 她逐渐靠近了还在熟睡的大龙，发现这条身材修长的龙居然围着温泉围了个圈，像是怕其中的人受寒一样。 他的身体有规律的缓慢起伏，呼吸也很平稳，毛茸茸的身体散发着温暖，这让她想起了王廷里养的猫咪。 “有些可爱。” 抱住了巨龙的脸，阿尔托莉雅用赤裸的身体感受着龙的梦境。 然而龙并没有在做梦，眼睛眯了一条缝，偷偷瞄着那白花花的一片。 真是美。 妹子一早就送这么白花花的福利真是好，而且刚才那一阵自言自语加脸红心跳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想那啥了是吧…… 貌似把妹子改造成刀锋女皇的方法有很多，有一种就是通过“嘿嘿嘿”来给赋予妹子一些祖传染色体和自我增殖型蛋白的。 有不少虫群就喜欢玩这种调调。 “唉，现在的年轻虫啊，真是放得开，我好不爽好羡慕啊！” 道貌岸然是要有代价的，林登万是个注重感情培养的虫子，你看，他曾经身边有那么多虫后，那些虫后每天都想得到林登万的祖传染色体。 然而林登万却游刃有余，万虫群中过，片污不随身。 当然，这也许和那群虫后一点都不萌有关系…… 等莫德雷德虫后诞生之后，看这家伙还把持得住？ “哎呀！妹子你居然还光溜溜的贴上来了？虽然隔着毛皮但我也是能感觉到的好吗！” 这句吐槽到了嘴边，就成了一声悠长的龙吟了。 “嗷——” 大大的张开了嘴，打了个哈欠之后，他转过头，看着阿尔托莉雅。 “唔……早上好？” 阿尔托莉雅一歪头，算是打了声招呼。 “吼！” 随便鬼吼了一声，林登万就当这是在打招呼了。接着他起身，离开了那劣化版的分裂池。昨晚他看似在睡觉，实际上一直利用灵能在微观世界“潜行”，不断的拼接、删除着源质，继续为菌毯的复活大业而努力。 经过一夜的分析，他觉得自己有点饿了，应该吃些东西了。而且吞噬蛋白质不仅可以为巨龙补充能量，也可以获得大量的源质。 于是他便向海滩爬去了。 “喂！你要去哪里？” 阿尔托莉雅在后面跟着，她还是没有穿衣服。毕竟，她战袍里的内衬早已破烂不堪了，这算是外因。内因嘛，这阿尔托莉雅自己也不想穿，因为面对一条龙，她没什么好害羞的。 她跟着巨龙来到了海岸边，却看见巨龙噗通跳下了海。 一会，在海中长长的尾巴就露出了水面，似乎是在向她招手，让她放心。 “龙居然是吃鱼的！？” 8. 大战巨齿鲨 阿尔托莉雅的认识很不全面，林登万这条龙不但吃鱼，还吃海藻。 一些藻类就是构筑菌毯群落所必须的物种，收集它们的源质自然也是必要的咯。 “嗷——呜——” 林登万张大了口，一口气吞下了海水，然后又把它们挤了出去，只留下了大量的海藻和浮游动物。 “光甲壳亚门就有一千三百二十六种，真核、原核、病毒、亚病毒、藻类更是不计其数。有的忙啦，有的忙啦~不过下面嘛，该补充能量了。” 作为脑虫，林登万对食物并不挑剔，对吃的方法也不挑剔。但他从本质上来说，还是向往美食的，完全是个吃货。 如果有条件，嗯，条件是指一口中国锅，一把菜刀，一个锅铲，林登万就能现地取材，用各种惊悚的食材做出一流的美食来。 请您吃蒸跳虫、蒸幼虫、蒸刺蛇尾儿、烧飞蛇、烧雷兽、烧蟑螂、卤飞龙、卤…… 不过现在他是龙的形态，自然没法做菜了。不过既然在用龙的味觉，那么感受一下野兽般的厮杀与茹毛饮血也算是一种新鲜体验。 不一会就有蠢货找上门来了——鲨鱼。 鲨鱼这生物在鱼类中算是智力比较高的了，但毕竟是几亿年前就存在的生物了，智力上总是比不过哺乳动物和鸟类的。 在脑虫看来，鲨鱼的智慧甚至比不过跳虫。 林登万用换牙时出的点牙龈血，就引来了一条大个子。 噬人鲨，也许说另外一个名字大家会熟悉一下——大白鲨。不过林登万遇到的这条大白鲨明显是膨胀版的居然有十二米长！ 恐怕这并不是大白鲨，而是异世界的巨齿鲨。这家伙仗着自己心宽体胖就想欺负下水的巨龙了。 虽然林登万的龙躯有十七米长，在长度上要强于巨齿鲨；但由于龙躯的身材比较修长，所以显得有些瘦弱可欺。体重更是跟滚圆壮硕的巨齿鲨没得比。 巨齿鲨以鲸类为食物，经常猎杀比自己体积要大的生物。它自然把这种栽倒水下的“旱鸭子”看成是肉鸡了。 可惜，他碰见的是巨龙，而且这条巨龙并不是大蜥蜴，而是一头来自虫群的巨龙。 巨齿鲨摆动着强壮的尾鳍，猛地加速，冲撞向了林登万。而巨龙也张开了前肢，做好了应对…… 他要用利爪肉搏嘛？ 呵呵，有了枪干嘛还要用拳头嘛；同理，有了灵能风暴干嘛还要用爪子嘛。 剧烈的灵能开始在水域中聚集，一些对灵能敏感的生物纷纷掉头就跑。而巨齿鲨却浑然不知，它继续摆动着尾巴，张开了血盆巨口。 接着…… 灵能的蓝色幽光在海域中闪烁，酷烈的能量肆意流淌，从分子层级上破坏着化学键，在原子层级上干扰着电子的得失，把氧化还原反应和氨基酸结构彻底打成一团乱麻。 不可一世的巨齿鲨就这么被秒杀了，它的身躯无力的飘向了海面。为它陪葬的，还有方圆三百米，一百米深度范围内的所有海洋生物。 这只是脑虫发起的一场小型的灵能风暴，要是放到克普鲁星区，林登万都不好意思把这技能拿出手。 毕竟脑虫并不是高阶圣堂武士，他放电一点都不专业。 但巨齿鲨除了为巨龙提供能量以外，对于虫群的作用并不会比浮游生物大多数。毕竟大家都是提供源质的，没什么可稀奇的。 不过一条有气无力，正缓缓摆动身体的鳗鱼却让林登万高兴不已。要知道，被灵能风暴电不死的生物，要么皮厚肉糙保护周全，要么自身同样具有灵能。 那鳗鱼的小身板明显就不输于皮厚肉糙的范畴，看来他运气很好，一上来就捕获了一条灵能生物。 “带回去研究咯~” 他在欢天喜地的吞噬了那条鳗鱼之后，便拖着巨齿鲨，将这条大鱼搬上了海滩。 鲨鱼肉，味甘、咸，性平。具有补虚，健脾，利水，祛瘀消肿之功效。常用于久病体虚，脾虚浮肿，创口久不愈合，痔疮。 烹饪新鲜的鲨鱼最重要的就是剥皮和去味。如果不剥皮，大概砂纸是什么味道鲨鱼就是什么味道，如果不去味……赶紧买两罐空气清新剂吧。 去味的话需要泡在醋和料酒中腌制，约半日后取出，与山药、大蒜一起烹饪为最佳。特别是大蒜，居然能和鲨鱼的腥味中和，真是神奇。 除了烹饪的前戏略微复杂以外，好像鲨鱼的做法也并不那么难搞嘛。 当然这些烹饪方法都和林登万没关系，毕竟再高超的烹饪技术也没办法烹调重达30吨的巨大鲨鱼。 他现在只能正披着巨龙的皮，狼吞虎咽鲨鱼肉。 在进餐前，林登万会往鲨鱼肉里注入一种具有强排他性的细菌。有了它，无论怎样的细菌、微生物都无法在鲨鱼肉里生存，就像是生物保鲜剂一样。 这样，这条光肉和脂肪就重达20吨的鲨鱼就够他这条巨龙消耗上两个星期了。 “啊呜……呜……” “呜……” 正吃得开心呢，他听到了一阵肠壁摩擦的声音。 他低下头，看到坐在一边的阿尔托莉雅脸红了。 不就是饿了吗？很正常的。 这么想着林登万就抛了一块鲨鱼肉给她。 “噗通！” 阿尔托莉雅看着几乎跟她一样大的肉块，无语凝噎。 看来投喂的姿势不对。 林登万转过身，把头伸进了海里，叼上来了一条大鳕鱼，足足有一米长。 “噗通！” 鱼肉又甩到了阿尔托莉雅的跟前，然而妹子继续无语凝噎。 “……” 哦，原来王是不会做菜的。 唉，阿尔托莉雅啊，你说说你这王当得什么啊，不但不懂人心，还不会做菜！ 不过吐槽归吐槽，妹子的伙食总要解决的。 他对着这条鳕鱼连续着吐着息，用灵能将它从内而外，从外而内的加热。不一会，一股烤鱼的香气就在空气中弥散开了。 “嗯……真香……” 看着阿尔托莉雅陶醉的感觉，林登万也觉得很开心。因为妹子实在是太美了啊！而且到现在她都没把衣服穿上…… 但是他不知道，阿尔托莉雅心中却不光光想着吃。 “龙先生的灵能居然能这么用，不但力量强大，用起来也非常精准精细。 鳕鱼肉是非常精细的，他居然做到熟而不糊，外焦里嫩！堪比大法师了！ 肉体也强大无比……他到底什么来头！？难道这就是巨龙的力量吗？” 9. 丝绸 吃饱喝足的一妹子一龙就又困了，他们双双把家还，回到洞窟里了。 回到洞窟之后，林登万就往地上一躺，闭上了眼睛，看样子是在睡觉。然而实际上，它却在继续分析着今天收集到的各种源质，为虫群的复兴大业一行行的码着遗传物质代码。 那个碱基对应哪个蛋白质，性状该怎么表达，突变的可能性…… 我不要当码农啊！码农好苦逼啊！ 不过这一番辛苦也并没有白费，经过一个晚上的努力，他不但成功的创造出了拥有更高光能转化效率的新品系菌毯，更合成出了名为“幼虫”的虫群单位。 重所周知，幼虫是虫群最基本的单位，它们可以承载异虫所有的源质序列，并且变异成新的异虫单位。 除了虫后之外，所有的异虫，哪怕是强大的雷兽和巢虫领主都是由幼虫化蛹变异而来的。有了它们，就意味着林登万离拥有工蜂又近了一步！ 拥有工蜂……拥有工蜂……混了半天不能暴狗也就算了，连工蜂都不能造，好tm悲催啊！ 而且这里的幼虫并非是窝在母巢或孵化场周围，长相猎奇狰狞，拥有蜈蚣般腹足的恶心虫子。从外形上看，它们不但不恶心，甚至还很萌。 这些幼虫拥有短小的口鼻，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光是脸部的卖相就足以让一些女孩子发出“好可爱啊！”的尖叫声了。 躯干有些肥嘟嘟的，比较粗短；它们没有手和脚，靠着自身的灵能贴着地面滑行或者在低空游动，就像是生活在空气里的“鱼”一样。 一条毛茸茸，蓬松的大尾巴更是给它们增加了不少印象分。 如果小孩子、妹子们把它们当初宠物养在家里，甚至抱着它们毛绒绒肥嘟嘟的身躯睡觉，那也是非常正常的。 没有这么可爱的虫子？ 当然有，这虫子就是林登万根据马哭骡死f（超时空要塞f）里的vajra虫群幼虫设计的。当年那小虫子可是被李兰花妹妹好一番宠爱呢。 “哼，在力量不够强大之前，不是人畜无害也要装作人畜无害。愚蠢的地球人，本脑虫将采取喵星人的策略，逐步蚕食攻陷人类的生活空间！直至全部奴役你们！喵哈哈哈哈！呃……” 正得意的林登万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二，就继续忙着编制源质去了。 “哦？对了，好像妹子还没有衣服啊。嗯……正好，我这里有蜘蛛的源质和各种鳞翅目昆虫（蛾子、蝴蝶，毛毛虫，吐丝结茧）的源质；各种植物纤维的源质也很丰富，正好可以……” 虽然妹子不穿衣服是很养眼（她原来的那套已经烂得不能穿了），但现在已经是九月底了，天气在逐渐转冷，要是受凉了可就不好了。 再说，半遮半掩才有意思嘛，丝袜、蕾丝、女仆装才有情趣嘛。 然而，林登万的“情趣”计划还是落空了。 植物纤维、蚕丝之类的东西他倒是搞出来了，甚至都被他用各种真菌触手纺成布料了，但脑虫一不是时装设计师，二不是裁缝，丝袜女仆装这种复杂的东西他哪里搞的出来啊！ 于是在晚上，妹子刚刚出浴，就遭到了林登万的舌头攻击。 “龙先生……不要……唔呵呵……好痒……” “又在舔哪里啊！” 舔妹子即将成为林登万的日常工作了。他细长的舌头携带着灵能拂过阿尔托莉雅的肌肤，从脚尖开始，一路沿着洁白修长的小腿，丰腴诱人的大腿，再到两片丰满的雪白山丘，接着转向正面，从已经挂着少许露珠的地方一路往上，一直舔到两抹并不十分丰满，但却依然美观的…… 阿尔托莉雅在接受完林登万的舔舐之后，虽然觉得神清气爽，四肢百骸充满了力量，但却不得不再回到“（分）温（裂）泉（池）”里重新洗个澡。 能不洗澡吗？都湿了。 “龙先生真是的……” 阿尔托莉雅泡着热水，害羞的想着刚才流淌在四肢百骸，最后却汇集到下身的热流。而且刚才巨龙舌头扫过某些地方的时候，好像感觉特别舒服，甚至比和桂妮薇儿搞百合还要舒服…… 但即便这样，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舒适中感到了一阵空虚，好像她在渴求什么东西把她的身体填满一样。 至于自己在渴求什么，阿尔托莉雅没有继续往下想，怕想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答案。 她刚拍了拍羞红的脸，准备回到苔藓铺成的床垫上去睡觉，却发现龙又回来了。 “难道又要舔我？不会吧……” 这倒不是她讨厌被舔，而是那种让她腿软的感觉实在是太让人上瘾了。万一被舔多了，变得离不开这座岛了该怎么办？ 幸好，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巨龙叼着几匹或轻盈，或厚重的布料放在了她的面前。 “这是给我的吗？” 阿尔托莉雅摸着这些很珍贵的布匹，眼睛都亮了。 这些是丝绸！是极为名贵的布料！ 据传，丝绸的“种植”、纺织技术是早已离世，将自己的世界搬离这个位面的精灵们率先创造的。而后，这些技术随着精灵的遗民传入拜占庭，并被希腊人完全垄断。 如今，一匹丝绸就几乎可以换到一斤重的黄金。 “顺滑若少女之肤，轻薄若秋蝉之翼，没错，就是丝绸！这些绢缎足以换下一座城堡了！给我真的可以吗？” 看着阿尔托莉雅像捧着国宝一样捧着绢缎，林登万也囧了。 “我去，丝绸么值钱！？哼哼，以后可以……” 不过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反正眼下这匹丝绸林登万也不在意。 如果阿尔托莉雅不舍得穿丝绸也没关系，反正除了丝绸之外，林登万还准备了麻布。 所以他没有多说话，只是转身走开，继续趴到一边去当他的源质码农去了。 “谢谢……” 阿尔托莉雅感恩的看着巨龙，心里却在叹息：“要是你是个人类该多好啊……” 果然，第二天，阿尔托莉雅用鱼刺做了针，用林登万给的纤维做了线，用麻布缝了一件歪歪扭扭的衣服。 而丝绸则被她小心翼翼的供起来了。 10. 朋友 阿尔托莉雅穿上衣服之后的日子就过得很平淡了。 她用林登万换下的龙牙制作了矛头和匕首，用这两种超奢侈的工具来捕鱼…… 基本上每天的食物不是烤鱼就是烤各种海产软体动物，最多再配一点海藻。 林登万则扩大了食谱，在巨齿鲨被吃完之后，他又猎杀了浮上浅海的大王乌贼、和一些个头特别巨大的翻车鱼。 在吃饱后，林登万就会躺着假寐。 实际上他会潜入微观世界，不断的尝试着修复虫群源质。 目前，由真菌构成的临时孵化场已经开始在小规模的生育“幼虫”了。 不过，这个小规模也只是相对于原版虫群而说的，现在这座小岛上到处都跑满了幼虫。 相比原版的虫群幼虫，它们不但可以离开虫巢存活，可以自己觅食，甚至还能交配产卵…… 正如林登万预料的那样，阿尔托莉雅非常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家伙，甚至在自己的苔藓床上养了几只当宠物。 跳虫的源质也稍微恢复了一部分，他现在已经可以让幼虫变异出劣化版的跳虫了。 如果孵化出来，这些跳虫拥有原版跳虫的甲壳和锐爪，比较严重的问题就是它们一点都不“跳”。 奔跑速度只有原版跳虫的一半，大概能有个60km/h的速度，能在有菌毯的地方连续奔跑十二个小时，没菌毯就累得特别快，跑上三、四个小时就要歇歇了。也不知道它们在这个拥有凯达琳水晶，科技树不知道歪到哪里去的世界上算个什么水平。 莫德雷德的修复进度并不让人满意，慢得要死！按照现在的进度，她估计还得在茧里再睡一到两周。 这实际上是个好现象，因为灵能越强大，改造、修复起来就越麻烦，耗时就越长。想当年凯瑞甘姐姐进化为刀锋女皇的时候，就算有进化大师阿巴瑟的精心培育，不是也花了一个版本……呃……一年的时间。 想必破茧而出的莫德雷德绝对会是一只极为强大的虫后。 目前限制他暴兵的最大问题是没资源。虫群的甲壳和利爪可是需要各种金属矿藏才能合成的！克普鲁星区有丰富的晶矿资源，晶矿里蕴含着大量的金属化合物，可以用于构造异虫的甲胄和利刃。 但这个位面有没有晶矿就不知道了…… 没有经济暴毛个兵啊！只能在岛上混混日子了。 在混吃等死的无聊日常中，林登万每天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帮妹子舔全身。 在舔了几天之后，阿尔托莉雅也学会了配合，每天洗完澡就往“（分）温（裂）泉（池）”旁边的一躺，主动摆好姿势让林登万舔。 龙舌舔到哪里该翻身，舔到哪里该伸腿，她都已经习惯了。 每次舔的时候，妹子的声音也越来越开放了。 开始她还咬着嘴唇，把脸憋红了都不出声；舔了一周她就开始哼哼了；现在基本是肆无顾忌的娇喘呻吟了。 至于阿尔托莉雅为什么会这么积极嘛……她已经发现，每日一舔不但可以让她神清气爽，还有利于恢复伤势和灵力。 有一句知名品牌的广告怎么说来着？ “xx洁，洗洗更健康！” 在林登万这里，就变成“龙唾液，舔舔更健康”了。 经过了两周的“舔舔更健康疗程”，阿尔托莉雅已经从“残障人士”进化为正常女性了，估计再过个几天就可以重新满血复活为女武神了。 可惜胜利契约之剑已经不在她手里了，那把剑被贝蒂威尔“借”走了。 那位女骑士估计是不想再让少女当王了，准备自己担起救亡的责任。 幸好，莫德雷德的宝具和铠甲还在，林登万就通过研究她的装备大致推测了一下这个世界的科技树。 应该说：歪的不成样子。 这个世界的人类太依靠凯达琳水晶了。 无论是士兵所穿的皮甲，还是骑士穿的铠甲似乎都是类似装甲动力服之类的东西，以小块的凯达琳水晶为驱动能源。 不过一般皮甲的防御力还不如泰伦帝国陆战队员的作战服，而且动力也比不过陆战队作战服的小型反应炉。 估计最终的战斗力和塔达林的“死徒”差不多。 顶级铠甲就略牛了，如果配上附上灵能的刀刃，战斗力大概只比狂热者要差一点。 而宝具的威力就比较夸张了，那些宝具可以通过高品质的凯达琳水晶定向释放的灵能，绝对可以让骑士们挥出类似“咖喱棒”之类的大招。 只是，想必这种战术级的宝具不会太多，大多数的骑士也只能挥舞着附着着灵能的刀剑上阵杀敌吧。 按照这种科技树，林登万推测这个位面应该存在法师，他们可能靠着凯达琳水晶的增幅可以释放“灵能反馈”和“灵能风暴”。 总之，从科技树来看，应该算是弱化版的星灵吧。 “zvp”该怎么打？ 如果某著名虫后“钱·诺丝塔利·赞企”（nostalie）在这里，一定会跟他说三个字：“莽蟑螂！” 算了，对于那家伙来说，虫群只有一个兵种——蟑螂。就算他说的有道理，林登万现在也并不能造蟑螂。 如果是某著名同卵双狗脑虫，就一定会跟他说：“狗他啊！”“换家啊！”“聊天流啊！”“叫好哥哥啊！” 算了，对于同卵双狗来说，那是任何战术都要转“换家”的。不过这对于当前只能暴狗的林登万来说也许算是个不错的选择。 然而“您的晶体矿不足！” 没晶矿，穷的连狗都暴不了，好不爽。 然而现在考虑这些有的没的还是太早了，而且也太破坏气氛了，他正在和阿尔托莉雅一起欣赏落日呢。 它像大蛇一样，盘起身子，让阿尔托莉雅坐在身上。 而阿尔托莉雅则轻抚着林登万的龙头，像是在抚摸一只大猫一样。 火红的太阳正在缓缓的沉入水平线，余光把海面染得火红。 伴着美景，阿尔托莉雅把头凑近了林登万，贴着它的脸说道：“龙先生，我叫做阿尔托莉雅，一个被废黜的王，不合格的骑士，这些天承蒙你照顾了。” “？” 这是要走？ “我想，我能算你的朋友吗？” 女朋友吗？吼啊！ 看着巨龙开开心心的点头，阿尔托莉雅又笑了。 “这么多年了，除了贝蒂威尔以外，我并没有人可以完全信任。有些骑士们爱戴我，但他们只是在爱戴一个名为王的木偶而已；更多的骑士，则是因为利益才不得不臣服于我的。贝蒂威尔虽然是我最初和最后的骑士，但她对我只有忠诚，并没有友谊。” “……” “林登万先生，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摆脱王的枷锁，让我重新获得新生的人。” 一听到“人”这个字，林登万有点慌了：人！？她发现我真实身份了？不能继续装龙舔妹子了？哎呀，我好不爽啊！ 幸好林登万发现自己还是想多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帮我，但如果你有任何要求，我都会万死不辞的。因为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说完，她在巨龙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王的第一个朋友，不是人，而是一条龙。 这颗心真孤独…… 林登万的人类之心再次复活了。 他用大脑袋蹭了蹭阿尔托莉雅的脸颊，散发着祥和静谧的灵能。一人一龙就在夕阳的余光里坐在礁石上，相互依偎着。 “……” 得，这算不算好感度刷满了？ 但他并不知道，阿尔托莉雅看着海平线，正在下着决心。 11. 精灵！？ 林登万盘踞的岛屿实际上位于布里斯托尔湾中，离陆地并不远。 往南越50公里就是康沃尔，往北面20公里就是德维得和格拉摩根。 离格拉摩根好像更近一点。 作为脑虫，不能天天就知道舔妹子。 虽然阿尔托莉雅确实美如画，皮肤确实光滑如丝，屁股确实…… 但女乃子，屁股都不是他颓废的理由，这样下去变成一条废虫该怎么办啊。 至于化为人形，跟阿尔托莉雅好好聊聊的话，他一直都不太敢。 毕竟阿尔托莉雅能摆好姿势让他舔，多半因为林登万是一条龙；被家里的猫咪舔来舔去的没什么好害羞的，但要是被汉子舔…… 妖妖灵！ 万一把龙躯收入他的斯佩尔斯水晶里，现出人形，妹子不让舔了怎么办？没有福利固然痛苦，但得到福利后却失去则更加痛苦。 不过也不能这么一直瞒下去，迟早有一天要向阿尔托莉雅摊牌的。如果没了旧福利怎么办？那只能寻找新的了。 抱着“振作！重建虫群！寻找福利！”的远大目标，林登万开始拓展活动范围。 他登陆的第一站，就是格拉摩根南部的罗西利村。这村子位于海滨，离格拉摩根伯爵领的首府拉内里只有15公里。 “唔……这里景色挺不错的，不过在有人烟的地方变成龙有点显眼，要不收回龙躯，以人类的身份行走？” 随即，他就否决了这个念头。 也许变成人之后搞不好会更瞩目，但他今天出门忘带衣服了。想想大街上突然出现一裸男，你说瞩目不瞩目？ 要变成人，他必须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搞件衣服来。 “嗅嗅……嗅嗅……” 巨龙的鼻子非常敏感，如果风向正确的话，他能在几公里之外闻到猎物的味道。 而现在，他的猎物是……衣服。 “发现猎物！” 巨龙弯下身子，蹑手蹑脚的潜行于森林之中。在巨龙的脚掌上，长有猫科动物一样的肉垫，可以让林登万悄无声息的接近猎物，一击致命！ 猎物更近了！他已经能看到那红色与白色交织的衣物了！ 就是现在！ 他加快了脚步，接着又放缓了脚步，悄无声息的潜到了森林边缘。只要他伸出脖子，就可以捞到那件衣服了。 很好，四下无人，就是现在！ 优雅修长的脖子伸展，向前探去，准确的咬住了衣物。 “哈哈哈，大功告成啦！我真是一个偷东西的天才！” 一只脑虫、一只披着巨龙皮的脑虫居然在为偷东西沾沾自喜，这除了林登万这谐星也没谁了吧。 接着林登万就嗅到了一阵幽香。 这种香气实际上是灵长目人科动物的雌性荷尔蒙和信息素，平时主要储存在汗腺、乳腺和尿液中，她们自己都难以感觉得到，却多异性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所以大家现在知道为什么有极少数的人喜欢和美少女玩彩虹圣水play了吧？人家要的就是信息素啊！ 这些信息素往往透露了一个信息：发育完全，可艹，能艹。 当异性闻到这些信息素之后，呼吸中枢就会受到刺激，加速呼吸频率，为大脑充分供氧，最终引起兴奋。 要是在原始社会，那就是男的追，女的跑，追上了就“嘿嘿嘿”。当然，在文明出现之后就不能这么搞了，虽然往往还是男的“追”，女的“跑”，但追的方式文明多了。 过去得用两条腿追，现在得用玛莎蒂拉之类的经济基础追。 扯远了，总之林登万一闻就知道是妹子的衣服。 不过这衣服的款式有些熟悉啊…… 白色的上襟，红色的裙裤，还有长长的绷带…… 这不是巫女服吗？搞没搞错，这里是大不列颠喂，哪里来的巫女？设定都错乱了有木有！ 可惜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林登万突然觉得有什么冰冷的东西顶在了自己的头上…… 从大小来判断应该是箭头之类的东西，而且其中还蕴含着强大的灵能，论质量都快摸到高阶圣堂武士的门槛了。 “我错了……” 当然，作为龙他是发不出人的声音的，只是发出了猫科动物表示臣服时的“呜呜”声。 “阿拉，没见过的怪物呢。是龙吗？” 清丽的声线听得好舒服啊，所谓的耳朵怀孕就是这种情况。 “妹子？” 林登万转动眼球，往上一瞄就看到了一片耀眼的洁白，然而不光光是洁白就算完了，在洁白中居然还有两点鲜艳的红梅…… 稍微往下一瞄，就欣赏到了如同白玉柱般的丰腴修长和…… 女孩子只要不对着汉子就都不知道害羞是吧！ 不过这妹子好像超淡定的，见到了龙都不慌。当初在卡姆兰山上的那几个扒尸体、扒装备的货色被龙一吼就吓尿了，这妹子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怕呢？ 恐怕这和她引以为傲的灵能和手中镶嵌着凯达琳水晶的长弓很有关系。 从少女握弓的姿势来看，她一定是身经百战了，就是不知道跑的跑不过香港记者了。 “奇怪了呢，大爬虫偷我的衣服干什么？唔……该不会是把我红白色的衣服当成猎物了吧。” 把自己伪装成一条龙真是太机智了，要是林登万收起了龙躯，用裸男的姿态去偷衣服，估计他已经被灵能箭射成渣渣了。 而伪装成龙，不但逃过了一劫，还收到了福利cg，简直不要太赞！ 更福利的事情还在后面。 “龙居然长着绒毛，毛茸茸的……” 果然，女生对毛绒熊之类的东西都没有什么抵抗力，很少有女孩子家里没有毛绒小熊之类的玩具。 那洗澡的漂亮小姐姐虽然还是举着长弓警戒着，但身体却往林登万的龙脸上靠了靠，享受着毛茸茸的触感。 把自己打造成长着皮毛的巨龙真是个明智的选择。 在这妹子享受着毛茸茸的触感的时候，林登万也在享受着妹子光滑细腻的触感，简直太美好了。 “哼哼~被摸了居然会眯眼睛，像是猫咪一样呢……不过衣服不能吃哦，吃下去了也不消化。” 说着，那漂亮姐姐举着弓箭，逐渐退后，慢慢的远离了林登万。看来她对于大型猛兽并没有放松警惕，绝对经验丰富。 不过退远了的妹子也让林登万一睹了容颜。 她的五官柔和，典雅，用风华绝代来形容那张精致的脸蛋再合适不过了。 柔顺的黑发几乎齐腰，黑长直的优雅和委婉让这位女子好似不食烟火的仙子。 总之，无论是五官还是发色都有着很重的东方气息。 一阵微风拂过，撩起了她的长发，让林登万看到了一对尖俏的耳朵。 “精灵！？该不会真的来自东方吧！” 他想起了阿尔托莉雅无聊时跟他提起的传说：在这个位面的传说里，东方生活着精灵。 他们在历史上的某个时间点，用无人知晓的伟力，将自己的大陆搬离了世界。 那么她是没有跟随族人搬迁，流落凡尘的精灵吗？ 这时候，精灵的朱唇再次轻启。 “龙啊，记好了。罗西利村由我守护，不得惊扰居民，不得掠食家畜。森林是居民的公共财产，猎杀的野兽需上交一条腿作为补偿。如果遵守规矩，我便不会对你出手。” 前面两条还算合理，但凭什么我打了野兽还要上交一条腿啊！野兽又不是你家养的！ “龙啊，我是此片森林的守护者，记好我的名字吧，我叫做桔梗。” 郁闷了半天，林登万突然发现自己思考的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 桔梗！？还特么是个精灵！？ 这世界观是个什么鬼！？ 12. 铺菌毯 看到巨龙在利箭的威慑下缓缓的退走了，桔梗也松了一口气。作为对灵力异常敏感的精灵，桔梗是能感觉到巨龙体内蕴藏磅礴的灵力的，如果对方真的暴起以命相搏，自己的胜算并不大。 甚至很有可能会被碾压！ “呼……还好，赌对了，龙并不是像这边传说里的那样残暴。” 她又泡回了水里，让温润的泉水缓解一下紧张的情绪。 虽然这条龙从形体上来看，更像是她故乡传说里的神龙——那些体态修长优雅，掌管着水系的自然之神；但真正的龙谁也都没见过，更没人知道这类生物的脾气。 一想到故乡，桔梗稍微有些伤感。 “故乡啊……真是陌生，毕竟从来都没有见过。” 据先辈们说，她们这支流落西方的精灵来自一片弓状群岛，是个美丽的地方；只可惜生活在其上的弓岛精灵先祖们利令智昏，向主宰震旦大陆的天朝精灵发起了挑战。 结果自然是在大战中被天朝精灵摁在地上摩擦，在一个叫白江口的地方，天朝精灵歼灭了弓岛精灵的最后有生力量。 之后，震旦大陆上的天朝精灵们为了避免更多的纷争，便将自己的世界——震旦大陆搬离这个位面；而桔梗一脉的弓岛精灵则作为罪人被抛下。 更糟糕的是，天朝精灵们将震旦大陆迁移走时，也将那片地域的地质结构搅得乱七八糟，转瞬之间，沧海桑田。 而弓状列岛也因此被永不停息的火山和地震所困扰；家乡不再适合居住，震旦大陆也无影无踪，弓岛精灵们不得不乘船流落他乡。 在新的土地上，精灵们虽然也在默默繁衍，但人口日趋减少，老一辈的精灵也逐渐凋零；他们化作参天的古树，静静的看着这个世界。 现在，也许整个不列颠都不剩几个精灵了。 不过，弓状列岛对桔梗来说只是一个遥远的传说了，她现在只要守护好罗西利村——自己的最后安身之所就行了。 “也该回去了，过一会该有村民上门问诊了。” 虽然守护着村落，但由于精灵那敏感的身份，桔梗还是尽力的避开人群。 她的家在罗西利村后的一片树林里，虽说离村子不远，但也并不近。 作为精灵，桔梗对自然有着极强的亲和力，几乎能辨别所有品种的草药，也算是远近闻名的医生了。 每天都会有访客上门，向“神医”问诊，虽然这对她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但她还是不忍心看着患者们痛苦，每次都悉心医治。 最后洗了一下身子，她走到了水池边上，准备穿上衣服。那件红白的巫女袍算是她一脉精灵的传统服饰，只有身份高贵的精灵才能穿着。 然而现在桔梗一族也没几个人了，所以也无所谓高贵不高贵了。 “嗯？” 她突然看到了石头的凹沟里积攒着一些琥珀色的粘稠液体，散发着一股奇怪的气味。并不是树汁或者树胶，而更像是动物的唾液。 动物的唾液…… 她想起来了，这是那条巨龙刚才呆过的地方。 “该不会是条智障龙吧，长那么大还流口水。” 先不说林登万是不是智障，就算是智障也没关系嘛，有一句话说得好：“智障也有春天！”。智障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再说巨龙林登万流口水那是因为被灵能箭头震惊了一下，一不小心就滴了一滴下来。这对于人类来说都很正常嘛，对于牲口来说就更是如此了。 “嗯？” 她小心的靠近查看了一下这滩琥珀色的粘液，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龙涎？有微弱的灵能反应……” 在这个位面，灵能这种近乎万能的能量已经渗透入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比如和桔梗密切相关的医学吧，医生们不再像某个位面的同时期一样，天天就知道放血。 这里的医生靠着灵能真能治不少疑难杂症。 比如医生们会用凯达琳水晶进行“放疗”，让病人饮用富含灵能的液体进行“化疗”，效果居然不错。但由于把握不好剂量，把人活活搞死的案例也只多不少。 精灵对于灵能则有更深的亲和性，桔梗比人类强的地方不仅仅在于草药学，也在于灵能的操控和使用上。被其它医生放疗放死的病人，送到她手上往往就能药到病除。 对于散发着灵能的“龙涎”，桔梗自然是很有兴趣了。 她在岩石边上坐下，拿起随身携带的小陶瓶，将这些略微粘稠的液体装入。 “啧，滴到身上了。” 一丝“龙涎”滴到了她洁白的娇躯上，从她洁白的腹部一直向下，滑进了腹部末端。 “唔……” 一股热流从小腹向下，这种热乎乎又令人舒服的感觉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一丝红晕也在俏脸上荡漾开来， “龙涎……果然很厉害呢，应该可以入药。” 另一边，林登万虽然回了一趟岛屿，但他并没有被桔梗的灵能箭吓跑，反正她射也射不死。 这条巨龙虽然是由其它生物的源质拼凑而来的，但其中虫群的源质也并不少。 特别是具有重组性的α-氨基酸源质序列也被编入了巨龙的源质中。这种α-氨基酸可是不得了，它能够让已经死去的细胞和正常的蛋白质相结合，生产新的细胞。 也就是说，这条龙躯不但身强体壮能飞翔，还可以搞组织再生。 只要肌体不被破坏到难以修复的临界值，那么这条巨龙就是不死的，依然可以保持高度活性。 所以就算他被桔梗的灵能箭射穿了脑袋，林登万也可以安然逃走。 如果心狠手辣一点还能强行辣手摧花，好好分析一下精灵到底是什么源质，鬼畜一点的话还可以抓走调教。 圣女系恶堕本子外加刀锋女皇的人选不就又有了么！ “哎呀，我怎么当时没想到啊！我好后悔啊！” 后悔中的巨龙趴在海岸边，无聊的晒着太阳；这种看似堕怠的行为，实际上是在执行虫群的扩张战略。 虫群靠什么扩张？ 铺菌毯！ 菌毯不但能通过油性润滑物为异虫们提供速度加成；还能够通过输送营养物质和激素以加速α-氨基酸的作用，让受伤异虫的伤口恢复的更加迅速。 在对抗虫群的时候，清菌毯往往就是星灵和人类指挥官必须完成的任务。在菌毯上和虫群开战则被视为一个愚蠢的选项。 现在，林登万也要铺菌毯了！他巨大的龙躯往地上一躺，大量的菌毯孢子以及其伴生物就被埋入了底下。 很快，他们就会在这片林地里快速蔓延。 不过鉴于林登万的闷声发大财战略，这些菌毯并不会像原版虫群菌毯那样霸道，把所有的生物的生态位全部挤掉，让万物凋零，唯存虫群。 它们会如同其它的蘑菇真菌一样，在树林里蔓延，并逐渐的吸收其它的真菌群落，将它们也纳入菌毯这个大共生系统，建立大蘑菇共荣圈。 按照林登万的计划，菌毯在实现与蘑菇共荣了之后，就会开始共荣“草本”和“木本”植物，把这些植入也纳入共生体系中来。最后，在完全不改变森林外貌、生态位的情况下，彻底掌控整个森林。 这就叫做“和平演变！” 那些绿色松鼠一样的“幼虫”也正纷纷从他的背上往下跳，林登万飞回老巢就是为了带一波幼虫出来，让他们在森林里生活，然后逐渐接近人类，采取喵星人的战略，“征服人类”。 一想到愚蠢的人类帮自己养幼虫，林登万心里就想笑。 13. 给你看个大宝贝 “龙先生去哪了呢？” 阿尔托莉雅一觉睡醒，看到身边空荡荡的，有些寂寞。 经过两个多星期的相处，和林登万混熟了之后，阿尔托莉雅不但每天沐浴的时候都要让林登万舔全身，有的时候睡觉也在一起。 她觉得巨龙浑身毛绒绒、暖呼呼的，简直像一只大猫咪，有的时候还会发出猫咪一般的“呼噜”声，抱着睡觉很暖心。 阿尔托莉雅的少女心也在和巨龙的相处中被一点点的找回来，就像是刚刚拔出王者之剑，巡游不列颠岛进行骑士修行时的那样。 那时，未能消除少女的一面阿尔托莉雅在内心里也充满著梦想与希望。 周游不列颠列国时的伙伴有作为义兄的凯卿和护卫魔术师梅林；他们这队人惹了数不清的麻烦，大体上都是从阿尔托莉雅多管闲事开始，梅林调侃让事情变得大条起来，最后由凯去擦屁股。 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凯卿已经因病离开了宫廷，梅林也被魔女薇薇安囚禁，一起创业的伙伴要么各回各家，要么死于非命。 “不行……振作！” 阿尔托莉雅摇了摇头，把这些事情从脑海里甩了出去。为了让自己更利落一些，她将散开的金发拢起，用缎带扎了一个马尾辫。 “就算不再是王，我也不能被自甘堕落！” 她走出了洞穴，拿起了摆在门口的，开始轻快的挥舞木剑。这把木剑是她用一枚被冲上沙滩的硬木枝制成的，无论是重量还是长度都可以做得和真剑一样。 在九月底温柔的阳光下，阿尔托莉雅开始不断挥剑、跳跃，在荒凉的大地上投下了自己的身影。 这座“龙岛”上确实很荒凉，除了各色看起来就恐怖的蘑菇和奇奇怪怪的地衣苔藓之外，就只有几棵不知种类的老歪脖子树在峭壁上生根发芽，向着大海伸展树冠。 也许这个岛屿应该叫做“老歪脖子树”岛才对。 阿尔托莉雅莫名觉得，“老歪脖子树岛”好像和她这个亡国之君挺配的。 虽然植物稀少，但动物却很多。 除了巨龙林登万和她本人之外，岛上最大的生物就是那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滑行松鼠”了。 这些毛茸茸的小家伙主要以四处蔓延的地衣为食，偶尔还会去偷袭悬崖上的海雀巢穴，偷蛋吃。 但这种冒险往往都惨淡收场，被海雀啄得妈都不认得了。 “叽！” 一看到阿尔托莉雅在练剑，那些小东西就立刻聚集起来，远远的围观，像一群喜欢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喝！哈！” 就算不是王，我也要重头开始！而且以现在的恢复速度…… 阿尔托莉雅这么想着，高高举起了木剑，开始试着朝木剑里输入灵能，瞄准前方三米外的岩石。 “excalibur！” 剑挥下，灵能被强大的意志所挤压，凝成了锐利的锋刃，从无锋的木剑中放射而出。 “砰！” 剑气所指，金石为开！她前方岩石被一斩为二。 剑气在切开岩石之后并没有消散殆尽，而是继续向前，击得前方碎石横飞，吓得那些毛茸茸的小动物四散而逃。 “抱歉，抱歉。” 看着四处乱窜的“浮游松鼠”，阿尔托莉雅抱歉的笑了笑。 她的目光向北望去，望着海岸隐约的轮廓，坚定的火焰和斗志在眼中燃烧着。 “恢复了！而且……” “龙先生”的治疗不但让她恢复了以往的实力，甚至还让她对灵能有了更深层次的领悟。 比如之前她虽然也能用一般的铁剑释放劣化般的“胜利契约”，但铁剑多半会废掉，而且对自身的灵力也有极大的消耗。 但现在，“胜利契约”需要的灵能更少，力量更集中，灵能的浪费也被降到了最低，甚至连木剑都可以承受胜利契约的反作用力了。 这也意味着，她甚至可以赤手空拳的凝聚起灵能刃！ 在没有双方都没有“宝具”的情况下，阿尔托莉雅是不可战胜的！也许，可以称得上是“地上最强”了吧。 用力的挥舞了下拳头，“地上最强”阿尔托莉雅的斗志更热切了。 那么就是时候启程了！ --------------分割线-------------- 林登万铺完菌毯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阿尔托莉雅正抱膝坐在海边的石块上，那副望眼欲穿的神情简直不要太赞！ 看到林登万飞回来了，她笑着站起了身，挥着手。 “欢迎回来！” “吼！” 林登万胡乱吼了一声，就当是说“他大姨妈”了。 不过，今天的气氛好像有点不对？ 阿尔托莉雅的眼睛有些闪烁，像是有些话想说又不好意思说。 “哎呀，都被我舔过那么多遍了，身上哪个地方的味道我没尝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有话就说嘛……” 当然，这话说的有些夸张，虽然林登万的脑虫，但好歹也是人类被感染后进化而来的脑虫；哪怕是对二次元妹子，他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地方是不想舔的。 而且林登万穿着龙皮，也没法说人话，只能“呜呜啊啊”的乱吼了一通。不过灵能是能够承载精神的能量，林登万散发出的灵能也自然承载了自己的感情。 所以话虽然没说出口，但意思算是表达到位了。 阿尔托莉雅羞红了脸。 “坐下。”她喊道。 然后林登万就坐下了，然后又爬起来了。 他又不是狗，凭什么叫坐就坐！ 但是阿尔托莉雅却“噗嗤”的笑了；她觉得，“龙先生”这幅傲娇的模样和王庭里的猫简直一模一样。 她伸出手，摸了摸巨龙弯下的脖子，说道：“对不起，林登万先生，我想离开这里。可以放我走吗？” “？！” 林登万立刻就开始在心里吐槽了：等会妹子，你天天在这里吃吃饭，睡睡觉，卖卖萌，被舔舔不是挺好的吗？ 吃喝拉撒睡然后等艹是多少堕落贵妇所梦想的生活啊！你怎么就不珍惜呢！ 还有，你现在出去干嘛啊，什么都干不了。 阿尔托莉雅现在算是要意识没意识，要纪律性没纪律性，要运营没运营，要暴兵没暴兵；也就是个英雄单位，外加操作好点，战术打得还行，这么贸然出岛不是送外卖吗？ “偷”不过，“莽”不过，“狗”不过，跟林登万待久了，最多也就能在“谐”上战胜别人。 这个位面又没有同卵双狗一样的护国神奶，看你快不行了赶紧奶对方一口。 妹子啊，你这样出去会被人摁在地上摩擦然后被迫天天唱“舞女泪”的啊…… 这一大波情绪实在是太复杂了，阿尔托莉雅那里只能感受到林登万的担忧和焦虑。 “在担心我吗……谢谢呢……不过，我还是要去履行我的责任。 国家因为我而支离破碎，那么重拾山河就是我甩不掉的债务了。 抱歉，我知道很难，但我也必须履行责任！” “……” 林登万觉得，是时候好好跟她谈谈了，不然就算装成巨龙也没妹子给他舔了。 巨龙伸出爪子，做了个“你等等”的姿势，然后垂下了头。 “唉？这是……” 空气和空间都开始坍塌、压缩，接着便是一阵炫目的白光。 “啊！” 阿尔托莉雅被光芒闪住，不得不闭上了眼睛，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巨龙已经不见了。 在她面前站着一位瘦高的男子，他的容貌既熟悉又陌生。 明明是第一次见面，但阿尔托莉雅却觉得早已和他朝夕相处多日。 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居然是：“来，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14. 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 片刻之后，林登万的脸肿了一块。 这是他自己作的。 想想看，一个无衣男士突然出现在妹子跟前，那玩意也在无风自动…… 这是怎样一副丧尸的景象啊！ 这还不算完，最关键的是，那无衣男的还一脸神（猥）秘（琐）的跟妹子说：“来，给你看个宝贝……” 不被打成猪头才怪呢！ 阿尔托莉雅并不是那种矫情的女孩，那一记老拳也只是下意识的反应。 在内心深处，她并没有太多的羞恨。 虽然从头到脚，从头到脚都留下了对方的唾液；但她知道“舔舐”只是治疗的方式，也并不怪罪林登万。 在疗伤时，伤员是不会跟医生谈什么“隐私”的问题的。 再说，“龙先生”好歹也是她的恩人；救命之恩是大义，被看、舔那是小节，女王是不会在这种问题上多做纠缠的。 她倒是对林登万的来历很感兴趣。 “龙先生，您能变成人！？还是……您本来就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恶魔剿灭机关——迦勒底’的法师，也是一条龙。” 林登万这家伙胡扯脸都不带红。 “原来如此，龙本来就代表了魔法……就像是梅林和巨龙相结合算？” 感谢妹子的脑补能力，这下可省去了大把麻烦的解释。 “差不多吧，不过龙这种东西，大多都已经不存于这个世界上了吧。 我，很有可能是那最后的几条了吧……” 这倒是实话，因为龙在这个位面貌似真的快灭绝了。 “至于我变成人，那是我为了你新开发的法术。” “为了我？” 阿尔托莉雅不解的歪了歪头，白皙的面庞染上了红晕。 “嗯，这些天里，看着你的伤口在愈合，看着你越来越健康，看着你的力量在恢复，我很高兴。可是为什么你的心情却越来越沉重呢？ 你不时的走到海岛的最高处，向往北边眺望，眼里的渴望我看得一清二楚；你抱着我说的那些话，话里的沉重、思念、悔恨我都很清楚；就连睡觉的时候也往往不得安宁，经常叨念着恐怖的梦话醒来。 我很想安慰你，我很想说：不用怕，我会帮你的，我会保护你的。但我开不了口……因为我是龙，我没法发出人声。” “唉……这……这……” 阿尔托莉雅扭过头，有着暖洋洋的感觉在心里荡漾，心跳也开始加速。 这种飘飘然的感觉，是她从未体会过的。 “在今天之前，我曾经幻想想你能一直留下来。你留下来，我就一直陪着你，看看岛上的日出日落，看看苔藓的蔓延，看看种子是如何长成巨树的。 这些琐碎的事情就像时间一样，可以冲淡一切，让你的心重归平静。 但现在你突然要离开了，有些想思绪和情绪，我就不得不清楚的表达出来了。 我渴望开口跟你说话，但我毫无办法。于是我就试着模仿人类，希望能用人类的声音开口，传达我的心意。 所以我开发了这套变身法术，所以我才变成了这个样子。” 说这些话的时候，林登万精准的控制着演技，让自己看起来又惊喜，又迷茫，同时还带着几分暖心的微笑。 虽然都是扯淡，但淡扯得好总是有效果的嘛。 阿尔托莉雅听到了这番话之后，平静了下来。 她露出了醉人的微笑。 计谋成功了？ “哼哼~” 阿尔托莉雅的笑容突变，那浓郁的黑气几乎扑面而来。 接着，拳头就骑脸了。 “砰！” “嗷！” 看着满地打滚的林登万，阿尔托莉雅拍了拍手，说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嘛，先说清楚，你身上其它女人的味道是从哪里来的！” “……” ---分割线--- 圣母是什么？ 标准的释义是向善，热爱生命和生活，给他人或事物给予极大帮助。她们坚定善良，坚持原则，纵使身死无人记得犹不悔。 但是最近，圣母这个词被加上了许多贬义的含义，比如慷他人之慨啦，傻白甜不分场合不分对象发慈悲啦，这种傻（和谐）b看着就想抽一顿。 于是，“圣母”这个词往往会被加上了一个“婊”字，彻底臭了。 桔梗姐姐是不是圣母呢？ 按照定义，这位美女姐姐肯定是圣母啊，而且还是那种褒义色彩的圣母。 她守护村民，善待他人，造福村落；强大而慎施暴，渊博而待人恭，简直是封建时代的模范女性…… 不，这种妹子哪怕放到克普鲁星区都是模范女性。 但桔梗这位圣母可绝不是什么圣母婊，更不是傻白甜。 诛杀威胁的时候绝不手软，该使计策的时候也绝不犹豫。 腹黑与圣母一点都不冲突。 林登万就被她坑惨了。 “嗯……这条龙住在海上？那里好像有个岛吧。”桔梗看着一张灵符说道。 她在接触巨龙林登万的时候，曾经用身体轻轻的触碰了对方毛绒绒的身躯。当时林登万还以为桔梗和一般妹子一样，喜欢泰迪熊之类毛绒绒的东西呢。 结果呢？是“圣母”桔梗在给他下咒！ 她将自己的灵能润物无声的通过巨龙的表皮，渗透到巨龙的肌体内部。 本来，以林登万的力能水准是能识破桔梗的伎俩的，然而桔梗在对巨龙施咒的时候没有恶意，灵能咒文对他也没有丝毫的伤害。 所以懈怠的林登万就中招了。 咒文的效果类似星灵先知的“偷窥”技能，只是她的术式只能施加在单体身上，并不能一看看一片人，也不能看清楚对方在干什么，但却能知道对方在哪里。 这招用来捉经纪人和隔壁老王绝对强！ 但桔梗不知道，自己在林登万身上留下的灵能咒术虽然没有被林登万察觉，但却被阿尔托莉雅发现了！ 这就好比桔梗偷偷的在林登万背后贴字条，上书：“他来看我洗澡”；林登万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傻乎乎的回家了；结果一到家，就被阿尔托莉雅发现了。 妹子就生气了，直接赏了林登万一记老拳。 精灵巫女却不知道自己造了孽，更不知道林登万正在咬牙切齿的骂：“桔梗你个功利（母）苟！素质太差了！” 她现在正在忙着分析那头巨龙的实力和危险程度……还有药用价值。 “嘛……虽然个头挺大，力量也很强，但应该不会对罗西利村构成威胁。而且……” 她端起了那个小陶瓶，掂量掂量了分量。 “龙涎啊，还真是神奇。” 她拔起瓶塞子，看了看放在身边的笼子。 桔梗住在森林的小屋里，那是用森林里的原木搭建起来的小屋，摆设非常简单整洁，墙上除了挂着那张逼退巨龙的宝具弓之外，就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了。 小木屋算是标准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洗澡的话她会去森林边缘的水潭，那里除了一些小动物出没之外，便不会有其它东西出没了。 不过最近那里倒是出没了一头大虫子，还把她看遍了。 桔梗倒并不在乎，反正她也没把林登万当人，被牲口看就看了呗。 虽然桔梗很善良，但她也会在水潭边上放置一些小陷阱，来捕捉小动物。她并不是像阿尔托莉雅那样是个吃货；桔梗捕捉动物则是为了做研究，尝试新药品。 那笼子里就关着一只有气无力，几乎奄奄一息的狐狸。这是一只老狐狸了，在森林里称王称霸了许久，但是最终还是逃不过岁月的侵蚀。 在“老年痴呆”之后，这只狐狸落入了桔梗的陷阱，接着又被猛禽攻击。等到桔梗找到他的时候，这老狐狸基本上就快跪了，哪怕被圣手桔梗折腾到现在，也就折腾回来一口气。随时都有可能挂。 这就属于“老”加“伤”加“病”，别说凯达琳水晶了，就算交了450都保不了。要是在以前，桔梗就只能想着让这只老狐狸怎么走得安详一点。 但既然有了“龙涎”，桔梗的心思就活络起来了。 “来，听话。” 桔梗打开了笼子，轻轻的把快死的老狐狸放到了桌案上，轻柔的抚摸着它的身体。 她用玉白修长的手指拍了拍狐狸的嘴巴，让那只老狐狸把嘴张开。 也许是懒得反抗，狐狸老老实实的张开了嘴。接着，一小勺琥珀色的液体滴入了狐狸的嘴里。桔梗立刻把狐狸的嘴闭牢，免得珍贵的“龙涎”流出来。 “会有什么结果呢？” 龙涎没有让她失望，过了半个小时之后，那狐狸居然抬起了头，四下张望着。眼睛也再次灵动了起来。 经过一番检查，桔梗发现，除了外伤依然需要一段时间的修养外，体内的几处病灶已经“药”到病除了，简直神奇！ 能不神奇吗？异虫的免疫系统绝对秒杀一切病原体！异虫的修复蛋白可以治愈一切伤痛！ “桔梗大人，请开开门！” “是啊，桔梗大人。” 外面又响起了喧哗声，看样子是有人来看病了。 “稍等。” 她一打开门，就看到一群哭哭啼啼的人，而在地上放了三个担架；浓重的血腥味逐渐在空气中弥漫，不详的气息让她直皱鼻头。 “怎么了？” 嘴上问着，行动上也没停，她掀开了盖在伤员身上的破布，依次查看着伤情。 “……” 只能用触目惊心来形容伤员的伤势，那并非是一般的跌伤或者是被野兽咬伤的，而是被刀剑劈砍后的痕迹，在伤口上还残留着灵能。 他们绝对是被手持灵能刃的专业战士砍伤的。 而且，抬过来的三人里，有两人已经并非伤员了…… 桔梗指着左右两个担架说道：“他和他，抬走吧，已经死了。” 人群中立刻爆发哭声。 接着，桔梗又把手指向了剩下的那个伤员，她本来也想让人把这位伤员抬走的，但是…… 有龙涎的话，也许还能拼一下。 “不过，被人用武器砍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桔梗眉头紧锁，不安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15. 林登万的宝具 “你居然去跟精灵对峙了。呃……没受伤吧？” 在听了林登万的解释之后，阿尔托莉雅已经不生气了。 她刚刚生气的原因实际上就是自家的小猫小狗跑出去向别人散欢了，她自己当然不爽了。 现在气基本消下去了，阿尔托莉雅开始有些担心林登万了。 她的目光在林登万身上逡巡着，好像是在寻找有没有伤口之类的。 但她的话让林登万很伤感情了。 “我好歹也是一条巨龙啊！怎么会被蛐蛐精灵弄伤！？”林登万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林登万实际上是主宰，巨龙跟主宰比算什么？巨龙能打多线吗？巨龙能换家吗？巨龙能有猛如虎的暴兵吗？巨龙能甩飞龙吗？巨龙能“穿狗”牵制吗？ 没有意识和战略的大爬虫通通都是鸡，活该被~干~死。 所以精灵又能怎么样嘛，要是能被这种劣化版的“星灵”干翻，那林登万也别谈什么帮阿尔托莉雅逆袭了，更别提什么重建虫群了，直接找个女乃子撞死算了。 但是阿尔托莉雅的担心实际上是有理由的：“在很多传说里精灵可是屠龙小队的成员之一哦，而且现在也几乎没什么人见过精灵了，精灵和龙基本上都是神话中才出现的生物。 不过我倒是认识几个生存在水中的精灵，对灵力和自然都有着无以伦比的亲和力，展现出来的力量可是要比你强多了。” “好吧……” 林登万想想，他这些天干的事情确实很堕巨龙的威名。 虽然天天趴窝码“源质”代码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但也客观上造成了吃了睡，睡了吃，吃了之后再舔妹子的形象。 简直慵懒颓废，荒~淫无度。 林登万和传说中的那些动辄灭一个城镇，烧烤几千人的“同胞”相比简直弱爆了嘛。 “好了，你刚刚跟我说要给我看个宝贝，到底是什么？” “嗯，这个嘛……跟我来吧。” 林登万居住的洞~穴实际上有两层，上一层就是阿尔托莉雅和他“同居”的地方。而下一层，则是林登万的“虫巢”。 阿尔托莉雅是知道有第二层洞~穴的，但她也知道那是林登万的领地，所以就一直按捺着好奇心，没有下去一探究竟。 而今天，林登万主动带着她来到了下层洞~穴。 “这是……” 第一个映入阿尔托莉雅眼里的，自然是被真菌包裹住的巨大茧囊，虫后莫德雷德就在里面沉睡。 如果以后虫后莫德雷德还保持着原有的性格和记忆，那么这两人该怎么相处呢？这绝对是个人际关系学上的难题。 不过离莫德雷德破茧而出还有一段时间，暂时还不用担心这对冤家母女之间的关系。 “哦，那个你不用在意，往这边看。” 林登万指了指巨茧旁边，那里一堆亮晶晶的东西立刻就让阿尔托莉雅眼睛亮了起来。 “这些……” 在一片苔藓丛中，有成堆的丝绸。虽然类似地衣一样的东西已经包裹住了它们，但这些丝绸的光泽却依然明艳，并没有受到湿气或者虫豸的侵害。 阿尔托莉雅估计了一下，这些绸缎至少能换和它们等重的黄金。 在林登万知道丝绸赚值钱之后，他就用生物技术制造了一批“蚕丝”，接着用触手把它们编织成了绸缎。光是这些丝绸就足以作为逆袭的初期资本了。 除了绸缎之外，在地上还散放着一小堆凯达琳水晶。它们绝大部分来自克普鲁星区，基本都是脑虫林登万的战利品，还有少部分则来自于星灵执政官的馈赠。 极少数的几颗则来自于卡姆兰战场，林登万从那群“食腐者”手里夺走了几块。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但是你孤身一人又能做些什么呢？恕我直言，您的骑士团已经分崩离析，骨干不是阵亡就是远走他乡。你这么上岸，贸然的搞复国运动就是飞蛾扑火。” “可是……振兴不列颠和凯尔特，重新整顿因我而破碎的国家是我的责任！就算是飞蛾扑火我也……” 先不提阿尔托莉雅的能力怎么样，但是她至少是一位有责任心的王。 知道要给自己犯下的错误擦屁~股，更有一颗造福国家，造福人民的心。光这点就比很多就知道踢皮球、甩锅的“上~位者”强多了。 但光有心意还是不够的。 林登万摇了摇头，示意阿尔托莉雅坐下。 “所以，我想你需要这些东西。它们对我没有任何意义，但对你有用。” “我该怎么回报你呢？” 阿尔托莉雅这回可真是碰到凯子了，这个林登万也太“傻”了吧，把家当拿出来投入飞蛾扑火的事业之中…… 说真的，曾经的不列颠之王现在无以为报。 要不肉偿？ 当然不行。 虽然合成后的人格更有点像“猥琐宅男”，但作为脑虫，林登万还是有些骄傲的。 更何况用金钱衡量女性的身体和灵魂是物化女性，是对女性的侮辱，林登万是不屑于做这种事情的。 “有一个条件，重新振兴凯尔特的事业，我也要参与进去。” 这算什么条件啊，不但把钱财赔进去了，也把自己赔进去了。 “也就是说，在这场事业之中，我要有话语权。” 这才对嘛，林登万的要求很简单——分享权力； 阿尔托莉雅不想讨价还价，她也没有任何资本讨价还价；当了这么久上~位者，她这点素质还是有的。 “可以！” 答应的斩钉截铁。 “很好。既然你让我参与了，那么我也许可以向你示范一下，该如何进行斗争。” “你也懂得战术？” 阿尔托莉雅好奇的看着这头巨龙，想不到这条龙还是个军事家。 林登万当然是个“军事家”了，他会放快狗、换家、莽蟑螂、飞龙骑脸等强大而又富有智慧的战术。 更何况，目前的不列颠和凯尔特的问题，可不是只靠军事斗争就能解决的。 “我使用的战术体系和你们略微不一样，不过这都是细节。 重点是我有一个大宝具，使用起来无往不利，无往不胜！” “哦？这么厉害的宝具？比胜利契约和石中剑还强吗？” “哼，胜利契约和石中剑也不过是战术级的宝具了，我的宝具可是战略级的。” “嗯，愿闻其详。” 林登万笑而不语，他手指了指脚下。 在阿尔托莉雅惊讶的目光中，几只浮游松鼠蜷缩成了一团，化作了蠕动的虫蛹！ 16. 三部蛮族 大树倒下之后，树冠不再，生长在阴影中的树木便会茁壮成长，最终，它们将取代大树的位置。 同样，当稳定的权利体系崩溃之后，社会必然陷入大规模的动荡；在动荡与混沌之中，新体系的幼苗也在会迅速成长。 只是，新生的树苗未必美丽，很可能既“丑陋”又“野蛮”。 红色的裙裤在远方烽火的掩映下，显得更加亮丽；热气流吹起黑色的秀发，撩起美丽而严肃的容颜。 桔梗站在自家草庐的屋顶上，银色的光芒在双瞳中跃动，出色的夜间视力把森林边缘的景色映入清丽的眸子中——血污与火焰正在夜色中蔓延！ “三部蛮族！” 精灵巫女的语调依然低沉、平稳，但却透着一丝压抑和愤怒。 她默默叨念着放火强盗的统称。 所谓的“三部蛮族”具体是指：盎格鲁、撒克逊和朱特这三支来自北方的民族。 和很多史学家设想的相反，这三部蛮族最初倒并不是野蛮的入侵者；相反，他们中的绝大多数倒是在很久以前，就被罗马权贵“请”进不列颠的。 在条顿堡战役中，莱茵河以北的蛮族部落虽然挫败了罗马人统治那里的企图，更让罗马皇帝用脑袋怼墙，羞愤大喊“还我兵团！”，但蛮族部落却无法在众多氏族间建立一个稳定的秩序体系。 罗马人的秩序很糟糕，但罗马人撤退后的无序却更是地狱！ 大小蛮族诸部间因为地界、水源、牲口甚至小孩打架等各种鸡毛蒜皮，常年互车成一团；数百年间几乎年年有战，蛮族难民也因此战乱成批逃离家。 其中，盎格鲁、撒克逊和朱特这三个部族难民大批渡海来到了不列颠，并受到了罗马-不列颠总督以及后续统治者们的“庇护”。 不过作为庇护的交换，这些体格高大的蛮人要为不列颠的领主、总督们效力，拿起武器或者农具，为“主人”耕作、作战。 后面的事情就很套路了，几十年后，来到不列颠的蛮族越来越多，散兵游勇们逐渐集结，甚至形成了大大小小的聚居区。 蛮族们既不信仰凯尔特的德鲁伊，也不信仰罗马人的“主”，而是顽固的崇拜自己野蛮的邪神——“轮转之神”、“混元之神”。 在一些地区，人多势众的蛮族甚至还企图废除罗马化的条文法律，执行自己野蛮的部私法私刑。 有些家伙甚至还强迫罗马化的凯尔特人“尊重”他们的习俗，要求他们拆毁教堂，不得念叨德鲁伊的咒语…… 在零星的蛮族氏族中，盎格鲁、撒克逊和朱特这三部蛮族人数最多，野心也更大；在阿尔托莉雅被选为王之前，他们甚至和还在日耳曼尼亚地区的亲近氏族里外相勾结，燃起了遍布全不列颠的大叛乱和入侵，造成了严重的生命财产损失。 阿尔托莉雅在前期受到不列颠人的广泛支持的一大原因，就是因为人民无法再忍受盎格鲁撒克逊人的欺压。 而亚瑟王的一大功绩，就是挫败了盎格鲁撒克逊内外勾结、企图篡夺不列颠、毁灭罗马文明的企图。 如今，她算是人亡政息；在圆桌骑士团覆灭之后，不列颠的各种总督、市长、贵族碎成了一地，各自为战的地方势力让三部蛮族看到了重新崛起的希望，他们再次展开了潮水般的叛乱和入侵！ 领主们可以关闭城堡，囤积起粮食，在安全的石墙之内瑟瑟发抖，期待着与蛮族的和谈；而罗西利这样主要有自耕农和小商人为主体的村落，则自然无人保护，成了蛮族劫掠的首要目标。 而且，和鲁莽的草寇山贼不同，这些强盗早有预谋，甚至有一套自己的计划。 “这些蛮族并没有追赶携着细软逃跑的村民，而是……” 桔梗观察着情况，皱起了眉头。 很奇怪，蛮族们并没有印象中的“野蛮”，虽然他们放火烧屋子，砍杀了几个胆敢抵抗的蠢货，但对逃跑的村民，他们却“追而不杀”。 哪怕是骑着骏马的骑士，也只是催促着马儿，在难民身边来回奔跑，在四散的人群中制造尖叫和恐慌。 似乎，让可怜的村民们尖叫着往林子里跑才是目的。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了引出我来吗！？” 现在醒悟为时已晚，一抹幽光就倒影在了桔梗清澈的双瞳中。 那是灵能箭！ 对方也有使用灵能的高手！ 然而，急速放大的寒芒和带着杀意的幽能并没有动摇巫女的意志。 “斥！” 严厉的“言灵”出口，一阵亮光闪过，五边形的防御力场被激起，将灵能箭偏折到了一边！ 又偏折了几支后续的灵能箭之后，言灵力场也终于支持不住了，“砰！”的破碎了。 几枚幽蓝色的灵能箭矢“嗖”的就插在了房顶上，大概半秒前，桔梗就站在那里；不过这个时候巫女已经跳下了房顶，用宝具长弓拨开激射而来的箭矢。 玉手却有着恐怖的力量，强弓宝具被拉开，绿色的灵能箭无情的回敬着敌人。 精灵出手，绝不空手！ “额……” 黑暗的丛林里传来了痛呼声，接着，又是一阵愤怒的吼叫。 巫女的反击奏效了，不过却引来了对方更激烈的反击！ “嗖！嗖！” 灵能箭矢从数个方向再次向她激射来，看来，对方的射手已经靠着人数优势，抢占了有利方位，并准备在黑暗中和精灵好好较量一番。 ---分割线--- 阿尔托莉雅可没想到，自己一登陆就摊上大事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装了几年孙子的蛮族们还是忍不住造反了。 讲真，她早就看那群盎格鲁撒克逊人不爽了，当年他们屡次叛乱不说，还四处给那些龌龊的贵族领主为奴当狗，一看就是包藏祸心，所图不小。 那些贵族也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做“肉食者鄙”，居然为了那些廉价劳动力而不断阻挠、抵制不列颠王庭的“驱逐令”！ 这下好了，圆桌骑士团一完蛋，蛮族们就上天了！ 那些脑残的贵族也自食其果，看着自己的采邑被蛮族践踏却无可奈何，只能躲进坚固的城堡里瑟瑟发抖。 贵族们可以懦弱的不管人民的死活，但阿尔托莉雅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贵族有罪，但不列颠的子民何辜！？ 隐居此地，医人病痛的精灵又有什么错！？ 虽然巨龙林登万先生已经吩咐过：“我去孵几个跳虫，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巨龙”强大而智慧，他的吩咐不会有错，但阿尔托莉雅实在无法忍受同胞们的哭号与惨叫，猫腰快速的在林间穿梭。 虽然手中的长剑并不是什么“上等宝具”，但她依然想试试自己恢复后的力量。 而且，这把长剑是用龙先生的獠牙制成的！ 锋利无比，也坚韧异常；恐怕除了无法增幅“胜利契约”之外，在强度和硬度上未必就比顶级的宝具差了！ 更何况，阿尔托莉雅总觉得，如果她真按照林登万的吩咐“在此地不走动”，自己就被那条色龙占大便宜了！ 17. 化蛹 当阿尔托莉雅揣着龙牙剑，猫腰摸向盎格鲁猎手时，林登万正在孵蛋……具体的说，是在孵蛹。 一说起虫蛹大概很多人都会想起……铁甲蛹？ 不提那个只会一招“坚硬”的废物了，不过作为神奇宝贝，属于二次元的铁甲蛹至少卖相还是不错的。 但真实系的虫蛹就不一样了，它们有的裹着黏性液体，有的拖着丝线，有的蠕动着肥胖的身躯，让人看了就没什么胃口了。 而虫群的虫蛹，基本上就是把这些恶心的东西放大，让有黏的变得更黏，让恶心的变得更恶心。 毕竟，对于把扩张视为第一要务的虫群来说，“卖相”什么的并不重要，谁也不能指望黏糊糊的脑虫和到处吐吐沫、拉菌苔瘤的虫后能有什么审美观。 不过对于降临新世界的脑虫林登万来说，“卖相”倒是已经放上日程了；他的战略之是走“喵星人”路线，通过不断的渗透，逐渐的让这个世界适应它。 他不想让新生的红黑虫群走克普鲁星区虫群的老路——不管三七二十一，将这个世界的生命当做纯粹的原质予以吞噬，将有用的吞噬，没用的毁灭。 毕竟，这个挺奇葩的世界似乎是经过魔改的“型月”世界，搞不好就有什么神秘侧的“盖亚”跳出来。 新生的“红黑虫群”还很弱小，上来就怒怼世界意志那是作大死；作为入侵新位面的“病毒”，还是潜伏期长一点，闷声发大财比较好。 于是，哪怕是劣化跳虫蛹，林登万还是把它们弄成了巨大而干净的“蛋”状物。 蛹的最外壳，是由一层硬化的植物纤维构成的，它们不但坚固得可以抵抗铁锤的击打，表面还有木质的纹理，甚至还散发着树木的清香。 实际上，这一层外壳就是一颗被扭曲成“蛋状”的植物，在厚厚的木质部下，维管束里流动着营养液，滋润着蛹中的跳虫胚胎。 不过，来自木质部的营养毕竟有限，跳虫蛹主要的营养供给还是来自根部；在巨蛋的底部，是壮实的根须，它们牢牢的扎入地下，和四处蔓延的菌毯相连，贪婪的索取着营养。 大量的金属元素和蛋白质、几丁质便从底部被吸收进了蛹里，它们会逐渐构成跳虫的坚硬的外壳和尖锐的爪牙！ 林登万利用原质编程技术，对虫群原有的“化蛹技术”进行了改进，让这些蛹可以转移。 眼前的这三只虫蛹，就是林登万从那个“老歪脖子树岛”上搬过来的；转移时，虫蛹只需要将根须抽离地面，再在新的地点重新扎根，转移就完成了。 至于资源问题嘛，虽然没有了矿物水晶和高能瓦斯，但菌毯从地表矿脉和岩石中收集到的矿物元素也勉强够出个六条跳虫了。 只不过劣化菌毯收集资源的速度非常低，大约一公顷的菌毯采集一天才相当于工蜂一次采集水晶矿石的量。 一天才有五晶矿的收益…… 一条跳虫消耗大约25标准晶矿…… 已经覆盖整个“老歪脖子树”岛的菌毯自从诞生开始就没闲着，到现在也才凑了六条跳虫的资源。 六条就六条吧，林登万也没太高要求；反正他自信，前期只要操作好，六条跳虫也能玩出花来！ 本来，虫蛹只需要放着不管，在经历17小时的“变异”之后，那些“浮游松鼠”就会化作跳虫，将虫群跃跃欲试的爪牙伸向这个全新的世界。 然而，现在并不是优哉游哉的等待17小时的时候。 罗西利村的烽火在把桔梗引了出来的同时，也映入了林登万的眼帘。 虽然凭着自己的龙躯，再不济也算是“怪兽部队”，如果阿尔托莉雅骑在背上，那就是“怪兽骑兵”，碾压个一两队精锐步兵绰绰有余，但林登万急于测试一下劣化跳虫的战斗力，这样，就可以对这个世界的整体水平做一个更详尽的评估了。 为此，他不得不学习虫后，趴在那些卵上；不过它可不是在拉菌苔瘤或者在“注卵”，而是在给卵里疯狂的打“激素”，争取把17小时缩短到两个小时之内。 虽然这种类似打“秘籍”的行为自然有代价——区区十条跳虫的加速孵化就会让他累得半死，但他认为这样的代价是值得的。 “跳虫们，快点长大吧！很快你们就要有大餐吃了！” 林登万急不可耐，他已经在想象那些跳虫的利爪扯烂铠甲，噬咬皮肉的“美景”了。 无论再怎么卖萌，猫都是猛兽，虫群也永远凶残！ ---分割线--- 阿尔托莉雅猫着腰在林间前进，虽然她不知道“龙先生”口中的“跳虫”是什么意思，但巨龙肯定有其它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一时难以庇护她的同胞们。 就只能看着同胞们被屠，杀吗？ 绝对不能忍！ 一位来自遥远世界的精灵都愿意为保护村民挺身而出，如果王还无动于衷的话……那也别想什么复国大业了。 而且，对付几个猎人，阿尔托莉雅信心十足！ 经历了一次“死亡”、重获新生之后，阿尔托莉雅对灵能的理解又更深了一步。 现在，她就将灵能覆盖在自己的脚底和周身，那力场如同猫的肉垫，让女剑士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的在林间潜行。 这是她新感悟的技巧，和“骑士道”一点都不配。 本来，骑士王的信条是正大光明的决战，打堂堂之战，用“excalibur”将敌人砍成渣渣！ 然而现在，敌众我寡，敌明我暗，隐蔽性才是第一位的。 从骑士变成了刺客？ 阿尔托莉雅自嘲的笑了笑，她想自己也没什么资格再去指责莫德雷德的阴险了。 “集中！” 她摇了摇头，把这些有的没的赶出了大脑，猎物已经走进了，狩猎即将开始，不容分心！ 愚蠢的蛮人们以为胜券在握，他们把过多的经历都放在了追赶精灵身上。 他们呼喊着，二十人左右的武士形成了一个扇形的包围网，将精灵牢牢的逼在其中。 一位轻骑兵举着火把，在林间快速的穿梭；他驱马来到精灵的草庐边，晃悠着火把，大声吼叫着，似乎准备点燃那栋精致的草庐，这惹得精灵大喊了一声“不！”。 红白色的身影在夜幕中转身向敌，精灵已经放弃了逃跑，准备和盎格鲁武士们死磕了。 “糟了！” 阿尔托莉雅摇头。 回身迎敌实际上并不是什么好选择！ 如果凭借精灵的敏捷，一直边打边退，也许还能有反杀的希望。 但现在……力战而死的可能性更大！ 但她并不知道，草庐里的伤员还没来得及转移。 对于桔梗这样的医者来说，杀戮自己的病人是她最大的侮辱！ 桔梗想保护病人！ “嗖！” 一道幽蓝色的箭矢划过了夜空，轻骑兵意气风发的呼喊戛然而止，灵能箭射穿了他的左眼，刺穿了颅骨，狂暴的灵能把他的大脑烧成了一团浆糊！ 脑浆从鼻孔里流了出来，那个轻骑兵一声不吭的从马上摔了下来，火把也无力的摔到了地上，滚了两圈后就熄灭了。 受惊的坐骑则拖着主人的尸体乱跑，这又引起了一阵阵愤怒的嚎叫。 敌人的反击如期而至，几支箭矢从四面八方向已经暴露方位的巫女激射而去，密集的火力压制得巫女只有招架之力。 趁着精灵被弓弩手的连环射击压制的时机，六七个手持长剑的武士打开了铠甲上的“冲锋模块”，化作一道道流光，越过了弓箭手，扑向了孱弱的弓巫女。 弓兵也不得不近战了！ 弓兵近战…… 也许，桔梗这次要死定了？ 不过不管她死不死，阿尔托莉雅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剑士全数离开了孱弱了弓手，把他们无助的留给了黑夜与未知的危险。 没有镶嵌凯达林水晶的铠甲，也没有冲锋功能的护腿，不过没有关系，她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在“老歪脖子树”岛上领悟的技巧已经足以让她在“白板”装备的情况下就冲锋了！ 曾经的亚瑟王也在黑夜中化作了流光，扑向了离自己最近的两个弓弩手。 当那个手持弓箭的金发年轻人反应过来时，附着亮蓝色光芒的“龙牙长剑”已经近在眼前了！ 18. 夜间激战 前来劫掠的盎格鲁人对围攻精灵信心十足，他们并没有把所有人都派去树林。 在燃烧的村庄中，充满了粗俗的大笑声，一大群剑士模样的家伙正开心的从这间屋子窜到另一间屋子，大肆搜刮金银等硬通货。 他们似乎一点都不在乎正在燃烧的住宅会随时倒塌，哪怕是被烟灰熏了一脸，这些男人的脸上也满是“丰收”的喜悦。 是啊，不列颠人也好、凯尔特人也罢，甚至曾经强大的罗马人对他们来说都不过是“庄稼”。 在数年的隐忍之后，是到了该收割的时候了！ 村庄里唯一没有被点燃的便是粮仓，这群盎格鲁人的头头们就骑着马，停在这里。 和那些只装备了皮甲和一颗水晶核心的轻装剑士不同，他全身披裹着金属盔甲，不但在胸前有一颗凯达林水晶，在关节处也有几颗小的水晶。 凯达林水晶相当于是“动力核心”，动力核心越多，自然铠甲的防御力就越强，功能也就越多。 甚至他身下的巨马也披上了甲胄，在额头处也能看到一颗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水晶。 这位装备精良的骑士把自己武装的像一台“坦（克”。 在这支劫掠队中，像他这样的全身甲骑士还有十人！ 盎格鲁的大部队正在围攻加的夫城堡，在围城战中，重骑兵发挥不了什么作用；于是，这支盎格鲁人的头领就把重骑兵分散，让他们以部族为单位，四散去格拉摩根的绿野上劫掠粮草财物以资军需。 圆桌骑士团已经鸟兽作散了，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盎格鲁人了。 于是，西南部落的首领——塔韦林决定采取长期围困的战略，迫使躲在加的夫城堡里的舅舅屈服，好夺取格拉摩根伯爵之位。 这实际上是一个很正确的决定，“舅舅”大人的龟缩让整个格拉摩根的绿野都暴露在了盎格鲁人的铁蹄下，让这些蛮人能从各个村落收集大量的补给。 打消耗战，他是打不过自己的蛮族外甥的！ 作为一位蛮族贵族骑士，哈楚德对头领的战术心知肚明；他也很有自信，对征粮队唯一的威胁——精灵巫女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大人，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 那个尖耳朵巫女已经被我们逼入包围圈了。 不过，我们也付出了死伤各两人的代价！其中一人还是轻骑兵！” “无妨！”哈楚德自信的拍了一下马鞭，说道：“按计划，我们最好的猎手已经包围她了，双拳难敌四手！” 猎手，是盎格鲁人最强大的弓兵，他们箭法精准，可以在黑暗中射中移动的猎物；再配备上量产的“劲弩宝具”，这些射手甚至可以对重要目标实施“狙杀”！ 精灵的箭法再厉害又如何？她能敌得过十几位猎手的围攻吗？ 更何况，这些猎人还有轻装剑士的配合。 想到这里，他又得意的晃了一下马鞭，说道：“那精灵死定了，我们最好去找一位最好的入殓师；把她的尸体处理好，可以卖不少钱的。” 精灵这种“稀有动物”，无论死活都有很大价值；对精灵尸体垂涎三尺的可不止某些有奇怪嗜好的贵族，一些好奇的法师也对她们的身体有着无穷的探索欲。 “是的，我这就……” 士兵的话刚说到一半，脸色就发白了。 树林里传来了惨叫和惊呼，还有的人在没命奔跑。 似乎有军队溃散了！？ 看来蛮族的战术有些托大了！ 哈楚德立刻判断精灵很可能并非孤身一人，还有其它同伴！ “走！” 他大喊一声，招呼着身后的重骑兵，向丛林中疾驰而去。 ---分割线--- 哪怕是两人一组，可以相互掩护，没有剑士保护的弓箭手依然是脆弱的。 不过，作为精锐弓兵，盎格鲁猎手的反应也并不算慢。 阿尔托莉雅扑上去的同时，对方就调转了弩的方向，将附着灵能的箭矢对准了突然杀出来的女剑士！ 但阿尔托莉雅更快！ “哈！” 她怒喝了一声，声线很清脆，对于林登万来说，恐怕只能算是悦耳的“娇斥”；但对于盎格鲁猎手来说，裹挟着灵能的魔音则不亚于要命的“战吼！” 灵能波动在近处直接命中了猎手的大脑，让他出现了半秒的恍惚。 半秒的恍惚虽然转瞬即逝，却要了两个人的性命！ “嗖”，长剑在空中划出了优雅的弧线，不过并没有砍在人身上，而是将弩的方向偏向了一边，顺便激发了扳机！ “唔呃……” 灵能箭矢射向了后方，正好击中了另一位猎手的胸口。 “不！”眼看着同伴倒了下去，被长剑架住弓弩的猎手沉痛着大吼着，手也伸向了腰间，那里挂着防身用的匕首。 然而，他的手还没有碰到匕首柄，阿尔托莉雅手中的长剑就亮得更醒目了；亮蓝色的灵能附着着长剑，就像是黑夜中的火把。 那冷冽的“蓝火”毫不费力的切割开了他手中的弓弩，接着又向上横挑，继续切开了他的喉管。 从动脉中喷涌）出的鲜血和猎手的生命一起，洒在了地上；不过，阿尔托莉雅却没有沾到一丝腥味。 刚刚猫腰躲过了复仇的箭矢，如同“炮兵雷达”敏锐的灵能感知，瞬间就让她知晓了复仇者的位置！ 实际上，那位企图给同伴复仇的猎手的回击并没有错。 按照常识和经验，战士是不可能连续发动“冲锋”的；哪怕是向那些冲向巫女的剑士一样，穿着拥有“冲锋”模块铠甲，凯达林水晶蓄能也需要时间。 无论是“防御力场”还是“冲锋”，“技能”的发动都需要一定的冷却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猎手可以迅速隐藏身形，在敌人眼中消失，转移到更有利的射击位置。 一切的判断都没有错，只可惜，他遇到了阿尔托莉雅！ “死过一回”的姬骑士对灵能有更为深刻的理解，哪怕没有宝具，也可以做到其它战士不能做到的事情——连续冲锋！ 几乎没有任何冷却，阿尔托莉雅就挥舞着龙牙剑再次发动了冲锋，化作了暗夜中的一抹蓝色的流光，扑向了猎物。 当那位猎手头颅飞起的时候，惊讶和茫然的表情依然还挂在脸上。 后面的局势就很明了了，可以不断发动冲锋的阿尔托莉雅一个“连招”接一个“连招”，迅速的清理着林中的盎格鲁猎手们。 当她用灵能刃割开第六个喉管时，被切了后排的“猎手小队”就溃散了。 当林地中的猎人惊恐的四散逃窜时，阿尔托莉雅却惊讶的发现，那位被围攻的精灵弓箭手居然也开始反杀了！ “该死！” “怪物！怪物！远程支援呢！？” “猎手都死到哪里去了！” 一群轻装剑士鬼喊鬼叫，狼狈的奔逃着。 而在他们身后，精灵巫女正高举长弓，追得那些盎格鲁剑士抱头鼠窜。 巫女那如同“瞬移”般的步伐依然优雅，如同鬼魅般紧追不舍。 之后，阿尔托莉雅才知道，这种步法叫做“瞬步”，是东方的灵能使用技巧。 不过，将那些轻装剑士杀得如此狼狈的可并非巫女一人的功劳：低矮的灌木丛在嘎吱嘎吱的作响，似乎有什么低矮的东西在林间快速穿梭。 很快，就有体力耗尽的剑士被从灌木中窜出的怪物扑倒在地。 那怪物约莫有豹子大小，身长大约两米左右，拖着一条大尾巴，似乎是一种四足行走的动物。 在它奔跑时，后肢的作用更明显；所以这种怪物跑起来给人一种“一跳一跳”的印象。 它的头颅像蜥蜴，从颈部开始，身体就被一节节的骨板覆盖。 如果闭上嘴，不露出那一口尖牙，阿尔托莉雅觉得这东西的卖相还是可以接受的……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想起来一个名词——跳虫！ 19. 劣化跳虫 让我们把时间往回倒一点。 当阿尔托莉雅收下自己的第一个“人头”时，林登万孵化的劣化跳虫也用利爪撕开了蛹壳，好奇的观察着新世界。 林登万看着自己的第一批爪牙，心里并不轻松，遗憾得直摇头。 “战斗力还是不行啊！” 在林登万的眼中，这些跳虫毫无疑问是残缺品。 没有“特化肾上腺”，没有用于加速的背翅，没有丝毫的甲壳、利刃升级，完全是零攻零防无狗速的白板；最倒霉的是，连跳虫最为得意的高分子震动副肢都没有。 克普鲁星区的跳虫虽然使用四足奔跑，但却拥有三对六条肢体的；它靠着一对有力的后腿提供恐怖的机动力，以一对锋利的前肢不但可以辅助奔跑，还能将钢铁、灵能护盾包裹的敌人撕扯得粉碎！ 不过，真正能够高效摧毁泰伦帝国的合金装甲、粉碎星灵的灵能护盾的，还是靠着长在背部前方的一对镰刀状足肢。 和锋利却中规中矩的前肢不同，这对向上生长的镰刀型附肢不但锐利，还能够进行高频振动，这让跳虫的镰刃可以如同钻头一样，在最坚固的金属上开洞，甚至能中和强大的灵能力场！ 也正是靠了它，跳虫才有了和高斯步枪、灵能刃对抗的本钱！ 然而，这些劣化版的跳虫，并没有高频镰刀附肢这一利器；它们只能像野兽一样，用前肢劈砍，用利齿撕咬。 攻击效率别提有多低下了！ 如果做个量化分析，普通跳虫的攻击力是5的话；这玩意的攻击力大概只有2.5…… 与此同时，由于原质序列的不完整，林登万不得不用了本地生物的肌原蛋白原质来填补跳虫后肢原质序列的空缺。 胡乱拼凑的原质又导致这些劣化版的跳虫几乎患有先天性的“肢体无力症”，它的奔跑速度比原来慢了三成，攻击频率也比原版慢了两成…… 总之，林登万东拼西凑出来的玩意甚至不能被称为“劣化跳虫”，而应该被叫做“残疾跳虫”…… 论战斗力，一只普通的白板跳虫大概能挑过两只、甚至三只劣化跳虫了…… 简直比sber用反坦（克锉刀削德系还过分！ 要想振兴虫群，还得继续收集原质才行。 劣化跳虫唯一好过原版的，大概就是“颜值”了。 让为杀戮而生的生物看起来完全人畜无害是不可能的，但至少，林登万不会让这些跳虫像原版那样长相惊奇。 采用本地生物的肌肉群虽然降低了虫群的奔跑能力和反应速度，但却让他们更接近一些普通的四足动物。 为了让把劣化肌肉的潜力挖掘到极致，在设计体型时，林登万利用了空气动力学的原理；至于结果嘛…… 速度有没有变快林登万不知道，但至少，这些跳虫在外形看上去更像是猎豹，而不是一条恶心的虫子！ 为了掩盖坚硬却皱巴巴的骨板，林登万让这些跳虫浑身上下都长满了细细的红黑色绒羽；除了背部的硬骨板之外，跳虫浑身上下几乎和林登万的龙躯是一个颜色。 这一系列改变，让跳虫们看上去和原版完全不同，与其说是虫族，倒不如说它们更像一种“亚龙”。 一条“巨龙”领着一群“亚龙”，这种设定倒是非常合理。 “吼！” 在观赏了片刻之后，林登万冲着丛林深处怒吼着，在那里，就有一群不错的试金石。 那些盎格鲁的轻装剑士正好可以用来试试这些劣化跳虫到底有几分战斗力！ ---分割线--- “砰！” 长弓重重的击打下去，却被锐利的长剑挡住了！ “嗖！” 桔梗低头，避开了近在眼前的长剑。 不过，这次闪避并非没有代价，在黑暗中飘散的几缕黑发就是她的付出。 然而，这点代价并不够她喘口气的；很快，另一柄长剑从另一侧抵了上来，让她不得不以非常高难度的角度躲开了致命的一击。 代价依然有，那一片飘然而下的袖口就是新的代价，然而，那片白布也是机会！ 她趁机抓起那片白布，灌注了灵能，向离自己最近的剑士扔去。 那家伙正举着剑，向她冲锋，这下可好，脸被那片袖口遮住了。 剑士迟疑了一下，想揭开脸上缠人的布条，可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让桔梗有了可乘之机。 长弓刺破了白布，也捅破了剑士的眼眶；如果不是同伴的救援，逼得桔梗后退，长弓的一端一定会刺破颅骨，直接桶入大脑！ 这就是“弓斗术”，这套格斗技巧以弓箭作为近战武器，利用弓面和弓背击退敌人的技巧。 可惜，弓毕竟是远程武器，近战还是太勉强了；哪怕是捅穿了对手的眼眶，长弓也未能让剑士当场毙命。 不过也许一个伤者要比死者更有战术价值。 那可怜虫不但无法战斗，还疼得大喊大叫，满地打滚；一位剑士不得不脱离了队伍，把伤者拖到一边照顾。 少了两人还仅仅是逆转的开始。 桔梗发现，弩手已经停止了有威胁的射击；相反，现在后方惨叫声和奔跑声四起，似乎乱成了一团！ 盎格鲁的轻装剑士们也停止了积极的攻击，有些人还狐疑的向后看去，没人知道黑暗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更何况，这些轻装剑士的主要任务是拖住精灵，迫使桔梗露出破绽，好让后方的猎手们一击致命！ 没有了弓弩手的狙击，他们的攻击便没有了意义！ 大约七八名剑士们放弃了积极的攻击，他们向后退，但并没有退太远，依然把桔梗置于自己冲锋技能的射程之内。 包围圈依然隐隐约约的存在，不过围杀已经变成了对峙。 令人窒息的僵持并没有维持多久。 “啊！不！” “呀！啊！啊！怪物啊！” 仅仅几秒钟之后，从树林中传出的惨叫就打破了沉默，那是被桔梗戳爆眼眶的剑士，还有那位负责照顾他的战士。 在轻装剑士们惊恐的目光中，灌木丛晃动了起来。 大约一个呼吸之后，红黑色的修长身影在昏暗的星光下一闪而过，将一个倒霉的剑士扑倒。 后方弩手的溃败、精灵巫女的强大加上来历不明的怪物让那年轻的剑士的心里充满了恐惧！ 林登万的劣化跳虫很幸运，它们的第一个对手正是一群经验并不算丰富的战士，虽然上过战场，但无论如何都算不得老练。 “啊……不……嘎吱！” 这是惨叫和利齿咬合的声音；虽然，残缺的原质和林登万拙劣的改造手法极大的降低了跳虫的实力，但虫群杀戮的本能依然存在。 如果这可怜的剑士是一位重装甲士，他铠甲的凯达林水晶会提供坚固的防御力场，足以抵御跳虫的噬咬。 可惜，他只是以速度为防御的轻装剑士，镶嵌在皮甲上的那一小颗凯达林水晶只能为“冲锋”而蓄能，并不能为他提供任何的防御。 于是，跳虫的血盆大口的咬合不但扯烂了轻装剑士的喉管，也切断了他颈部的脊椎，脖子的错位直接终结了他的恐惧和生命。 “该死！怪物！” “这不该是我们的任务！” “我们上当了！这是个圈套！” 剑士们纷纷把脆弱的背部暴露给了精灵和跳虫，没命的向后逃去；有些剑士为了跑得快一些，甚至还启动了“冲锋”技能。 只有一位勇敢的汉子举剑，向跳虫冲去。 他灵活的避开了跳虫的扑咬，并在跳虫的侧身留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可惜，这种攻击虽然伤到了跳虫，但并不致命；很快，他就被跳虫的第二次扑击咬住了后腿，并被另一只跳虫从背后拍断了脖子。 “这些家伙的味道有些熟悉……” 桔梗看着那些“野兽”身上熟悉的花纹，想起了某条被她吓得流口水的巨龙…… 想到这里，她抬头看向了天空。 在那里，似乎有一朵很低的云，遮住了昏暗的星光。 “哒哒哒……” 然而，很快，她的心又悬了起来，尖尖的耳朵从秀发下竖起。 沉重的马蹄声正在接近。 20. 如果我们的铁骑继续前进 “感谢您的帮助……您是……” 当桔梗提着长弓跑过来时，她也注意到了阿尔托莉雅。 想必，刚才就是这位少女“切后排”，将那些讨厌的猎人全数击溃的。 如果没有她的努力，想必自己绝对招架不住猎手和剑士的远近围攻。 在昏暗的星光下，精灵巫女的视力依然敏锐，那张熟悉的面孔一下就勾起了她的回忆。 “亚瑟王！？你不是在剑栏山上……” 精灵虽然寿命悠长，但记忆很好；就在数年前，亚瑟王曾经带领着圆桌骑士们路过罗西利村，桔梗就站在远远的人群中看了意气风发的阿尔托莉雅。 并没有什么“女汉子当如是”或者“我可取而代之”的想法，相反，倒是生出了几分怜悯。 精灵敏锐的目光让桔梗很轻易的就看穿了那个女孩的真实状态——睡眠不足、精神衰弱、被诸多烦恼和压力缠身，只能把身心全部投入功名和荣耀之中。 如果不是意志力过人，外加有那柄圣剑宝具撑着，被人们称颂的亚瑟王早和她父亲一样，堕落成一位人人喊打的疯王了。 可惜，亚瑟王扛得住，可不代表所有人都扛得住；兰斯洛特、高文和莫德雷德这三位的精神就被利益、荣耀和功名撕扯的粉碎，先后“疯”了…… 不过今天，桔梗观察出了一丝不同，那位满身责任的亚瑟王似乎卸去了沉重的包袱，由各种纠葛缠绕而成的枷锁也被彻底斩断了。 王者之风依在，但现在的亚瑟王，却是一位轻装上阵的王者，一位轻（盈灵动的王。 “到底是救了你，又让你有如此大的变化？” 精灵内心嘀咕着，观察着衣着单薄的女孩；她的探求很快就被打断了。 “说来话长，这些以后再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 树枝和树叶在不断的晃动，就连地上的小石子都在上下跳动；似乎有一头多足的猛兽，正在用沉重的脚掌撞击着地面，迎面向她们冲来！ “重骑兵！” 阿尔托莉雅对这种声响非常熟悉。 就在数年前，她还曾经带领着数千重骑兵，横扫整个高卢和北亚平宁，碾翻了罗马人的轻骑兵，震撼着重步兵的阵线，将敌人引以为傲的战线穿凿、扯碎！ 如今，这样的梦魇却降临到了自己头上！ 不过，随即，她却又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蛮族就是蛮族，就算弄到了骏马和具装也不会运用；居然在这种地形运用重骑兵，对了，你会爬树吗？” 精灵桔梗鄙视的看了她一眼，提着长弓就跳到了枝丫上；那在树枝上如履平地的本事让阿尔托莉雅惊讶的张大了嘴。 “要我搭把手吗？” 精灵微笑着，伸出了手。 不知为什么，桔梗对这个曾经为王的女孩有一种莫名的“敌意”；虽然没有丝毫杀意，但总是忍不住要嘲讽她一下。 也不知道身为精灵的骄傲和矜持都到哪里去了。 当两个女孩都蹲在树丫上之后，阿尔托莉雅还不忘招呼在地上奔跑的“野兽”；看着它们红黑色的绒羽，她就知道，这些“野兽”和龙先生脱不了干系。 这些怪物看似彪悍，不过绝对不会是重骑兵的对手！ 不过，野兽毕竟是野兽，丝毫不理阿尔托莉雅的呼唤，而是嘶吼着，向重骑兵的方向扑了过去！ ----分割线--- 哈楚德带着骑兵驶入了树林，那些溃逃的猎手和轻装剑士开始三三两两的出现在了视野中。 “敌人有一个非常高强的剑士！是个女人！ 在我们剑士都冲上去了之后，突然跳了出来！ 她手起刀落，非常凶残！很多猎手都死在她手里了！ 林子里还有……还有怪兽！有……有那么大！” 一位溃逃了猎手冲着哈楚德的骑兵队喊道，他用手比划了一下怪兽的大小。 恐惧和黑夜都放大了“怪兽”的体积，从猎手那夸张的肢体动作来看，这些可怜人应该是被大象突袭了！ 哈楚德对猎手的借口自然不屑一顾。 高明的女剑士！？ 哪来的女人这么牛！？是亚瑟王又活过来了还是维京人的女武神来了？ 简直可笑至极！ 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残存的猎手和剑士滚到后面去。 “别妨碍老子冲锋！” 他怒吼着，自信的挥动了马鞭。 这套具装给予了他必胜的信心，当年，亚瑟王就是靠着人马俱甲的重骑兵把起义的同胞们踩成了碎片！ 他还清楚的记得，晨光照耀在骏马身上，将银白色的鬃毛染上了一层金色；马蹄声震撼着大地，骑枪上的红龙旗帜迎风飘扬。 那超凡入圣的神圣感砸在了同袍们的心头，也动摇了他们的防线。 当圆桌骑士们凿穿他们的阵线，一遍又一遍的将盎格鲁战士踏入地下，踩成肉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多么……强大！ 不过，也并非不可战胜！ 在多年的卧薪尝胆之后，盎格鲁的战士们终于也拥有了这样强悍的装备！ 怪兽也好，高明的剑士也好，精灵也好，都无法阻挡盎格鲁骑士的铁蹄！ 很快，奔驰的重骑兵队就进入了林中；幸好，现在只是林地的边缘，树木虽然高大，但大树之间的间距依然很大，完全足够重骑兵穿行。 可惜，组成一堵“骑兵墙”，一路平推过去是不可能了。 树林的地形只会把重骑兵一个个分割开来，最后形成各自为战的局面；作为一位识字的贵族，哈楚德倒也并非是完全的傻蛋。 “呼——” 一声口哨过后，骑士们便组成了一字队形，向林中冲锋。 “头！看那里！” 一位盎格鲁骑士的眼很尖，他在黑夜中看到了快速起伏的灌木。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猫着腰向他们扑来！ “哼！” 冷哼一声，骑士们纷纷拔（出了长剑，蓝色的幽光在黑夜中闪烁。 接着…… “吼！” 一只巨大的“豹子”从潜伏的灌木丛里扑了出来，红黑色的身影在昏暗的星光下一闪而过！ ---分割线--- “哎呀，这打的什么啊！怎么这么菜！” 巨大的羽翼在森林中投下了一片黑色的阴影，然而在巨龙的阴影之下，巨龙的“眷族”正在遭遇耻辱的惨败！ 之前，在追杀剑士的过程中，跳虫的实力已经得到了验证——比轻装剑士略弱。 虽然在场面上是追着那群惊弓之鸟打，但在面对一位冷静下来，勇敢的轻装剑士时，劣化跳虫立刻就受了伤。 不过那位剑士却在两只跳虫的围攻下迅速被撕成了碎片。 一对一略处下风，二对一碾压，这种战斗力还是让林登万比较满意的；要知道，轻装剑士的机动性可比跳虫差多了！ 跳虫这种单位，本来就不适合硬碰硬的冲击敌人的主力，最适合的用法是利用机动性，多线牵扯骚扰对手，打击敌人的后勤。 不过，现在林登万有点得意忘形了，当看到排列成纵队的重骑兵时，他就想试着用手头的六条跳虫打伏击试试。 他想测试一下，劣化跳虫这种虫群基础兵种和盎格鲁的高级兵骑士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差距。 结果嘛…… 第一只跳虫在扑出去时就被敌人提前发现了，不过对方也只来得及拔）出了长剑、举起了骑矛，被没有策马闪避的余裕。 可惜，虽然跳虫的攻击是成功的，但并没有对骑士造成什么伤害；骑士铠甲上的力场激发而出，形成了一片五边形的护盾，将跳虫结结实实的弹了出去，摔了个四脚朝天。 更糟糕的是，跳虫的利爪和冲击并没有造成防御护盾的破碎。 “喝！” 被激怒的骑士催动着巨马，向还未起身的跳虫踏了过去。 “嘎……吱……” 巨大的蹄子踏在了跳虫的腹部，直接把肚子踩瘪了！ 而另一只蹄子也踏上了跳虫的后腿，在“嘎”的一声脆响后，跳虫的后腿呈现一个诡异的角度向后扭曲，明显丧失了行动能力。 骑士仍然不满足，在策马跑出数米之后，又勒着马急回头，重新向在地上哀鸣挣扎的跳虫冲来！ “嗖！” 长剑掠过跳虫的头颅，虫群的鲜血撒了一地！ 看着另外几只向林中逃窜的野兽，骑士爽朗的大笑着庆着胜利。 可惜，他们并没有注意到，投射在他们头上的阴影已经越来越大了！ 21. 龙的初阵 “跑得倒挺快的！” 哈楚德愤愤的勒住了缰绳，身下的巨马也不甘的打了个鼻响。 身后的蛮族贵族骑士的脸上，也多少带着些遗憾。 那些野兽长得像豹子，性情也和豹子一般狡猾；一见到情况不对，便放弃了为同伴报仇的心思，一溜烟的跑没了。 这些家伙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但跑起来却惊人的快，三两下就把重骑兵甩在了身后。 虽然马铠上的凯达林水晶可以“悬浮”具装，帮助马匹和骑手减轻负担的功能；但马匹和骑兵的负担依然非常沉重。 一旦凯达林水晶失效，搞不好根本就不用战斗了，光是铠甲的重量就可以压趴战马。 也正因为如此，超重装骑兵的速度虽然比步兵要快得多，但却远远逊于轻骑兵，更没法和靠机动性吃饭的跳虫相比了。 于是，威武的骑士们只能看着那些野兽逃之夭夭而毫无办法；十人的重骑兵队忙活了半天，也就干掉了一条“豹子”。 “大人，您最好过来看一下！这根本不是什么豹子！至少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生物！” 手下的呼喊打断了哈楚德的思绪，他策马走到“豹子”的尸体旁边，用战矛拨动着扭曲的残骸。 果然不是什么豹子。 没有豹子长着蜥蜴头，也没有豹子身披羽毛和鳞甲骨板的！ 看着这只怪异的尸体，其它骑士们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 “我听说，那些危险的法师们往往会培育一些可怕的怪物，也许这些怪兽就是法师的杰作！” “法师！该死，我们就不该惹那些家伙的！” “也许那个精灵就是法师的姘头！要不她就是个法师！” “那么之前溃散的猎手和剑士难不成是被法师……” “也许，现在就有一个阴险的法师在看着我们！” 恐慌开始在队伍中蔓延，一些骑士甚至四下张望，似乎是想在森林中的一片黑暗中，找到那双阴毒的眼睛。 也许未战先怯是骑士的奇耻大辱，但蛮族骑士们却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法师的恐惧是理所当然的，并不可耻。 哪怕是最勇敢的战士，也会畏惧那些呼风唤雨，手握天罚闪电的恐怖存在！ 哈楚德觉得有必要制止这种自己吓自己的行为。 “都给我闭嘴！没什么可怕的！那只精灵的底细塔伟林族长早就完全调查清楚了！ 她就是一个给穷鬼看病的！灵能稍微强了一点！也许算是个法师吧，但没有吹得那么神！ 而且那些法师也没有那么厉害！也许确实能召唤闪电，但只要速度够快，意志够坚决，哪怕是步兵都能活着冲过闪电区域！ 到时候，他们就只有被屠杀的份了！再说，混沌之神庇佑我族，别说法师了，巨龙来了都不用怕！” “嗖！” 一支灵能箭划过亮蓝色的轨迹，精准的直射哈楚德骑士的头部。 “叮！” 一声脆响之后，箭矢无力的弹开，铠甲上的防御力场发挥了作用。 不过，骑士队长高昂的演讲也被打断了。 这让哈楚德很没有面子，他气急败坏的大吼道：“看到了没有！那尖耳朵就会暗箭伤人，没什么好怕的！跟我冲！” 说完，他就策马向前，扑向了前方的黑暗。 其它骑士也只好策马跟进。 “嗖！” 又是一支箭矢飞了过来，这一次命中了后方的骑士；可惜箭矢又被弹开了，精灵的攻击依然没有什么卵用。 甚至还愚蠢的暴露了自己的方位。 “等着吧！尖耳朵蠢货！” 哈楚德叫嚣着，把骑矛重新背在背上，取出了挂在坐骑右侧的标枪。 在这个位面，由于凯达林水晶和防御力场技术的广泛运用，具装战马成了类似“履带底盘”一样的存在；它从单纯的坐骑发展成了一种多用途的武器平台，不但可以让骑手手持长矛大剑，也能装备弓箭和标枪，赋予骑士远程攻击的能力。 据说在遥远的拜占庭和萨珊就有人马俱甲、但却手持弓箭的重装骑射手；据说还挺厉害的。 不过，这些蛮族骑士毕竟不是专业射手，标枪与其说是远程武器，倒不如说是可以先发制人的近战兵器。 就在这短短的数息之间，精灵的长弓已经发射了数发灵能箭矢，并多次命中哈楚德；铠甲上水晶中的能量也在不断的消耗着。 然而，要击破重骑士的防御还早，在此之前，骑士早就冲到她面前了。 “哈！蠢货！你只会站桩！？” 他开心的叫嚷着，加快了马速。 “该死的精灵，我抓到你了！” 精灵巫女手持长弓，伫立在高高的“岩石”上，美丽的容颜如古井般毫无波动。 “我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哈楚德狞笑的举起标枪，向着那红白色的靓影就投掷了出去！ 怜香惜玉？ 当然，不过那是在标枪刺透精灵之后了。 到时候，他会找最好是入殓师，小心翼翼的处理那具美丽的尸体，然后再把它换成金灿灿的货币！ 这才叫怜香惜玉呢！ 这杆附着着灵能的标枪，并不是孱弱的布甲职业可以防御的；他的脑海里已经脑补出了精灵的惨叫和凋零的身躯了。 然而…… “哼~” 嘲讽的微笑挂在对方的脸上，接着标枪的光芒就照亮了巫女身下的巨石。 那并不是什么巨石，而是一只硕大无比的巨兽！ 巫女，就站在它的头顶上。 “崩！” 标枪折断，歪到了一边，巨型生物的防御力场自然坚固无比；标枪在那五边形的力场之上甚至都没有造成一丝的涟漪。 然后，巨兽动了！ “不！！！！” 哈楚德和身后的骑士们都想勒住缰绳，但来不及了，巨兽的爪子已经扇了过来。 “砰！” 那是重物被击飞的声音，哈楚德和跑在最前面的两个骑士连马一起向后飞去，一字长蛇的骑士阵型也被彻底打乱了。 听着风在耳边呼啸，感受着撞击地面对内脏带来的冲击，哈楚德这才想起来，袭击他们的怪兽似乎叫做“龙！” “神啊！” 神没有显圣，他的意识陷入了永恒的黑暗之中。 ---分割线--- 林登万真的很惊讶，他对这个位面的战斗力评价又要提高一些了！ 刚才他一巴掌拍飞了三个骑士，那仨冲得快的倒霉蛋在巨龙的力量下向后飞了十来米才落地。 最倒霉的大概是那领头的家伙，他直接磕在一块大石头上，嘴角吐出了鲜血，眼看是不活了。 但是另外两个骑士的表现就很让他惊讶了。 只见他们俩的战马先站了起来，接着，骑士也站了起来，又骑上了战马…… 毫发无损？ 也并非如此，毕竟是挨了巨龙一巴掌，那两位骑士上马动作也晕乎乎的；有一位骑士甚至刚坐上马鞍又还一头栽了下来，不得不再试着爬上马背。 可是，这不是林登万想要的效果。 他对于龙躯的力量是非常有信心的，那一巴掌，至少有近十吨的力量；别说具装重骑兵了，连大象都能给拍死。 这三个骑士不是该全部当场去世吗？不是该骨骼寸断，肌肉内脏烂成一滩泥吗？ 居然只阵亡了一个！ 当场去世的那个倒霉蛋，估计还是之前桔梗的弓箭削弱了他的防御力场，这才扛不住林登万的巴掌！ 这防御力……都快赶上狂热者了吧！ 他们咋不在冲锋的时候喊“为艾尔而战”啊！ 惊讶之下，林登万展开了第二轮的攻击。 他将破坏性的灵能聚集在口腔附近，让腮帮子高高鼓起，接着…… 离着最近的骑士莫名的想到了一句话：“巨龙深吸了一口气！” 接着，亮蓝色的光芒将树林照得如同白昼，幽能点燃了草木、大地，甚至连石头都在融化、燃烧！ 排最前面三位骑士的装甲上亮起了一片力场，然而闪烁了几下之后，便被灵能的洪流淹没了。 “不……” “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拆解一切的灵能很快就解除了他们的痛苦，血肉和铠甲一起融化，化作了蛋白质和低温铁水的汤汁，流淌到了地上。 唯有坚韧的凯达林水晶躺在一片狼藉中，反射着周围恐怖的火光！ 灵能的洪流不但融蚀了两位骑士的肉体和铠甲，也让这队骑士的士气彻底崩溃了。 如果是游戏里，他们的头顶上就应该“亮白旗”了。 不能怪他们懦弱，只能说绝大多数人类天生就畏惧未知的事物；而在这个年代，信仰原始宗教的盎格鲁人更加愚昧不堪。 在他们看来，龙的对手是神使！凡人就别跟着瞎凑热闹了。 林登万算是记下了：在面对怪兽部队时，蛮族部队的士气明显偏低。 实际上，不光是蛮族，大部分部队遇到林登万的龙躯，士气基本都会快速崩溃。 像贝蒂威尔敢拔剑向龙挑战、或者像桔梗那样敢拿弓箭指着龙鼻子的，要么属于“自暴自弃求死”型，要么属于“极度冷静求生”型。 很明显，这对蛮族贵族骑士并不属于以上两种人。 他们是“不知所措瞎跑”型。 “龙！龙！” “混沌神在上！这不是我们可以对付的对手！” “啊！啊！啊！” 恐惧驱逐了理智，在巨龙的阴影下，骑士们慌张的策动着马匹，纷纷逃向无尽的黑夜。 他们并不知道，如果这九位骑士拼死一战，说不定还真能给林登万造成些麻烦。 可惜，惊弓之鸟是没有什么战斗意志的，甚至连逃跑都不会。 他们甚至慌不择路，往来时完全不同的方向逃去；林登万都想提醒他们了：再往那个方向跑，这群贵族骑士就得带着昂贵的铠甲和巨马跳海了！ 太浪费了啊！ 龙躯再次挪动了起来，庞大而不笨拙，修长的身躯居然很适合在林中穿行。 桔梗则一翻身，骑在了龙脖子上，轻轻的抚摸着巨龙柔顺的绒羽，当了一回龙骑士。 22. 追击 “来了！” 阿尔托莉雅蹲在树枝上，侧耳倾听着动静。 灵能赐予了她更加敏锐的感官，只要愿意，她可以在一片嘈杂中分辨出钢针落地的声音。 不过现在并没有这个必要。 巨大的轰鸣声伴随着悠长的龙鸣！那是巨龙在林间奔跑。 慌乱的马蹄声伴随着惊慌的叫嚷，那是骑士们在溃不成军。 巨龙正按照预定的计划，将慌不择路的骑士往她的方向赶！阿尔托莉雅要做的便是伏击！ “还剩下……七名骑士，一个无甲居然要去挑战七个重骑兵，简直是疯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她的眼中却闪烁着兴奋之情！ “更近了！” 马蹄声很快就要经过她所在的枝丫了！ 不过这个时候，她却闭上了眼睛；视力在黑夜中帮不上什么忙，反而敏锐的听觉和强大的灵能感知能。 龙先生林登万在聊天时曾经说，有许多“选手”……不，“同僚”都是瞎子，没有视力。 当时阿尔托莉雅还有些不信，指挥官哪能没有视力！？那不是瞎指挥吗？ 现在她明白了，只要灵能感知够强，指挥官一样可以把控战场的局势，确实不需要视力。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第五……就是现在！” 当第六匹战马经过她身下时，阿尔托莉雅抱着龙牙剑从树枝上一跃而下！ 龙牙长剑上灵能之光大盛，映出了少女美丽冷静的面容，也映出了溅射在她发丝上的血丝。 长剑携着灵能和重力加速度，自上而下破开了已经被巨龙吐息灼烧得薄弱不堪的护盾，切开了精铁头盔，刺穿了头盖骨，直直的插入了敌人的胸腔。 剑身就像是固定昆虫标本的长针，将骑士定得腰板笔直。 死亡来得突然而毫无痛苦，骑士根本来不及发出任何呼喊；周围的同伴在仓皇逃命，完全没有注意马的主人已经换了！ 拔(出长剑，阿尔托莉雅把骑士的尸体踹下马；她牵过了缰绳，控制着巨马加速向前。 在余光中，她能看到灌木正在迅速的抖动着。 “跳虫”们又回来了！ 很快，惨叫声传来，五条跳虫扑倒向了最后位的骑士。 这骑士最倒霉，先是被巨龙猛拍了一巴掌，消耗掉了大半的防御力场，接着又被灵能吐息波及，这让防御力场消耗殆尽。 在被野兽的扑击下，他惊惶的调用了凯达林水晶中的所有能量，强行形成了防御力场。 跳虫被纷纷弹了出去，不过那位骑士的末日也降临了。 “啊！” “嘶！！！” 人马的惨叫同时响起，那骑士人仰马翻。 强行抽取凯达林水晶中的能量，将所有的能量转化为护盾虽然抵挡了跳虫的第一轮扑击，但也意味着减重力场失效；骑士和巨马被自身铠甲的重量压垮，沉重的摔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很快，两条跳虫就扑到了他身上，对着毫无行动能力的“铁皮罐头”就是一阵撕咬。 这让阿尔托莉雅想起了野狗啃乌龟的场景。 不过从传来的惨叫声看来，乌龟并没能坚持多久。 倒数第三位的骑士死得很简单，精灵从龙背上射来的灵能箭贯穿了他的头部。 这家伙依然头上插着箭，死而不僵的被一无所知的战马驮着向前狂奔。 他应该是另一位挨了巨龙巴掌的骑士，所以防御护盾被消耗光了，一支精准的灵能箭矢就要了他的命。 “不愧是精灵，在晃动的龙背上都能射得这么精准。啧……” 想到这里，阿尔托莉雅突然觉得有点烦躁…… “我都没骑过龙先生，那只精灵凭什么先骑！？明明是我先认识龙先生的！” 她没注意到自己的思维开始越来越“少女化”了。 当然，现在也实在不是抒发少女心的时候；阿尔托莉雅已经接近了倒数第四位骑士。 她平稳的站在颠簸马背上，有力的两腿一蹬，扑向了那懵懂不知的骑士…… ---分割线--- 最终战果，十一名骑士中，有十人阵亡。 骑士队长哈楚德先是被桔梗的灵能箭削弱了防御，然后被林登万一巴掌拍死。 三位骑士被龙息直击，化成了一滩金属和蛋白质混合的汤汁。 在追击的过程中，有两位骑士先后死于跳虫的围攻，两位被桔梗的灵能箭矢贯穿了脑袋，还有两位死于阿尔托莉雅的“连招”。 最后的一位，被林登万一巴掌掀翻了，趴在地上就起不来了。 人还倒是还活着；不过这也正好，无论是阿尔托莉雅还是林登万都需要一个“舌头”。 至于作为战利品的各色铠甲和凯达林水晶，经过商量，阿尔托莉雅得到了三具具装铠甲和所有的轻装铠甲，剩下的八具具装铠甲（其中三具已经化成了“铁汤”）则归了林登万。 桔梗则高风亮节的什么都不要。 战斗胜利了，战利品也分配完毕了，不过没人有时间享受胜利的喜悦。 桔梗急忙跑回了草庐，躺在那里的病人还生死未卜，她只能祈祷那群盎格鲁人在撤退时没工夫管那可怜的伤员。 阿尔托莉雅则忙于审讯工作。 作为一位信仰骑士道的王，阿尔托莉雅并不擅长这些残酷的技术；她突然想到：也许莫德雷德在这里就好了。 幸好，实际的审讯工作很简单；虽说出身贵族，在身份上还是个骑士，但蛮族可不讲什么骑士道。 盎格鲁人的骑士和手下的士兵一样，到地方就抢钱抢粮抢妹子，各种无恶不作。 当然，他们和普通的士兵也是有区别的——作为贵族，骑士会优先掠夺、优先享用猎物！ 既然纪律极差，也就别指望蛮族骑士的操守能有多好了；在巨龙的威慑下，他立刻什么都招了。 “这些蛮子！野心不小！” 在了解到蛮族的计划之后，阿尔托莉雅恨恨的敲击着树干，仿佛那就是蛮族的脑袋。 她也只能以此来泄愤了。 此时，那位蛮族骑士已经脱掉了盔甲，发疯一般的跑向丛林深处；虽然想当即处死这强盗，但骑士道还是压制住了杀意，她就放任那位骑士离开了。 这并不是“圣母”情节，而是有“人”会帮她处理掉这件事的。 巨龙低下了头，在她耳边嗅了嗅，将“别担心，恶有恶报”的思绪传递给了少女。 虽然可以收起龙躯，以人的形象现世；但林登万还是决定把大多数的时间都藏在龙躯里。 毕竟，在虫群恢复战斗力之前，“龙躯”可以作为怪兽部队，硬抗从各个角落跳出来的敌人。 而且，还可以随时被妹子“撸”啊！ “谢谢你，林登万先生……” 阿尔托莉雅看着摇摆不定的灌木丛和一闪而过的红黑色皮毛，便知道那盎格鲁强盗的下场了——葬于跳虫之腹脏之中！ 但并没有复仇的快意。 因为形式实在不容乐观，整个格拉摩根伯爵领已经铺满了盎格鲁强盗，往昔富饶的田园被抢掠一空，人民不是遭到屠杀，就是被赶到荒山野领之中。 深秋过后便是严冬，在失去了住房和粮食之后，还有多少人能熬过这个冬天呢！？ 急躁之中，身边传来了温暖、磅礴的气息；阿尔托莉雅笑了笑，反手就抱住了巨龙修长的脖子，感受着毛绒的触感和温暖的起伏。 双手划过修长的脖颈，闭上眼睛，和巨龙一起呼吸微凉的空气。 都说撸猫很舒服，但阿尔托莉雅却觉得，撸龙更舒服。 躁动的心情逐渐和缓，她重新整理着心情。 “林登万先生，接下来还很忙，愿意继续帮我吗？” 回答是温暖、肯定的意志。 23. 末日时有空吗？ “咳咳……” “慢点，很快就没事了。” 桔梗的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草庐没有被点着，蛮族一直忙着对付她，并没有心思去管草庐。 虽然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但病人还是活了下来。 她现在正捣碎草庐里剩下的草药，把绿色苦涩的汤汁灌喂给病人。 龙涎是救命用得珍贵的药材，她并不愿意多用；更何况现在病人已无生命危险，只是需要喂一些普通的草药，再加以调养就能慢慢痊愈。 然而，病人本身却并不安分。 “精灵小姐，让我离开！我要去召集同伴和志愿者！” 他挣扎着就要爬起来。 “你老实一点，虽然没了生命危险，但如果乱动的话……”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 “马斯哈斯卿！？” 走进草庐的阿尔托莉雅认出了伤者。 那位叫马斯哈斯的男人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很快眼眶中就溢出了惊喜的泪花。 “王！？王啊！” 晨曦的光芒照在给男子褐色的头发挑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浑身绷带的伤员挣扎的想爬起来却难以起身。 他只能拼命的做出要半跪的姿势，但无奈伤痛的阻碍。 一个大男人们就这么在一个妹子面前嚎啕大哭。 也许有些丢人？但阿尔托莉雅并不这么认为。 国破家亡，同胞们被野蛮人屠戮，作为骑士的自己无能为力，却依然恬不知耻的苟活着…… 这种无力、耻辱的感觉足以让任何人肝肠寸断。 阿尔托莉雅曾经就有好几次想对着满目疮痍的不列颠大哭。 她快步向前，握住了马斯哈斯的手，向身后化作人形的林登万解释道：“马斯哈斯卿是圆桌骑士团的一员，虽然不是顶端的十二位议席骑士，但也是骑士团的后勤事务官之一。” 作为正规的军事组织，圆桌骑士团自然不可能只有十二人，从兰斯洛特、高文到末席的莫德雷德，这些有名有姓的都是可以参加御前军事会议的高层。 其中，兰斯洛特、高文和珀西瓦尔等人还拥有自己的采邑，算是军头级的人物。 在十二位“议席骑士”之下，就是骑士团里的大、中、小队长和各种事务官，他们是骑士团的基层，更是骑士团日常运作的基础。 马斯哈斯骑士就是这么一位后勤官，不过阿尔托莉雅居然认识他，说明这位后勤官地位并不一般，至少算是“高层”。 就在林登万准备开口说那套忽悠人的自我介绍台词时，桔梗却打断了他。 “阿尔托莉雅小姐，可以安抚一下这位先生吗？ 他这样激动下去，珍贵的龙涎就要白费了。 走，龙先生，我们出去吧；有些事情我想问问清楚。” 看着桔梗平静淡雅的容颜，林登万既觉得养眼，又觉得有些头疼。 “看来看她洗澡的事情没法善了了啊……” ---分割线--- 和林登万想的相反，桔梗并没有像那些古老的套路动漫里的女主那样，又叫又闹的。 她反而表现的非常平静。 不过，等精灵妹子一开口，他才知道，事情更麻烦。 “阿尔托莉雅已经向我复述过您的那套说辞了。 所以，请不要继续忽悠我了，龙先生…… 什么恶魔歼灭机关“迦勒底”，您可真会编故事。 我可不是那个小姑娘。 想欺骗一位长者，可没那么容易；如果可以的话，请说说您的真实来历吧。” 清澈的眸子直指林登万的内心，一切谎言都在桔梗的双眸前灰飞烟灭了。 到这个时候，林登万才想起来，精灵可是长生种啊！ 和那部古老的动画“犬夜叉”中的巫女不同，这个位面的桔梗依旧风华绝代，却多了几分沧桑和智慧。 不过，林登万却一点都不脸红。 “好吧，实际上我说的大都是实话，除了‘迦勒底’这三个字是现编的之外。” 堕落萨尔那加埃蒙及其爪牙不就是恶魔吗？ 无论异虫、人类还是星灵，与之战斗，并立志将其彻底毁灭的战士不就是在讨（伐恶魔吗？ 他们组成的联盟可不就是“恶魔歼灭机关”吗？ 这其中有一丝谎言吗？ “嗯……好吧。” 桔梗点了点头，她并有从林登万的眼中看出一丝的虚假。 但她并没有放弃审视，在美丽双眸的逼问下，林登万不得不吐露了自己真实的来历。 反正说了桔梗妹子也不会信的。 “至于我的真实来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是被一只恶魔……” “您是来自其它的三千世界吗？” 这下轮到林登万不知所措了，他突然被桔梗的这句“三千世界”给吓了一跳！ 难道还有其它的异界来客！？ 不，一定有的！而且还是熟人！ 林登万想起了这世界那歪得不成样子的科技树……处处都透着人为干涉、扭曲的痕迹。 特别是凯达林水晶，那可是星灵强盛的关键！而在这个位面，凯达林水晶同样丰富。 思考到这里，林登万咬牙切齿的想起了把他打入虚空，让他经受惨痛煎熬的罪魁祸首——埃蒙！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我根据精灵传说推导的猜测，阿尔托莉雅小姐大概和你说过天朝精灵的事情吧？” “就是那个爱好和平，为了避免纷争，将整片震旦大陆搬离位面的种族？” “是的，不过‘爱好和平’嘛，呵呵……” 桔梗可知道，天朝精灵可不是什么善茬，那么大一片震旦大陆曾经盘踞着多少野人猛兽？ 犬族、鬼族、东鸟王国……这些曾经显赫的名字却只存在于天朝精灵的典籍中。 方圆万里的天国皇朝，可不是充话费送的！ 接下来，桔梗阐述了自己对历史的推测：天朝精灵将家园搬出世界是极为古老的传说了，甚至要早于欧罗巴的文明，极其悠久的年代让很多学者怀疑其真实性。 但有着精灵文化传承的桔梗对此事深信不疑，她怀疑的是天朝精灵们的动机。 单单为了世界和平就干出搬迁大陆到异位面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天朝精灵是闲得没事干折腾自己吗？ 不过既然前辈们都这么说，她也只好这么有所保留的“信了”。 直到有一天，她在整理历史手稿的时候，发现了一幅插画。 它描述的是天朝精灵奋战的场景。 武士们手持火焰组成的长剑，排山倒海般的冲锋；巫师召唤吟唱神秘的咒语，召唤毁天灭地的风暴；巨大的机关构装体在大地上昂首阔步和空中纵情翱翔，将毁灭的火焰投射在敌人头上！ 就连沉默的大地都被愤怒的精灵大军震撼、撕裂。 一边倒？并非如此。 插画也如实的纪录了战后的场景：战士们带着胜利和荣耀凯旋而归，但大地早已荒芜，同胞的尸骨堆积如山；他们胜利了，但国家却千疮百孔，家家带孝。 是谁给他们造成了如此惨痛的损失？ 桔梗用灵能，在空中勾勒出了一幅很抽象的图形，很有古埃及或者汉代壁画的抽象风格。 然而，林登万却没有心思去吐槽画风，一些关键特征让他战栗，也让他兴奋：虫群的节肢和触手，星灵的面孔，外加缠绕在身体周围，那如同黑云般的混沌幽能…… “混合体！埃蒙！” 林登万咬牙切齿，末日之战的那一箭之仇必须报！ 埃蒙的余孽，也必须铲除干净！ “原来真是这样……天朝精灵不顾一切的搬家，恐怕不是因为爱好和平，而是为了避祸。 那么……” 桔梗认真的整理了一下红白色的巫女服，弯下了腰，也低下了高贵的头颅。 “如果，当这个世界即将陷入末日时，您要做什么？有没有空，可以来拯救吗？” 美丽的巫女认真的问道。 “小姐您姓珂吗？”林登万下意识的说道。 24. 发了一笔横财 毫无疑问，这只精灵的请求绝对是真诚的，她提供的信息也多半是真实的。 剿灭恶魔，她有着充足的动机。 和那些只能活几十年，最多寿命不过百的人类不同，长生种的目光往往更加长远。 百年之后的事情对人类是虚无缥缈的，因为反正他们是看不到那一天的；但百年对于精灵来说却只是一段可以预期、可以鉴证的未来罢了。 她的请求，林登万也不得不答应。 作为虫群的一员，他和埃蒙没什么好说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但这么突然的当头一棒，让林登万的压力有点大。 如果埃蒙真的在此位面提前布局……就凭借自己的这点家底，别说“剿灭恶魔”了，根本就不够埃蒙塞牙缝的。 更何况，面对埃蒙这种既残暴又疯狂的恶魔，准备充分也未必有多大赢面，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末日之战时，林登万准备够充分吧？一百八十亿打一百二十亿，埃蒙的混合体还没爆出来，这感觉优势大到没边了，飞龙骑脸都赢了！ 结果呢？他只不过听信谗言，“f2a”了一下，部队就被送光了，他本人也被埃蒙一个巴掌拍到了异界。 该如何对敌呢…… “看来您是真心想剿灭恶魔呢。” 桔梗看着林登万焦急的表情，鲜艳的红唇便微微扬起，在脸上勾勒起一道狡猾的弧线。 “呼……” 林登万长出了一口气，心中的焦躁也稍减。 美女就是美女，坏笑起来都这么漂亮养眼。 “您不必担心，根据我的推测，天朝精灵已经给予了恶魔以重创！ 否则这么多年以来，恶魔也不会完全销声匿迹了；自我懂事以来，还从没有过恶魔活动的迹象。 那样强大的部族，就算是想复苏，也不会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那必然是一个长久的过程；我想，我们应该还有一些时间。” “呃……自您懂事以来？小姐，您今年贵庚？” “秘密……” 精灵小姐收起了笑脸，脸上又挂上了“寒霜”。 “又说错话了……” ---分割线--- 虫群与精灵的联盟就这么愉快的定下来了。 在得知埃蒙随时有可能复苏的消息之后，林登万便马不停蹄的开始扩张虫群了。 最近他不但发了一笔横财，也幸运的获得了消化这笔横财的时间。 在和桔梗谈话之后，他便释放了大量的形似“浮游松鼠”的幼虫，让这些不起眼的机灵鬼当自己的斥候。 那些小家伙也没有辜负林登万的期待，很快就传回了好消息——罗西利村附近的盎格鲁人都已经撤退了。 溃退的猎手、剑士带回了恐怖的消息，一去不复返的贵族骑士们更加深了蛮族战士心头的惶恐；数个小时之内，他们就仓皇的撤退了。 村里甚至有一些住宅逃过了蛮族的洗劫；如果不是因为撤退的仓皇，视财如命的盎格鲁人才不会放过一间房屋、一个铜子儿。 林登万一行人暂时获得了一丝战略空间；这喘息的时间和空间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 虽然他的龙躯就算是强大的“怪兽部队”、两个妹子也算是“英雄单位”，但就靠这三位去挑成千上万的蛮族军队…… 那还是有点作死了。 革命初期，当以保存实力、壮大自身为主。 林登万也找到了壮大实力的办法——杀人夺宝！ 虽然没有某些小说里的系统，砍人就能爆钱爆装备涨经验值升级，但散落在林间的装备却能为虫群的壮大添砖加瓦。 通过分析那些被“灵能吐息”融化的金属汤汁，林登万发现，这个位面的冶金技术也很发达。 那些骑士的铠甲，都是用上好的复合钢材打造的，在坚固程度上，甚至不亚于陆战队的cmc动力作战服。 只要用灵能吐息把这些材料还原、打碎，菌毯就能吸收它们，将金属材料用于构造跳虫的外壳和利刃。 一具铠甲具装的资源价值，几乎等同于200标准晶矿！ 对此，林登万觉得这个位面兵种的性价比很差，价值200标准晶矿的具装骑兵估计连狂热者都干不过…… 当然这些和林登万没半毛钱关系，十一具重骑兵的铠甲具装让他在一夜之间就收获了相当于2200标准晶矿的资源！ 哪怕是按照之前的战利品分配协议，林登万也得到了相当于1600标准矿物水晶的资源。 事不宜迟，林登万立刻召集了在林间游荡的“幼虫”，将它们转化成了六十四条劣化跳虫！ “很好……很好……这样我就可以拥有更多的跳虫了！” 林登万看着一片正在化蛹的幼虫，心中洋溢着喜悦。 这是在红黑虫群覆灭之后，第一支成“规模”的虫群部队了；虽然微不足道，但也是走向重建虫群的第一步。 唯一可惜的是，莫德雷德的改造还没有完成，估计还得再等几天。 不知道能不能赶上第一次攻略行动。 “在十七小时之后，新生虫群的第一支部队将诞生！ 这新生的虫群嘛……就叫它迦勒底虫群吧！” 既然自称来自“恶魔剿灭机关——迦勒底”，那么索性将自己的新虫群也命名为迦勒底虫群！ “林登万先生！” 阿尔托莉雅已经和马斯哈斯卿说完话了，不过从她凝重而悲伤的表情来看，这番谈话并没有给她带来什么轻松的消息。 “吼？” 已经重新进入龙躯的林登万歪了歪脑袋。 “很紧急的事件……” “巨龙大人，我知道这很无礼，也有些过分，但我恳请您……救命啊！” 阿尔托莉雅还没说几个字，马斯哈斯就从草庐里爬了出来，他一膝盖就跪在了巨龙面前。 “盎格鲁人会在七天之后，在加的夫城下向他们的邪神献祭战俘！ 其中……其中就有加拉哈德大人！还请您……” 林登万的龙脸上露出了笑容。 献祭？邪神？ 这两个词还真有点熟悉；果然，埃蒙到哪里都喜欢玩同一个套路。 需要祭品，这说明“邪神”已经产生了“食欲”；长期蛰伏，这说明邪神的力量还没有恢复。 如今这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也正是邪神们最脆弱的时候——力量虚弱却又暴露了自身。 自己穿越的还真是时候。 他看着满地的“虫蛹”，露出了笑容。 25. 盾娘出场啦 格拉摩根的首府拉内里曾经是一个美丽而繁华的城市。 它并不像中世纪城市那样肮脏不堪，毕竟罗马文明的余泽依然在滋润这里；无论是下水道、高架水渠还是宽整十字路，凡是罗马城市标配的基础设施，拉内里都一应俱全。 甚至连歌剧院、澡堂这种娱乐设施都有。 大道从这里向四方延伸，甚至还有一条直通三十公里外港口的“大道”；便利的交通逐渐让拉内里成为了不列颠西部的枢纽。 于是，来自爱尔兰的美酒、来自苏格兰的铜铁矿石、来自高卢的骏马和来自北海的手工艺品都云集于此；甚至有些人不远万里从埃及而来，贩卖着号称能治百病的木乃伊骨粉。 云集的商人让这里成为了威尔士最繁华的地区，也成为了英伦三岛上仅此于隆迪尼姆和嘉美洛的大都市。 然而，这些都是“曾经”了；文明正在消退，蛮族的贪婪和野蛮如荆棘般四处蔓延；它们生长到哪里，哪里就燃气火焰。 歌剧院、澡堂、竞技场？这对蛮族毫无价值。 蛮族人并不懂得享受（精神文明，他们只是将镶嵌在建筑上的金银装饰全部拆下来，装进自己的腰包，之后再讲这些代表文明的建筑完全拆毁。 靠近市中心的地区更是一片重灾区，这里曾经坐落着成片精致的别墅，美丽的花园连成片，如同美人的腰带，缠绕着拉内里最著名的盛景——加的夫城堡。 据说罗马人在建造这座坚固的堡垒时，曾经雇佣了一位强大的精灵法师作为总工程师；它的一砖一石之间，都渗透着神秘的古代咒文。 来自远古东方的“咒文”似乎让时间忘记了加的夫堡垒；在数百年后，它都闪烁着洁白的光辉，在花园的簇拥下，美丽得如同花团中的象牙雕塑。 然而现在，别墅没了，花园也没了，全部都被拆成了白地！ 拉内里这个美人被扒下了腰带，那身名为“文明”的彩衣也被剥下、践踏。 如今，加的夫城堡成了整座城市最后的防御！ 不过，拆除城堡的别墅和花园倒并不是蛮族的罪行，反而是格拉摩根伯爵——卡杜根先生的命令。 他倒是贵族中难得的清楚人，老早就知道蛮族所图不；如果没有亚瑟王压着他们，早上天了！ 不过他也是一个被“文明”惯坏了的伯爵，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卡杜根先生放弃了强硬的政策，反而用和亲来绥靖蛮族。 多年之前，他就把姐姐嫁给蛮族首领，让自己和蛮族成了“一家人”。 当他姐姐生下的儿子塔韦林成为了附近蛮族部落的首领之后，卡杜根先生更是喜出望外。 我是蛮族首领的舅舅，有这层亲戚关系在，蛮族该不会对格拉摩根下手了吧？ 然而事与愿违，塔韦林不但有了罗马不列颠的血统，也有了格拉摩根伯爵领的宣称权…… 在圆桌骑士团完蛋的同时，塔韦林夺取格拉摩根伯爵头衔的战争就开始了。 幸好蛮族把大把的时间花在劫掠伯爵领内的大小城镇了，这才让卡杜根伯爵有了准备的时间。 将城堡周围的别墅花园拆除就是那个时候的事情，花园和别墅区虽然美丽，但要是被敌人占领当做掩体那就搞笑了。 卡杜根先生算是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外甥的背叛和蛮族这种近乎恩将仇报的行为激起了伯爵久违的血性。 在战争开始后，他并没有像林登万设想的那样懦弱，只会躲在加的夫堡里瑟瑟发抖，凭借着那“乌龟壳”一般的防御能苟活一天就是一天；卡杜根先生甚至亲自身着重甲，在城头来回巡视、鼓舞士气。 现在，他就在嘶声力竭的叫喊着，指挥着将士们作战。 “射击！射击！别让它们靠上来！” “火油！火油呢！现在不用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留着下崽吗！” “蠢货！不要射攻城塔，射击那些拖着塔楼的牲口！” “你蠢吗！躲什么躲！难道不知道他们的投石机对城墙没有作用吗？” “燃烧弹！给我扔！” 在伯爵的吼声中，不列颠的战士们使出浑身解数，用火油、灵能箭、轮番攻击着企图靠近城墙的蛮族战士。 蛮人也如同潮水一般的攻击凶残的拍击着加的夫，然而精灵的“古魔法”却让这座城堡成了一颗又臭又硬的礁石。 无论海浪多么猛烈，都只能在礁石面前化作飞溅的水花！ “轰！” 一声石破天惊的巨响之后，攻城塔楼就像火炬一样，“噼啪”的燃烧了起来。 攻城塔楼只不过是蛮族工匠的即兴之作，没有防火措施、没有配重、更没有大块凯达林水晶提供的防护力场。 这种类似破烂的东西不烧起来才怪呢。 “啊！火！火！” “不！快出去！” “救命啊！” 轻装剑士的甲胄上根本就没有凯达林水晶提供的防御力场，难以抵挡燃烧弹的持续灼烧。 他们被燃烧弹点成了移动扭曲的火把。 塔楼的顶端传来了凄惨的哀嚎声；接着，躲在塔楼里的轻装剑士就着着火，一个接一个的从十几米高的顶端哀嚎的跳了下来。 大多数人摔在地上便一动不动了，只有少数几人还能打几个滚，但很快如蚀骨之躯的火焰便吞噬了他最后的活力，让尸体在烈焰中起皱、萎（缩。 随着塔楼不堪燃烧而坍塌成一堆燃烧的垃圾，盎格鲁人的新一轮进攻就鸟兽作散了。 ---分割线--- “我说什么来着？如果失败会……” 在盎格鲁的军营里，塔韦林将军如同一头发怒的狮子，用择人而噬的目光审视着众人。 站在最前面的那位蛮族汉子似乎被首领的气势吓到了，光光的秃头上布满了汗珠，手脚像筛子一样抖个不停。 “大人，我没想到……” “没想到！是你跟我说这个计划万无一失的！ 结果呢！？你的攻城塔就是一堆垃圾！ 所以，你得死！把他拖下去，等下和那几个逃回了的废物一起处理了！” 塔韦林一招手，几个蛮族士兵就冲了过来，把那个光头汉子往帐篷外拖。 “不！你不能这样，我是部落里的铁匠！没了我，谁给你打铁！？谁给你修理铠甲！？” 在蛮族中，铁匠的地位是非常高的。 他们的工作除了打铁之外，就是修理甚至制造镶嵌有凯达林水晶的铠甲！ 可以说，部落的铁匠同时也扮演着技师的角色。 这种高级人才，在部族中自然地位超然。 可惜，塔韦林并不在乎，他走在前面，让士兵们架着铁匠，把他拖到了一片深坑之前。 那里已经有几个五花大绑的人跪在地上，他们神情恍惚，嘴里还叨念着：“怪物”、“女武神”之类的奇怪词汇。 在这些人身后，还有一个木架子，上面绑着一具衣衫褴褛的人体。 从那凹凸有致的曲线来看，应该是个女人，她有着一头漂亮的粉色头发。 如果是在以前，铁匠一定会挂着糟糕的笑容，走到那女人身前，撩起她褴褛的裙子，然后…… 可惜，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什么美丽的俘虏。 恐惧让他慌忙大喊道：“这里是哪里！？你不能这样！ 胆敢活埋铁匠，这事要是传出去，还有哪个铁匠敢……” 塔韦林摇头说道：“活埋？不……我不会浪费的！ 你只不过是‘混沌神’的餐前甜点而已。 荣耀吧，你将为吾神的完全复苏贡献上自己的力量！” “混沌神！？什么……哎……啊啊啊啊！” 铁匠还没问出口，数条巨大的触手就从深坑里伸了出来。 象鼻般粗细的蛇状器官上长满了吸盘，深坑里就像是养着一只来自深海的巨乌贼！ 它们毫不客气的缠绕住了铁匠和那几个逃兵，猛地向坑里拽去！ 有一只触手却慢慢的伸到了那被绑住的女人跟前，停了一下才随着同伴一起，退回了深坑。 也许，这些触手的主人想把美味放到最后享受。 “你……你们是……虫子……” 虚弱的声音在深坑中回荡，与之共舞的，还有咀嚼血肉骨骼的声音。 “哼，有了混沌神，我为什么还要你们这些废物。” 他不屑的看了眼铁匠消失的地方，转身走到了那女性的身边。 “加拉哈德！”塔韦林捏住了那女性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七天之后，混沌就会走出深坑；而你，将作为主菜，在加的夫堡前为神使献出一切！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我会全身心的取（悦你的‘神使’……只是求你，放过那些平民！放过乡亲们！” “哈哈哈哈哈！” 加拉哈德虚弱的声线、哀求的语气惹得塔韦林哈哈大笑；曾经高高在上的圆桌骑士居然会向自己求饶！ “当然！我以骑士的名义发誓！” 这当然是假话。 塔韦林只是给加拉哈德一个希望，然后到时候，他会用最残酷的方式将这希望撕得粉碎！ 然后，那个以纯洁著称的骑士——加拉哈德将被“混沌之神”以最残酷的方式侮辱，染上最恶心的颜色。 这种将神圣美丽的百合花扔进烂泥，再狠狠践踏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他猖狂的大笑着，想象着加拉哈德知道真相时的尖叫，想象着那被绝望污染的漂亮双眸，想象着美丽之物被玷污成了一团肮脏的烂泥…… 塔韦林沉浸在邪恶而毫无下限的想象中，丝毫没注意一只绿色的“浮游松鼠”，正蹲在茂密的长草中，注视着昏迷过去的加拉哈德。 26. 父与子 巨龙展开羽翼，在波澜不惊的布里斯托湾上滑翔。 阿尔托莉雅和桔梗则再次成为了“龙骑士”，坐在龙躯的背上，微风轻抚着美人们的脸庞，却带不走眉目间的忧思。 现在，也确实不是轻松的时候。 蛮人大军正在围城、不列颠的百姓正在受苦、加拉哈德小姐正在受难；而七日后，这位纯洁之人将迎接最残酷的亵渎。 但林登万他们的行动却南辕北辙，并没有飞向“加的夫堡”，也没有急着找塔韦林拼命，却正在返回“老歪脖子树岛”的路上。 “加拉哈德……” 阿尔托莉雅默念着战友的名字，她的心头正在滴血。 龙先生很大度的共享了一切情报，包括那只幼虫所看到的加拉哈德。 濒死的加拉哈德。 加拉哈德，曾经是那么坚强、美丽的人，现在却拖着满是伤痕的身体，凄惨的被困在木架上，等待着残酷的结局。 精致的容颜、姣好的身躯再配上满身的伤痕…… 别说阿尔托莉雅了，就连林登万看着都心疼。 作为战友，阿尔托莉雅是多么想飞到加拉哈德身边，把她从邪神设下的残酷陷阱中解救出来！ 然而，面对马斯哈斯的哀求，阿尔托莉雅却再次展示了“王”最冷酷的一面：她坚持救援宜晚不宜早，要充分利用时间做准备！ 当马斯哈斯卿跪在地上准备继续谏言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含泪的训斥：“这是战争！不是儿戏！情报要越详尽越好！力量越大越好！准备要越充分越好！ 如果感情用事，鲁莽出兵，只会……只会重蹈我在剑兰山的覆辙！我知道你的心意，可是只凭心意又能救得了谁？谁都救不了！ 为了大局！为了不列颠！为了更伟大的利益，我们必须忍过这几天！” 接着，她便命令马斯哈斯带上缴获的轻装铠甲，去罗西利村附近组织村民；希望能从那些自耕农和小商人中间找一些可以作战的人。 “死”过一次之后，阿尔托莉雅的心境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原来，王那无悲无喜的容颜下隐藏着一颗脆弱不定的心，只有不断的胜利才能带来些许的安慰。 现在，阿尔托莉雅喜怒哀乐俱全，甚至还会像女孩那样，耍一些小性子，但她的心却坚若磐石。 如果，挫折来得更早一些，圆桌骑士团的结局就不会是这样了吧。 也许，现在她能够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待莫德雷德，和她所做的一切了吧。 是时候让她们见一面了。 经过近一个月的修补和重组，虫后莫德雷德终于破蛹而出了！ 不过为了保险，在靠近山洞时，林登万还是化成了人形，特意提醒道：“我希望你不要惊讶，也别有什么敌意；因为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她已经不是……喂！有话好好说，别抄家伙啊！” 林登万真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怎么人都这么不经夸呢！ 几分钟前他还以为阿尔托莉雅能心平气和的和莫德雷德好好谈谈，结果现在一见面，这妹子直接抄起龙牙剑，二话不说就往莫德雷德头上招呼！ 不过，没有破口大骂，也没有激烈的以命相搏；相反，打斗过程不但沉默，还有点滑稽。 面对两米多高的莫德雷德，阿尔托莉雅得跳起来才能用小拳拳捶她胸口…… 于是阿尔托莉雅就那么“一跳”，“一跳”的，用龙牙剑的剑背狂敲莫德雷德的头。 别惊讶，不到一米六的莫德雷德并没有突然蹿到两米，她根本就没有长高了，高的是她套上的“虫后身躯”。 虽然庞大的腹部、蜘蛛般的节肢和背后的格斗抓都那么熟悉，但这只虫后却没有了类似星灵的头部。 莫德雷德的身体就镶嵌在虫后胸板的地方，她利用自己的头和前胸代替了虫后缺失的部分。 如果仔细观察，还能在虫后躯体的胸口看到一条延伸到腹部的裂口，想必这具虫后的躯体还是“可拆卸”的。 总之，这只“新虫后”乍一看，就是原版虫后的“底盘”加上莫德雷德的上半身。 莫德雷德化蛹发育的过程很奇特，连改造了万千虫子的林登万都是第一次见；她不但保持了完全的自我意识，甚至保持了完整的身体独立性！ 在“进化”过程中，莫德雷德的体细胞不断的将异虫原质排挤出去，顽固的用自身的原质修复自我；而那些被排挤的异虫细胞则聚集在一起，独立的发育成了一只不完整的虫后。 与此同时，莫德雷德却没有切断与异虫原质的联系；她利用虫群幽能，维持着与被排挤出体外的异虫细胞的联系，并在发育过程中逐渐加强这种联系…… 这就导致破蛹而出的莫德雷德居然和林登万的状态有些相像。 如果林登万是把龙躯作为外接设备的话，那么莫德雷德就是把虫后的身躯作为了外接设备。 她让虫后成为了类似“生物机甲”的存在。 现在，莫德雷德就驾驶着机甲，用格斗抓抵挡着阿尔托莉雅的龙牙剑。 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承受着。 看来，她的记忆和理智也保持完好，也知道自己那扭曲的感情的驱使下，到底对这个国家做了些什么，到底对昔日的战友做了些什么！ 在虫蛹之中，莫德雷德并非一直昏迷；在意识归位时，她也会做一些反思。 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她也想清楚了一些问题；更明白最后自己对“父王”说的话有多么自大和可笑。 在剑兰山，莫德雷德曾经对阿尔托莉雅大喊：“不管是我赢还是你赢——从一开始，一切都已经毁灭了！ 你明明了解会这样的！你明明知道会这样的！ 就连如果你把王位让给我，就不会有这种事发生这点……！” 实际上，罗马——不列颠的灭亡是历史的必然：无论是野心勃勃的蛮族，还是过度扩张带来的无休止的治安张，又或者是心怀鬼胎的贵族和日益对战时政策不满的民众，都在给辉煌的帝国不断放血。 哪怕阿尔托莉雅真的把王座禅让给莫德雷德，也无法阻止崩溃的趋势。 更糟的是，最后几年不列颠表面上的“一团和气”就是靠着阿尔托莉雅个人的威望维持起来的。 至于莫德雷德嘛……由于长期套着头盔不露脸，她的威望余额严重不足。 如果小莫上台，等于釜底抽薪，维系不列颠的纽带也会就此彻底断裂；那样，全国都得当场“爆炸”，炸出各种举着红黑旗帜的叛军。 真要救国，还真的只能祈祷叛军中有一位图书管理员“李德胜”了。 ---分割线--- 阿尔托莉雅叹了口气，收起了长剑。 她觉得自己这是有意思，居然真的做出这种孩子气的事情。 如果在过去，自己绝对会说一番大义凛然的话，然后毫不留情，“无悲无喜”的处死莫德雷德。 无论莫德雷德说什么，她都不会在意。 但现在呢？ 看着那张和自己如此相似的脸，她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 想起莫德雷德死前的泪水，那声轻不可闻的“父亲”，她的心却在疼…… 是啊，自己已经不再是亚瑟王了！ 亚瑟王的道路已经毁灭，那条孤高之路已经被历史无情的碾成了碎片。 所以，她转身，背对着虫后，说道：“莫德雷德骑士在剑兰山上死了，和亚瑟王一起死了。 等整理好心情，再把自我介绍补上吧。” 说完，阿尔托莉雅走出了山洞。 擦肩而过时，林登万看到了她眼角闪烁着的泪花，也看到了释然的微笑。 27. 复活的熊孩子 莫德雷德褪去了虫后的躯体，未着片缕的走到了林登万身前。 异虫之间的灵能链接已经让莫德雷德明白，虫群到底是怎样的存在，林登万又是怎样的存在。 犹豫了一下，她便半跪，行了个骑士礼。 “啧，主宰……” 从这声“啧”，还有歪到一边的白眼来看，莫德雷德好像行礼行得非常不甘心啊…… 不过，林登万也没太往心里去；毕竟，无论之前的“红黑虫群”有多么强大，那也都是过去式了。 林登万现在掌握的“迦勒底虫群”，不过是一个跳虫都不满百的鶸。 再说，如果手下稍微有点不服，首领就要斩草除根，那斯杜科夫之流早就给凯瑞甘姐姐弄死一万遍了！ 刀锋女皇也好，虫群主宰也好，肚量还是要有的。 “行了，以后就别叫我主宰了，就这不到一百条的跳虫，我自己都觉得丢人！ 以后叫我master就行了，莫！德！雷！德！小！姐！” 林登万皮笑肉不笑，咬牙切齿的把“小姐”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你这家伙！” 一听到“小姐”这两个词，莫德雷德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哇！”的一声就扑了上来。 白花花的身子在昏暗的山洞里划过一道银色的靓影。 “看拳！色虫子！” 面对猫咪般张牙舞爪的莫德雷德，林登万只是“呵呵”一笑。 虽然他也比较同情这位生活在“父亲”阴影下，如何努力都不被承认的可怜姑娘；但看到莫德雷德这副熊样之后，他的那些同情心都抛到九霄云外了。 今天要是不教这熊孩子怎么做虫，他就不姓林！ 想到这里，林登万的双眼亮起了灵能的辉光。 …… 片刻之后，莫德雷德又被真菌触手绑住了；蛐蛐虫后还是没法挑战“主宰”的；哪怕林登万这个“高穷挫”主宰连一百条跳虫都没有。 “放开我！喂！今天的事情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别……别过来！色虫子！你想干什么啊！手怎么能伸到人家的胸……” 虽然极度讨厌别人称呼自己“小姐”、“女士”，但当林登万的大手慢慢的抚上她的胸口的时候，莫德雷德还是脸红的大喊大叫。 “色虫子你等着……呃……啊啊啊……” 林登万拿出一块绿色的水晶，贴在了莫德雷德的胸口；还在竭力喊叫踢打的莫德雷德突然感到一阵烧灼的剧痛。 之后，莫德雷德的胸口便多了一块绿色的水晶。 “这是斯佩尔斯空间水晶的碎片，把虫躯收纳在里面吧，行动也方便一点。 既然你讨厌……‘小姐’、‘女士’之类的称呼，那我以后就叫你‘小莫’吧。” ---分割线--- 莫德雷德是幸运的，她不用像阿尔托莉雅一样，连续好几天都得光着身子。 林登万弄了几件村民留下来的旧衣服，灵能消毒之后就让她穿了起来。 至于那副红白相间的铠甲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了，只有凯达林水晶还能用；于是不管莫德雷德的抗议，林登万把它给融了。 “议席骑士”的铠甲自然不凡，从它身上，林登万收获了相当于300标准水晶的资源；他把其中的150转化为了跳虫，剩下的150则攒了起来，准备制造一些其它东西。 看着那堆化成液态金属的铠甲，林登万突然觉得自己惨透了——堂堂脑虫居然要靠捡破烂为生！ 而一想到捡破烂，他又发现自己好像一穿越就做了件蠢事：剑兰山上那成堆成堆的铠甲得相当于多少标准晶矿啊！他全给错过了！现在不知道都便宜谁了！ 不得不说，气质这种东西还真是神奇，有的时候，甚至不用衣物烘托。 桔梗无论穿什么都似仙子般不食人间烟火，阿尔托莉雅不论穿什么都典雅英武。 而莫德雷德呢……小马尾辫一扎，袖子一撸，长裙撕成短裙，怎么穿什么都有点熊孩子太妹的感觉。 虽说不能以貌取人，但外貌气质还是多少能反映一个人的性格和作风的。 莫德雷德这种“真·太妹”的性格，就跟她不羁的着装风格很相配。 就算她知道林登万是她的“复生者”，是虫群的”主宰“，就算她完全明白自己的新上司曾经是多么的强大，就算刚刚被林登万小小修理了一下，莫德雷德照样蹬鼻子上脸不误！ “喂！你这家伙搞什么嘛！怎么我的新铠甲这么丑！ 完全就像条大虫子嘛！作为不列颠的新王，我怎么可能穿着那种丢脸的东西上战场！ 早知道就不把铠甲给你了！ 反正你也只会拿去融掉，然后造那些残疾跳虫！ 这种残疾玩意，我一人就能全部搞定！啧！简直亏大了！” 莫德雷德坐在山洞的石桌上，嘴上丝毫不饶人；两条白腿晃啊晃的，搞得林登万眼睛都离不开了。 和阿尔托莉雅的会面根本没让莫德雷德消沉几秒钟…… 就她那嚣张的性格，简直和“呆毛”一样，无论怎么压都压不下去，哪怕是虫群主宰的威压也不行！ 林登万觉得她这样也挺萌的，就随她去了。 “莫德雷德，不要嫌弃虫后的造型，反正严格来说，你现在和那些跳虫一样，也是条虫子。 趁现在有时间，我劝你多了解一下虫群的基本战术；虽然我们暂时只有跳虫……” “切，鬼才要指挥虫子作战！” 莫德雷德没好气的打断了林登万，跳下了石桌，拿起她的王剑“呼……呼……”的挥舞着，似乎还想找回骑士的状态。 “哎……” 面对这个完全不听话的手下，伟大的新任主宰只有叹气的份了。 不过，莫德雷德刚才好像说自己是“不列颠的新王”？什么时候篡的位？阿尔托莉雅还活着呢！ “哈？你傻吗？也许阿尔托莉雅活着，但亚瑟王已经死了！ 既然亚瑟王已死，作为父王的正统继承人，我当然要继位咯~ 你这条色虫子，难得干了件好事。谢啦~” 莫德雷德谈论着“父王”的“死”，嘴角挂着一丝微笑。 那并不是“阴谋得逞”或者“如愿以偿”的笑，而是带着祝福和欣慰的真诚微笑；就像是看到了历经磨难，终于获得幸福的至亲。 果然，“父控”就是“父控”。 “你笑那么恶心干嘛啦！” 莫德雷德狠狠给了傻笑的林登万一记肘击。 “你别打父王的主意！ 她那么高贵、那么完美，怎么能委身你这条大虫子！” “啧！那你敢从山洞里走出去，和她见一面吗？” 林登万翻了个白眼，问道。 “讨厌！呆子！” 莫德雷德恼羞成怒的又赏了林登万一记肘击。 28. 撸龙 林登万被小莫活活气出山洞了。 也就是睡了会觉，结果刚眯没多久，他就闻到了一股烤肉的香味。 睁眼一看，莫德雷德居然宰了一条刚孵出来的跳虫，在烤着吃！ 其它的跳虫畏畏缩缩的挤成一团，这些头脑简单的可怜虫不明白，明明是负责照顾虫群的虫后，为什么会心安理得的大嚼自己的同胞？ 林登万更是火冒三丈，当场就想把这熊孩子摁在地上摩擦！ 25单位的水晶啊！就这么被自己的虫后“a”死了！这都亏成马了！ 这种事情在克普鲁星区可是会被同僚们嘲笑的。 小莫却振振有词：“你们这些当主宰啊，死一条狗就觉得亏的要死，真小气！ 再说，那些跳虫不是用我铠甲上的原料造的吗？我吃自己的东西怎么了！？” 算了，这熊孩子，眼不见心不烦。 还是阿尔托莉雅好，不但长得漂亮，性格正直，还会帮他“撸”呢。 现在，这妹子就撸得起劲。 反手抱住了巨龙修长的脖子，阿尔托莉雅伸展柔荑，来回在柔顺的绒羽上摸啊摸的。 感受着滑顺的触感，阿尔托莉雅陶醉的发出“呼……”的长呼吸声。 紧锁的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撸”到情深处，她甚至连脸也埋进龙的绒羽里，猛吸了一口气…… 正直、心怀万民的亚瑟王已经沉迷“吸龙”。 阿尔托莉雅甚至觉得“龙先生”比猫咪们要可爱多了，不但省心、帮自己忙，甚至连屎都不用铲。 而且，他还很温柔呢。 “龙先生。” 虽然林登万早就把名字告诉阿尔托莉雅了，但她还是喜欢叫他“龙先生”。 “谢谢你……谢谢……” 抱着巨龙的脖子，她的“道谢”如同梦呓。 “谢谢你救下了一位圆桌骑士，哪怕……她是莫德雷德……” 实际上，在重生、卸掉名为“王”的包袱之后，阿尔托莉雅终于有机会从一个全新的视角审视自己。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了一些过去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兰斯洛特的沉默之下隐瞒着什么；高文阳光的外表下又有着怎样的心思；格尼薇儿到底想用眼神对她说些什么…… 还有，莫德雷德的努力与愤怒。 也许，莫德雷德的背叛，并不是为了权力和功名；她也许只是想让“父亲”承认自己的能力而已。 可惜，自己到“死”都没能去确认这孩子的心意，只是放任她在疯狂和叛逆中走向自我毁灭。 也拉上了整个罗马-不列颠一起陪葬！ 巨龙的意志再次传递到她的心头，带着温暖与鼓励，如同扫进黑暗房间里的阳光。 她知道，这是“龙先生”在催促她尽快去和自己的养女谈谈。 “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她，可以给我些时间吗？” 一阵带有“肯定”意志的思绪直入她的心灵。 “谢谢你，龙先生。 嗯，振作！” 阿尔托莉雅推开了林登万，做了个为自己打气的动作。 沮丧纠结一扫而空，看样子“吸龙”吸得够爽。 她弯下腰，随手在沙滩上勾勒出了十来跟线条，再摆上小石子，说道：“这就是拉内里的地形图，这里是加的夫堡。 马斯哈斯卿干的很不错，他成功的为我们招募到了一支附近村落的民兵队，我觉得可以在合适的地方……” 林登万感叹，虽说亚瑟王在搞政治、协调国内派系利益方面要差了一些，但论行军打仗还是很在行的。 有着等高线、河流甚至房屋的战术地图随手就来！ 这战术水平得有多厉害啊！ “很抱歉，稍微打断一下。你的计划可能需要修改了。” 桔梗挎着长弓，从海边走了回来；她手上，停着一只纸鸢，闪烁着符文的光辉。 这是精灵的基本技能了——基于咒文和灵能技术，制造一些很有实用价值的小玩意。 纸鸢被施以了“替代视觉”的咒术，可以代替桔梗、观察世界；简直是侦查神器！ 就是靠着这只纸鸢，桔梗完成了从“老歪脖子树”岛到加的夫堡一线的侦查工作。 林登万释放的幼虫虽然也有“开地图”的能力，甚至还能近距离深入敌阵进行细致侦查；但却没有鸟瞰全局的能力。 他现在无比想念像气球一样漂浮在空中的“王虫”！ 不过，此类咒术也不是没有缺点——需要事前准备，无法瞬发等等…… 然而目前，完全够用了。 “根据我得到的情报，盎格鲁人似乎突然改变了策略。 散落在格拉摩根各乡村的征粮队已经放弃了任务，迅速向拉内里城附近集结。 也许，有新的状况发生了，献祭仪式提前的可能性了增大了！ 马斯哈斯先生的部队，恐怕用不上也赶不上了；阿尔托莉雅小姐，您的计划也成了废案。 事情，恐怕麻烦了……” 精灵的处变不惊与淡雅依旧，但有些急促的步伐却出卖了她心中的焦急。 桔梗走到了林登万的身前，一把抱住了巨龙的脖子，开始轻轻的“撸”着那柔顺的绒羽…… 妹子们完全把他当猫了！ 一听到献祭时间要提前，阿尔托莉雅又立刻又端详起了沙盘地图，把摆好的石子全部推到一边，眉头也再次紧锁了起来。 “哎！到底发生了什么！看来行动必须重新规划了，宜早不宜迟！” 她焦躁的抱怨着，只有“龙先生”柔顺光滑的皮毛，还有那治愈的“呼噜”声才能让她冷静下来，帮助她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被两只漂亮妹子一起“撸”的感觉还真不错；不过，看着对自己毫无防备的阿尔托莉雅，林登万还是有点心虚。 “是呢，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他把头转向了一边，不敢去看阿尔托莉雅那清澈真诚的双眸。 ---分割线--- 时间回到大约一天前。 在加的夫堡，围城依然继续；不过像三天前那样猛烈的攻城却不再有了。 盎格鲁人似乎在等待着一个时机，一个可以一举攻破加的夫的机会！ 在城堡外的木架上，加拉哈德似乎已经被人遗忘了。 本来，这是难以想象的事情。 凹凸有致的身材本来就养眼，褴褛到难以遮体的衣服更是诱人，那群目无法纪的盎格鲁强盗怎么可能把持的住？ 但塔韦林首领却禁止他人靠近加拉哈德，他的理由是：“这个女人是要供奉给混沌神的！” 这算是可怜女孩唯一幸运的地方吧，不过也许“福无双至”的说法并不对，加拉哈德又迎来了新的好运。 “叽！” 绿色的“松鼠”摇摆着蓬松的大尾巴，从草丛里钻了出来。 这可爱的小家伙悬浮着，油到了木架前，“嗖”的就顺着木架向上，钻进了加拉哈德衣服的破洞里。 “唔……” 随着仅够遮体的衣服的颤动，加拉哈德发出了细小的声音；她能感觉到，那只奇怪的小动物正舔（舐着伤口。 这两天，这只她从来没见过的小家伙突然出现在她身边。 没有任何理由的，小动物就开始为她疗伤。 它的唾液似乎有特别的作用，腐坏的皮肉不断脱落，新生的肌体快速生长着，那些造成高烧的炎症也逐渐消失。 有时，它还会送来一些奇怪的蘑菇，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不但能提供能量，还能止痛！ 今天，她甚至在木架上睡了个“好觉”。 “叽！” 耳边传来了清脆的叫声，那只奇怪的小动物已经完成了清理伤口的工作；它跳到了肩头，歪着小脑袋，乌黑圆溜的眼睛看着加拉哈德。 “辛苦了呢……” 加拉哈德虚弱的笑了，脸蛋贴上了小动物毛茸茸的身躯。 小动物享受着女孩脸上的触感，开心的眯起了眼睛。 然而，在邪神与残酷蛮族的阴影下，温柔是无法存在的；温存很快就被打断了。 “哈！怪不得你这几天精神这么好！原来罪魁祸首是这只绿毛老鼠！” 29. 献祭 “叽！叽！叽！” “绿毛老鼠”凄厉的叫着，它拼命扭动着身体，可无论如何都无法挣脱塔韦林强壮的手臂。 “这玩意倒是稀罕！” 塔韦林狞笑着、惊喜着，这只奇怪生物对他的“神”也许有莫大的好处。 虽然他并不是法师，但借助着“混沌神”的宠信，塔韦林对灵能也有一定的感知。 他能感觉到，这只耗子的不一般。 这只奇怪的“绿毛无腿松鼠”虽然如同耗子一样弱小，但居然散发着一丝微弱的灵能；这丝灵能，甚至和“混沌神”有几分相似之处。 如果把它喂给“神明”，那么神觉醒时一定会更强大吧！ “神”早已向他允诺，一旦觉醒，将赐予塔韦林以“升格”！让他成为“神使”，不但可以享有力量、永生；还能常伴神明左右，永享荣耀！ “神会高兴的！”他提着小动物的尾巴，走向了深坑。 “不！放开它！快放开它！” 加拉哈德焦急的大喊着，不断的挣扎着，哪怕铁链磨破了刚愈合的伤口，在关节上勒出~血痕都不以为意！ 这些天，正是这只小动物治愈着她，陪伴着她，让她在残酷的终末来临之前，依然能享受到世界的温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绿松鼠”已经是她的朋友和恩人了！ 现在，这蛮族头子想把这最后一丝的慰藉都要夺走吗！ 塔韦林正是这个打算，他已经提着绿松鼠走到了深坑边缘，部族的“混沌神”就栖息在里面。 “呃……呼呼呼呼……” 也许是感受到了猎物的气息，“混沌神”发出了满意的嘟囔声，一只触手缓缓的伸了出来，游移到塔韦林的身边。 巨大的吸盘贴上了“绿松鼠”的皮毛，也许下一秒钟，它就要成为“神”的食物了。 “不！” 加拉哈德怒吼着，双眼亮起了灵能的光芒，她疯狂的挣脱着铁链。 但这无济于事。 她痛恨着自己的无力，明明发誓要守护大家，结果却什么都没有保护好。 无论是人民也好，王也好，伙伴也好，甚至连最后的慰藉也…… “嗷啊啊啊啊啊啊啊！” 愤怒的嘶吼打断了加拉哈德的忏悔，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巨大的触手居然畏惧着“绿松鼠”，吓得缩了回去，接着一股极度厌恶、仇恨的怒吼从深坑里传来！ “吼啊啊啊啊！叛徒的气息！凶手的气息！必须根除！马上！立刻！” 大地在震动！深坑周围的土石在塌方！ “祭品！仪式！现在！立刻！马上！” 在怒吼中，十几条触手从深坑里伸了出来，胡乱拍击着地面。 塔韦林吓得跪了下来，双手合十，向神明祈祷道：“神啊！还有四天！只有四天就是最佳的苏醒时间点了！ 那时举行仪式，您的力量才能恢复到最大！如果现在……” “砰！” 巨大的触手猛地拍向了塔韦林。 尘土四起，一道可怕的列痕出现在塔韦林身边。 “仪式！祭品！” 怒吼中满是愤怒和不耐烦！ “神”就一个意思：要么立刻仪式，要么当场去世！ “给你！奖赏！但是！仪式！快！” 触手蠕动着，将一块紫色的“肉质物”放在塔韦林的手心。 虽然那紫色的肉块沾满了黏~液，还在微微的蠕动，看起来就很恶心，但塔韦林却如获至宝。 “感谢伟大的神！吾神万岁！” 他跪下，向神明行叩拜大礼。 不过，在欣喜之中，塔韦林依然心怀隐忧：明明离最佳复苏状态只差四天了，然而这位“邪神神使”却偏偏等不了这四天！ 加拉哈德的心思却不在即将到来的死亡之上。 她能看到，一只绿色小巧的身影趁乱消失在了草丛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逃走了吗？逃走了就好……自由自在的活下去吧。” 粉发的女孩闭上了眼睛，祝福着挚友与恩人，等待着最终的命运。 ---分割线--- 数个小时后。 耳中传来了塔韦林的呵斥声，他在命令蛮族们搭建祭坛，押上俘虏。 “等等……俘虏！？” 她惊恐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群妇孺被蛮族士兵赶着，正从自己身边经过。 哭声、喊声、哀求声响彻了原野，这些人似乎是塔韦林从附近村落掠夺来的人口。 在绝望的人群之中，有一些加拉哈德的熟人。 和某个位面的传说不同，加拉哈德并没有在找到圣杯之后就“升天”，而是一直跟随着亚瑟王，直到剑兰山的终末。 在那场手足相残的战役中，她经历了混乱、悲哀与伤痛，但到底还是活了下来，被剑兰山附近的村民所藏匿。 这些朴实的民众虽然依旧对亚瑟王的统治有所不满，但对为国而战，纯洁清廉的加拉哈德还是充满敬意的。 可惜，好景不长，塔韦林在向加的夫堡进军的时候，顺便劫掠了那个村庄，也捡到了加拉哈德这个“宝”。 塔韦林提到如果祭品不情愿或者灵能微薄，那么神明获得的力量就会很微弱，得用上千人做祭品才行。 加拉哈德挺身而出，想用“自愿”为村民换取一丝活路。 可惜，塔韦林欺骗了她，事实好像并不是这样的。 “不！我们说好的！你以骑士的名义发过誓的！” 蛮族首领以嘲笑回应愤怒的质问：“做你自我牺牲的大梦去吧！失去了宝具，失去了铠甲，失去了军队，甚至连命都握在我手里。 这样的弱者还有什么资格去自我牺牲？一块砧板上的肉想以自我牺牲，去保护另一块肉，开什么玩笑！” “可是，如果我不是心甘情愿的话……” “哈哈，听说加拉哈德是纯洁的人，我还不信。今天一看，果然你的头脑够‘纯洁’。 怎么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呢？亚瑟王有你这样头脑简单的手下，也难怪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实话告诉你吧，混沌神所期待的是祭品的绝望！ 只有把你珍视的一切统统毁灭，再用最肮脏的方式玷污你，我们的‘神’才能更加愉悦！” 说完，他大手一挥，几个蛮族士兵就从人群中拖出了一个女孩，大约只有十三、四岁的样子。 她有着凯尔特人典型的褐色头发，脸上还有略带稚气的雀斑；虽然不乏清秀和青春的活力，但也并不能算是大美人。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加拉哈德知道，她是个善良的好孩子；在剑兰山之后，就是她负责照顾加拉哈德的。 细心、耐心，脸上总是挂着甜甜的微笑，梦想是做一个医师。 如果亚瑟王还在的话，她一定会顺顺利利的长大，向着梦想努力，邂逅一位珍惜她的男孩…… 在安宁之中过完平凡的一生。 然而，王陨落了，蛮族如同荆棘般四处蔓延，带来了血淋淋的乱世。 乱世给所有的弱者送去平等的绝望与死亡，不在乎平凡、善恶和梦想。 “开始吧……” 几个蛮族士兵遵从首领的命令，粗暴的把那那女孩摔在了地上。 “救我……救我！” 那女孩凄惨的哭喊着，匍匐的着爬着，往加拉哈德的方向爬着；眼中带着乞求，向曾经强大的姬骑士呼救着，似乎她还是那个持盾的姬骑士、那个立于人民之前的英雄。 似乎只要加拉哈德还在，自己就能得到庇护一样。 “咣当！咣当！” “啊……啊啊啊！” 加拉哈德如同发疯一般挣脱着铁链，发出低沉绝望的怒吼。 但蛮族的士兵却狞笑着，残忍的刺穿了最后的期望。 “呃……啊啊啊！” 女孩的尖叫响彻简陋的祭坛，鲜血如小溪一般淌了下来。 长矛此过了女孩的背部，穿过了腹部，把她钉在了地上。 塔韦林得意的看着划过女骑士低垂的头颅和流淌到地上的清泪。 太好了，计划很顺利，神会喜欢这一切的。 只要把这些对加拉哈德有恩的人，在她面前，一个一个残忍的处死，这位高洁的骑士就必然陷入彻底的崩溃与绝望！ 接着，就是“混沌神”享用大餐的时候了！ “我们可是蛮族，蛮族可不讲你们那一套愚蠢的骑士之道！ 谁会去管可笑的誓言！谁会去管可笑的信用？这个世界所承认的，只有力量！ 你，就抱着愚蠢的骑士道和信用，看着她们……” 他本来还想说一下尖酸刻薄的话，但他的注意力却被其它的东西吸引了。 一只闪烁着灵能光辉的纸鹤飞舞着，落到了那奄奄一息的女孩身前。 血迹染红了洁白的纸鹤，接着…… “砰！” 刺目的光芒在人群中炸开，让在场的所有人暂时失去了视力。 30. 翔龙在天 红黑两色的羽翼在下午和煦的阳光下伸展，庞大的身躯在盘旋、俯冲。 当巨龙将恐怖的阴影投向大地时，蚁聚的蛮族尖叫着四处逃散。 然而，强盗们的厄运并没有结束。 接下来是龙的吐息吗？ 并不，蛐蛐蛮族还配不上龙息，林登万要养精蓄锐，对付更强大的对手。 “吼啊啊啊啊啊啊——” 巨龙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怒吼，天雷般的滚过天际，在人们的耳边炸响。 “混沌神在上！” “快跑！我们完蛋了！” “龙！龙！” 强大的声波裹挟着灵能，将恐惧狠狠的“砸”入每个蛮族的大脑皮层，在灵魂刻下不可摆脱的阴影。 也许以后，这些蛮族人只要听到“龙”这个词就会惊惧得肝胆欲裂。 他们尖叫着，丢盔卸甲的四处逃窜。 盎格鲁强盗可以再平民面前耀武扬威，但在巨龙的阴影之下，他们也不过是一群虫子而已。 在绕着拉内里城郊飞了一圈，好好的向蛮族们展示了巨龙的恐怖之后，林登万降低了飞行高度，巨大的身躯掠过地面。 几架投石机被他龙躯撞得粉碎，有更多的蛮族被吓得四处乱窜。 从空中望去，这座化为废墟的城市里，到处是无规则乱动的小黑点。 “吼！” 林登万满意的吼了一声，开心得像个捅开蚂蚁窝的孩子。 不过，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他转向，收敛住了灵能，贴着地面往城市中心——加的夫堡飞去。 虽然刚才在城外大闹了一番，但林登万可以肯定：他虚弱的敌人现在几乎“又聋又瞎”，对灵力的感知也迟钝的要命，几乎不可能探测到他的存在。 现在，只需要抛出诱饵，把那家伙从乌龟洞里引出来，打它个措手不及就行了！ “我会按计划做的。” 桔梗波澜不惊的说道，默默把~玩着手上的纸鹤。 ---分割线--- 巨龙宽阔的背上，精灵巫女甩了甩手，默默的看着纸鹤化作飞灰。 “进展顺利，‘殉情的白鹤之光’起作用了。” 不得不说，精灵真是装（逼惯犯，一遥控闪光弹都能给说得这么“诗情画意”。 在桔梗手上化作飞灰的纸鹤是成对、连锁的，只要烧掉一只，另一只便会随之毁灭。 事前，桔梗便将其中的一只涂上了“剧烈闪光术”的咒文，招来微风，将它送到邪神的祭坛上。 另一只纸鹤，则被她握在手里，点燃。 连锁反应之下，缠绕着咒文的白鹤随着“伴侣”的毁灭而“殉情”，同时放出强烈的闪光，致盲半径五十米内的所有人！ 虽然和所有的精灵咒术一样，“闪光纸鹤”都有准备周期长、对使用者负担大、缺乏硬杀伤效果等缺陷，但用在这里却再合适不过了！ “砰！” 巨龙平稳的着陆，驮着背上的三个妹子就朝祭坛的方向爬去。 加拉哈德就在那里，必须趁着闪光弹还有效的当口，把她还有乡亲们救出来！ 在祭坛和他们之间隔着一片不大的树林，林子里的树也不高，不过却正好能藏住林登万十七米长的龙躯。 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 “那么，莫……” 阿尔托莉雅刚扭过头，想招呼自己的骑士和她一起向前冲锋。 就像她们在不列颠的绿野、高卢的丘陵和北亚平宁的山地时一样。 那时，亚瑟王就是如此召唤着骑士们勇往直前，莫德雷德也是如此跟随着王的背影。 但当阿尔托莉雅的目光拂过莫德雷德的脸庞时，嘴角便颤抖着珉住了。 她扭头，背对着背叛者。 也许阿尔托莉雅已经脱胎换骨了，也许她已经卸下了名为“王”的沉重包袱，但战友的惨死却是她始终无法释怀的事情。 破镜难以重圆，列痕一旦存在便无法修补，更何况莫德雷德手上还沾满了其它圆桌骑士的鲜血。 “当然选择原谅”、重新使用叛逆的“女儿”……阿尔托莉雅又不是千古忠臣曹孟德。 过去的岁月、誓言、荣耀和战友…… 都毁了，再也回不来了。 更何况，莫德雷德也不归她管了。 “吼！” 林登万转过头，催促着；莫德雷德的失落他当然看在眼里，不过现在可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 前方就是战场！ “吵死了！” 莫德雷德不满的嚷嚷着，化作赤色的流光，越过阿尔托莉雅，冲向了邪神盘踞的战场！ ---分割线--- 塔韦林宁可自己继续瞎下去，要是又瞎又聋就更好了。 当他再次取回视力和听力时，映入眼帘、传入耳廓的却是部族的一败涂地。 几乎所有的人都像发疯一般的到处乱跑；刀剑、盔甲，凡是妨碍逃命的东西都被丢下，散落了一地，盎格鲁人完全放弃了战士的矜持。 很多人嘴里还在喊着“龙！”、“怪物！”、“神罚！”之类的胡话。 疯狂就像快速感染的瘟疫，很快就感染了几乎每个人；塔韦林似乎觉得，整个拉内里城内的蛮族战士都在哀嚎、逃跑。 整个拉内里成了一口热锅，而他的部族则成了被扔进锅里的蚂蚁。 不过即便如此，忠义之士依然存在。 少数对“混沌之神”极度忠诚的狂信徒企图集结，保卫他们的神明。 可惜，乱糟糟的溃兵裹挟着他们，流向不同的方向。 要重新集结起来，可得花不少时间。 在祭坛周围，三三两两的狂信战士举起长剑，准备杀死“祭品”，让“神”顺利复苏。 然而一个娇小的身影却让他们的努力化为了泡影。 赤色的骑士姬冲进了开始集结的人群，就像铁匠打铁一般，用大剑“咚咚”的敲打着盎格鲁人的盾牌和头盔！ 大剑所到之处，不是肢体横飞便是拦腰而斩！ 几个老练的战士虽然跟上了女骑士的速度，顺利的举起了盾牌；但姬骑士却把大剑挥舞的像大锤。 盾牌就这样，连同持盾者的身体一起瘪了下去。 这样狂野的作战风格，真不知道谁才是蛮族！ 更糟糕的是，这女人的剑路不但狂暴，也阴险至极；塔韦林甚至目睹了用剑柄发动连续“肾击”、“爆蛋”的恐怖招数。 “这个骑士很厉害，要小心！哪像加拉哈德那个头脑简单……” 塔韦林想到这里，把目光转向了捆绑加拉哈德的木架，却发现上面早已空无一人，铁链也被斩断。 献给神的“主菜”居然跑了！ ---分割线--- 锋利的龙牙剑斩断了铁链，阿尔托莉雅抱放下了加拉哈德。 “我……我已经死了吗……所以又见到王了吗？真是……太好了！” 扑到王的怀里，呼吸着熟悉的气息，加拉哈德绽开了纯洁的笑容。 微笑清澈，无暇的如同水边的白百合，连阿尔托莉雅都在她的美丽之前失神了一下。 但随后，愧疚却攥~住了她的心。 现在并不是互诉衷肠的时候，甚至不是让这位身心俱疲的女骑士休息喘息的时候。 她还有“用处”。 “不！加拉哈德，你还活着，你也一定要继续活下去！ 而且，我还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带着乡亲们离开这里！向加的夫堡的城墙下靠拢。 现在城里一片大乱，乡亲们需要保护。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残忍，也很过分。 但请你……你……” 在阿尔托莉雅惊讶的目光中，加拉哈德缓缓半跪下，行了一个骑士礼之后，便转身而去。 “乡亲们！这边！跟我走！ 快！后面的跟上！一个都不要掉队！” 坚韧的骑士随手捡起一把铁剑，不顾疲惫的身心，没有丝毫犹豫，忠实的执行着“王”的任务。 看了一眼忙碌的加拉哈德，阿尔托莉雅叹了一口气，想到：“这样的恩义，我如何偿还？” ---分割线--- 祭坛之上，被长矛钉在地上的少女并没有死去。 相反，她重获新生了。 如同母亲般温柔的手拂过她的嘴角，将一罐龙涎灌到女孩的嘴里。 α蛋白刺激着女孩的每一个细胞，让它们亢奋着、分裂着，去填补死者的空白。 腹部巨大的创口正在以肉（眼的速度愈合，女孩的呼吸也逐渐平稳。 其它作为“祭品”的村民也没事，蛮族不是忙着四处逃命，就是忙着被莫德雷德砍杀，根本没有人离他们。 精灵也派出了一只洁白的纸鹤，指引着他们往旁边的森立里飞去。 “一切顺利，阿拉，龙涎果然神奇。” 在桔梗温柔的注视下，怀中的少女呼吸平稳，血也止住了。 然而沉浸于医疗的精灵似乎忘了，深坑就在边上，她正在以邪神为邻！ “啊……虫子……可恶的虫子！” 虚弱饥饿的声音响起，巨大的触手扬起，向精灵巫女猛拍下来。 31. 神之战的开幕 “吼……嗷嗷嗷嗷嗷！” 屈辱、痛苦、溃败、绝望。 那本是软弱的凡人才会拥有的东西，“轮转与混沌之神”的仆从强大无比，自然不会被其困扰。 直到数千年前，一群尖耳朵的家伙打上门来！ 它还记得，当铁军碾过大地时，他的奴隶们是如何在敌人的怒火中溃败；它还记得，当精灵执剑人的长剑出鞘时，他也恐惧得像个孩子；它也记得，当射日者张开劲弓，它的九个兄弟都一一陨落。 奴隶们灰飞烟灭，自己溃不成军，同伴们身首异处，他们呼喊主人的名字，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神国崩溃，众神陨落，信徒被歼灭…… 最后，他忍受着伤痛，哀嚎着逃出了战场，抛弃着残肢断臂，恬不知耻的将庞大的身躯挤入地下，躲入深邃的地泉才幸免于难。 唯一值得慰藉的是，那群尖耳朵的损失也很大，他们的文明也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真是大快人心！ 这数不清的岁月之中，它一直在休养生息，吸收着地脉的灵力为己所用，也注意到了精灵的后继者——人类的崛起。 想起这些可怜的家伙，它就想笑。 如果说精灵是卑微却可怕的“大虫子”，这些名为“人”的家伙，就只不过是“小虫子”而已。 贪婪自大、愚昧不堪，许诺一点蝇头小利就诱~惑到手了。 它们拼命的供奉着自己，用邪恶的仪式、质量参差不齐的祭品供奉着自己，让这位“神”愈发肠肥脑满。 然而这些蠢货并不知道，他们正在饲养自我的末日。 本来，一切都很顺利。 然而，就在大约一个月之前，穿越位面的噩耗重重的砸进了它的意识深处，也让所有的“混沌之物”都惶恐不安——他们伟大的主人，陨灭了！ 主人怨恨、痛苦的意志在深空中爆炸，充满仇恨的思绪与记忆甚至穿越了位面，将敌人的形象、灵能特征传递给了它的每一个爪牙。 自然，也包括这位被蛮族供养的邪神。 主人的命令即是他们的命运，主人的仇恨即是他们的仇恨。 “混沌指挥官”们当时就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复仇！ 摧毁世界上所有的精灵！摧毁弑杀主人的凶手！让混沌与混乱重新降临整个“三千世界”！ 它们坚信，伟大的“轮转与混沌之神”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毁灭，这个孱弱的世界正是主人留下的最后保险。 是时候出手，将此世纳入怀中，迎接主人的降临了！ 更何况…… 主人的仇敌——“异虫”，他的仇敌——尖耳朵居然敢一先一后，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他面前！ “我被屈辱困扰了数千年！又失去了强大的主人 尖耳朵胆敢闯入我的领地！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巨大了触手从深坑里伸了出来，裹挟着混沌的灵能，猛然拍下。 别说正中了，只要稍微沾到，可恶的尖耳朵就会被感染、成为自己的玩偶！ “砰！” 地面爆发出一阵烟尘和闪电，可怕的威势让大地都在震动。 然而，精灵却没有被毁灭。 她抱着女孩，幽魅般的出现在了十米之外，眼中满是是自上而下的嘲讽。 “不！不许那么看我！” 无尽的岁月之前，精灵的执剑人也是自上而下，嘲弄的看着它。 仿佛它才是弱者。 精灵的宝剑将不但它的躯体切割得七零八落，执剑人的嘲弄也将它的自尊千刀万剐。 恼羞成怒之下，它不顾尚未恢复、虚弱不堪的身体。 三对节肢快速蠕动着，托起沉重的身躯向精灵扑去。 “死吧！！！！” 如果一只触手对付不了的，那就用全身的力量上！ 哪怕它要消耗好不容易积攒的力量，哪怕轻率的行动会让复苏大幅度推迟，它也要活剐了这可恶的尖耳朵！ 更何况…… “还差一点……只要……吞噬了你！我就……可以复苏了！” ---分割线--- “大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又是什么？大人？大人！？” 卡杜根嫌弃的摆了摆手，赶跑了烦人的卫兵。 这些村夫就知道问问问，简直愚蠢！ 难道“伯爵大人”就知道眼前的怪物是什么了吗？他自己的三观都碎了一地，到现在还没整理好呢。 从今天下午开始，怪事就一桩接着一桩：祭祀邪神的仪式、震撼人心的怒吼、蛮族莫名其妙的溃败还有“陨落”的亚瑟王又重新现身…… 连莫德雷德的身影似乎都在混乱的人群中若隐若现。 难道有死灵法师降临这片领地了吗？ 现在就更是夸张了，不但那个深居简出的精灵突然跑出来了，还向蛮人的“神”发起了挑衅。 而在精灵的引诱下，蛮族的“神”终于现出了真正的模样。 从躯体的形状来看，它更像一只巨大的蝎子，四对六只节肢让它能如履平地；钳状螯肢长在身体前部，刃峰处还有着锐利的锯齿。 如果仔细看，螯肢的刃上似乎还有干涸的血迹…… 长长的尾巴节节翘~起，直到三米高的地方；尾尖上的蜇针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萦绕着恐怖的灵力波动。 那里应该贮存着比毒液更可怕的武器。 不过要认为它就是一只放大版的蝎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这家伙虽然有着蝎子的身体，但在前端甲壳包裹之下的，却是一只乌贼的头部！ 这几天，神就是靠着长在头部的触手，把“祭品”卷入深坑的；它的嘴锋利、呈鹦鹉型，还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想必钢铁都能被这样锐利的喙部给完全扯碎！ 多么……可怕！ 恐怕连被精灵下过咒文的“加的夫堡”都恐怕无法在“神”的面前坚持五分钟！ “大人！大人！我们该怎么办！” 卡杜根先生鄙视的看了卫兵一眼。 难道“伯爵大人”就能对蛮族的神有什么好办法了一样。 你看，连精灵都要在“邪神”的攻击下香消玉殒…… “吼！！！！！” 惊天的怒吼之后，另一头庞然大物降临了。 修长的身躯在废墟中快速的穿梭着，如同红黑色的雷霆，狠狠撞在了“邪神”身上！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邪神”居然被这一击打得翻滚了出去。 庞大的身躯在地上滚了两圈，再压死了不少盎格鲁倒霉蛋之后，四脚朝天的躺倒了。 32. 钓龙虾 林登万等的就是现在！ 蛮人的“邪神”如果战战兢兢的躲在洞里，把巨螯、触手和尾针对外，那样事情还真有点难办。 如果让它多休养几天，到达复苏的临界点，那事情就更麻烦了！ 在那时候想要干掉它，就得先把它从洞里掏出来；而想要掏它出来，就势必会被螯肢、触手和尾巴攻击。 深坑的活动范围有限，龙躯在敏捷和力量上的优势完全没法发挥。 如果“邪神”处在恢复的前夜，那么胜利的代价就会更大。 一旦稍有不慎，这具龙躯就会遭受重创；这对于需要用“怪兽部队”撑场面的“迦勒底虫群”来说是致命的！ “革命”初期，当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 所以，林登万才临时想了这么一套“钓龙虾”计划。 那只绿色的幼虫的作用不仅是给加拉哈德疗伤，更重要的是试探“邪神”，看它是否真的和埃蒙有关系。 结果呢？ 不但有关系，而且关系密切！ 那家伙无疑是邪神埃蒙的仆从，本来就容量不大的脑子里满是其主子对虫群与万物的仇恨。 毁灭其主人的凶手之一——虫群灵能简直是其“g”点，一碰就“阿黑颜”，只剩下了愤怒，连基本的理智都失去了。 “轮转与混沌之神”埃蒙可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狗的脚，它向仆从们灌输的仇恨起了反作用。 当从幼虫身上感受到异虫灵能时，滔天的怒火便占据了“邪神”混乱的意志；它不顾自身尚且虚弱，只差四天就能完全恢复的实际情况，一门心思的要求提前举行仪式。 这只狡猾的“混沌仆从”逃过了精灵的长弓与利刃，在黝~黑的地下隐忍了数千年；可是在主子的仇恨的驱使下，它却就是等不了这最后四天。 桔梗是另一道肥~美的诱饵，它可忘不了精灵当初是怎么让它们颜面扫地的！ 如果它对虫群的仇恨是“国仇”的话，那么它对精灵的仇恨就是“家恨”。 这下可好“国仇家恨”，齐活了。 它挪动着虚弱的身躯，从“乌龟洞”里爬了出来。 强烈的仇恨不但蒙蔽了它的理智，也迟钝了它的感知。 “邪神”把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桔梗身上了，尚在朦胧中的意识自然感知不到隐藏了灵能的林登万。 既然龙虾钓出来了，下面就是战斗了！ ---分割线--- “嘶嘶嘶！” 力量的突击并不能带了致命的伤害，巨大的冲击力激发了防御力场，邪神周围闪耀起了白色的光芒。 这一击甚至都没有破开“邪神”的防御，只是让它保持不住平衡，翻滚着四脚朝天了而已。 没受到实质伤害的鱿头蝎子翻了个身，巨螯大张，尾针也对向了它的对手，主人的仇敌。 它知道，对手可不像精灵那样好对付，需要全力应战！ 触手如同鞭子一般“呼呼”的甩着，只要被巨螯、尾针或者触手拍到，混沌的力量都会势不可挡的分解一切物质，甚至连基础规则都会在混沌面前失去效力。 林登万弓起身子，缩着脖子，如同一只小心翼翼的大猫，调动着身上每一块肌肉的力量。 眼睛也紧盯住鱿头蝎子，它不得不上调对这家伙的评价了——如果不谨慎应对，它这具龙躯恐怕会遭受重创！ “啧，本以为是真三国无双，结果却是黑魂……” 如果说巨龙的态度只是谨慎，那么其它人的态度就是绝望。 ---分割线--- “这就是……盎格鲁人的神吗…… 这样的事物，真的应该存在与世吗?” 加拉哈德看着耀武扬威的“大蝎子”，刚轻松一点的心情又沉了下去。 当她见到王，看到她还好好活着、与巨龙为友时，她还觉得胜利在望。 到底怎样的存在才能对抗一头巨龙啊！？ 现实很快就给出了答案——神！ 邪神肆无忌惮的爆发着疯狂可怖的意志，无论敌我，都被无边的恐惧与绝望摧残着。 “骑士，无需多想，做好你的任务。 清理出前进的道路，把难民护送到城下。” 桔梗举着一张符纸，声线沉着空灵依旧；不过额头上密集的汗珠却说明精灵小姐并不轻松。 在完成“诱饵”任务之后，桔梗便和加拉哈德汇合护卫着难民往城下走去。 这次的工作有惊有险，还很累人。 一边抵抗邪神疯狂的意志，一边维持清醒结界，确实难为她了。 如果不是“清醒结界”罩着，凯尔特难民们早就和蛮族一样，发狂般的四处乱跑了。 “我明白，但是……我们真的能……” 看着步步逼近的“鱿头蝎子”，再看看只会绕圈子的巨龙，加拉哈德的心情又沉重了一些。 “只能相信他了。” “是！” 最后看了战场上的两只庞然大物一眼，她双手合十祈祷着：“万能的主啊，愿您保佑吾王，保佑吾王之龙。” 说罢，女骑士挥舞起铁剑，迎上了向了疯狂的盎格鲁狂信者。 在这个愚昧不堪的、迷信横行的时代，读过书、明事理的骑士们反而是最不迷信的。 要真的把圆桌骑士团的每个成员都拖出来，一个个的考察信仰…… 那他们得全体虔诚余额不足，不是伪信者，就是搞“无人格”神、“自然神”的异端。 哪怕最纯净，最虔诚的加拉哈德也是如此。 在她的信仰中，“主”就是万物的公理，是可以解释整个宇宙运行规律的大一统法则。 一条公理、一个法则怎么会保佑他人呢？ 向这样的无善无恶的“主”祈祷……加拉哈德已经病急乱投医了。 一旦巨龙落败，无论是新生的王还是精灵，甚至连加的夫的城墙都无法阻止蛮族之神的脚步。 复兴罗马-不列颠的曙光也将就此永远覆灭，等待着不列颠人民的将是无比的黑暗。 和有着朴素唯物主义风格的圆桌骑士不同，盎格鲁人中有着不少“愚蠢的唯心主义者”。 这些人轻易的相信着神迹，被“邪神”的力量蛊惑，成为了这只“鱿头蝎子”最忠诚的信徒。 它们被称为——神仆！ 虽然在巨龙和邪神的双重压力下，大部分的战士溃散了；但少数长期侍奉在“神”身边，信仰坚定的“神仆”却冲向了战场。 主人混沌的意志却成了他们最好的兴奋剂！ 在砍杀了几个溃兵之后，就没有傻蛋敢往神仆集结的方向跑了。 前路畅通无阻！？ 似乎是如此。 加拉哈德正在清理难民队伍前方的狂信徒，桔梗忙着维持“清醒结界”，莫德雷德正在和塔韦林对峙。 巨龙被他们的神打击得节节败退，被逼得只敢绕圈子。 没人阻止他们靠近那群凯尔特懦夫，对他们展开无情的虐杀！ “我主至大！”xn 狂信徒们不知恐惧、不知死亡，更不知怜悯，狂吼着，从前、后两个方向朝难民队伍杀来。 不过，却有人比他们更早到达战场。 金发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娇小的身躯手持长剑，背光而立。 晚霞的光芒越过娇小的身躯，投射在地面上，为屹立于此的姬骑士加冕上了一层光芒。 超凡入圣感的压迫感如同重锤，砸在邪神信徒那混沌的心上。 然而，“神”的力量是强大的！主子的意志已然烧尽了一切理智。 失神了片刻，混沌的信徒们便再次恢复了疯狂。 “我主至大！” 领头的蛮族战士大喊了一声，举着长剑就向那女剑士冲了过来。 脚下生风，凯达林水晶中储存的能量也完全释放。 战士与闪着寒光的长剑一起，化作毁灭的流光，砸向了女剑士。 “呼……”电光火石之间，阿尔托莉雅吸了一口气，同时身体微微侧移，与蛮人的冲锋擦肩而过。 蛮族大剑带起的刃之风切断了她飘飞的几缕秀发，缓缓的飘下，落到了血泊之中。 阿尔托莉雅付出的代价，也就只是这几根头发了。 而邪神的信徒呢？ 身体被龙牙长剑从侧面完全割开，肋骨被切断，肌肉被割裂，身体里的各种零碎散了一地。 尽管人已经死了，但冲锋的力道却带着他一直向前了十几米，鲜血和内脏也就这么撒了一路。 但是，前辈的惨死并没有让蛮族战士产生恐惧之情。 他们怒吼着，一个接一个的向阿尔托莉雅冲来！ 寡不敌众？！ “吼！” 红黑色的矫健身影越过女剑士的头顶，自上而下，扑倒了蛮族战士。 尖锐的爪牙撕扯着铠甲和血肉，倒在地上的狂信者不再高呼神之名，而是惨烈的大叫着。 跳虫的机动性发挥了作用，整整六十九条跳虫，已经马不停蹄的赶到了战场。 33. 猎物 “你们的大爬虫是战胜不了‘轮转与混沌’之神的！” “咚！” 塔韦林怒吼着竖劈大剑，剑刃裹挟着狂暴的力量，重重的砸在莫德雷德的“王剑”之上。 “呃……啧……” 以力量著称的莫德雷德居然没有完全接住这记重击，双~腿一软，半跪在了地上。 “可恶……这种力量……犯规了啊！” 她咬紧牙关，紧紧盯着塔韦林那狰狞的脸。 这家伙，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 半只脸已经完全被混沌的力量侵蚀，触手从细小的毛孔里挤了出来，紫色的肉瘤如同雨后的毒菇，到处蔓延。 右臂被一坨触手模样的玩意代替了，前端的吸盘和手指一样，灵活的“握”着剑。 身体也在狂暴的力量作用下膨~胀了起来，原本就结实的肌肉就像被吹了气一样鼓了起来，身高更是涨到了三米多！ 完全是一头丑陋的巨人了！ 他开“挂”了！ 塔韦林虽然是蛮族部落的首领，但无论行军打仗的本领也好，单挑的本领也好，他哪里能跟圆桌骑士相提并论。 更何况莫德雷德手里还握有王剑——“克拉伦特”，这下两人的差距就更大了！ 实际上在不到一分钟之前，塔韦林就差点被莫德雷德砍翻。 两人刚一交上手，他就抵挡不住了，刚一招就被莫德雷德削掉了胳膊。 莫德雷德不是那种正规作风的骑士，她一向奉行“穷寇必追”；这次也一样，在第一剑削胳膊、试探出塔韦林实际是只弱鸡之后，第二剑就准备直接把他的头削下来！ 然而就在那个时候，“邪神”赐予塔韦林的奖赏——紫色肉块却爆发出了强大的灵能，把莫德雷德震了一个踉跄。 当她再次站定之后，塔韦林的胳膊也再生了，触手也长出来了，还变丑了…… “喝！啊啊啊啊……” 塔韦林狞笑着加大了力量，把莫德雷德继续向下压。 看着敌人额头上密布的汗珠，看着她颤抖的肌肉，塔韦林得意极了。 圆桌骑士又怎么样？拥有宝具又怎样？ 在“神赐之力”面前还不是得被碾压！？ 圆桌骑士的时代过去了，未来是属于盎格鲁和“我主”的！ 看着敌人不甘的表情，无比的愉悦之情从心底升起。 他忍不住就想嘲弄一下这位前圆桌骑士了。 “哈！你也好，那头大爬虫也好，在吾神这条吞噬世界的巨蛇面前，也不过是只小猫罢了！ 很快，就是你们的死期了！而在此之后，你们的文明会被遗忘，人民要么死伤殆尽，要么被赶到深山老林里当野人！ 柔弱的小猫，何必挣扎？乖乖的享受死亡吧！放心，你被砍成两半之后也不会孤独。 我会使用神的力量，把你的几个战友送下去陪你的！哎呀，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亚瑟王活过来了，但再杀他一次好像也没什么难度。” 听到“亚瑟王”这个名字，莫德雷德猛咬住下唇，灵能的光芒在双眸中闪烁着。 “呵呵……你……一定……没养过猫吧！” 莫德雷德吸了一口气，稳住了不断下沉的大剑，不羁的坏笑再次挂在了嘴边。 “猫啊，虽然看起来软软的，但实际上是猛兽啊！ 你说你们的神是‘蛇’？哈！你是没见过猫是如何玩弄毒蛇的吧！” 话毕，明绿色的光辉从莫德雷德胸口的水晶中爆发，塔韦林的视野再次在强光下化为一片惨白。 在一片惨白中，剧痛传来。 有什么东西刺穿了它的肩膀，强大的力量将他高高抛举起，抛了出去。 “呼……本来不想用这身难看的虫躯的，虽说是主宰，但那大虫子的审美还真是难以恭维。 不过算了，不管这么多了！毕竟父亲大人高洁而尊贵，不能脏了污了她眼睛，脏了她的手。 就让罪孽来讨灭罪孽，以丑陋来诛除丑陋吧！而且，这宝具还需要一定的距离才能释放。” 当塔韦林回过神来的时候，娇小的女骑士已经不见了。 在他面前的，是一只多足巨虫！ 在六对强壮节肢的支撑下，三米高的身躯立于大地之上；也许那肥大的肚子看起来很笨拙，但背后的格斗附肢却告诉所有的敌人——虫后不可欺！ 刚才就是这对格斗肢，将塔韦林应以为傲的“身躯”戳穿，扔了出去。 莫德雷德的上半身就“镶嵌”在巨虫身体里，那半虫半人的模样别说有猎）奇了。 她双手高举着王剑，强大的灵能正汇聚在剑身之中。 “你……呃……”塔韦林刚想说什么，却再次失去了视力。 “染王之血的璀璨辉煌王剑！” 狂暴而叛逆的红色噬了塔韦林眼中的世界，也吞噬了他的“神之力”。 自以为是的神眷之人举起触手状的手臂，将其张开、包裹住身体；似乎想以此阻挡莫德雷德的灵能爆发…… 可惜，徒劳。 “呃……啊啊啊啊啊啊……” 在一阵惨叫中，塔韦林的神眷——那些可怕的触手、肉瘤扭曲着，从他的身体里钻出来，似乎想逃避吞噬万物的灵能。 “不……神啊，不要离我而去啊啊啊啊……” 失去了神躯的庇佑，塔韦林只是凡人之身；便在耀眼的红光，和他的野心一起中化为了尘埃。 “咚！” 莫德雷德“驾驶”着巨大的虫躯爬了过来，将王剑重重的插在了地上的那堆紫色液体上。 “哼，就凭你也配面对父亲大人！？” ---分割线--- 当“邪神”的奴仆陨灭的时候，邪神自己也陷入了危机。 巨龙却停止了退让，他反击开始了。 “砰！” 硕大的巴掌拍了下来，拍在了巨蝎的侧腹；“邪神”被打得一个踉跄，身体歪到了一边。 如果不是蝎子式的身躯底盘低，这家伙又得被拍得四脚朝天了。 “嘶！” 尖锐的尾针和粗~壮的触手立刻予以回敬，却扑了个空。 巨龙灵活的起跳，堪堪躲过了触手。 “咚！”龙躯落地，大地也不住的震动着。 “找到你的弱点了！杂种虫子！” 欣喜的舔~了下嘴唇，林登万操纵着龙躯，开始绕着“鱿头蝎子”转圈。 就像是在对付毒蛇的灵猫。 邪神类似节肢动物的身体构造固然平稳、坚固，翻山越岭如履平地，但过长的身体构造和三对节肢却让它的“回转半径”极大。 外骨骼式的构造虽然赋予了邪神以“甲胄之固”，但另一方面却造成了躯体的僵硬不堪。 它几乎无法扭动身躯，只能不断的挪动着三对节肢，试图跟上巨龙的速度。 可惜，那只是徒劳！ 脊椎动物虽然力量稍弱，但在敏捷方面要远胜外骨骼虫子。 “砰！” 又是一击，邪神又被拍得东倒西歪，差点又被巨龙扇得“六脚朝天”。 它用力摆动着蝎尾，企图恢复身体的平衡。 但这个动作也意味着——危险的蝎尾暂时失去了攻击的能力。 暂时失去攻击的能力？这可不是林登万想要的结果，他要这条尾巴彻底失去威胁！ “嘎吱！” 利落的噬咬落在了尾针的下方，恐怖的咬合力瞬间便破坏了蝎子尾段的防御力场，砸碎了坚硬的骨板，扯烂了柔韧的肌肉组织。 接着，巨口用力一柠。 “嗷呜呜呜呜！” 断尾的疼痛痛彻心扉，刺激得邪神发出了石破天惊的怒吼。 数千年来，他从没有体会到这样的疼痛与屈辱。 它想转身，试图用钳状螯肢和触手攻击那条四脚蛇，但那红黑色的玩意却围着他来回打转；每次出击，却只能捉到一抹幻影。 明明只需要一击，就可以把那条四脚蛇再次不能甚至当场去世，可是它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这“一击”的机会。 别说攻击了，它现在都很难看清巨龙的身影了！ 当成堆的复眼终于捕捉到巨龙时，混沌邪神却宁愿自己是瞎子！ 除了疼痛和屈辱之外，它又想起了另一种更糟糕的情绪——恐惧！ 那条修长而恶毒的四脚蛇正津津有味的吞噬着它的蝎尾，“嘎吱嘎吱”的咀嚼声如同厄运的脚步。 巨龙看待它的目光也变了。 虽然谨慎依旧，但却多了几分“垂涎欲滴”，就像是在研究着如何吃河豚的食客。 34. 吞噬 “吧唧……吧唧……” 巨龙品尝着“邪神”的尾巴，非常惊喜；这家伙虽然长得挺邪乎味道倒还不错。 甲壳虽然坚硬，但咬起来很有嚼劲；肌肉组织也非常鲜嫩；整体口感就像一只烧烤过的大虾。 除了味道之外，更让它感兴趣的就是这些肉里包含的源质了。 “邪神”确实是混合体无误。 所谓混合体，即是埃蒙结合星灵与异虫的“优点”，扭曲、改造出的生物。 因此…… “蟑螂源质还原百分之十五……毒爆虫源质还原百分之十……刺蛇源质百分之五……这是要发啊！” 邪神的身体真是大宝库！ 更妙的是，和普通生物不同，这只混合体的身体似乎是由不同生物“拼凑”而成的。 一口咬下去之后，林登万才发现，“尾巴”和混合体全身的关系更像是“共生”，而不是一个整体！ 就像鱼虱，它们寄生在鱼类的口腔里，以鱼舌为食。 虽然看起来很残忍，但鱼虱在吃光鱼舌之后，会很“厚道”的代替鱼舌，为鱼类服务。 也许，正是这种奇怪的共生组合方式，才让这位“邪神”在天朝精灵的利剑下存活了下来。 如果桔梗知道了这种奇怪的“生物组合”方式，恐怕会陷入更深的忧虑之中。 虽然按照史料，天朝精灵虽然谨慎的把“邪神”砍成了片，还把能找到的部分都烧成了灰烬；但这并不足以毁灭邪神。 也许，许多混合体只是舍弃了“共生伙伴”，在阴暗的角落舔~舐着伤口，等待着复苏的时机。 不过林登万就对此很期待了，他很想知道这只混合体到底是结合了多少生物的“共生体”，他又能从中吸收多少源质？ 如果还有它还有同类的话…… 那更是好事了！ 他可以在世界各地狩猎它们，掠夺它们的源质，重建虫群！ “啊呜……” 随着最后一点蛋白质被巨龙咽下，林登万也不再绕圈子。 他弓起身子，如同一只蓄力的大猫，准备随时发出致命一击。 “嘶！” 预感到事态有些不对的“邪神”自然不甘坐以待毙，他决定先发制人。 虽然没了蜇针和尾巴，但它还有甲壳，还有螯肢，还有触手，更拥有强大的“外骨骼肌肉液压系统”。 昆虫们就是靠着这套有效的结构，才能抬起比自身重得多的猎物。 当它的六条节肢弯曲时，横向肌便不断积攒着压力，如同一把开满的弓。 到达临界点了！ “嗖！” 邪神的庞大身躯整个窜了出去，它以螯足为锤，对准了巨龙的头部。 “这一击就要锤爆你的狗头！”邪神信心十足。 它的整个身体已经化作了巨大的炮弹，哪怕巨龙真的敏捷如猫，也绝对无法躲过这一击。 下一刻，必是头骨爆炸，脑浆迸裂。 “呼！” 在邪神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巨龙那庞大的身体居然灵活的向后跳去，巨大的龙头也躲向了一边。 这让它势在必得的锤击打空了！ 不，也不能算完全扑空。 “砰！” “嘎吱……” 重击的闷响之后，便是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倾力一击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林登万哪怕使劲浑身解数、调动起每一块肌肉，还是不可避免的中招了。 虽然没有击中头部导致“当场去世”，但巨龙的右前腿还是遭重了。 沉重的质量裹挟着可怕的冲击力和混沌的灵能，击穿了层层的灵能护盾、砸憋了坚固的鳞片、几乎在瞬间液化了肌肉组织、把坚韧的骨骼碾成了粉末！ 于是，巨龙一只脚耷~拉着，和似乎只有一层筋~肉连着上方的小~腿。 林登万看起来伤得很惨，但这只是必要的代价。 以“异虫α蛋白”的修复能力，这点伤几天就能修复成功。 再说，废了小右，人家还有小左嘛。 于是，巨龙的左爪在空中伸长，猛地朝向下坠落的邪神拍了下去。 “咚！” 巨大的龙爪摁在了邪神的脑门上，把它狠狠怼在了地上。 “嘶啊啊啊……” 剧疼混合着眩晕，不可一世的邪神两眼翻白，发出了吃痛的哀嚎。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 也许是为了发泄右腿被砸断的愤怒，也许是抓~住了对手眩晕这个关键战机；巨龙张开巨口，猛地咬住了邪神头部的触须，用力一扯—— “嘶嘶嘶！” 又一阵识破惊天的痛吼之后，邪神引以为傲的触手也被扯了下来，被巨龙吞咽下肚。 紫色的血液抛洒了一地，也染上了巨龙红黑两色的皮毛。 很残忍吗？ 然而主宰的盛宴才刚刚开始！ “啊呜……” 林登万将灵能聚集在利齿上，扯破了防护利齿，咬穿了甲壳，深入了邪神的体内。 龙头一甩，一大~片肌肉、内脏组织就被撕扯了下来，咽进了肚子。 紫色的血液也随着巨龙的甩动，飞溅得到处都是…… 如果林登万可以观察自己的吃相的话，大概会很有既视感——挺像初号机暴走的…… 残忍的生吞活剥之中，邪神挣扎着，节肢痛苦而不甘的踢蹬着，在地上扒出了一道又一道深深的痕迹。 与其说是挣扎，倒不如说是在发泄痛苦，只是徒劳的空耗力气而已。 巨龙牢牢摁着它的头部，力气也在逐渐加大。 终于，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邪神的眼眶终于不堪重负，“爆裂”开了，眼珠子随着一大滩紫色的液体和肉块流淌了下来，无力的垂到了地上。 挣扎也就此停止了。 饕餮之宴正式开始了！ 对于源质的贪婪驱动着林登万，他不愿意放过邪神的每一片肌肉、内脏。 ---分割线--- “这就是神之战吗？怎么感觉……” 加拉哈德站在加的夫堡的城墙上，看着正大口咀嚼敌人尸体的林登万，打了个冷战。 格拉摩根伯爵卡杜根先生非常识大体。 当加拉哈德带着难民跑到城堡底下时，他立刻打开了大门，将他们迎上了城楼。 这位单纯的骑士以为，“神之战”应该是光辉、壮丽的，是正与邪的对撞，是光明与黑暗的对决。 然而事实上，眼前的“神之战”却只是两只野兽在相互厮杀而已。 胜利者非但不向战死者献上敬意和尊重，反而大口咀嚼对方的尸体…… 王由这样的神来救赎，真的没问题吗？ 亚瑟王还会是那个高洁完美的王者吗？ “我倒是觉得没什么。” 桔梗风轻云淡的说道：“吞噬敌人，让敌人成为自己的一部分，带着敌人的那一份活下去…… 这倒未必不是一种仁慈和尊敬；让邪恶以如此壮烈的方式凋零，成为正道茁壮的土壤，也算是一种独特的美学吧。” 精灵依然脱俗得如同立于云端，她的观点也脱俗得厉害…… “精灵小姐的观点还真是独特呢……” 加拉哈德尴尬的笑着，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把嗜血的巨兽和“美”相连。 “是么……谢谢……” 就在这个时候，巨龙咽下了“邪神”的最后一片血肉，踏在敌人残破的甲壳上。 “吼嗷嗷嗷嗷！” 林登万仰天怒吼，他这个时候特别想cos一下侏罗纪公园里的霸王龙。 35. 邪神的馈赠 “吼嗷嗷嗷嗷嗷——” 巨龙踩在邪神的尸体之上，向世界宣誓着自己的力量！ 咆哮听起来挺霸气，也挺让人畏惧的。 不过，林登万根本没那个意思，更没那个兴趣。 其实真正台词是：“噫！好！我中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内世界之中，他狂喜得检视着源质片段，就像在看刚抽~出的ssr。 这只混合体为“迦勒底虫群”提供了海量的源质。 如果有进度条的话，“重建虫群”的任务进度，绝对会往前跳一小段。 首先是跳虫不用再被“肌无力”的残疾所困扰了。 邪神为他提供了全套跳虫肌肉的源质；只要解析完毕，林登万就可以得到在力量与速度上完整的跳虫了。 唯一遗憾得是，“高频振动附肢”的源质依然没影，不过用于升级机动力的“背翅源质”却成了意外之喜。 改造后的跳虫也许依然战斗力不足，但在机动性上却可以完爆这个位面的一切轻骑兵了。 蟑螂的源质也从百分之三的存量恢复到了百分之三十五，虽然依然无法让幼虫变异蟑螂，但“烈性胆汁”、“耐酸细胞群”和“埋地”等源质也可以用在其它虫群单位上。 特别是“埋地”，这让现阶段虫群多了一种战术——伏击。 虫群的“埋地”可不是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就完事了，那是土拨鼠才干的事情。 它有着更复杂的机理。 “埋地”可以让异虫单位待在地下时，保持“半假死”状态，收敛包括红外线在内的一切生体信号，与周围完全融为一体，达到“隐身”的效果。 不过，在泰伦帝国的“大功率扫描”和星灵的“探测器”的注视下，这种“隐身”是没什么卵用的。 这个位面没什么“泰伦帝国”也没有星灵，所以在工匠们没有想出应对之道之前，虫群的埋地“隐形”的无解的！ 于是，林登万便把那些跳虫散布在拉内里内外，准备给一些鬼鬼祟祟的家伙一些惊喜！ 然而，以上都不是主菜，最让林登万兴奋的还是“虫群主巢”的部分回归！ 虽然只百分之三十四的源质并不足以支撑完整的主巢，但主巢用于从晶矿中提取各种金属元素的“消化器官”，倒是可以完整的重建。 这可是可以批量分解矿石，再从中提炼、合成成品金属的经济建筑；如果没有它，林登万只能像之前一样，用灵能吐息溶解矿石和“废铁”，把它们全部原子化之后，再由菌毯吸收。 如果真得这样一直下去，那这具龙躯基本上就不用干其它的了，天天当个“融破烂”的炼钢工人好了。 至于这次没有“抽”出工蜂源质，导致无法造工蜂，所以也无法造主巢的问题，倒也不算事。 林登万准备自己上，用这具龙躯孵化主巢。 这具“生物机甲”虽然外表是一头“卖相”很赞、又讨人喜欢的巨龙；但实际上，它的本源却是巡游于星海中的巨兽——利维坦！ 在被异虫捕获后，利维坦就一直作为“母舰”、甚至是“殖民船”而存在的，构建“主巢”自然不在话下。 只不过没有脑虫、虫后会浪费到让拿利维坦干工蜂的活。 不过现在没有工蜂，林登万也只能“浪费”一下了。 除此之外，用龙躯孵化主巢有个工蜂不能比的优势——可以回收利用。 工蜂是把自己变异成虫群建筑，让脑虫们在建造一个建筑后就损失一个农民；而龙躯是在利用源质和生物材料搭建、催化主巢。 那是真的在“盖”房子，而不是像工蜂那样，牺牲自己，变成房子。 虽然龙躯需要一两周时间，将灵能内敛，专心催化母巢；但这倒对于林登万来说并不是问题。 他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解析、整理一下这次收获的源质。 更何况有了莫德雷德、阿尔托莉雅、桔梗还有将近70条跳虫的守护，安心的度过一两周应该没问题……吧。 ---分割线--- 同样一件事情，在不同的人眼里就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 林登万只是想用龙躯孵化一下经济建筑，顺便再全力解析俘获的源质，所以让龙躯陷入了“睡眠”。 但这在外人看来就完全不一样了！ “蛮神！邪恶无比！ 巨龙！你威猛无比！ 利齿撕咬，锐爪穿刺！ 邪神身死，咒大地于荒芜！ 巨龙陨灭，换回青青之野！ 龙啊，是什么让您放弃了永恒的生命？ 是什么让您甘愿陨灭身躯，化作富饶之野？ 看啊，璀璨的双眸中映射着美丽的倩影！ 那是我们的王！我们的‘圣子’！ ……” 明明无论是词还是意境都差得要命，但在凯尔特舞曲的伴奏下，吟游诗人居然能把这首烂诗唱得津津有味。 随着长诗的吟诵，聚集在酒馆中的人们时而高声喝彩，时而鼓掌助兴。 到了感人至深的桥段，甚至还有一些女人孩子还在默默的擦眼泪，男人们也跟着低头沉默。 这并不是什么久远的史诗，而是几天前才发生的事情！ 在龙躯陷入“沉睡”之前，林登万在凯尔特难民、盎格鲁蛮族和加的夫堡的贵族面前上演了一出“大戏”。 在旁观者的眼中，事情是这样的： 咆哮，那是巨龙在宣告胜利，更是辞世之诗的吟唱。 “咚！” 龙头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呼吸也渐渐衰弱，直到细不可闻。 阿尔托莉雅赶了过来，她颤抖着抚摸着巨龙沾满邪神鲜血的皮毛，伏在了龙的身上。 精灵也赶了过来，轻抚着巨龙的脸庞，温柔的安魂之曲将雄壮的灵魂引入主的国度。。 在“王”与“精灵”的慰藉下，巨龙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嘶嘶……” 无数藤蔓从地下冒了出来，纠缠、交错、生长，将巨龙的遗体披上了绿色的锦被。 藤蔓的枝干不断变~粗，直到将龙躯完全覆盖。 绿叶生长，鲜花开放，巨龙的“尸体”就这么化作了一座绿色的小丘。 无论是凯尔特人还是盎格鲁人；无论是主的信徒还是德鲁伊的拥护者；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跪拜于奇迹之下。 亚瑟王——阿尔托莉雅·潘·多拉贡死而复生了！ 她是一位有精灵辅佐，巨龙都甘愿为其付出生命的王！ 至少，在场的绝大多数人是这么看的。 不过实际上嘛…… 林登万只是铺菌毯的方式激烈了一点，再把菌毯改造得符合人类的审美观了而已。 “这样真的好吗？有点……欺骗的感觉。” 阿尔托莉雅穿着斗篷，她正站在人群的外围，听着诗人的吟诵。 从死之国度归来的“王”邂逅了巨龙。 宏伟的生物迷恋王的风采、与王两情~相悦、为王奋战直至牺牲。 他们是即将拯救不列颠的奇迹！ …… 总之，这些吟游诗人总喜欢往歪诗里加一些有的没的！ 听起来很美好，但阿尔托莉雅知道，其中很多都是美化和加工而已。 虽然，她对林登万的感情也不是装出来的。 在巨龙倒下时，她真的以为巨龙就要死了，透彻心扉的哀伤几乎让她的灵魂都在疼痛；这是她在“重生”前从没有经历过的感情。 阿尔托莉雅这才明白，也许，“龙先生”已经不再仅仅是自己唯一的“友人”了，也许已经是…… 幸好林登万将“我没事”，“这是计划”的思绪传递给了她。 桔梗则是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巨龙会有事儿，她只是愿意陪着林登万演戏而已。 反正清丽脱俗的装个b是精灵最喜欢干的事情之一。 “这有什么不好呢？”林登万站在阿尔托莉雅的身边，笑着说道。 他倒是大大方方的露脸了，毕竟见过巨龙人形形态的人物还真没几个。 除了某忠犬马斯哈斯、桔梗之外，就没人知道林登万长什么样。 在“龙冢”完全形成之后，林登万就偷偷从龙躯里钻了出来，爬出龙冢去和阿尔托莉雅汇合了。 也许，很快他就要面对新的挑战。 但现在，还是好好享受一下大战后短暂的和平吧。 “当然不好！‘奇迹’是虚假的！” “当然不是。” 林登万笑着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阿尔托莉雅，说道：“在这个偏远的世界，与你邂逅，这本来就是最美丽的奇迹。” “……“ 阿尔托莉雅不语，她拉低了斗篷，似乎是想遮住什么灼热的东西。 那东西现在牢牢的贴在脸上，让脸发红，还害得她的心跳的好快。 真讨厌！ 烦死了！ 搞得自己越来越不像王了。 “卿卿我我也要分时间，走吧。” 远远传来桔梗的呼唤声，精灵的耳朵可是很尖的，刚才的话她一定都听到了！ 想到这里，阿尔托莉雅跺了跺脚，轻轻的在林登万的脚背上踩了一下，快步向前走去。 36. 没有硝烟的战争 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是什么？ 军事力量？资本财富？还是体制优越？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国家是高度复杂的权利机器，很难说哪个要素“最”重要。 不过，人们在分析问题时，往往会忽略一个非常“唯心”的要素——“信心”！ 只要投资者对这个国度的回报率有信心，资本就会如同潮水般涌`入，掀起一轮又一轮的开发狂潮。 只要工厂主对这个国度的市场有信心，机器就会疯狂的开动，大量的商品就会源源不断的涌`出。 只要人民对这个国度的未来有信心，他们就会变得勤劳、上进，为自我的阶级跃升而不断的努力。 这一点，对于被战火和蛮族蹂）躏过的格拉摩根伯爵领亦是如此。 亚瑟王的重生、精灵的亲自辅佐、邪神的覆灭、巨龙的降世与自我牺牲…… 这一系列奇迹让吟游诗人们开心得发疯，这是多少年都从未有过的传奇了！ 塑造传奇、传颂传奇、让传奇在诗句与旋律中重演正是吟游诗人的使命与义务。 于是，亚瑟王与巨龙邂逅的诗歌便随着竖琴手们一起，走向了格拉摩根、甚至整个不列颠各地。 鉴证过这场灾难与奇迹的人们自然深信不疑；而散落在各个村落中的人们，也在将信将疑之中涌`向了加的夫城堡。 于是，在原先拉内里城的废墟中，各色帐篷和窝棚如同雨后的疯狂蔓延的蘑菇，向看不见的远方延伸而去。 活力与生机就这么在本应当凄惶的废墟中绽放。 人群的集中代表着潜在的市场，头脑灵活的商人们也带着物资，涌`向了这片“奇迹之地”。 “野菜！野果！各种蘑菇！” “所有商品一律两铜子！两铜子你买不了吃亏，两铜子你买不了上当！” “格拉摩根最大的制革厂倒闭了！王八蛋王赫尔吃喝嫖赌欠下两万金里奥，带着小`姨子跑啦！我们没办法……” 大战已经过去了三天，善后工作进行的还算顺利。 马斯哈斯卿如同电影里的警察一样，事后才带着装备简陋的民兵队赶来。 虽然迟到了，但他刚好来得及目睹“奇迹”的发生，从阿尔托莉雅的忠犬变成了“脑残粉忠犬”。 幸好，当“脑残粉”并没有影响他的智商。 作为前圆桌骑士团的后勤官，马斯哈斯的能力很强，把所有的事物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加拉哈德就比较可怜了，她才从木架上下来，就又得忍者疲惫，保护难民们。 现在，她正躺在一间干净整洁的帐篷里养伤，由马斯哈斯的民兵们守卫。 虽然龙涎确实可以快速恢复伤势，但加拉哈德受到邪神混沌灵能的影响，完全康复却依然需要一周以上的时间。 在一处小摊前，三个穿斗篷的身影正看着周围这一片热闹、祥和的景象，大口的喝着麦粥。 “有些粗糙，不过火候倒是控制得不错。” 桔梗掏出手绢，轻拭着红`润的嘴唇；白色的手绢划过朱`唇，就像是在涂抹胭脂。 非常赏心悦目，绝对保养眼睛。 林登万的眼睛都看直了。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精灵歪头，声线空灵纯净。 美爆了！ “啧……” 眼睛是得到保养了，但其它部位却遭殃了。 阿尔托莉雅依然是那副端庄的坐姿，但额头上微微凸起的青筋却说明她的心情并不好。 微微挪动的裙摆也暴露了她腿脚的动作——正在什么东西上碾得正欢。 “那东西”自然是林登万的脚趾头。 “呼……谢谢……” 林登万吃痛，却依然笑着，凑到阿尔托莉雅的耳边说道。 他确实应该感谢阿尔托莉雅。 被“骑士王”碾脚趾头可是特权。 王在其它人面前都应该是完美的，甚至理应完美得不似真人，成为一个美德与义理凝聚而成的完美人偶。 虽然如此孤高的王道已经被阿尔托莉雅“修正”了，但旧时的习惯依然保留着。 现在，阿尔托莉雅在对待卡杜根伯爵和马斯哈斯卿等高层时，依然会摆出一副端正庄严的模样。 “碾脚趾头”这种小性子，还真的只有林登万享受过，可不是特权嘛。 当然，作为阿尔托莉雅的恩人，林登万享受的特权还不止这些。 “笨蛋嘛你……哪有被碾脚趾还感谢人家的……” 阿尔托莉雅侧过脸，闪躲着林登万的气息。 热乎乎的气息吹在脸上，带来了“龙先生”的味道。 那是这条巨龙特有的气息，温柔、温馨却不乏博大。 阿尔托莉雅没事就喜欢抱着他毛茸茸的龙躯，头埋进绒毛里，深呼吸着，让身心徜徉在治愈的氛围中。 哪怕只有一分钟……只有一秒钟。 太喜欢他了。 “不过也很讨厌……” 她呼扇着兜帽的两边，扇风散热。 最近一跟龙先生在一起，脸上总是很热，心也跳得很快。 “还是龙形态好，人类形态既不能吸，也不能撸！ 还特别喜欢欺负人，尽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又肉麻又讨厌！” 阿尔托莉雅气呼呼的想着，脸依然崩得很紧，很严肃端庄。 不过微翘的嘴角却出卖了她的心情。 “呼呼呼……”看着王红着脸，一边想保持端庄的表情，一边又忍不住要偷看林登万的模样，桔梗捂嘴偷笑。 人类果然很有意思。 独占欲和妒忌虽然可怕，但只要“剂量”合适，居然能把一位“端庄”的王装点的很“可爱”。 桔梗很喜欢现在阿尔托莉雅的状态。 虽然在面对外人时，她就像戴着面具，有些虚伪；但虚伪也要比把面具当成自我，信以为真的黏在脸上要好。 而且，这条“龙”也很有意思，光是合作关系实在是有些可惜了。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让自己这颗寂寞了千年的心脏有个归宿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么想着，她也学着阿尔托莉雅，笑着，蹂`躏林登万另一边的脚趾头。 于是，在这间小摊上，气氛就变得暧昧了。 阿尔托莉雅装作一本正经的喝汤，眼睛却偷偷的往林登万那里瞄。 桔梗则是正大光明的，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气息的微笑，温柔的注视着林登万。 而坐在两位美女中间的林登万就尴尬了，他眼睛都不知道该往那边看了…… 如果是在游戏里，这两位妹子的羁绊等级应该都很高了吧？ 在galgame里都可以回收部分cg，准备进行结局的路线选择了吧！ 结果在现实里怎么就这么尴尬呢…… 最后，他只能自暴自弃的让每只眼睛各往一边看，做了个滑稽的鬼脸。 “噗……咳咳咳……” 阿尔托莉雅差点被这副鬼呛到。 手里端着的麦粥一晃，一粒麦片撒在了桌上。 她停止了咳嗽，根据“三秒原则”（食物掉到地上，三秒之内还能捡起来吃）捡起了麦片，重新放回了嘴里。 “嗨……” 阿尔托莉雅忧虑的叹了一口气。 倒不是因为怕麦片不干净、吃坏肚子，而是因为这种“节俭”背后的意义——粮食短缺。 就在喝汤之前，他们才向铺子的老板支付了三个奥雷尔金币；如果是在圆桌骑士团崩盘之前，三个奥雷尔金币别说能喝三碗粥了，都够三口之家喝上一个月稠迷的肉粥了！ 击倒邪神并不能让阿尔托莉雅高枕无忧，另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已经开始。 虽然信心可以吸引资本和人力，但信心却并不能建立在空中楼阁之上。 民众们前来朝拜、归附阿尔托莉雅，对这位归来的王充满了信心，是因为她击败了邪神，又拥有了精灵的辅佐。 甚至巨龙都为了王而献出了生命！ 在民众看来，阿尔托莉雅是不但是“王”，更是创造奇迹的“圣子”！ “圣子”，就应该只胜不败，就应该无条件的满足人民的期待，。 填饱大家的肚子自然是基本中的基本。 至于客观情况、实事求是、唯物理性、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乌合之众们表示：不存在的。 既然又拾起了救万民于水火的梦想，阿尔托莉雅就不能用：“我有什么办法！？我也很绝望！”之类的说辞来推卸。 哪怕被这帮干什么都得跪求“主”的人民甩了一脸锅，她也得迫想办法搞到粮食。 加的夫城堡里确实没有多少粮食了。 哪怕她不顾格拉摩根伯爵卡杜根先生的黑脸，强行“借（征）用”了加的夫城堡的公私存粮，余下的粮食也不够支撑多久的。 负责分配物资的马斯哈斯卿已经限制了粮食供应，这是很合理的措施，却造成了市场的短缺心理。 加的夫附近的粮食价格几乎在限量的瞬间爆炸，涨了十几倍！ 更糟糕的是，越来越多的难民正在涌`入加的夫堡，照此下去，粮食很快就会被消耗一空！ “别担心，粮食会有的；虽然暂时还要保密，但我已经派莫德雷德去处理这件事情了。” “嗯，既然有龙先生的保证，我就放心了。” 阿尔托莉雅心情大好，仿佛心中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不过，她的心情也有些复杂。 作为亚瑟王，她还从来没有如此依赖一个人过！ 哪怕是引导她登上王位的梅林，阿尔托莉雅也没有产生过近似“依赖”的情感。 “心情有点复杂……”蹙眉又稍稍皱了起来。 “怎么了？”林登万问道。 “呼……” 这张笑脸真讨厌，脸又红了！ 为了平复一下复杂的心情，阿尔托莉雅决定…… “老板！再来一碗麦粥！” ---分割线--- “卡杜根先生，我要代表‘轮转教会’像您致歉。 是塔韦林贪恋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违背了吾神的旨意，这才招致惨败。” 在格拉摩根公爵的卧室里，一个戴着面具的身影正立在床前。 他彻底隐匿于黑暗之中，似乎本人就是比黑夜还要深邃的“空洞”。 那声线空洞无比，甚至连“冰冷”、“无形”这样的气息都感觉不到，卡杜根伯爵甚至怀疑，这家伙是否真的就在眼前。 卡杜根伯爵当即就判断：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和那群疯子邪`教徒，之前还很有可能和自己的那个叛徒外甥是一伙的！ “滚！不然，我现在就要喊人了！卫兵……” “我们对您的领地并不感兴趣，也愿意尊重您的爵位、权利和财产；而不是像那位‘圣子’，倚仗威望就为所欲为。” “爵位、权利和财产”让伯爵舔了舔嘴唇，“倚仗威望为所欲为”让伯爵握紧了拳头。 到嘴边的求救，就这么被卡杜根咽了回去。 沉默了一会，卡杜根伯爵缓缓的开口说道：“说出你的目的……” “分身败亡，吾神震怒，我们只要‘圣子’的人头！” “可是……亚瑟王不会那么容易……” “如果失去巨龙，遗失宝具，‘圣子’还剩下些什么呢！？” 37. 王与农夫 “这里的景色真好！” 夜里，阿尔托莉雅站在一片高地上，俯瞰着整个拉内里谷地。 虽然一片黑云锁住了月光，但难民营和加的夫城堡的灯火依然星星点点，密集而不散乱的延伸向远方。 风吹动着少女王的裙摆和金发，忧虑的双眉也微微舒展开了。 “很漂亮吧？就像天上的星星落于地面一样。” 林登万从背后走上来，给阿尔托莉雅披上了皮毛大衣。 大衣自然是从卡杜根伯爵那里“征用”的。 这明明是慷他人之慨的恶劣行为，阿尔托莉雅却很高兴。 “谢谢啊，是带特意我来散心的吗？龙先生很温柔呢。” “算是吧，不过……唔……” 一高兴，她就习惯性的抱住了林登万的脖子，想像在岛上那样，好好撸撸“龙先生”。 等放了“洗面奶”杀必死才发现有点不对，脸又红了。 林登万就比较舒服了，他立刻就感觉到，脸似乎枕着什么又丰满又柔软的东西…… 等会，“又丰满又柔软”？ 是不是比刚捡回来那会大了？ “……” 刚想仔细体会、检查一下阿尔托莉雅的“成果”，林登万突然觉得背后有点毛骨悚然…… 那是冰冷到几乎可以冻结欲~求的目光。 桔梗小姐的奥义——“酸性凝视”！ “咳咳……” 等尴尬散去之后，林登万说道：“景色确实很美丽，也能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不过也对解决问题于事无补。 我带你们来这里，是为了解决问题的！” 这个时候，乌云刚好散开，在月光的照耀下，一片绿苗正在欣欣向荣的成长。 幼绿色的小禾苗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像是充满生机的草原。 这种令人心醉的景象，阿尔托莉雅曾经看到过。 那是她莅临嘉美洛的那几年，整个不列颠风调雨顺；每到春天，地理的麦苗就会茁壮的成长，笑容也会洋溢在每个农人的脸上。 “这……太……太好了！不过……” 很快，阿尔托莉雅立刻就意识到了一丝怪异，这么大一片麦田居然没有农夫！？ 不对，有的，那位“农夫”正气冲冲的跑了过来。 “你这个家伙！居然让我去种田！我好歹也是骑士，怎么能……” 莫德雷德“嘎吱嘎吱”的“驾驶”着虫后的身躯，六条腿跑得飞快。 “我给你的任务是铺菌毯啊，顺便试着修复一下菌毯的源质；你是虫后，熟悉一下如何操作源质不是应该的吗？” 前一项任务应该，后一项就不太应该了。 虫后的角色是辅助、防守和帮助扩张，很多情况下是作为“后勤官”和“一线指挥”而存在的。 她们的任务并不涉及源质的编写，那一般是阿巴瑟同志的工作。 不过，在对抗埃蒙的战役中，刀锋女孩授予了手下的虫后更大的权限，其中就包括可以根据实际情况编写源质。 当时的虫群需要快速扩张，于是“放权”、给予各虫群首脑以更大的自主权限无疑是一种激励。 现在，林登万也打算采取同样的策略。 为了对抗不知何时会降临的“轮转与混沌之神”，他甚至准备将除了战略决策权之外的一切运营权限全部下放。 恰好，邪神又为“迦勒底虫群”提供了零星的菌毯源质。 于是他就让莫德雷德整合一下菌毯源质，熟悉熟悉“源质编程”业务。 顺便，再让她试着改良、试种一下麦种，也算是为她的“父王”出力了。 小莫虽然熊，但好歹也是“ssr”，林登万对她寄予厚望，希望她能早日独当一面。 然而这熊孩子却一点都不领情。 “我早就说了啊！鬼才要去管黏糊糊的虫子！ 我也不要种地！拿剑的手怎么能碰犁！？ 我现在可是整个不列颠的……” “如果你依然是这种态度的话，我对你的态度也和过去一样，不会有任何改变！” 小莫源源不断的抱怨被阿尔托莉雅打断了。 “父……唔……” 小莫想说什么，却被阿尔托莉雅严厉的目光瞪得闭嘴了。 这是她重生以后，“父王”对她说的第一句话。 开口就是训斥。 莫德雷德握紧了拳头，不甘在心中酝酿。 “果然，‘王’依然在憎恨我吗…… 也好，总比毫不在乎要强……” “好好听着！我在跟你说话！” 阿尔托莉雅的吼声把莫德雷德从沮丧中拽回了现实。 “诶！？” 莫德雷德注视着“父王”的双眸，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不再有漠视，也没有高高在上的正直。 在清澈的双眸中，闪烁着愤怒与“恨”。 “恨铁不成钢”的“恨”！ “是！”不知为什么，莫德雷德的声线突然有些……兴奋。 “父王这是在训斥我吗……父王终于肯训斥我了吗！？呀！好开心！” 莫德雷德昂起了头，笑着。 之前，当卸下头盔面，对亚瑟王时，莫德雷德是不甘的、扭曲的是、咬牙切齿的，甚至是不顾一切的疯狂。 真是白瞎了那张元气的脸蛋。 现在，她终于可以面对“父王”，绽放笑容了。 哪怕她面对的只是训斥…… “知道农业对于国家有多重要吗！？ 知道农民耕作有多么不容易吗！？ 知道让大家吃上饱饭是一件多么高尚的事情你明白吗！？ 这么轻贱农事，算是有‘为王’的气量吗！？ 哪怕是精灵的贤王，每年也要亲自示范耕作！ 拿了几年剑，就变得那么高贵，连犁都不愿意扶了吗！？ ……” “呼……总算关系更近了一步。” 看着正“谆谆教诲”的阿尔托莉雅和几乎“喜极而泣”的莫德雷德，林登万很欣慰。 这对特殊的“父子”之间，总算迈出了和解的第一步。 哪怕方式有些……特殊。 “是啊，但有些人真讨厌，扰人清静。” 桔梗的耳朵抖了抖，冰冷的目光投向了空洞的黑暗。 “稍微去看一下情况。” “嗯！” 林登万颔首应允，桔梗便化作黑暗中的流光，追向了一片黑暗。 ---分割线--- “首领，根据现场人员发回的信号判断，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精灵已经被我们引开了。” 在拉内里的城堡顶端，空洞的身影正在夜色中摇曳。 虽然这群人有男有女，老少不一，但特征还是很明显的——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袍和半骷髅面具。 这些人有很多名字：黑夜死神、刺客、暗匿者、阿萨辛…… 不过，这些因恐惧而生的称呼对他们毫无意义。 “阿萨辛”的任务只有一个——为“神”排除掉一切障碍！ “很好”，为首的男人点头，继续问道：“很好，加拉哈德那里呢？” 这次行动的所有目标都是“吾神”的障碍，必须一并诛杀！ “很快就会有人提着她的首级回来了。” “嗯……” 首领得意的笑了。 “圣子”看似出风头，但现在正是她最脆弱的时候。 宝具丢失、铠甲不见、手下的大将加拉哈德有受伤卧床不起，唯一的可用之人还是个叛徒。 到了最后，她身边就剩一个“小白脸”了。 那个男人他已经大致探查过了——弱鸡一只，灵能水平很差，比普通骑士都要差得很远。 这样无用的“圣子”，居然还敢一个人到远离拉内里中心地区的荒野闲逛！？ 找死！ 现在，就连她身边的精灵也被引走了！ 死定了！圣子！ 望着“圣子”所在的丘陵，阿萨辛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38. 就这水准还出来当刺客？ “父子”之间的说教已经因为突如其来的敌情结束了。 黑影绰绰散发着杀气。 阿尔托莉雅蹙眉微皱，龙牙剑出鞘。 “龙先生，我们是不是中计了！？” 桔梗离去之后，更多的黑影便凭空冒了出来。 黑色的斗篷融入了夜色，幽暗的灵能却暴露了他们的存在！ 这是……调虎离山！？ “嘎吱嘎吱……” 莫德雷德拖着巨大的虫躯，挡在了阿尔托莉雅身前。 她伸展着锐利的格斗附肢，向黑暗中的杀意示威。 黑影们以沉默回应，并没有罢手的意思。 随着时间的推移，黑影越聚越多，甚至达到了十几人。 从灵能强度上来说，他们倒是弱于塔韦林很多，甚至连那些蛮族的轻装剑士都不如。 只能算是精英杂兵。 然而，这些家伙的灵能却虚无、诡异，时强时弱，甚至已经有点“隐形”的意思了。 “这是……虚空灵能啊。” 林登万又想起来那些黑暗圣堂武士来了。 刺客确实很让人忌惮，哪怕正面战斗能力不强，诡异的灵能属性却让危险性大增。 当年，号称不灭的脑虫萨斯，就是死在黑暗圣堂的虚空刃之下的！ 不过，论运用虚空灵能的技巧，这些家伙还差得远。 他们似乎也不懂得“刺杀”不需要“废话”的原则，居然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愧是‘圣子’，连毁掉自己国度的叛徒、化身为虫子的怪物都能放心使用。” 空洞的声音似乎是从“四面八方”传来的，摸不清说话者的方位。 很有些“装~逼”的意思…… 不过，在刺客们看来，“装~逼”在很多时候倒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战术，能给对手带来很大的心理压力。 而这种“装~逼”方式叫做“天之音”，用虚空的灵能构筑幻音，让敌人误以为是“整个世界”在和他说话！ 在以前的任务中，他就经常用这样的伎俩，让对手的防守露出破绽。 一旦听到天之音，“猎物”们便会不知所措的胡乱挥剑，大声叫嚷着：“你在哪里！鬼鬼祟祟的家伙出来！” 颤抖的声音将出卖猎物的恐惧，紧绷的肌肉将暴露猎物的无助。 其它的同伴们，将在不知不觉中潜入猎物的身边，为它解除恐惧。 以死亡的方式！ 没有人或物能逃过assassin教派的追杀！ 六条腿的怪物又如何？ 神明之间的倾轧也多得是，其它神明制造的“怪物”他不是没杀过！ 半虫子半人的莫德雷德，无非就是一个被“神”所扭曲的可怜虫罢了。 “呼……可怜的姑娘沦为了怪物……可怜的‘圣子’背负着不属于你的责任。 多么残酷的神啊！你们本不该承担这样的痛苦，就让我为你们解……除……” “嗖！” “滋！” 剧痛让他的“天之音”嘶哑无力，那是喉咙里的血堵塞了空气的流通。 很快，呼吸也变得困难了起来。 刺客惊讶的低头，那里一根骨刺贯穿了胸腔。 肺叶中的动脉和静脉全被倒刺划破，大量的血液灌进了肺部，让他无法呼吸。 “呃……咳咳咳……” 天旋地转之后，他重重的栽倒在了地上，被自己的血活活淹死。 难以瞑目的双眼中带着不可思议。 “哼……没什么不可思议的。 第一，你们的隐身比暗黑圣堂们差远了！就这种水平还想搞刺杀！？ 第二，居然敢着虫后的面装~逼！？泰伦的“死神”都不敢这么玩！” 林登万笑着，无视恼羞成怒，正快速向他们逼近的黑影，压下了阿尔托莉雅的剑。 “第三嘛……”看着疑惑的阿尔托莉雅，他说道：“对付这些魑魅魍魉，就不麻烦‘圣子’出手了！ 生冷不忌的龙牙，也怕惹上脏东西啊。” 莫德雷德突然高喊道：“给我咬死他们！狗狗们！” “砰！砰！砰！” 大地突然裂开了，数十条红黑色的身影破土而出。 “吼！” 跳虫们咆哮着将刺客们压在地上；虽然“阿萨辛”以敏捷见长，但论敏捷，他们又哪里是跳虫的对手？ 防御力就更捉急了。 刺客式铠甲比轻装剑士式铠甲更走极端，凯达林水晶将所有的能量都灌注在“加速”、“敏捷”和“匿踪”上了。 甚至，铠甲都上不带一丝金属。 和平民没有什么两样的孱弱的防御根本抵挡不住跳虫的利齿锐爪。 “啊！” “不！” 惨叫与鲜血在夜色中蔓延。 ---分割线--- “喏……吃吧……” 粉发的少女握着面包屑，温柔的笑着。 在她手边，一只“绿毛浮游松鼠”正抬头，开心的咬着小小的面包屑。 圆圆的小眼睛开心的眯成了一条缝。 “唧唧……” 肥嘟嘟、毛茸茸的身体让微微抖动着，享受着少女骑士的抚摸。 自从获救之后，加拉哈德就收养了那只照顾她的“浮游松鼠”。 她觉得，这小家伙和自己非常心有灵犀，也非常粘人，似乎有一种特别的羁绊将她们联系在一起。 这样倒也不坏，毕竟“浮游松鼠”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也是她在最绝望时刻的最后慰藉。 再说，这小动物毛茸茸，肥嘟嘟的，简直萌死了！ 如果刀锋女王看到这副景象，估计会气得把大搞“喵星人”战略的某脑虫砍翻。 虫群什么时候变成靠卖萌为生的存在了？ 不过，虫群倒也不止会卖萌。 “叽！” “浮游松鼠”放弃了嘴边的美食，挺直了身子望向了门口。 那里，一个黑影正伫立着。 “你……哎！？” 加拉哈德也注意到了不速之客，她刚想开口询问，对方就向着她冲了过来！ 刹那之间，加拉哈德已经能看到近在眼前的光芒了！ 那是匕首的反光。 光滑如镜的表面倒影着帐篷里简陋的摆设，也倒影着一缕红黑色的皮毛。 “咚！” 在匕首接触到加拉哈德的前一刻，巨大的冲击力把刺客撞飞了出去。 长着红黑色羽毛的“豹子”把刺客摁倒在地。 “咔吱——” 颈骨折断和皮肉撕裂的声音传来，名为跳虫的怪物直接了当的咬断了刺客的脖子。 这倒霉的刺客甚至没来得及说一句台词，就化作了歪歪扭扭的尸体，倒在了帐篷的角落里。 “吼！” 跳虫走近了加拉哈德，散发着血腥气息的嘴凑近了女骑士的手。 “这……” “叽！” 浮游松鼠跳到加拉哈德肩头，舔~了舔少女的脸蛋，似乎是在鼓励她。 “呃……好吧……” 她试探着，摸上了跳虫的鼻尖。 “呼……” 满足的吐出一口热气，跳虫走到帐篷的一角，挖了坑，又把自己埋了起来。 当门卫的民兵赶来的时候，他们只看到了还没回过神的加拉哈德和那具扭曲的尸体。 ---分割线--- 在加的夫城堡的顶上，战斗也早已结束。 黑衣人横七竖八得躺倒了一地。 红白色的身影玉立于尸堆之中，清秀的脸庞抬起，欣赏着月光。 在冷冽的月光下，践行杀戮，在沿途洒下恐惧与死亡，欣赏生命如落樱般飘飞零落。 血迹点点，沾染白衣；然而却并不可怖，反而如同装点在雪地上红梅，为桔梗平添了几分艳、丽。 杀戮与死亡，都是一种美。 当然，“弓岛精灵”的“死亡美学”很独特，并不受到其它精灵势力的赞赏。 不过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在这个古文明逐渐凋零的世界上，孤芳自赏足矣。 “其实，也不对……” 桔梗的脸庞歪了一下，手托着下巴，突然变得有些……可爱。 “那个家伙在个性上是倒和天朝精灵有点像呢，以后还是注意点吧。” “咳咳……” 一声呻~吟打断了她的少女心，桔梗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真煞风景！ “吾神……不会……放过你们的！” 最后一个幸存者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脸上的“半骷髅”面具已经粉碎，露出了一张平淡无奇的面孔。 咬牙切齿的诅咒和威胁并没有让桔梗改变一丝态度。 “这样……” 她的声线恢复了冷冽，并没有看他一眼。 闭上双眼，举弓。 “嗖！” 箭矢化作一道银光，向着月华奔去。 白袖飘飞，弓箭入囊，桔梗转身，缓步离开。 她背对着刺客，丝毫不在意他恶毒的咒骂。 “呵……没有杀死我，真是你最大的错误！” 刺客缓缓的站起了身，既然精灵的高傲放过了他，那么就必须让那尖耳朵品尝到高傲的代价！ 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总部还会派来更强大的刺客。 只要……向同僚们发出警报，就能…… “就能……呃！” 双眼中闪烁着仇恨突然变成了茫然。 灵能箭乘着月光，高高落下，插在了他的脑袋上。 从头盖骨破入，从下巴穿出。 “咚！” 躯体无力的倒地，刺客全灭！ “总算结束了……” 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桔梗抛起一只纸鹤，祈祷着。 微风回应了巫女的呼唤，将纸鹤送到了城堡的楼顶。 几秒之后。 “嘶……砰！” 鲜艳的火焰席卷了加的夫城堡，慌乱的喊叫声、呵斥声响起，接着是许多人匆匆奔跑的脚步声。 尽管人们极力救火，但大火还是将城堡的顶层化为了灰烬。 39. 虚空灵能 “吱……嘶嘶……” 地面在蠕动，一些触手和虫子正从土里缓缓的冒出，将刺客的身体卷起，拖入土中。 可怜的刺客们，不但装逼不成，反而一个个被虫后的骨刺戳穿了肺叶、被跳虫的利爪扯烂了肚子、拍断了脖子。 各种糟糕的零碎撒了一地，要收拾起来就很麻烦了。 幸好菌毯清理起现场也很高效。 这些刺客的尸体并不会浪费，他们很快就会成为“花肥”，为小麦的丰收添砖加瓦。 “虚空灵能，还真是意外的收获。” 林登万端详着手里的半骷髅面具，惊喜的扬了扬眉毛。 他本以为这些弱鸡刺客并不会带来什么惊喜。 不过，在调查过他们的源质之后，林登万发现这些刺客的身体居然是经过一定“改造”的。 这些人体内寄宿着一种带有“虚空灵能”的细菌群落。 虽然这些细菌对绝大多数人是致命的，但刺客们似乎是一些幸运儿。 他们成功抵御了细菌的侵蚀，并成功的与它们共存了下来。 “共生关系”就这么诞生了。 刺客为菌群提供必要的养分，菌群则为刺客们提供运用虚空灵能的能力。 那还等什么？ 没了龙躯，林登万就从“rider”变成白板职业了，他正愁自保手段有限呢…… 现在可好，暂时当不成“rider”，换口味当“assassin”也不错。 “呼……只要有了这些‘虚空灵能菌落’，我也可以成为刺客了。 但是……这人类的躯体……啧！” levelup也是要有代价的。 以虫群的技术手段，把“虚空菌落”整合进自己的身体确实轻而易举。 然而人类的躯体局限还是太大、也太敏感了。 逆转录病毒用尖锐的分子“破壁器”，撕裂细胞膜，纷纷钻入细胞内部，将源质强行插入无穷的碱基对之中，再大量增殖…… 暴力的升级方式自然有一大堆副作用，头疼、四肢酸痛什么的该来的都来了。 不过，偶尔虚弱一下也并非完全没有好处。 “对不起啊，为了我，你居然虚弱成这个样子。” 阿尔托莉雅把林登万架在肩膀上，光滑的脸蛋就近在咫尺。 他能够感觉到女孩脸上的红晕和灼热。 所谓“耳鬓厮~磨”，就是这种状态？ 稍微低头，就能看到胸口那片白腻和丰满。 嗯，可以确定，确实比之前大了！ 也许，是在“死”过一次之后，与胜利契约之剑的“契约”关系解除了，于是生长停滞的状态也不存在了。 “二次发育”就这么开始了？ ---分割线--- 可惜，现在并不是思考“二次发育”问题的时候，他们的处境很不乐观。 除了那些嗷嗷待哺的真灾民之外，似乎全世界都是他们的敌人。 他可不相信，贵族没有参合进刺杀里。 “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对‘圣子’降临持肯定态度啊。” “龙先生，这类暗杀一定会再来的；而且已经连累到加拉哈德她们的……” 阿尔托莉雅将一具刺客的尸体翻开，端详着那张毫无特征的脸。 他应该是和涌~入的难民一起混进来的。 难民的成分鱼龙混杂，难以甄别。 天知道有多少心怀不轨的探子趁着这些天混了进来。 “没关系，加拉哈德那里我加大了防护力量，埋伏了（几）重（条）兵（狗）。 小莫这里也根本就不需要保护。” “那当然，你以为我是谁啊！” “好吧，那么这里的庄稼就交给你了；可别让它们被野猪啃了。” “哦！交给我吧！” 他没理小莫得意的叫嚷，继续说道：“马斯哈斯那里也布置了些兵力，不过我倒不认为他会是第一目标。 阿尔托莉雅，你反而是最危险的……你，就由我来保……” “啾~” 话还没说完，额头上就传来了一阵柔软的触感。 “嘿嘿！” 不顾小莫炸毛发飙，林登万开心的喊了出来。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一刹那，但林登万莫名想说一句话：“洒家这辈子值了！” “谢谢。” 阿尔托莉雅的脸很红润，笑的也很可爱。 “不过，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 这些刺客的战斗力并不强。” “不，我并不担心那些刺客。 恐怕，以后暗杀的等级会不断升级。 而且……现在正是我们最脆弱的时候。 要击垮我们，可不止有暗杀这一种手段啊！” 林登万蹲下，抚摸着刚刚冒头的幼苗。 菌毯虽然能用“植物生长素”快速激励麦子的生长，但由于菌毯的不完整，小麦要成熟也得等到40天以后了。 而加的夫堡的存粮…… 只够不到三周的消耗了！ “龙先生，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 我会写信给周围的贵族领主的，希望他们能以不列颠人民为重。 不过在粮食抵达之前，有办法撑过去吗？” “有的。” 林登万手一挥，一株蘑菇就从土里钻了出来。 “虽然有点副作用，就用它先应应急吧。” “副作用？” “嗯，相信我吧，是‘好’的副作用。” ---分割线--- 现在是午饭时间，来自四面八方的难民在施粥处前排起了长龙。 几乎全格拉摩根领的难民都集中到加的夫城堡下了，从周边伯爵领闻风流浪过来的难民也越来越多。 加的夫城堡下的人口已经突破了十万！ 解决这么多人吃饭的问题…… 实在是一件难事！ 哪怕算上卡杜根伯爵这些年横征暴敛、囤积居奇的粮食，能够支撑的天数也只能以天来计算。 马斯哈斯卿已经使出浑身解数。 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一边去，乱世当行非常手段，为了救活更多人，无论是‘圣子’还是马斯哈斯都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甚至派出民兵，强行征调了所有难民、商人的粮食，将它们集中分配，以求能再续上一两天。 直观的表现，就是那些靠卖粥和粮食赚取暴利的铺子全部关门大吉了。 阿尔托莉雅、桔梗和林登万三人一起喝粥的地方自然也没了…… 不过即便强行搬出了最严厉的经济政策，分到难民手里的粥也越来越稀、越来越少。 “给！这是今天的分！” 发放稀粥的士兵不耐烦的从锅里盛了一勺稀粥，再从旁边的大盆里捡了一根蘑菇，扔进了碗里。 看着稀得见底的粥，在看看漂浮在清汤上的“麦片”，那位难民有些不高兴了。 那并不是大家常喝得小麦粥，而是由一些麦皮、草籽再参合着几片不知名植物的厚叶片熬成的汤。 小麦……大概只占了一小半。 粥也比前几天稀释了不少，那清汤寡水的，几乎能倒影出人脸了。 “怎么又少了？还有……这蘑菇是什么！？能吃吗？” 领粥的难民穿绿色的斗篷，低低的兜帽遮住了脸，看不清容颜。 “哎！你烦不烦！有的吃就不错了！ 至于这蘑菇……哼哼，说出来不怕吓死你！ 这蘑菇可是神迹！是从龙冢上生长出来的！ 虽然味道一般，但吃下去抗饿得很！ 快点！快点，往前走，下一个！没看后面的人还多着吗！” 40. 崩坏的偶像 “虫群幼虫”在昏暗的林间快速穿梭着，毛茸茸的大尾巴摇摆着，把它们带往林子深处。 那里，有一丝亮光。 好消息在灵能网络中快速传播，这些机灵的小家伙们知道，那里有一群大个子在投喂零食。 这片林地离难民营并不远，深入其中几公里，就能看到一处篝火。 几个身穿斗篷的人正围坐着取暖。 这些人并不是难民。 任何能填肚子的东西都是难民的宝贝，他们可不会有闲心，把香喷喷的肉干分给那些眼巴巴的“浮游松鼠”。 穿绿色斗篷的男人把手上的粥一饮而尽。 一把长弓靠在身边，从职业来看，他应该是个“弓兵”。 刚才去领粥的，就是他。 “啧……” 他吧嗒了下嘴，说道：“还行吧……虽然加了草籽和麦皮，但这粥里似乎是放了盐的。 倒也并非难以下咽。” 不过，他倒是把那跟大蘑菇和汤里的几片厚叶子扒拉到了一边，把碗递给了篝火边的另一人。 “法师，查查这蘑菇。 对了，还有这几片奇怪的厚叶植物。 我在不列颠呆了这么多年，哪个德鲁伊的地盘没去过？ 知道大~法师梅林吗？我和他谈笑风生。 可即便是我，也从来没见过这些怪里怪气的植物！” “好好，这就干活；毕竟我是拿了钱的。” “法师”接过了碗，把蘑菇放到鼻子下闻了闻。 法杖搭在肩上，皮毛兜帽拉得很低，只露出带笑的嘴角。 单看穿着，倒确实有几分法师的样子。 不过轻佻的语气里，却没有一丝法师该有的稳重。 “鲁恩魔法~” “嗡！” 低沉的嗡鸣和烟尘同时升起，蘑菇也在蓝色的火焰中化作乌有。 “你猜怎么着？‘神迹蘑菇’和这片‘厚叶子’…… 确实算前所未见的物种，和这些绿毛浮游老鼠一样。” “叽！” 法师伸出手，宠溺的摸着这些绿色的“小可爱”，享受着它们毛皮柔~滑的质感。 “不过，它们却并没有这么无害。 甚至……应该很微妙的算是有毒吧。” “啧！” 绿斗篷的弓兵捏紧了拳头。 “怪不得‘圣子’民兵的伙食里就只有小麦，没有蘑菇！ 果然不论伯爵、亚瑟王、圆桌骑士还是所谓的‘圣子’，跟贵族沾边的都没一个好东西！” “绿弓兵”拳头紧握，咬牙切齿。 法师却没有安慰他的意思，反而说道：“嘿~我再给你加点料。” 他抽出烟斗，很吸了一口，缭绕的烟气在空中构成了一幅幅的图案。 绿弓兵皱着眉头问道：“这是布匹！？还有……凯达林水晶！？” 法师摇了摇头，又点了下头，说道：“对了一半，前面的是丝绸。根据使魔的侦查，这些天‘圣子’的手里总是莫名其妙的出现这些东西。 真的很莫名其妙，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可是，万事总得有个源头吧？丝绸这种从东方运来的贵重品，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圣子’手里？ 也许会有一些……” 绿弓兵思考了片刻，很快双眼就气氛的瞪大了，身体也在不住的颤抖。 “你的意思是……‘亚瑟王’收缴了所有人的口粮，却并没有公平、足额发放，而是趁着现在粮价高，拿去换了这些奢侈品！？” 法师耸了耸肩，说道：“这些是你的意思，我只是把看到的告诉你而已。” “啊啊啊——” 愤怒的呐喊在山林间回荡，绿弓兵气氛的浑身都在发抖。 恶人做恶事固然可恶，但本被认为是“好人”的家伙，最后却被发现是“恶贯满盈”…… 这种被“偶像”背叛、信仰崩塌的滋味可并不好受。 他烦躁的踱着步子。 “我明明……以为你是个希望！ 以为虽然道路不同，但你确实没有私心的人！ 当听见你在剑兰山上陨落的时候，我还愚蠢的落泪。 当知道你乘巨龙归来的时候，我还天真的欢呼。 到头来，你也是个……等等……” 这时候，绿弓兵想起来，如果现在的所谓“集中分配”不过是敛财的借口的话…… 那么之前的苦日子，之前沉重的国防税和战争税…… 是的，那些和“凯尔特”无关、和“人民”无关、和“和平”更没有关系！ 一切都只是为了敛财吗，都是为了愚蠢的欲望和虚名！ “那么到现在为止，我到底在仰慕、支持一个怎样的人啊！！！ 不！！！！” 他仰天怒吼，把周围的浮游松鼠吓得四处逃窜。 它们现在一个个都躲到法师身后，瑟瑟发抖。 “呃……我建议你冷静，看把小家伙们吓得……而且……” 魔法师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了。 “别说了！你们影之国不是也希望把影响力扩展到这边吗？ 这个要求我可以满足你们，但希望你能协助我的行动！ 既然虚伪的‘圣子’用毒物来毒害人民，既然虚伪的‘王’以国家之名来压榨人民！ 那诛杀这样的‘民贼独夫’、诛杀她的帮凶就是我‘侠盗’的职责！ 呼……我们……明晚行动吧。” “好吧，你说了算……不过……那边的朋友，不过来露个面吗？” 法师耸了耸肩，皮毛兜帽落了下来，露出了蓝色的头发。 法杖被他握在了手里。 湛蓝色的双眸在这瞬间被魔力染成了赤色。 穿斗篷的男人也迅速转身，抄起长弓，箭在弦上。 在他们的视野中，一个虚无的黑影在前方不远的树影下现行。 它是如此的黝~黑、深邃，就像是黑夜被凭空挖去了一块一般！ “哈哈哈……” 那黑影沙哑的笑着。 “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库丘林先生。 也不愧是素有侠盗之风的罗宾汉先生。” 黑影扭曲着，逐渐现出了人形。 半骷髅面具、黑色的斗篷、还有那冰冷虚无的灵能…… “阿萨辛！？你们不是被那群怪物吃光了吗？” 罗宾汉和他的手下们依然剑拔弩张，没有放松警惕。 “阿萨辛”的恶名从爱尔兰到契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的恐怖和疯狂用怎样的粗鄙之语形容都不为过！ 特别，他们还信仰着一个疯狂的神！ “吃光？那些低级的家伙被吃光对吾神来说毫无损失，能为吾神而死也是他们的荣幸。 再说，那种孱弱的暗杀技术根本不能叫做刺杀！简直是在给吾神丢脸！” “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呵呵，和你们差不多。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 “朋友？喂，别开玩笑了，把阿萨辛当朋友那才是找死。 还是把目的说的具体一点比较好。” 库丘林的语气恢复了轻佻，法杖也稍稍放下了一点。 “我对传教、扩展影响力还是钱财都毫无兴趣。 我要的，只是那个假‘圣子’而已！” 41. 天诛国贼 “嗞……嘎……” 沙哑的嘶鸣之后，激烈的扭动逐渐平息，强~健的四肢无力的垂下。 鳄鱼状的巨口微张，舌头无力的耷~拉了出来；无论是利齿还是锐爪都不再具有威胁了。 一把长剑从跳虫的左肋刺入、贯穿了整个身体，将它牢牢的钉在了地上。 “呼……” 罗宾汉看着一地的怪物，倒吸了一口气。 不是在畏惧，而是惊叹。 豹子大小，长着红黑色绒羽的“亚龙”无疑是凶猛的杀手。 库丘林曾经利用使魔，见证过它们是如何猎杀那些心怀不轨的塔韦林余党的。 它们毫无征兆的从土里钻出，猛地扑向敌人，尖牙咬断喉管、利爪撕开甲胄。 遭到埋伏的刺客在它们手下往往坚持不到十秒。 然而现在，这怪物却被长剑钉在地上，奄奄一息。 站在十几具“亚龙”尸体中心的，便是那位可怕的“阿萨辛”。 当这些怪物冒出来的时候，他用不知名的手法催眠了“亚龙”，然后一个个把它们钉死在地上！ 罗宾汉和库丘林甚至怀疑，这次暗杀任务根本不需要他们两个。 也许是看出了两人的疑问，“阿萨辛”解释道：“它们不是什么‘亚龙’，是跳虫，是某位怪物的造物。” 库丘林蹲下，查看着那些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利爪和牙齿，摇了摇头。 “大怪物的造物？什么样的怪物能创造出这样的凶兽！ 哪怕是影之国最凶恶的猎犬，和它相比简直就像老鼠一样孱弱！ 创造了它们的一定是神！” “神！？也许吧。但是不用怕，‘圣子’的神现在可构不成威胁。” 黑袍摆动，刺客指向了远处的小丘陵。 那正是龙冢的所在地。 “我来自一个遥远的世界，嗯……比契丹还要遥远。 在那里，我被迫为一位‘主人’服务了很多年。 这种名为‘跳虫’的怪物在那里多的是；我可没少和他们打交道。 猎杀魔兽，诛除怪物，暗杀似人非人的玩意是我的专长。 所以收拾起这些家伙，自然又快又安静。 但是很可惜，我的本领也仅限于此。 也许是和怪物打交道太多了，我不太习惯和人类打交道……” 罗宾汉弯着腰走到了“阿萨辛”的身边，眯着眼睛说道：“所以你需要我们来帮你拿下‘亚瑟王’，因为她比这些‘跳虫’加起来都危险，是吗？” “没错，我杀不死她的。所以下面就是你们的工作了。 ‘圣子’的营帐就在这片树林里，你应该能看见火把。” 阿尔托莉雅并没有住在城堡里，而是驻扎在加的夫城堡下的一片小树林里。 孤零零的几个白色帐篷就是“圣子”的居所，既简朴，又简单。 看起来毫无防备。 观察到这里，罗宾汉冷笑了一下，说道：“她对自己的力量很自信啊。” 库丘林也提着法杖，猫着腰爬了过来。 他趴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掏出了几张画像。 作者的绘画功底不怎么样，除了尖耳朵、呆毛、蜘蛛腿和盾牌之外，基本上分不清谁是谁。 “我们得和一位精灵弓兵、一位持盾骑士、一位法师还有受到‘神’宠爱的‘圣子’过招。 看起来，‘亚瑟王’有理由对自己的力量保持充分信心。” 罗宾汉摸了摸下巴，似乎在考虑谁更好对付一点。 “阿萨辛”则一直盯着一张除了贼眉鼠目之外就毫无特征的肖像画发愣…… 不知为什么，罗宾汉觉得他有点沮丧。 他也觉得不太乐观？ 这也正常，毕竟前面的那些专业刺客都栽了，别说他们这些业余的了。 倒是库丘林思考一阵之后说话了：“还是上吧，现在我们已经挑了一个好时候了。 你看，加拉哈德骑士身负重伤，卧床不起，和一个小姑娘没什么两样。 被变成怪物的莫德雷德小姐整天趴在几公里外的高地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不过幸运的是，只要我们动作够快，她就根本来不及支援。 我们要对付的，就是精灵小姐、法师大人、几个民兵队员，哦，还有就是‘圣子’本人了。” “阿萨辛”耸了耸肩，纠正道：“不需要对付那个法师了，他的脑袋已经在我这儿了。 我还会去引开精灵小姐，至于其它的人……” 库丘林指着营地的外围说道：“我会施法催眠那些民兵，并在外围保持警戒。 说不定，亚瑟王还有其它底牌呢？” “很好，我会亲自对付那个‘虚伪的圣子’，那个民贼独夫！” 罗宾汉握紧了手中的长弓。 “亲自取下暴君的首级，这会是我侠盗生涯中最光荣的时刻！” ---分割线--- 夜已经深了，巡逻的民兵们却都很精神。 荣耀之火在他们的心理燃烧着。 他们知道，自己在守护“圣子”，守护不列颠的希望！ 不过，有精神往往也意味着会胡思乱想。 “喂！你说……我们的粮食到底还够不够了？” 巡逻的民兵对着同伴说道。 “砰！” 同伴狠狠的拍了一下他的头盔作为回应。 “想什么呢！如果真不够的话，圣子一定会有办法的！ 她可是死而复生的‘圣子’啊！绝对能变出粮食的！那些神迹你也看到了？” “可是……我还是担心啊！ 那些神迹，那些凭空出现的蘑菇和蔬菜确实很神奇。 但……蘑菇吃了会让人恹恹欲睡！ 那些厚叶子菜会让人反应迟钝。 我女儿就一直住在难民营里，自从吃了那些蘑菇和蔬菜之后，她这些天一点精神都没有，我怕……” “别胡思乱想！你的意思是‘圣子’在毒害乡亲们吗！？ 再说这样诽谤的话，当心我向你发起决……唔……斗……” “喂！你怎么……唔……” “咚！”“砰！” 两声重物倒地的声音，阻止了一场友尽的决斗。 轻微的霾气弥漫在营地里，凡是吸入的民兵队员纷纷倒地不起 “叮！”“当！” 金属相击的声音打破了营地的沉默。 随后，一道虚无的黑影迅速的从营地中向外“飞去”，而红白色的靓影则紧追不舍。 灵能箭矢激追着黑影射而出，在无月的黑夜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精灵小姐犯了个大错误！ 就在她离去后不久，霾气在整个营地扩散，卫兵们纷纷倒地，陷入了无声无息的梦境之中。 “干得好！” 罗宾汉挥了下拳头。 法师和阿萨辛都完成了既定目标，也没有惊动亚瑟王。 看样子，事情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困难嘛。 他猫着腰，拉起了长弓，摸进了最大的一间帐篷。 昏黄的烛火正在夜风中摇曳着，发出明灭不定的光芒。 在微光中，他能看见帐篷里的大致摆设——一切都透着简朴，甚至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 没有桌子、椅子，只有一张歪歪斜斜的茶几摆在地上，上面放着一摞信纸。 这里甚至连床都没有。 地上铺着朴素的毯子，而圣子，似乎正在被窝里睡得正香。 罗宾汉拉起了长弓，走向了“民贼独夫”。 42. 连玩弄的价值都没有 “嗖——” “噗！” 箭矢激发、入肉。 单薄的被子并没有起到任何的防御作用，在沉睡的“圣子”也没有任何防御。 鲜血无声无息的浸染了被单，扩散到了“侠盗”的脚下。 “呼……” 事情成了！？ 这也太容易了吧！ 罗宾汉长舒了一口气，手握着长弓，一步步的接近了“圣子”的卧榻。 当务之急，应该是确认一下战利品——“圣子”的死亡。 “哗……” 微风吹起了摞在茶几上的信件，它们在空中飘荡着，如同撒向逝去王者的纸钱。 “这是……” 明明是确认战果的时候，但罗宾汉的注意力却被飘飞的信纸吸引了。 作为长期活跃在幽暗的森林中的游侠，他的视力很棒，特殊的灵能技巧让他拥有了“夜视”的能力。 “尊敬的德文伯爵，我希望您能心念不列颠人民，向我出售粮食，我愿意以市价三倍的价格购买。” “尊敬的德维得伯爵，我们急需粮食，并愿意以高价购买您的粮食。这是几匹丝绸，不成敬意。” “尊贵的格温斯特总督，我知道您的领地今年大丰收，也一直对‘凯达林水晶’有着特别的兴趣。我们为什么不做个交换呢……” “亲爱的爱希尼亚女王，我愿意和您共享巨龙的宝藏，只要您愿意把粮食……” 罗宾汉惊讶的向后退了两步。 字，他自然是识的；虽然出身底层，但年幼的时候他接受过教堂的教育。 如果这些信上的话是真的，那么…… 亚瑟王的金钱、锦缎和“凯达林水晶”并不是通过搜刮、倒卖粮食来的，而是巨龙留给她的遗产。 她聚集粮食，真的是为了更加统一、平均的向灾民发放。 她收集钱财帛锦，真的是为了向不列颠各地的贵族购买粮食！ 一切都反了过来，天旋地转。 “不……” 不管信上的话是真是假，至少为他提供了另一个角度。 也许……亚瑟王真的是好人？ 而他，自诩侠盗、正义的罗宾汉却毁灭了不列颠的希望和未来！？ 想到这里，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想要一把掀开被子。 然而…… 被子里只有一个被射破的血袋。 “别动。” 后脑勺传来了弓箭冰冷的触感。 “阿拉，人类真是有意思，盲目、鲁莽、轻信善变、极易被煽动。 不克服这些缺点，可做不成好的弓兵。对吧，罗宾汉先生。” 清冷的语气、傲慢的台词、对人类无情的嘲弄…… 毫无疑问，精灵小姐现身了。 “又上当了！” 罗宾汉额头冒出了冷汗…… 这是绝杀的距离和角度，他没有任何翻盘的机会。 难道，这又是亚瑟王那边的陷阱吗！？难道信上的内容也是假的！？ 他双手再次愤怒的握紧，肌肉也在颤抖。 这点小动作，自然逃不过眼尖的精灵，冰冷的嘲讽又如期而至了：“看看，你又改变了想法。区区几张纸、几个字就能再次颠覆你想法。 我很失望，以为大名鼎鼎的侠盗会是一位智勇双全的人物。可惜，在你身上，我可看不到半分的智；和无聊的凡夫俗子没有任何区别。” “动手吧！难道精灵就这么喜欢玩弄猎物吗！？” “呵，玩弄？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凡夫俗子，无聊透顶，连玩弄的价值都没有。” “你！” “缚！” 桔梗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用清冷的声线道出言灵。 强大的灵力瞬间剥夺了他的行动能力。 “不过啊，一个很有意思的家伙却希望你能活着；所以，你得活着。” ---分割线--- “呼！这下就能搞定收工了，不管怎么样，‘影之国’那边也能有个交待。 花最小的力气办最大的事，还是法师的办法省力气。” 库丘林毫无风度的背靠着大树，随意的拉开了长袍的一角透着气。 催眠术法消耗的灵能不大，但催眠一个营地几十号人的消耗就大了，他到现在都有点身体被掏空的感觉。 “要是拿着长枪来大闹一番…… 还是算了吧，爽快是爽快了，但实在累死人了。 能不能从‘亚瑟王’手下全身而退还是个问题。 那丫头也是个用剑的高……啧……” “叮！” 金属相撞声打断了慵懒的自言自语。 库丘林向后跳去的同时，敏捷的把法杖向后一甩，砸中了激射而来的匕首。 “嗡嗡！” 匕首带着风声、旋转的向后飞去，弹回黑暗之中。 “这是……” 库丘林看着法杖上的划痕，心有余悸。 如果不是这只法杖里面是铁，那只匕首恐怕会裁断法杖之后，再扎进他的身子。 黑影在黑暗中现行，骷髅面具，黑色的夜行衣，那虚无的灵能都在宣告袭击者的身份——“阿萨辛”！ “喂！这可和说好的不一样……” 魔杖“呼”的转了一圈，耍了个枪花。 光之子、猛犬库丘林蓄势待发！ “啧，表面法师，本质枪兵。厉害啊……” “嘎吱——” 裂纹在半骷髅面具上展开，扩大。 “啪！” 随着一声脆响，面具裂成了几瓣，落在了地上。 一道血痕在白皙的脸上划过，细小的血珠缓缓流下。 也许，“阿萨辛”反应再慢上瞬息，他的头就会被弹回的匕首扎穿了。 “呵……”库丘林看着那普通的面容，冷笑。 “反应还挺快的啊，表面‘刺客’，本质‘法师’的先生。 您还是真是解释了什么是法师的本质——谎话连篇！ 什么‘法师’已经被杀，什么‘只要圣子’，编起谎话来还真是熟练。” 光之子的对手，正是跟随在阿尔托莉雅身边的“法师”！ “呼！” 猛犬库丘林丢弃了法师斗篷，卸去法杖前端的木质部。 尖锐的金属露了出来，锐利的短矛直指诡诈的法师。 在这个距离，只要果断的发动突击，脆弱的法师断无生还之理！ “不过，亦不可掉以轻心！这么大大咧咧的……一定有陷阱！” 库丘林提醒着自己，以耐心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杀意。 他的“师匠”，影之国的女王就是一位完美的战士和法师，她的智慧正如同其年纪一般深不可测。 在师匠手里，他可没少吃过智商被压制的亏。 好几次，师匠看似大大咧咧的失误，实际上都是故意卖的破绽。 就像这家伙现在一样！ 他没有法杖，赤手空拳，看似毫无反抗能力却又出奇的放松。 没有丝毫的恐惧感…… “库丘林先生，我可没说一句谎话。 我说，那法师的头在我这，请问这是不是真话！？ 我说，我要‘圣子’，这也是真话。只是要的是她的笑容，而不是人头。” “呵呵，你还很会吹牛皮啊！ 你说，你很了解那些‘亚龙’？ 开什么玩笑！这些‘亚龙’我从没见过。 哪怕是经验最丰富的德鲁伊也没见过！” “我当然了解它们，毕竟它们是我造的嘛。” “狂妄！” 他想起了自己美丽而可怕的师傅。 想起了她用灵能魔术制造出的扭曲怪物。 造物……创造生命是他无限接近女神的师匠都青涩的领域。 这个小子怎么敢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毫无疑问，他们是神的造物。 神的领域，又岂可是你能了解的！？ 你以为你是什么！？是神吗……吧……” 话说到一半，库丘林就愣住了。 从法师的身后，十几只红黑色的“跳虫”爬了出来。 它们用通红的眼睛盯着库丘林，发出了低沉的咆哮。 “我不知道你们对神的定义，所以……我不知道是不是神。 不过还是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我叫林登万，目前的身份……是一条失去了龙躯的‘龙’。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上吧，狗狗们，给我好好欢迎一下这条来自爱尔兰的猛犬！” “吼！” 咆哮之后，十几只跳虫便扑向了势单力薄的库丘林。 “不……等等……这不公平……呜哇哇哇！” 43. 可能有毒……吧 “砰！” “咚！” 两声重物撞击地面的声音。 罗宾汉和库丘林被摔到了阿尔托莉雅的脚下。 虽然都是五花大绑，两位俘虏的态度却有着天壤之别。 库丘林的模样有点滑稽，蓝色的作战服扯得稀烂，露出了结实的肌肉和古铜色的皮肤。 林登万抓到他之后还忍不住捏了捏，调侃了一句：“小伙子发育的不错啊。” 除了被对付的“gay里gay气”搞得菊花一紧之外，他的嘴角和眼角都在不断的抽搐，一脸生无可恋。 他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这下完蛋了……我怎么接了个这个倒霉差事。” 这满脸的衰样倒是挺有喜剧效果的。 另一边就很有硬汉作风了，他双手不断扭动着，哪怕嘴里被塞着布，也发出“呜噜噜”的怒吼。 “噗……” 看着罗宾汉这副死不服输的硬汉样，林登万捂嘴偷笑，说道：“你要是个女的多好，我的触手们已经饥渴难……咳咳……” “正经点。” 桔梗的声线依然清冷，但小小的肘击和鄙视的眼神却沉重打击了“恶堕调~教主义”的嚣张气焰。 “咳咳……好吧，看来罗宾汉先生有话要说，那我们就让他说。” 这是一个错误，被耍了两次、还惨遭精灵嘲讽的罗宾汉正处在恼羞成怒之中，自然不会说什么好话。 拿掉嘴里的抹布后，罗宾汉当时就昂起头，扯开嗓子大骂开了。 “你这个暴……君……” 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特别是当他发现，他嘴里的“暴君”居然只是个穿着居家服的普通女孩。 没有剑兰山之前的威风凛凛，清秀美丽的面孔上也不再挂着正义凛然。 她的身材虽然并不单薄，但肩膀却很消瘦。 很难想象，这十几年来，不列颠就是由这样脆弱、和普通少女毫无二致的肩膀挑起的。 而且，她还要继续挑下去…… 目光上移，从肩膀越过白皙的脖子，在清秀的脸上与碧绿的眼睛相遇。 没有想象中的得意和得志。 美丽的眸子里只有悲伤…… 那是受伤，却又不得不装着坚强。 这样的女孩一下就让罗宾汉说不出话来了。 “我真的错了吗……但……这会不会又是她的面具和伪装！？ 到底什么才是真实的亚瑟王！？之前那个正义完美的王？虚伪贪恋的暴君？ 还是这个与邻家少女别无二致的姑娘……”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短时间内经历的数次“戏弄”，让罗宾汉的思维谨慎了许多，不再被表象牵着鼻子走了。 “为什么……” 女孩的嘴唇轻轻蠕动着，委屈的声线几乎轻不可闻。 这次遇刺虽然无惊也无险，只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闹剧，但阿尔托莉雅却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自己为之而战、为之殚精竭虑的“人民”居然在仇恨她，甚至想要杀死她！ 她牺牲了一切，哪怕跌的粉身碎骨，换来得却是“民贼独夫”的骂名吗？ 林登万拍了拍阿尔托莉雅的肩膀，说道：“没有悲伤的必要，如果要拯救人民，就必须理解人民。 所谓的‘人民’，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他们迷信、自利、愚昧。容易轻信，所以也容易被煽动、利用，唯利是图，目光短浅，毫无长远打算。 但是却又充满了勇气和可能性。” 作为一群“丧尸”意识聚合体进化来的脑虫，林登万享有成百上千人的记忆。 他自然知道所谓的“人民”到底是些什么东西。 哪怕是在科技高度发达的未来，“人性”都没怎么变。 比如克普鲁星区的人民居然把蒙斯克这样的反人类分子推上了皇帝的宝座。 当他完蛋之后，这些家伙居然又认了他的儿子当皇帝…… 义务教育都无法改变一些根本性的东西，更别说在这个识字率极为低下的世界了。 “你要习惯他们，看清他们，引导他们、教育他们。 至少在这点上，莫德雷德做的要比你好；不然她也不会拉起那么大一支叛军。” “是……受教了。” 阿尔托莉雅长舒了一口气，转向了库丘林。 委屈的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严厉。 “猛犬库丘林，你在告诉罗宾汉食物有毒的时候，应该漏了一些事情没说吧！” “呃……我说的是真话……” “噌！” 阿尔托莉雅弹了一下龙牙剑。 “好吧！好吧！我说！” 库丘林虽然为影之国效力，但他的身份是佣兵，而不是影之国的战士。 所以这家伙并没有什么经历严刑拷打、宁死不屈也要做烈士的革命精神。 “那些蘑菇……确实有‘毒’，不过只会有催眠和镇静的效果。 嗯……严格的说……应该算是有毒吧。” 吞吞吐吐，这话心虚得库丘林自己都不信。 “砰！” “哇！” 林登万听不下他的狡辩，直接对他的左半屁股踹了一脚。 “用你那结实的屁股想想，照你这么说，医用的镇静药材和催眠药剂也都是毒药了！？” “呃……你知道，根据精灵们的说法，是药三分毒。” “滚！” 林登万又对他的右半屁股踹了一脚。 踹了两脚“狗”之后，林登万的心情好多了，他终于有闲工夫回应罗宾汉询问的目光了。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为什么要用安眠和镇静效果的食物吧？ 很简单，让难民们保持较长时间的睡眠可以降低能量的消耗，这样我们支持的时间就能久一点！” ---分割线--- “就这么放了他，没事？” 桔梗看着地上的绳索，问道。 在林登万的授意下，罗宾汉被阿尔托莉雅放走了。 没有任何禁制和诅咒，甚至发还了武器。 林登万自信的点了点头，说道：“没事，他要杀的是‘贪婪的暴君’，不是‘贤王’、不是‘圣子’，更不是阿尔托莉雅。 这样重‘义’的人，一旦知道自己的错误，愧疚感就会让他对阿尔托莉雅无比忠诚，不再怀疑。 虽然我苦口婆心的解释了这么多，在他看来也难免有‘一面之词’的嫌疑。 我放他走，给他时间，就是让他去用自己的力量去求证，让他亲自否定自己的轻率和愚蠢。 信仰，只有经过深刻怀疑、否定，再重新肯定之后才会变得更坚定。” “不过，为了这么一个人，牺牲了十几条跳虫，值得吗？” 林登万招手，一只跳虫就爬到了他身边。 在这条跳虫的侧腹，桔梗能看到一个圆形伤疤，应该是贯通型损伤造成的。 “这些跳虫是我造的，我自然知道他们器官的构造，也能知道怎么在不伤害任何器官的前提下，捅穿它们。” 桔梗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唔，这样啊……你，果然很有意思。” 明明是称赞的话语，但配上毫无起伏的语调与冷傲的表情…… 林登万的额头直冒冷汗。 “呃，能别用高冷的语气说这种话吗？我觉得你好像准备解刨我。” “我确实很想解刨你……把你这张人类的外皮一点点的剥去，里面藏得秘密，会是什么呢？” 洁白的手指顺着林登万的脸向下、划过脖子，在胸口默默的转着圈。 “这女人想干嘛！面无表情的冰冷加上暧昧的动作…… 超违和超恐怖的好吧！” 根本不是调~情，更像科学家在审视一具无助的标本。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了。晚安。” “呃……晚……唔……” 想要回礼的林登万脚趾又被踩了下。 “怎么回事这一个个的……” 他叹了口气，刚想转身，去踹那只还在五花大绑的“大狗”两脚，平复一下心情。 然而，一回头，就看到了一脸莫名黑气的阿尔托莉雅。 “我……” “已经向周围的诸侯派出信使了，估计很快就会有回信。” “呼……”林登万长舒了一口气，想到：“她没看到？” “那就好。不过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许会有人愿意卖粮食，但一定会有人不想卖。 那些不想卖的，绝对会尽力阻止想卖的人把粮食卖给你。” “嗯，我会小心的……对了，还有……” “什么？” “哼！” 一阵轻微的疼痛从脚面传来。 “啧！” 脚趾头又被踩了。 44. 格拉摩根伯爵的反击 侠盗搞得刺杀闹剧算是解决了，到了新账老账一起算的时候了。 林登万放过了罗宾汉，也没有杀库丘林的打算。 虽然光之子库丘林在某月球人游戏里只是个剧情附赠的“r卡”，但好歹前期能用一用。 更重要的是，据库丘林自己交代，他还有自己的骑士团——赤枝骑士团。 虽然林登万很想吐槽那种“三五个人、七八条枪”的规模也胆敢厚颜无耻的妄称骑士团。 但作为赤枝骑士团的大团长，库丘林团长按“市价”好歹也能值个三百奥雷尔金币。 于是，和“某瑞典蠢驴p社”的游戏机制类似，光之子被扔进了地牢。 林登万并不信任卡杜根伯爵，所以他把临时地牢设置在了加的夫堡外，紧挨着营地。 所谓的地牢，也就是一新挖的大坑，上面有一道铁制的活板门。 为了让囚犯别“寂寞”得整天想越狱，他还特意踹了几条跳虫下去，让这些家伙见谁舔谁！ “大狗”嘛，就应该和“狗”一起好好玩。 瞧啊，几条跳虫就蹲在库丘林身边，时不时还用舌头舔~他的脸…… 大名鼎鼎的光之子居然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嘘唏。 连阿尔托莉雅都转过了头，不忍心去看库丘林那绝望哀求的眼神。 “总之，凑够三百奥雷尔的赎金就放你出狱。” “可是……我们骑士团没什么钱！” 库丘林凄惨的喊道。 林登万笑嘻嘻的说道：“既然来了，这么急着走干嘛？看看，我的小畜生们多喜欢你啊” 多呆一会吧，什么时候凑赎金够什么时候就出狱。” “不！！！” 不理会“大狗”凄凉的惨叫，林登万向城堡的方向走去。 库丘林和罗宾汉这俩难兄难弟纯粹是来搞笑的，没什么威胁。 对这两人的处理也就到此为止了。 更何况，库丘林的背后还有“影之国”势力在活动，林登万倒是很想和某“老女人”搞好关系。 毕竟，她也是一张ssr嘛，立绘也很值得舔。 不过，有一个人他是绝对不会忘记的——格拉摩根伯爵卡杜根先生。 要说那群“阿萨辛”的行动没有得到伯爵的默认，林登万是绝对不信的！ “就让他美梦成真吧，阿尔托莉雅，桔梗！我有一个计划。” 他从兜里掏出了一只老鼠。 “叽叽！” 看到这只疯狂扭动的小动物，阿尔托莉雅和桔梗都同时皱起了眉头。 它长得有些恶心——浑身光溜溜的，没有一丝毛发。 皱巴巴的背上，还有一小块薄膜状的凸起，有些像是正在逐渐发育的耳朵。 林登万把这只奇怪的老鼠放在肩上，说道：“阿尔托莉雅，我有个计划，需要你做两件事情。 第一，深居简出。这两天不要在外人面前露面，取消巡视难民营的活动。 此外，把马斯哈斯先生的民兵队布置在我们的驻地外围防御。” “没问题，可是‘龙先生’，就凭那些民兵的战斗力，恐怕……” 马斯哈斯陆陆续续征召了一些民兵，到现在，人数大约有500。 他们都是阿尔托莉雅的狂热追随者，并经过了严格的“政治审查”，忠诚上没有问题。 但战斗力嘛…… 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些民兵绝大部分都没有镶嵌凯达林水晶的铠甲。 极少有铠甲的幸运儿，也没有经过任何训练，战斗力堪忧。 要他们维持难民营的秩序倒是可以，但要他们上战场，甚至去对付刺客…… 想多了吧！ “不需要他们防御刺客，而是让他们挡住难民。 稍微忍耐一下，这两天，除了马斯哈斯、加拉哈德这几个核心人员之外，你谁也不要见。 包括民兵队的人也不要见；详细原因我会之后说明的。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好吧。” 虽然暂时不理解林登万的用意，阿尔托莉雅还是答应了下来。 命是“龙先生”救回来的，“圣子”的名号也是“龙先生”给予的。 对于“龙先生”，她是绝对信任的。 “还有第二件事情……” “嗯，我一定会……哎！？” 夜色中的少女发出了细小的惊呼。 熟悉、温馨的气息又在鼻尖萦绕。 “唔……” 阿尔托莉雅紧绷，娇~躯发出细细的颤抖，娇红爬上了双颊。 左耳被轻柔的咬住了，灵活的舌头在与柔软的耳~垂~缠绵着。 耳边的软骨被嘴唇吮~吸着…… 舔、挑、捻、拨，吸，软舌的蠕动带来一波又一波触电般的感觉。 “啊……嗯……” 呼吸急促了起来，少女微微闭上了眼睛，期待着下一步。 但是，林登万的动作却戛然而止，退开了。 嘴唇覆盖带来的温柔消息了，阿尔托莉雅觉得稍微有些“空虚”。 她不满的看着林登万，不知道是在责怪他的唐突，还是责怪他没有继续下去。 “咳咳……” 看到桔梗有些不善的目光，林登万正色，说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分割线--- 格拉摩根伯爵——卡杜根先生选择了铤而走险，和“阿萨辛”合作。 也许在外人看起来是忘恩负义，毫无逻辑？但卡杜根伯爵自己倒觉得理直气壮。 虽然阿尔托莉雅化身“圣子”，拯救了加的夫城堡，但身为格拉摩根的伯爵、加的夫城堡和拉内里市的主人，卡杜根先生依然有理由仇恨“圣子”。 夺人钱财，杀人父母，这两种仇恨在他眼里几乎是等价的。 他的父母早就去世了，所以…… 强行征用他私人库存的粮食、利用威望架空他的权利，让堂堂格拉摩根伯爵成了摆设…… 光是这些他倒是还能忍，但当卡杜根得知有些难民已经联合起来，准备选出“民意代表”，上书让“圣子”直辖格拉摩根领…… 这就不能忍了！ 要撸头衔？！这还了得！ 陛下您这是要造反啊！ 一无所有，固然悲惨；但得到又失去，却更加令人发狂。 如果曾经的权利和财富在“圣子”的“为所欲为”下，都化为了乌有。 那他还活个什么劲啊！自挂东南枝算了！ 于是，他的目标变得阿萨辛们一样——彻底抹除“圣子”的存在！ “阿萨辛”的大名他是停过的，这些家伙的恐怖从爱尔兰到契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有了他们……稳了！ “阿萨辛”骑脸怎么输嘛！ 可惜，事情并没有预想得那么顺利。 这几天，他的心就像是做了过山车。 先是城堡顶的露台燃起了熊熊大火。 火灭之后，一地焦黑的尸体让他如坠冰窟；能出入城堡的，也就只有和他做过交易的阿萨辛们了。 地上的尸体是谁……反正不可能是那群装备简陋，连武器都缺乏的民兵吧！ 后续的发展表明事态正在愈发糟糕：比如，所有的阿萨辛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没来找过他。 再比如，他听说“伪王”在营地附近挖了个地牢，里面每天都传出痛苦的哀嚎声。 …… 卡杜根伯爵急的团团转，连找根绳自挂东南枝的心思都有了。 “失败了？” “败露了？” “是不是要细软跑？” “他们要来杀我了！？” 就在他急得想一头撞死的时候…… “嗖”！ 箭矢射破了窗户，钉在了墙上。 同时钉在墙上的，还有一只“新鲜”的耳朵！ 卡杜根伯爵几乎立刻就认出了，那是“亚瑟王”的耳朵。 也许耳朵可以作假，但耳朵上附带的灵能特征却无法作假！ 灵能特征就像指纹，伴随一个人的出生到死亡；甚至死亡之后，还会留存数天的时间。 虽然有些人可以靠技巧隐藏自己的灵能，但没有人能在死亡后还能“隐藏”自己。 所以，这只耳朵只能有两个解释：要么亚瑟王死了，耳朵被割了下来。 要么亚瑟王自愿把耳朵割了下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亚瑟王在什么其它的地方多长了一只耳朵…… 但后两者又怎么可能嘛！？ 笑容在脸上扩散，卡杜根的心就像是从冰窖里跳了出来，又回到了灿烂的阳光之下。 “圣子死了？圣子死了……圣子死了！哈哈哈哈哈！” 响亮的笑声在城堡里回荡，侍从们飞快的跑了进来查看情况。 他们以为卡杜根伯爵疯了，准备去找几个“训练有素”的医生来给伯爵大人看病。 “你们！” 卡杜根先生指着匆匆赶来的手下，大喊道：“召集我的子弟亲兵！明天，我们要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分割线--- 在这个位面，难民营一般是一个非常混乱的地方。 污水横流、臭气冲天，难民们为了得到一口吃的，愿意出卖任何东西。 也许，只要付出几斤粮食的代价，就能让妹子任你为所欲为。 即便如此，对于难民来说，还有值得出卖的东西应该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这说明他们至少还能活下去！ 那些没有任何可以出卖的人呢？ 被拖出营地，扔在荒郊野外，最后葬身野狗的腹中才是最后的归宿。 也许，应该叫这种地方死亡营才更合适。 格拉摩根领的难民是幸运的，他们有“圣子”罩着。 在马斯哈斯和民兵队的管理下，难民营的秩序倒算井然。 由于任何出现在难民营附近的粮食都会被全额收缴、集中配给，所以也并没有出现几斤粮食包一个妹子的情况。 可惜，这种秩序是在“圣子”的威望下实现的，一旦“圣子”不在了…… 各种牛鬼神蛇就跳出来了！ “把我的口粮给我！你不能……啊！” “大人！大人！发发慈悲吧，这是民兵队分配给我们的！” “大人！这些是要拿给我女儿的……” 混乱正在营地中扩散，而投入这片平静水潭的“石头”，就是一群盔甲鲜亮的家伙。 他们正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几乎是见到什么抢什么，难民手里的最后一粒铜子都被无情的收去了。 稍微遇到抵抗，鞭子就抽了过来！ 匆匆赶过来理论的民兵也被伯爵的亲兵摁在地上，一顿狠揍。 民兵的装备很差，他们大部分的铠甲都没有凯达林水晶核心，没有任何加成效果。 有的人甚至完全没有任何防具，武器也只是一根硬木棒。 而伯爵亲兵的装备就好多了，覆盖全身的锁子甲、鲜亮的胸甲加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都给我搜！ 你们这些贱民，吃的都是我的粮食！哪有吃粮食不给钱的道理！ 所有喝了救济粥的家伙都欠了我的债！都的还！都得还！” 卡杜根伯爵骑在马上，得意的大喊大叫。 他喜悦的近乎疯狂。 当然，从穷鬼身上刮点钱还不足以让他这么愉悦，真正让伯爵开心的事情还在后面。 “卡杜根伯爵！你疯了吗！？” 一声怒斥之后，三个人分开了哭喊的人群，走到了卡杜根身边。 卡杜根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三人，都是熟人。 “哦，是你们啊……加拉哈德、马斯哈斯，还有……呃……‘圣子’的小白脸？” 看着那“小白脸”想杀人的表情，卡杜根愉悦无比。 没了圣子，你们能耐我何！？ 45. 借你的身体一用 “哎呀哎呀，这不是亚瑟王的‘盾’加拉哈德；亚瑟王的‘算盘’马斯哈斯；还有……亚瑟王的小白脸吗。 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卡杜根伯爵骑在马上，行了一个贵族礼，惹得他的亲兵们纷纷哄堂大笑。 加拉哈德挥了下手，让被抢掠、殴打的难民和民兵躲到自己身后。 “请立即停止这种行为，归还抢夺的财务和粮食。 我知道特殊时期的配给很难熬，但为了人民，还请伯爵大人忍耐。” 加拉哈德不卑不亢，真诚的说道。 太阳透过云层，将一缕金光投射在女骑士身上，为她戴上了一层光之冠冕。 无畏的身姿令人敬佩，也令林登万着迷。 虽然赤手空拳、大盾宝具不知道被谁卖到哪个角落去了，虽然邪神的混沌灵能依然让她体内的灵能回路混乱不堪，连稍微站一会额头上都会渗出细汗，但女骑士依然以守护民众为己任。 可惜，世界是物质的，精神的力量并不能感召所有人。 比如卡杜根先生就很不吃这一套。 “啪！” 他示威般的拍了下手里的马鞭，指着加拉哈德说道：“因为这些贱民填不饱肚子就可以随便没收贵族的财产了吗！？因为这些‘畜生’饿了，就可以为所欲为，架空贵族的权利了吗！？” “卡杜根先生！” 加拉哈德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了。 “您在说什么啊！他们不但是‘王’的人民，更是您的人民！作为格拉摩根领的伯爵，照顾人民不是贵族您应该的……” “啪！” 马鞭打断了加拉哈德的话，伯爵指着女骑士，气急败坏的吼道：“胡说八道！我是贵族，我生来高贵！ 这些贱民从一生下来就应该供养我们！为我们驱使，为我们服务！这是主的旨意！ 高贵的血统就是我的契约！在契约之下，这里的每一粒粮食、每一片土地、每一分权利都是我神圣不可侵犯的私有财产！ 而‘你王’却想夺走这一切！还想把我尊贵的伯爵头衔撸掉！她死得活该！” “死得活该”这四个字在人群中引发了轩然大~波。 卡杜根家族的子弟和亲兵们都得意的笑了起来，而恐慌则在难民中扩散。 “圣子死了！？这怎么可能！” “圣子怎么可能死呢！胡说！” “可是……圣子大人每天都会在营地里巡视一圈的啊，可是我已经两天没看到她了。” “说不定……圣子真的……” 人群中的嗡嗡声震动着加拉哈德的心弦，让她由衷的升起了愤怒和无奈。 这么些年，你们知道“王”有多努力吗！ 哪怕死过一次之后，她也要咬牙站起来，重新拯救这个国度。 就连卡杜根伯爵的加的夫堡也是她拯救的！ 如果没有“王”果断出击，不但加拉哈德自己会被邪神吞噬，卡杜根伯爵估计也早就成了邪神的粪便了，哪还有工夫在这里妖言惑众！？ 而现在，这家伙居然忘恩负义，恨不得王速死！ 还有这些民众也真是的，他们就不能有点自己的判断吗！ 一个个听风就是雨，还特别喜欢搞“加工创作”；不但总喜欢把无中生有的事情再说一遍，还要添油加醋。 过一会，流言搞不好就变成：“我哥哥的大舅子的表哥的铁哥们亲眼看到亚瑟王的尸体了！” “亚瑟王已死”这句谣言也毫无根据。 虽然阿尔托莉雅这两天突然不走“群众路线”了，天天闷在帐篷里，但吃嘛嘛香，好的很啊…… 怎么到卡杜根嘴里就变成“死人”了？ 意~淫过多出幻觉了？ “你胡说些什么啊！？” 加拉哈德和马斯哈斯相互对视了一下，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莫名其妙”。 可他们看着卡杜根伯爵那信心满满的表情，也不觉得这家伙的喜悦是作假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马斯哈斯刚想开口询问，但却被卡杜根伯爵的咆哮打断了。 “快滚开！对了，在滚之前交出身上的财物！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鞭子一指，伯爵的亲兵就包围了三人。 马斯哈斯不想理会痴心疯，他在林登万和加拉哈德的耳边说道：“先想办法脱身，回去请示王…… 伯爵在搞什么？八成是得了失心疯吧……” 从兜里掏出了几枚铜子撒在地上，准备招呼着林登万三人离开。 不过，马斯哈斯的这番动作却在卡杜根伯爵的眼里，有了完全不同的解读。 “等等……马斯哈斯居然服软了，这说明…… 圣子的的确确是死了！不然‘圣子’的左膀右臂为什么会这么低声下气呢！？” 随着最后一丝疑虑的烟消云散，卡杜根决定彻底放飞自我，好好释放一下这些天的压抑！ “等等！你以为这几个破铜子就够了吗！？ 这些天加在我身上的耻辱！加在我身上的屈辱！ 你以为就值这几个铜子！？” 卡杜根用马鞭指向了加拉哈德，喊道：“卫兵！把三个伪王的余孽都抓~住！” 马斯哈斯和加拉哈德都没穿铠甲，他们赤手空拳，并不是拥有精良铠甲的卫兵的对手。 而林登万……他也没怎么抵抗，束手就擒了。 加拉哈德受到了特别待遇，她被两个卫兵从两侧架住。 “你们放开我！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嘛！快放开……呀！”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卡杜根伯爵居然手持匕首，抵着加拉哈德的胸膛。 “嘶……” 匕首轻轻划动，将女骑士的上衣划开了一道口子。 布料的缝隙中，一片白花花露了出来。 “呵呵呵……这才是财富呢。” 卡杜根痴痴的笑着，颤抖着伸出了手抓向了那一片白~皙。 被卫兵抓~住的林登万叹了口气。 “哎……这下玩脱了，真不知道卡杜根会放飞自我成这个样子！” 他本以为，卡杜根伯爵再怎么跳，也不过就是说点粗鄙之语，至多对着难民和阿尔托莉雅的手下撒一阵人来疯。 没想到这中年人居然已经魔怔了，想要对加拉哈德下手！ 其实加拉哈德跟林登万倒也不太熟，虽然长得和“某fgo”的后辈盾娘一模一样，但她可不像可爱的学~妹一样，把心思都拴在前辈身上；反倒一颗红心向着阿尔托莉雅。 不过即便这样，加拉哈德也是内定的“虫后”人选之一。 现在居然又个臭老头居然胆敢染指！？ 想到这里，林登万突然握住了背后卫兵的手，说道：“兄弟，借你的身体一用。” “唉！？啊！！！” 46. 圣子降临 “停手啊！” 加拉哈德在心里大喊着。 虽然她依然咬牙，故作坚强，但晶莹的泪花却逐渐盈满了双眸。 深重的悲哀感攥~住了她的心。 她的悲哀，并不是针对伯爵的咸猪手，并不是针对自己即将失去的纯洁。 深重的无力感才是悲哀的源泉。 曾经，加拉哈德是多么坚强，坚强到坚不可摧。 立于战场上时，圆桌骑士加拉哈德，就是一面矗立在敌人面前的高大城墙。 打巨盾宝具展开时，一切企图伤害“王”、伤害这个国度、伤害人民的恶意都将被拒之其外！ 在北亚平宁时，罗马皇帝——剑帝卢修斯的宝剑，都在她的巨盾面前铩羽而归。 可是现在呢…… 两个普通的卫兵、精英杂鱼就让她动弹不得，无能为力。 “王”的圆桌骑士就如同普通的弱女子一样，任人为所欲为。 周围的抢掠依然在继续，她能看到，几个士兵正在侮辱一个女孩。 她就是在剑兰山后，救下加拉哈德，并在祭典上被桔梗所救的姑娘。 在那次事件之后，这女孩并没有挟恩图报，而是躲开了加拉哈德，泯入了茫茫人海。 只是，偶尔，加拉哈德还能看到她。 也许，她只是想远远的，看这位女骑士、看这位持盾者一眼。 可爱而可敬，和王一样，这位不知名的女孩，也是加拉哈德想要守护的人。 可惜“加拉哈德想要守护的人”，并没有给她带来实际意义上的好处，士兵们可没有卡杜根伯爵那么“雅”。 在女孩的尖叫声中，几个士兵已经撕开了她的衣服，白花花的身体已经半露了出来。 她像在那场“祭典”上一样，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加拉哈德，希望从她那里获得庇护。 加拉哈德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邪神可怖的灵力仍然折磨着她，这股陌生的力量在她体内冲撞着，始终无法驯服。 也许不再危及生命，但每次当她想运用灵力时，身体都会剧痛不已！ 据那个法师说，继续这样下去，她可能一生都无法复原了！ “可恶……谁来……帮帮我……” 她可耻的发现，内心居然是如此的软弱！ 加拉哈德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坚不可摧”，是源自力量、源于灵能、源于圆桌骑士团的战友。 如果失去了力量、失去了组织，她便什么都不是，什么也无法守护；和被摁在地上尖叫哭喊的女孩没有任何区别。 至于内心的坚强与纯净…… 这些跟一心作恶的人没有任何关系，在现实之恶面前往往一文不值！ 恩人们只想在弱者身上发泄~欲求和怒火而已！ 她没有向主乞求，因为加拉哈德知道，主从来不在现世展露神迹。 加拉哈德扭过头，向身后看去。 马斯哈斯依然被架着无法动弹；而林登万，那个亚瑟王身边的“法师”却咧嘴一笑，接着…… “呼——” 一阵风刮起，似乎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飞过了耳边。 “砰！” “啊！” 卡杜根伯爵被士兵砸中，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 “滚开！” 他气急败坏的推开压住他的士兵。 虽然精良的铠甲，和其胸口镶嵌的凯达林水晶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道，没什么外伤，但突然起来的袭击还是让他震惊不已。 这个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对手可是个“法师”啊！ “法师”和穿铠甲的武士有着本质的不同。 武者们虽然也拥有灵能，亦能依托装备上的凯达林水晶，启动防御力场和宝具；但一旦没有了装备，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 比如加拉哈德…… 而法师们则是视灵能如呼吸的怪物们，他们可以随时随地调用自身甚至外部环境的灵能，使出各种或诡异、或强大的招式。 法杖之类的武器，只是增幅器或者聚能器而已。 像库丘林那样魔武双修的主，绝对是开挂般的存在，完全可以放yy小说里当“主角”了。 “糟了！” 卡杜根伯爵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妙，想招呼卫兵。 但他的反应还是慢了一拍。 “嗖——” 扔完“飞行道具”的林登万趁着众人还愣着没反应过来，欺身而近。 “滋……” 防御力场亮起了光晕，但随即就暗淡了下去。 刚才的那下撞击本已经消耗了铠甲的灵能储备，现在又被林登万的灵能中和，自然无法再撑起防御力场了。 他的扣上了卡杜根的铠甲，抓~住了胸口处的凯达林水晶。 “嘿！此世的武器设计思路真奇怪，居然把核心暴露在外。 法师们对付起来……” 灵巧的手指一扣、一按、一抬…… “嘎达。” 随着一声脆响，凯达林水晶就落到了林登万的手上。 “轻而易举！” 才来没两个月的林登万自然不知道，法师在这个位面可是极为稀少的。 其中的一大半还是精灵…… 失去了凯达林水晶，伯爵立刻身体沉重了起来，然后“咚”的一声，被沉重的铠甲压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你们……快把这个巫师给……唔……” 伯爵的命令到一半就止住了。 士兵们举着长矛和长剑，却也犹豫不敢向前。 林登万手上拿着卡杜根的小刀，抵着他的脖子。 刚才就是这把小刀，划开了加拉哈德的衬衫；现在林登万回头，还能从缝隙里看到一片白花花和丰满的片段。 “你……你不能杀我！我是……伯爵！ 现在圣子死了！你没有任何靠山！哪怕是法师也鼓掌难鸣！ 我可以雇佣你！如果你想要女人！加拉哈德可以赏赐给你！” 林登万笑了笑，凑到卡杜根伯爵的耳边偷偷的说道：“把加拉哈德赏赐给我？” “对！对！” 卡杜根连忙点头。 他知道，法师往往力量很强，但却没什么操守，是狡猾而自私的。 这个法师也许也不例…… “呵呵，我的人，要你给！？” 声音很轻微，也很“温柔”，只有卡杜根伯爵才能听到。 但越来越大的恐慌却从心底升起 “不……不！” 他嚎叫着，扭动着身体想挪开。 但沉重的铠甲却束缚了他的身体。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当刀刃划过他肥胖的脸庞时，带出大~片鲜血的时候，他能做的只有哀嚎。 愉快的把卡杜根毁容之后，林登万站起了身。 “叮” 他丢下了刀子。 “砰！” 再一脚把卡杜根伯爵踢到了一边，笑嘻嘻的看着卡杜根伯爵捂着脸打滚。 这二货伯爵又猥~琐，又不要脸，他实在不能忍了。 既然不要脸，脸搁着头上也没有吧！ 撕了算了！ “大人！” “你这家伙！还不受死！？” 几个卫兵把卡杜根伯爵拖到一边，训练有素的位他做着止血处理。 其它人则将长矛放平了，怒吼着，闪着寒光的矛头直指林登万。 “还楞着干什么！把这些人都杀干净！他们都得死！都得死！ 不光是这个狡诈的法师和加拉哈德那个贱人！这里的所有人都有罪！都得死！” 伯爵满脸鲜血，歇斯底里的大叫着。 这几天绝对是他人生中最精彩的几天。 从被塔韦林围城的绝望，到看到巨龙降临时的欣喜，再到被架空、征粮时的无奈屈辱，又到阿萨辛渺无音讯时的坐立不安。 昨晚得知亚瑟王已死的时候，他还以为一切都会顺顺当当，伪王亚瑟的余孽当束手就擒…… 结果呢，他却遭到了这辈子最大的屈辱——脸没了。 这样坐过山车式的大起大落已经彻底击毁了他的心理防线，滔天的怒火也烧毁了他的理智。 他可不管杀光了所有难民，以后谁来给他种地。 卡杜根现在只想把周遭的一切杀个干净！ 亲兵们相互看了看，点了点头，一起端平长矛向前。 几个持剑的亲兵则随手向周围的难民砍去。 “啊！” “快跑啊！” 人群中很快传来了绝望的尖叫。 平民面对全幅武装的士兵是毫无还手之力的。 赤手空拳，再多人也没用。 凯达林水晶为士兵提供了强大的动力，把铠甲变成了动力“装甲”，他们甚至能一拳把普通人的头打烂。 眼看一场屠杀就在眼前了！ 林登万则大方的张开了双臂，摆出毫无防备的架势，等着长矛来戳。 “喝！”xn 士兵们一起出矛！眼看林登万就要被长矛刺穿了。 “住手——！” 娇斥之后，龙牙剑划过矛头。 “叮！” 一阵剑刃旋风过后，长矛的矛头全部被砍断，叮叮咣咣的散了一地。 47. 民意 斗篷随剑风摇曳，兜帽落了下来。 金发在阳光熠熠生辉，惊恐从人们的脸上褪去，换上了惊喜。 “圣子！” “圣子亚瑟！” “圣子没有死啊！” 欢呼声开始沸腾，以阿尔托莉雅为圆心，逐渐向外扩散。 不久，喜悦的声音响彻了整个拉内里市的废墟！ 难民们很确定，自己再次鉴证了神迹！ 圣子无疑是由全能的“主”庇佑的！被赋予了无敌的力量，是永远也杀不死的！ 阿尔托莉雅身边的人甚至“哗啦啦”的跪倒了一大~片。 凯撒笑庞培哭，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忧伤。 卡杜根伯爵再次遭到了精神上的打击；他捂着脸，连脸皮被撕的疼痛都不大感觉得到了。 嘴里喃喃的说道：“不可能的……那耳朵……耳朵……” 他从兜里掏出了“亚瑟王的耳朵”，感受着上面的灵能。 “没错，和亚瑟王的一模一样，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还活着。” 面对质疑，阿尔托莉雅只是撩起金发。 除了耳根有些发红外，两只耳朵完好无损…… 卡杜根伯爵手里的耳朵自然是虫群的伎俩。 虽然林登万的“源质编程”水平在脑虫中算是蛮差的，差到复制个体都有些困难。 毕竟，人从胚胎干细胞发育到成体要经历很多，有很多的外部干扰。 特别是在这个灵能充沛的世界，鬼知道本体遭受过灵能怎样的影响。 不过复制全身困难，甚至单独复制一颗头颅都困难，但只复制一只耳朵还是不成问题的。 而且耳朵嘛，平时都藏在头发低下，也没什么人会特意关注。 复制的时候也就不要求景区的身高三围之类的了，只要“灵能指纹”对头，其它大差不差就行了。 伯爵自然不知道还有复制耳朵这种黑科技，就这么让别人把本心给“钓”上来了。 哪怕到现在，他还没法接受事实呢…… “哈哈哈哈……都是假的！亚瑟王死了！早就死了！” 伯爵猛地站了起来。 疯狂激发了潜能；林登万很惊讶：他这么胖居然能顶着沉重的铠甲站起来。 卡杜根伯爵举起了那只耳朵，大声喊道：“死了！早就死了！亚瑟王的耳朵在这里！ 那是个假货！一定是假货！哈哈哈哈哈！假货！都是假货！都给我杀干净！” 一边笑一边流泪，手上的马鞭挥舞着，可是没有人理会他。 民众们正用仇恨的眼睛看着他，就连亲兵们也很识时务的跪在地上。 他们大声嚷嚷着“亚瑟王万岁”，喊得比谁都响。 “桔梗。” 在阿尔托莉雅接受民众欢呼的时候，林登万却隐入了人群。 桔梗虽然也穿着兜帽斗篷，但精灵优美的仪态却怎么都隐藏不住。 林登万一眼就认出她了，腆着脸挤了过去。 桔梗捂嘴微笑：“怎么？玩脱了？要我擦屁~股？” 果然，人长得漂亮、声线好听就是赞，粗鄙之语也说得这么顺耳。 这算是种族天赋吗？ “咳咳，小姐姐您帮个忙，把卡杜根伯爵给治好。 在我的计划里，需要他头脑清醒的活着。” 林登万并不是星灵，也许他可以调整源质，但对于灵能与精神的关系……他只有很肤浅的理解。 在这点上，桔梗拥有精灵千年的传承，要比他强不少。 “阿拉，大~法师林登万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 好吧，没问题，但给这么恶心的玩意治疗…… 事后，我可是会要报酬的。” ---分割线--- 后面的事情就是顺水推舟了。 人民的怒火很快就淹没了伯爵派系的人。 卡杜根家族的人跟着一起遭了秧，他们被愤怒的人民从城堡里拖了出来。 要不是马斯哈斯的人及时阻止，难民们恐怕已经把伯爵的家人撕碎了。 伯爵的亲兵虽然倒戈得很快，但他们之前的行为依然难以饶恕。 这些墙头草也一个个都被愤怒的群众揪了出来，解除了武器，跪在地上等候发落。 桔梗则拿着凯达林水晶，催动着灵能，正在对卡杜根伯爵进行“放疗”。 只要波长恰当，凯达林水晶产生的灵能辐射，对精神创伤的治疗效果很不错。 也许，在这个位面，精神病人会少很多吧。 伯爵的眼神依然有效迷茫，但已经不再大笑着，对着阿尔托莉雅大喊“假货”之类的疯话了！ 他已经大致明白，那只“耳朵”一定是那个“小白脸”法师的诡计！ 不过，有一件事情他依然无法理解：他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复制“灵能指纹”的！ 哪怕是在大~法师“摩根菲勒”，也只能复制出“形似而神不似”的赝品。 莫德雷德虽然在体态和外貌上和阿尔托莉雅很相近，但灵能特征却千差万别！ 这个法师到底是什么来头！？ 卡杜根是注定无法知道答案的，他现在也没有心思思考了。 桔梗已经一脸嫌弃的拿开了凯达林水晶：“精神已经恢复了，继续吧。” “不……发发慈悲！” 伯爵伸出手，想抓~住精灵的裤脚，可是却被桔梗轻松的闪过了。 “辛苦了……呃……” 桔梗现在是一脸“好恶心，快吐了”的表情。 不列颠的贵族可把她恶心得不轻。 虽然桔梗是位医者，无论贫富贵贱，她是不会挑选病人的，但有的时候她真的觉得，像卡杜根这种货色还是趁早死了的好。 以前，当她给某些“恶心的贵人”看病时，她总是会把诊疗费定得高高的。 不过，在她漫长的生命历程中，卡杜根伯爵这么恶心的家伙…… 倒是真不多见。 “呐……我有点不太舒服，所以……” 她贴近了林登万…… 精灵在很多方面和人类和相似，比如……吸猫吸狗。 还有吸龙！ 也许是贴得太近了，林登万都能感受到精灵身上的热气与芬芳。 人类嘛，只要不洗澡，再漂亮的女孩也会发臭；但精灵不同，他们身上几乎无论任何时候都没有什么异味。 讲道理，女性精灵的汗液和人类女性也没什么区别，但费洛蒙含量却很高。 那种“男女通吃”的气息不仅会让人兴奋，还能刺激神经中枢，把某些在正常情况下难闻的味道转化得诱人无比…… 现在，桔梗额头上细细的汗珠就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催~情”的味道对一般的脑虫并没有用，他们只会当那是一堆无用的分子结构而已。 不过林登万并不是由主宰创造、或者是底层虫族进化而来的脑虫，他是一群人类男性的集合体！ 费洛蒙对他依然有效，他当场就有点蠢~蠢~欲~动了。 深吸了一口气，林登万极力保持着镇静。 看着林登万咧着嘴，保持着笑容，耳根却通红的样子，桔梗微笑。 然后…… “嘶——” 她深吸了一口气。 “嘛，龙身上的味道就是不错呢，好怀念你的皮毛呢” “谢谢，不过现在，我得干正事了。” 说罢，林登万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桔梗身边。 哪怕是在众人的欢呼中，阿尔托莉雅也盯着林登万不放。 她的目光已经有点不善了，再这么磨蹭下去，脚趾头估计又要遭殃了。 他揪着卡杜根伯爵，分开人群，走到了阿尔托莉雅身边。 “父老乡亲们！来自格拉摩根领地的善良人民们！ 今天，我们要在这里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 48. 格拉摩根应当由谁来统治？ “父老乡亲们！来自格拉摩根领地的善良人民们！ 我，是一位法师！为阿尔托莉雅女士服务。 今天，我们要在这里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 林登万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手势。 灵能的光晕亮了起来，将阿尔托莉雅坚毅美丽的容颜照亮。 他的声音也随着灵能的光线传播到了远方，每个在加的夫城下的难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圣子在法师制造的光芒中举起了手。 很快，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就小了下去，每个人都驻足，聆听“法师”的话语。 “大家，请想一想，当蛮族践踏这片土地时，是谁挺身而出？击败了蛮族？ 卡杜根伯爵，还是阿尔托莉雅女士！” “是圣子大人！” “当然是亚瑟王啊！” “对啊！伯爵就知道躲在城堡里！” “卡杜根是个懦夫！” 开始，人群中传来了稀稀拉拉的声音。 接着感激的声音、愤怒的声音越来越多。 最后，所有的声音都汇成了两个字：“圣子！” 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他们记得一清二楚。 他们的呐喊，让“圣子”这两个字化为惊雷，在不列颠的原野上回荡。 “大家，请再想一想，是谁为大家筹备粮食？采取各种措施保证粮食供应！？ 卡杜根伯爵，还是阿尔托莉雅女士！” “圣子！” 惊雷再次滚过平原，大地都在千万人的呐喊中震颤。 这次，大家都“熟练”了一些，知道跟着身边的声音一起高呼“圣子”。 “乡亲们！你们愿不愿意追随‘圣子’？” “愿意！” “圣子，有没有资格越过那个无能、暴虐、贪婪又懦弱的伯爵，直接统辖格拉摩根？” “有！” 卡杜根伯爵看着千万人的愤怒，颓然的坐在了地上。 他知道，自己是彻底完蛋了。 这已经不是一个两个民意代表“上书请愿”了，而是整个伯爵领的人民都在让他滚蛋。 就算以后有什么“奇迹”发生，亚瑟王被赶走了，他再次统治了这片领地…… 除非“把人换种”，否则，卡杜根家族在这里也无法建立起任何有效的统治了。 他现在只想求得活命。 只要还活着，什么都好说！ 可是，当他与法师的目光相遇时，一股凉意从心里升起。 那完全是看死人的眼神。 “乡亲们！我还要请大家好好想想！ 是谁不听从‘王’的命令，以绥靖政策对待蛮人，让逆贼塔韦林做大，埋下祸患！ 是谁在三部蛮族入侵时，龟缩于安全的城堡之后，不顾人民死活！ 是谁又三番五次阻挠‘圣子’，甚至还与邪神勾结，暗杀‘圣子’！ 又是谁，视人民如粪土，残暴的企图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卡杜根当即尖叫了起来：“不！这都是圈套！我是被诳的！ 相信我……我没那个意思……” 他知道自己再不发声就要完蛋了…… 当然，发声也没什么卵用。 最后的那句“残暴的企图杀光这里的所有人”，就判处了他的死刑！ 思维正常的人都不会放过一个企图杀死自己，甚至还付诸行动的家伙！ 这一连串的事件，都是那个狡诈的法师算计好的！ 首先，法师用不知名的技术，制造了“假耳朵”，让伯爵欣喜若狂，放飞自我。 接着，又故意在广场上激怒伯爵，让他再次体会了一次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感觉。 这种在最高点被人踹下去，还一脚踩在脸上的感觉彻底让伯爵失了智。 一怒之下就下达了屠杀难民的命令。 不过，这种一般愤怒是暂时的，只要那个冒犯他的法师死去，再砍杀几十个难民，伯爵就能找回理智。 毕竟，人都杀光了，谁给他种地缴税？ 但林登万可没给他找回理智的机会，直接就让圣子出场了，将卡杜根的形象定格在了——疯狂的屠夫！ “一切……一切都是你的诡计吧！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怎么得罪你了！” 卡杜根伯爵咬牙切齿的向法师扑过去。 他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这么恨自己，哪怕自己一时鬼迷心窍，跟“阿萨辛”有勾结，警告一下不就完了？ 在明白“圣子”的权能之后，他也不会再升起二心了，甚至还会继续效忠“圣子”。 为什么非要毁掉自己的一切呢！？ “砰！” 林登万没有客气，一脚就踢中了卡杜根伯爵的肚子。 摁住满地打滚的伯爵，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我不恨你啊，一个垫脚石有什么可恨的？” “你……” 哀求那个疯狂的法师是没用了，卡杜根伯爵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乡亲面前。 “噗。” 骄傲的伯爵跪在了地上：“喂！你！你知道的吧！我不是那样的人！” 他企图抓~住一位难民的裙角。 那是一位清秀的女孩子，但现在，她的脸上却带着厌恶和仇恨，提着裙子躲开了。 “我……我只是一时糊涂，不会真心……” 一圈爬下来，所有的人都向躲避瘟疫一样，提着裙子或裤子走开了。 “不……不……啊啊啊啊……” 自知即将失去一切，生还无望的伯爵跪在地上痛哭。 也许他想以这种方式唤起人民的同情？ 做梦！ “啪！” 一块石头飞了过来，打断了伯爵的表演，在额头上留下一道血痕。 “杀了他！” “绞死他！” “屠夫！血债血偿！” 越来越多愤怒的声音响起，石块如同雨点般落在了伯爵身上。 卡杜根捂着头哀嚎着，在地上打滚。 华丽的衣服沾满了泥土，白净肥胖的脸蛋上满是血和泥。 “住手！” 就在愤怒的石块快把卡杜根伯爵淹没的时候，圣子的声音响彻了广场。 阿尔托莉雅的声音虽然并不响亮，却敲打着每个人的心底。 人群逐渐平静了下来。 大家满怀希望的看着阿尔托莉雅，时刻准备着。 只要她一声令下，他们就会把这不顾大家死活的懦夫、妄图弑杀“圣子”的叛徒、企图屠杀人民的反~人~类疯子撕成碎片。 “革去格拉摩根卡杜根的爵位！永远放逐出格拉摩根领地！ 除此之外，我放过卡杜根和你家人的性命。” …… 卡杜根惊讶的看着阿尔托莉雅。 奇迹……还真的出现了！ “咚！” 两眼一翻，伯爵肥胖的身体倒在了地上。 这几天实在是太刺激了，不是大悲就是大喜，伯爵实在承受不住，昏了过去。 49.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 马斯哈斯冲着林登万大吼着，就差把“你特么就是个傻x”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不过被吼的人却没有半分恼怒，反而似笑非笑的看着马斯哈斯。 他很欣慰。 圆桌骑士团里果然人才济济，也并非所有人都像阿尔托莉雅一样，信奉正统的“骑士道”。 或者说，很多骑士对于骑士道有着“自己的理解”。 喊着“我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骑士道啊！”的家伙多了去了。 比如马斯哈斯，他就是个好同志啊。 他就主张把卡杜根伯爵彻底斩草除根，把党羽全部弄死。 当然，他也没有傻到当面忤逆阿尔托莉雅，当场谏言要求“圣子”顺从民意。 他只想在幕后做一些微小的工作。 在卡杜根伯爵带着一家老小，仓皇离开营地之后，他就提出了自己的计划：派出了一部分“圣子”的狂热分子，扮成强盗，跟踪、并在营地十里外截杀卡杜根，把他们一大家子连锅端了，再伪装成是盎格鲁人干的！ 阿尔托莉雅听了这套方案之后，盯着马斯哈斯看了半天。 这妹子正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收了假的马斯哈斯卿。 而林登万什么感觉？ 大喜！ 人才啊！这样又阴鸷又忠心的人才不应该去搞谍报工作吗？ 很难想象他在圆桌骑士团里只是个军需官。 讲真，要是早重用这种类似奥贝斯坦（ps：银英里的角色，一位帮自家主公阴人的好人）的人物；莫德雷德又哪里跳得起来，阿尔托莉雅又何以落到剑兰山那副境地！ 看看这计划：斩草除根、栽赃嫁祸、挑拨离间，既绝除了卡杜根这个后患，又引起不列颠贵族与三部蛮族的矛盾。 一石二鸟，干得漂亮！甚至有点马基雅维利的意思了。 林登万十分激动，然后和阿尔托莉雅一起当场拒绝了这份“一石二鸟”的提案。 以坚决、义正言辞的口吻。 一点没给马斯哈斯面子。 作为一位忠诚的下属，马斯哈斯当然不可能去跟阿尔托莉雅“啵嘴”。 “吔屎啦”之类的粗鄙之语只能找林登万去说了。 “吾王要放他走，反对我的计划这很正常！但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也会做出和‘王’一样的选择啊，龙先生！” 作为“圣子”草台班子的核心成员，马斯哈斯是少数几个知道林登万真是身份的人之一。 所以他也跟着阿尔托莉雅后面喊林登万“龙先生”。 在马斯哈斯的认知中，“龙”也许有善恶之分，但绝对不会有什么“贵族的底线“，也不会在乎骑士道，更不会在乎卡杜根一家子的性命！ 毕竟，卡杜根的一系列悲催遭遇就是这条巨龙一手策划的。 他实在弄不懂，“龙先生”突然变得这么慈悲……这算是怎么回事啊！ “不行，必须把利害关系讲清楚，现在派人去追杀卡杜根还来得及！” 想到这里，马斯哈斯拉住林登万的手，说道：“龙先生，也许您强大惯了，看不起卡杜根。 但我要说，他的危险性超乎您的想象！” “请讲。” 之后，非常熟悉业务的马斯哈斯开始讲解马斯哈斯家族的族谱开了…… 很无聊的内容，但却很有分量。 无非是卡杜根的表哥是哪里的伯爵、表姐是哪里伯爵的老婆、侄子在哪的宫廷里当外交大臣、堂弟又是哪的男爵…… 听下来，林登万居然发现，整个不列颠尼亚的贵族（除了爱希尼亚那几个还没有罗马化的地方）都沾亲带故。 而且这帮贵族中有很多还是手握数十、甚至上百具凯达林铠甲，拥有城堡的实力贵族。 有些人甚至效仿卡杜根，和三部蛮族也沾亲带故的。 讲了半天卡杜根家族的势力，马斯哈斯最后总结道：“恕我直言，卡杜根虽然只是个伯爵……好吧，前伯爵。 但他有能力组织起一支大军来！不是因为实力和威望，而是其它不列颠尼亚贵族们从卡杜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想想吧！‘王’在格拉摩根领做的事情，是对贵族治权的挑战，足以让贵族们人人自危！ 再加上‘王’对于蛮族一向强硬的政策，贵族和蛮族很有可能勾结起来！ 一旦他们形成势力，号召‘清君侧’……我们根本……” 后面的事情就很容易想象了。 营地的存粮不多了，他们必须从贵族那里购买粮食，以撑过最困难的两周。 一旦他们听到了卡杜根伯爵的申诉，别说卖粮了，甚至还会封锁去往格拉摩根的商路！ 仅仅封锁还不会是最糟糕的情况。 搞不好，那群有兵有钱有地盘的大贵族会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带着军队来“迎接”王。 营地里的民兵装备很差，哪怕是接收了卡杜根私兵的铠甲，也来不及做适应性的训练，战斗力堪忧。 林登万的龙躯又“死去”了，只能以人类的形态出现。 加拉哈德恶疾缠身，和普通的女孩没有区别。 桔梗小姐虽然厉害，但孤掌难鸣。 天啊！我看这大不列颠，是药丸啊！ “所以当务之急，是杀死卡杜根及其家族，斩草除根，再把问题全都推到蛮族身上！ 也许无法一直欺骗不列颠的贵族们，但至少能为我们争取时间！赢得主动权！” “啪！啪！啪！” 林登万鼓掌。 “说的太有道理了，特别是不列颠的贵族会联合起来清君侧的那一段。 不过有一点不对，你说贵族们很有可能勾结蛮族，发兵清君侧，我绝对不对。” 马斯哈斯问道：“你觉得他们没那个胆量？不会？” “当然不，他们不是‘可能’会勾结蛮族、清君侧，而是一定会这么做！” “那……” “正因为如此，我才要让卡杜根先生活着，让他把消息传给那些贵族，让他们发兵来清君侧。” “……” 马斯哈斯脸上的表情已经不再是：“你特么是个傻x”了，而是“来人啊！抓反贼！” 面对马斯哈斯不知所措的表情，林登万只是笑着的说道：“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分割线--- 神迹是一种不讲道理的力量，它可以跨越贫富、贵贱甚至种族，让所有人平等的感觉到它的力量。 也正因为如此，在外人看来，得到精灵“辅佐”、巨龙“效忠”、灭杀邪神、从死亡的归来的阿尔托莉雅已经不再只是“王”了。 她更是“圣子”、“救世主”！ 人民对于“救世主”的信任与爱戴是不需要理性支撑的，甚至会超脱于世俗利益、甚至于历史惯性之上的！ 至少，在胜利后的“狂热期”之内是如此。 不过也仅限于“狂热期”。 但之后呢…… 卡杜根望着一望无际的大海思考着这个问题。 在被从加的夫堡赶出来之后，他带着少数亲信来到了海边，准备乘船逃亡南部的康沃尔地区。 那边的几个男爵和伯爵都是卡杜根的亲戚，会收留他的。 脸上的伤疤依然隐隐作痛。 和伤疤一样作痛的，还有他的心。 脸是丢光了，人是丢光了，圣子也正式在格拉摩根人民的心中加冕。 除非疯狂的把所有难民都杀光，否则他是这一辈子都没法回去…… 不对！也许还有办法！ “对了！是人就得填饱肚子的。 圣子则必须无条件的回应人民的呼声，包括他们填饱肚子的需求。 否则……” 卡杜根先生抄起了随身带着的陶制圣母象，高高举起，松手。 “咣当！” 偶像归根到底也只是“泥塑”而已，只要从高处跌落，便会粉身碎骨。 “现在，我们的‘圣象’正身居高位呢，而要她粉身碎骨……” 轻而易举！ 看着一地的碎片，前格拉摩根伯爵卡杜根先生笑了。 “来人！我需要几个信使！ 既然亚瑟王展现了神迹，就该让整个不列颠的贵族们都好好知道下！ 让贵人们看看，她倒地是怎么‘慷慨’的对待贵族的！” 50. 献出纯洁 “这段源质插入的位置不太对，不会得到有效表达。” “另外，这边，两段源质会相互干扰，最后谁都没法用。” “删除？你删除了有用的源质……” 随着林登万的唠叨，小莫额头上的青筋越爆越多。 然后…… “我知道！我知道啦！你好烦啦！” 莫德雷德自暴自弃的抱着头，咬着牙，蹲在了地上。 现在，虫躯收入了空间水晶，她以人类的模样示人。 对于虫躯的快速收纳与装备，小莫已经很熟练了。 不过，在源质的编写与表达上，她还需要多加练习。 “你啊……” 林登万笑着，摸了摸小莫的头。 很出奇，熊孩子没有撇过头去，只是继续委屈得嘟嘟囔囔：“烦死了你！明明人家那么努力……” 自从被“父王”训斥一下之后，莫德雷德扭曲的性格居然好了不少！ 那种谁都欠她钱的感觉不见了，而且也不再鄙视虫子了。 甚至还老老实实学起了“源质编程”。 真是令人欣慰。 “好吧，我就夸你两句吧；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就算是正牌虫后，刚得到权限的时候，也很少能有这种成果了。 再这样练习个几个月，让你当‘王’，独立掌管一个虫巢也没问题吧。” “唔……就算夸夸……夸我也没好处哦！！！” 红着脸，甩开手，莫德雷德走开了。 步伐一跳一跳的。 那模样简直就是：“啊！得到大人的夸奖，好开心！” “啊！” 走到麦田边，小莫发出细小的惊呼。 阿尔托莉雅正靠着一颗大树，嘴角带着甜蜜的微笑睡去。 “唉……两次遇刺、又看清了贵族的嘴脸，阿尔托莉雅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也就只有看着这片麦田的时候，她才会安心。” “你这家伙！” “咚！” 莫德雷德一拳锤上了林登万的胸口。 “明明她已经卸下了担子！你却让‘父王’再背负起来！ ‘圣子’的担子可比不列颠王重多了！” 林登万直视着她的双眼，回答道：“这次不一样了，有你和她一起背负。” “唔……” 莫德雷德的脸红了，脸上的肌肉扭动着，似乎是在拼命抑制着嘴角的微翘。 “你这家伙好讨厌！比梅林那个恶劣的家伙还要讨厌一百倍！哼！” 又拿小拳拳轻轻的锤了一下林登万的胸口，莫德雷德还“哗”的夺走了斗篷，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阿尔托莉雅身边。 “呃……你……” “嘘！！！” 莫德雷德做了个闭嘴的手势，小心翼翼的给阿尔托莉雅披上了斗篷。 “不——准——说——！” 她红着脸，压低声音说道。 “好吧。”林登万耸肩。 这孩子真是……又熊又可爱。 她微笑着，守护着阿尔托莉雅睡颜。 林登万还是有些情商的，识趣的走开了。 只要内部关系理顺，迦勒底虫群的前方就绝无敌手。 ---分割线--- “你来找我了？” 在麦田旁边的小树林里，加拉哈德正在等着林登万。 “是……” 默默的点头，粉色的秀发微微晃动。 和玛修学~妹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嘛…… 她跟林登万一点也不熟，半分情愫都没有，大概是因为他不是“御主”吧。 遗憾。 不过，今天晚上也许会是个新的开始。 “我……想变强！” 她抬起头，直视林登万，目光坚定。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虽然邪神被吞噬，卡杜根伯爵被赶走了，但他们留给加拉哈德的无力感却深深的刻印在了女骑士的心中。 她知道，邪神的诡异灵能依然在折磨着她，虽然不再引发生理上的不适，但也让她无法使出半分灵能。 加拉哈德无法接受自己今后就是个废人、无法举着大盾，傲立于王之前的事实。 至于其它岗位吗…… 躲在王的背后，做一些“微小的工作”也许对于马斯哈斯这样的“阴谋家”很合适，但绝对不适合加拉哈德这样纯洁的人。 做一个平凡的姑娘，仰仗“圣子”的光芒平凡、随波逐流的过一辈子并？ 加拉哈德不愿意这么无耻！ 她也要成为辅佐“王”的力量！与王一起，背负新时代的重担。 “我肯定你的愿望。” 林登万笑着，走到了加拉哈德身边。 “啊……” 女孩发出了细小的尖叫声，坚强的眼神软化了，甚至有几分……哀求。 但主宰是铁石心肠的，他用力捏住了女孩洁白优美的下巴。 “你知道，万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想要得到的越多，需要付出的越多。 那么你……为了辅佐‘圣子’的力量，愿意付出些什么呢？” 林登万特点强调了“辅佐‘圣子’的力量”；他就是在告诉加拉哈德，在力量的归属和属性方面，绝对不会被坑。 只要付出了代价，她就能得到力量，就能与“王”再一次并肩作战，就能重新辅佐王的事业。 “代价吗……”加拉哈德咬了咬牙，抬头，坚决的说道：“除了对‘王’忠诚，你可以拿走我的一切！” “一切？真的？”林登万脸贴近了，热气喷到了加拉哈德的脸上。 “是！”女骑士的声线在颤抖。 但没有丝毫犹豫。 “一切！甚至……我的纯洁。” “很好，那你的纯洁，我就收下了。 我会好好的玷污你的！” 林登万脱掉了上衣，露出了不算很结实的胸肌，还有，镶嵌在胸口的“宝石”。 加拉哈德发现，这块晶莹的绿色水晶似乎稍微缺了一角。 “下面……该你了。” 龙的声线里没有笑意，也没有得意，更没有猥琐；只是在陈述步骤和事实而已。 这让加拉哈德稍微好受了一些。 不像马斯哈斯碰她的时候那样，感到恶心。 也许，这是必经的魔法仪式也说不定…… 她只是……有些悲哀。 “是……” “哗……” 长袍落下，洁白的胴~体沐浴在月光下，发出乳白的微光。 男人的手指轻柔的按在了双~乳之间，感受着对方温柔的摩挲，她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那双手也并不安分，而是一路向下，触碰到了小腹；在那里，它迟疑了一下，也许是在做下一步的准备？ 自己的纯洁，就要这么失去了吗…… “叽！叽！叽！” 就在这个时候，几声熟悉的“鸣叫”引起了她的注意。 加拉哈德睁开了眼睛。 “小绿！？你……” 小绿是那只拯救了她，给她慰藉的“绿毛松鼠”，这些天也一直跟着她。 加拉哈德和小绿之间，已经不是“主人”和“宠物”这么简单的关系了。 而是……“挚友”。 现在，加拉哈德小小的“挚友”正蹲在她的肩头，轻轻~舔~舐~着她的脸蛋。 她刚想把脸凑过去，和往常一样，亲昵一下。 然而…… “啊！！！！” 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 她向下看去，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入侵了！ 鲜血顺着双~腿淌到了地上。 林登万的手，刺入了她的小腹。 不过这并不是结束，很快，一阵灼烧般的痛苦又袭来。 数秒之后，在曾经洁白的小腹上，一粒指甲盖大小的翠绿水晶正闪烁着光辉。 “你……” “别怕，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林登万温柔的笑着，“啪”的打了个指响。 随着指响，形似“绿毛松鼠”的幼虫鸣叫了一声，身体开始膨~胀。 许多大蚯蚓模样的触手从地底涌~出，与幼虫连成了一体；接着，它们继续伸展，缠住了加拉哈德的四肢…… 庞大的菌群也疯狂生长着，很快就蔓延到了她的小腹，并以极快的速度继续向上蔓延。 “我说过，我会好好玷污你。 所以，从里到外，你的骨骼、皮肤、脏器，一切的一切都会被重铸！ 作为报酬，你的灵能将尽数恢复！甚至会比以前还要强大！ 这只幼虫‘小绿’，将化作你最锋利的剑！最坚固的盾！成为你力量的一部分！” 林登万穿好了衣服，胸口的那片绿色水晶正在缓慢恢复。 “那，我还能剩下什么。” 加拉哈德问道，此时，菌毯已经蔓延到了脖子。 林登万指了指脑袋，说道：“你的忠诚啊！” ---分割线--- 信使忠实的执行了卡杜根先生的任务。 于是，在格拉斯特领的宫廷里，出现了这么一幕。 “哦……还真是巧啊，两封信一起到了。” 格拉斯特伯爵饶有兴致的摊开了两封信，对比着看着信上的内容。 “圣子……奇迹，有意思。” “哗……” 当翻过下一页时，格拉斯特伯爵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随即闪过了一丝恼怒和愤怒。 甚至还猛拍了一下椅子。 “哼！把事情搞砸了不知道反省，不知道痛改前非，尊重贵人的利益，反而变本加厉的要搞独~裁！ 有忠心善良的贵族不用，却用来历不明的邪门法师！真是不知所谓！ 不尊重他人的人，是不配得到他人的尊重的！贪得无厌的人也必然没有好下场！” “哗啦……” 手上的信纸抛上了天，缓缓散落了一地。 阿尔托莉雅在格拉摩根的“暴行”激起了他的愤怒——亚瑟王刚刚获得一点“微小”的胜利，就企图裹挟胜利之威势，煽动暴民，夺取地方贵族的权利…… 如果迎接她再次入住不列颠，那还不得把他们的头衔全撸了？ 家族在百年的统治就会…… 他平复了一口气，看向了另一封来信。 笑容，又再次出现在了格拉斯特伯爵的脸上。 “啊哈！原来‘圣子’也没办法变出粮食啊，也得饿肚子啊！ 我听说‘主’之子可以通过掰面饼的方式，就能喂饱几万人！ 什么‘圣子’、‘神迹’估计只是法师们的把戏吧！” 格拉斯特伯爵笑得很开心，他已经知道怎么好好给“圣子”一个教训了！ “唧唧！” 一只绿色、大尾巴的小生物浮游在空中，蹭到了格拉斯特伯爵身边。 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伯爵，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唔……小东西，今天我心情好，来吃吧。” 他捡了一枚葡萄，丢给了那奇怪的小动物，看着它追着葡萄。 这只小动物是最近才出现在不列颠的，也许是蛮族人或者是旅客从其它什么地方带进来的吧。 虽然肉质糟糕，但神态可鞠，也很好养活。 习性也有些像猫，是非常好的宠物。 于是，无论是华丽的宫廷还是破烂的窝棚，贵族平民都默许了他们的存在。 格拉斯特先生也不例外，在宫廷内外放养了不少。 “人民的拥戴？呵呵，人民就像这只小畜生一样，只认得谁给他们吃的！ 我倒要看看，他们饿着肚子、面对着刀剑还会不会拥戴圣子！” 他招了招手，刚吃完葡萄的“绿毛浮游鼠”就漂了过来，任伯爵抚摸着它柔顺的毛发。 “谁给你吃的，谁能饶你们一命，你就会听谁的，对吧？” “啪啪！” 他拍了两下手，两位侍从应声而来。 “分发铠甲，征召士兵和骑士，我们向格拉摩根出发！ 诛除国贼，清君侧的时候到了！” 伯爵笑着说道，然而他却没注意，微弱的灵能光芒正在松鼠的眼中亮起！ 类似的情节在韦塞克斯、诺森布里亚、埃塞克斯的城堡、宫廷里不断上演。 既然事关根本利益，贵族们便很默契的达成了一致。 51. 援军与追军 林登万走出树林时，已经是凌晨了。 他几乎看护了加拉哈德一夜。 这妹子，是他第一个着手的“活体素材”。 莫德雷德不能算……她那个时候和死没什么区别，不能算“活体”。 第一次，自然有各种各样的问题，他得谨慎处理。 幸好，有了阿巴瑟、斯杜科夫等一大帮前辈的资料，他改造起加拉哈德来倒并非全无头绪。 大半夜过去了…… 改造的过程很顺利，现在，菌群已经在外围生长出木质部，封闭了“进化”中的加拉哈德。 下面，只要等上几天，“虫后·改”就要出场了！ “唔……这个位面的人真强啊……” 林登万伸了个懒腰，感叹道。 加拉哈德的改造能进行得那么顺利，除了林登万站在阿巴瑟的肩膀上之外，还有第二个原因——“素材”的质量好棒好棒的。 如果按照泰伦联邦的psi标准来算的话，加拉哈德已经达到了7级灵能，在幽灵特工中也是数一数二的了。 而且和克普鲁星区的人类相比，这个位面的人类在灵能属性上更接近星灵。 如果不是科技落后，再加上修炼的路线不太一样，恐怕驰骋战场的就不是那些身披铠甲的骑士了。 而是一群高喊着“为了艾尔”的人形狂徒了…… 今后，恐怕他碰到的优良的素材绝对不会少！ 至于林登万不愿意动阿尔托莉雅嘛…… 表面上的解释是：“素材”阿尔托莉雅的灵能太优秀，在没有收集好合适的源质素材，就鲁莽的改造，那是在浪费、在犯罪。 至少……林登万是这么骗自己的。 “咳咳……” 清脆的咳嗽打断了林登万的胡思乱想，她看到阿尔托莉雅正靠在林边的大树上，翠绿的眸子盯着他。 在不远的地方，莫德雷德正靠着树干睡得正香。 原先披在阿尔托莉雅身上的斗篷，又回到了莫德雷德身上…… 看了一眼莫德雷德，又看了一眼阿尔托莉雅，林登万笑得很玩味。 “哼……” 阿尔托莉雅的耳根有些红，她走近了林登万，轻轻的踩了下他的脚趾，作为取笑她的惩罚。 “走吧，桔梗在等着我们，有一支车队正在接近我们。” ---分割线--- 高崖边上，桔梗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双目清澈，中却多了几分血丝。 因为王虫的源质迟迟无法复原，虫群幼虫的侦查又仅限于“点”，无法把握大局；所以迦勒底虫群现在还要很屈辱的依靠精灵的术法进行全局侦查。 在卡杜根被放逐后的这几天，桔梗不分昼夜的放出大批纸鸢，时刻监视着格拉摩根地区的动向。 虽然有“宗师指挥官”都是瞎子这一说，但瞎的后果一般就是被对手混进基地，闹得鸡飞狗跳。 在这个位面，“瞎子”还是少当为妙。 多线监控更加消耗灵能，再加上休息的时间很少…… 精灵都给整出黑眼圈了。 自己的无能还得妹子不得不加班…… 有些心疼啊。 “辛苦了。” “比起关心我，还是稍微一下新的情况吧，龙先生。” 桔梗的声线依然那么高冷，在说话方式上，也不太给人面子。 不过这种事情嘛，习惯就好。 而且被桔梗这么冰冷冷的对待，突然觉得好带感呢。 “说的是，那么对方什么来头？” “等等……” 桔梗挥动了一下手臂，看样子是在操控、降低纸鸢的高度。 很快，更加精确的情报就传来了：“是个大部族。大车有三十辆之多，都装载着粮食。 另外还有一个‘百人队’规模的骑兵护卫队，轻骑兵65，战车10。” 阿尔托莉雅皱起了眉头：“轻骑兵嘛……这倒不足为惧；就是还有10辆战车啊……” 轻骑兵的战斗力她领教过许多次。 除了东方的那些骑射手之外，其它的轻骑兵一般都是绕后，打打辎重部队。 他们马匹矮小，铠甲简陋，骑手也大多缺乏必要的训练；只要占据有利地形，莫德雷德的骨刺和桔梗的长弓能很好的消灭他们。 但战车就不一样了。 这种由双马、甚至四马拖动的车辆是比重骑兵更优秀的作战平台；它们能携带更大、更多的凯达林水晶核心，形成更强大的防御力场。 同时，除了传统的矛、长戟、弓箭等武器之外，战车还能搭载更重型的装备。 在与“罗马皇帝”剑帝卢修斯作战时，罗马军阀的蝎弩战车就对圆桌骑士团的重骑兵部队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贝蒂威尔的手，就折在那里了。 不过，也并非不能对付！ 战车虽然是超重装单位，搭载的武器也更加多样性，但转向笨拙，受地形限制很大。 而且操纵战车的难度可比驾驭马匹要难多了，不是老司机，只会把车开到沟里去。 阿尔托莉雅想着，顺手就在地上画起了加的夫堡附近的地形图。 “加的夫堡下就是拉内里市，这片城市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我们可以让马斯哈斯迅速疏散难民，将战车引入废墟。 利用战车缺乏伴随步兵的特点，把战车分割消灭；至于对付轻骑兵……” “等等！情况有变！”桔梗打断了阿尔托莉雅的计划，说道：“马夫奋力的挥动马鞭，车队在加速；护卫们在后方构成了半圆形的防御阵……有另外一支军队在追击他们！” 这是起内讧了？ “我们去看一下？”阿尔托莉雅建议到。 林登万摇头：“你和桔梗去就行了，我已经大致琢磨出是怎么回事了。” “所以，你就躲在女人后面偷懒。真是有气量呢，巨龙先生。” 啊！桔梗的揶揄还是那么高冷悦耳。 “没错，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他招手，在阿尔托莉雅和桔梗的耳边说着自己的计划。 ---分割线--- “啧！阻碍运输救济粮，还带着这么多部队…… 果然……贵族都是不顾人死活的野心家！蛀虫！ 哦，当然，我没在说你……” 战车上，罗宾汉看着身边红发女性，生怕自己刚才的发言伤害了她。 已经错误的伤害过一位贤王了，他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无妨，反正我也不算你们罗马-不列颠意义上的贵族。 反正我出身并不高贵，只是嫁了个好男人。 老公去世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就把钦定我为女王了。 不过……” 看了看开始出现在地平线上黑压压的军队，女王的心沉了一下。 倒不是因为对方的规模，而是她在对方的阵营中也看见了赤马头图腾旗…… “恐怕我的女王今天是到头了。” 她叹了口气，赤马头旗帜正是爱希尼亚的旗帜，也是她部族的旗帜。 这次，她带来的，要么是自己的私兵，要么是愿意追随罗宾汉的绿林好汉。 爱希尼亚本部的旗帜出现在追击部队中，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大部分爱希尼亚长老们都叛变了！ 罗宾汉看到女王为难，便献上了计策：“女王殿下，我们可以把一车分粮食留在后面，这样对面的人便会相互争抢。 如果部族之间争抢的厉害，我们就趁机挥军杀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如果部族之间抢夺的不厉害，我们也争取到了时间，可以让部队就此撤入‘圣子’的地盘！” 罗宾汉的建议确实是个非常可行的方案，看来，这位“侠盗”在被桔梗教育了一番之后，“智力”也有些长进。 可惜，他的建议立刻遭到了反对。 “人类就是没有气量。只留一车粮食的话，对方会一眼看穿这种伎俩的。 舍不得精灵，套不到巨龙，不如把粮食全留下吧。” 高冷的声线让罗宾汉打了个冷战，他回头，果然看见了那两张怎么都忘不了的脸。 精灵美如仙子；“圣子”褪去了软弱，凛然依旧。 “什么！你说要把粮食全部白白让给他们？” “对。” 桔梗眼角一挑，“精灵式冷漠”。 她说道：“按照某人的说法：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52. 围城 不列颠贵族们已经好久没打什么胜仗了。 自从没了亚瑟王，贵族们就爆炸成了一地散沙。 没组织的自然打不过有组织的，他们自然会被蛮族各种摁在地上摩擦，整天只能躲在自家城堡后面瑟瑟发抖…… 不过，打不过蛮族，欺负欺负难民总是可以的吧！ 更令他们高兴的是，三部蛮族也在这一问题上和他们达成了共识，逐渐安分了下来。 在塔韦林部族的“神”被吞噬之后，威尔士乃至整个西不列颠的蛮族部族似乎都受到了很大的震动。 野蛮人也许野蛮，但并不傻；一旦原有的政策走不通，他们会毫不犹豫的修正策略。 盎格鲁、萨克逊和朱特的族长们无意再和当地贵族拼个你死我活，而是以获取领地、贵族身份和治外法权为主要目的。 很多时候，他们甚至愿意在名义上成为不列颠本地贵族的封臣。 也许，是亚瑟王的回归又勾起了他们恐怖的回忆。 那一天，三部蛮族们终于想起，被圆桌骑士团支配的恐惧！ 和不列颠贵族的战争可以缓一缓，能谈判的就该谈判，现在的第一要务是搞死亚瑟王！ 不能再让圆桌骑士团出现了！ 这正中贵族们的下怀。 只要能保住性命，保住贵族头衔，贵族领主们不但懒得管蛮族怎么闹腾；金钱财物更是要多少给多少！ 反正还能从贱民身上捞嘛。 有些贵族甚至还主动驱逐部分领地上的农民，以“迎接”新主人——蛮人的到来。 至于治下的农民们被蛮族欺压…… 屁民死活关贵族毛事！？不全死完，影响缴税就行了！ 所谓肉食者鄙，就是这么回事。 也许劳苦大众中很少有人能考虑长远的问题，但那是因为历史与经济上的局限性；但贵族们中嘛……因为含着金汤勺长大，结果导致不接地气，百无一用的家伙也多得是。 他们大多数只想着自己的利益，而不想着怎么才能干净利落的解决问题。 不过，倒也不能小看他们；毕竟没了战略格局，他们还有战术。 “我说，我们应该立刻攻进去！速速夺回格拉摩根！ 不能放任‘王’再这样错下去了！” 卡杜根先生在贵族联军的大帐里来回走动着，向着高座上的贵族们咆哮着。 那道恐怖的伤疤随着肌肉的抽动，扭曲着，如同一条吐信的毒蛇。 联军驻扎在拉内里地区的城郊，在这里，卡杜根先生已经能看到加的夫堡那白色的尖顶了。 一看到曾经属于自己的城堡，他脸上的伤疤就又隐隐作痛了！ 那是耻辱的疼痛！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狡诈的法师是怎么愚弄自己的！ 他更不会忘记，虚伪的“圣子”是怎么剥夺走自己的一切之后，又假仁假义的放过他的性命；以他的丑陋与愚蠢，成全圣子的“仁慈”之名。 “踏脚石？想不到吧！我卡杜根又回来了！这次，还带着大军呢！” 不过有一点很可惜——这支大军并不是他的。 “卡杜根先生，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是，还请稍安勿躁。 时间也好，主动权也好，都在我们手里；而且三千对三百，优势在我。” 一位贵族晃动着琉璃杯，欣赏着摇曳晃动的葡萄酒，满脸的心不在焉。 他就是来自格拉斯特的贝克伯爵，正是他第一个打起了清君侧的旗号，出兵。 在一路上，不列颠西部的大小贵族纷纷加入，组成了声势浩大的十八路诸侯联军。 光是穿戴凯达林水晶铠甲的战士，联军就拥有三千人。 而对面呢？ 哪怕加上来自爱希尼亚的援军，“圣子”手下的“披甲之士”也不过三百。 “你看，爱希尼亚的叛徒已经完全丢弃了他们的粮食。 那位叛逆的女王只能带着上百张吃饭的嘴，和昏君汇合了。 这样，他们的粮食储备又要少上不少了！而我们的粮食，却又多了一大截。 一加一减，优势在我。” 现状确实如此，根据探子的报告，难民营里的供应确实在不断减少。 虽然暂时还不至于饿死人，但饥饿却不可避免的蔓延开了。 为了节省体力，难民们不得不整日躺在帐篷里，以减少体力消耗。 “如果现在攻打进去，拉内里的废墟和爱希尼亚女王的战车都会成为联军的阻碍。 强行进攻的话，恐怕会造成不必要的损失。何不等到他们弹尽粮绝，饿到没力气呢？ 时间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而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卡杜根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 他不得不承认，格拉斯特伯爵虽然自私自利，但在作战方略上却没有大错。 不过，格拉斯特伯爵的妙计还不止如此。 “除此之外，我们还允许蛮族劫掠格拉摩根剩下的地区，让他们为我军收集粮食。 通过蛮族的手，我们将制造大量的难民。 我已经在难民中散布了消息，告诉贱民们加的夫堡下有大量的粮食。 他们明天就会到达城下，那时，我军会‘仁慈’的打开一个通道，允许难民们涌入“圣子”的难民营。” 这招非常狠，甚至已经有些缺乏底线了，但确实是高招！ 面对新涌入的难民潮，圣子一方进退两难。 如果将他们拒之门外，那无疑是政治上的巨大失分；如果接纳他们，粮食的消耗又会加剧，加速“圣子”的灭亡。 “圣子也好，军队也罢，都是无法脱离粮食作战的。 一旦挨饿，人就会没力气，就会拿不动刀剑，使不出灵能。 到那个时候，我们再攻打他们；恐怕连一点损失都不会有吧。” 贵族们相视而笑，这是怎么也不会输的局面。 ---分割线--- “嗯嗯，阿尔托莉雅殿下，这些年一直辛苦了。 抱抱，抱抱；嗯，嗯……” “唔……” 阿尔托莉雅的脸就埋在爱希尼亚女王那对柔软硕大的球之间。 拥抱时的挤压让那对球更加突出了，丰满的白白嫩嫩简直晃眼睛。 如果林登万在这里，他又不得不吐槽这个奇葩的世界了。 爱希尼亚女王正是在上古月球人游戏里被称为“布妈”的布狄卡，属性同样是“未亡人”。 时代可谓超级错乱…… 不过，错乱有错乱的好处，在这个位面，她很幸福的没有遭遇罗马人的侮辱。 至少暂时还没有。 抱了良久，两人终于分开了。 “呼——” 阿尔托莉雅猛吸了一口气，大概是被大胸给憋的。 布狄卡转向了桔梗，说道：“这位就是医人济世的精灵小姐吧，久仰了。” “哪里，布狄卡女士的贤德之名也……” “嗯，抱抱，抱抱……” 桔梗很庆幸自己比较高，不用受洗面奶之刑了。 不过……这么大！？不列颠的女人是怪物吗！ 片刻的寒暄之后阿尔托莉雅向布狄卡行礼，说道：“对爱希尼亚女王的支援，我表示万分感谢。” “没什么好谢的，毕竟带来的物资都被抢走了。” “不，您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更何况，是我们连累了您。” 事情的原委，阿尔托莉雅已经听罗宾汉说过了。 在被“圣子”释放之后，罗宾汉并没有着急离去，而是在外围转悠、观察了几天。 这里井然的秩序，粮食的公平分配以及“圣子”与他人别无二致的伙食让罗宾汉非常惭愧。 他知道，自己十有八九错了。 为了验证那最后一分的正误，罗宾汉带着“蘑菇”的样本前去德鲁伊技术最发达的国度——爱希尼亚。 在那里，德鲁伊们证实了林登万的说法：蘑菇只有催眠和降低新陈代谢的效果，并没有通常意义上的“毒”。 他答谢了德鲁伊之后，便以绿林首领的身份觐见布狄卡女王。 罗宾汉诉说了自己的见闻，希望爱希尼亚能够支撑不列颠的希望。 而与此同时，阿尔托莉雅的求援信件也送到了爱希尼亚女王手上。 不顾部族长老的劝阻和威胁，布狄卡当即决定：带着自己的私兵——10辆战车和部族的部分存粮前往格拉摩根，支援阿尔托莉雅正义的事业。 罗宾汉也带上追随自己的绿林好汉，一起向加的夫堡出发，投奔真正的圣子！ 不过布狄卡女王的离去，却让一些心怀不轨的长老看到了机会。 本来就有很多贵族不服她低贱出身，始终想把她拉下女王的宝座；布狄卡女王的离去正好制造了很棒的权利真空期。 而且这些贵族们还有着强力的盟友——以格拉斯特伯爵为首的“清君侧”势力。 格拉斯特伯爵是绝对不允许“圣子”得到任何一丝援助的！ 于是，贵族们也纠集了自己的私兵，及时在拉内里地区附近追上了布狄卡的车队。 “阿拉，又有新情况了呢，一支衣衫褴褛的队伍正在向我们走来。 大概是难民吧，大约明天或后天就会抵达。” 桔梗清冷的声线打断了简短的欢迎仪式，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凝重了起来。 第一个说话的是马斯哈斯，他还是那样的马基雅维利：“如果继续接受难民话，我们会被活活饿死的！这些难民我们……” “我们应该照单全收。” 阿尔托莉雅打断了他的话，斩钉截铁的说道。 “可是……这样我们的粮食会消耗得更快，本来我们的粮食就不足了！” “对，按照他的说法，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圣子”的话让马斯哈斯无言以对，如果是林登万的建议，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个家伙得到了阿尔托莉雅的全面信任，在智谋上也要高出自己很多。 想必，是在下一盘大棋吧。 “他？”布狄卡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她四下张望，发现好像少了一个人。 “对了，那个罗宾汉嘴里的‘小白脸’呢，我倒想期待一下他是个怎样的男人呢。” “他啊。”桔梗望向了“龙冢”的方向，说道：“大概在睡觉吧。” 53. 黄袍加身 “真是不出您所料啊，格拉斯特大人伯爵！ 这次的进攻，我们一定会大获全胜的！” 卡杜根骑着马，亦步亦趋的跟在格拉斯特伯爵身边。 他一脸谄媚的微笑。 很快，卡杜根就要跟着大军一起，去“光复”格拉摩根。 不过格拉摩根伯爵领光复之后，他卡杜根还能不能当上伯爵…… 那还就真得格拉斯特伯爵说了算了。 马屁现在不拍，难道留着过年吗？ 十八路贵族联军已经围困难民营五天了。 这些天里，格拉斯特伯爵充分展示了自己的军事才能。 他明白，围困，并不意味着什么都不做。 这几天，他将部队中的轻骑兵分成了十个小队，昼夜不间断的骚扰着难民营。 第一天，他们日夜均遭到了迎头痛击。 罗宾汉和他手下的弓箭手可并不是好惹的，他们的弓装铠甲可以一分钟之内，将12支破甲灵能箭射~到300米开外的地方。 轻骑兵的铠甲只有相当薄弱的防御力场，一射就穿是它们的可悲宿命。 于是，在丢下了十余具尸体之后，第一天的试探无功而返。 但事情在第二天发生了转机。 约上万难民涌~入了拉内里难民营，他们的到来虽然让轻骑兵的骚扰停滞了一天，却也造成了毁灭性的后果。 第三天，他们依旧遭遇了损失，不过弓箭手们就像没吃饭一样，大失水准。 虽然有弓道铠甲的辅助，灵能破甲箭的威力和射程不会有变，但精准度和发射频率都降低了很多。 这一天，他们只损失了五个倒霉蛋。 第四天…… 总之，弓箭手的表现越来越糟；而到了第五天清晨，当弓箭手不再对轻骑兵造成威胁时，格拉斯特伯爵知道，是时候进攻了。 “是时候收割胜利了，勇士们！” 他身穿重甲，骑着具装战马，胸前的凯达林水晶在朝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今天，他将带着贵族骑兵打头阵，冲入难民营，剿杀“奸佞”，把“王”搬回正确的轨道上来！ “哦！” 战士们的狂呼响彻山野，空气都必胜的狂热中战栗。 “各位尊贵的大人们！请听我说一句！” 卡杜根伯爵突然拦到了格拉斯特伯爵座驾前，向其它诸侯喊道：“诸位我有一个重要的提议！” “哗！” 卡杜根指向了格拉斯特伯爵，说道：“想必各位都清楚，正是亚瑟王听信奸佞小人，疏远贤臣，这才让不列颠一落千丈！ 她在剑兰山侥幸逃脱性命之后，反而不知悔改，变本加厉的轻信邪法，听信邪恶巫师的话语。 各位也知道，亚瑟王本来就得伟不正！什么石中剑，那不过是邪恶巫师梅林的诡计罢了。 她充其量只不过是一个卑贱的私生子罢了，根本就没有高贵血统的背书！ 没有血统而登上王位，这是篡；以阴谋而夺取王冠，这是逆！不列颠就是在这个篡逆之人的手下，度过了十几年暗无天日的日子！ 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拨乱反正，难道我们还要把这个篡逆之王给请回来吗！？” 各位贵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假装不知道卡杜根伯爵再说什么。 很快，就有一位贵族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依在下看，格拉斯特伯爵智勇双全，血统高贵，当为威尔士之王！” 说完，卡杜根下马，单膝跪在格拉斯特伯爵面前，高声喊道：“愿策格拉斯特伯爵为国王！国王万岁！” “你……你在说什么啊！”格拉斯特伯爵瞪大了眼睛好像很“惊讶”的样子。 其它的贵族也纷纷下马，单膝下跪，高喊：“国王万岁！” 其中的一人还把格拉斯特伯爵请下马，将一顶王冠戴在了他的头上。 于是，西不列颠国王这个头衔，就被创立了出来…… 虽然，没有什么p社搞得系统音效，但漫山遍野响起的“国王万岁！”可要比“叮咚”声要壮丽得多。 三千人齐声呐喊，气势非凡。 空气都在颤抖，大地都在震动…… 刚戴上王冠的格拉斯特伯爵突然举得有些不对劲，虽然三千人的呐喊气势是很足，但也不至于让大地都震成这个样子啊！ 连小石子都在跳动。 是地震了！？ 不过，他很快就没工夫深究这个问题了。 “阵前加冕吗？有意思！” 在众人的错愕中，一个娇小的身影走到了大军面前，没有军队，没有护卫，她形单影只。 阿尔托莉雅来了！ 她身穿普通的居家布裙，腰挎龙牙剑，手举大旗，站在大约三十米开外的地方。 贵族们可以看到，那是面红黑双底色的战旗，对角线将旗帜平分成了上红下黑的结构。 在旗帜的中央，绣着阿尔托莉雅王室的徽章——“红龙头”。 “阿尔托莉雅！你……你来得正好！我……我刚已经被推举为……” 亚瑟王的突然出现让格拉斯特伯爵有些手足无措。 他想过受降的场景：亚瑟王面如死灰，跪在他面前忏悔。 也许她会痛哭流涕，也许她会大声痛骂，也许她会像一具被抽去灵魂的木偶。 而他，西不列颠国王将“大度”的放过这位昏君，让她去修道院里度过余生。 嗯，大概几个星期的余生吧…… 毕竟花钱找刺客也是点时间的。 可是，这么神气活现的出现在三千大军面前…… 是想讨要个符合王者身份的壮丽死亡吗？ 满足她吧！ 格拉斯特伯爵想到这里，便向阿尔托莉雅行了个礼，喊道：“大局已定，选择吧！是承认新的王者，在修道院中度过余生，还是不舍手中的权柄，在挣扎中灭亡？ 作为慷慨的新王，我会任你选择！” “好吧。不过，在做出选择之前，我希望你也听听我们这边的条件。” 阿尔托莉雅毫不示弱的回应着，战旗晃动，直指格拉斯特伯爵。 “第一，向我谢罪，自己辞去伯爵头衔，永远立刻不列颠不得返回。 第二，舍不得野心，负隅顽抗，连~发出悲鸣的机会都没有就化为尘土。 我不会妄称慷慨，但却依然任你选择！ 选择吧！” “……” 现场一片寂静。 以格拉斯特伯爵为首的贵族们面面相觑，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想笑死我们吗？” 格拉斯特和贵族们爆发出大笑声，连带着身边的骑士也一起大笑了起来。 孤身一人的“圣子”想让统御三千甲士的十八路诸侯投向？ 还大言不惭的要消灭他们？ 太好笑了！ 昏君果然名不虚传！ 笑声在蔓延、扩大；贵族们在笑，骑士们在笑；身后的部队也听到了这个笑话。 很快，漫山遍野满是嘲讽的大笑。 有些粗~鲁的家伙还拿屁~股对着阿尔托莉雅，比划着侮辱性的手势。 大概是：“有本事来干~死我啊！” 笑得最开心的，当属卡杜根伯爵了。 他明白这种心情，这不就是陷入绝望之后，神志彻底崩坏的结果吗？ 俗称“失了智”。 大约一周前，他就是被阿尔托莉雅和那个小白脸法师逼入了疯狂的境地。 现在可好，风水轮流转！ 该亚瑟王来品尝绝望后的疯狂了！ “哎呀，我说亚瑟王，您也许需要找一个训练有素的医生。 我的宫廷医生就很不错，等你到修道院之后，可以……” “咚！” 大地又震动了一下，马蹄边的石子也惊得跳了起来。 笑容从贵族的脸上消失了。 骑士们的马也不安的跺着蹄子，嘶鸣的想离开此地。 动物的危险直觉告诉它们，有危险正从看不见的地方接近。 格拉斯特本能的握住了剑柄，启动了铠甲上的防御力场。 灵能开始顺着蚀刻的花纹流淌，力量也充盈着全身！ 夜长梦多！不给对方掏底牌的机会！ 上马，招呼着身边的骑士，催动马匹和具装！ 只要不到五秒，重骑兵的铁蹄就能把“圣子”踏成碎片！ “冲……！” “砰！” 冲锋号还没完全喊出口，格拉斯特伯爵面前的地面就突然“炸”了！ 54. 拉内里战役 “唔……啊啊啊啊！” “不！” “救命啊！” 在地面爆裂开的同时，由贵族领主和数十贵族骑士组成的楔形阵也被炸上了天。 从天上看，箭头一般的楔形阵的尖头被折断了，粗~壮的底部也被“挤扁”，横七竖八的践踏成了一团。 领头的骑士们上了天；又各自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其中，就包括了新任的“西不列颠王”，格拉斯特伯爵。 他是最惨的一个。 冲在最前面，于是第一个上天，第一个落地。 同伙们纷纷砸在他身上，那威力堪比破甲锤，直接把凯达林水晶提供的防御力场清空了一小半。 也多亏了精良铠甲带来的防御力场，格拉斯特伯爵才勉强保住了一条性命。 不过，他现在根本喘不过气来。 身上的铠甲和压在铠甲上，如同叠罗汉一般的同伙让他动弹不得；肺部的空气几乎都快被挤出去了。 脊椎也在重压下发出了不详的哀嚎。 “咳咳……这是……怎么……” 他是仰面躺倒的，所以能看见眼前恐怖的景象——阿尔托莉雅手持龙牙剑，居高临下的望着渺小的骑士们。 在她的身下，爬行动物的狂暴竖瞳怒睁，如同来自远古的噩梦！ 红黑两色的羽毛和羽翼遮住了阳光，在一片混乱的骑士阵营上投下了一片阴影！ 巨龙，那个与邪神同归于尽的巨龙又回来了！ “啪！” 细长的尾巴甩动着，格拉斯特伯爵能看到它尾巴上的蜇针！ 卡杜根伯爵的位置比较靠后，所以巨龙从地里冲出来的突然袭击只是让他人仰马翻而已。 不过，他现在连逃跑的力气都没有了…… “蝎尾龙！？完了！巨龙和邪神合体了！？” 无论是邪神还是巨龙，每只单拿出来就够恐怖的了，如今还恐怖的合体了…… 加的夫城堡下惊天动地的那一幕又出现在他的眼前。 恐惧再次攥~住了他的心灵。 卡杜根见识过“龙之战”，比谁都知道巨龙的恐怖，他也比谁都想赶快逃离这个鬼地方！ 可惜，巨龙是不会给他们重整态势的时间的！ “嗷嗷嗷嗷嗷！” 巨大的身体突进，强~健的巨爪向骑兵们猛拍了过来。 本来就一片混乱的骑士队又再次人仰马翻。 有些掏出弩机，准备反击的骑士们成了重点关注对象，他们重重的被扇下了马，巨大的脚掌从他们身上碾过。 有些漏网之鱼还想逃走，然而迎击他们的却是巨龙横扫的鞭尾！ “好了，给他们最后一击吧。” 傲立于龙背之上，阿尔托莉雅下达了绝杀的指令！ “吼！” 巨龙最后用爪子拍翻了几个企图想站立、上马的骑士，扇动着翅膀。 灵能托着他的翅膀，造成了强大的翼面压力差，让巨龙几乎垂直升空。 “呼……” 巨龙昂头，深吸了一口气，灵能的光芒在他的嘴中闪烁。 “不……不……我……我投降……” 格拉斯特伯爵大喊饶命！ 在巨龙灵能勃发的电光石火之间，贵族的尊严，称王的野望，家族的利益都被抛之脑后了。 他的心里只有两个字：“饶命！” 卡杜根伯爵倒是没什么幻想了，他只是颓然，呆呆的看着君临头顶的庞大身影。 红黑色的身躯是那么的威武壮丽！ 而自己的这些骑士……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到底是谁在真正的螳臂当车。 “呼——” 接着扇形、幽蓝色的火焰从巨龙的口中喷出，灵能聚成的魔火在人群中肆虐！ 被“黄袍加身”的“西不列颠王”——格拉斯特伯爵首当其冲！ 他没有发出任何一声哀嚎，就葬身在了火焰之中了。 与他一同丧生的，还有几个伯爵和男爵。 这些同伙这下可算是“亲密无间”了；凯达林水晶的力场闪烁了两下，便消隐无踪了。 铠甲融化，血肉融化，化为了液态的汤汁，浇灌在了脚下的草地上。 最终，会被菌毯默默吸收，不会再在世间留下一丝痕迹。 按照林登万的标准，这些重骑兵的平均防御力远不如星灵的狂热者，但可能强于泰伦的陆战队员。 不过他们面对的，是拥有雷兽攻击力的巨龙；更何况，这次的灵能吐息可是憋了近一个月后的大爆发，其威力可不亚于战巡的大和巨~炮！ 这几个一声不吭就完蛋，化为液态的贵族还算是幸运的了，至少，他们没什么痛苦。 卡杜根伯爵等几个在列队后方的家伙可就惨了。 灵能形成的魔火燃烧着，如跗骨之蛆般噬咬着受害者。 防御力场早已被吐息的余波削弱，无法熄灭的魔火在数十秒之内就彻底消耗光了护盾，开始侵蚀皮肉和内脏。 “唔……啊啊啊啊！” “杀了我！快！” 几个化作火球的人影奔向了己方的阵营，发狂的叫喊着，在地上打着滚。 不久，挣扎终于停息了下来，那些贵族和骑士化作了不知是什么形状的熟肉块，滋滋的冒着热气。 骑兵队被秒杀，又目睹了自家头领被火火烧死的惨状，贵族联军方的士气开始瓦解了。 在这个社会形态类似中古时代的位面，将领、骑士的作用是很大的；普通的兵员人口大多数缺乏文化，更没有所谓的“民族主义”、“自由主义”和“共~产主义”思潮。 他们是不知道自己为谁而战的。 自耕农甚至小市民阶层为贵族服役只是在尽义务，血统至上的世界没有他们上升空间。 仗打赢了，最多劫掠爽一把，然后继续回去给贵族老爷缴税。 仗打输了……只要能活下来，大不了再换一个领主。 主子嘛，谁来不一样？反正自个又没有升迁的机会。 赢了就趁火打劫掠夺战利品，输了就一哄而散，尽量保命回到家乡种地做生意；这就是这个时代士兵的想法。 于是，当巨龙扑向联军士兵时的时候，这数千不知为谁而战，不知为何而战的士兵就开始动摇了。 穿着铠甲的士兵们眼神动摇，双手在颤抖，最前方的士兵正在拼命的向后缩。 聪明的方阵已经丢下武器，四散溃逃了。 面对秒杀重骑兵队的巨龙，他们可不知道自己的灵能矛头管不管用！ 离骆驼的崩溃，就差最后一根稻草了！ 说稻草，稻草就来了。 “砰！” “咚！” 两声巨响之后，地面再次裂开。 多足的庞大身躯从土里钻了出来，背上的格斗抓伸展着，虫后莫德雷德向敌阵扑去！ 不过这次，她的背上还多了一抹艳~丽的粉色。 那是加拉哈德，正骑在虫后的背上。 除了稍微长高了点之外，和之前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她现在穿着一身黑色的“铠甲”，不过却并没有金属的光泽，反而更像是生物的甲壳。 “啧！凭什么你这丫头的虫躯是贴身型啊！而我就不得不拖着这么笨重的躯体，搞得我真的是虫子一样。” 莫德雷德满脸不高兴，一半是妒忌，一半是因为加拉哈德骑在她身上。 “呼……” 加拉哈德没有和莫德雷德纠缠，她深吸了一口气，双目微闭。 片刻之后，她猛然睁开双眼，灵能的光芒大放。 “灵能风暴！！！” 很快，蓝色的闪电链条席卷了前方的方阵，在联军的阵列中卷起了一阵电浆狂风！ 55. 一网打尽 战斗很快就变成了狩猎。 目睹主帅在巨龙面前一败涂地，鉴证强大的重骑兵在龙息下化为汤汁，精锐组成的先锋阵列又被灵能风暴横扫…… 当战友们被高温等离子体撕烂、散落的肉块内脏还没落地就发出焦臭味，联军从前到后都崩溃了。 “吼！” 巨龙的怒吼，震颤着联军士兵的耳膜，也动摇着他们的心智；在心理已经受到极大的情况下，龙鸣甚至造成了类似“龙威”的效果。 士兵们丢下了武器，纷纷的朝后跑去。 他们推搡着同袍，甚至把战友踩在脚下，只为自己能跑得更快一点。 “败了！败了！” “都各自逃命去吧！” “龙啊！这是天罚！” 当看到贵族联军已然相践如山的时候，林登万将龙躯再次拉高，急速俯冲。 质量巨大的龙躯掠过地面，贴地拍出的劲风和灵能波纹把大~片的战士拍倒、掀翻在地。 也许这种力道不足突破凯达林水晶的防御力场，但足以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 有些士兵甚至大哭着下跪叩拜，朝翱翔的巨龙忏悔、祈祷着。 他们大多数不是专业的士兵和骑士，只是农民和小市民；别说巨龙了，就是当年亚瑟王的重装骑兵团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遥远的传说。 三千人的大军都在“圣子”面前溃败，联军首领大部阵亡…… 这是奇迹，是“圣子”权柄的坚实证明！ 自己是站错队了啊！站在忤逆“主”，妄图发动叛乱的贵族一方！ 也许这份罪孽，足以让他们受到诅咒，家破人亡，甚至永世都不得翻身！ 所以，他们能做的也就只有忏悔了…… 果然，巨龙放过了忏悔者们。 没有用巨爪拍击他们，也没向他们喷吐龙息，而是向前方猛冲，发出高亢的龙鸣，向还在逃跑的士兵散布着龙威！ “呼……总算成功了。” 林登万很高兴。 化身巨龙，俯视着大地，确实是一件非常爽的事情。 特别是看着数千人争鬼哭狼嚎，相奔逃的奇景，很有一种熊孩子蹂`躏虫豸的暴虐快~感。 不过，林登万自己也清楚，这一次的作战也算是有惊无险。 溃逃的士兵们实际上根本不用担心龙息，因为林登万已经喷不出来了…… 龙息，实际上和莫德雷德的“大招”类似，是收束成扇形的灵能洪流。 灵能并不是无穷无尽的，他从捏好龙躯到现在，也一共也就吐息了两次。 第一次吐息完了之后，他体内的灵能几乎被抽干，过了大半个月才恢复过来。 在“蓝条”见底之后，他也只能沦为纯粹的肉搏龙；这不，他连打邪神的时候都没用上灵能吐息。 吞噬邪神之后，为了催化母巢发育，灵能的恢复速度又相当缓慢。 而且，这次的对手是贵族联军们，他们手中充足的财力可以为自己装备最精良的装备。 可比只能用二手或次品铠甲的蛮族骑士强多了。 为了保证一击秒杀；林登万将全部灵能一次性爆发，才做到完全秒杀！ 如果这个时候，联军的组织度没有被摧毁，这将近三千人团结起来，直冲难民营，迫使林登万落地决战…… 暂时丧失了吐息能力的林登万估计得把龙躯交待在这里了。 ---分割线--- “真是凄惨啊……” 马斯哈斯站在一辆战车上，看着车轮碾过那一团半液体的“尸体”。 嘴上虽然说的“同情”的话，但他的嘴角却上扬，胜利后的笑意怎么也忍不住。 “活该，背叛吾王，背叛圣子活该得此下场！” 翻盘复仇的快意是最好的迷魂剂，哪怕是那些液体散发的气味也不再那么刺鼻了。 现在黏在车轮上的液体…… 大概是属于……不，应该是由波伊斯伯爵、格温特伯爵、德维得伯爵组成的肉汤。 真是高贵的汤。 除了他们和高贵的格拉斯特伯爵之外，流淌在这片土地上的尸体还有格温内斯伯爵、佩菲德乌兰伯爵、德文伯爵、赫里福特伯爵、新港男爵…… 如果不算被废黜的卡杜根，一共有八位伯爵，九位男爵死在了这里。 只有一位小男爵因为没跟大佬们凑到阵前，而幸运的逃过一劫。 十八路诸侯集体完蛋。 这个时候，马斯哈斯惊讶的发现，整个威尔士、甚至西不列颠的高级贵族被这一口龙息团灭了！ 格拉斯特伯爵的“威尔士-西不列颠”王庭在成立了不到五分钟后，就灰飞烟灭了。 “杀了全威尔士的高级贵族啊，还真是狠……等等……全威尔士的高级贵族……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真不愧是龙先生！竟然能想到这样的计谋！” 他恍然大悟，捂着脸大笑着，既羞愧，又庆幸。 难怪龙先生会拒绝自己的计划；杀人嫁祸的把戏在林登万的眼里简直是小儿科！ 狠？ 找个机会把跳出来的反对者一网打尽，不留后患才是真狠呢！ 与邪神大战后龙躯装死，利用刺客的暗杀引卡杜根伯爵“出洞”，当场羞辱、放逐卡杜根伯爵，怂恿阿尔托莉雅做出得罪所有贵族的举动，放跑卡杜根，让他去串联、组织高阶贵族们的远征…… 然后，利用爱希尼亚的粮食诱使贵族联军做出“等着敌人饿死”的决策，利用联军等待的时间积蓄、恢复灵能；然后突然出现，用灵能吐息秒杀威尔士的所有贵族！ 一个诱饵接着一个诱饵，一个计划接着一个计划，最后指向了一个目标——扫清威尔士及其周边地区对王的阻碍势力。 想必，在这些贵族反对派头头突然去世之后，他们手下的各路拥有强弱宣称权的亲戚一定会为了伯爵头衔打成一锅粥！ 至少大部分的伯爵领都会因为主君的突然离世而陷入混乱。 贵族的力量要么混乱，要么分裂；而阿尔托莉雅治下的格拉摩根将反而会一跃，成为威尔士最大的政治势力！ 接下来，要横扫几块伯爵领，还是拉一派打一派，就看阿尔托莉雅的心情了。 “还好他不是敌人。”马斯哈斯拍了拍胸口庆幸到。 “那么下面我们该干嘛呢？需要把这些敌人都全部歼灭吗？” 他看向身边，桔梗小姐正身边在驾驶着马车。 她又浓重了些的黑眼圈让马斯哈斯有些担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歼灭？说什么傻话。 要是直接歼灭的话，我也不用忙上一个晚上了。” “架！”桔梗娇斥道，骏马嘶鸣着，拖着沉重的战车加速向前狂奔。 从难民营里出击的战车和轻骑兵就像是追逐羊群的恶狼，将四散逃窜的联军士兵往外围赶。 不过，他们倒不是来收割人头的，而是来“收割”人的！ “放下武器！放弃抵抗！圣子宽恕你们的罪行！” “逃？可你们逃得过巨龙吗？放下武器，圣子宽恕你们！” “圣子仁慈，所有俘虏发放返乡路费！” 车上的人大喊着，声音随着桔梗熬夜赶制的“扬声符文”，传递到了每个俘虏的耳边。 头顶上有巨龙，身后又有战车和轻骑兵。 怎么想，两条腿都跑不过飞行单位和骑兵。 既然逃不掉，那不如就投降了吧。 很快，拉内里废墟外的绿野上出现了一场奇景。 数千装备精良的联军士兵哗啦啦的跪了一地，他们主动卸下了铠甲，丢弃了刀剑。 前来俘虏他们的，只是区区十辆战车而已。 联军大营也放弃了抵抗，敞开了大门。 阿尔托莉雅不但夺回了布狄卡支援的粮食，军粮、各色副食品、金银制品更是斩获无算。 这笔财富，足以让难民营撑过粮食成熟前的最后几天！ 56. 欠一个丈夫 胜利自然是要有代价的，比如：桔梗和林登万的黑眼圈。 加班让桔梗疲劳不堪，全灭贵族骑士的龙息又差点把林登万抽干。 之后的威慑式飞行和追逐蛮族劫掠队的战斗又让他疲惫不堪。 当他有力气再次展开羽翼，翱翔在绿野上时，已经距离大战一周了。 这可不再是什么作战任务了，而是纯粹的娱（撩）乐（妹）活动——兜风。 他很高兴，因为乘龙兜风的妹子数+1。 “呼——” 布狄卡伸开双臂，拥抱着清凉的风，任由火红的头发向后飘去。 “真舒服呢，阿尔托莉雅，你说的没错，这条龙确实可爱极了！” “嗯，这是我应该做的，你能满意就好。 说起来，我还欠你们爱希尼亚很多东西呢…… 唉，都是我的昏聩才导致了这一切，抱歉。 您一直以来的支持……我真的无以为报。” 阿尔托莉雅低头，翠绿的双眸中满是歉意。 “不……没什么，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布狄卡微笑着摇着头，好像是想表现的“大度”一些，但泪花却不争气的涌了上来。 “我知道现在说的话有些迟了，但请务必让我为你做出补偿。 那个人的逝去，是镌刻在我心中的哀痛，我一定会想办法弥补的。” 阿尔托莉雅的悲伤自然不是装出来的；她知道，布狄卡确实有理由恨她。 在爱希尼亚，连七岁小孩都知道这么一个事实：亚瑟王欠布狄卡一个丈夫。 ---分割线--- 那是大约六年前，亚瑟王征战北亚平宁的时候。 当圆桌骑士团在阿尔卑斯山下的绿野上摆开阵型时，罗马皇帝——剑帝卢修斯也带着三个军团不期而至。 她可没有因为对方是皇帝就害怕了。 因为当代的皇帝头衔略水。 在这个时期，罗马又开启了内战副本；西部帝国又打成了一锅粥；一句天朝精灵的谚语就变成了现实：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 罗马不但可以在名义上同时拥有五个合法皇帝，而且目前的皇帝一个个都是靠着禁军上~位的军阀僭主，倒台的也很快。 就在阿尔托莉雅挥师挺进北亚平宁之前，帝国在短短五年内就换了八个皇帝。 和剑帝卢修斯同期，还有六个军阀也自称为皇帝…… 不过卢修斯靠着政变上台，盘踞着罗马，还拥有前任皇帝的“遗嘱”，在政治上最具有“正统性”。 对此，罗马公民们表示“日~狗”。 谁都知道那份遗嘱是卢修斯拿着刀逼着前任皇帝写的。 正统？笑话！ 但是，哪怕是靠着暴力和政变上台的僭主也不是易与之辈，以圆桌骑士团为首的凯尔特联军与剑帝卢修斯的军团爆发了真正正的恶战。 贝蒂威尔的一只胳膊就折损在了那里。 然而，她付出的代价已经算是很小的了。 凯尔特人联军中，亚瑟王统领的圆桌骑士团负责正面突破；布狄卡的丈夫——普拉苏塔古斯统领的爱希尼亚人则负责镇守联军的左翼。 普拉苏塔古斯这个名字很拗口，这名字的主人也只是一介“平凡”的领袖罢了。 看起来很平庸。 无论是相貌还是勇武，他都不算出众；但那温和的笑容，却如同冬日的壁炉一般，安定着战前每个人焦躁不安的心。 他是一团火，温柔而安静的燃烧着。 不过除了在军事会议上见过几面之外，阿尔托莉雅和他没有过多的接触。 真正让亚瑟王记住这个人的，还是他的死亡！ 在战斗的一开始，爱希尼亚人就陷入了苦战。 卢修斯的军队撼动着不列颠人的左翼，爱希尼亚人战斗的很顽强，普拉苏塔古斯的指挥也可圈可点，但左翼的线列依然在罗马重步兵的剿杀下摇摇欲坠。 普拉苏塔古斯多次请求增援，然而…… 作为一个合格的兵家，亚瑟王必须冷酷无情；普拉苏塔古斯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她的妻子是多么爱他，爱希尼亚又会多多少孤儿寡母并不是在战场上该考虑的事情。 在战场上，王需要考虑的只有一件事：以最少的伤亡换取最大的战果！ 于是，她拒绝了一切求援，只是集中骑士团的全部有生力量，往卢修斯的中军猛突！ 阿尔托莉雅在赌：她要看看到底是卢修斯的重步兵先绞杀完不列颠的左翼；还是圆桌骑士团先穿凿透罗马人的中军！ 她赌赢了。 骑士团以雷霆万钧之势撕开了敌人的中军，骑士团的重蹄践踏在罗马重步兵的大盾上，把荣耀的鹰旗踩进了泥里。 阿尔托莉雅带领着兰斯洛特、高文等几位“议席骑士”，突破了精锐的禁卫军，直面僭主卢修斯，让他结结实实的吃了一发“咖喱棒”…… 不列颠人大胜，来自边远之地的军队击败了帝国中心的精锐。 那大概是阿尔托莉雅一生中最荣耀的一天了。 她模仿着罗马的皇帝，在盛大的凯旋式中，骑着骏马在花瓣飘飞的大道上奔驰。 在街道的尽头，是来自罗马的圣女。 手持十字架的高挑女性手持王冠，正式加冕亚瑟王为罗马西北的统治者。 （别问我为什么亚瑟王这么吊，托马斯·马洛礼的《亚瑟王之死》和杰佛里的《不列颠诸王史》都是这么吹逼的，型月的世界观里也采用了此种吹逼说法。） 然而，在亚瑟王荣耀的背后，是数千爱希尼亚人的牺牲，是被普拉苏塔古斯带入冥界的绝望。 他的尸体满是伤痕，一只胳膊也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那惨烈的景象是阿尔托莉雅一生都难以忘却的。 她可以想象，普拉苏塔古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的绝望与愤怒。 虽然，阿尔托莉雅确实在在位期间，给了爱希尼亚人很大的政治经济权利作为报偿，但死了的人就是死了…… 以一位贤王的代价换取这些东西，真不知道是亏了还是赚了。 “阿尔托莉雅？布狄卡女士？” 精灵清冷的声线把她和布狄卡从回忆中拽了回来。 “啊，对不起……有些失态。” 布狄卡擦了擦微红的眼眶，很快又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我老公说过：忆往者之不谏,知来者犹可追。 过去的事情就算了，大家还是向前看吧。” “哦？您的先生真是一位博学之士，连天朝精灵的格言都知道。” “嗯！我老公是天下最棒的男人了！ 足智多谋，把什么事情都打理的井井有条，还很温柔呢。 就是有的时候喜欢欺负人，还有些奇怪的爱好。 比如，特别喜欢研究各种虫子，还说生命的生长和一种叫做源质的东西分不开呢。 鸟之所以是鸟，鱼之所以是鱼就是因为源质的存在呢…… 为了这个，他还和部落里的德鲁伊吵了好几次呢……你说是不是很奇怪？ 还有……” 布狄卡满脸桃花，滔滔不绝的说着她那伟大的“老公”，眼睛都快冒出红心了。 爱慕、崇拜和思念交织在一起，大概这个女人已经永世被烙上那个男人的印记了。 她的心里无法再装下其它人了。 “而我……” 亚瑟王低头，抚摸着巨龙的皮毛，紧抿着嘴角，似乎是在下什么决心。 “不过……源质……这个词好像在哪里听过啊。” 阿尔托莉雅皱起了眉头，不过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了。 而林登万则什么都没听到。 桔梗正趴在他的背上，把巨龙当成了抱枕。 通过背脊，他能清晰的感受到两团软肉的触感。 当然，布狄卡姐姐臀~部的触感也是很不错的，怪不得会有很多人大喊“太太，我喜欢你啊”。 一条巨龙就这样，沉浸在妹子们美好的触感中，忘乎所以的飞着。 至于布狄卡发花痴，说她“老公”的事情，林登万就一肚子妒火的屏蔽了…… 57. 加冕 “万岁！” 当巨龙掠过地面时，迎接他的不再是四散奔逃的士兵和恐惧的尖叫。 而是人民的欢呼。 人们停下手中的活计，兴奋的挥舞着双手，向龙背上的“圣子”致敬。 林登万甚至看到有一队人打出了标语：“人民圣子爱人民，人民圣子人民爱”…… 瞬间出戏！ 他差点一个没飞稳，直接栽下来。 看来，除了物质之外，巨大的人格魅力也确实能感召很多人。 “圣子”阿尔托莉雅一人一龙就全歼西不列颠贵族联军，阵斩“伪王”的事迹又成了传奇。 吟游诗人们自然又高兴的发狂了。 他们绘声绘色的描述着：面对“漫山遍野”的三千人大军，“圣子”阿尔托莉雅是怎么临危不惧、大义凛然的怒斥叛贼的。 有的歌谣还生动的“还原”了当时的场景。 只见圣子举起龙牙宝剑，铿锵的祈祷道：“复活吧，我的勇士！” 巨龙沉眠在地下的骸骨便应声长出了血肉，它冲出了封印生命的大地，咆哮着：“为你而战，我的女士！” …… 至于龙躯是根本不能说人话这一点，喜欢听风就是雨的吟游诗人就自动忽略了…… 林登万听了之后气得火冒三丈，他很想把这些记者……不，吟游诗人抓起来，好好的给他们传授一下人生经验。 什么“复活吧，我的勇士”；“为你而战，我的女士”，这帮人是盼着他和阿尔托莉雅早日“进本”是吧！？ 胜利、奇迹带来的威望可不止是多了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和马屁。 自信、忠诚和希望也实打实的反应在了每个格拉摩根人身上。 当龙躯掠过大地时，林登万就发现，地面上没有一个人是在闲着的。 在废墟上，男人们排起了长队；他们一个接一个的向外传递瓦砾和砖石；女人和孩子则在废墟里清扫着垃圾，搜寻着任何有利用价值的贵重物品。 在几片清理好的区域，脚手架和木质框架正越来越多。 马斯哈斯卿不愧是搞后勤的，“内政值”极高，重建工作在他的指挥下有条不紊。 城市外围，一些背着包袱，推着简易小车的人正如同蚂蚁一般，向四周的绿野走去。 那是返乡的难民们。 曾经在乡下耀武扬威的蛮族们迫于巨龙的威势，纷纷逃出了格拉摩根。 是时候重建家园，返乡耕作了。 “圣子”阿尔托莉雅甚至还为他们提供了新的粮种。 那位“圣子”身边的法师还向他们保证过：倚靠圣子的“奇迹”之力，今年一定会迎来前所未有的大丰收！ “当然有保障了……”林登万看着农夫们的笑脸，暗暗想道：“有菌毯打底，不丰收才怪呢。” 莫德雷德已经让菌毯扩张到大半个格拉摩根了，过不了多久，这里就要成为虫群的“主场”了。 不过现在，还是先把虫群扩张的事情放一放吧，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完成。 “嗡——” 巨龙盘旋着，降低了高度。 格拉摩根的圣地——龙巢已经近在眼前了！ 民兵队的装备焕然一新，他们列队整齐，等待着“圣子”的降临。 盛装的民众欢呼着，满头的花瓣缓缓飘落。 在花瓣之路的尽头，加拉哈德持盾而立。 这位可敬的女骑士不再身着银甲，而是穿着一套墨蓝色的贴身甲胄，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 巨盾虽然不是宝具，但那一片片如同鳞片般的结构却依旧诉说着它的坚不可摧。 这是龙鳞盾，更是来自星海巨兽利维坦的坚韧。 不过，最让人瞩目的，还是铠甲的腹部；那里，绿色的水晶正熠熠生辉。 莫德雷德褪去了“熊孩子气”，红黑两色相间的长袍礼服衬着清爽的容貌，显得格外飒爽。 在两位骑士的身后，红黑色的大旗之下，御座高立。 在绒毛坐垫之上，金色的王冠熠熠生辉。 “嗒……嗒……嗒……” 阿尔托莉雅，亚瑟王，人民的“圣子”跳下了龙背，走向了御座。 布狄卡和桔梗一左一右陪同着她。 精灵是超凡脱俗的象征，爱希尼亚的女王则是世俗势力的代表。 她们的陪同也释放了这样的信号：无论是超凡的精灵，还是世俗的女王，都认可了“圣子”。 阿尔托莉雅走到御座之前，驻足。 莫德雷德和加拉哈德半跪，在两人身前，便是闪耀的王冠。 “呵……” 她举起王冠，微微一笑。 看着人民的欢呼、骑士的敬仰，阿尔托莉雅明白了，这次可不是什么莫民奇妙的石中剑在选王了。 更不是什么依靠着什么高贵的血统。 无论是虚无的神秘主义还是腐朽的血统论都不是合法性的来源。 这次，是人民，是格拉摩根、西不列颠的人民选择了她。 得国之正，莫过于此！ 只要把王冠戴在头上，她就能恢复王位，再次成为威尔士和西部不列颠的王！ 这当然仅仅是伟大征程的第一步。 失去了头领的威尔士、西不列颠的各个伯爵领乱成一团，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传檄可定。 有了爱希尼亚女王的支持，她就可以挥师，挺进东南不列颠，帮助布狄卡收拾部族里的反贼。 顺便，让整个东不列颠都归于“圣子”的麾下也不是什么问题。 关在地牢里的库丘林不但是赤枝骑士团的团长，据说还有爱尔兰的康诺特王国的强宣传，不如先封他为新的格拉摩根伯爵，然后再…… 只是…… “我的气量真的就这么点吗？” 阿尔托莉雅抬头，看向了那头拯救她，帮助她的巨龙。 “龙先生，你真的是这么期待的吗？” 很快，她就有了答案。 “啊！” “什么！？“ “这……天啊！” 人群中不断传来惊讶的抽气声。 亚瑟王转身，将王冠戴在了莫德雷德的头上。 “起来吧，威尔士以及西不列颠的国王。” 没管小莫和加拉哈德的不知所措，阿尔托莉雅将目光投向了苍蓝的天空。 格拉摩根太小了，威尔士太小，甚至不列颠都太小了。 只追求不列颠的权利和财富，是不是太没志气了？ 人们冠以她“圣子”之名，可不止是让她拯救不列颠的乱世的！ 她要拯救的，是天下，是世界！ 龙先生需要更大的舞台。 既然如此，她也不可慢悠悠的驻足于此。 “莫德雷德不是想当王吗？那就让她当吧。” 阿尔托莉雅释然的想道，向莫德雷德弯下了腰。 “国王万岁！” 58. 奥古斯都之梦 阿尔托莉雅想得没有错，不列颠尼亚确实并不是一个适合伸展抱负的舞台。 离岛、狭小，地缘也非常糟糕；不但远离欧洲大陆，更离欧罗巴政治事物的中心——罗马非常遥远。 军事力量、政治力量的投送成了大问题，偏远之地的离岛对帝国的中心也缺乏影响。 至少目前是如此。 尽管巨龙林登万的怒吼、西不列颠贵族的集体覆灭都算得上大事，但并没有在高傲的罗马人那里掀起什么水花。 军阀们继续欢乐的日常互车，禁卫军们继续欢乐的连环政变。 有野心的将军们继续着自己的征服，其中的一位，就盯上了不列颠尼亚。 两周前，一支万人规模的罗马大军在不列颠尼亚东南登陆，暂时驻扎在沿海一线。 营帐整齐的排列在海边的高地上，身穿银色铠甲、红色内衬的罗马士兵三人成伍的巡逻着。 时不时还响起严明的军号声，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支百战精锐。 这支军队的统帅，是苏埃托尼乌斯将军。 他正沉迷于能使自己走向罗马至尊巅峰的宝物。 “啊……矿物晶体，爱希尼亚人还真是让人妒忌啊。” 苏埃托尼乌斯卧在柔软的榻上，右手拿着笔记本，左手把~玩着手里晶体；两眼不断的晶体和笔记本之间游移，似乎是在做着对比。 他现在的样子，与其说是将军，倒不如说更像一个“地质学者”。 手上的晶体，也其貌不扬。 如果从珠宝的角度来看，那灰溜溜的晶体无疑是不合格的。 它色泽单调，品质坚硬，无法制成美丽或舒适的饰品。 敲击时发出的“咚咚”闷响更是让它无法用在乐器上。 虽然晶体中蕴含~着些许灵能，但远不如凯达林水晶那样充裕和可再生，无法驱动铠甲。 看似百无一用。 但苏埃托尼乌斯却知道，在冶金方面，这晶体拥有自己独特的价值。 他翻开了笔记本，默默的读到：“矿物水晶是多种纯金属的混合物，由灵能“捆绑”在一起。 熔炼起来非常方便，只需要一定的灵能引导，它就可以分解为纯度很高的铁结核、铜结核、锡结核、铝结核以及各种不知名的稀有金属结核。 在某种程度上，它很像生长在陆地上的锰结核。”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锰结核，但苏埃托尼乌斯明白，这些晶体可谓无价之宝。 有了它们，冶炼金属材料时，就可以省去熔炼、提纯等成本高昂的步骤。 这将革命性的降低成本，对整个冶金制造行业带来前所未有的冲击！ 更秒的是，这些晶体的价值，除了这本笔记的原主人之外，尚无人发掘。 如果能得到这样一条矿脉…… “老师啊，老师，您舍弃罗马、舍弃那么爱你的‘小蔷薇’，跑到爱希尼亚去找那个村姑，就是嗅到这些晶体吧？ 呵呵，可惜啊，命运让您的努力白费了，反而便宜了我。” 苏埃托尼乌斯“啪”的合上了笔记本，双目微闭，似乎是在回味什么美好的东西。 不过，这种故弄玄虚是粗人看不懂的。 “大人，就靠这灰秋秋的玩意，俺们真能发财吗？” 在罗马式的床榻旁边，坐着几个身穿罗马军服，口音却异常生硬的人。 一听就知道是蛮族出身。 罗马与蛮族，这对“仇敌”却在同一间帐篷下共同探讨着发财大计…… 似乎有些矛盾感。 实际上这并不奇怪；蛮族南下可不是不列颠特有的问题，甚至罗马帝国都已经不把他们当成问题了。 大概就是：“既然无法反抗，那就享受吧”之类的思路。 与其把蛮族们挡在疆域之外，还不如接纳他们，让罗马帝国成为民族的熔炉；让这些骁勇的战士去对抗帝国的敌人！ 在帝国的核心——亚平宁，就有大量蛮族聚居；他们怀揣着“罗马梦”来到这片希望之地，希望能在这里出人头地。 很多人成功了，他们甚至脱去了“蛮族”——这个象征着未开化的屈辱身份，正式成为了罗马公民。 有些人甚至走得比“成功”还要远！ 比如，守卫“永恒之城”罗马、保卫皇帝的军事集团——禁卫军中，就不乏异族人的身影。 很多手握重权、出入宫闱的禁军将领也出身蛮族，他们很多时候甚至有废立皇帝的能力！ 苏埃托尼乌斯就是一位出身禁军的将领，虽然不是蛮族，但手下却满是来自黑森、东哥特甚至东方草原的外族。 这些禁卫军头目们自然也做着自己的“罗马梦”，他们对主将把自己拐到这片鸟不拉~屎的岛上当“矿工”很是不满。 “大人，这个鬼岛子里也忒偏了吧，比额们老家还偏！” “是啊，俺就不明白了，这里离帝国的政治中心也太远了吧；在这个鬼地方，俺们还怎么抢皇位啊！” “对啊，大帅，咱们还是回去吧！跟那帮混球好好干一仗也好啊！” 质疑声在帐篷里满天飞。 “咚！” 苏埃托尼乌斯拍了一下佩剑，满屋的议论立刻停了下来。 “你们啊，在战场上倒是勇敢，也很懂得纪律的重要性，但是呢……” 他摇了摇头，嘲笑着属下的没见识：“图样图森破，拿衣服！发财？这个目标太小了吧。 这些晶体，这片土地，足以让我们成为整个帝国的霸主！” 缓步走向了帐篷外，苏埃托尼乌斯眺望着东南方向；那里，是永恒之城——罗马的方向。 在罗马城，有这么一句俗语：不想当皇帝的禁军不是好禁军；每个禁军出身的将领都有一个皇帝梦。 自从剑帝卢修斯死后，皇位空悬，禁军的各大军头们就争相勾结外援，相互打成了一锅粥。 苏埃托尼乌斯自然也不例外，但他和那些只知道“过把瘾就死”的蛮子将军们不一样；他并不想当政治寿命、甚至人身寿命只有几个月的短命皇帝。 “哗……” 再次翻开了笔记，他轻柔的抚摸着那些蕴含~着智慧的文字，说道：“我的老师曾经这么教过：枪杆子里出政权，钱袋子里出枪杆子。 只有掌握了经济基础，作为暴力机器的军队才能有效运转。 缺乏经济基础的军队无异于无根之木，凋零枯萎只在瞬间。 同理，当“皇帝”们没有金钱收买军队的忠诚的时候，皇帝的命也就到头了。” “呃……大帅！我们对您绝对忠心！” “对啊！绝无二心！绝对不是因为军饷高才跟着您的！” “主将，您一定要相信俺们啊！俺绝对不会背叛您的，这是肺腑之言啊！” …… 听到“皇帝用钱收买军队的忠诚”这句话之后，苏埃托尼乌斯的手下们各个都开始表忠心了。 不过苏埃托尼乌斯本人却把这些“肺腑之言”付之一笑。 这些家伙是什么德行，他懂得很——群狼。 是一群纪律严明，因为利益而聚集起来的家伙。 他苏埃托尼乌斯不过是“头狼”罢了。 统御群狼、令行禁止，不过是因为“头狼”能带领狼群不断猎取猎物罢了，满足群狼的胃口罢了。 一旦他露出败像，狼群的纪律便会迅速崩坏，头狼甚至会被手下的狼崽子们撕成碎片！ “好了，大家都知道，我对皇帝这个头衔很有兴趣。 不过说到底，我们这支兵团不过是一万人左右的军团罢了。 至多，也只能算是皇帝的幼苗罢了。 所以，我们需要一片能让这株茁壮成长的土壤！ 可是哪里有适合我们的土壤呢？” 苏埃托尼乌斯站了起来，走到了大帐的中央，在主帅的座椅后面，挂着一幅巨大的牛皮。 大地、山脉、海洋、胡泊和河流——这是整个大陆的地图；他拿起桌上的权杖，“咚”的点在了地图上。 将领们如狼般的目光便随着权杖，扫过了整片大地。 “诸位请看，从西边的西班牙到东方的达西亚，从炎热的阿非加利到寒冷的莱茵河，到处都是一片混乱。 总督、军阀和地方国王们如同一只只野狗，相互噬咬，连年征战。 正如我敬爱的老师所说的一样：这些家伙每个毛孔里都流着脏血与罪恶；片片膏腴之地被他们视为禁脔，不容他人染指。 各位，我既没有‘小蔷薇’那样的人格魅力，也没有老师那样的博学和智慧；就连军队也只有区区一万人而已。 我们只是幼苗，需要阳光和雨露，需要泉水和沃土，需要时间和成长；要是一株‘幼苗势力’在核心省份上蹿下跳，那还不得被军阀们撕成碎片！ 所以……” 诸位将军被苏埃托尼乌斯的气势打动，他们不再窃窃私语，而是聚精会神的听着主将的演讲。 看到将军们的神情，苏埃托尼乌斯笑了一下，继续说道：“老师他说得好：‘闷声发大财’；所以我们需要一片‘无主’、偏远又肥沃的土地，让它成为自己的财富源泉。 那么目标，就只能有一个了。” “咚！” 权杖一转，一点，重重的按在了欧罗巴的西北角，这颗孤悬海外的离岛上。 “不列颠尼亚！这片土地刚刚经历了崩盘，它失去了律法、失去了秩序；最先进的势力已经在内斗中同归于尽了！ 在它们的尸骸至上，只剩下愚昧的蛮族和鼠目寸光的贵族们了；而这些蠢货，是不会知道‘矿物晶体’的价值的。 弟兄们，战士们，勇士们，这里，不列颠尼亚是上天赐予我们，让我等兴旺发达的土地！ 我们的旅程将从这里开始！我们的目标，是发财，也是不列颠，更是至高无上的奥古斯都皇座！” 他高举权杖，在场的将领也兴奋的举起了手臂。 “哦！”xn 他们神情肃穆，眼中闪烁着亢奋。 建功立业的志向在他们心中激荡着！ “很好！” 苏埃托尼乌斯向着北方，挥动着权杖。 “现在，随我向前！向爱希尼亚的矿山，向着我们的财富，向着奥古斯都皇座，前进！” 豪情在心中奔涌！ 没有任何的人或者生物能阻止他们占领这片丰腴之地！ 这并不是一无所知的盲目自信。 巨龙在列岛西部的丰功伟绩已经被吟游诗人传播得到处都是，苏埃托尼乌斯自然也有所耳闻。 但区区巨龙还吓不倒他。 他和他的士兵都是来自帝国的中枢，是精锐的禁卫军团，可谓百战之师。 无论是眼放射线的古墓巨像、手握大棒的森林巨怪，还是潜伏在尼罗河中的苦潮怒蛇，这支军队都正面硬刚，并且屠宰过！ 巨、大、中、小的各色怪兽部队，他们都已经杀了无数了。 苏埃托尼乌斯得意的想道：“想向巨龙求援？我们可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屠龙勇士这个头衔……也许能为我的皇冠增添一些光彩。” “咚！咚！咚！……” 在他身边，巨大的机械正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不列颠的内陆。 “老师，你把一切都给了‘蔷薇’小姐；那么，我收下不列颠尼亚的这点东西……不算过分吧！” ---分割线--- 作为贵客，布狄卡和阿尔托莉雅一起暂住在城堡里。 她很满意这个安排，毕竟在这里，一推门就能看到“圣子的神迹”——龙冢。 “真漂亮啊——” 清晨，布狄卡女士推开窗户，加的夫堡下的奇景就映入了眼帘。 “龙先生”正在睡觉，红黑色的羽毛在朝阳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柔顺。 巨大的身躯蜷成一团，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这副样子，让布狄卡想起了宫廷里的猫儿们。 可是又不知不觉的，让她想起了自己的丈夫——普拉苏塔古斯。 布狄卡自己都觉得奇怪，为什么会把一条龙和自己的丈夫联系在一起。 为了止住从内心涌~出的悲伤和思念，她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把精神集中到了“龙先生”身下的龙壳上。 按照吟游诗人的说法，巨龙已经被阿尔托莉雅一句：“复活吧，我的勇士”给弄活了，那么龙冢自然就不存在了。 覆盖其上的藤蔓已经散开，露出了其内部——“巨龙之壳”。 它的形态和它身上的巨龙一样修长、也有几分“优雅”。 只是，它并没有红黑色的羽毛，“树皮”般的粗糙外壳在它身上蔓延，繁茂的小枝丫从皮肤表面伸了出来，长成了一片郁郁葱葱；只有躯体偶尔的轻微蠕动，才证明这只“龙壳”并不是死物。 “不像动物，不像植物，龙壳又到底是什么呢……” 布狄卡由一位大德鲁伊抚养长大，虽然出身不高，但并不是无知村妇，懂得很多知识。 可即便如此，她也无法判断眼下的“怪物”到底是动物，还是植物。 布狄卡觉得，也许就只有“龙蜕下的旧皮”算是最接近的说法吧。 龙的巢穴，就在他蜕下的“皮”上…… 在过去自我的“尸体”上筑巢，龙的习性还真的非常独特。 在“龙冢”前，大车排成了长长的一列，它们是来向巨龙敬献贡品的。 龙喜欢什么？耀眼的黄金？美味的牲口？鲜嫩的幼童？多~汁的美女？ 看来，这些都是小说中的以讹传讹，至少这只巨龙索要的贡品就很独特——矿石。 铁、铜、锡和各种奇怪的金属都是巨龙的最爱。 幸好，和诗歌中的不同，龙对金银兴趣缺缺，要不然圣子非得破产不可。 为了满足龙的需求；拉内里周围的金属矿洞的生产在数天内就得到了迅速的恢复。 阿尔托莉雅甚至把宝贵的凯达林铠甲发放给矿工们，这倒算是开启了“生产用”铠甲的先河。 布狄卡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嘛，虽然有些浪费，但对于开采矿石却十分有利呢…… 嗯，也许下次可以再爱希尼试一试；这样，矿物晶体的产量就可以提升一大截呢。” “呼……呼……呼……”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猫头鹰跃过窗户，飞到了她的肩头。 “啊！部族里来信了！” 德鲁伊技术在爱希尼亚很发达，很多德鲁伊“术法”，比如“猫头鹰信使”，甚至已经普及到了民用领域。 托了德鲁伊和猫头鹰们的福，爱希尼亚在不列颠诸侯中，算是第一个拥有了发达的通讯体系。 布狄卡从盘子里拿了一块香肠，塞到了猫头鹰嘴里。 抚摸着猫头鹰的羽毛，让这小家伙发出满意的“呜呜声”。 “哼……大概是那群长老在求饶吧。” 她笑着，打开了信件。 一部分叛逆的部族长老带领着私兵，千里迢迢追赶着布狄卡的粮车，甚至还加入了联军。 当然，他们都没讨到什么好处。 战后，他们的私兵被遣散，背叛布狄卡的长老们在战后都出了事故。 有的被粪坑的沼气爆炸炸上了天，有的和身下的坐骑一起跌下了悬崖，有的被横冲直撞的大野猪拱死。 还有一位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床~上，有传言，他是被自己的女仆用枕头闷死的。 总之，没一个能在战后活过一个礼拜的。 “看到同伙的这种结局，部族里的那些野心家总应该收收心思了……” “哗啦……” 笑容在布狄卡的脸上凝固，逐渐消失。 信纸飘然的落在了地上。 “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59. 亚瑟王绿啦！ “龙壳”并不是什么伪装，而是虫群主巢的一部分。 至少是露在地面上的一部分。 在原版的虫群中，虽然主巢在外表上看起来像是圆锥形或者球形的大~肉瘤；但那只是外围的功能器官和高硬度外壳造成的假象；其的核心是外壳保护下的几条“大虫子”。 它们被一些人类和星灵的研究者称为“主虫”。 主虫们各司其职，有的化为蚁后般臃肿的生育机器，时刻不停的出产着巢虫与幼虫；有的则化为饕餮长虫，贪婪的吞噬、消化着一切资源；有的则监视着体内的源质的竞争，将合适的部分挑选出来，让虫群变得更为强大。 有的主虫臃肿无比，个头太大了，甚至连主巢都容不下它。 虫群只好将它独立了出去，成为了一个独特的“建筑”。 泰伦帝国和星灵称它为——“进化腔”（就是虫族升攻防的地方）；当进化腔被摧毁时，主虫也随即死亡，它的颅骨、脊椎骨和肋骨会散落一地。 功能强大的主虫们相互配合，最后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生物生产和指挥系统。 很可惜，林登万的主巢并不完整，“邪神”只拥有吞噬、消化资源的“巨噬主虫”。 于是，迦勒底虫群的新主巢是这样的：在“长龙”般的脊椎、头颅和尾巴之下，是它埋入地下的巨大消化系结构。 可以说，埋入地下的消化器官才是本体，毕竟，它们占据了主巢百分之九十的面积！ 这只主巢并没有类似“肚皮”的结构，肋骨和腹部开放，将长长的可伸缩肠道伸入空旷的地下洞~穴之中，面积可达数平方公里的肠壁外翻，露出数不清的“绒毛状触手”。 高腐蚀性、带有一定灵能的分泌物就附着在“绒毛状”触手之上，它们不断会分解工蜂送来的矿物水晶和瓦斯，将它们细化成各色原料，通过菌毯输送给虫群单位。 为了集中一切力量消化资源，它甚至将控制肠胃活动的脑干也埋在了地下；地表上只留下了可有可无的脊椎、大脑等组织。 地表上的“龙壳”，正是巨噬主虫“可有可无”的地表组织，它的形象很像一条伏卧的蜥蜴…… 一些菌毯蔓延到了它的身上，于是，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副还算“讨喜”样子。 林登万很喜欢穿着龙躯，横盘在“龙壳”之上，这种“回到家”的感觉让他很安心。 “很好，很好……” 作为新世界的虫群主宰（自封），林登万实际上是不用睡眠的。 偶尔的小憩，也只是为了放松精神而已。 很多时候他闭眼，只是为了专心在内世界里做其它的事情。 比如现在，林登万就在查看着自己的每日进账，思考虫群的现状。 格拉摩根地方不大，但资源还是挺丰富的，至少够供养一支不小的虫群大军。 蛮族的洗劫大多限于南部的农耕地区，矿山所在的北方山区因为地形的缘故而逃过一劫。 而且无论是卡杜根、林登万，还是后来的贵族联军都把战争的重心放在了拉内里地区周边。 所以，北部山区的矿业设施并没有遭到很大的破坏，生产恢复得很快。 虽然北部矿山才刚刚开采了不到一周，就已经为他提供了相当于30000标准矿物水晶的资源。 当然，每日的“流水进账”并不算多，大概只有一千左右。 不过各家矿山倒是有大量的矿石存量，大概是因为战乱停工之后，就没法运出来了吧。 莫德雷德利用国王的命令，压制了一切的质疑；这几天，从矿山往来拉内里的大车可谓络绎不绝。 于是…… “这下，迦勒底虫群终于能有个‘虫群’的样子了。” 巨龙闭上了眼睛，在它的脑海中，满是星星点点的光点。 他知道，在拉内里附近的森林、洞~穴里，到处都有蠕动的虫蛹；那是正在蜕变的幼虫们，超过500条的跳虫正在孵化！ 此位面的这颗星球条件优越，灵能环境也非常好。 所以幼虫们才不用像另一个宇宙的同伴们那样，整天只能待在母巢边上打滚；一旦失去了菌毯的供养和主巢的保护，幼虫们就会在寒冷而荒凉的空间中冻饿而死。 在这颗星球，它们可以自由活动，相互交~配，诞下同样是幼虫的后代。 甚至还能卖萌。 不过代价也是有的——蜕变速度明显放慢。 在凯瑞甘姐姐降临之前，虫群虽然不懂得什么兵法，但却在本能上非常珍惜时间。 幼虫向跳虫变异的过程，只需要数十分钟，甚至十几分钟就能完成！ 但在这里，如果没有灵能的催化，它们的蜕变时间会延长到数天。 以时间换取幼虫的数量和卖萌的本领…… 也不知道值不值。 “醒醒……” 清冷的声音把林登万从纠结中唤醒，一睁眼，他就看见桔梗正面无表情的在…… 撸他。 “这位小姐姐肯定不懂得怎么撸猫，哪有一边撸一边高冷的？再胆大的喵也会被吓跑的……” “呼……”桔梗鼻子贴上了巨龙的皮毛，深吸了一口气。 也只有在“吸”的那一瞬间，精灵才会忘我的放弃高傲。 “醒了啊，那么来吧，咱们的‘圣子’小姐在召集会议。 爱希尼亚那边似乎有新情况，还挺紧急的。” ---分割线--- “那个……父王，不真的再考虑一下吗？我……我……” 莫德雷德跟在阿尔托莉雅身后，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不是一直想成为‘王’吗？ 怎么？现在又打退堂鼓了？” 听到阿尔托莉雅并没有否认“父王”这个称呼，莫德雷德偷偷笑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犯难了。 “我……我……” 面对阿尔托莉雅的诘问，莫德雷德支支吾吾，根本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阿尔托莉雅突然的传位，如同天降百斤大礼包，把小莫给砸晕了。 虽然莫德雷德一天到晚嚷嚷着要当王；为了成为王位的继承人，甚至不惜谋反，最后沦为了林登万的素材。 当被林登万转化为虫后之后，在知道阿尔托莉雅已经不是不列颠王了之后，小莫就迫不及待的以继承人的身份“自封”为王了。 不过当阿尔托莉雅真的走正规流程，把王冠戴在她头上时，这熊孩子又有点不知所措了。 她根本就没想好该执行什么政策，该怎么统御属下和民众，怎么和万民解释自己已经是“虫子”的事情…… 更何况，在很多人眼里，她还是曾经弑杀圣子的叛逆！ “你说我一个虫后，还背叛了亚瑟王，怎么就成了‘王’呢……” 莫德雷德不安的嘀咕着。 阿尔托莉雅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说道：“嗯！就是你这样的家伙才能当王；不，应该说王位非你这样的家伙莫属！ 龙先生……我是说林登万都已经研究决定了，你来当西不列颠龙巢的主人。 也就是说，你，莫德雷德可以在巨龙林登万的麾下组建自己的群落，也许你可以称它为——威尔士以及西不列颠群落。 如果龙巢的主人和西不列颠的主人不是双位一体的话，纷争和矛盾就会产生！ 现在是乱世，可不是搞分权制衡那一套的时候！” 阿尔托莉雅虽然并不知道大部分有关虫群的细节，但她又不傻。 在和“龙先生”的接触中，她早就发现手下的跳虫是绝对听命于巨龙的。 她甚至猜测，龙的社会结构类似“蚁群”，林登万就是蚁王；而它手下的那些亚龙——“跳虫”就是兵蚁或者工蚁之类的地位。 而莫德雷德，也许被林登万改造成了新的“蚁王”或者“蚁后”，可以独立统御“龙群”。 邪恶、专治、上下一体的“龙群”将支配不列颠尼亚，这样的未来似乎既黑暗，又恐怖。 如果是在过去，她一定会手持着胜利契约之剑，坚决抵制“邪龙”对人类世界的渗透和入侵！ “呵……过去的我，心可真是石头做的……” 阿尔托莉雅自嘲道，也许少一些不必要的矜持，不列颠尼亚和圆桌骑士团也未必会落到这个境地。 善与恶并不能以一己之见来判断。 林登万带来的秩序看起来非常“反常识”，但正是他的技术与力量，赐予了不列颠尼亚希望。 也把她，阿尔托莉雅从败亡的深渊中拯救了出来。 更不用说龙先生又厉害，又温柔，还有一颗人类的心！ 他比那些只知道烧杀抢掠的三部蛮族，只知道对外卖国、对内镇压的贵族要好多了。 还很可爱，皮毛摸起来很舒服，味道也很让人舒心。 简直是…… “父王！？父王！？” 莫德雷德突然发现，阿尔托莉雅眼神有些“涣散”，脸也很红~润。 双手拧着衣角 “那家伙！！！” 小莫很快就联想到林登万那只“色虫子”了，一股酸意从心底升起。 “啊……哦……咳咳……” 阿尔托莉雅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清了清嗓子，继续向前走去。 城堡的会议室就在眼前了。 林登万、布狄卡应该已经先等在这里了。 “呼……我这次，做的还不错吧，林登万。 让龙巢之主和人之主双位一体，这样，以后的隐患就会少很多了吧。 你……会夸我吗，或者……我该要什么报酬呢？” 阿尔托莉雅红着脸想着，加快了脚步，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林登万了。 “嘎吱——” 她推开了大门。 “……” 阿尔托莉雅呆住了。 娇羞的红晕，温暖的笑容消失了，怨念似乎都已经实质化成了黑气，萦绕在她身边。 莫德雷德被阿尔托莉雅的气势吓得后退了几米，然后往会议室里看了看，立刻就知道了原因。 “这家伙！！！” 林登万居然和一位火红色头发的女性抱在一起，两人的口舌交缠着，不分彼此。 60. 太太，我想…… 大约10分钟前…… “布狄卡啊，布妈啊，好期待啊。” 在龙躯里，林登万已经见过那位和某月球人里的英灵一模一样的未亡人大姐姐了。 真是太棒了。 他太感谢这个世界，没把布狄卡大姐姐搞成某“野蛮”游戏（文明4还是5来着）里的酒吧女。 那温暖、博大，充满母性温馨的怀抱真的是太想抱了。 而且，因为历史错乱的原因，布狄卡和亡夫并没有留下儿女；罗马将军也暂时没有来到不列颠。 这位布狄卡大姐姐很幸运，她应该是没有受过什么“屈辱”的。 当然，受过倒也无所谓，像间桐樱那样的女孩，就算受过“苦难”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身上的遭遇和身世反而更惹人怜惜。 唯一可惜的就是：和某手游的设定一样，这个“未亡人”对亡夫的忠贞值太高了！ 林登万能感觉出，哪怕到现在，她的心里除了亡夫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不过，这也是机会…… 按照生物学角度来说，像这种年纪，又独守空闺的女人，一定很寂寞。 如果某方面的需求得不到满足，又找不到发泄对象，那是一定会憋出毛病的。 “为了布狄卡姐姐的身心健康，我一定会……嘿嘿嘿。” 所谓物质决定意识就是这么一回事。 由一大~片人类意识（男性为绝大多数）集合而成的脑虫林登万也许在克普鲁星区是一条带着人类意识的脑虫。 然而一旦环境变化，当虫群狂暴、野蛮的意识被束缚在人类躯体中之后，他的思维方式也彻底倒转，变成了带着脑虫意识的人类。 对美丽雌性的追求也变成了理所应当的事情。 “哼……” 林登万的笑声又让桔梗挂出了“精灵式嫌弃”的表情，还用后脚跟轻轻跺了一下林登万的脚趾头。 “到了。” 精灵小姐推开了门，林登万就看到了那位漂亮的……未亡人。 她今天穿上了一袭漂亮的白色丝绸礼服，在设计上，有些像“旗袍”；长裙的侧面有一道很高的开口。 白花花的大~腿直晃眼睛。 再加上这身礼服好像有点紧……那成熟饱满的身材一览无余。 她现在正不安的拉着长袍开口的地方，脸有些红；好像是觉得开叉的地方有些高，整根白~嫩的大~腿都会被看光了。 听到门推开了，她慌张的捂住了开叉的地方，向桔梗点头问候；然后，又看向了桔梗身后的男人。 “怎么会……” 她不知所措的捂住了嘴，碧绿的双眸盈起了水汽。 ---分割线--- “真是的……没想到阿尔托莉雅这边的衣服这么开放。” 布狄卡正在会议室里，局促不安的看着开叉很高的旗袍，有些害羞。 这倒不是什么“老妪故作处子态”，和某真正的“老妪”相比，布狄卡还是很年轻的。 才三十来岁嘛，而且还没生过孩子。 正是风韵绰绰，熟透了的年纪。 因为灵能的关系，她的皮肤也保养得很好，很白~皙，但却不像盎格鲁人种那样粗糙。 她的丈夫曾用“无价的拜占庭白瓷”来形容她的身体。 “唉……” 想起已逝的丈夫，她叹了口气。 那个男人来历神秘，据说出生在不列颠尼亚，却在帝国的中枢创下了不小的伟业。 他明明看起来并不强壮，却有着强大的灵能和深邃的智慧。 就是这个男人，斩杀了盘踞在丛林里的“骨刺之蛇”，还拯救了作为“祭品”的自己。 从那以后，事情就变得无可救药了。 自己如同小女孩一般，仰慕着这位部族的英雄。 他的力量让爱希尼亚所有的勇士都臣服，他的智慧让爱希尼亚所有的德鲁伊都相形见绌。 也正是他带来的新技术和知识，让爱希尼亚的德鲁伊技术到达了新的巅峰。 贤王，勇士，睿智的德鲁伊还有…… 她依然记得自己向那个男人告白的那天，布狄卡也记得他是如何一把抱起了自己，宣布她就是王后的时的模样…… 自然，还有那男人离去时的撕心裂肺。 “这几天是怎么了？怎么每天都在想起他？是触景生情了吗？ 可是普拉斯塔古斯从没有来过格拉摩根，这里也没有任何和他有关的事物啊……” 布狄卡本以为时间已经冲淡了悲伤，可是当她来到加的夫堡的时候，积累的思念与寂寥却突然爆发了出来。 到底是为什么呢…… “哎，普拉苏塔古斯，你在那个世界还好吗；没有你，我好……” “咚！” 大门被推开了，先进来的是优雅的精灵小姐。 而跟在他后面的人…… 布狄卡如同被雷击了一般，呆立着。 “噗通……噗通……” 心跳在加剧。 像！太像了！ 容貌、气质甚至是灵能特征都重合在了一起！ 不，这不是相似，而是…… 爱希尼亚的国王，她的爱人——普拉苏塔古斯回来了！？ 思绪已被狂喜和思念灼烧成一片空白，布狄卡丝毫没考虑明明死去已久的人怎么会再次出现，也没考虑这会不会是什么阴谋、巫术；恐怕明知是陷阱，她也会宁愿溺死在里面的。 她的大脑只有一个念头：扑上去！ ---分割线--- 另一头的林登万就狂喜……不，尴尬了。 一进门，一位穿着高叉“旗袍”的漂亮大姐姐，就含泪扑向了自己。 白花花的大~腿简直晃眼睛，还有那边跑边上下摇摆的…… 这让他想起了一个古老的成语：“乳燕投林”。 “咚！” 上下摇摆晃眼睛就算了，咋还带球撞人！？ 真是神奇，明明那俩球分量不算重啊，触感还很柔软，却偏偏能把人撞“晕”。 嗯，陶醉的晕了。 然而事情还没完呢。 在“俩球”撞上林登万之后，她们就不愿意离开了，反而越贴越紧。 布狄卡紧紧的抱住了林登万。 “你……你到哪去了！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 泪水决了堤，怀中的女王在颤抖着。 “呃……辛苦了。” 林登万压根不知道这姐姐在说什么，他能做的也只有轻柔的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这个无意的动作，却让布狄卡彻底放飞了自我。 “没错！不会认错的，你终于回来了！ 和圣子一样，跨越了死亡之国，回到爱希尼亚，回到我身边了吧！ 这一定是命运的安排，在爱希尼亚危难之际，我们的王者，终于回归了！” 林登万又晕了，他更加莫名其妙了：“姐姐你说什么呢？你说我一脑虫怎么就成了爱希尼亚的王了呢？” 感受了一下怀中的柔软，再感受一下胸前惊人的丰满。 “呼……谁钦定的！？加鸡腿！” 布狄卡并没有理会林登万的自言自语，她情迷之下的攻势依然在继续。 火热的嘴唇贴了上来，柔软灵活的舌头很熟练的撬开了牙齿的封锁，找到了栖息在口腔中的同类。 两条柔软的舌头就这么交缠、幽会开了。 真不愧是“女王”，哪怕是温柔的布狄卡姐姐在骨子里也是这么强势的吗…… “咚！” 当阿尔托莉雅走进房间时，布狄卡才恋恋不舍的分开了唇~舌，一条晶莹的丝线在两人之间延长。 “你……” “圣子殿下！” 阿尔托莉雅还没说话，布狄卡就抢先发言了。 她褪去了刚才的迷离与柔情，口吻变得严肃而郑重。 变脸速度之快让林登万咋舌。 “这是我……不，我们爱希尼亚的请求！” 她一把抱住林登万，说道：“爱希尼亚需要一位真正的王者，所以……把丈夫还给我吧！” “哈！？”xn 大厅里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懵在当场。 61. 将军的毒舌副官 “就凭这些蠢货，也想抵抗我们！？” 苏埃托尼乌斯握着长剑，走在惠特林山谷前的绿野上。 在山谷的两边，是有些陡峭的悬崖，草木茂盛，难以攀爬。 罗马军团就在他身后列队，占据了山谷中央的位置，荣耀鹰旗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不过士兵的眼中，却蒙上了一层阴影，对面就是爱希尼亚和周边部族的联军。 从数量上来说，他们算是相当可怕的敌人。 手持长剑，盾牌的战士们沿着山坡铺开，五颜六色的铠甲蔓延到几公里之外，看不到尽头。 参差不齐的吼声、笑声和叫骂声绵延不绝，“嗡嗡”的吵得人头疼。 也许，这也算是一种精神攻击吧。 不过，苏埃托尼乌斯对他们的评价只有八个字：“土鸡瓦犬，插标卖首。” 文明的罗马人看不起蛮人是正常的，不过轻敌就很不好了。 “老师大概也教导过，任何时候不要轻敌吧；这些重要的东西可千万别还给他。 如果苏埃托尼乌斯，你这个逆徒在这里被野蛮人打得一败涂地，老师他恐怕会笑着活过来。” 有些冰冷的声音让苏埃托尼乌斯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说话的是他的副官，一位戴着眼镜，身材姣好的小姐姐。 银色的秀发披肩，与白~皙的皮肤相映，为这位美人带去脱俗的“透明感”。 这小妞，办事很认真，苏埃托尼乌斯也很信任她；这次远征的粮草，就是由副官小姐一手筹集调配的；就是因为要在不列颠东南沿海建立后方基地、囤积粮草和后备兵员，她才晚来了几天，不过倒是赶上了这场战役。 不过，那种说话傲里傲气，对神都冰冰冷冷的态度非常不讨人喜欢。 更糟糕的是，这小妞还喜欢揭人疮疤…… 好比见了胖子就说“死肥宅”，见了“丰满”的女性就说人家是“肥婆”，见了苏埃托尼乌斯就说“连老师的小指头都比不过”。 苏埃托尼乌斯跟她说话的时候总是一肚子火，好几次都想把她……摁在地上好好“睡服”一下！ 不过，他不能这么粗暴；因为对他来说，副官小姐不是寻常的女人。 出身高贵？ 并不是的，她只是一个神父的私生女，是禁忌之恋的产物，出身可以说非常卑贱。 然而，出身、财富在苏埃托尼乌斯眼里都不重要；唯一赋予副官小姐以“神圣性”的，是“师妹”属性！ 都是伟大老师的学生，老师的意志在他们身上传承，没有什么比这种联系更神圣的了！ 平息了一下心中被激起的怒火，苏埃托尼乌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好了，那个……谁来着！说一下情报吧！” “啧……” 白发女副官的额头冒出了青筋，师兄记不住她的名字是故意的吧！ “听好了，我不叫‘谁来着’，我有名字，叫……” “这不重要！给我说情报！” 看着副官小妞吃瘪的样子，苏埃托尼乌斯舒服多了。 副官小姐翻了个白眼，也不再纠缠，开始汇报工作了：“根据情报，爱希尼亚和周围的几个部族已经联合起来了，现在的首领都是些冲动的武斗派和顽固派。那些顽固派固执的认为凯尔特天下第一，不需要做出任何改变，并且极端仇恨一切和罗马有关的事物。” 真是很负责的副官，连情报工作都做得很到位。 不过苏埃托尼乌斯倒是对这些不列颠尼亚人不以为意。 “让他们仇恨去吧，仇恨又不能当饭吃。” 苏埃托尼乌斯不屑的挥了一下马鞭，突然想起了什么，便问道：“对了，布狄卡那个女人呢？ 死了又活的亚瑟王龟缩在西边，不会对我们造成威胁；唯一有点看头的，就是那个女人了。 如果她在的话，迎接我们的应该是谈判的信使，而不是这么一大堆乌合之众。” 罗马有着完备军事体制，所以事前情报工作相当充足，副官小姐很快在一堆文档中找到了答案：“布狄卡女王带着一小部分人去西边支援那个什么‘圣子’了，惹得这些武斗派非常不满。 他们极端仇恨一切和罗马有关的东西，也许是恨屋及乌吧，顽固派们连自称‘罗马-不列颠’、接受罗马教廷加冕的亚瑟王都恨上了。 这些家伙甚至还视援助亚瑟王的布狄卡夫人为叛徒，派出了军队和部分核心成员去围剿布狄卡和亚瑟王，简直不可理喻。” 苏埃托尼乌斯挠了挠头，说道：“唔……也许我犯了个错误。 早知道就应该耐心点，在高卢南部多呆一段时间。 等那个什么‘圣子’和顽固派打得同归于尽了，我就省事多了。” “那现在……” “照打不误；无非是麻烦一点，需要点策略罢了；而且就算待在南高卢，我们就能讨得了好吗？ 在剑帝卢修斯麾下的时候，我们可把‘小蔷薇’给得罪惨了！ 去屠戮脆弱的不列颠人，总比和蔷薇军团硬碰硬要好。” 副官小姐继续提醒道：“将军，我总觉得您太低估不列颠人了。” 苏埃托尼乌斯摇了摇头，说道：“这是冷静的判断，在我看来，不列颠岛上的人杰只有三个半。” 他掰着指头数到：“一个是亚瑟王，她统合不列颠，破天荒的让中央帝国见识到边缘之地的力量；这样的女人自然配得上红龙之名，是一位人杰。 另外就是老师，如果说亚瑟王是红龙的话，他就是是……嗯，吞尽欧罗巴洲，饮尽地中海，智慧为骨，力量为皮，首尾缠绕帝国的世界之蛇吧！ 这么宏伟的怪物，自然一个顶俩，所以我老师算两个。 还有布狄卡，她跟我老师亲密接触了那么久，多少也应该能偷师到一点东西；只要老师漏出的东西她能掌握一星半点，她便可算半个人杰！ 对面呢？连半个都没有，都是一些食古不化，捡了点老师的残羹冷炙就得意洋洋的蠢货！” “将军，我觉得您一直在夸老师啊……可是您忘了，他就是死在你这个逆徒的……” “哈哈哈哈，那是当然了！一码归一码。” 苏埃托尼乌斯大笑道：“抬高自己的敌人，特别是抬高被自己亲手讨取的敌人，不是咱们罗马人最喜欢干的事情吗 伟大的文明需要伟大的野蛮来衬托，伟大的胜利需要伟大的敌人才能彰显！伟大的老师必然会被比他更伟大的弟子们所弑杀！ 是的，是我，英勇、无情、大逆不道的盖乌斯·苏埃托尼乌斯，在北亚平宁击溃了爱希尼亚人的军阵，亲手杀死了我伟大的老师——大~法师塞涅卡·李德徒。 哦，对了，我好像记得，在不列颠，在这片土地，他叫做~爱希尼亚的‘普拉苏塔古斯’！” 他狰狞的大吼着，左手做了一个向前的手势。 “传我令！重步兵前突，列锯齿阵。” “将军您看！” 恐惧在副官碧蓝色的双眸中泛出了一丝涟漪，她看到几个巨大的半人半树一般的物体正在跨越军阵。 所到之处不列颠人士气高涨，欢呼声响彻整个山谷。 “爱希尼亚的德鲁伊技术果然有两下子，老师真是偏心，居然给那个村姑师娘留下了这种好东西！” 树人的出现让罗马人的军阵中也出现了一阵动摇；看来，哪怕是百战之师，对于突然出现的怪兽部队还是非常畏惧的。 “都别慌！准备好构造体傀儡！让它们冲出去迎敌！在阵线外挡住那些木头桩子！” “哈！” 副官小姐嘲讽的看着苏埃托尼乌斯，说道：“将军，恕我直言，这种战术非常无谋。 您忘了吗？因为您的愚蠢，我们卖掉了屠宰怒蛇和苦潮多头蛇的蝎弩战车。 因为您的无知，我们用这笔宝贵的资金去购买了华而不实的构装傀儡。 请再次恕我直言，您的自大和奇怪的趣味让我们被‘万能之人’工坊坑惨了。 这些能够模仿人体行走的构造体傀儡根本只是一些破铜烂铁而已。 它们对付步兵还行，一旦遇到树人这样真正的怪兽部队，它们会被拆成一堆铁渣的。 请第三次的恕我直言，根据我多年的经验，这场战役我们可喜可贺的死定了。” 副官小姐的话是有依据的。 虽然树人的动作很笨拙，但转向，行走都很顺畅；它们在灵活性上要比行动僵硬，甚至不能原地转身的构造傀儡要强很多。 除此之外，副官还听说树人是由“亚龙之骨”为模板打造的，在防御力和力量方面也不比构造体傀儡差！ 不过，副官小姐有理归有理，说话的方式却很有问题。 “闭嘴！闭嘴！你懂什么！伟大的老师说过，巨大决战用人型兵器才是男人的浪漫！” 苏埃托尼乌斯红着脸，那大吼大叫的样子一看就是在掩饰心虚。 “呼……”稍微顺了一下气，他才继续说道：“就算是破铜烂铁也没关系！把傀儡调整到防守模式，暂时拖住它们、不要让树人踩进我们的方阵就行了。 至于真正的歼灭它们嘛，我有最后的杀手锏！” 苏埃托尼乌斯摩挲着左手的无名指，那里戴着一只戒指。 金色的指环上，绿色的水晶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苏埃托尼乌斯抚摸这只戒指时，副官小姐总觉得主将的眼中会闪过一丝“邪性”的紫色光芒，一股令人极度不适的灵能也在空气中悄悄蔓延。 只是，这一丝异常只是转瞬即逝。 “可以啊！布狄卡，不愧是老师的女人！ 居然逼我提前亮出最后的底牌！本来是想留给巨龙的。 不过无妨！毕竟，以我现在的力量，应该可以驾驭你了吧…… 我的……宝贝……” 苏埃托尼乌斯抚摸着戒指，陶醉的笑容在紫色邪光的映照下异常狰狞。 ---分割线--- 就在爱希尼亚与罗马远征军的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爱希尼亚的女王在另一边，让“圣子”的人陷入了混乱。 “等等……我们来整理下思路。” 阿尔托莉雅扶着额头，似乎头疼的不得了。 本来今天是要讨论一下罗马将军入侵爱希尼亚的事情，讨论一下怎么救、派多少人救和什么时候去救…… 然而一开始，布狄卡的那一抱、一吻就让会议彻底歪楼了。 与会的众人嘛……桔梗目光冰冷，精灵式嫌弃；莫德雷德咬牙切齿，叛逆式嫌弃；加拉哈德目光茫然，似乎没搞懂发生了什么。 马斯哈斯和罗宾汉…… 这俩单身汉躲一边画圈圈去了。 阿尔托莉雅则带着浓重的“怨念”，紧盯着林登万。 整个人黑气萦绕，可怕的气场让她身边连一只苍蝇都没有。 原因嘛…… 布狄卡还抱着林登万的胳膊不肯撒手，丰满的双球就压在林登万的手臂上。 那感觉…… 反正林登万是拼命在忍，尽量不露出“好特么舒服”的表情。 忍住对林登万脚趾头狠狠的来那么一下的冲动，阿尔托莉雅说道：“你是说，龙先生，也就是林登万先生就是普拉苏塔古斯？是爱希尼亚的王？是你的丈夫！？” “嗯！没错！” 布狄卡抱得更紧了，她倒不介意给林登万放放福利啥的；这位太太一直抱着某种莫名其妙的“妄想”不放：“我完全认得出来！” “长相压根就不一样啊！普拉斯塔古斯的鼻子明明是……等等，普拉斯塔古斯到底长什么样来着？” 阿尔托莉雅沮丧的发现，林登万和普拉斯塔古斯还真的有一个共同点——大众脸！ 跟谁都像，跟谁都不像！而且容貌都很难被记住。 就像是中了某种专门稀释存在感的“诅咒”一样。 不过单是这一点，也没法把他们两个认为同一个人啊！ 阿尔托莉雅很想给布狄卡太太找个训练有素的医生看看…… 说到医生，现场就有一个，而且已经在行动了。 桔梗小姐就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凯达林水晶，开始往水晶中注入灵能。 柔和的光芒从水晶里流泻~了出来，拂过布狄卡的脸庞。 这就是这个位面特有的技术“精神放疗法”。 不过，似乎效果很遗憾。 没一会，桔梗就摇了摇头，收起了水晶。 “神志清醒，精神没有问题，而且没有人类说谎时特有的波动……” 神志清醒，又没有说谎…… 桔梗的结论让现场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就连当事人林登万也因为突然多了个老婆，而感到……狂喜！ “哼！在好色的方面倒和梅林那家伙一模一样！” 阿尔托莉雅也知道，跟这条色龙发火也没有。 还是冷静的分析，从蛛丝马迹中找出破绽吧：“布狄卡女士！我记得很清楚，六年前，为了体现对普拉苏塔古斯先生的尊重，是我亲自扶着灵柩，将他的遗来自罗马的恶意体送回了爱希尼亚。 然后，你也亲自确认……” “是的！这些我知道！我也知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也知道这一切都很荒唐！ 可是普拉苏塔古斯是我的丈夫！他身体的每一个地方我都很熟悉！而普拉苏塔古斯，也在我身体的每个角落留下了自己的气息！ 灵能特征我是绝对不会搞错的！” 林登万看着布狄卡，斜眼笑。 嗯，“身体的每个地方”和“身体的每个角落”，想不到，这大姐姐还挺会玩的啊！ 实际上，灵能特征和指纹一样，在绝大多数时候是属于“个人隐私”；一般人是不会公开展示自己的灵能特征的。 国王和贵族除外！ 为了证明法律文书、遗嘱政令的出处和权威，绝大多数贵族都会在盖章时，在印泥上留下自己的“特征灵能”。 这样的文件，在效力上是没有疑问的。 卡杜根伯爵知道亚瑟王的灵能特征，就是因为他经常接触带有阿尔托莉雅灵能特征的文件。 当然，也因为这一点，他就被林登万造得“假耳朵”给忽悠了。 不过，凡是总有例外，普拉苏塔古斯就是例外。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喜欢隐藏自己的气息，老是吧“闷声发大财”这句话挂在耳边。 在爱希尼亚，他从来就没有留下过一张印有自己灵能特征的文件；而且无论任何场合，他都在避免自己的灵能特征外泄…… 如果到了必须发布政令的时候，他就让自己的爱人——布狄卡去盖章。 所以，在灵能特征这个问题上，布狄卡有绝对的发言权。 可是，问题又出现了：所谓孤证不立，只有布狄卡一个人的证言，那是说服不了大多数人的。 更何况，布狄卡还是当事人…… 另一方面，普拉苏塔古斯之死的鉴证人可不止一个。 阿尔托莉雅、莫德雷德、甚至马斯哈斯，爱希尼亚也有一大堆人目睹了贤王的陨落。 事情，就这么僵在这里了。 过了半响，还是继承了精灵知识的桔梗说话了：“根据精灵的传说，有一种转世轮回的说法……” 说了一半，她自己就停住了。 先不说“龙”和“人”相互转世的问题，桔梗也知道，林登万根本就不是从这个世界来的人。 “轮回转世”的假设可以排……除。 想到这里，桔梗突然问道：“龙先生，我还有一个问题，你是什么时候，以什么降临此地的？” “嗯……时间上应该就是在捡到阿尔托莉雅之前不久吧？ 至于方式……我记得我是从天上栽了下来，像一颗流星一样。 我甚至还能看到绿色的大地在不断接近！所以，应该有不少人看到了吧。 到时候你们可以翻一下最近的天象记录，最近几年应该有关于‘星坠’的记载吧。 嘛，刚着陆之后，为了适应环境，我大概睡了那么一小会；然后就……” 他觉得自己的记忆没有问题，除了刚开始那段昏昏沉沉的几天（大概）之外，他都很清醒。 没办法，为了搞出菌毯、幼虫、跳虫，他得清醒的进行源质编程。 在时间上，应该不会出什么太大的偏差。 “龙先生！” 桔梗像是发现了什么盲点一样，打断了林登万的回忆。 第一次的，失态和惊讶破坏了美丽面庞的淡雅与平静。 “林登万先生……不，林登万大人；觉得您的时间观念有一些问题。 从上古到现在，不列颠尼亚历史上确实有过数次‘星坠’事件。 不过，最近一次有关‘星坠’的纪录，是发生在三千年之前，由我的祖先所记录。 那时，甚至连罗马帝国还不曾存在。 而最早的那一次……是由旅行于此的乌鲁克精灵纪录的。 那已经是六千年之前的事情了！”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所有人，甚至林登万的表情也很迷茫。 本来是在讨论布狄卡太太对林登万的“宣称权”的问题的…… 结果却引出了更为惊悚的可能性。 当然，这种所谓的“可能性”林登万是不会信的。 他绝对不相信自己稍微小憩了一下，结果一憩醒来，发现已经过了几千年。 更诡异的是，他还在梦游中找了个老婆…… 不过，再看了看布狄卡太太的大球和大白腿，林登万突然觉得这种设定好像也不错！ “呼！呼！呼！” 一只猫头鹰飞进了塔楼，把大家各自从无边的想象中拉了回来。 “不！” 当布狄卡看到猫头鹰脚上红色的信件时，脚一软，没站稳。 多亏林登万轻轻的搂住了她，才没有跪坐在地上。 “嗯，触感不错。” 感受着布狄卡太太臀上的丰盈，林登万觉得这么认下来好像也还不错…… 不过布狄卡却没有功夫管什么咸猪手了。 在爱希尼亚，红色信封代表的信息只有一个——死亡人数在万人以上的大灾！ 62. 史诗大胜之后 “啊……啊……啊……啊！” 黑色的羽翼，如同黑云，遮蔽了天空；乌鸦的聒噪响彻云霄。 在惠特林山谷之中，人体成片的倒伏；这，就是所谓的尸横遍野了吧。 有几分像剑兰山！？ 并非如此。 剑兰山虽然也可以算是尸山血海，但那是厮杀的战场。 武士们势均力敌，苦战不休，最后同归于尽。 而惠特林山谷——屠杀的现场！ 在山谷最狭窄的地方，堆积着大量的尸体，层层叠叠。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很多尸体上都没有伤痕；死者往往双目圆睁，双手痛苦向前伸展，像是企图抓~住什么东西。 这种死法，可未必只有在战场上才会出现。 “自相践踏，真是憋屈的死法。” 苏埃托尼乌斯踢开了一具尸体，看着那张年轻、却因为窒息的痛苦而扭曲的脸，不屑的说道。 他爬上一边的山坡放眼向前望去，远方的尸体虽然不再有层层叠叠的凄惨，却一直铺陈到地平线的尽头。 根据骑兵报告，在二十里地之外，都散落着零星的尸体。 “将军，战报出来了。” 副官小姐走到了他的身边，拿出了一张文件。 “念！” “致，战神宠爱的常胜者、足智多谋的法师将军、第五‘云雀兵团’的伟大统帅——苏埃托尼乌斯将军。 在您荣耀的鹰旗之下，我们得到了幸运女神的青睐，在惠特林大道战役收获了史诗般的胜利。 愚昧顽勇的不列颠尼亚人趾高气昂的来到这里，却在狭窄的山口遇到了无情的末日。 他们二十六个部族的联军被彻底打垮，不列颠人丢下遍野的尸体，只有少数人逃进了森林。 十五个部族酋长的头颅被英勇的战士们砍了下来，挂在鹰旗之下，就像迎接胜利的风铃。 高大巍峨的树人也在化身巨人的神将——伟大的苏埃托尼乌斯面前不堪一击；可悲的柴火啊……呃……” 念到一半，副官小姐做了个干呕的动作。 “真是太恶心了，这马屁真是太肉麻了。 我想把写这份狗~屎战报的阿谀废物给绞死。 呐？可以绞死他吧？一定可以绞死他吧！？” “闭嘴！” 苏埃托尼乌斯额头上的青筋又起来了。 他才不会告诉副官小姐，这份战报就是他自己写的呢。 不过讲真，这份马屁吹水的战报倒也不算什么。 毕竟战报就很少有不吹的；很多罗马将军还喜欢把自己和敌人一起吹一下。 虐菜没什么意思，虐强大的敌人才能显得将军的“用兵如神”嘛。 不过，即便去掉吹水的成分，从史实的角度出发，“史诗胜利”却依然是事实。 爱希尼亚及其东不列颠二十六个大小部族组成了五万人的联军，带着怪兽步兵——灵能树人，信心满满的主动出击，企图在惠特林大道将入侵者一举歼灭！ 结果，他们却被罗马第五军团“云雀”的一万人打得丢盔卸甲。 十五位酋长级的将领被阵斩，部族联军一共丢下三万多具尸体和伤员，其余大部溃散。 爱希尼亚引以为傲的怪兽部队——树人们也损失大半，只有少数逃回了丛林；武器装备和辎重更是损失殆尽。 “很好！老师说得果然没错，人，而非武器，才是决定战争胜败的第一要素。 爱希尼亚的蠢货们空有强大的树人，却根本不知道怎么正确运用；真是白瞎了老师的遗产。” 副官小姐翻了个白眼，说道：“没错呢，还真多亏了您老师留下的东西。 对了，将军，我想问下您多大了？断奶没？是不是还要对您伟大的老师喊爸爸？ 说到底，这场胜利不过是您老师的一个‘大玩具’战胜了另一个‘大玩具’而已。 您的成就，大概只占……嗯，九的平方……不，九的立方头牛上的一根~毛罢了。” 她的吐槽有点狠，不过却说出了一部分事实：这场胜利的一个关键因素，还真是苏埃托尼乌斯老师的秘密武器——据说是他老师留给他的那枚戒指。 有一只可怕的怪物住在戒指里！ 是的，就是怪物，战斗力恐怖如斯！ 不过，似乎驱使这只怪物是有代价的——发疯。 这两天，苏埃托尼乌斯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 经常魂不守舍，邪性的光芒也偶尔会在眼中闪烁。 还有…… “你这个……这个……贱人！婊~子！你怎么敢这么说…… 我！比那棵下~贱的蔷薇要强太多了！比那个该死的村姑要强太多了！ 对！也要比那个怪物一样的老师要强！！！” 苏埃托尼乌突然眼露凶光，狠狠的掐住了副官小姐的脖子。 粗~壮的手指卡着白~皙的脖子，让美丽的眸子圆睁，修长的双~腿也不住的踢蹬着。 “呃……咯……咳咳……” 冰冷的声线变得沙哑，发出漏风般的声音。 很快，挣扎软了下去，副官的眼睛望着天，眼中的光芒正在溃散。 就在她的大脑陷入一片空白时，新鲜的空气突然又重新灌了进了肺部！ “呃……咳咳咳……” 身上的束缚也松开了，她赶紧坐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啊！对……对不起，我不是……不是故意的！” 苏埃托尼乌斯像个孩子一样不知所措，满眼是惊惶。 就是这种情况，使用过“秘密武器”之后，苏埃托尼乌斯的情绪便被混乱无序的灵能感染；喜怒无常，情绪也很容易极端化。 更糟糕的是，他的自控能力也在下降。 为了一场史诗胜利，而失去了“冷静”…… 这到底值不值得呢？ 不幸中的万幸，也就是每次“发疯”的时间都很短，会在造成恶果之前清醒过来，大概不会对军团的运作造成什么影响。 “希望如此……” 副官小姐看着，一脸懊恼的苏埃托尼乌斯，摇了摇头。 “那么，请下命令吧。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啊……哦？”苏埃托尼乌斯看到副官小姐一脸淡然，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感到有些惊讶。 很快，他便明白过来了，这是副官小姐的宽容。 她不愿意因为刚才失控的事情让自己难堪。 “果然，她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吗……如果这次我真的能功成名就，奠基霸业，那么我就向她……” 想到这里，苏埃托尼乌斯振作了精神，说道：“让战士们打扫战场；另外，我将签发私掠许可，为期一周，允许他们去周边的村落收集战利品。” 罗马人是“文明”人，文明人的军队自然也要“军纪严明”。 不过这种所谓的“军纪严明”是对自己人而言的，也和人道主义毫无关系。 面对敌人的时候，该奸~淫掳掠（收集战利品）的时候，罗马人也毫不手软。 “将军阁下，您的性子是不是太慢了？老师说过：兵贵神速。 我们是不是应该趁这个机会，一举挺进爱希尼亚，夺取矿山？ 按照您的说法，周围村庄、城市里的财富和矿物水晶相比都是小钱。” “兵贵神速?我何尝不想啊……” 苏埃托尼乌斯摇了摇头，回想起那些蛮族将领、士兵粗犷的面孔。 “但是，现在已经不是帝国初期和共和国时期了，更不是公民义务兵的时代了。 除了亚瑟王和圆桌骑士团的那群傻~帽之外，已经没人为荣耀和道义而战了。” “砰！” 突然间，愤怒的血丝爬上了苏埃托尼乌斯的双眼，他愤怒的桌子。 “这群鼠目寸光的废物！他们都该死！都该死！ 是的，应该都把他们吊死、砍死、淹死、晒死！ 这群……呼……呼……呼……” 他看到副官清澈的眸子，想到她对自己的情义，大脑终于再次恢复了清明，密布双眼的血丝也逐渐退了下去。 “对不起，我差点又失控了。 但我……一定会适应的！” 将军大口喘着粗气，看来精神状态已经是在疯与不疯的边缘游走了。 一点点小刺激都会引发症状。 不过，苏埃托尼乌斯是个很要强的人，他认为自己的精神完全可以驾驭老师的“遗产”。 在这点上，他是不会认输的。 他不顾已经快到喉头的那股呕吐感，继续解释道：“士兵是我用金钱招募来的，为我作战卖命，自然是为了好处。 本来把他们带到不列颠尼亚这么偏僻的地方，很多人就已经不满了；如果再不给他们一点甜头……恐怕很多人会哗变啊。 他们不是要发财吗？这满地的铠甲，凯达林水晶，还有周围村落里的财富、奴隶、女人应该够他们开心一阵子了！” “那后续的抵抗……” “二十五个头领被我们杀了十六个，布狄卡又远在西不列颠。 对于野蛮人来说，没有领袖就没有组织，爱希尼亚组织不了像样的抵抗。 而且，就算她回来了又怎么样呢？爱希尼亚人已经被吓破胆了。 就算我老师在这里，也没办法再次组织起一支像样的军队了。” 副官小姐点头：“我明白了，我这就去安排一切事宜。” ---分割线--- 苏埃托尼乌斯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漏了两件事：第一，布狄卡有了飞行坐骑！ 第二，人家会借兵啊！ 天黑了下来，在离惠特林大道西北约二十公里的地方，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正惊慌失措的奔跑着。 从他们结实的身材和脸上的靛蓝色纹饰来看，这些人应该是一群战士。 只不过现在，他们已经丧失了战士的勇气和荣耀。 他们一边奔跑，一边回头张望。 双瞳之中，除了惊恐，便再无其它。 “哒哒……哒哒……” 马蹄声在由远及近的传来，如同催命的音符。 狂奔的人群开始四下散开，分头逃跑。 不过两条腿，哪有马蹄快。 “饶命……啊！” “不！” “我跟你拼……啊！” 惨叫声，呐喊声和求饶声在林中四处响起，鲜血很快就在青苔与草地上横流。 很快，那些追杀者也现出了真身。 他们大约有大约十几人，各个骑着快马。 不过很出人意料的是，这些家伙并不是衣着鲜亮，配有金属胸甲和凯达林护盾的罗马轻骑兵。 他们只装备有皮甲，从皮甲胸前的指甲盖大小的凯达林水晶来看，这些轻骑兵的防御力场也应该很脆弱。 和自己的“猎物”们一样，他们在脸上涂着纹饰，只不过那纹饰是明黄色的，在月光下各位显眼。 看来，苏埃托尼乌斯在惠特林大道的“史诗胜利”已经在东不列颠产生了一系列政治影响。 一些动摇的不列颠氏族和凯尔特领主已经开始倒向了罗马人；他们要了为了赏钱、要么为了自己的村落不被罗马人劫掠，主动成为了苏埃托尼乌斯的“盟友”。 罗马的大兵们正忙着在附近的村落烧杀抢掠，没工夫追杀逃走的爱希尼亚溃兵；于是这些轻松的脏活自然就落到了“盟友”身上。 对于盟友，罗马人是以人头论功劳的。 这些轻骑兵不会放过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每一个，都是人头。 林子里就沉寂了下来，无组织，无战意的溃兵是没有一点战斗力的。 他们很快就成了别在轻骑兵腰间的功劳。 “不……别……别过来！” 最后一个幸存者腿已经受伤了，他一瘸一拐的向森林深处逃去。 那些骑兵大笑着，一步步慢慢追在后面。 最后的猎物总是最悲惨的，他需要面对猎人无情的玩弄。 “你们再过来，我就……” “弱鸡，你的头马上就要别在我的腰带上了，还在这不自量力的说……哎……啊啊啊啊！” 那个嘲笑他的骑兵刚想策马，去割下那颗还算漂亮的头颅，但却发现自己和坐骑一起离地了。 一张巨嘴叼~住了他！ 林间的马匹如同炸锅了一般，嘶鸣着到处乱窜，无论骑手怎么呵斥都没有。 然而，他们很快也不用烦恼坐骑不听话的问题了。 “嗖！” “呃！” 灵能箭矢从林间射~出，贯穿了轻骑兵的咽喉，让骑手翻身栽到了地上。 “呼——” 随着剧烈的风声，一张巨爪拍了过来，一巴掌就扇倒了三个撞在一起，挤成一团的轻骑兵…… “啪！” 看着巨爪之下那一滩正在蔓延的血迹，他知道，这仨大概都被踩成肉泥了。 一片人马嘶鸣，惨叫遍野。 接着微弱的月光，坐在地上的爱希尼亚残兵能看到，一只修长的怪物在林中优雅而灵活的穿行。 怪兽步兵！？ 不，是怪兽骑兵！ 一位黑发、雅致的女子坐在龙背上，举弓，向她看得见的目标射~出致命的灵能。 尽管月光惨淡，但灵能箭却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不是将骑兵的喉管射穿，让骑手发出可怕的“嘶嘶”声，捂着脖子跌倒在地；就是穿过了骑手的眼眶！ 最外围的一个骑兵见势不妙，想以精湛的骑术勒马，回头逃跑。 “嗖！嗖！” 从侧面射来的灵能箭贯穿了他们的肋骨，把心肺扯烂；那可怜的骑兵晃了一下，就一头栽下马了。 看来，有不止一个弓箭手在埋伏这支骑兵队。 怪兽骑兵加上弓箭手的组合，很快就收拾完了这支十几人的骑兵。 现在，就只剩他一个了！ 修长的怪兽注意到了他，转身，向他走来。 和走起路来“砰砰”作响的树人不同，这只怪兽在林间穿行时悄无声息。 也许是脚下有肉垫之类的结构？ “呼！” 一股热气喷到了他的脸上。 这时，这位俘虏才发现了怪兽的真身：“龙！？” 他惊讶的喊出了声。 63. 三万头猪，三天也…… 当听说五万爱希尼亚人被罗马一万人车得一塌糊涂、仅仅一天就全军覆灭的时候，林登万是怎么都不信的。 就是五万头猪，抓三天也抓不完啊！ 林登万闭眼，思考 难道是人种优势？ 也不对啊…… “云雀”兵团之下，有八成士兵来自天南海北、九成的士兵是尚未得到罗马公民权的蛮族。 他们和爱希尼亚人唯一的区别，就是长期接受罗马式的军事训练而已。 这么说……罗马的军事体制天下无敌！？ “也不至于啊，罗马的军团被野蛮人摁在地上摩擦的时候多了去了。 比如前些年吧，剑帝卢修斯的五个军团不还被阿尔托莉雅的圆桌骑士团车翻过嘛。” 林登万有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喜欢想着想着就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啧……” 左、右脚趾传来的疼痛迫使林登万睁眼。 眼前，是两双盈满怒气的漂亮眸子。 看来布狄卡太太和阿尔托莉雅对林登万怒目而视，看来她们已经察觉林登万把不列颠当成“野蛮人”的事情，并对此非常不满。 比较值得欣慰的是，从两个妹子愿意“平分脚趾”的行为来看，更激烈的冲突应该是可以避免了。 “我盘问了那个溃败一些问题，再根据纸鸢侦查到的细节，大致还原了作战经过。” 桔梗美~目微闭，“嘶——”的烧毁了一只纸鸢。 没王虫真是辛苦桔梗了！ 不过，林登万却总感觉桔梗对他说话的时候，语气变得更加“冷”了，如果说原来只是一般的寒冬的话，现在就是西伯利亚的寒冬了。 原来还知道偶尔笑一笑，现在…… “林登万，你来做沙盘复原吧。” “哦，好的。” 随着桔梗的陈述，林登万开始将惠特林大道战役完全复盘了。 灵能裹挟、粘合着沙子，把它们塑造成了两片人形棋子，这算是爱希尼亚人和罗马人的步兵。 几根野草被拔了起来，卷曲、盘绕成了腿特别长的人形怪物，这算是爱希尼亚的树人吧。 另外还有几颗石子拼凑成的傀儡，这算是罗马人的秘密武器吧。 很快，大致的战役经过就一清二楚了。 爱希尼亚人率先派出了树人，却在阵前被罗马人的钢铁傀儡挡住。 两边的怪兽部队交缠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不过根据那个溃兵的叙述，开始是爱希尼亚的树人占了上风。 钢铁傀儡节节败退，岌岌可危，被树人打得差一口气就要完蛋了。 至少在场面上是如此。 爱希尼亚联军的士气也因此大受鼓舞，各部族的战士们争先恐后的发动了冲锋。 数万人奔向敌人的场景非常壮观！ 但是，因为地形的关系，爱希尼亚联军没办法包围罗马军团，只能从正面冲击他们的阵线。 有些战士试图协助树人攻击钢铁傀儡，却反而被“巨人”间的战斗波及，被踩成了肉泥。 看来，兵种协同、配合作战这种东西在这群“武斗派”眼里不存在的，根本就没有演练过。 与此同时，联军的冲锋在罗马人的盾阵面前也化为了乌有。 如果单兵作战，罗马大盾笨重而不方便，罗马人的重步兵也因此被戏称为“铁乌龟”。 在单兵作战能力方面，罗马体制下的士兵并不比爱希尼亚的部族战士强多少。 但一旦组成盾阵，巨大的盾牌相互倚靠便会产生“连携”效应，镶嵌在大盾中央的凯达林水晶会发出频率类似的灵能，相互共振，加强防御力场的强度！ 这种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让“云雀兵团”的盾墙如同一座铁城。 任凭爱希尼亚人怎样的挥动长剑，劈砍盾墙，罗马人的军阵都巍峨不动。 在这种可以被称为“螳螂砍乌龟”的情况持续了大约一个小时后，情况出现了变化。 树人虽然把钢铁傀儡打得节节败退，但这些巨人却一直在爱希尼亚的军阵中移动，在阵线中造成了很大的混乱。 很快，一些部族是士兵就推搡成了一团，本来就近乎于无的纪律更是荡然无存。 与此同时，苏埃托尼乌斯敏锐的看到了爱希尼亚人的混乱，命令军队转守为攻。 “罗马人的重步兵啊……他们的战术是从盾牌的缝隙中，刺出刀刃，有秩序、有节奏的短兵相接。 就像是一台巨大的绞肉机一样，用步兵正面对抗可不是什么好主意，我在北亚平宁的时候可没少吃过这样的亏。” 阿尔托莉雅回忆着当时的战况，但一看到布狄卡，她就后悔了。 “……” 一提到北亚平宁，布狄卡就眼神黯淡，默默的抱住了林登万的一只胳膊。 虽然在一通混乱的分析与“交流”之后，布狄卡和阿尔托莉雅算是打成了“太太与骑士姬”之间的淑女协议：在搞清楚林登万和普拉苏塔古斯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之前，两人得“搁置争议，共同开发”。 只是，作为“未亡人”，布狄卡太太可不是什么纯情小姐姐，和林登万之间的互动充满了亲昵的小动作。 用大胸摩擦摩擦林登万的胳膊，给他发发福利这种“小动作”，可不算是“出手”吧？ 而且是阿尔托莉雅先提起了伤心事，布狄卡又不理亏。 一时间，现场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唯一不太参合这些女人间的事情的，就只有桔梗小姐了吧。 精灵小姐大概是仗着精灵和巨龙都是长生种，想把这两位都熬死，接手已经“开发成熟”的巨龙。 她冷静的拍着林登万的肩膀，示意他继续。 “好疼……” 桔梗下手有点重，看来她也不是像表面上那样无所谓。 “好了，怕了你们了！” 林登万恋恋不舍的把一只手臂抽~出布狄卡的丰盈之间，重新将灵力化作细小的丝线，操纵着沙盘上的棋子们。 “继续讨论战况吧，到目前为止，场面上还是爱希尼亚联军在压着罗马人在打。 但是接下来，战场上出现了重大的转折；罗马的方阵之中，新的钢铁傀儡站了起来。” 林登万难以置信的，用白色的石子新造出了一个傀儡兵模。 很有白色恶魔屹立于大地之上的感觉。 根据那位溃逃士兵的描述，这只“傀儡”似乎并不是由生硬的钢铁组成的。 钢铁，是没法打造出肌肉般的起伏和线条。 当他运动时，肌肉也随之移动，就真的如同一个放大版的人类一般！ “这是……eva！？” 画风完全错乱了。 林登万想报警了，再这样下去，该不会出现at力场之类的东西吧。 频道串得太厉害了啊！ 幸好，桔梗之后的描述否定了这种说法。 “新式傀儡”在起身之后，便飞快的奔向了树人，红色和紫色的纹饰如同灯火般闪烁，昆虫一般的甲壳覆盖在头部和背部，尖锐的利爪携带者可怕的灵能，能够贯穿树人的防御力场。 树人们笨拙的身体根本跟不上他，反而在转向、前进、追赶那家伙的过程中，又打乱了自家的队伍。 而与此同时，云雀军团的“绞肉机”方阵也正式发挥了作用，开始“制造”一地的尸体。 一片混乱的爱希尼亚联军很快就受到了致命打击，之后，数位在前线作战的酋长的阵亡，又动摇了爱希尼亚人的士气。 很快，大崩溃就发生了。 似乎每个人都开始向后逃窜，大家你推我挤，只想离罗马人的盾阵和那个奇怪的傀儡远一点！ 就在这个时候，一队轻骑兵突然从侧翼杀了出来，彻底宣告了战斗的结束，屠杀的开始。 …… 就算和苏埃托尼乌斯有血海深仇的布狄卡也不得不承认，此人确实是个将才，地利、士气、训练度和出其不意的底牌都被用得恰到好处；他几乎利用了己方所有的优点和敌人所有的弱点，完成了这场足以在战史上留下辉煌一笔的战斗。 不过，林登万也发现了两个非同寻常的地方：“第一，那个‘新式傀儡’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桔梗，我记得你用纸鸢侦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它吧，那么‘画风’不同的东西，你应该最先上报吧。” 桔梗点了点头，确实，画风不同的东西，往往灵能特征也不会相同。 靠着一点伪装，是根本藏不住的。 到现在，战场上还遗留着那具奇怪傀儡的灵能痕迹呢；但战后，它似乎就凭空消失了。 “所以，我们能不能推测出这样一个结论，对方可能拥有某种可以折叠空间的道具？ 第二，拥有‘肌肉’的傀儡……这应该是生物‘机甲’……呃‘生物铠甲’技术。 可是前所未闻的技术啊，你们再哪里见过吗？” ---深夜，小树林里--- 半夜，精灵小姐突然唤醒正沉迷“源质编程”的林登万，把他领到偏僻无人的小树林里。 林登万看她严肃高冷的样子，以为这妹子又要谈什么拯救世界的事情了。 他好不容易才把目光从月华下的精灵少女身上移开，准备思考对付混合体的对策，然而…… 一股幽香扑鼻而来，桔梗居然扑到了他的胸前。 感受着胸前的温暖柔软，林登万刚刚收回来的心神又垮了。 不过，精灵妹子的动作还没完呢。 “桔梗，你别这样，还有人呢！要做什么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啊。” “哗！” 精灵“少女”毫不客气的脱下了林登万的上衣，素手在他的胸前游移。 光洁细腻的手掌摩擦着男人的肌肤，带起一片兴奋的鸡皮疙瘩。 “呼——” 就在林登万终于快把持不住的时候…… “当！” 桔梗轻轻的拍了一下林登万胸口的绿色水晶，说道：“是的，见过，在这里。” 没错，无论“生物机甲技术”还是“空间折叠道具”，这两样东西，林登万还真有，就镶嵌在胸前！ ---分割线--- 就在桔梗摩挲着林登万胸前的绿水晶，说着一点都不旖旎的话语，一言点出令他惊悚的事实的时候，在罗马人北上的营地里，也有一个女孩盯上了同质的水晶。 “真是重大失误，我怎么在战前就没想到！ 老师留下的东西，是能随便乱用的吗！？” 副官小姐看着熟睡的主将苏埃托尼乌斯，脸上浮现出一丝烦躁。 现在是深夜，她偷偷的潜入师兄的营帐，可不是像轻小说里描述的情节那样，搞什么福利夜袭。 她的目光并没有在苏埃托尼乌斯身上多停留一秒，而是直接移到了他的左手无名指上。 那里，一轮金色的指环上，绿色的指环正在黑暗中，散发着幽绿色的光芒。 “呼……就是这个东西在逐渐侵蚀苏埃托尼乌斯的理性吧。 老师也真是的，怎么能留这种后患无穷的东西。” 想到苏埃托尼乌斯正变得越来越疯，副官小姐的心里的烦躁就又多了几分。 但很快，嘴角却又露出了一丝笑容…… “不……强大的老师绝对是有他的深意的，他不会错的。 是这个低劣品辜负了老师的信任，被这枚戒指弄得发疯。 所以，我来帮老师回收了，在你犯下更大的错误之前。” 默默想着，她的手慢慢伸向了苏埃托尼乌斯的手指。 “抓~住了，下面只要……取下来……呃……” 当副官小姐准备移动戒指的时候，手上却传来一阵剧痛。 苏埃托尼乌斯虽然闭着眼睛，却在无意识中做出了回击！ 他握住副官小姐的手，一扭、一折……“嘎吱！” “唔……疼死了……” 手腕向前被折成了一个可怕的钝角，手心都能碰到手腕了。 骨头肯定断了！ 然而这还没算完，只见苏埃托尼乌斯的双眼睁开了，眼露凶光。 “呼” 被子被掀开了。 副官小姐看见，被窝里居然藏着一把短剑。 看来，苏埃托尼乌斯也是个“好梦中杀人”的家伙。 “蹭！” 短剑出鞘的同时，副官小姐也被仰面压在了地上。 “啊！” 苏埃托尼乌斯大吼一声，长剑抵着副官小姐白~皙修长的脖子，剑尖触碰着她的喉管。 雪白的肌肤被划破，殷~红的血珠流了下来。 “呼……呼……” 刺眼的血珠、如雪的肌肤和副官小姐澄净的眸子让苏埃托尼乌斯冷静了下来，呼吸也逐渐趋于平缓。 他起身，收好了短剑：“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不……没什么……” 苏埃托尼乌斯很奇怪，这次副官小姐并没有抓~住机会毒舌一番。 她把受伤的手背在背后，逃一般的跑了出去；看来，她心里并不是像表面上的那么平静。 “这个师妹，这是……看不透她啊。” 苏埃托尼乌斯舔~了舔嘴唇。 师妹窈窕的背影让他有些口舌发干；但很快，一丝疑虑就爬上了他的心头。 副官小姐临走的时候，把手背在背后，似乎是怕他看见。 疑虑化作了恐惧，恐惧化作了愤怒，他惊惶的到处乱转，不顾一切的四处翻找着，主将的大帐被他弄得乱七八糟。 嘴里，还骂骂咧咧、自言自语。 “该不是偷了东西吧，等等……偷了东西！” “我的宝贝呢！宝贝呢！？” “该死！这个臭~婊~子，把我的宝贝……” “就应该把她下~贱的脑袋扭下……嗯？” 发了半天脾气的苏埃托尼乌斯发现，戒指正好好的戴在自己的手上。 哪怕在昏暗的烛火中，绿水晶也散发着诡异明灭的光芒。 “啊！我的……宝贝……” 他两眼翻白，贪婪的亲吻着绿水晶，把它紧紧的握在手里，就像对待世界上最珍贵的至宝。 64. 坚壁清野 桔梗的提醒让林登万明白，自己绝对和普拉苏塔古斯、甚至苏埃托尼乌斯之间有着某种关系。 之后，布狄卡太太还派遣一直潜伏在树林里的罗宾汉，冒险去战场找回了一些树人尸体的残片。 很快，他就发现，那些普拉苏塔古斯的杰作——“树人”，也给他以似曾相识的感觉。 “突变体的变种……或者说‘树木’的突变体。” 林登万把一片树皮放在手里，仔细的体会着其中残留的源质。 所谓“突变体”，是虫后扎加拉制造的大型生物单位。 她将变异的人类扭曲、膨~胀，最后快速成长为某种半人马一般，身上堆满肿~瘤的可怕生物。 当林登万还是海文星上的变异人的时候，可没少和这种家伙打交道。 扎加拉的源质编程技术是非常“渣”的，没少遭到同僚们的嘲笑；她变异出来的东西非常粗糙，寿命也很短；优点是个子大、皮厚、生命力很强，花费的资源较少，性价比很高。 爱希尼亚的“树人”似乎也是用类似的手法制造出来的，强行把橡树的源质，强行让本不适合移动树木迈出笨拙的步伐，冲向敌人的军阵，以自己庞大的身躯杀伤敌人。 和那些可怜的“突变体”一样，这些树人看似古朴，实际上却被体内源质的混乱指令折磨着，无时无刻不处在“病痛”的折磨之中。 只不过，和人类相比，树人几乎没有什么“神经系统”，麻木的它们是没有疼痛感的。 那位制造树人的德鲁伊倒是在一点上比扎加拉强一些——这些树人的寿命还是很长的，虽然比动辄数千年的古木要短很多，但使用周期一般能在五十年以上。 除此之外，林登万还发现：不知道是无心之举还是有意为之，“树人”们似乎是被某种力量束缚在了爱希尼亚境内，一旦离开爱希尼亚，它们就会很快死去。 “搞这种糟糕的改造，还真像是反派做的事情。” “怎么了？” 布狄卡走到林登万的身边，他们正站在一座高崖之上。 在黑暗中，他们一起望着脚下村庄的点点灯火。 “没什么……” 林登万侧耳，倾听着脚下村庄里传来的动静。 从村庄里传来了粗俗的大笑和女人高亢的悲鸣；一支罗马百人队正驻扎在这里，作为征服者，他们自然不会对原住民太客气。 “呼——” 一只纸鸢乘着风，飞到了林登万的身边。 这是桔梗捎来的信使。 在黑暗中，纸鸢亮起了微弱的光芒，传来了桔梗清冷的声线：“我稍微去村子里偷听了一下，听士兵们的口吻，他们还要在这附近驻扎差不多七天。” “七天！？天啊！” 布狄卡又愤怒又焦急，身体都在颤抖，她一想到爱希尼亚人民还要遭受罗马人蹂~躏七天，自责如同尖刀，刀刀割在了她的心头。 “爱希尼亚是你……呃，是普拉苏塔古斯托付给我，让我照顾好这里的人民的。 可是现在，我不但失去了权势，还让人民落入了这种境地……” “这实际上好事儿。” 林登万随口答道。 “好事！？这怎么能算……呜呜……” 鉴于布狄卡如果发出什么大动静，可能会惊动村里的罗马人，所以林登万只好一把搂住她的脖子，再捂住她的嘴。 “呜唔……” 布狄卡吱唔了两声，身体扭动的两下，似乎是在挣扎。 不过很快，她的眼神就迷离开了，呼吸急促，身体也软了下去。 好像是被触碰到了什么很奇怪的开关…… 很快，满手之间便沾满了成熟~女人的气息。 作为“主宰”，林登万很快就分辨出所谓的“气息”就是荷尔蒙。 作为“人形主宰”，林登万被这满手的荷尔蒙刺激得差点……硬了。 “看来，这具人类的身体还是有点不适应啊…… 这样好像也不错啊，不适就不适吧。 另外……普拉苏塔古斯啊！你到底对布狄卡太太做了些什么！？” 调~教的不错嘛~ 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旖旎问题的时候；林登万对布狄卡解释起事情的原委了：“云雀军团要在这里逡巡七天，七天之后，他们重新集结、整军还要大约两三天的时间。 我们就拥有大约十天左右的时间，用来重新制定计划和策略；如果现在忍不住攻击这些收集战利品的士兵；我们就会提前惊动苏埃托尼乌斯。 以他的才能，绝对会提前收缩部队，率领军队北上，直~捣爱希尼亚腹地；而那些本来不想来不列颠的蛮族士兵，也会因为自己来到了‘险地’而团结一致。 真到了那个地步，我就得做最不情愿的事情了：和一位相当有军事才能，手握不明底牌的强大将军做正面对决！” “话是这么说，但这样就能挡住罗马人了吗？” “挡住？为什么要挡住他们？我们得放他们进来。 而且要尽量给他们一个‘空旷’的环境，按照我的计划，也许这些披着罗马皮的蛮族人，内部就会先出问题！” “计划？什么计划？” 看着布狄卡疑惑的脸，林登万咧开了残忍的微笑。 “这个计划。” 他一挥手，数百只“浮游松鼠”就从他身后的悬崖跳了下来，向村里跑去。 借着月光，布狄卡能贯穿到，这些“浮游松鼠”和一般的有些不同，它们的绿色的毛发掉得很厉害，在光秃的地方还长着灰色、苔藓一般的斑块。 有点像牛皮癣，挺恶心的。 好像是得病了？ 这些“病松鼠”的目的地是——粮仓！ ---分割线--- 在周围的村子里“驻扎”了七天之后，苏埃托尼乌斯重新集结了他的部队。 他本以为这七天的劫掠会让自己的部下满意，但事与愿违。 不列颠尼亚虽然经过亚瑟王的开发，但发达的地区大都位于西部的威尔士周边和中南部的隆迪尼姆一带。 东不列颠则是一片拒绝罗马化的地区，这里的凯尔特人依然保持着纹身、断发等原始习俗，生产方式也以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为主。 爱希尼亚地区虽然德鲁伊技术发达，但非罗马化的凯尔特人却不懂得商品经济，他们轻金银而重麦粟；很多部族如同仓鼠一般，囤积了十年都吃不完的粮食。 有的地方粮食多得连老鼠都吃不完。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布狄卡太太仅仅靠着一家的存粮，就能装满一支规模可观的车队，养活格拉摩根的近十万难民。 士兵们进了村子才发现，那里除了奴隶和粮食之外就没有什么可以掠夺的了。 别说金银器了，就连锅碗瓢盆都没捞到几个。 而在这个年头，要把奴隶从不列颠这么偏远的地方，跨越海峡、诺曼底、布列塔尼、阿基坦、北亚平宁…… 十个奴隶里能活下来三四个就算不错了。 而且能不能在那些奸猾的奴隶商人里卖出个好价钱还得另说。 粮食嘛……这些东西在本地根本不值钱，拉到帝国内陆去估计就都烂得差不多了。 就算不烂，运费和售价也是个大问题。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云雀军团的军粮倒是可以不愁了。 至于矿物水晶……很多士兵认为那只是苏埃托尼乌斯画的饼；甚至已经有传言：主帅苏埃托尼乌斯已经疯了。 ---爱希尼亚南部，罗马人的临时营地--- “鼠辈的伎俩，不用管它！” 苏埃托尼乌斯倒是丝毫不介意什么流言，愚蠢的流言蜚语并没有阻止云雀兵团北上的步伐。 仅仅启程一天之后，他们就进入了爱希尼亚的地界。 据斥候们报告，周围有一些村落，但却没看到一个人影，每个村庄的粮仓都在冒着青烟。 看来爱希尼亚人在撤走的时候，烧毁了所有的粮食。 想坚壁清野？ 对此，苏埃托尼乌斯只想笑。 但副官小姐却又有不同看法了，话说得还很难听：“要是你败在鼠辈的计谋之下，老师恐怕又要笑活过来了…… 为了避免打扰老师的长眠，我觉得我们还是谨慎一些好。比如，我们应该追查流言的来源，再确保后方退路的通畅。 老师不是也常说，先虑败，后虑胜吗？” “呵呵。” 苏埃托尼乌斯并不在乎副官小姐的谏言，他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道：“这下大概是布狄卡回来了吧，果然有点老师的风范，比那些顽固派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要是老师在散布谣言，动摇军心，那可是一个流言套一个流言，他有些时候连自己人也一起骗。 可惜啊，布狄卡搞的这些东西，未免太有点‘想学却学不像’的感觉，手法太拙劣了。 果然，就算跟老师相处了那么久，到头来也只是村姑也只是村姑吗？见识还是有限啊。 就凭着这么一点手段，想动摇我们‘云雀军团’的军心还差了些啊！” 说着，他把手指向了粮仓前的长队。 很快就要是开饭时间了，每个百人队都会派人来领取今日的配给。 只见士兵们井然有序的拍着队，并不推搡拥挤，纪律依旧；看样子士气并没有受到什么打击。 “看吧，我刚刚带领他们打了胜仗，一场可以名垂青史的大胜！这就是威信的来源！ 虽然因为战利品的不足，这些急于发财的混账有些不满，不过我们已经在爱希尼亚以南的村落里收集到了足够的粮食，根本不用怕不列颠尼亚人坚壁清野。 只要军粮充裕，再携以史诗胜利的威名，我就可以稳住军心，那些蠢话是翻不起任何风……” “我们的军粮怎么成了这样！？” “这是爱希尼亚人的阴谋吗？” “还是神罚！？” 还没等苏埃托尼乌斯把风浪的“浪”字说出口，排队领粮食的士兵们就出现了骚~动。 “怎么回事！” 他和副官一起挤到了粮仓前。 “这……” 苏埃托尼乌斯呆住了，晴天霹雳！ 那些军粮的表面居然都染上了一层灰色的绒状物质，也许是某种奇怪的霉菌！ “还是小看你了啊……布狄卡！ 不愧是老师的女人，果然有两把刷子！” 65. 还有这种操作！？ “想不到，德鲁伊技术也能那么用……” 阿尔托莉雅抓着一把粮食，心有余悸。 如霉菌一般的絮状物黏在麦粒上，让一堆黄澄澄的粮食变得“灰败”了起来。 她又一次领会到了“龙先生”的强大！ 实际上，在此之前，就算巨龙能够使用“灵能吐息”摧毁一支重骑兵队，但在硬碰硬的战场上，这也只是战术级的力量。 当挥动“胜利契约之剑”时，阿尔托莉雅也能造成类似龙息的效果；还有很多其它的宝具也可以达到类似的效果。 强大，但并不稀奇，也上升不到战略高度。 但当“龙先生”有能力摧毁一整支军队的后勤时，情况就不一样了。 越庞大的部队就越需要后勤系统的支撑，一旦后勤系统被摧毁，再有战斗力的军队也支撑不了几天。 所谓“战略级怪兽”，就是如此吧！ “只是一点小手段。” 林登万耸了耸肩，默认了阿尔托莉雅的说法。 如果说把操纵、改造动植物的手段都算成“德鲁伊技术”的话，那么没有哪个种族能比虫群更擅长德鲁伊技术了。 林登万将菌毯中的一部分负责吞噬淀粉、木质部的菌落剥离出来，让它们寄生在幼虫身上。 之后，只要把虫子们放进罗马人的军营里，让饥肠辘辘的小家伙们自己去寻找粮食…… 一旦让这些不起眼的虫子进了粮仓，苏埃托尼乌斯囤积的粮草可都得“喂菌毯”了。 作为能够操纵某些细菌的主宰，林登万也不是没考虑过让苏埃托尼乌斯的人爆发瘟疫。 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 毕竟，这个位面有凯达林水晶这种逆天的东西，用它们进行“放疗”几乎可以包治百病！ 更何况，在这个人人有灵能的位面里，人类的很多内在特征和星灵很相似。 比如，人类体内的灵能构建了一套独特的“灵能免疫”系统，这让外来的病菌很难生存；用生物武器算是吃力不讨好的鸡肋行动。 不过，感染不了士兵，我去欺负欺负粮食总行吧？ “这样，罗马人就没了军粮，以苏埃托尼乌斯的才能，不会不懂得后勤的重要。 他要么放弃全面入侵爱希尼亚的计划，要么在原地驻扎，派遣征粮队去继续压榨盟友。 无论他选择哪一套方案，都会延缓向北方进军的脚步；无论坚壁清野也好，从西不列颠搬救兵也好，我们都充足的时间。” 阿尔托莉雅看向了身边，在夜幕之中，长长的车队正向北方驶去；民众们正在布狄卡的带领下携家带口，离开家园。 本来，以布狄卡的权利和控制力，要求爱希尼亚南部的人民放弃家园、扶老携幼的全部搬去北方是根本不可能的。 派去送命令的信使估计会被各村的长老和村民打出来！ 但随着爱希尼亚联军的败亡，武斗派和顽固派的酋长和长老不是被云雀兵团阵斩、就是像败家之犬一样逃进荒野，他们的势力也烟消云散。 爱希尼亚地区人人自危的同时，巨大的权利真空就产生了。 人民需要一位强有力的领袖来给予他们信心，把他们带出失败的深渊！ 于是，萨福克女伯爵、诺福克女公爵、爱希尼亚的女王、德鲁伊的保护者、“圣子与龙之友”、大贤者普拉斯塔古斯的爱人、“战车驾驶者”布狄卡在“圣子”与巨龙的祝福之下，又多了一个头衔——人民领袖！ 当巨龙载着她从天而降，在布狄卡女王身后伸展红黑双色的羽翼的时候；当圣子与她紧握双手，大声宣布“主”将赐福于布狄卡女王，保佑爱希尼亚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敢于质疑她的权威！ “人民领袖”布狄卡正站在一辆战车上，向路过的战士、民众们做着演说。 “父亲们！母亲们！丈夫们！妻子们！兄弟们！姐妹们！爱希尼亚的同胞们！我们已经来到了战争的关键时刻。 我们只有一个目标，一个唯一的、不可变更的目标；我们决心要消灭侵略者，肃清侵略者的一切痕迹。 什么也不能使我们改变这个决心，什么也不能！是的，我们决不谈判；我们决不同那群假罗马人或他们的任何党羽进行谈判。 我们将在陆地上同他作战；我们将在海洋里同他作战；我们将在天空中同他作战，直至在我主的庇佑与圣子之力的加持下，在爱希尼亚肃清他们的阴影，把不列颠尼亚的人民从他的枷锁下解放出来！” “不错。”林登万盯着英姿飒爽、身材倍棒的女王，颔首称赞。 不知道是指布狄卡女王的演说呢？还是指那套将布狄卡太太的身材裹得很紧的战裙呢？ “咳咳！” 阿尔托莉雅干咳了两下，把林登万的眼睛从布狄卡太太美妙英武的身姿上拽了回来。 这时，桔梗也睁开了美丽的双眸，新一轮的纸鸢侦查刚刚结束。 “嗡！” 她轻轻跃动着手指，催动着“灵能投影术”，一幅东不列颠地区的战略沙盘就呈现在了三人的眼前。 “很明显，你的‘小手段’成功了；苏埃托尼乌斯已经趴在原地不动整整一天了。 他也许在考虑是原地等待补给线的跟上，还是干脆撤回不列颠尼亚的东南沿海。” “那么，他犹豫，我们可不能犹豫；兵贵神速。 我刚攒好的一波家底，也许可以用上了。” 说着，林登万在投影中加上了一波跳跃的野兽，它们正在从遥远的格拉摩根赶来。 “不过，我觉得我们应该想办法让他们缓慢的北上。 这样，他们的补给线才够长，而我脆弱的兵团也容易在南部施展手脚。 所以……爱希尼亚的贵族们，也该为保家卫国的革命大业，和我们一起出一点钱了！” 他笑着，踩了踩脚下。 装着金币的袋子“咣咣”的响着，大片的金块、首饰、凯达林水晶和丝绸就堆放在这片草地上。 “桔梗，我希望你能留下来，帮助布狄卡女王‘合理’的使用这批财富。” “我明白。” 清淡的点了点头，桔看着林登万的胸**发出明亮的光芒，红黑色的巨龙在光晕中伸展庞大的身躯，仰天发出怒吼。 这高调的一幕不但让爱希尼亚人驻足，很多居民甚至朝巨龙跪了下来。 “那么，如龙先生所说，北方就交给你了，请保重。” 阿尔托莉雅点了点头，跃上了龙背。 月光下，红黑色的巨大羽翼向南飞去。 林登万的战术很简单：敌人往北，我就往南；敌人去打我家，我就去打他家，看谁动作快！ 66. 终于疯了 “撤退吧。” 苏埃托尼乌斯叹了口气，重重的躺倒在行军床~上。 “明智的选择。” 副官小姐点了点头，她很欣慰，这自高自大的家伙居然肯听她一回。 任何兵法上都说，部队是无法离开粮食而生存的。 后勤是任何军事行动都必须要考虑的要素之一，甚至在很多时候，其重要性还要超越战术选择。 “人一饿，就会瘫”和“人被杀，就会死”一样，都是正确到不能再正确的废话。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苏埃托尼乌斯掰着指头说道：“既然布狄卡在这里，还使用了很先进的德鲁伊技术攻击我们掠夺的粮食…… 这就说明她很可能和亚瑟王达成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交易；也许，那头巨龙也会跟来；甚至，亚瑟王也会跟来。” 虽然苏埃托尼乌斯很想、也很有信心给自己的加上“屠龙勇士”的头衔，但在补给耗尽、士气低落的情况下是不现实的。 而且，在之前的那场史诗战役里，他已经使用了老师留下的“底牌”，现在，那只“邪能巨人”还没有完全充能完毕。 以状态不全的“巨人”去攻击“满状态”的巨龙，胜算成疑。 “只能说不愧是老师的女人吗？故意把老师的遗产丢给顽固派的蠢货，状他们的胆子，让他们来攻击我们…… 再借助我们的手将自己的反对派和顽固派屠杀殆尽，也同时借助顽固派的手削弱我的‘邪能巨人’，为巨龙赢得更多的胜算…… 好算计啊！师娘！” 如同布狄卡听到了这番推论的话，一定会一脸懵逼的吐槽：“我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我怎么不知道！” 不过，误打误撞也好，真有一只黑手在背后操纵也好，对于苏埃托尼乌斯来说，晶体矿物也好，“屠龙勇士”也好，都得从长计议了。 “我们必须先回到不列颠东南，在那里建立营地，向周围的村庄索要赋税，以充粮饷。 对于爱希尼亚腹地的攻势，就等来年……来年……再……呃……” “你怎么了！？” 苏埃托尼乌斯的左手在颤抖，暗红和暗紫色的纹路开始从苏埃托尼乌斯的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向外蔓延。 就像虫蛇一般，邪性的纹路顺着手臂，一路“爬行”到他的肩膀，再蔓延到他的脸上。 “不能退……宝藏就在眼前…… 我要的东西就在眼前…… 不能退！不能退！绝对不能退…… 超越……老怪物！不能……绝对不能认输！” 窃窃私语开始在空气中流动，一股低沉、可怕的灵能力量笼罩了整个营帐，令人疯狂。 “不……唔……嗷嗷嗷嗷嗷！” 苏埃托尼乌斯怒吼着，集中着意志和灵能，压制着这疯狂蔓延的力量。 他捂着脑袋，时而横冲直撞，时而打滚，营帐里立刻就被搅成了一团狼藉。 烛台、桌子和椅子散落了一地。 这位将军在用尽自己的一切力量，来抵抗那股疯狂力量的侵蚀。 如果林登万在这里，他一定会吐槽：“麒麟臂发作了！？” 副官小姐当然没有林登万这么心大，她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凯达林晶体，跑到了苏埃托尼乌斯身边。 凯达林水晶对精神有很好的缓解作用，可以很好的治疗神经病。 也许，用“放疗”的方式，可以压制住 但要接近疯狂中的男人，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啊！” 重重的巴掌拍在了副官小姐的脸上，差点打断了她的下颚骨。 剧痛之中，鲜血也顺着嘴唇流了下来。 她身体转了一圈，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 “呃啊……” 师妹的惨叫总算是让苏埃托尼乌斯清醒了一点。 “对……对不起，我又失控了。” “那就下次控制住，别这么丢人。” 虽然脸上的疼痛没有散去，虽然嘴上毒舌不改，副官小姐手上的动作也没停，对凯达林水晶输入灵能，开始了放疗。 果然，将军满眼的血丝开始褪去，身上紫红色的花纹也逐渐归黯淡，消失。 “谢谢……呼……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呃……好？” 苏埃托尼乌斯看着副官小姐脸上的淤青，又看着她的凯达林水晶，突然有些心疼，又有些感动。 这个师妹，可是一直认为他比老师要差上很多的。 不过从现在“不离不弃”的态度来看，也许对他有些同门之外的情愫……比如…… “你真是恶心。” 副官小姐一脸厌恶、嫌弃的看着苏埃托尼乌斯。 “我来帮你，只是因为老师的嘱托罢了。 他早就猜到你可能要来不列颠尼亚，他甚至觉得，你会败在这里。 他不想看到自己的……‘爱人’和学生相互残杀，这是令他最痛心的未来了。 我来到你身边，只是为了栓住你，别让你这个蠢货被师娘杀了喂狗而已。” “什么……你……放弃‘蔷薇军团’的邀请，加入我的‘云雀军团’，和我一起来到这么边缘的地方，只是因为……” “是，只是因为那是老师的请求。” 最后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了苏埃托尼乌斯的心上。 他底下头，悲哀的笑道：“原来如此……呵呵呵……闹了半天，我还是没有逃出老师的手掌心吗？” “是的，在我眼里，你在任何方面，都是无法和老师相比的。 所以帮助你……让我很恶心，很浪费我的时间。但这是老师的嘱托，没办法啊……真是没办法。” “你！” 苏埃托尼乌斯对着她怒目而视，但副官小姐漂亮的眸子里，却丝毫没有他的影子，似乎在眺望远方。 “还有，老师的坟墓就在爱希尼亚，我想……待在那里。” 悲伤的笑容绽放开了。 那是苏埃托尼乌斯从未触及到的东西。 无论他怎样的努力，无论他变得怎样的强大，他的副官，他期待的师妹都从来没对他这个前辈露出过一丝微笑。 这一切，再次像千斤重锤一般，将苏埃托尼乌斯所有的期待、情愫都砸得粉碎！ 怒火、不甘、万千负面的情绪将他的理智灼烧殆尽。。 “我本以为……本以为你是愿意承认我，承认我有机会超越老师，甚至我还妄想，最受老师宠爱的师妹会对我有些…… 我本以为终于可以在某一方面和老师比肩了！结果……努力了这么多，到头来，我还不如一个死人吗！！！” 本来被凯达林的光辉压制下去的“红紫色纹路”又闪烁了起来，血丝也再次布满了苏埃托尼乌斯的双眼。 “唔……啊啊啊啊啊啊！给我滚！滚出去！” 他怒吼着，突然抓起身边的桌子，打向了副官小姐。 “呃……啊！” 凄惨的叫声之后，副官的身体被沉重的桌子扫出了帐篷外，凄惨的状在了地上。 当她再次站起来的时候，一只胳膊已经软~绵绵的耷~拉了下来。 看来是骨折了。 “啧……” 继续接近这男人已经是不明智的了，但是她又必须这么做。 “老师的嘱托，必须完成！” 在老师李德徒门下学习的时候，副官小姐自然也学习过灵能术法，她知道这样的灵能波动非常不一般。 靠手头上这种一般品质的凯达林水晶是压不下去的了。 更糟糕的是，苏埃托尼乌斯身上发散的灵能特征，已经和那些蛮子崇拜的邪神有些相像了！ 如果行动不再快一点，也许整个云雀兵团都要遭殃！而苏埃托尼乌斯，也不会有救了。 没能阻止他动用老师的“遗产”——那个住着恶魔怪物的指环已经是重大的失误了！ 她无法允许自己再一次辜负老师的嘱托。 哪怕苏埃托尼乌斯，只是个自大狂，只是个弑师的逆徒。 但是没办法，谁叫老师让自己照看好他呢？ “现在……必需要用更高品质的水晶进行压制！ 如果功率放大的话，也许进行远程精神干涉。” 高级将领专用的医疗营帐离主将大营并不远，真是万幸；很快，她就拿到了一块医疗用的高品质凯达林水晶。 只要用它对主将再次进行“放疗”，苏埃托尼乌斯就能压制戒指中的邪恶力量，恢复神智！ 可是，当他返回营帐的时候，却发现主帅大帐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该死！” 副官小姐愤怒的骂道，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些披着罗马皮的蛮子居然早不闹，晚不闹，偏偏在这个时间点闹开了！ “主将呢！？听说要撤兵！我们不能撤！” “对！不能撤！都打到这么远了，绝对不能撤！” “撤了，我这次就折本了！砍人砍得刀都钝了！ 战利品还没多少！奴隶又运不走！磨刀的钱都不够啊！” 非常滑稽的一幕出现了：之前，主将要进军的时候，这群披着罗马皮的蛮族闹着要回去。 现在，主将要撤军的时候，这群披着罗马皮的蛮子却又闹着要进军了。 这是专门跟主帅对着干吗？ 并不完全是，这是由这支军队的属性所决定的。 这些闹事的，都是由禁卫军出身的军头和老兵（痞），他们相对比较富裕，是看不上“云雀兵团”提供的制式铠甲和短剑的。 他们的凯达林水晶比“应募兵”的要大一圈，这能为他们提供更强的防御能力。 有些土豪甚至还会在链甲内部，再穿一层镶嵌着凯达林水晶的皮衣，增强防御。 短剑也比“应募兵”的制式产品要更加锋利，和灵能的亲和性更好，在战场上，他们能以更小的力量输出更多的伤害。 这些装备精良的士兵固然是军团的中坚，但打仗也是为了金钱。 如果战利品折算成的财富并不能超过甚至抵消他们在装备上花费的成本，那么远征就是折本的！ 无论惠特林大道战役再怎么史诗、再怎么辉煌、再怎么有长远的政治意义，只要不能让他们赚钱，那就毫无意义！ 辛辛苦苦打了一仗，装备要保养，伤病要治疗，这些钱都还没着落呢，结果说撤就撤！？ 主帅！您这是在造反啊！ 副官小姐忍住伤痛，捂着胳膊走到众人面前，说道：“各位请冷静！难道继续前进，就有战利品了吗？ 大家都知道，东不列颠并不是什么富裕的地方，布狄卡夫人也施行了坚壁清野的战略。 你们也看到了，一路上都是被烧毁的粮仓，去村里也找不到什么，所以……” “去你的！没粮食，有黄金啊！” 一个大兵从怀里掏出了金链子，重重的砸在了副官脸上。 “今天，我的人去周围的村庄找粮食，却在那些野蛮人的神殿里找到了一箱黄金和首饰啊！” “对！我在另一个村庄还发现了丝绸呢！成堆的！” “没错，左边五里的村子里有好些上好的凯达林水晶！” “各位，还有更好的消息！昨天一个奴隶小妞被玩死前跟我说在爱希尼亚北边有一座大要塞！ 据说规模可以比肩隆迪尼姆城！各位想想，光是每个村里都有这么多财宝了，那一座城市呢？”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了起来，眼中透着对财富的狂热和对财富的渴望。 似乎成为富翁，走上人生巅峰的机会就在眼前！ 大兵们变本加厉的吼叫着，聒噪的要求苏埃托尼乌斯赶紧出来给他们一个说法。 副官小姐一下就发现了问题的关键——这些黄金首饰、丝绸和凯达林水晶很可能……不，绝对是爱希尼亚人故意留下来的！ 她的师娘——布狄卡太太正在引诱云雀军团向前，走进一个巨大的陷阱。 是的，正如苏埃托尼乌斯说过的那样，他的老师就如同一条世界之蛇！ 现在，这条蛇的“亡灵”就张开巨嘴，等着无知的“云雀”，送上门来！ “各位！请……请一定要冷静！这一定是爱希尼亚人的阴谋……” 她的话语很快就淹没在众人的聒噪中了。 接着，另一个声音让她如坠冰窟。 “对……没错！” 苏埃托尼乌斯从帐篷里走了出来，他的声音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赤红、布满血丝的双眼扫视着人群，红紫两色的纹路已经从左手一路向上，蔓延到了头部，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他看向了自己的副官，嘴角咧起了一个狰狞的笑容！ 副官小姐觉得情况不妙，当即举起了凯达林水晶，准备当场放疗。 “来人！把这个妖言惑众的婊~子给拖出去！绑起来！ 居然敢如此顶撞我！而我，也居然忍了你这么久！” “苏埃托尼乌斯！你发什么疯！ 走开！别碰我！啊——” 副官挣扎着，但士兵们粗暴的动作很快就碰到了她的伤口。 她疼得大叫了起来。 “啪！” 水晶也被打落在地！ 几个粗暴的蛮子抓~住了她的手脚，把还在挣扎的副官拖走了。 “我们向前！向北！攻打爱希尼亚最后的要塞！” 苏埃托尼乌斯高喊着，在士兵狂热的呼喊声中，剑指北方！ 67. 席卷 如果说苏埃托尼乌斯彻底疯了，倒也不全对。 至少在军事行动上来说，他依然有板有眼的按照罗马军事标准，一步一步的推进着军队。 比如行军前派出斥候、安营的时候注意地形、每日的行军路程绝不脱离补给的范畴。 由于他们的粮食被林登万的“带病幼虫”搞得“长蘑菇”了，苏埃托尼乌斯就不得不重新征集补给了。 “云雀军团”每天都要都要派出使者，向后方的“盟友”们索要粮食、民夫和女人。 实际上，这件事情他之前也在做，只是，政治上具体的策划和操作是由副官小姐完成的。 那位“内政值”很高的女孩子知道如何在不逼反“盟友”的前提下，最大限度的榨取他们的资源；虽然对苏埃托尼乌斯，她从来都只是无情的“打脸”，但在政治上，她却很擅长“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 现在好了，副官小姐被已经“疯了”的苏埃托尼乌斯给“拖出去”了；那些“盟友”们就再也得不到“枣”了，等待他们的就只有“巴掌”了。 不列颠东南，艾赛克斯部族。 这个部族是不列颠南部较大的部族之一，曾经臣服并结盟于爱希尼亚。 他们也曾经想参与爱希尼亚的联军，共同讨~伐苏埃托尼乌斯的军团；然而他们的部队却因为一座突然坍塌的桥梁而耽误了会合时间。 这真是太幸运了！ 如果他们老老实实的加入联军，恐怕派出去的一千名战士没几个能回来的，部落里还会遭受“云雀兵团”的无情掠夺。 现在，虽然需要上缴沉重的税负，派出民夫为罗马人运输粮食，但至少不会像其它部落那样凄惨。 听说他们的部族成员被抓走卖为奴隶，女人则被收集起来，当成士兵们的泄~欲工具；甚至在有些比较变~态的士兵的手里，那些女人还成了“消耗品”。 就连部族长老也没能幸免，生冷不忌的“蛮族罗马人”把他们的老婆孩子都睡了个遍。 “真是祖神显灵。” 艾赛克斯年轻的族长正骑着马，带领着一队人往部族的方向赶。 他刚刚向“云雀兵团”押运了一批粮食，罗马人最近对粮食的需求量很大，不过这倒并不是什么问题。 这些年风调雨顺，部族里的粮食实在是太多了，够吃好几年都吃不完的。 族长先生甚至幻想，自己的部族靠着罗马人这颗大的靠山，今后也许可以让其它部族臣服，成为整个东不列颠的霸主！ 就像是爱希尼亚一样。 “哼！布狄卡那女人真是走了狗屎运，也不知道普拉斯塔古斯那样的豪杰看上那个村姑哪里了。 皮肤那么白，一看就不太健康！好女人就该像我老婆一样嘛，有一身健康的肤色。” 一想到自己新婚燕尔的妻子，族长先生的心就热起来了。 他从小就喜欢“元气系”的女孩，妻子是他的青梅竹马，身材健壮、姣好，还有一身让他爱不释手的浅褐色细腻皮肤。 族长先生觉得，只有这样，代表健康和野性的女人才配做不列颠尼亚的皇后嘛。 “不过这个愿望也许真能实现。”他美滋滋的自言自语道：“反正布狄卡那女人的好运已经到头了，今后就是我们艾赛克斯人的天下了，罗马人无法在此地建立长久的基层统治，要治理这里，还得靠我们。 如果苏埃托尼乌斯封我个‘不列颠尼亚国王’之类的，那今后，我可爱的妻子不就是可爱元气的王……后……” 他的语气放缓，笑容逐渐在脸上消失。 已经能看到部族的主村落了，不过那里却没有往日的祥和，一股股烟柱正在村庄中升起。 “族长！你看！” “别废话！我又不是瞎子！” 族长大怒，他不明白，到底是谁敢在罗马人的亲密战友的村里防火！ “我要让他们后悔生下来！” 说罢，他策马向村里奔去。 ---分割线--- “哈哈哈哈！现在，你是不是很后悔生下来啊！” 蛮族打扮的家伙猖狂的大笑着，用长剑挑起了那位年轻族长的下巴。 他年轻英俊的脸上已经满是清淤，左眼也肿了一块，似乎都睁不开了。 刚刚还在畅想自己能够在抱上罗马人的大~腿后，成为“东不列颠王”，可是转眼之间，无论是部族还是他自己，都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了。 “你给我好好看着！这就是你们阻碍伟大的罗马军爷的下场！” 村落里到处是穿着盎格鲁式衣物的蛮人，他们正像辛勤的蚂蚁一样，在各个洞~开的房间里来回穿梭，往村里往外搬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苏埃托尼乌斯已经找到了比这些不列颠人更合适的“仆从”，开始了更加没有底线的劫掠。 在村落中央，是一座巨大的大屋，这里既是神庙，又是氏族成员开会的地方。 它本该是神圣的，干净的。 然而现在…… 女人的尖叫、哭喊声正从里面传了出来，伴随的，还有男人的大笑声。 不过，最让年轻族长羞愤欲死的事情，就发生在他的对面，不到五米开外的地方。 那里，放着一张桌子，一位褐色皮肤，面容秀丽的女人，正脸朝天趴在上面。 她的呼吸也正趋于微弱，目光也在涣散，无神的看着蔚蓝的天空。 “唔，这女人不错，还挺耐玩的啊。” 一个穿着红色内袍的士兵起身，提了提裤子，长舒了一口气。 他满面红光，好像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快点！” 士兵不耐烦的喊道，一位蛮族打扮的人便谄媚的拿起了铠甲，细心的帮他穿上了。 “哈哈哈，族长，你老婆真棒。 够劲儿啊！我带着兄弟进村的时候，她居然敢阻拦。 还拿那个婊~子副官的手令来压我们，到后来，还打伤了一个兄弟。 本来，该屠灭你们村子的；不过看在她那么棒，被我们兄弟玩了一圈的份上，今天的事就算了！” 说着，他翻身骑上了装备有简易具装的马匹；从头盔上鸡冠状的头饰来看，他应该是个骑兵小队的队长。 在队长的身后，几个罗马人装扮的士兵从“部落大屋”里走了出来，也是一脸满足的表情。 几个蛮族和一群衣不蔽体，被一根粗绳拴住的女人们紧随其后。 她们哭哭啼啼，在蛮族仆从的呵斥中，缓缓向前移动着。 “你们……你们……” 族长无力的抬起头，眼中露出了一丝哀求。 “云雀军团”向后方派出的骑兵不多，分为十几个小队，每支大概就只有十几人。 不过，这十几人后面，却还跟着上百半武装的蛮族。 很多东南不列颠氏族根本就没想到罗马人会如此残酷的对待“盟友”、会把有法律效力的文件当成一张废纸、会跟那些四处流窜的蛮族勾搭起来。 他们就这么毫无准备的，成了砧板上的鱼肉。 “对了，我们主帅一天到晚叨念他那狗屁老师的语录。 那里面，好像有这么一句话来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你老婆这么棒，这么紧，一个人独享，不好吧。” 骑兵队长的话引起了士兵的一片猥琐的哄笑。 “你！” “把这个够劲的辣族长夫人也一起带走！到北边的军营里，再给大部队的弟兄爽一爽！” 看不出，这帮披着罗马皮的蛮子还挺有“共享”精神的。 “啊啊啊啊啊啊！” 年轻的族长怒吼着，奋力的挣脱着绳索，但是等待他的却只有…… “砰！” “呃……” 一记重拳打在肚子上，让族长干呕了起来。 “别……我跟你们走；放过村子……放过我的……丈夫” 趴在桌上的女人起身了，恋恋不舍的看了丈夫一眼，转过头。 艰难的，一瘸一拐的向那些女人汇合。 “呵呵……” 罗马骑兵队长听了这女人的请求，轻蔑的一笑，策马走到族长身边。 手持长枪，翻身下马。 “噗！” 长枪贯穿了族长的肚子，鲜血很快就流了一地。 在族长痛苦的嚎叫中，族长夫人发疯一样的奔向了他的丈夫，却被骑兵队长一脚踢翻。 “放过谁？嗯？你以为你有资格向征服者提条件？嗯？” 骑兵队长揪着她的头发，在耳边说道：“你知道的，我放过了村里所有的孩子和老人。 所以，你得活着，得把我们兄弟伺候舒服了，不然……” “你们这样做，就不怕神明降下报应吗？” 一个铿锵的女性声线响起，让那位罗马的骑兵队长不耐烦的丢下了族长夫人，回头。 那是一位粉红色发色的少女，紫黑色绸缎制成的衣服包裹着青涩诱人的身躯。 和那些唯唯诺诺，哭哭啼啼的村姑不同，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畏惧。 好整以暇，严阵以待！ 骑兵队长对着蛮族仆从大骂道：“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算了，这小妞看起来比族长夫人更辣啊；哎呀，辣里还带着点清纯~” 猥~琐的搓~着手，骑兵队长走进了那女孩。 他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女孩手无寸铁，怎么还这么嚣张？ 还报应？如果真的有神明这种东西，在他们压在族长夫人，肆意劫掠、并凌辱女人的时候，怎么不出来主持正义？ 居然派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来宣扬“报应”，真是个无能的“神”啊！ 傻了吗？ “报应？拿什么报应？不列颠已经四分五裂，没人是伟大的罗马军团的对手！ 这里的神，早就死了！要不然怎么不保佑你们啊！” “呼，你说的没错。” 那女孩点了点头，微微扯开了细~腰处的布料。 士兵和蛮族仆从能看到，一颗绿色的水晶正在洁白的小腹上熠熠生辉。 骑兵队长觉得这颗水晶的色泽似乎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哪里呢？ 对！是主帅苏埃托尼乌斯的戒指！ “你是……” 他退后了两步，想拔~出依然插在族长身体里的长矛。 然而，徒劳！ “天堂的神死了！所以‘圣子’和魔龙才会觉醒于人间！ 神死了！所以我才会与魔鬼做交易，献出自己的纯洁，只为…… 给汝等行恶之人带来毁灭的天罚！” 光芒爆发，把众人的视野染成了一片雪白。 当视力再次恢复时，一层紫色的铠甲裹上了女孩的娇~躯，清澈的双眼里溢满了灵能的辉光。 庞大的灵能外溢，重重的压在了众人的心头，马儿们不安的晃动着蹄子，吐着粗气。 她左手持鳞甲大盾，右手凭空伸出，似乎是握住了什么…… 骑兵队长已经被她右手放射~出的灵能攥~住，被凭空提到了空中！ 曾经口吐狂言的嘴再也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了，只能“咯咯”的悲鸣；氧气的缺乏让他双眼翻白，双~腿不住踢蹬着。 接着，女孩轻轻的一甩。 “砰！” 一匹马被骑兵队长砸倒了！ 这是战斗的信号！ 蛮族开始尖叫的四散逃窜，罗马式的骑兵则启动了铠甲和具装，准备殊死抵抗。 他们有些人吹着哨子，试图招呼有武装的蛮族仆从一起作战。 骑兵们等到的，却只有越来越大的混乱和惨叫声。 有的士兵往远处张望，很快就颓然的瘫在了马上，陷入了绝望。 目光所及之地，一群红黑色两色、豹子般大小的怪物正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68. 归队 “驾！驾！快！” “快！必须把消息带回兵团！” 两个骑兵仓皇的在村外奔驰着，身下的马儿喘着粗气，毛发被闪亮的汗水浸湿。 曾经把他人当成猎物的人，现在却也成了猎物。 也许一对一、甚至一对二，罗马骑兵并不会畏惧这些狰狞的野兽；毕竟，野兽而已，一没有突出的灵能，二没有护盾护体，所能倚靠的也就只有尖牙利爪了。 但如同蚁群一般的集群作战方式却让它们吞没了路上的一切。 他们亲眼看到，上千红黑两色的怪物是如何席卷整个村落，将同伴和仆从们扯成碎片的！ 这些快速的野兽们不但凶恶，更喜欢穷追不舍。 现在，骑兵们就并不孤单。 十几只跳虫伴随着他们一起奔跑着，赤红的兽眼盯着奔逃的骑兵，发出“嘎嘎”的咆哮声。 “吼！嘎！” 一只跳虫看准机会，起跳！它身边的同伴们也一只只扑了出去。 它们如同一发发炮弹，砸在了骑兵身上；让他周身的防御力场不断的闪烁着。 虽然跳虫们的尖牙利爪被防御力场挡了下来，但强大的冲击力却让骑兵的速度越来越慢，也越来越偏离方向。 “不！救救我！啊啊啊啊……” 在哀嚎中，速度慢下去的骑兵被跳虫淹没了；而他前方的骑兵却方向一拐，躲进了一片林地。 “很好，没有猛兽追来！” 不知为什么，跳虫在接近这片林地时，就纷纷停住了，不再向前。 是在害怕林地里的什么东西吗？ 无论如何，怪物们不跟过来就好，骑兵庆幸的顺了顺气，马速也放慢了一些。 “该死的怪物！还有那个可恶的小妞！ 等我回到了北边的大营，我一定要带着大军回来！ 到时候……队长，我会代你好好的享用她的！” 骑兵在马上咬牙切齿的嘀咕着，心里已经想好了无数种料理她的方法。 他并不是真正的罗马人，他的父亲，甚至是来自于不列颠尼亚的凯尔特人。 但在精神上，这位骑兵却不折不扣的是个罗马人；在他看来，罗马无疑是无敌的，是高出所有人一等的！ 为了成为罗马，他是不惜将自己昔日的同胞看成猎物，把他们的人头当成自己晋升的垫脚石的。 “是啊，这也许是好事，只要把这个消息带到南方大营或者北方大营那里…… 大功一件啊！说不定我可以提前成为正式公民！” 苏埃托尼乌斯手上的力量除了北方的一万“前进军团”之外，在不列颠尼亚的东南沿海、紧邻多佛海峡的肯特郡还建立了后勤基地；这就是所谓的“南方大营”了。 那里大约驻扎有罗马式的重步兵一千五百人、两个大队的骑兵约四百人，蛮族和凯尔特仆从军大约五千人。 副官小姐虽然已经被“拖下去”了，但她的军事“遗产”依然在奏效。 “云雀军团”在不列颠南方的军事存在依然震慑着这里的各个盟友，一旦有部族妄图脱离苏埃托尼乌斯的控制，南方大营就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罗马的残酷！ “呵呵……到时候……玩盾的小妞，我要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 “呼——” 这是高速飞行物带起的风声。 “呃……啊……” 当骑兵回过神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倒飞了出去；在之前的追逐战中，防御力场已经消耗殆尽；就跟纸糊的一般，被一发贯穿。 “咚！” 胸腔的疼痛之后，便是背部的疼痛。 尖锐的骨刺刺穿了他的身体，也刺穿了树干，将骑兵钉在了树上；坐骑受惊的向森林深处跑去，不知所踪。 在骑兵生气消逝殆尽的双瞳里，映出了可怕的一幕：巨大的六足怪物昂首阔步的从林中走出。 它的下半身是节肢虫子，上半身却是一位金发的少女。 “想得美啊你！那个耍盾的虽然像草履虫一样的笨，整天直来直去得很烦人，但也轮不到你打主意！” 莫德雷德摇晃着虫躯，从林地深处走了出来，源源不断的菌毯正从尾部开叉状的产卵器中流出。 她并不是来执行补刀任务的，干掉这个狂妄的骑兵只是顺便。 菌苔肿~瘤在新生的菌毯上蠕动着，快速的钻入了地下，让虫群的“根系”在这片林地里缓慢的蔓延。 它们在地下生长、破溃、死亡又再次重生，从皮囊中流出的脓水渗入了土壤。 虫群的基层——各种病毒、细菌就随着脓水，混入了土壤，它们凶猛的扑向了所有的活物。 草木与虫豸在感染中不断死亡，但很快，新生就会降临在它们身上；逆转录病毒将带着源质片段、用尖锐的分子酶破开细胞膜，将源质深深的植物它们的染色体中。 所有的物种都会被改造、筛选，在不变的形态之下，是已经面目全非的本质。 被菌毯整合起来的林地将化作一个巨大的共生体，它会兴奋的蠕动、呼吸，并攫取、消化整片林地中的有机物和无机物，不断合成数千条跳虫所需要的营养物质。 虫群的补给线，就这么被建立起来了。 为自己的虫群开辟根据地，扩张领地是每个虫后最喜欢干的事情。 哦，也许莫德雷德除外。 “啧，那个耍盾的就能到处去耍帅！ 而我只能在这里‘拉’菌毯！ 真是的，脏活累活全给我来干！” 她赌气的晃动着背后的格斗肢，利落的切断了几颗大树。 “嘛……这副形态也确实不适合跟那群乡巴佬见面就是了。” 这个时候，莫德雷德的脑海里响起了一个很认真的声音。 “附近的骑兵和蛮族仆从都已经清理完毕了，前辈，请下达新的指示。” “唔……哇啊！别突然在人家脑海里说话啦！！” 莫德雷德剧烈的晃了一下，庞大的虫躯差点栽倒。 虫群的指令、交流系统就是构筑在灵能之上的，虫后之间自然也可以相互直接沟通。 不过，莫德雷德还不太习惯这种交流方式。 “对不起，前辈。” “嘛……你也没有必要道歉啦。” 小莫红着脸，挠了挠头，面对“前辈”这个称呼，她还有些不好意思。 这还真稀罕，莫德雷德对高文甚至兰斯洛特都毫不客气。 但小莫天生就很难对付对心思单纯的人；比如加拉哈德，哪怕是在剑兰山上，小莫都没有对加拉哈德产生过敌意。 也许正是洞察到了这一点，林登万才把加拉哈德也改造成虫后，并让她成为莫德雷德的助手吧。 “啧，真是狡猾的家伙，连这点都看透了吗……” “前辈？你在说什么？” “没……没什么，总之，按照那家伙的方案办就是了。” “是！” ---分割线--- 西不列颠的“国王”兼“虫巢女王”莫德雷德御驾亲征，两千多条跳虫如一股红黑色的风暴，扫过了不列颠尼亚东南。 在化身巨龙，驮着妹子们和罗宾汉前往爱希尼亚之前，他就已经给虫后莫德雷德下达了指令——加速开采资源，全面量产跳虫！ 这就是俗称的“爆狗”。 虽然没有了虫群的“农民”——工蜂，生产效率有所降低，但至少不用在暴兵之前先造一大堆农民，导致虫卵的数量不足了。 格拉摩根的民工们就能很好的担任“劣化”工蜂的任务。 虽然不能指望他们变异成虫群建筑，但在资源采集方面，大约五个人穿戴“动力铠甲”的矿工就能抵得上一个工蜂了。 北方的矿山在马斯哈斯的主持下，迅速全面恢复生产，并且开始进行“三班倒”，昼夜不停的开掘。 在他离开的这十几天里，西不列颠虫巢每天的资源进账从1000标准水晶矿提升到了2000以上，之前剩下的资源也全部转化成了跳虫。 总共有三千余条跳虫破卵而出，林登万留了大约一千条守家，其余的全部奔向了爱希尼亚以南的地区。 这两千条跳虫听起来很多，但实际上还是挺菜的；论单兵作战能力，跳虫也只能单挑身着轻甲的剑士。 和穿戴重甲的罗马军团步兵刚正面……那是找死。 而在北方，苏埃托尼乌斯的“云雀兵团”可足足有一万人！其中至少有七千以上是装备精良的重步兵。 “所以，绝对不能硬碰硬，要发挥机动性优势！” 加拉哈德想着林登万之前布置的战略，默默颔首。 她双目微闭，灵能波纹在村落中扩散，不可置疑的指令印入了跳虫们那简单的大脑。 很快，散落在四处的跳虫集合了起来，形成了一股红黑色的洪流，向村庄的北方跑去。 它们将去那里的林地进行补给；之后，跳虫们的指挥权将移交给莫德雷德，她会带领着跳虫去执行新的作战任务。 加拉哈德也翻身上马，策马向南而去。 “云雀兵团”的骑兵队在艾赛克斯部族的遭遇不可能隐瞒太久；如果赖着不走，也许虫群很快就会遭到云雀兵团的围剿。 这时，加拉哈德却被眼前的一幕吸引住了。 艾赛克斯的族长正和他的妻子拥吻在一起。 虽然艾赛克斯的族长被骑兵队长一枪捅穿了肚子，但他运气很好，没伤到什么关键脏器。 清理完骑兵和蛮族仆从之后，加拉哈德就找人帮他缝了一缝肚子，再弄了块凯达林水晶“化疗”了一下，他就又活蹦乱跳了。 “不错嘛……” 加拉哈德欣慰的笑了。 艾赛克斯的族长没有因为妻子被那些骑兵侮辱，满头绿油油的就嫌弃她；他甚至还请求自己妻子的原谅自己。 是愚蠢，让他相信了苏埃托尼乌斯的鬼话；是软弱，让他跌入了投降主义的深渊；是无能，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妻子被假罗马人摁着侮辱却无能为力。 有了这样的侮辱、这样的仇恨，别说是族长了，就是一个佃农都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请等一下！” 族长快速的穿戴好了甲胄，驾驶着战车，来到加拉哈德身前；他的身边，是穿戴好战裙、手持弓箭的族长夫人；他的身后，是全幅武装的部族战士们，男女都有，几乎全民皆兵。 他行了一个很标准的骑士礼，说道：“加拉哈德骑士！” “你是……？” 加拉哈德摩挲着下巴，她觉得自己应该见过这位族长。 在圆桌骑士团里，虽然也有上下级之分，但尊卑并不明显。 骑士们彼此之间都以“xxx骑士”或者“xxx先生”、“xxx女士”相称呼，而并不冠以“大人”、“伯爵”这样的头衔活尊称。 所以…… “你在圆桌骑士团里待过？” “是……” 族长先生低下了头，说道：“但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骑士。” 他站了起身，对着聚集起来的部族成员说道：“在王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却因为部族的利益和自己的懦弱而离开了她。 我曾经愚蠢以为，不列颠尼亚只是一个虚构的妄想；我曾经自私的认为，不列颠尼亚的利益和我毫无关系。但我……错了。 没有不列颠尼亚，没有亚瑟王，没有圆桌骑士团，没有一个大的共同体，我们就只是一群供假罗马人随时宰杀的绵羊！ 是的，像羊羔一样被割肉、蹂躏，看着妻儿受辱……多么痛苦！可大家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我们的自作自受！ 是我们忘记了不列颠尼亚的利益，是我们背弃了亚瑟王！乱世和假罗马人的蹂~躏就是报应啊！ 现在，失去荣耀的我等只能怀着仇恨与悔恨，向新生的‘圣子’恳求……” 年轻的族长抽出了佩剑，把它递给了加拉哈德，说道：“归队！” ---分割线--- 天色已经黯淡了下来。 村落的中央燃起了篝火，竖起了红黑色的大旗，艾赛克斯人正式决定拨乱反正，重回“圣子”的麾下。 举行誓师仪式的，可不止他们一个部族。 如果能升到空中，俯瞰东南不列颠尼亚的大地，就能看到赤色的光点在不断蔓延。 先是艾赛克斯，然后是沃尔瑟姆、莫尔登、托特纳姆、萨瑟克…… 一点火星，掉到了干柴上，将整个东南不列颠燃成了一片愤怒的烈焰！ “好啊！” 阿尔托莉雅看着光点的蔓延，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和龙先生正高速掠过这片正在沸腾、燃烧、愤怒的土地，欣赏着起义军的火把排成长龙，相互连成一大片，将彼此孤立的部族连成一片。 假罗马人和蛮族的暴行不但点燃了他们心中的愤怒，也将“不列颠尼亚”国度和“不列颠凯尔特”民族这两个“共同体”概念植入了他们的脑海！ “呜！呜！” 两声“龙鸣”在数百米的空中回荡，带着询问的意志直达阿尔托莉雅的脑海里。 “下去为他们赐福？我是想啊，不过时间并不允许，还是解决更南边的事情吧！” 她和“龙先生”一起向前方——不列颠的南部海岸看去。 在那里，一道道狼烟正从在缓缓升起！ 69. 哎呀，好亏啊！ 加拉哈德并没有直接接受艾赛克斯部族的“归队”申请，她觉得自己并没有权限和资格去原谅这些曾经背离阿尔托莉雅的人。 不过，她倒也没有完全关上接纳的大门。 “组织一支军队，向南，去支援即将陷入苦战的‘圣子’和同胞们吧！ 我不是‘主’的代言人，没有资格裁断罪孽，但在‘圣子’那里，你们会得到救赎。” 说完，她就骑着快马，径直向南奔去。 作为虫后，加拉哈德又有了新的任务。 一想到那条“色龙”，认真又纯洁的加拉哈德就很不爽。 作为一个很“正直”的骑士，她自然看不惯林登万那样没个正行，天天就知道舔妹子的家伙。 “真是太差劲了！整天就知道欺负人！乱撩女人，对‘王’一点都不忠诚，人品真差！ 我说的对吧？小林登万？” 说着，她轻轻拍了拍身下紫色骏马。 论颜色，它和主人还真配。 加拉哈德这丫头明显是在占“主宰”的便宜，把坐骑起名为“小林登万”…… “呼！” 奔跑中的骏马“小林登万”打了个鼻响，也不知道是在赞同，还是反对。 不过马的“语言”加拉哈德似乎听懂了：“嗯，也对呢，‘龙先生’根本就不是人，所以没有人品这一说。” 加拉哈德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意外的认真。 “呼！” 又打了个鼻响，马儿加快了速度，在不列颠南部的绿野上化作了一道紫色的流光。 它的速度惊人，不知疲倦，把惊起的鹿群甩在了身后。 这匹马是林登万“练手”的产物；虫群源质极大的增强了它的耐力和速度；它甚至还拥有了虫群灵能，可以和加拉哈德进行简单的交流。 “呼！咿！”马儿嘶鸣着，停了下来。 “嗯，我看到了！” 加拉哈德眉毛微蹙，糟糕的预感和远方的丝丝烟柱一起升起。 就在刚才，林登万向她传递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凯尔特人可能又要打败仗了。 加拉哈德有点想“捂脸”的冲动了。 没了亚瑟王的组织，不列颠尼亚人的表现简直不堪入目。 不是无脑送人头，把一手好牌打烂；就是轻信假罗马人的话，结果任人宰割、老婆被睡，头上一片绿油油。 现在呢？有一群人，又要打败仗了…… 这次，就要打败仗的人还是加拉哈德的乡亲们。 加拉哈德是兰斯洛特的“儿子”（是不是亲生的存疑）；至少，他从小就生活在兰斯洛特的封地——布列塔尼和不列颠南部的肯特之间。 在兰斯洛特与桂妮薇儿的事情败露之后，肯特地区被阿尔托莉雅收回；也许是考虑不想和兰斯洛特卿彻底闹翻，她随即又将这片土地封给了加拉哈德骑士。 由于加拉哈德骑士理政的经验尚浅，这片土地由亚瑟王派出的官吏全权治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战五渣”们还算是她的子民。 “真是羞愧……” 想到这里，加拉哈德的表情更加严峻了。 那里自己的人民和部下，是必须要拯救的；但这一次她不会得到虫群的任何支援。 林登万拒绝将哪怕一条跳虫调拨给她， 他秉持着“跳虫绝不刚正面”的战略战术原则，在命令跳虫们完成补给之后，他就命令莫德雷德带着它们绕过云雀军团防区，去执行一项新任务了。 加拉哈德将孤身一人前往南部诸邦“救火”！ 就算她身为强大的虫后，孤身面对“云雀兵团”的上千重步兵也是在找死。 不过，林登万倒也没有让妹子送死的意思。 “嗡……” 包含大量信息的意志涌~入了加拉哈德的大脑，大脑皮层阵痛的感觉并不是什么良好的体验。 在适应了片刻之后，她很快开始解读起信息来了。 “原来如此……是要我担负起领主的责任吗？ 幸好这匹马还挺快的，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爱希尼亚中部，云雀兵团的大营，牢房--- 作为一个星际虫族玩家……不，克普鲁星区的脑虫，多线操作，一心多用是基本素养。 林登万自然也不例外。 虫群单位虽然稍有自我意识，但这种意识确实基础而简单的，很容易被脑虫所操控。 这个技能可谓神迹！在很多时候特别管用，比如侦查、探险，还有偷~窥…… 以后如果有带着妹子泡温泉之类的标准“福利回”，他就不用扒着木墙，苦逼的寻找缝隙了。 直接操纵着“大尾巴松鼠”一样的幼虫溜进去不就行了！？ 为了今后的福利着想，林登万现在就一边驮着阿尔托莉雅，向不列颠尼亚的沿海飞行；一边操控一只虫群幼虫，溜进了云雀兵团的牢房。 第一人称秘密潜入好开心啊！ 昏暗的牢房里，狱卒们昏昏欲睡，囚犯们生无可恋。 在一些牢房里，还传来了狱卒粗俗的大笑和女人的尖叫。 看来，那里正在上演本子剧情。 考虑到演员的长相未必怎么样，他也就不去围观了。 真正的目标，在牢房的最深处，那里算是最整洁、最宽敞的牢房了，关押的犯人自然也身份非凡。 “呼……呼……” 副官小姐衣衫褴褛的倒在墙角；她白~皙的皮肤成了牢房里唯一的光源，如果不是胸前的起伏，恐怕会被认成是一个坏掉的瓷娃娃。 云雀兵团的女犯人都是非常凄惨的；狱卒们可不讲什么人道主义，那些刀头舔血的大兵们更是如此。 被拖下去之后，按理来说，副官小姐和其它女犯人一样，本该迎接属于自己的“本子剧情”了。 副官妹子皮肤白、身材好、安产臀、腿玩年，她的本子剧情倒是值得一看。 不过，到目前为止还没人敢动她；毕竟再怎么触怒了苏埃托尼乌斯，人家也是主帅的师妹！动主帅内定的女人，找死吗？ 副官小姐倒也心大，睡得正香。 “唧唧……” 林登万操纵着小幼虫拱着她的脸。 “唔……老师……别……” 拱不醒？那就…… 舔舔……舔舔…… “好~痒……别亲了，老师……” “叽！” “讨厌啊！那里脏，别碰啊……” 幼虫顿了一下，稍微离副官小姐远了一点…… 意识里，林登万已经开始吐槽了：妹子，你究竟梦到了啥！？ 还有啊！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做春梦，妹子你的心到底有多大啊！ 对了！能把你教成这德行的“老师”……恐怕绝对不是什么好鸟！ 该烧！ “呀！” 副官小姐发出细小可爱的尖叫，睁开了眼睛。 “你是……” 这种小小的动物她见过，它们是污染粮食的罪魁祸首，在营地里人人喊打。 也许，以军令根绝这种小动物有些残忍，但为了粮食着想，它们还是被消灭的差不多了。 这只是漏网之鱼吗？ 本来，经过人类的屠杀，这种松鼠模样的小家伙应该很怕人了才对；可是这只似乎是例外，它粉红色的小~舌头舔~着副官小姐的脸，小小的眼睛开心得眯成了一条缝。 就像是一只猫咪。 “没想到你这害虫还挺可爱的嘛~” 副官小姐把它抱了起来，看着它黑溜溜的眼睛。 但就在这个时候…… “嗡！” “呃……啊……” 副官小姐无力的捂着头，跪倒在了地上。 庞大的信息量突然涌进大脑，大脑皮层似乎根本来不及处理无尽的信息流，过载般的哀鸣、疼痛着。 不过，副官小姐却咬着牙，一丝愉悦在心中升起。 “老……老师！果然是老师的灵能特征，不会有错！ 哦！老师的英魂啊！随便怎么处置我吧！我是个辜负您希望的坏女孩！” 她流着泪，受着疼痛，愉悦的笑着。 百里之外的林登万被吓了一跳：“这……什么跟什么啊！灵能特征一样……那个家伙到底对这妹子做了些什么啊！ 还有，那个丧失“老师”的灵能特征怎么会跟我一样！？这东西可做不了假啊！ 难道这些丧失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我栽到这个世界之后，就梦游了！？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好特么亏啊！！！” 他惊得羽毛都竖起来了，还扎到了骑在背上的阿尔托莉雅。 “圣子”妹子正跨~坐在他的脖子上，结果羽毛一竖，似乎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地方，害得阿尔托莉雅脸红的锤了他两下。 不过他没工夫去向阿尔托莉雅道歉，后面的工作还没做完呢。 “啊！……唔……” 幼虫咬上了她的手腕，中空的獠牙中，含~着虚空能量的病毒正在源源不断的注入，逆转录病毒也紧随涌~入了她的静脉，大量复制、繁殖，向她的每个体细胞发起了渗透攻势。 共生与改造就此开始，上传至逆转录病毒上的源质将让副官小姐完全与虚空病毒共生，并把这种互惠的状态调整到最佳。 “我请求你……阻止他！” 这是幼虫传送的最后意识，接着，完成使命的虫群幼虫就化干瘪了下去。 本以为会费一些口舌的说服，却异常的顺利。 “是……我伟大的老师！ 我，卡莲·奥尔黛西亚，遵命！” “我说白发副官小姐怎么这么眼熟呢！” 林登万又无语了，这世界错乱得不成样子了…… 70. 火蟑螂 ---不列颠尼亚南部，卡尔杨山地--- 怪物般阴云低沉的压着地面，绵延数十公里；它如同浮游天际的古兽，将可怕的阴影投向大地，也在每个人的心里映下~阴影。 不过，这对于林登万来说倒是好事儿。 龙躯躲进云里，特定波长的灵能不断扫描着地面，描绘着远方地面的图景。 那是一片修罗地狱。 情况比预计的还要糟糕。 凯尔特人确实又打败仗了，漫山遍野都是丢盔弃甲，四处奔逃的人们。 他们的脸扭曲着，意志早已崩溃，争先恐后的朝一座桥奔去。 看来，凯尔特方面的将领似乎是临水列阵，企图以“背水一战”的方式鼓舞士气，置于死地而后生。 也许，他读过天朝精灵遗留下来的一些历史记载？ 可惜，项羽就算是个失败者，那也不是谁都能当的。 背水列阵的效果很差，甚至还造成了一些反效果——根本没几个人能逃回去！ 溃逃的士兵在桥上相互拥挤，自相践踏，很多人被同伴推下了水。 “这么惨？据我所知，他们还算是比较能打的了。” 阿尔托莉雅双目微闭，地面的惨状也传到了脑海里。 对于这支部队的溃败，她还是比较意外的。 溃逃的士兵们在装备上和凯尔特部族战士可谓大相径庭——镶嵌有中等大小凯达林水晶的锁子甲、高卢式头盔，腰挎短剑、手持长矛和圆盾。 有些人在腰间还插着一把格斗用的长剑；从装备和卖相上来说，倒也算精良；至少比那些盔甲五花八门，长剑短剑参差不齐的部族战士们要整齐得多。 不过，他们的名声却不太好，所谓“协助军团”；全称——不列颠尼亚协助兵团。 其实就是所谓的“蝗协军”。 这些人是从南部沿海“盟友”那里招募来的战士，沿海的部族因为贸易的缘故，罗马化的程度算是比较深了。 因此，在“云雀军团”登陆的时候，南方很多城邦甚至出现了“太君！这里走！”的情况。 苏埃托尼乌斯的副官小姐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她以熟练的外交和政治手段，安抚、吸纳了沿海的各个城邦部族，并编组他们的城防部队作为罗马正规军团的补充。 这是很好的政策，如果延续下去，也许“云雀军团”就能在不列颠尼亚南部开辟一片稳定的根据地了。 不过很可惜，副官小姐已经被苏埃托尼乌斯“拖下去”了；之后，总领南不列颠事物的负责人，就是蛮族出身的韩叶德副将，他几乎推翻了副官小姐的所有政策。 比如，副官小姐并不喜欢盎格鲁、萨克森和朱特这三部蛮族，她认为这些人野蛮粗野，信仰莫名其妙的“邪神”，和罗马的精神格格不入。 所以，不列颠尼亚的“协助军团”之前是排斥三部蛮族的。 但韩叶德就不一样了，他不但大肆招收三部蛮人，编组“新军”，与不列颠尼亚人组成的“协助兵团”相对应；在宗教上，他甚至皈依了他们的“轮转与混沌之神”。 对待不列颠沿海城邦，他也放弃了副官小姐一贯的安抚政策，而是开始了横征暴敛，放任蛮族“新军”进城劫掠；对待旧军，则不断减少待遇，克扣军饷。 在意识到当“蝗协军”也完全没前途之后，不列颠尼亚的精神罗马人们也终于坐不住了，反了! 这倒不是他们有蜜~汁自信，而是这些“蝗协军”战斗力真不算差。 他们可以有模有样的组成长矛方阵，以密集的队形阻滞敌人的冲击，稳稳的压住阵脚；在必要的时候，他们甚至能踩着鼓点，以有序的阵型向敌人发起冲锋。 想想，一面“长矛之墙”迎面压过来的气势吧！ “不列颠尼亚协同军”已经有了几分精锐的影子，比那些以为有了树人就可以天下无敌，打起来只会一窝蜂无脑冲锋，最后全送了人头的爱希尼亚部族联军要强多了。 如果正面对刚，也许云雀兵团的“军团步兵”可以击败、击溃他们，但也得付出相当的代价；那些战斗方式还停留在打群架阶段的三部蛮族仆从就更不用说了。 到底是什么把这样的“准精锐”打成这样的呢！？ 很快，答案就出现了。 “轰！轰！” 点点火焰，由远及近，如同“流星火雨”一般砸向了地面，在溃散的人群中炸开！ 不过，“流星”没有像一般炮弹一样，产生爆炸效果和冲击波；它们的本体似乎是液态的，砸倒地面就泛起了黄色高温的液体，水花一般的四处泼溅。 落点半径三米内的人连惨叫都没发出，就颤抖着融化；血肉骨骼与金属铠甲一起，发出“滋滋”的炙烤声，在数秒内就和高温的黄色溶剂溶为了一体，颤抖着流到了地上。 稍远一些的人轻则护盾被削弱；如果被溅射了一脸，那下场可能比直接命中还惨；有好几个人被泼溅到，被融化了半个身子却没死。 他们哀嚎得在地上打滚，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求死的哀求在原野上回荡，但周围没人理他们，大家都忙着逃命。 “在这样可怕的远程打击面前，方阵确实站不住。 但这些‘火雨’是从哪里来的！？而且……那是什么！？” “火雨”并没有向前延伸太远，至少没有落到桥上；不然，桥上推推搡搡的那一帮人都得死。 也许是对方的指挥官不愿意破坏桥吧，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放弃了对不列颠尼亚人的追杀。 “吼！” 林登万也感应到了，有几个人形的“大个子”，从侧翼冲进了溃散的队伍。。 它们确实是人形生物，但却比普通人要高大壮实得多，甚至可以说高大得异常了；周遭奔跑的人也只到他们的膝盖。 这些人形怪物脸盘庞大，头的比例大得不正常，但嘴巴却占据了脸盘的大部分；畸形的脸怒吼着，以蛮力挥舞着手中的大棒，扫荡着周围的人，把它们打上天，再砸进地里。 兴奋的“嗷嗷”声响彻原野，它们似乎很喜欢玩把小人捏死的游戏。 很快，它们就逼近了桥头，让正在溃逃的不列颠尼亚人更慌张了。 “需要管它们吗……不……看样子不用了。” 实际上，阿尔托莉雅倒是很想让“龙先生”冲下去，把“不列颠尼亚协从军”从丑陋巨人的手下救出来；毕竟从组织和训练上来说，他们要比爱希尼亚甚至西不列颠的民兵都要强很多。 如果能收编，以后会是自己手里重要的砝码。 但林登万却对它们兴趣缺缺。 “巨人？一群突变体而已，粗糙简陋，源质编程水准简直还停留在小学阶段，完全没有价值。 正在溃败的‘不列颠尼亚协从军’交给加拉哈德去拯救好了；反正她就快到了。 不指望她击退这些突变体巨人，稍微拖一下时间还是可以的吧 真正有意思的嘛，还是这些火雨……” 他一边想着，一边在云层中侧身，躲过了落下的几道火雨。 “火雨”不但能对地执行火力打击，还能对低空飞行的物体构成严重的危险。 至于成分……它们是可怕的高温等离子体与灵能包裹的强腐蚀酸的结合！ 这样的组合和对于脑虫林登万来说并不陌生。 “火蟑螂？有点意思！” 虽然并不知道是谁，在哪里，以什么方式搞到了火蟑螂；但毫无疑问，迦勒底虫群即将在复兴之路上前进一小步了。 71. 火蟑螂徒有虚名 巨龙已经停止了向前继续飞行，而是在原地打转。 林登万的龙躯内置有非常灵敏的“生物灵能雷达”，特殊频率的灵能波可以透过云层和复杂电磁环境，准确的描绘出一片灵能地图。 现在，在灵能地图上，一片简直要把他亮瞎的生物反应就在龙躯的正下方闪烁。 从生物形态上来看，目标单位倒是和“火蟑螂”大相径庭；除了能喷射等离子体和强酸之外，其它方面似乎劣化得很厉害。 看来埃蒙手下的渣渣们也没有完整的火蟑螂源质，只是在瞎凑合而已。 有点白高兴一场的感觉。 不过，有总比没有好，不管多少，这次一定能收获不错的源质样本。 他真得感谢这片低沉的云层，让他能不被察觉的接近猎物；虽然被发现了也没什么能对他这个“飞行怪兽”构成什么威胁，但说不定这帮“混沌教会”的渣渣就有类似“回城”或者“集体传送”的手段。 让他们跑了就亏大了。 阿尔托莉雅问道：“到了吗……” “吼！” 巨龙嘶吼了一声，大概是同意的意思。 “嗯。” 点头应了一声，阿尔托莉雅站起了身；红黑两色的紧致战甲包裹着她的身体，勾勒出比几个月前标志了多的身材。 没了石中剑的束缚，她的身材已经成长得相当的凹凸有致了。 这套战甲，是林登万用虫群的韧皮和添加了灵能的布料打造而成的，虽然只是皮甲，但防御力却不亚于铁甲。 点缀在胸前的那一大块凯达林水晶更是能为这套皮甲提供相当强大的防御护盾。 最棒的是……这套皮甲显身材啊！ “棉被王”什么的永远消失吧！女乃子万岁！屁~股万岁！ 每次看到阿尔托莉雅越来越赞的身材，林登万就想：梅林这混球活该被关到塔里去！ 这大好的身材就这么给浪费了！ 要是没有因为石中剑停止发育，谁还会说“亚瑟王不懂人心”！？ “那么……” 阿尔托莉雅闭上眼睛，集中精力感应了一下周围的灵能波动。 她认为龙先生制定的战术很合理——全歼这些“远程怪物”和蛮族，不能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跑掉！ 所以，第一步就是打击那些有能力带着部队跑路的家伙。 比如…… “就是你了！” 阿尔托莉雅睁开了眼睛，她已经瞄准了一个身穿黑袍，浑身上下闪烁着不详灵能的家伙！ ---分割线--- “往左偏点……放！” 在高高的观察哨上，一位披着黑兽皮的男人高喊着，挥了下手中的黑旗。 他是“混沌教团”的“高阶混沌僧”，地位次于混沌主祭，算是勉强进入了教团上层的人物。 这位高阶神棍除了平时跳跳大神、用从神那里借来的力量高一些“神迹”、坑蒙拐骗搞传销拉人入伙、顺便再艹艹女信徒之外；他们在战时也要肩负起指挥、参与作战的责任。 他这次的任务主要是“校射”和保护教团宝贵的远程打击兵种。 “巨人”们已经冲入了一侧，为了避免误伤，是时候调整火力角度了。 观察塔下，一些身穿兽皮长袍、脸上画着鲜红脸谱的蛮族人点了点头，这些人是“混沌教团”的“驯兽师”。 在韩叶德皈依之后，“轮转混沌教团”就册封他为主祭，还给他的上司——苏埃托尼乌斯授予了“使徒”头衔，也根本不管人家看的看不上。 不过，“混沌教会”出手很大方，不但给“云雀兵团”送来了大批已经“调~教”好的巨人，还派出了驯兽师和他们控制的“混沌炮虫”。 也许巨人这样的“怪兽步兵”并不能算新鲜，战斗力也就那样；真上了战场，能不能突破长矛方阵还是疑问，要是在爱希尼亚碰到了树人，就是被吊打的命。 但是“混沌炮虫”可就不一般了，它算是某位混沌神使最近才降下的恩赐。 这种可以进行远程打击的“怪兽炮兵”对战场的统治力是绝对的，虽然准头不行，数量稀少，但打击“不动如山”，等着“蛮族新军”冲锋的，一心想打防守反击的“不列颠尼亚协同军”，效果却是致命的。 面对一片又一片的方阵，驯兽师们根本不用担心准头，只要往大致的方位打就行了。 在目睹了火雨天降，同伴要么被融化成液体，要么没死成，流着半边身子在地上嘶嚎打滚之后，不列颠尼亚人的方阵彻底崩溃了。 这一招从天而降的打击是他们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很多人甚至认为对面的阵营里有接近神明级别的大~法师，又或者是觉得自己遭到了天罚…… 现在，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天罚”还将继续。 驯兽师们把哨子放到了跟前，猛地吹了起来。 但并没有什么声音发出来。 不过，在他们身边，臃肿肥大的“混沌炮虫”却扭动着身躯，缓缓的转动了身子。 看样子，这些“炮虫”可以通过次声波相互交流。 它们的皮肤脆弱无~毛，满是细腻的褶皱，圆柱形的身躯呈现黄白色，看不清脚在哪里，也许是在臃肿的身体低下？ 虽然身体长达六米甚至更长，但肉虫般的身躯却有一个极小的头颅。 嘴很尖，眼睛小得几乎看不见了；看来，它的原型应该是生活在地下的某种生物。 从外形来看，它像是放大了千倍的甲虫幼虫，却长了一只老鼠的头颅。 比较搞笑的是，这些肉虫子浑身上下都很脆弱，唯独头部像是披上了装甲；从它那丁点大的尖细嘴巴来看，喷吐致命等离子强酸混合物的地方，肯定不会是在头部。 “咕咚……咕咚……” 它们的身体蠕动着，将背部向上拱起；接着，背脊中部裂开了一道宽大的缝隙。 “噗！噗！噗！” 致命的高温腐蚀液体被喷上了天空，猛地向地面的可怜人砸去。 “哼，看来，又有些愚蠢的不列颠尼亚人要化为液体了。 呃……咳咳咳……” 一阵剧痛侵袭了他的大脑，混沌僧明白，这是神力在提醒他，“混沌炮虫”们饿了。 “把俘虏们带上来！” 他挥舞着手杖，招呼着。 于是，几个士兵押着一群俘虏，走到了那些巨虫面前。 罗马士兵虽然装备精良，却很畏惧“混沌炮虫”，把俘虏交给驯兽师们就远远的跑开了；俘虏们似乎意识到自己已经大难临头了，疯狂的挣扎着。 但强壮的驯兽师却把他们一脚踹到了那些肉虫旁边。 接着…… “嘶——吸——” 肉虫细长的嘴张开，接着，细长锐利的舌头喷~射了出来，扎入了俘虏的身体里。 俘虏颤抖着跌倒在地，并没有流什么血，外伤也很小，也许并不致命；但从他们逐渐萎靡的神情和空洞的眼神来看…… 俘虏的生命力正在流失。 正在高空翱翔的林登万也看到了这残忍的一幕。 如果阿尔托莉雅还在他背上，这大爬虫也许会装着有点“义愤填膺”；不过现在，她已经纵身一跃，在加速下坠中。 于是，他就坦诚多啦：毕竟入乡随俗，有人类的躯体，自然就有了那么点人道意识，所以愤怒的情绪有点；但更多的，还是发现新源质时的“惊喜”。 肉虫们的“食物”并不是俘虏的血肉，而是他们的“灵能”！ 他记得虫群中就有一种可以汲取己方血肉和灵能，将它们化为自己灵能的生物——飞蛇！ 很明显，这些长着老鼠头的肉虫明显拥有飞蛇的源质。 不过，也许是因为源质编程水准低下的缘故，灵能汲取的效率很低。 看来，“混沌与轮转之神”的仆从们所拥有的虫群源质也并不完整，于是，他们采取了“混搭”的方式弥补自身力量的不足。 “咚！”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思考，林登万往下一看，发现那座校射的塔楼已经塌了！ 72. 阿尔托莉雅从天而降 玩过蹦极的同学们大概都清楚，当人从高处下坠时往往是没有什么功夫考虑什么的。 一般，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哇哇”大叫上了。 以上只是常识，但阿尔托莉雅却一直是超越常识的姑娘；在被“龙先生”救活后，更是如此了；身体对灵能更加敏感、也更加亲和，强大了力量压制了下坠带来的恐惧感，让她在下坠的时候也能感受到地面和空中的状况。 “可恶！” 在头朝下，下坠的过程中，她甚至还有工夫骂上一句。 在被抽走灵能和生命力的那一刻，俘虏们的灵魂痛苦的呐喊着；他们悲哀的嘶嚎化作可怕的灵能波动，传入阿尔托莉雅的脑海里。 感同身受的痛苦和绝望让她咬牙切齿！ 这几位俘虏里，有好几个她甚至还认识：他们是前圆桌骑士团的成员，是她曾经的战友。 虽然很多人因为种种原因退出了骑士团，虽然所谓“亚瑟王不懂人心”的传言，就是从来自南部沿海城邦的骑士口中传出的；但她并不怨恨他们，更没有幸灾乐祸的情绪。 也许背叛者需要惩罚，但绝不能假他人之手、以此种惨无人道的手段执行！ “噗！” 阿尔托莉雅如同一颗流星，猛得砸穿了云层，一丝萦绕身边的水汽也在疾风中散开，绿色的大地越来越近了。 她能感觉到，站在塔楼上的“混沌僧”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茫然而警觉的向左右看去，什么都没发现。 接着，他抬起了头！ 混沌的紫色与清澈的碧蓝相遇，混沌僧的双瞳一缩，手伸进了怀里，似乎是想掏出什么法宝。 “怎么能让你得逞！” 阿尔托莉雅深吸一口气，大喊道：“ex—calibur—！！！” 下一刻，龙牙长剑爆发出明亮的光芒，强大的灵能波动透过大气，传递到了地面。 胜利契约之剑已经被贝蒂威尔拐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理论上，“咖喱棒”什么的阿尔托莉雅就不用想了；但“重生”之后，阿尔托莉雅已经在“灵能”的真谛上，走得更远了。 现在，她并不依赖胜利契约之剑或者其它宝具就能释放“咖喱棒”了。 当然，威力和原版比稍有不足，不过“蒸发”个把人还是不成问题的。 士兵们纷纷抬头观望，而“混沌炮虫”们则被强烈愤怒的灵能干扰，它们痛苦的蠕动着身体，放弃了进食。 有的甚至还口吐汁~液，痛苦的翻滚向了一边，露出了肥大的肚皮和那四条短得可笑的小~腿。 哪怕融入了“火蟑螂”和“飞蛇”的源质，这些娇气的家伙也是不合格品；虫群需要的是能在恶劣环境下持续作战的生物兵器，而不是有点风吹草动就要死要活的肉虫子。 然而，剧烈的光芒和灵能波动还只是前奏，片刻之后，纯粹的灵能洪流咆哮着、猛地打向地面。 “砰！” 木塔在剧烈的爆炸中被炸成了碎片，木屑和原木残骸到处飞溅。 罗马士兵们纷纷举起大盾，在“混沌炮虫”身前展开了防御阵；他们一直敬业的据守在岗位上，防御着似乎永远不会到来的“突发状况”。 这看似是愚蠢且不必要的纪律，但这个时候，纪律却生效了！ 镶嵌在方形大盾中央的凯达林水晶闪耀、共鸣，强大的力场展开，把乱飞的碎屑弹开。 看来，哪怕主要构成~人员是蛮族，但有番号的罗马军团还真和一窝蜂式的爱希尼亚部族战士们不一样；云雀兵团的士兵们的反应训练有素，列阵、举盾一气呵成。 韩叶德虽然“邪恶”，但他并不蠢。 对于在突发~情况下如何保护“混沌炮虫”，他做足了预案和演练。 “呵呵，傻了吧！就凭这种威力的‘光炮’，哪怕直击大盾方阵也破不了防！” 混沌僧在爆炸的那一瞬间跳下了塔楼，向方阵后方撤去。 灵能在他身下形成了磁力轨道，把他急速向后拉去；这种速度，可不比“冲锋”慢！ 想必，那个刺杀者是追不上了吧。 真要多亏了“云雀军团”为他提供的轻装铠甲；虽然把铠甲的“冲锋”技能反置有些丢人，但还真是保命神器。 这种“罗马”与“混沌轮转教团”强强联合的模式，他是非常赞赏，罗马人的纪律加上他们“神明”的技术，还有什么东西能当敌手呢！？ 这个女人从天而降，看起来很有气势，但在面对“混沌僧”和罗马兵团，她有能翻的起什么风浪呢？ 而且，他手里还握有可以把“混沌炮虫”部队集体“折跃”到安全地点的“宝具”；它极为稀有，而且是一次性的道具！ 万一炮虫真的受到了威胁，他就会捏碎昂贵的宝具，带着“混沌炮虫”们跑路。 不过，以这个女人招数的威力来看，想突破云雀军团的防御，不太可能…… “哎……！？” 混沌僧的瞳孔因为惊讶和恐慌而睁大了，那个女人居然已经贴近了他！ 金色的头发，碧绿的瞳孔，还有那美妙的身材…… 最后，还有萦绕在鼻尖的美妙气息；而伴随它们的，是长剑刺入穿颅骨的“咔嚓”声。 神、混沌炮虫、教团的伟业和那些漂亮的女信徒们都消失了，空余虚无。 阿尔托莉雅的那一发“excalibur”根本就没想在盾墙上打开缺口，她的目标有两个：第一，缓冲降落；第二，干掉那个“混沌僧”。 在长期征战生涯中，阿尔托莉雅总结出了一条战场上的公理：有条件，就先杀法师！如果没有条件，那就创造杀法师的条件！ 施法者们真的是一种让人闹心到极点的存在！ 一剑，干净利落。 “嘎达。” 一个红色宝石模样的装置从他的手上滑到了地上。 “呼……总算完成任务了，不过，情况有些不妙啊。” 她捡起了地上的“宝具”，揣进兜里，又再次举起了龙牙长剑！ 一队罗马重步兵举着盾和投枪，列阵把她围在中间了。 ---分割线--- “都别跑！” “桥上太挤了！谁都过不去！” “大家有秩序，有秩序的过桥啊！” 在大桥的前面，几个不列颠协从军的军官正在大声吆喝着，他们企图让士兵有序的撤退。 然而很可惜，士兵们并不理会那几个人。 无尽的火雨和挥舞着大棒的怪物正在追逐着他们。 军官无论怎么呐喊，他们的脑子了都只有三个字：“逃！逃！逃！” 看着士兵们完全丧气了的样子，有的军官甚至瘫软在地上，捂着头大吼道：“完了……全完了啊！” 令他们绝望的事情还在后面。 “哒哒……哒哒……” “咚！咚！咚！” 地面响起了马蹄声和沉重的脚步声，地平线上，除了冒出越来越多的溃兵之外，还多了一些高大的影子！ 巨人和罗马骑兵一起追过来了！ 树干般的木棒在地上横扫而过，将一片片的人体打飞，任他们在空中哀嚎。 高头大马撞到奔跑的人群，把他们踩在铁蹄下，原野上满是骨骼断裂和伤员濒死的呻~吟。 “我们也逃吧！跳河吧！” 绝望和恐慌在所有人心中蔓延，很多已经到河边的士兵甚至等不及过河，往河里跳去；但湍急的河水并不给他们生还的机会，他们在河面上挣扎了几下，就消失不见了。 然而，跳河的人却越来越多，很快，河面就漂满了人。 看到这副景象，一位军官甚至掩面大哭；他揪着头发，大声的嘶喊道：“天啊！若是圆桌骑士团还在，我们何以落到今天这般地步啊！” 他知道，如果这次兵败，“云雀兵团”绝对不会饶过背叛者的。 新任的副官韩叶德曾经就放出话来：所有参与背叛的人都会作为祭品，在“混沌轮转教团”的使徒面前被处死！ 而他们的家人妻女，没有价值的会被处死，有价值的统统贩为奴隶！ 想着悲惨的未来，他跪倒在地上，仰天长嚎：“这是不列颠尼亚人的落日啊！” “现在知道错了？ 呵，倒也不晚。” 一匹黑色的骏马喘着粗气，走到了他的身边。 “呼哧！” 一声响亮的鼻响把在场的军官从绝望中惊醒。 “加拉哈德骑士……不，加拉哈德大人，您……” “其它的，我过会再解释，你们的任务是帮我照顾好‘小林登万’。” 粉发色的少女下马，摸了摸“小林登万”，放任它一溜小跑到后方去了。 “早就想到桥太拥挤了，所以从几十里外的渡口绕了个圈子，不过总算赶上了！” 少女按了一下胸口，召唤出了龙鳞大盾，朝着人流相反的方向走去。 男人们面色惶恐，气喘吁吁的向后走；少女昂首挺胸，举着大盾向前走去。 红色的龙鳞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如同战场上的红旗！ 但没人理她。 有些士兵甚至还回头，向她喊道：“别去送死！” “你赢不了的！” “一起逃命吧！” 面对这些人，加拉哈德只是笑了笑，说道：“退？往哪里退？ 过了这条河就是你们的家园，你们的城市。 所以，我相信，各位一定会和我一起再次向前，迎向敌人的！” 没人知道她的信心是哪里来的！ 很快，就有人丧气的喊道：“为什么！我们无论如何也赢不了！不如各自逃……” “逃命”这个词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有其它的东西吸引了他的注意。 从刚才加拉哈德来的方向，有一辆辆的大蓬马车开了过来！ 73. 半边天 一列列的大车，沿着河排好。 这让凯尔特战士们很奇怪，因为从造型上来看，他们并不是战车。 而是一辆辆的货运马车。 这些马车造型简单，由两匹重马拉动，可以在乡间的道路上快速奔驰；南部诸城邦之间的贸易往来和人员流通，还得多亏了这些大篷车。 不过，把它们围成一圈，摆成“车阵”去防御罗马骑兵和巨人部队……那绝对是想多了。 一来，现在没有充足的时间给加拉哈德布阵；二来，它们的骨架脆弱不堪，车上也没有任何的防御装置，连土匪都挡不了，更别说抵挡韩叶德的巨人和“火雨”了。 加拉哈德也没指望这些大车有什么作用。 她所倚仗的，是车上的“货物”！ “什么……这……” “她们怎么来了！” “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啊！” 士兵们纷纷停下了脚步，他们忘了身后的敌人，忘了高大的巨人和骑兵，甚至忘了火雨！ 哦，火雨好像已经有一阵时间没砸下来了！ 他们的眼里，映出了一群人：有老有少，穿着有贫有富，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都是女人！ 不列颠尼亚人的妻子、女儿、母亲们来到了战场上；她们手持着长剑，手挽手，唱诵着凯尔特古老的战歌，向前方走去。 娇弱的身躯在风中颤抖，她们手持着木棒、菜刀和各种简陋的工具；在战士们羞愧的目光中，越过了一个又一个呆若木鸡的男人们，迎向了巨人的咆哮和骑兵的铁蹄。 “亲爱的，你来这里干什么！？” “宝贝！快回去，这里危险啊！” “妈！您一把年纪了……” “咚！” 加拉哈德把大盾狠狠的竖在地上，对着已经傻了的战士们喊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果你们就此退却，逃向山林以求苟活，那谁又来保卫你们的妻子、母亲和女儿呢！？ 不列颠尼亚的男人们，你们难道想看到蛮人闯进你们的城市，踢开你们的家门，对着你们的娇妻爱~女为所欲为吗！？ 从你们刚才的表现来看，你们好像愿意。但！不列颠尼亚的女人们不愿意！不列颠尼亚的女人们宁死也不愿意做假罗马人的俘虏！不列颠的女人们宁死，也不愿意被那些信仰邪恶神明奸人压在身下！ 所以，她们，可敬的母亲、贤惠的妻子和乖巧的女儿决心放弃柔弱，拿起武器，保卫自己的财产，保卫自己的亲人，保卫自己的名节！ 男人们！战士们！我从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可悲的一天——当不列颠的男人，巨人需要女人们来保卫的一天！” 让柔弱、没有受过任何军事训练的女人们上战场？ 简直是让她们送死！ 不过，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通过观察，阿尔托莉雅和林登万发现：这支起义的“蝗协军”的问题和爱希尼亚人很不一样；他们并不缺乏装备或者训练，如果士气尚在，倒是可以和云雀兵团打得有来有回。 可怜的士兵们只是被“火雨”和巨人吓破了胆！ 只要能找到激励士气，让他们找回勇气，这些经过训练的战士未必不能顶着罗马人的骑兵和巨人，奋勇向前。 再配合正在赶来的艾赛克斯等部族的联军，他们未必不能完成反杀！ 那么，怎么才能激励士气呢？ 阿尔托莉雅想到了她最忠诚的骑士——加拉哈德。 加拉哈德是正直、纯洁、勇敢的好姑娘，也是不列颠南部沿海地区名义上的领主；不过，“名义”这种说法在加拉哈德那里并不管用。 这个认真的女孩子一旦做事，就要好好的做，一旦当上了领主，就主动背负起了领主的责任，勇于为她治下的民众争取正当的权益。 有好几次，正是加拉哈德毫不客气的谏言，才让阿尔托莉雅惩处了盘踞在这里的贪官污吏，减轻了人民的赋税。 也许，亚瑟王在不列颠南部沿海并不怎么得人心，但加拉哈德却非常受南部城邦人民的拥戴。 当地的女性们甚至把这位认真、勇敢的姑娘看作是自己的姐姐和女儿！ 所以，事到如今，就让加拉哈德赌一把试试吧，希望这些南部沿海的男人还没有怂到躲在女人身后的地步。 他赌赢了！ 挣扎着想挤过桥的战士们停住了，大部分人羞愧的拿起了长矛和盾牌，开始在军官的口令下整队。 还没有抵达桥头的溃兵们也转身，在加拉哈德的带领下，排成了一字长阵，把妻子和女儿们守在身后！ 骑兵就在眼前，巨人咆哮的声音已经清晰可闻，火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砸下来！ 但他们决不能退缩，因为身后，就是自己的妻子、母亲和女儿！ 身后，就是国！就是家！就是妻子母亲和女儿！就是不列颠尼亚！ 这是神圣的战争，退无可退！ 越来越多的溃兵调转了方向，重新加入了方阵，长矛和盾牌交织而成的“城墙”越来越厚实。 在盾墙的中央，正是手持龙鳞大盾的加拉哈德。 她将龙鳞盾牌插在地上，“咚”的撞击声荡漾起厚重的灵能波动，在战阵前方徘徊。 ---后方战场--- “投降吧，女士。 我们将给予你俘虏应有的待遇。” 头戴横鸡冠式头盔的百夫长向方阵中央的少女喊话。 刚才的那一发“excalibur”的消耗很大，更何况在“空大”了一发之后，阿尔托莉雅还接了个“冲锋”，总算是把“混沌僧”一波带走了。 不过，这也消耗了她体内大部分的灵能，也就是俗话说的：“没蓝了”。 她正半跪在方阵中央，殷~红的唇呼哧呼哧的喘着气，已经很有规模的胸脯随着呼吸上下摇动着；额头上的细汗在阳光下闪耀着光芒，和金色头发交相辉映。 力战的骑士姬美如画。 她的勇敢，“打动”了这些士兵。 一位容貌秀丽的少女骑士，被不知名的法师传送到这里，成功的刺杀“混沌僧”大人。 无论怎么说，这都是一次成功的作战。 不过很可惜，这次暗杀似乎并没有考虑到如何逃走的问题。 “刺客”深陷敌阵，被强大的重步兵包围。 盾墙之中，并不适合一位敏捷型的战士发挥身手，她灵活的身手，敏捷的动作没有任何作用；要么，她会被投枪刺杀得千疮百孔，要么她会被短剑和盾牌组成的方阵绞杀成肉泥！ 那一发惊天动地的“光炮”，虽然威力巨大，但消耗肯定也很大，恐怕很难再来第二发了。 “不要妄想逃跑了！你手上的宝具虽然可以有传送的功能，但它是‘混沌轮转教团’的作品，只能传送到指定的地方。 到那里，你会陷入更绝望的包围和更残酷的对待！更何况，启动宝具需要‘混沌灵能’；除了‘混沌僧’，没人能开启它！” 百夫长的话似乎让骑士姬陷入了绝望，她站了起来，把宝剑插在了地上；她似乎信了百夫长“优待俘虏”的话，准备投降？ 看着那女孩漂亮的身材，百夫长和手下的士兵们都觉得…… “真是有点可惜了。” 很可惜，百夫长并没有什么优待的想法，他们对待敢于对抗“云雀”军团的人是非常残酷的。 按照韩叶德的作风，男人会被钉在十字架上，女人则会……反正最后也得钉在十字架上。 现在，修炼混沌灵能的韩叶德正长期处于灵能的饥渴之中，他需要一个高品质的“食物”增强实力！ 也许，这个骑士姬会提供一顿不错的“大餐”。 阿尔托莉雅摇了摇头，说道：“啊，是有些可惜了。” 百夫长大喜：“那？我们算达成了一致？”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 少女整理了一下前额散乱的金发，龙牙长剑向前，指向了把她团团围住的罗马军团。 坚决的声线在原野上响起：“我是在可惜，如此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竟然不能为我所用，即将被我亲手歼灭与此！” 74. 不刚正面 “我是在可惜，如此精良、训练有素的军队竟然不能为我所用，即将被我亲手歼灭与此！” 铿锵的声线在原野上回荡，骑士姬的声音中带着疲惫，却没有丝毫的退缩。 昂扬的自信如同正午的骄阳，如日中天。 罗马军团短暂的停顿了瞬间，接着…… “歼灭！？喂，各位听到了吗？她要歼灭我们！就她，一个人，要歼灭我们！？” 方阵中随即爆发出一阵大笑。 “这小姑娘怕不是失了智！” “用什么歼灭我们？用她的嘴歼灭我的子孙还差不多！” “哈哈哈……” 粗俗的笑话让军团方阵中再次爆发出一阵大笑。 看着哄堂大笑的士兵们，阿尔托莉雅蹙眉微皱。 “真是不好对付啊……”她再次叹息道。 这些披着罗马皮的蛮族人虽然残忍、被邪恶的神明蛊惑，但可谓纪律严明，令行禁止。 哪怕是在哄堂大笑的时候，士兵们的阵线依然丝毫不乱，边缘的士兵也没有放松警惕。 各个方阵中的那几个百夫长更只是微微一笑，就继续警惕的观察周围的情况了；“混沌炮虫”周围的守备力量也没有丝毫松懈，士兵们依然忠于职守，各就各位。 这种精锐程度，已经丝毫不比剑帝卢修斯的那几个兵团差了！ 恐怕，即便是全盛时期的圆桌骑士，要咬掉这个兵团，都要做好崩掉一颗牙的心理准备。 哪像之前西不列颠贵族联军的那群渣渣，阿尔托莉雅一前出到阵前，阵线就乱了；当巨龙降临的时候，全军就崩溃了。 怪兽部队对于训练度极差的部队是致命的；不过，对于身经百战、训练有素的罗马军团…… “龙先生的突击就未必有效了；不过……” 作为带领圆桌骑士团，踏平四个罗马军团，手刃僭主皇帝的亚瑟王，阿尔托莉雅又怎么可能没考虑到“云雀兵团”的训练度和士气？ “要想让正规军队的士气崩溃，就必须以实实在在的军事胜利为后盾。 必须是绝对的胜利、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翻盘的胜利。所以……” 她双目微闭，侧耳倾听。 巨龙翱翔于高空，用锐利的眼睛扫视着整片战场，甚至整个南部不列颠尼亚。 罗马兵团的一举一动，不列颠尼亚各部的一举一动，虫群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战场信息正通过灵能，实时输送到阿尔托莉雅的脑海里。 当再次睁开双眼时，阿尔托莉雅的嘴角向上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浮现在了脸上。 长剑举起，对着周围所有的士兵：“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这场战争，我们赢定了！ 是背弃邪恶的信仰，放下武器，用自己的实际行动为过去的罪孽赎罪。 还是在此地，绝望的被我歼灭，耻辱的成为俘虏，接受人民的审判！” “女士，我不明白是什么让你这么自信。” 负责带兵包围阿尔托莉雅的百夫长不解的摇了摇头，问道：“你要胜利，就必须得有军队，可是你的军队呢？” “军队？就是这支军队！” 士兵们疑惑的四下张望，却没看到什么人。 不，有人！ 孤零零的骑士“挂”在战马上，他铠甲破碎，疲惫不堪；骏马喘着粗气，把他拖到罗马军阵面前。 从红色的衬衣来看，他应该是云雀兵团的骑兵。 “咚！” 还没等别人问话，他就一头栽到在地上。 一位百夫长扶起了他，焦急的问道：“怎么了！？” 骑士的双眼茫然的望着天空，虚弱的说道：“完了……都完了……” “一群怪物……红黑色的怪物……铺天盖地的怪物，突袭了我们在南边沿海的大本营…… 什么都没了……粮食、铠甲、留在营地里的人……以及所有的辎重……全都完了……” “怪物！？” 百分长还想追问，但那个骑兵已经没了生息。 他站直身子，垫脚张望，试图看到那些怪物；但原野上空空如野。 直到…… “嘶——” 一个黑影从空中落下！ ---分割线--- 在战争中，情报是最为重要的一环！ 谁能够在博弈中取得最多的正确情报，谁就能占据上风，甚至获得胜利！ 这个道理在哪个位面都不例外。 东方的精灵们早就在各册兵法书中强调了情报的问题；罗马军事体制自然也没有落后太多。 “云雀兵团”中，他们有着专门的斥候骑兵部队；这些经过专业训练的骑兵可以相对准确的判断敌人的规模、装备和士气状况。 在这个年代，也许算是走在时代前列了；也正是凭借着这一先进的军事体制，他们才能碾压各路蛮族。 不过，斥候骑兵再专业，也不过是“点”的侦查，获取的情报相当有限。 相比他们，林登万的情况简直是“开了全图挂”。 和布狄卡太太分开之后，林登万就一直在天上翱翔，也一直凭借着空中优势，不间断的用龙躯搭载的“生物灵能雷达”感应着整个南部不列颠。 没有王虫，桔梗又不在，侦查的工作只好自己来咯。 “大概，这就是预警机的工作吧。” 阿尔托莉雅实践“信仰之跃”之后，林登万并没有随着他降低高度，给罗马人来上狠狠的一击。 他早就从妹子那里听说了，罗马的专业军团并不好惹。 这些职业士兵们出身蛮族，但在精神和意志上和蛮族相去甚远，怪兽部队吓不到他们。 凡是想以怪兽部队取胜的，都栽了。 近的反例有爱希尼亚的“武斗派”们，稍远的例子有努比亚人的苦潮九头蛇和塞琉古的战争巨象。 “盾墙不好突破，哪怕是灵能吐息要破防也没那么容易。 投枪什么的飞行道具，更是犯规啊！更糟糕的是这些人还备有长矛。 所以……虫群的守则：机动性为上，能不刚正面就不刚正面！” 当然，以上是虫族选手……不，脑虫林登万自己对于虫群的理解。 喜欢无脑刚正面的脑虫或者虫后也不是没有，比如某“舞娘虫后”诺丝塔莉…… 总之，他所有针对云雀兵团的战役策划，全是以发挥机动性，穿~插，分割，寻找敌人的弱点下手为主。 现在，是时候检验一下计划的进展情况了。 于是，他果断拉升了高度，开始进行全局指挥。 由近到远开始吧。 首先嘛，在他的正下方，阿尔托莉雅手握龙牙长剑，无畏的面对着罗马兵团。 妹子被围了？ 这实际上是好事儿！ 正好让阿尔托莉雅装装~逼嘛，“圣子”就得有神圣性，不装逼哪里来得神圣性？ 就算真的有危险，他虽然干不掉那群罗马重步兵；但一个俯冲下去把妹子捞走还是没问题的。 那么再远一点儿…… 起义的不列颠尼亚协同军正在溃退。 虽然“混沌炮虫”们因为阿尔托莉雅的那一发“咖喱棒”而被吓得魂飞魄散，到现在都没办法发射等离子腐蚀胆汁，但“火雨”却把恐惧铭刻在了不列颠尼亚人的心里。 前队正拥挤的过河，走投无路的后队则绝望的反抗着巨人和罗马“骑兵”。 很快反抗就变成了屠杀；韩叶德和他的卫队并不骑马，而是骑在一只“六足怪兽”身上，在不列颠尼亚人中横冲直撞。 六脚怪兽“嘎吱嘎吱”的跑得飞快，黝~黑色的坚硬甲壳让它能视灵能矛头如无物，在如林的长矛中横冲直撞；肩膀附近生长着镰刀状附肢，如同两把阔刀，所到之处，盔甲破裂，长矛折断。 这种外形的生物，林登万可不陌生：虫群蟑螂！ 可惜，他还是空欢喜了一场，那只是外形几乎相同的“伪蟑螂而已”，从它的作战方式来看，它并没有喷吐酸性唾液的能力。 有火蟑螂的胆汁源质，有蟑螂形体壳子的源质，却搞不出真正的蟑螂…… 看来埃蒙留在这个位面的仆从水平很低，基本上只会拙劣的模仿和有限的微调。 不过即便是劣化的蟑螂，也对溃败中的不列颠尼亚人造成了严重的冲击，把蟑螂当重骑兵用也可以说是一种“战术创新”了。 再远一些的地方，几辆大篷车已经开近了战场，加拉哈德的政治动员工作完成的很好；在“火雨停”下来之后，很快局势就要扭转了。 接着，他的目光转向了南方约十多公里开外的地方，那里是罗马人的大营。 于是，罗马人被自己的“战术”分割成了三部分。 将军韩叶德骑着“伪蟑螂”，带领着大约500人的骑兵和数十头巨人组成的部队，在专心致志的屠杀不列颠尼亚的溃兵；他们明显太冒进了，与后边的部队拉开了距离。 守卫“混沌炮虫”的部队大约有一千两百左右的重步兵，他们一部分守着“炮虫”和驯兽师，另一部分则把阿尔托莉雅团团围住；这支部队以重步兵为主，机动性很差。 最后，则是大营，大约有三百左右的重步兵和五十名留守的骑兵；不过，他们大多应该是没有接受过太多训练的新兵。 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蛮族的仆从部队了。 弱点在哪里已经很明显了，还等什么呢！？ “我知道啦！” 脑海里响起了莫德雷德的声音，与此同时，大批的跳虫部队正在飞快的接近罗马人的军营。 莫德雷德骑在马上，跑得比所有的跳虫都快！ 75. 假装是阿萨辛 阿尔托莉雅落地前的数分钟。 莫德雷德的行动异常顺利，在跳虫群的冲击下，云雀兵团的南方大营很快陷落，有效的抵抗只持续了几分钟。 开始，箭楼上的弓箭手还企图阻击一下跳虫，但莫德雷德直接从马背上站了起来，一跃而起。 “嗖嗖！” 稀疏的灵能箭矢被她闪身躲过，胸口的凯达林水晶放射出炫目的光芒！ 接着，一头庞大的六足怪物张牙舞爪的出现在了军营前，她奔跑着，撞向了箭楼。 “砰！” 木质箭楼应声而倒。 对付木质结构的建筑，莫德雷德都懒得解放宝具！ 几个罗马重步兵举着大盾，勇敢的冲了上来；然而没有组成方阵的重步兵对虫后毫无威胁。 背后的格斗附肢重重挥舞，三两下就把他们扫飞到一边。 “吡——吡——” 凄厉的哨声在营地里响起，一位留守的百夫长吹起了哨子，想让那些新兵蛋子们赶紧组成方阵。 “想得美！” 这人真大胆，居然敢在虫后面前吹哨子表露身份。 找死！ “嗖！嗖！” 二话不说，她就赏了那个百夫长几根骨刺，把他钉在了墙上。 灵能的光辉溢满了莫德雷德的双眼，庞大的灵能笼罩了整片营地的头上。 蛮族士兵和仆从们吓得四处逃窜，罗马士兵则惊惶的立在了原地。 他们知道，逃跑也没有用了。 “灵能风暴！” 淡蓝色的闪电贯穿了整片营地，将空气烧灼、点燃化作恐怖的电浆等离子体；所有活物、房屋的原子、分子结构都在被分解。 很多士兵一声不吭的倒在地上，他们看起来没什么外伤，但从七窍里冒出的青烟来看，内脏大概都被烤熟了吧！ 内脏熟得看起来很惨，但实际上是幸运的。 莫德雷德的灵能风暴很酷烈，烧烤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在脑干被高温和等离子瞬间破坏之后，这些士兵实际上“走得很安详”。 内脏没事的士兵要比他们惨得多！ 他们皮肤融化，脂肪在高温的炙烤下滋滋的流到地上，内脏和骨骼被剥离了出来；饶是受到如此折磨，却奇迹般的没死。 满地都是撕心裂肺的嚎叫声，哪怕最铁石心肠的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也会有阴影。 于是，“仁慈”的莫德雷德决定为他们解除痛苦。 “喳喳的吵死了！ 小的们！让他们闭嘴！” 莫德雷德迈动着虫躯，不耐烦的挥动王剑克拉伦特，向前一指！ 跳虫们就冲进了营地，开始了杀最后的戮！ ---天上的林登万的分割线--- “做的很好。” 林登万盘旋在云层里，他对莫德雷德的表现非常满意。 除了源质编程水平还是不太行之外，这丫头已经有能力独立统领一个虫群了。 “那还用说！” 脑海里传来莫德雷德得意的声音，她还真是顺顺毛，尾巴就上天的类型。 “不过你在干什么啊！漂在天上自己清闲！ 脏活累活全交给我们来干！自己下来帮点忙啊！” 小莫还是那个小莫，尾巴动不动就上了天，还敢跟上司“啵嘴”。 “作战时，有一种单位叫做预备队你懂吧？我就是预备队！” “啧，该死，有几个机灵的家伙骑着马先跑了！” 莫德雷德留了大约五百条跳虫，它们将继续追杀溃不成军的守军；其余的跳虫则全部重整态势，向北方扑去。 本来就生性比较暴虐的小莫在成了虫后之后，更暴虐了…… 她不喜欢给自己的敌人哪怕一丁点的活路！ 不过林登万却有不同的意见：“不用管他，让他走，他会把大营陷落的坏消息告诉那些假罗马人的； 弹尽粮绝的恐惧可比了无生息的疑惑要更具杀伤力。” “啧……狡猾的家伙！ 那么，我就去援救父亲大人了！ 小的们！准备蹂躏吧！” “吼！” 跳虫们怒吼着，亢奋的向北奔去。 那里，有大堆的蛋白质正等着他们收割。 “哼！区区渣渣们竟然敢对父亲大人不敬！简直找死！” “不，你的任务是带领跳虫集群，绕过重步兵的正面，和加拉哈德一前一后，做出包夹骑兵和巨人军团的态势。” 林登万依然恪守战术原则——虫群，或者说跳虫集团就不是用来刚正面的！ 利维坦骑脸结果被埃蒙一巴掌拍进虚空……这次失败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了！ “啧！软蛋！” 小莫毫不客气的就骂开了：“父亲大人那里怎么办！？你就见死不救吗？又软又弱的虫子！” “她会有援军的，而且你现在去救援也来不及了。 阿尔托莉雅那里，我会亲自出手！” ---分割线--- 灵能覆盖在龙牙长剑上，阿尔托莉雅举起，挥下！ “咚——咔嚓！” 方形大盾无法承受沉重的一击，向下陷了下去，然后断成两截。 随之断裂的，还有持盾人的头骨！ 他整个脸都被砍得凹了下去，脑浆在灵能炙烤下发出可怕的味道…… 龙牙长剑，是龙的牙齿做成的，本身就包含了林登万的灵能。 在阿尔托莉雅的驱动下，长剑的一击如同巨龙的噬咬，哪怕是方阵提供的“连携护盾”，也无法承受！ 但军团重步兵们个个都是老兵，他们没有惊惶、犹豫，良好的纪律性让蛮族士兵也拥有了良好的士气。 他们沉默的前仆后继，不计损失，只为绞杀这个狂妄的女人！ 一位倒下去之后，其后的士兵又向前，填补了他的空缺。 “在你的怪兽赶来之前，我们就能杀死你！ 而且它们也不会来了！那群红黑色的野兽早就绕路，向北方跑去了！ 韩叶德大人的巨人部队和骑兵队会歼灭它们的！而你！死定了！” 百夫长举着短剑，骄傲而自信的说道。 大本营被虫群捣毁的消息并没有让罗马军团惊惶；良好的军事素养让总领这支队伍的千夫长意识到另外一个解决方案——打胜这一仗，去掠夺肯特郡其它的城市。 那里离这里并不遥远，过了那座桥就到了。 想在这里破坏军团的补给？简直是搞笑！ 更搞笑的是，陷入了罗马重军团的方阵，还想逃…… “嘶嘶——” 一股“黑烟”从空中盘旋着，落了下来。 “呵呵呵……哈哈哈哈……” 空洞而幽深的笑声在军团士兵的耳边回荡，虚无的力量震荡着军团士兵们的心志。 魔音的干扰下，本来整齐的队伍甚至出现了一丝动摇！ 那是“天之音”，是“阿萨辛教团”臭名昭著的名片！ 和隐藏在暗处的龌龊者们不同，阿萨辛杀人的时候，会先用“天之音”将杀戮的预告广而告之；接着，他们将化作可怖的黑影，在大庭广众之下杀死目标！ 此种震慑人心的“暗杀”方式甚至被称作“战略性刺杀”。 这就是阿萨辛的力量，只要他们藏身于看不见的虚空之中，便没人会知道自己下一秒是否还能活着。 看不见的致命，比看得见的威胁更令人恐惧。 “都别慌！” 千夫长喊道：“阿萨辛教团是我们的人！他们是友军，是不会……咳……” 话说到一半，千夫长觉得喉咙有点发甜。 又腥又甜。 随后，那股“腥甜”就蔓延到了气管和肺部，让他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他垂下了高傲的头颅，最后映入眼帘的是从前胸透出的匕首。 “怎么会……明明是友军啊！” “千夫长死了！” “阿萨辛教团想干嘛！？背叛了吗！？” “还是千夫长犯了错误！？” 到处是疑惑而不知所措的声音，“阿萨辛”莫名其妙的杀戮士兵们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 让方阵更加混乱了，那么现在就是机会！ 黑色的身影再次从虚空中现身，这次，他来到了阿尔托莉雅身边。 76. 战场上的罗曼 黑烟逐渐收拢、凝聚，露出了真身。 那是一个浑身都被红黑两色斗篷裹住的男人，他身材修长，脸上覆盖着“阿萨辛”派标志的面具。 虚空灵能让消除了他的“存在感”，让他仿佛成为空旷原野上的空洞！ 可惜，这种“隐身”方式倒是有点适得其反，刺客的存在感因为突兀的虚无而更加显眼了。 他将匕首横在胸前，摆出了决一死战的架势。 “倒是挺多才多艺的。” 阿尔托莉雅笑着，顺势靠上了“刺客”的背，因为战斗而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下来。 温暖的味道让她逐渐安心了下来。 “背靠背、肩并肩的作战吗，还真是久违的体验。” 阿尔托莉雅回想到，最后一次和一位可靠的战友并肩而战是什么时候呢？ 是啊，圆桌骑士团在分崩离析之前，可谓所向无敌；她只要骑着战马，冲在前面就行了。 并不需要绝境中的肩并肩。 而在圆桌骑士团散了之后，战友变成了仇敌，至亲成为了陌路，再也没人能让她托付背后了。 “现在……过去的好日子都回来了！” 她的嘴角上~翘，眼中的战役更盛！ 没有什么，能比和信任的人一起并肩而战，彼此默契配合更让阿尔托莉雅兴奋的了！ 更何况，这个“信任之人”，也是她现在，倾注了所有感情的人。 简直像是以血作伴奏，以刀剑起舞的华尔兹！ 何等的浪漫！ 虽然云雀兵团的盾墙如山巍峨，但阿尔托莉雅却自信，哪怕是阿尔卑斯的穹顶，也会在两人的华尔兹面前崩塌！ “哎！？” 思考被一阵眩晕打断了，那是景色突然切换和快速移动造成的不适。 不过，眼睛的罪却通过鼻子补了回来。 巨龙身上的味道又浓郁了一些，甚至让她的脸有些红了。 “啧……” 阿尔托莉雅有点怅然若失。 “果然龙是不懂浪漫的吗……” 林登万根本就没有想和她并肩作战的意思，他一把抱起阿尔托莉雅，“呼”的化作一道黑烟，瞬间就移出了云雀军团的包围。 “放……放下我……我自己能跑……” 阿尔托莉雅红着脸说道，不过越到后面，声音就越小。 她才发现，自己居然被林登万“公主抱”了！ 真是太丢人了，堂堂前“亚瑟王”，现“圣子”，居然被人抱在怀里，像什么话嘛。 “放下？你跑不快的，刚才灵能消耗了那么多…… 不过，补充灵能嘛，我倒有个办法。” 林登万的笑容让阿尔托莉雅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你……” 那张平淡无奇，却很让人安心的面孔在视野中放大，接近，然后…… “唔……” 双~唇交叠在一起。 力量伴随着温暖、博大的气息从对方的嘴唇流入，源源不断的涌~入了阿尔托莉雅的身体。 突然充盈起来的灵能荡漾着，不断冲击着她的神经，如同一阵阵波浪，将她的思绪送上了“空灵”的境界。 那里云朵飘飘，群山尽览，温暖如春，是宛如阿瓦隆般的乐园。 “呼……呼……呼……” 胸口激烈起伏着，初具规模的白腻也染上了一层兴奋的淡粉。 林登万挑了挑眉毛，女孩子的味道果然很棒。 如果说布狄卡太太是浓郁成熟的果；那么阿尔托莉雅的味道，就像是初尝淡雅的红茶，仔细品味之后，甜郁的香气便萦绕在唇~间。 补魔这种“设定”谁整的？ 万岁！ 按理来说，魔满了，浑身是力量的阿尔托莉雅应该跳下来，自己跑了吧。 然而，灵能的突然充盈却带来了后遗症：她的脑子有点“冲”，只知道昏头昏脑的靠在林登万的怀里。 或者……还有其它的原因。 比起刀与剑的华尔兹，公主抱外加“补魔”的浪漫反而更加新奇一些。 后面还有追兵，他们越来越近；如果这个时候他们投掷标枪，自己和“龙先生”就会成为一根串上的蚂蚱…… 不过，她却一点都不担心。 只要有林登万在，她就能安心无比。 “我变得软弱了吗……嘛……也挺好的。” ---分割线--- 相比两个“逃亡者”的浪漫，云雀兵团就没那么从容了。 “该死！那是高阶阿萨辛的闪现！” 云雀兵团的盾阵中响起了更加疑惑的呼喊；出自“混沌轮转教会”的驯兽师们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阿萨辛教团本来应该是教会最凶恶的走狗，现在，这只走狗怎么咬起自己人来了！？ “追！“ 接手千夫长的职责，统御重步兵的百夫长的头脑却很清醒。 既然苏埃托尼乌斯已经被“混沌轮转”教会承认为“使徒”，那么他的计划就是“轮转与混沌之神”的计划；阻碍他计划，就是阻碍吾神在地上的伟大计划，必须予以诛灭！ 管它是什么高阶阿萨辛呢，敢对云雀兵团动手，那就是教团的叛徒！ “嘟——嘟——” 哨子凄厉的响着，高亢的长音让大约一百人的重步兵动了起来；他们把盾牌背在背后，提着短剑和标枪就冲出了盾阵，向狂妄的阿萨辛追了出去。 重步兵说是不灵活，但那也只是对于轻装剑士来说的；罗马重步兵铠甲也拥有“冲锋”的技能，只不过冲锋距离较短罢了。 此外，他们的凯达林水晶也更大，能够为步兵们提供更澎湃的动力。 “他们跑不了多远的！我了解过阿萨辛，哪怕是高阶的阿萨辛，其体内的灵能也无法维持多次闪现！ 而且，这家伙身上没有阿萨辛用的专用软甲，更看不到凯达林水晶！他跑不过我们的！” 很快，追击的罗马人就在原野上排成了一条线，逐渐与重步兵方阵拉开了一阵距离。 他的判断没有错，没有铠甲的“阿萨辛”奔跑的速度甚至还没有全身甲的重步兵快。 猎物越来越近了！ “嘟——，投枪准备！” 百夫长吹着哨子，让士兵们举起投枪！ 只要这一轮标枪过后，那两个狂妄之徒都得变成刺猬！ 可是，无论是百夫长还是士兵们都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猎物”。 “嗡——” 仿佛是回应着哨声，在远方响起了低沉的号角声。 不详之音震荡着他们的耳膜，让他们不得不停下来，举起盾牌列阵迎战。 现在，可不是管那两个“刺客”的时候。 接着…… “呜——” 更多的号角奏响了，或高亢、或低沉的音阶相互交织，浩荡的演奏着昂扬的军乐。 伴随着号角的齐鸣，地平线上逐渐亮起了黑影。 那是“军乐”的第二阶段：车轮的“隆隆”声，战马的嘶鸣声，数千马蹄践踏着大地，让地面的石子高高跳起。 艾赛克斯的族长来了，身穿重甲，驾驶着全副武装的战车；褐色皮肤的夫人手握长矛、挽着长弓目光坚定！ 沃尔瑟姆、莫尔登、托特纳姆、萨瑟克诸部的战士们来了，他们驾驶着战车，急行军了十个小时之后，终于赶到了战场！ 77. 火蛇 “不要后退！你们难道连女人都不如吗！ 想想身后！你们的妻子！女儿！母亲就在那里！ 难道要再次在她们面前抱头鼠窜吗！？” 加拉哈德站在阵前，手举龙鳞大盾。 也许没有了宝具，但她的存在就如同一堵不可逾越的精神之墙！ 严厉的训话让很多又萌生退意的战士感到羞愧，他们又稳住了阵脚。 实际上，并不能怪这些人懦弱。 他们面对的不是一般的骑兵，而是一群面目可憎的怪物！ “吼！” 巨人们举着大棒，迈着滑稽的步伐，向不列颠尼亚的阵线冲了过来。 疯狂的咆哮声震撼着原野，让人胆寒！ 这些家伙的大脑发育不全，小脑也畸形不堪，只是空有一身蛮力而已。 所以，他们也不懂得什么是害怕，更不明白什么是死亡；彻底抛弃智力之后，巨人们获得了最纯粹的“无畏”！ 不过，虽然是怪兽部队，毫无智力的“畸变巨人”也只配做炮灰而已。 “咚咚咚——吼！” 沉重的大脚踩着大地，挥舞着大棒的巨人已经冲击到眼前了！ 加拉哈德甚至都能闻到它们嘴里的恶臭。 “稳住！” 加拉哈德大喊着，做好了抗冲击姿势。 “变阵！” “哦！” 不列颠尼亚的士兵呐喊着，快速移动着；从空中看，一片片的方阵荡起了波浪。 直面朝向巨人的士兵们向后退去，周围的人也随之后移；很快，方阵就成了“月牙”阵，又像一只巨嘴，将只知道横冲直撞的巨人吞入其中。 巨人那简单的大脑并不会有危机感之类的东西，它们直管冲入不列颠尼亚人的阵营，几个不幸的士兵被砸上了天。 不过，一通胡打并没有对方阵造成重大伤亡；相反，半月形的“巨口”终于露出了獠牙。 是咀嚼的时候了！ “刺！” “哦！” 士官们下达了指令，于是在巨人侧后方的士兵就一齐刺出长矛。 灵能矛头很快就戳穿了巨人的力量，将他们的肠肚捅穿。 吃痛的巨人胡乱发疯，丢下大棒在方阵中胡乱践踏；可惜，无目的的胡乱攻击几乎谁也伤不到，也许只有最倒霉的人才会被波及吧。 加拉哈德还看到，一头被捅成筛子的巨人发疯般的乱跑，结果却一头撞到了另一头巨人身上，两个大家伙一起扑倒在地上；紧随其后的不列颠尼亚战士挺起了长枪，把这对难兄难弟的喉咙一起捅穿。 “呼……这种阵型居然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加拉哈德叹了口气，心里有些复杂。 方阵变半月阵并不是用来对付巨人的，而是为了阻击战车的；利用快速后退的长矛枪阻滞战车，同时避开其冲击力，然后通过侧翼和后方的长矛不断攻击、削弱，最后消灭战车…… 这一战术的假想敌不是别人，正是酷爱飙车的爱希尼亚老司机们。 罗马的将军非常了解他的敌人，也指定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战术；训练这支长枪军团的指挥官一定明白，凭借罗马人的重步兵是无法有效对抗不列颠尼亚的“飙车党”的。 如果经营、训练这支军队的指挥官还在云雀兵团里的话…… 哪怕胜了这一场，之后迎接“圣子”的，依然会是无尽的苦战！ “不列颠的苦难，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当然，加拉哈德并不知道，一手征召、训练“不列颠尼亚协同军”的“副官小姐”——卡莲·奥尔黛西亚已经跳反了。 她真正该担心的，应该是巨人之后的存在！ “嘟——嘟——嘟——” 随着怪里怪气的喇叭声，“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声传入了战士们的耳朵。 略显杂乱，就像是许多条腿在快速的撞击着地面；脚步声轻飘飘的，并没有什么气势。 然而，加拉哈德却在每个人的眼里看到了实实在在的恐惧！ ---分割线--- “呵呵，居然这么快就重整了士气，加拉哈德骑士名不虚传。” 韩叶德坐在坐骑背上直起了身体，看着不列颠尼亚人利用变阵，把巨人们消灭的一干二净。 巨人们的扑街并没有让他产生一丝的沮丧。 他反而更加自信了：“在面对我等的杀手锏，你们还能支撑多久呢？” “嘟嘟——” 哨声响起，跟在巨人后的罗马骑兵们潮水一般的退了下去，让不列颠尼亚人的方阵里响起了一阵欢呼声。 但是很快，欢呼声就停息了。 “咔嚓咔嚓……” 六条腿快速撞击着大地，黝~黑的甲壳在太阳的照耀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嘴角的黏~液滴在地上，发出可怕的“滋滋”声，草木、岩石都在快速溃烂。 韩叶德所谓的杀手锏，自然不是快扑街的巨人们。 那些畸变的大个子，不过是用混沌灵能污染的人类罢了；死~光了，再从俘虏中挑选一批“改造”就是了。 他真正的杀手锏就在他的身下和身后——“蟑螂兽”骑兵！ “蟑螂兽”……虽然叫是这么叫，但它浑身上下却没有一点像蟑螂的地方。 怪物们的个头有犀牛大小，脆弱的身体躲在硬壳之下，坚韧的几丁质壳上满是凸起的骨节；虽然没有灵能力场，但坚不可摧的外壳让“硬甲兽”的防御能力甚至凌驾于许多重装骑士之上。 怪兽的周身还长着尖刺，足可以把人开膛破肚；他长达五米，背高两米的巨大个头更让他们拥有了强大的冲击力。 它们甚至还有主动攻击手段——长在肩部的格斗型附肢，那两只镰刀状的器官可以像开“罐器一样”切开重甲，把里面的“肉仁”斩断。 除此之外，“蟑螂兽”的牙齿虽然不锋利，但它的唾液却极具腐蚀性；一旦被咬住，哪怕是最精良的铠甲，也会在腐蚀唾液的侵蚀下耗尽护盾、钢铁消融！ 蟑螂兽是来自“混沌与轮转”神系的馈赠；正是那些伟大的存在，将这些强大的怪物埋藏在地底；让他们长期蛰伏以逃脱精灵的猎杀。 现在，终于到苏醒的时候了！ 混沌轮转之神即将全面降临，他们将展开对精灵们的复仇，碾碎一切反抗者！ 此地很快就会成为新的神国。 作为神的仆从，他们将为“主人”的降临打点好一切。 是时候在神明的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了！ “冲破那可笑的防御！血祭血神！” “血祭血神！”xn 和他一起冲锋的骑士们狂热的呐喊着，催动着身下的坐骑，加快了速度。 接着…… “砰！——咚！” 蟑螂兽骑兵撞上了“长矛之墙”，到处是猛烈的撞击声，长矛断裂的声音，人体骨骼折断的声音，撕心裂肺的惨叫和死亡的呻~吟声…… 和外强中干的骑兵们不同，他们几乎是仅仅一个冲击，就给不列颠尼亚协同军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正面迎敌的战士几乎全数伤亡，不是被蟑螂兽踩在脚下，就是被恐怖的格斗附肢切断了肢体。 灵能矛头只能在它们的硬甲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那可能连伤痕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划痕。 而蟑螂兽们则只需要抖抖身子，周身的硬刺就如同短剑一样，削断许多人的肢体。 不列颠尼亚人爆发出了惊人的勇气，他们用长矛、用圆盾，实在不行就用牙齿、指甲甚至血肉之躯阻止“蟑螂兽”的冲锋；身后就是亲人，就是挚爱，他们已经无路可退！ 战士们密集的排出了三道防线，殊死抵抗着。 他们的勇气起了作用，怪兽骑兵们撕碎了第一道防线之后，就被第二面“长矛之墙”阻滞住了。 “谁都不要退！注意脚下！ 我们无路可退！身后就是家人！ 保卫同伴！保卫妻女！保卫不列颠尼亚！” 加拉哈德依然站在最前列，举着大盾高喊着，鼓舞着士气；这位女骑士的大盾救下了许多被打散的战士，他们又被重新组织了起来，再次举着长矛勇敢向前。 整个防线还没有崩溃，全是靠她撑着了。 加拉哈德的存在，便是不列颠尼亚人的幸运。 很可惜，敌人也看到了这一点。 “小心！” “不！” “天啊！火蛇！火蛇！“ 随着士兵们惊惶的喊叫，几条粗~壮的“魔火之蛇”正贴着地面向不列颠尼亚人的阵线猛地扑了过来。 那些火蛇的源头正是韩叶德将军。 他站在一只特别庞大的蟑螂兽身上，身披紫色斗篷；他的身旁，堆着许多手筋、脚筋被挑断的战俘。 混沌、狂暴的灵能就盘踞在他的手上，并随着他的咒语化作一道道的火蛇奔向敌人。 魔火如同有意志一般，饶过了那些蟑螂兽，将灼热的毒牙咬向了不列颠尼亚人！ “啊……” “救命啊！” 很快，火蛇就点燃了几个人，让他们化作狂奔的火团，在方阵中胡乱奔跑。 受害者不是被同伴含泪用长矛捅死，就是一头栽在地上，火炬一般的燃烧，劈啪作响。 然而，这些火蛇还只是前奏。 “嘶！” 韩叶德陶醉的吸气，近乎实质化的灵能就源源不断的从俘虏身体里涌~出，流入了他的身体里。 “炎蛇遍野！” 灵能爆发，暗紫色~魔火之蛇潮水般的涌了出来，它们相互交织、吞噬，最后几乎连成了一片！ “呼——” 加拉哈德深吸了一口气，举起了大盾。 78. 人之王 “你将获得守护‘王’的力量！” 加拉哈德清楚的记得，那只大虫子的保证。 现在，是检验这个承诺的时候了！ “呼——” 加拉哈德深吸了一口气，她能感觉到，绝望和毁灭在空气中肆虐。 用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将长矛林立的阵线焚烧殆尽！ 这些披着罗马皮的蛮人就能趁机而入，冲入阵列后方；那里有不列颠尼亚人的亲人们。 女儿、妻子、母亲，她们是战士们的至亲；不过在韩叶德眼里，她们却是绝佳的奴隶和“电池”。 “绝不能让你得逞！” 加拉哈德明白，自己在剑兰山之后，就是个废人；所谓的“纯洁”，也意味着无法背负。 所以，她献祭了“纯洁”，甘愿被虫子玷污，才获得了现在的力量。 即便此身已经很难说再是人类了，但她的心意却从来没有变过——一心一意的守护“王”！ 可是……“王？” 提到这个词，加拉哈德有些迷茫了。 王现在并不在身边，她有着自己的奋战。 明明守护的不是“王”，明明只是将大盾挡在这些普通士兵前面，可为什么…… 此时的心情却这么荣耀、高扬？ 明明身后的人只是一群有着无数缺点、一度懦弱的溃败、靠着女人们的鼓舞才重新振作起来的普通人。 凡人们啊，没有王的高洁、没有王的志向、目光短且、朝三暮四，甚至还一度墙头草一般倒向了敌人。 这样的人，真的值得自己守护吗？ 可自己为什么要挡在他们面前呢？ 如同守护“王”一般。 很快，记忆中的一幕就告诉了她答案：那是在格拉摩根城下，在那里，她看到了民众的动摇，以及随后的欢呼和狂热，想到了数万人高举的拳头，欢呼的口号。 还有“圣子”无上的荣耀。 “原来如此……” 加拉哈德望着身后的普通人，笑了。 战士们面对可怕的魔火，没有后退，他们绝望却决绝的嚎叫着，企图用血肉之躯硬抗择人而噬的火蛇。 是的，凡人会懦弱，会动摇；但一旦觉醒，便会昂扬向前，势不可挡！ “人民即‘王’！ 那么……” 大盾举起，加拉哈德无畏的向着娇斥道：“展开！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 这并不是常规的宝具，甚至没有依靠宝具本身的力量；龙鳞大盾虽然坚固，但并没有发动“大招”的能力。 是她，忍者灵能枯竭的剧痛，抽干了自己全身的灵能；以大盾为模，将它们塑造成形，堆砌在面临毁灭的阵列前方！ 这是意志和决意铸成的城池！ “咚咚咚咚——” 巨盾落地的声音在大地上回响！透明的力场之盾傲然屹立，绵延数里，将不列颠人与火蛇完全隔开！ “砰砰砰！” 火蛇撞击在力场上，炸裂成紫色的火花，爆炸的巨响在原野上不停的回荡。 “唔——呃——” 尽管一丝鲜血顺着嘴角，向下淌去，但哪怕灵能透支，加拉哈德依然倔强的望着前方；不服输、不示弱的看着紫袍之下的韩叶德。 决绝、坚定的目光甚至让身经百战的韩叶德都打了个寒颤。 “可……可恶！” 韩叶德很惊讶，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在这么个小丫头面前露怯！ 如果势在必得的术法攻击被这个小丫头接住的话，他以后就没法在“混沌轮转”教团里混了。 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万岁！加拉哈德大人万岁！” “圣守护者！她一定受到了主的眷顾！” “还等什么，歼灭这些怪物！” “哦！”xn 受到鼓舞的不列颠尼亚士兵愈战愈勇，第二排的持戟战士也前突，加入了战斗；开罐器一般的重戟裹挟着灵能，劈断了蟑螂的骨刺，撬开了蟑螂的几丁质外壳！ 刚才还趾高气昂的骑兵们就出现了伤亡。 几只蟑螂兽悲鸣着甩动着身体，企图把那一身长矛甩开；但重戟却不断的在它们身上增添着伤口；很快，它们就抽搐着六条节肢，不甘得倒在了地上。 蟑螂兽背上的骑兵更是被不列颠尼亚人撕成了碎片！ 趋于崩溃的第一道防线居然开始重整，并把不断“怪兽骑兵”们向回推。 “不能这样下去了！” 韩叶德咬牙，绿色的灵能再次在他手上聚集。 同时向他身体里聚集的，还有周围的一切灵能！ “嘶！”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啊啊啊！” “不——” “天啊！主祭大人，饶命啊！” 不但俘虏的灵能被抽干了，连韩叶德的卫队都糟了殃；他们有的抽搐着在坐骑上瘫倒，有的一头栽到了地上。 韩叶德的动作很利落，不到十秒，灵能就抽取完毕了！。 “暗噬万物的魔焰长虫！” 一条直径约五米的巨蛇咆哮着，向加拉哈德露出了尖牙；它咆哮着，裹挟着飞焰，巨大的“毒牙”咬上了姬骑士的巨盾！ 谁都知道，城池最弱的部分，就是城门了。 加拉哈德，就是这座意志之城池的城门！ 韩叶德将几乎全部的力量，几乎所有的“神恩”，尽归于一点，只为突破坚决的意志之城！ “喝——啊啊啊啊！” 持盾骑士姬怒吼着，将灵力悉数榨干，“意志之墙”坚不可摧，那个什么“魔焰巨蛇”恐怕要在加拉哈德的意志面前崩掉门牙了！ “还没完呢。” 韩叶德笑了，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按理来说，加拉哈德最理性的做法应该是撤去其它方向的力场，将所有的力场集中在身前。 但是，韩叶德却很狡猾的将一小部分力量分散了。 这部分的火蛇向天空飞去，接着下坠！ 它们将直击防线的第四排。 那里，并不是什么战士，而是加拉哈德带来的妇女们；自从开战以后，她们就站在阵线的后方；一旦前三道防线被怪物们突破，这些不愿意做奴隶的女人就会殉死在这里。 不过，如果不做些什么的话，很多妻子、母亲和女儿也许会先于男人们阵亡。 “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继续展开！守卫人民！” 在第四排方阵上方也出现了力场，将降下的火蛇尽数拦住。 “呼……呼……呼……” “好累……累得想吐……但是……不能放弃！” 每一滴的灵能都被压榨干净了，她体内的每个细胞都在发出抗议，剧痛席卷了全身。 意志，正陷入模糊。 她紧咬牙关，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在地上溅起鲜艳的血花。 终于，压力猛然一松，噬咬盾牌的火蛇也猛然消失；不止如此，抛向后排的火蛇也停止了 “呼……结束了吗……” 她的身体几乎一下就瘫软了下来，刚才的消耗实在太大了，她体内的灵能几乎都被榨干了。 也许，可以稍微恢复一下了？ 并不。 “结束？呼……呼…… 开什么玩笑，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韩叶德的声音也同样的疲惫，但却透着得意。 “我……我可是有坐骑的啊！” 不知什么时候，韩叶德已经冲到了加拉哈德的身边；他虽然也耗尽了灵能，无法再施法了。 但是…… “嘶——嗷嗷嗷！” 他身下的蟑螂兽咆哮着，这家伙比同类要大一圈，身上的刺也更多。 许多战士冲过来，企图保卫加拉哈德；然而那头巨大的蟑螂兽却如同冲破灌木丛一般突破了抵抗，将他们踩在地下。 “咚！” 庞大的质量加上极快的速度共同构成了可怕的冲击。 “呃……啊啊啊！” 加拉哈德惨叫着，龙鳞大盾没有破裂，却远远的飞到了一边。 而她的一只手却耷拉了下来，看样子是脱臼了。 周围的战士围了过来，却被赶来的其它蟑螂兽挡开了。 加拉哈德孤立无援！ “那么现在……” 一只大手伸向了加拉哈德：“真是不错的食物，我将收获最佳的美味！” “不许碰她！” 那是低沉而铿锵的声线，声音并不大，却让战场安静了下来；一位持剑少女从不列颠尼亚人的方阵中缓缓的走了出来。 天蓝色的斗篷裹着身子，却遮不住姣好的身材；兜帽拉了下来，低低的遮住了面容。 “你是谁！？” 韩叶德觉得好笑，怎么不列颠尼亚的女人一个个都疯得要命。 沿海诸邦的女人疯得亲自上战场，加拉哈德这小妞反疯得企图阻止强大的神仆，而眼前的这个女人呢…… 想用那怪里怪气、牙签般的短剑挑战庞大的蟑螂兽吗？ 发什么疯？ 可笑。 不过，他并没有注意到，身下的坐骑正在微微发抖。 79. 谁才是螳臂当车？ 林登万抱着阿尔托莉雅，一路“闪现”，早就跑到不列颠尼亚战线的后边去了。 阿尔托莉雅找了件带兜帽的衣服，低调的遮住了脸，再加上身材和之前大有不同（被林登万“捡尸”前微凸略翘，被“捡尸”后前凸后翘），居然没人把她认出来。 在放下阿尔托莉雅之后，林登万就再次隐入虚空，向上，跳跃至云层之中；在那里召唤出了龙躯，观察着大地上的情况。 加拉哈德的努力林登万和阿尔托莉雅看得一清二楚。 不过他们并没有急着出手救援。 阿尔托莉雅大概是本着多锻炼一下加拉哈德的心理吧，所谓“让雏鹰飞，就要把她一脚踢下山崖”。 只有让加拉哈德陷入绝境，游走在生死之间，她才能顿悟灵能之道的真谛！ 林登万没急着出手的理由就比较……阴暗了。 “圣子的顺位是第一的，不能让加拉哈德的人气盖过阿尔托莉雅。” 如果不让不列颠尼亚人鉴证加拉哈德的拯救，她就无法在南部建立起足够的威望；可如果“圣子”提前出场斩杀韩叶德，这种锦上添花般的效果又会大大削减不列颠尼亚人对“圣子”的信仰。 甚至，还会给人以“抢人头”的感觉。 在他的设想里，未来不列颠尼亚的政治结构应该是虚君邦联制的，莫德雷德、加拉哈德和布狄卡这三大“虫后”（布狄卡的改造已经内定了），将分别统领“西不列颠”、“北不列颠”和“南不列颠”这三大虫群。 同时，她们公开的人类身份会是威尔士、爱希尼亚和肯特的女王。 圣子则作为宗教符号，超然于国王、虫后之上，作为这个国度统一的精神象征。 因此，圣子在人们心中的威望，就必须要高于三位女王。 加拉哈德已经靠着自己的努力，赢得了南部不列颠尼亚人民的信任；如果阿尔托莉雅想要在威望上超过她……就只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力挽狂澜，拯救连加拉哈德也无能为力的局面。 简而言之：一定要装个好逼！ “不许碰她！” 阿尔托莉雅剑指韩叶德，微风吹拂兜帽，一丝金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你是……” 看着这“疯女人”美好的身材，感受她并不强大的灵能，韩叶德心里毫无波动，甚至想笑。 在他的认知里，身材好的女人要么特别能打，要么就是花瓶。 特别能打的比如眼前的加拉哈德，那腿，那胸，那屁~股…… 按照比较专业的说法（比如林登万的见解），人体内灵能的循环能调节内分泌，保持饱满的精神状态，将皮下脂肪的含量和“位置”维持在一个比较合理的水平。 总之，长期使用灵能，确实会有“塑性”的效果；皮肤都会越来越光滑，身材也会越变越好，比什么化妆品和减肥药都有用。 不爱红妆爱武装？ 在这个位面，武装既红妆！ 可惜，也有例外，比如阿尔托莉雅这种，被石中剑诅咒了；力量的代价是身材没法成长…… 得不偿失啊！ 除了战斗系的妹子之外，花瓶就占大多数了（战斗力方面）。 韩叶德琢磨了一下，心想除了加拉哈德之外，不列颠尼亚那几个战斗系的妹子应该都不在。 莫德雷德已经变成了一只怪物，这么正常肯定不是她。 贝蒂威尔带着圣剑离开了不列颠，不知去向；有人说她带着胜利契约之剑，找兰斯洛特算账去了。 至于“圣子”……每次她出现的时候都会有一条巨龙随行。 这么单枪匹马的绝对不会是她。 而且，几年前，韩叶德也见过在罗马的阿尔托莉雅；她虽然在气质上不愧为王，但论身材…… 完全就是一个发育不全的黄毛丫头，和眼前前凸后翘的辣妹完全对不上啊！ 如果林登万在这里，一定会吐槽：“这家伙怕不是没见过‘枪呆’（阿尔托莉雅·lancer）。” 总之在韩叶德看来，眼前的女人似乎并不是值得特别注意的骑士姬。 她应该是那种从小接受训练的贵族少女，虽然有点灵能，也许还有点招式，但从没上过战场；这次，跟着妇女们一起赶来，于是就想趁势卖弄一番勇武，还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不知天高地厚，是时候向她传授一点人生经验了…… “无知！” 他挥鞭指向了傲立的女人。 嘴角挂起了嘲讽的微笑，说道：“看看你们不列颠尼亚，男人们都在节节败退，唯一的希望加拉哈德又被打倒了！ 你，难道想孤身一人挽救战局吗？得了吧！你以为你是谁？是那位自称‘圣子’的女人吗！？ 不是我说，就算是那个所谓的‘圣子’亲临又怎么样！吾神赐予了我无尽的武器，足以任何狂妄之徒碾成碎片！ 而我！韩叶德！是混沌轮转教会的主祭！是使徒苏埃托尼乌斯的助手！是轮转与混沌之神的忠诚仆从！ 吾神已经将这座岛屿赐予了我等！赐予了皈依正信的‘云雀兵团’，你只是在螳臂当车而已！ 立刻跪下，向我臣服！向云雀兵团臣服！向吾主臣服！这样，我还可能视你的表现，赦免你的罪过！” 在阿尔托莉雅身后楞了一阵的士兵也赶了过来，想把她拉进身后。 但却被其它蟑螂挡住了。 一位士兵大喊着：“这位小姐，快退回来吧！加拉哈德女士已经为我们做得够多了！ 您如果就这样牺牲在这里，葬身于怪兽的獠牙下，我们……我们又该如何自处呢！？” “呵呵……” 阿尔托莉雅翘起一丝微笑，她猛地掀开了兜帽。 清丽的容颜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 倾国的美丽自然是一个原因，但更多的是，大家都认得这张面容——亚瑟王！ 韩叶德身体也软了一下：“你……不可能……你怎么会……” 他实在不理解，短短几个月，哪有人类会发育得这么快？ 吃激素了吗！？ 阿尔托莉雅自然不会回答他心中的疑惑，她举起了龙牙剑，诘问道：“你刚才说谁‘螳臂当车’来着？” “我……” 韩叶德这才明白，挡在云雀兵团这架“大车”面前的哪里是什么蟑螂，而是一头恐怖的异形！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发不出声了。 前一秒还在十米开外的阿尔托莉雅，已经贴身了。 她稳稳的站在蟑螂背上，龙牙剑毫不客气的贯穿了韩叶德的喉咙。 这位蛮族将军徒劳的捂住喉咙，似乎是想阻止如同喷泉般的鲜血，却被阿尔托莉雅一脚踹到了地上。 无神的双眼看着天空。 最后映入眼帘的，便是突出云层，开始向下俯冲的优雅怪兽。 红黑色的羽毛熠熠生辉，悠长的龙鸣拂过大地，蟑螂兽们不顾背上骑手的呵斥，转头就跑。 可是，那六条腿爬行得速度，哪里是巨龙的对手？ “嘎吱……” 黄绿相间的液体滴到了韩叶德的脸上，那是他坐骑的血液。 龙的巨嘴咬住了蟑螂，身上的硬壳和尖刺在裹挟着灵能的獠牙面前不堪一击。 肢体、甲壳、尖刺都被碾碎，化成了原始的蛋白质、角质与原质，顺着食道，进入了巨龙的胃袋之中。 “吼！！！” 巨龙发出怒吼，而伴随这声咆哮，无数红黑色的“怪兽”从侧翼席卷而来，它们截断了“蟑螂兽骑兵”的后路。 战局瞬间扭转。 不列颠尼亚人也受到了感染，他们士气高昂，举着长枪向前突进，把蟑螂兽骑兵们往后赶，迫使他们陷入陷入跳虫的夹攻。 阿尔托莉雅走到了巨龙的身边，一跃跳上了龙背。 龙牙长剑指向前方！ “前进！不列颠尼亚万岁！” 圣子高喊着必胜的口号，不列颠尼亚人纷纷聚拢在了她的麾下。 加拉哈德伴于她的侧身，巨龙在她身下昂首阔步。 世俗的骑士，神圣的巨龙都向“圣子”献上了衷心的祝福。 于是，人民的选择也就很明确了。 “圣子万岁！不列颠尼亚万岁！”xn 胜利的欢呼，响彻原野。 80. 激烈的收尾 如林的长矛一往无前，凿穿了整片战场，奔逃的蟑螂兽被巨龙一只接着一只的咽下了肚。 少数几个漏网之鱼，也被长矛扎成了筛子。 很快，“协助兵团”就越过了第一片战场的边缘，向第二片战场挺进。 长枪手们的勇敢突击，不但击垮了罗马骑兵零星的反抗，还救援了艾赛克斯等部族的军队。 救援？ 千里迢迢来支援的艾赛克斯和爱希尼亚南部的军队又丢人了…… 本来，这帮部族联军准备 他们虽然七拼八凑的凑出了一支看起来很威武的战车部队，但其武器装备、战车的质量和防御力场都参差不齐；各部族之间的磨合也差得要命，贵族战车手之间更是谁都不服谁；冲击时可谓各行其是，一盘散沙，根本没法突破罗马人的盾阵。 到目前为止，他们的成果，也就只有那大约不到一百个，跑出方阵去捉拿林登万和阿尔托莉雅的“散兵”。 除此之外，部族联军付出了很严重的伤亡，却对云雀军团只造成了轻微的损失。 甚至有几支部族的战车还“飙车”飚出车祸了，被云雀兵团给击溃了。 阿尔托莉雅和加拉哈德看到这种搞笑的结果都想捂脸，怎么不列颠尽出战五渣啊…… 装甲部队被步兵车翻了……真鸡儿丢人！退群吧你们！ 不过部族联军的战斗也并非毫无价值，在战车的轮番冲击下，云雀兵团的阵线也已经出现了多个缺口。 阿尔托莉雅就率领着长矛方阵，冲击着这几个缺口。 “咚！咚！咚！咚！” 伴随着急促的鼓点，是不列颠尼亚战士们整齐的脚步声，如林的长矛如一堵墙一般，压了过来。 “举盾！守住！为了生存！为了活命！” 百夫长嘶声力竭的吼叫着，看似战意昂扬；但如果仔细倾听，就会发现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绝望的颤抖。 大营被端，辎重尽失，怪兽骑兵被击溃…… 当阿尔托莉雅提着韩叶德的人头，把它扔进方阵的时候，很多士兵都开始动摇了。 唯一让他们支撑下去的，就只有恐惧了！ 在南不列颠做了这么多的恶，还想妄想人民会放过他们？ 对不起，这里是军队，负责杀人，不负责接受忏悔！ “啊啊啊！” 双方的呐喊响彻了战场，两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狠狠地撞到了一起；在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之后，长矛折断，盾牌破裂，血流成河。 罗马大盾的连携力场分散了冲击，甚至还有“反震”的效果，很多不列颠尼亚的战士被震得倒飞了出去。 而长枪、长戟的冲击力与矛尖裹挟的灵能也刺穿了云雀军团的第一道防线，很多重步兵的铠甲被贯穿、钉在地上，凄惨的哀嚎着。 很快，他们的哀嚎声就更响了，无数双沉重的铁靴在他们的身上，到处都是骨骼断裂的“嘎查”声。 但饶是如此，云雀军团的阵型依然没有崩溃，冲击的效果已经耗尽，下面就是罗马人最擅长的“绞肉战”了。 “矛”与“盾”的对抗正式开始了！ 绝望之中的战士爆发出了恐怖的战斗力，哪怕被协助兵团的长矛长戟团团围住，云雀兵团的方阵也毫不动摇。 长矛的潮水拍在盾牌的礁石上，却一次次的被犀利、厚重的反击拍成碎片。 不一会，后方的空地上就躺满了伤亡的不列颠尼亚战士，加拉哈德带来的妇女正在照顾他们。 在激战了一阵之后，长矛方阵居然被慢慢的推了回去…… 这还是在云雀兵团没有出全力的情况下，这倒不是他们不想，而是云雀兵团必须把士兵分成三部分；除了在激战的近一千战士之外，还有一百名士兵负责看守“混沌炮虫”；而另外三百名士兵则操纵着“劲弩”，警惕的看向空中。 这些“劲弩”可以说是宝具级的武器了，它们在外形上并不像弩，而更像是步枪。 它们没有弓弦，所以也不需要弩壁；镶嵌其上的凯达林水晶会提供抛射磁场，将弹丸或者钢钉狠狠的射~出去！ 这哪里是弩啊！ 根本就是磁轨步枪！ 唯一的确定就是：这些弩略大，虽然远没有战车上用的蝎弩体积大，但却依然需要支架；架设、转向都略不方便。 尽管如此，这些恐怖的武器可以轻易撕碎任何的防御护盾；如果林登万贸然从空中突击的话，大概他的龙躯会被射成筛子。 百夫长把这些射手安排在这里，就是为了防御巨龙从空中的突袭。 他的战术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巨龙似乎投鼠忌器，他的身影在战场上消失了。 略胜一筹的纪律、略胜一筹的装备再加上略胜一筹的战术体制让战局再次向云雀兵团一方倾斜，战斗力上的优势也给了百夫长以新的希望：“也许，再撑久一点，苏埃托尼乌斯大人就会来救援的？” 当然，他也明白这只是痴心妄想，苏埃托尼乌斯远在北方，鬼知道得多少天才能赶到；等赶到了，估计只能给他们收尸了。 想要彻底取胜，云雀兵团必须依靠另一个杀手锏。 “混沌炮虫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发射！” 驯兽师粗糙的嗓音在百夫长听来简直如同天籁！ 他们总算用灵能，抚平了肝胆欲裂的“炮虫”们，让它们恢复了发射“火雨”的能力。 “很好！给我集火那两个女人！看她能不能挡住吾神的‘恩赐’！” 负责指挥作战的百夫长挥动着小旗，他现在是恨透了加拉哈德和阿尔托莉雅。 如果不是她们，享受胜利的，本该是强大的云雀兵团！ “准备！放！” 他挥下了旗子，接着…… “砰！” 这并不是“混沌炮虫”发射“火雨”的声音，而是地面炸裂了！ 几个守着混沌炮虫的士兵被和尘土一起，高高的被掀起，重重的砸到地上。 凯达林水晶提供的防御力场提供了缓冲，他们死倒是死不了。 不过，制造这场“爆炸”的家伙对他们的性命毫无兴趣。 “呼——” 扬起的尘土之中，巨大的轮廓若隐若现；他伸展修长优雅的身段，扬起了巨大的羽翼。 “天啊……那是……” 在这个通讯相对闭塞的位面，哪怕林登万的龙躯已经在西不列颠歼灭了一整支重骑兵队，但巨龙的威名还多半是靠吟游诗人的宣传。 哪怕是见多识广的云雀兵团老兵，也只是刚刚才远远的见识到了俯冲向地面的巨龙。 他们根本不知道巨龙还会“埋地移动”这一招！ 从地底的突袭无疑是成功的，无论是驯兽师，还是手持“劲弩”的士兵都被吓呆住了；但很快，训练有素的弩手们就行动了起来，他们匆忙的调转支架，准备让巨龙尝尝弩机的厉害！ 巨龙那么大一个目标，哪里需要瞄准？ 只要调整好弩机的位置，就能射个痛快！ 然而，他们的工作是不可能持续下去的。 81. 饱餐一顿 “吼！” 充沛的蛋白质！充沛的信息！充沛的源质！ 林登万闻着源质的香气，简直都要醉了。 他很想扬天大笑，不过很可惜，巨龙的喉部构造无法让他发出类似人类的大笑。 于是，悠长的龙吟替代了得意的大笑，强大的灵能威压再次冲击着“混沌炮虫”那脆弱的神经；那时立于食物链顶端捕食者的气息，肉虫们惊惶的甩着可小的头颅，蠕动着臃肿的身体，想从巨龙身边逃走。 这些家伙看样子是从某种地下蠕虫融合了蟑螂、飞蛇的源质改造而来的，在遇到危险时，他们的第一反应是掘地求生。 可惜，他们逃得过巨龙的大嘴。 “啊呜——” 林登万扑进了最近的炮虫，用爪子牢牢摁住它细小的头部。 “啪叽……” 随着上下颚的合实和啃食，黄白红相间的汁液溅了出来，撒得满地都是。 巨兽野蛮的进餐开始了！ 在场的所有人、甚至连阿尔托莉雅都楞了一下；这种景象……简直就像是在看动物世界。 本来，林登万对于源质的贪婪和欲~望实在是一个巨大的缺陷；在战场上，专注吞噬源质，而视那些能够威胁龙躯安全的弩炮如无物…… 真是作死！ “快！调整！转向！” “角度三十！东偏六！” “这是屠龙的机会！” 这些依靠“磁轨”效应制造出的弩机已经不能算是正常的弩机了，他们不但能除破防御力场，还能撕开绝大多数的装甲。 对龙鳞的效果如何他们并不知道，但很值得一试！ “野兽果然是野兽！专注食欲而不顾身边的威胁，何等的愚蠢！ ‘圣子’得到了‘主’的赐福！？巨龙是‘主’的使者！？ 轮转与混沌之神庇佑！这些说法归根到底不过是吟游诗人的妄言罢了。” 指挥弩机部队的百夫长的心情，拨云见日一般欢愉。 他已经预想到了，巨龙的愚蠢将是这场战役的转折。 当弩箭和弹丸穿透龙鳞，让巨龙哀嚎的倒在血泊之后；不列颠尼亚人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士气也将再次彻底崩溃！ 与此相对，云雀兵团的将士们将乘此战机，将溃退的不列颠尼亚人碾于脚下！ 他们将把“圣子”和加拉哈德的人头放在韩叶德的坟墓前，祭奠已经逝去的…… “那是……该死，那是摧毁了大营的怪物！它们到处都是！” “这家伙是什么啊……啊啊……救命！” 巨龙身后并非空无一物，他在地下爬行的轨迹形成了一条宽阔的隧道！ 继承于蟑螂的源质，让龙躯能像高效的盾构机一样，利用高频振动切割、碾碎岩石；来源于坑道虫的源质，让龙躯鳞片下的腺体可以释放高粘度、速干的分泌物，将碎石、土屑粘成一体，形成坚硬的外壳，支撑隧道。 虽然不如专业坑道虫那样，可以将隧道绵延数十、甚至上百公里，最后构成可怕的虫洞网络；但快速挖掘一条数公里长的隧道还是没问题的。 第一个从隧道里爬出来的，是一个半人半虫的大家伙！ “那么，开始蹂躏吧！” 莫德雷德拖着虫躯，向惊惶不已的士兵们伸展着格斗附肢。 她的虫躯虽然看似臃肿，但却异常灵活。 虽然原版的虫后只有在菌毯上才能跑得快，但那是刀锋女皇为了防备某些野心勃勃的虫后而故意做出的限制。 在这个位面，主宰林登万给予虫后们充分的自主权；限制自然越少越好。 莫德雷德“吧嗒吧嗒”的迈动着六条腿，猛地撞向了一台弩机；那台看上去就很精密、很脆弱的机械立刻就塌出了一地的零件。 背后格斗凶悍的附肢，又把旁边一台弩机也拆成了碎片。 然而，虫后的肆虐还只是一个开始！ 大量的跳虫也从林登万爬出的洞口涌了出来，它们一现身，就凶狠的扑向了还在坚守岗位，操纵弩机的云雀军团步兵。 方阵内部到处是四处跳动的红黑色，首当其冲的是倒霉的驯兽师们；这些缺乏防御装备的“技术人员”很快就遭到了灭顶之灾，不到两分钟就被跳虫们屠戮殆尽了。 弩机和操作员是第二个遭殃的，弩机的木架、钢制的机械结构也许很硬，但跳虫的爪牙却的硬度却更胜一筹；作为“对龙宝具” 惨叫很快就从方阵内部“炸”开了，阿尔托莉雅自然也不会放弃这个来之不易的战机。 “同胞们！胜利在望！” 阿尔托莉雅高喊着，展开了红黑色的大旗；凯尔特侧的战士们前仆后继，长矛和长戟如同潮水一般，扑打着云雀兵团的方阵。 这是最猛烈的一次攻势，尽打败仗的不列颠人士气如虹；而云雀军团终于要撑不住了，死亡开始从外向内，从内向外这两个方向蔓延。 “嘟——嘟——” 百夫长们使劲的吹着哨子，似乎想招呼士兵做殊死一搏，在最后一刻力挽狂澜。 可惜，在虫后面前吹哨子…… “嗖！嗖！” 几道骨刺破空飞来，将百夫长的头颅从嘴唇的地方开始，上下撕成两片。 头颅的上半部拖拽着半截舌头和鲜血，“咕噜咕噜”的滚到了地上，却被“吧唧”一声踩烂了。 “杀！” “我们胜利了，方阵突破了！” “不要放过一个！” 长官尽数阵亡，巨龙的阴影笼罩在头上，再加上不列颠尼亚人和跳虫的夹击，云雀军团的士气终于崩溃了。 而在这个时候，阿尔托莉雅却“愚蠢”的仁慈了一下，她强令长枪方阵打开了一个缺口。 还来得及逃跑的士兵如临大赦，他们丢下大盾和短剑，发疯一般的逃出了包围圈。 溃逃的士兵已经不再是士兵了，只是一些吓破胆的兔子罢了；他们仓皇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暮霭的黄昏中了。 “圣子殿下，这样是不是……太……仁慈了？” 加拉哈德试探的问道，她不是一个残忍之人，更不想把云雀兵团赶尽杀绝。 就在刚才，她还制止了几起试图屠杀战俘的事件。 但无论如何，不列颠尼亚人的愤怒需要平复，这些披着罗马皮的蛮族人，实在作恶多端，在这片土地上犯下了罄竹难书的罪行。 如果不放任杀红眼的士兵发泄怒火的话…… “圣子”的支持率很有可能会下降。 而且，据加拉哈德所知，替天行道，掩杀仓皇中的恶人也并不违反“骑士道”。 嗯，她理解中的骑士道。 但阿尔托莉雅却对此置之一笑：“那条龙……”，指了指还在大快朵颐的巨龙：“林登万先生曾经告诉我了这么一个道理，‘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虽然‘乐’和愤怒看起来并不相干，但道理是一样的。” 她手指向了那些被反捆着手，垂头丧气的云雀兵团士兵说道：“如果放任士兵在这里发泄愤怒，那也只是在泄私仇而已，发泄个人的愤怒而已。那么他们个人的私仇解决了，不列颠尼亚人民的愤怒怎么办？ 他们在这段乱世中受到的耻辱、欺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又怎么办？人民的愤怒又找谁发泄去？又找谁平复去？” “所以，圣子的意思是……要平复所有不列颠尼亚人的愤怒，而不是某一个士兵的愤怒？” “没错，而且，整个不列颠尼亚也将不分东西南北、不分部族群落，重新由这种刻骨铭心的疼痛和愤怒团结起来！这也是这面旗帜的意义！” 她和加拉哈德一起抬头，看到了那面招展的红黑色大旗。 “红，代表鲜血、代表革命！黑，代表愤怒、代表疼痛，更代表弱者的复仇！ 虽然龙先生没有和我说过具体计划和目的……但我毕竟和他相处了那么久，也该猜出来了。 他想要的，就是复仇！他将向造成一切乱世与苦难的根源——混沌之神发起属于自己的复仇！” 加拉哈德愣愣的看着表情有些“狰狞”的阿尔托莉雅。 她知道，“圣子”完全猜对了！ 82. 战后的收获 惨烈的南部原野之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这场战役，说实话，不列颠人虽然在巨龙、虫群、“虫后”、“圣子”和女人们的帮助下，取得了最后的胜利；但这种的胜利却非常“难看”，付出的代价也惨重至极。 先说说投入吧。 不列颠尼亚这边，造反的“不列颠尼亚协助军团”约两千人，前来支援的“飙车党”——南部爱希尼亚部族联军约300人，近一百二十各型号战车；最后，还有作为怪兽部投入战场的两千跳虫和林登万的龙躯。 “圣子”阿尔托莉雅、“守护者”加拉哈德（加拉哈德：我怎么感觉我变谐了？还突然对三叉戟产生了兴趣？）和“暴虐虫后”莫德雷德这三个英雄单位就更不用说了，阵容可谓相当豪华。 但是伤亡…… 不列颠协助军团伤亡近一千人，其中有一大半是在之前的追击战中被“混沌炮虫”和巨人的追击部队杀死的；不过阿尔托莉雅却无论之前之后，把所有阵亡的人都算成了力战而死，这也许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飙车的南爱希尼亚联军则损失各种型号的战车三十辆，被击溃之后基本处于打酱油的状态，连最后的围剿都没有参加；看着灰头土脸的艾赛克斯部族的族长，阿尔托莉雅差点没好意思承认他是前圆桌骑士团成员。 太丢人了，退群吧你们！ 至于这场战役的最大赢家，毫无疑问是虫群！ 林登万提倡的“不刚正面”的战术发挥了很大的效果，虫群损失非常轻微；跳虫甚至只遭受了两位数的损失。 云雀军团那边，则投入了南部大营的所有力量，林林总总和起来共计两千五百人左右；下场自然一目了然：包括混沌炮虫、驯兽师、弩机部队在内的所有有生力量全军覆没，高阶混沌僧也好，留守大营的副将韩叶德也好，还是韩叶德的辅官千夫长也好，全数阵亡。 大约三十个百夫长阵亡了二十个，剩下的尽数被俘，被关押了起来，等待最后的发落。 唯一能逃出升天的，是一小撮蛮族辅助部队；他们装备简陋，目标价值不高，所以并不是林登万和虫群的第一打击目标。 这些可怜虫要么会落草为寇，要么会想方设法的坐船，远远的逃离这片给他们留下严重心理阴影的土地。 “呼……” 站在山坡上，阿尔托莉雅深呼吸了一口空气，微凉的温度带着没散尽的腥气。 是啊，血的味道还没有散去，血的阴影也不会散去，会永远铭刻在这代人的心中。 伤员们需要治疗，阵亡者需要收敛，幸存的战士与家人团聚，哭成一团；而无数的寡妇、孤女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母亲则如幽魂般走在停尸的区域，掀开一个个白布，辨认着至亲。 这样的战争，胜利者依然不会喜悦，因为代价实在太大了！ “没有牺牲，就没有胜利；希望这些牺牲有所值吧。” “呼……呼……” 微小的呼吸声打断了她的感慨，转身，阿尔托莉雅的眼神立刻变得温柔了起来。 加拉哈德和莫德雷德背靠树墩，相互依偎着，睡得正香。 今天，她再次见识到了林登万的力量。 是他的改造，让加拉哈德能重新拾起大盾，面对千军万马而毫不畏惧；也是他的改造，让莫德雷德获得了重生，摆脱了宿命的诅咒。 嘛……那个难看又臃肿的虫躯算是一点微不足道的代价吧。 有些“别有用心”的风言风语阿尔托莉雅也听说过，什么林登万的改造是把人变成“虫子”，本质和轮转混沌教团一样邪恶。 但那又怎么样呢？ 如果所谓的“正道”也好，骑士道也好，都无法救国于乱世，不能救民于苦难，那换一条“虫豸”们走得路，又怎么样呢？ 道义再高洁，王道再美好，如果实践起来一塌糊涂，那此等道路便一定是一塌糊涂的。 道路再“低贱”，理论再“难听”，如果实践起来能实现她的愿望，那么作为人民的“圣子”，她必然将踏上此等的道路。 义无反顾。 “谢谢……为了不列颠尼亚，做了这么多。” 虽然莫德雷德和加拉哈德都是经过改造的虫后，当然不会因为习习凉风而感冒，但阿尔托莉雅还是接下披在身上的披风，轻手轻脚的走到相依而眠的女孩们身边。 轻柔的盖上了。 “再见。” 她是来告别的。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啊。” 嘴角上~翘，咧出一丝坏笑，她狠狠的抓~住了身边空无一物的夜色，使劲一撕！ “嘎吱——” 一阵刺耳的摩擦声之后，夜色居然被“撕”开了！ 幸亏已经离莫德雷德她们比较远了，不然非扰了女孩子们的梦境不可。 藏于虚空之中的，便是有些诧异的林登万。 “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的？” 林登万从虚空之中现身，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第一次对阿尔托莉雅的身体产生了激烈的欲~望。 嗯，求知欲。 作为掌握了虚空菌落的主宰，林登万认为自己对虚空灵能的利用已经不亚于任何阿萨辛了。 哪怕这个位面真的有某“王哈桑”（按照这个错乱的剧本……必须有！），他也不认为自己会比那个穿着重型铠甲搞刺杀（灭门）的老爷子差。 然而，虚空灵能缔造的完美伪装，在阿尔托莉雅面前就像一层纸一样，几乎一捅就破。 恐怕，阿尔托莉雅不但对光明灵能有了深入的理解，对虚空灵能也有一定程度的理解了…… 将光与暗相融合…… 这妹子是要走塔萨达的路啊！ 要不，成为暮光执政官！？ 阿尔托莉雅欣赏着林登万惊讶的表情，得意的笑了。 她很高兴自己能够打破这家伙胸有成竹的面具。 “从一开始。”她大方的牵上了林登万的手，说道：“你把我都灌满了，我体内到现在还回荡着你的灵能。 你的气息，你的一切我都很熟悉了，自然能轻易的感受到力量；还有这个……” 林登万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阿尔托莉雅居然也化作了一道黑烟，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缓缓的落了下来，重新化为实体。 “阿萨辛的技巧吗？我看倒也没这么难。” 林登万决定向梅林道歉，他本来以为梅林那个失败者就是随便找了个妹子让她去拔剑了。 结果…… 阿尔托莉雅的灵能资质可谓天下无双了！ 不但对光明灵能的理解愈发深刻，她更自动的亲和、接纳了虚空菌群，并无师自通的掌握了虚空灵能的使用方法。 天才！ 不列颠恐怕都无法找到第二个了，甚至连整个欧罗巴大陆，有没有第二位都难说了。 梅林，确实在人海之中挑选了一个不得了的人物！ “那么，这么晚了，偷偷跟在我后面，是……” 阿尔托莉雅收敛了笑容，她看见，林登万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焦虑，不再有“这是计划的一部分”的从容了。 “出什么事了？” “嗯……爱希尼亚北部的要塞被攻克了。 布狄卡、桔梗她们都生死不明……” 83. 棋局 “阿欠！” 帅气的男人打了个喷嚏，鼻腔里的瘙~痒让他从恹恹中清醒，蓬松的银色头发随着他的身体晃了晃。 “哦呀？又有谁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他微笑着伸了个懒腰，走到塔楼的窗前。 从这里，能看到世界边缘外的无尽星海；太阳和月亮就如同吞舟的巨鲸，在光点的海洋中徜徉、游动。 实际上，这样的美景只不过是距离造成的幻觉而已。 “你这个家伙，花心就算了，还不肯老老实实当棋子；到处坑人，把我们的计划搞砸了，被人骂骂不是活该吗？” 磁性的男性声线在塔楼里回荡，无法辨别年龄。 声音的主人似乎既年轻，又年长，既深沉，又活泼，无数的矛盾集中在这磁性的声线中，让人着迷。 光是声音就包含如此的力量，那么本人又该拥有何等的风采呢！？ 可惜，萦绕在塔楼里的，也就只有声音罢了；他的本体在数千、甚至数万公里之外。 银发的男人笑了笑，辩解道：“人类的感情我是不太懂的，所谓的花心只是对美好事物的热爱罢了；至于‘坑人’，那也只是愿望的代价而已。 至于第二点，我认罪，计划确实是被我弄砸了；但是把万事万物都看作是棋子，把世界看成是棋盘；你们这些‘大人’是不是有些傲慢过头了呢？” 此等的强词夺理让那个声音冷笑了一声：“哼，看来反省的还不够啊，不过我不是来说这些的；给你一个忠告吧，没事的时候，你可以多关注一些不列颠尼亚的情况。 自从你进了塔楼之后，那里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甚至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 “按照我的推测，那里应该陷入混乱了吧？还有阿尔托莉雅她……” “不列颠尼亚确实一度陷入了空前的混乱，我们播撒的火种——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也一度陷入熄灭。 但你绝对想不到，就在你把事情搞砸之后，有人却把死灰给强行续上了；你根本想象不到，现在那片土地处在沸腾、升华的前夜！壮丽的火焰即将燃起，将超脱出我等的控制。 你没有完成计划，而那个异邦人却做到了超出计划之外的事情。单凭这点，他干得可比你好多了。” “……” 塔楼里陷入了沉寂，男子的一头蓬松白发似乎都耷~拉了下来，像是有些垂头丧气。 “看来……得稍微去确认一下情况了。” 白发的男人拉起了兜帽，一根手杖凭空出现在了手里。 “是你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别我擅自破坏规则哦~” ---片刻之后；君士坦丁堡，大皇宫--- 纵横交错的棋盘蕴含~着无数可能性，由棋子们组成的黑白“大龙”正难解难分的剿杀在一起。 目光犀利的男人，面对着棋盘上胶着的大龙，观察着、思考着、沉吟着。 棱角分明的脸庞和深邃的双瞳似乎模糊了年龄，其中沉淀着无尽的智慧；乌黑的长发并没有让他看起来很“娘”，反而很他沉稳深邃的气质很配。 如同一位“精灵”。 “呼……” 他长舒了一口气，挑挑眉毛，弃子。 “认输了。小子，你进步了；现在我不集中精神，就没法胜过你。” “您说笑了；如果老师想继续对弈的话，这一局就会进入最难熬的持久战。 论耐心和毅力，我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和老师您相比的；一定……是有什么急着要做的事情吧？” 与“精灵”对弈的，是一位红发的少年。 他恭敬的行了一个东方的礼节，便收拾起棋盘了。 “精灵？那只是凡夫俗子对文明的神话而已；归根到底，我等也只是普通的人类而已。” 说着，黑发的男人站起身，说道：“伊斯坎达尔陛下，希望您能封闭整个御花园。” “哦！”少年伊斯坎达尔的眼中冒出了兴奋的光芒：“老师您要释放……战略级术法了！？” “当然不是，你想累死我吗？”那男人笑了一下，弹了一下少年伊斯坎达尔的额头：“只是我突然对那个偏远之地很感兴趣；既然梅林那懒鬼都忍不住要去看看，更别说我了。 希望突然闯入棋盘，乱搅合一通的野兽足够有趣。” ---爱希尼亚北部，废矿山要塞--- “废矿山要塞”是爱希尼亚的前国王、布狄卡太太的丈夫——普拉斯塔古斯的“杰作”，它倚山而建，背靠北海；绵延十公里的城墙不但将整山体包裹了进去，也囊括了一座大型港口。 只要海路通畅，这里就不会有源源不断的补给。 每隔不到一公里，就有一座封闭式的棱堡，其上储存着大量的箭矢、武器和弹药。 整个山体也被挖空了，坑道四通八达，数万间大小~洞窟可以容纳二十万人的生活；如果把山体上的房舍也算进来的话…… 可以说，“废矿山要塞”就是一座堪比“隆迪尼姆”、“嘉美洛”的巨大城市。 不过，爱希尼亚人对这样宏伟的事物却并不买账，因为他们认为这座要塞毫无价值。 它一不位处战略要冲，无法守护国境；二不处于资源重地，没有任何战略资源；普拉斯塔古斯只是发疯了一般在这里建起一系列防御工事，也不知道他想防备谁。 简直是在跟空气斗智斗勇嘛。 除此之外，他还征集了大批矿工，疯狂的向下挖掘山体，似乎想寻找某种珍贵的资源。 普拉斯塔古斯确实找到了某些东西——一种灰蓝色的水晶矿，期中还伴生有金色的水晶。 可惜，无论是老练的矿工，还是渊博的德鲁伊都不认为它们是什么资源…… 虽说是水晶，但做首饰的话嫌色泽不纯，做雕刻的话嫌硬度太高，又很难以普通的方法熔炼，几乎没有任何使用价值。 不过普拉斯塔古斯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只是疯狂的命令矿工开采这种“水晶”，并莫名其妙的把这些“无用”的水晶起名为“矿物水晶”。 这种规模巨大，又毫无经济、政治、军事意义的工程自然劳民伤财，还拖累了爱希尼亚的对外扩张事业。 如果不是普拉斯塔古斯一门心思的要修建这座要塞，爱希尼亚早该取代圆桌骑士团，成为不列颠尼亚的第一大势力了。 这也算是这位智者一生中唯一的污点了吧。 正因为他是一位智者，所以干的蠢事就各位显眼，给人的印象也就各位深刻。 为了讽刺普拉斯塔古斯这辈子干的唯一蠢事，爱希尼亚人将这座要塞起名为“废矿山要塞”。 不过，普拉斯塔古斯也并不是没人理解。 ---废矿山要塞，中央大厅--- “哈！哈！哈！” 沙哑的笑声在空荡荡的洞~穴里回荡。 “老师啊！老师！您机关算尽，想尽办法闷声发财，结果还不是便宜了我！？” “咚！咚！咚！” 重蹄沉重的践踏着大地，似乎整座山体都在他的力量面前颤抖；本来就高大的身躯变得更庞大了，紫、蓝色的条文萦绕在他的身上；指甲成了爪子，身上长出了甲壳，几条飘带一般的翅膀从后肩部生长了出来。 混沌的灵能充斥着整个大厅，甚至扭曲了大气和光线。 被副官小姐——卡莲·奥尔黛西亚狠狠刺激一番之后，苏埃托尼乌斯已经彻底放弃治疗了。 反正银不了，莓办法，尽梨了，再怎么着自己也无法胜过老师的。 于是，他也不管躲在戒指里的是邪神还是恶魔了，爱夺舍就夺舍，爱寄生就寄生，反正爱咋咋地吧。 不过，也许是被封印压制得太惨的缘故，关在戒指里的家伙并没有选择夺舍，而是将自己的力量“托付”给了苏埃托尼乌斯。 苏埃托尼乌斯虽然继承了那家伙的凶暴和力量，但理智；也是托了这家伙的福，现在他依然没有忘记自己来爱希尼亚的目的。 这里是“废矿山”要塞的中央仓库。 然而，作为仓库，这里既没有金银财宝，也没有粮食弹药，只有堆积如山的——矿物水晶！ “布狄卡太太，我要感谢你，感谢你没有因为那些愚蠢的闲言碎语，就停止开采这些宝物。” 他的恭维并没有让布狄卡有任何喜色。 “啧……” 她正半跪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看上去累得够呛。 在她的身后，桔梗横躺在地上，柳眉痛苦的皱着，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呼吸几乎微不可闻。 这位强大的精灵力战了，然后失败了。 坚固的要塞被攻陷了，棱堡和普通的防御工事在混沌灵能面前难堪重任；虽然苏埃托尼乌斯确实受到了一些伤害，但凡物造成的伤害对于混沌巨人来说无伤大雅。 伤口很快就恢复了。 更糟糕的是，这种挠痒痒式的攻击反而更激起了他的愤怒。 作为对螳臂当车之人的报复，苏埃托尼乌斯将剧烈的混沌灵能导入大地，引导它们冲向了浅表地层，唤醒了地壳小板块。 漂浮在熔岩上的板块惺忪的伸着“懒腰”，却引起了强烈的震荡！ 剧烈的地震很快就席卷了废矿山要塞一带，外围防御要塞几乎在这“一震”中损失殆尽！ 引发地震…… 那是连桔梗都没有听说过的战略级灵能术法。 这种近乎毁天灭地的力量对布狄卡造成的冲击更大，绝望已经入侵了她坚强的心房。 “普拉斯塔古斯……不，林登万……赢得了吗……呃……” 灵能的较量更是意志的较量，不能有任何松懈；就是这片刻的疑虑，让混沌的灵能再次得寸进尺。 排山倒海般的压力把布狄卡的身体向后拍去，恍惚与摇晃之间，波涛汹涌。 “啧，那老怪物，艳福不浅嘛。 不过，遗孀也算是遗产之一吧。 我稍微继承一下，在法理上没有问题吧。” 苏埃托尼乌斯的目光里居然带上了一丝“猥琐”，这家伙虽然被寄生了，但还是保留着人类的欲望。 在混沌力量的催化下，可能还变得更强了。 “下~流！” 布狄卡怒骂着，紧握住了匕首，如果一旦撑不住…… 她是不愿做俘虏的。 “算了，游戏结束。” 混沌的力量猛然增强，从四面八方挤压着布狄卡；她的那点抵抗，就如同气泡一般。 “砰！” “呃……” 匕首旋转着飞上了天，布狄卡的身体也扭曲着，被强大的力量压制在地上。 “我要开始享受战利品了，不过在此之前……” 苏埃托尼乌斯歪头，看向了空无一物的虚空。 84. 刺客与降临 “这就是虚空的力量吗……” 奇怪的小动物以自我的枯萎，换取了她身上可怕的力量。 她听“老师”讲述过，那是“黑暗与虚无”侧的灵力，也是阿萨辛们的秘技；除了“山中之人”之外，无人可以习得。 似乎有人，破解了这种可怖的秘技！？ 不管如何，这是一个阻止苏埃托尼乌斯的机会！ 如果放任那个逆徒继续下去的话，不但会打扰老师的安眠，还会让老师的遗孀受辱。 卡莲·奥尔黛西亚是个好学生，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 她以黑暗、虚无的灵能包裹住全身，把自己的存在从这个世界上“抹去”；光照在她身上，要么弯折、要么扭曲，无法指出她在此世的投影。 云雀兵团也许防御森严，但在这个位面和年代，几乎没有任何势力拥有对付“虚空隐身”的手段，这也是阿萨辛们为所欲为的原因。 一路上，大火在燃烧，到处是喊杀和惨叫声。 箭如雨下，大盾如墙，长矛如林；哪怕云雀军团已经攻破了城墙，但战斗却并没有结束，反而陷入了巷战的胶着中。 罗宾汉率领的游侠军团发挥了很大的作用，石头与砖块的“森林”依然是森林，屋顶上、窗户里、不知名的小巷内到处都是机关；仇恨的箭矢如雨下，从各个角度泼洒着。 哪怕是训练有素的重步兵，也被拖入了泥沼之中，逐房逐屋的争夺让他们疲惫不堪，进度几乎只能以“米”甚至“分米”来计算。 而云雀兵团的杀手锏——化身怪物的苏埃托尼乌斯不见踪影，并没有加入一团糟的巷战中；而是放任他的属下一个个死去。 “也许是被什么拖住了吧……嗯……在那边！” 混沌的恶臭是如此的显眼，卡莲刚进入“废矿山要塞”就闻到了那股“硫磺”般的可怖气息了。 “可恶！” 当她接近“恶臭”的主人时，愤怒强烈的攥~住了她的心。 苏埃托尼乌斯，那只长着昆虫翅膀和类几丁质甲壳的大号怪物，正狞笑着看着倒在地上的布狄卡，混沌的双瞳中盈满了猥琐的欲~望。 “无可救药！” 虚空灵能，缠上了匕首；卡莲能感受到，那是可以破坏一切的力量。 “老师说过，虚空灵能有弑神的力量！ 阿萨辛们的强大，也正是源自于此。 那么，就让我试一试……” 修长的小~腿蓄力，起跳，卡莲裹挟着虚空，化作一道看不见的毁灭之光，向苏埃托尼乌斯扑去。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这么简单。 苏埃托尼乌斯转头，诡异的光芒在双眼中闪烁。 “什……” 还在冲刺的卡莲感觉自己被那混沌的力量攥~住了；似乎在那双可怕的眼睛面前，任何伪装都会被揭穿，无可幸免。 苏埃托尼乌斯的嘴角咧出了一丝狞笑，反手拍向了银发的刺客，令人绝望的力量与速度当面袭来，卡莲只来得及将匕首横在胸前。 “砰！” “呃啊——” 卡莲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都快被挤了出去，惨叫的向后倒飞出去。 娇弱的身体在地上滚了亮起，才勉强站稳。 “呼——呼——呼——” 她剧烈的喘息着，可怕的疼痛正在体内游走；苏埃托尼乌斯的那一击虽然没有伤害她的性命，但却将混沌的灵能打入了卡莲的体内。 哪怕是运起一丝灵能，混沌灵能就会咆哮的肆虐，撕裂她的灵能回路，让她痛不欲生。 总之，行动被彻底封印住了！ 但这一击却没有封印住卡莲的愤怒。 “你这家伙！！！” 她紧~咬着牙关，忍住剧痛，不顾一切的想发动灵能，企图再次隐入虚空。 可是，混沌的力量干扰着她，哪怕已经付出了剧痛的代价，力量却始终丝毫不听使唤。 “真是让我惊讶，你什么时候学到的这一手？” “咚！咚！咚！” 苏埃托尼乌斯放开了布狄卡，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了卡莲身边。 “啧……有两下子。” 刚才，卡莲的搏命一击虽然失败了，但也并非一无所得。 匕首刺破了几丁质韧皮，牢牢得插在了怪物的肩膀上，虚空灵能正缓慢，坚定的从伤口流入体内，不断的扩大着伤口。 虚空灵能是一种很麻烦的东西，甚至会干扰灵能护盾。 不过，混沌灵能却比虚空更加强大，只要仔细处理一下，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隐约的疼痛并没有破坏苏埃托尼乌斯的心情，他真是太高兴了，老师的“遗产”们一个接一个的送上门来。 这可简直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干脆全部收编了算了！ 而且，苏埃托尼乌斯确实觉得自己对这些“遗产”有着强宣传权。 毕竟…… “我想你，可爱的师妹，还有我美丽的师娘已经感受到了吧。” 他笑着，举起了左臂。 这只手臂紫色、红色和黑色的纹路密布，它们相互交缠、勾结着，组成了一幅后现代主义非主流式的画面。 不过，和已经覆盖上几丁质，缠绕着混沌灵能的右臂比起来，左臂倒还基本是“人样”。 “这只手臂，就是我们伟大的老师，塞涅卡·普拉斯塔古斯的遗产。 他的戒指里封印的并不是什么恶魔、邪神而是他自己的手臂！ 哈哈哈，想不到吧！具体的说，布狄卡那高洁的丈夫，师妹心中那完美的老师。 我伟大的师父塔西佗·普拉斯塔古斯早就已经堕入魔道了！” “什么！？” 布狄卡咬着牙，艰难的抬起了头。 她想起了普拉斯塔古斯的遗体被送回来时的样子——一身伤痕，左臂不知所踪！ 刚才，布狄卡就已经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苏埃托尼乌斯可能和丈夫非常相似，甚至身体的一部分和林登万一样，和普拉斯塔古斯一模一样！ 只是，她是不肯相信这样的现实的。 自己无所不能，高洁的爱人，怎么可能会堕落成那样的怪物！ “不许你侮辱……侮辱……” 布狄卡气得爬了起来，却…… “呃！” 强大的混沌灵能再次把她压趴在了地上。 “作为遗产，就老老实实的等我的接受好了；毕竟，被这只手臂侵~犯的时候，你一定会觉得普拉斯塔古斯又回来了！ 哈哈哈哈！” 志得意满的笑声在偌大的厅堂中回荡；是的，已经没有人能阻止他了。 他将接手师娘和师妹，把她们彻底洗脑、改造；那一切邪恶的方案，早就被老师封存进了那只手臂。 这只手臂是无价之宝，是知识的宝库，也是一颗混沌的“种子”。 壮丽的混沌母巢将在这座要塞中建立起来，无尽的矿物水晶将成为孕育怪物的原料。 他，苏埃托尼乌斯将从整个不列颠尼亚开始，把世界拉入混沌的怀抱！ 之后，哪怕是混沌与轮转之神都不得不承认他，恭敬的迎接他，使他成为“轮转神”的一员！ “你……是不是得意的有些早了呢。” 清澈的声音，无悲无喜，如同一盆透彻心扉的冷水，把苏埃托尼乌斯浇了个透心凉。 那声线虽然美妙，但他体内的力量却对其怀着深刻的畏惧和憎恨。 可恶的精灵女人居然站了起来，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除此之外似乎毫发未伤！？ “呼……梅林那家伙算有两把刷子，虚拟宝具阿瓦隆之庭还真好用。 内外伤全部痊愈了，灵力也恢复了五成，这下又可以战斗了。 没有在击倒我的第一时间，就把作为精灵的我砸成肉泥，碾成灰烬…… 苏埃托尼乌斯，你的大意和愚蠢让我发指！感谢你让我有翻盘的机会。” 桔梗自信的笑着，举起了一只手。 “怎么可能……阿瓦隆之庭！？梅林那家伙早就……” 精灵的话让苏埃托尼乌斯产生了一丝动摇，他观察着大厅里，似乎想把躲在暗处的狡诈法师给揪出来。 “别白费力气了，梅林那家伙是法师，法师是狡诈的，更不会亲自身涉险地；所以……” 没有任何废话，桔梗干净利落的解放了力量。 “咚！” 灵能投影而成的石柱阵围住了苏埃托尼乌斯，与太极纹路的结界在他的身下和头顶展开。 接着…… “这正是‘大军师’的究极阵地！八兵石阵！” 狂暴的灵能湍流在大殿中点燃，但是它们和普通的灵能风暴却有天壤之别：它们疯狂，残暴，却没有失控，被精妙的被引入了石柱之间的空间。 体积越小，爆炸的威力就越大；对于灵能来说，这个法则也一样适用！ 蓝色的火焰和闪电，开始在狭小的空间中爆发。 “呵呵，你以为这种力量能伤到我？我混沌灵能的护盾和坚韧的几丁质外壳可以……唔……嗷嗷嗷嗷嗷！” 得意的话语还没说完，疼痛就开始撕扯着苏埃托尼乌斯的每一个细胞。 “那是刚才……卡莲·奥尔黛西亚！！！” 是的，苏埃托尼乌斯忘记了一件事情：也许他的混沌护盾和几丁质钢皮曾经是无懈可击的大堤；也许，卡莲·奥尔黛西亚造成的伤害也许微不足道，但现在，这微小而不起眼的虚空灵能却如同蚁穴一般，为洪水打开了入侵的口子。 狂暴的灵能顺着匕首和虚空灵能“开辟”的伤口通道疯狂的涌~入，从内部开始，撕扯着苏埃托尼乌斯的肌肉、骨骼和内脏。 内“爆炸”的痛苦是他无法忍受。 他惨叫着，挣扎着，发狂般的用硕大的头颅撞击着石柱。 桔梗笑看他无助的疯狂，说道：“别白费力气了，两位千里之外的大人物，一起以我为灵媒施展力量，还真是千古难见。 虽然被人当了灵媒傀儡有些不爽，但没办法，毕竟对手也算是半个邪神。” “你！你这个该死的精灵婊~子！等我……解开了这个可笑的笼子，第一件事就是把你碾成肉泥！” “咚！” 随着昆虫状勾爪的锤击，石柱晃动了一下，结界也出现了一丝裂隙。 灵能风暴不断摧毁着苏埃托尼乌斯的肌体，但他却一次又一次的再生着。 “呵呵呵……白费力气！？愚蠢的精灵‘婊~子’！还有躲在天边，不敢现出丑陋原型的混蛋给我听清楚了！你们那鬼鬼祟祟的计划必将失败！ 老师他早就是混沌与轮转神的人了！这股纯粹的混沌之力就是证明！他早就明白了！万物将归于混沌，混沌将新生万物！开始新的轮转！ 能掌握这股力量、运用这股力量的，便是终结旧世界，重启新世界的造物神！老师早就在走这条正信之道了！而他没走完的路！我会替他走下去的！” “咚！” 苏埃托尼乌斯咆哮着，再次撼动着结界；灵体构成的石柱居然出现了豁口，一幅摇摇欲坠的样子。 “啧……不行吗；那么……” 桔梗明白，借其灵体，将力量降临于此地的两位法师虽然强大，但因为空间与界域的限制而无法发挥全力。 虽然那个叫做“阿瓦隆之庭”的虚拟宝具恢复了她大半的体力和灵能，让她发挥了八兵石阵约三成的威力；但三成的威力明显是不够的。 也许能让怪物痛苦，也许能暂时封印住他的行动，但却无法杀死他！ “咚！” 结界虽然依旧困着苏埃托尼乌斯，柱石释放的灵能风暴依然在他的身上肆虐，但结界的崩溃也许就是下一秒的事情！ “不能再等了！至少……” 桔梗一把抄布狄卡太太，又踩着“瞬步”，一把抄起了卡莲·奥尔黛西亚，一个肩膀上扛着一个，快速的向外跑去。 “砰！“ 巨大的爆炸声在她身后炸响，四散的气流把桔梗的身体向前推去。 与其并进的，还有一身是血，面目狰狞的苏埃托尼乌斯。 “精灵婊~子，你真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化为尘埃吧！” 巨大的手掌向桔梗拍去，盛怒下的苏埃托尼乌斯也不管师娘和师妹了，他只想把这只羞辱过自己的精灵碾成肉泥！ “哼~” 可是很莫名的，他居然又在桔梗的嘴边看到了一丝微笑。 那是计谋得逞后，自信的笑容。 他有些不解，这个女人怎么死到临头还能做出这种表情！？ 难道真他真的忽略了一些什么？ 稍微冷静下来之后，苏埃托尼乌斯有些遗憾。 毕竟，下一刻桔梗就要变成肉泥了，她的奸计自己也无从知晓了。 对于虫子们的挣扎方式，他还是很有兴趣的；这些卑微的家伙说不定还真能给自己带来很多的乐子。 “咚！” 那是血、肉、脂肪、骨骼被揉成一团？又湿~润又粘~稠的触感？ 并不！ 苏埃托尼乌斯感觉自己的手拍在了一块铁板上，强烈的反震震得他的手生疼。 一方大盾挡住了他的拍击。 迎着他混沌而疑惑的目光的，是无惧的眼神和一抹坚定的紫色。 “一个又一个！没完没了！弱者为什么要反抗！？ 玩盾的！？你以为你是加拉哈德吗！？” 他怒吼着，退后了一步，将浑身的混沌灵能聚集在一点，向外放射！ “歼灭！混沌归零！” “咚！” 大盾被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持盾骑士亦不甘示弱：“这就是能治愈一切伤痕，平息一切怨恨的我等的故乡——显现吧，如今仍是遥远的理想之城，圣城嘉美洛！” 亚瑟王的旧不列颠尼亚帝国已经毁灭，在莫德雷德发起的叛乱中分崩离析。 曾经的圣城嘉美洛也成了一片废墟。 然而，这座城市已经阿尔托莉雅曾经的荣光却常驻于加拉哈德心中，不可磨灭。 如今，得到新力量的加拉哈德已经走上新的道路，她已经决意，要帮助阿尔托莉雅建立新的国度，一片治愈一切伤痕，平息众人纷争怨恨的理想之地，让所有人民都能安居乐业的理想之城。。 这份理想与荣光，融入了加拉哈德的意志，在与韩叶德对峙时觉醒；她以龙鳞大盾为媒介模板，以灵能为原料，重新塑造了自己的宝具。 “咚！” 混沌的洪流被偏折向了一边，身后的众人毫发无伤。 “你……加拉哈德！？你不是在西边吗，怎么……” 苏埃托尼乌斯很惊讶，他一直以为加拉哈德在西边呢…… “看来你的情报有些过时了呢，苏埃托尼乌斯！ 你对那些混沌炮虫真是重视；这宝具真好用，居然能直接传送到你跟前。” 来者亮了亮手中的红色宝石，苏埃托尼乌斯能看到，其核心已经破碎。 “这家伙居然拥有我给那个主祭保护、传送混沌炮虫的宝具，这说明……” 他的心沉了下去，自己的南部军团和南方大营、包括混沌轮转教会提供的混沌炮虫，都已经灰飞烟灭了！ “妹子们……还有布狄卡太太受你照顾了呢！” 狰狞的笑容和满脸的愉悦在来者的脸上铺开，与此一同展开的，还有苏埃托尼乌斯发自内心的怀念、恐惧和……憎恶！ 林登万来了。 85. 围杀 “咕咚……咕咚……咕咚……” 苏埃托尼乌斯本以为此生将与恐惧无缘；在他看来，力量是排除恐惧的最好方法；然而此时此刻，他的心脏却不争气的猛烈跳动着，仓皇、急促、毫无规则。 那熟悉的灵能特征、熟悉的愉悦微笑带着恐惧，像一柄大锤一般，砸上了他的心头。 他感到，在自己身前的并不是一个人类。 而是一头盘绕着世界与虚空的“世界之蛇”！ “塞涅卡·普拉斯塔古斯……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明明是我亲手……” 时空在一瞬间就错乱了，苏埃托尼乌斯仿佛回到了自己年少的时候。 那时候，在拉文那的学院里，在通往教室的雪白大理石台阶上，塞涅卡·普拉斯塔古斯·李德图就这么站着。 其貌不扬的脸上却挂着让人无法忘怀的微笑，庞然、温暖的灵能在学院里萦绕。 现在，带有同样灵能气息的人，以同样的气息站着。 只是，此时，曾经温柔抚摸过他头发的手上，却不再有一丝师生之间的温暖；有的，只有冰冷的杀意和炽~热的愤怒。 “塞涅卡？谁啊？我可不记得自己有过这么‘罗马’的名字。 至于普拉斯塔古斯？你是指布狄卡的那个死鬼丈夫吗？ 很遗憾，我倒是很希望自己是他；但这这方面，我可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啊。 还有啊，你不至于见到我就这么害怕吧；这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啊。” 林登万的口吻里满是嘲讽。 “第一次！？老师！你还是老样子！喜欢戏弄人的这点也一点没变！” 普拉斯塔古斯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他本以为自己已经通过弑师，摆脱了老师笼罩在心头的庞大阴影；然而一旦直面老师，过去深埋心中的无力感和恐惧又涌了上来。 塞涅卡·苏埃托尼乌斯·李德图将自己的强大刻印在了每个学生的心中；如果他依旧存在于世，那么学生们心中的高山便永远无法跨越。 只是，有些人会爱上峻峭山峰的风景，一直远远的欣赏；有的人则试图超越它，但却并不在乎结果，只是享受攀爬的过程；有学生则干脆靠山吃山，安心的在山里住下。 对于苏埃托尼乌斯来说…… 他只是觉得这座山太碍眼，无论山峰的景色有多美好。 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无法翻越它；这让他觉得自己和普通，和那些围着老师转的凡人、俗人一样普通！ 他想变得不凡，而老师的存在，却时时刻刻提醒着苏埃托尼乌斯：你只是个普通人。 于是，他起初只是觉得碍眼，然后感到恐惧，接着……是仇恨。 仇恨化为了行动，最终，他抓~住了机会，证明了自己的“不凡”，亲手将这座碍眼山峰“催折”！ 他本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取代老师，达到“不凡”，继续走上老师的道路。 然而…… 伟大的老师却完好无损的出现在他面前，嘲笑着、戏弄着他的平凡。 所以…… 再杀一次吧！ “吼嗷嗷嗷嗷嗷！” 混沌的灵力凝聚在左臂，让昆虫状的节肢伸展、变形，化作锋利的骨刃。 “喝！” 他怒吼着，朝林登万扑去。 利刃近在眼前，抵近了林登万的鼻尖，他甚至能闻到暗紫色灵能中那股源自埃蒙的恶臭！ 不过，他却并不紧张，反而有些兴奋。 “哦？” 林登万眉毛微挑，他觉得这种构造有些眼熟…… 很像是“跳虫”的格斗附肢，也许，寄生在苏埃托尼乌斯的混沌之物还真和虫群有渊源。 也许，夺取眼前怪物的源质，迦勒底虫群复兴的进度条又会往前跳一小段了吧！ “得手了！” 苏埃托尼乌斯大喜：“哼，重生还是没死？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终于死在我的手……” “当！” 宽刃大剑挡住了混沌的骨刃，一抹不羁的金发马尾跳跃了起来。 “喂，一点力气都没有，怎么，刚撸过吗？” 莫德雷德站在林登万身前，稳稳的接下了骨刃，嘴角咧出了一丝坏笑：“虽然感情上来说，我很想让你砍死这条色虫子，但很遗憾，不行啊。 他好歹也算是我的主宰；再说砍了他，父王大人会伤心的。” 苏埃托尼乌斯加大了力气，想把骨刃向下压，然而莫德雷德却纹丝不动。 他才意识到，桔梗和某两位“大人物”的努力，并非毫无效果。 虽然灵能护盾和肌体的再生足以于在他破除八兵石阵前，保护苏埃托尼乌斯不被可怕的灵能闪电劈成渣渣，但混沌灵能也并非无穷无尽，八兵石阵附着的灵能，还是侵入了怪物的肌体。 麻痹、虚弱、灼伤，这些恼人的“诅咒”虽然只能维持一时，但现在，却成了苏埃托尼乌斯的致命软肋！ 更糟糕的是，数次新生的肌体与旧身体之间的磨合还很差，它骨骼弯折，血管纠缠、肌肉畸形，苏埃托尼乌斯根本无法发挥全部的量；就算长得比较好的萌芽肌肉群组也娇~嫩不堪，无法负荷过强的力量。 “所以说，我的目的不是消灭你。” 桔梗的嘴角依然挂着高冷的微笑，那是她胜利的宣言；清冷的声线让苏埃托尼乌斯几乎抓狂，但他对此却毫无办法。 更何况，现在也不是去讨~伐精灵的时候。 更大的威胁还在后面，如果莫德雷德来了，那么就说明…… “父王！” 小莫大喊着，拽着林登万退到了一边；接着，铿锵的怒喝在苏埃托尼乌斯的耳边炸响：“ex——calibur！” 灵能的洪流从侧面席卷而至，狂暴的刮削着他身体的侧面，但类几丁质甲壳周围却升起了混沌护盾，他大部分的能量集于“excalibur”打击的区域，不断的将能量洪流偏转开。 “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了吗！？ 伟大的老师啊！如果您重生之后也就只有这点底牌的话。 那对不起！您还是要被我再杀一次的！” 场面看上去抗住了？ 然而这个时候…… “向吾之父王发起华丽的叛逆！染血王剑克拉伦特！” 莫德雷德高举王剑，劈下！ 红黑相交的灵能洪流从直扑向苏埃托尼乌斯的正面，狂暴凶残的能力直接糊他一脸。 “唔——嗷嗷嗷嗷嗷——” 怪物狂暴的咆哮着，调动起体内最后的混沌能量，再次在正面形成能量护盾，将莫德雷德的灵力偏折开。 体内每条肌肉，每片骨骼都在抗议，发出“嘎吱”的哀鸣，剧烈的疼痛游走在他的每根神经。 但他知道，胜利在望！ 灵能的释放并不能持续太久，只要抗过去了，他会好好的给这群婊~子，还有他那不肯好好去死的老师一个“等价”的报应！ 苏埃托尼乌斯太得意了？ 并不，实际上这是现有情报下得出的理性判断；有两位“远方的客人”也和他持有同样的观点。 “还是不行吗…… 居然强成这个样子。” 低沉的耳语在桔梗耳边沉吟，那是降临在她身上的力量的主人的话语。 “确实呢，如果只有这种程度的话，他干得可没有我好。” 另一个轻浮的声线响了起来，似乎还带有几分得意。 “总之，桔梗小姐，你马上最好去逃命吧，以你的力量，还是可以……” 听着两位“大人物”的丧气话，桔梗只是微微一笑：“阿拉，两位‘大人物’，你们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我们真正的杀手锏还没有用呢。” “杀手锏？”x2 “吼吼吼吼！” 高亢的龙吟回答了众人的疑问，红黑色的羽翼和他修长的身躯几乎挤满了整个大厅。 在吃了一大堆蟑螂肉之后，林登万的龙躯就像一只“橘猫”一样，又大了一圈。 只不过橘猫是往横向发展，他是往“纵向”发展。 十五米长的身躯生长到了将近二十米，这让红黑色的巨龙看起来更像一条巨蛇了。 “啧，大长虫，摆什么造型啊！快上啊！” 莫德雷德还是老样子，绝不会放过一个揶揄林登万的机会；可惜，她的指责并不在点子上。 “世……世界之蛇……果然……你这个老怪物！！！” 面对“塞涅卡·普拉斯塔古斯”那可怕的“世界之蛇”形态，苏埃托尼乌斯想起了脑海中，他对老师的印象：“缠绕大陆，饮尽大洋，身无羽翼，无可奈何。” 原来的“塞涅卡·普拉斯塔古斯”是很强大，他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做到“缠绕大陆、饮尽大洋”，但同时，他也缺乏能让自己扶摇九天的翅膀——欲望。 明明拥有强大，可以升格为神明的力量却不去使用，甚至还厌恶的，将这种力量主动封印在了右手之中。 这也是他能在北亚平宁之战中趁乱弑师的根本原因——塞涅卡·普拉斯塔古斯到死也不愿意运用他正在研究的力量。 而如今，那头龙的眼神…… 虽然依然能察觉到“人性”的存在，但那所谓的“人性”，也只不过是“兽性”的一部分罢了。 原始的欲~望和憎恨与灵能一起在爬行动物的竖瞳之中，双目对视之间，他几乎理解了“老师”最深层的本质——吞噬、同化与扩张！ 世界之蛇有了可怕的羽翼。 “吼！！！” 随着暴烈的龙吟，林登万张开硕大的巨嘴，向下。 就算苏埃托尼乌斯不懂龙语，他也明白龙吟的意义了：“我开动了！” 86. 一颗赛艇 小莫还是那个小莫，对林登万依然不假颜色。 这次，她的不满更大了。 “喂！干嘛还要抬着这个死鬼！？他可是敌人喂！差点让你的头上绿油油喂！ 还有啊！我们这样越走越里，是准备去哪里啊！？该不会让我们去参观怪物吧！” 莫德雷德和卡莲一前一后，抬着一张担架；苏埃托尼乌斯就躺在上面；一条胳膊没了，浑身的灵能被完全抽走，心肺机能衰竭，几乎全身的器官都已经失效；从身体机能上来看，他已经完全是个死人了。 唯独，命倒是还在，不过也就剩下半口气了；这半口气，还是林登万的灵能在帮着吊着的。 林登万侧的一行人总算团聚了。 团聚了之后该干什么？ 跟优雅的精灵小姐姐桔梗来个“重逢拥抱”？再跟丰腴诱人的布狄卡太太来个“重逢之吻”之类的？ 这个可以有，不过得过会再说；第一，他怕脚趾头遭殃，第二，有一个发现让他非常兴奋。 他几乎一传送到”废矿山要塞”，就闻到了令自己异常兴奋的味道，简直一颗赛艇程。 “老师……我们……要到哪里去？” 同样抬着棺材的卡莲也有些不解。 云雀兵团在苏埃托尼乌斯被打败之后，便丧失了战意，已经集体投降，惨烈的“废矿山要塞”保卫战取得了胜利；这种时候，包括阿尔托莉雅在内的所有高层应该分散，去各地安抚慰问战士，妥善的处理好俘虏的问题。 这才是正常操作，也是塞涅卡·普拉斯塔古斯一直教导她的内容。 可惜今天，“老师”大人却有些失了智，不但把战后安抚的工作交给了罗宾汉，还让所有和自己有关的女性一起深入“废矿山要塞”。 这些事情明明之后做也行啊。 “呼……前面是……” 布狄卡似乎知道林登万的目的地，她捂住了嘴，双瞳中泛起了泪花。 “前面是普拉斯塔古斯的坟墓！” 话音刚落，狭窄的通路豁然开朗，一缕阳光从岩洞顶部的缝隙中照射了下来，落在了地上，照亮了洁白的石棺。 成堆的金色物体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刺激着众人的眼睛。 “哦？这倒是很有个性的陪葬品啊。” 林登万扫视着质朴的墓穴，贪婪的笑了。 “是很有个性呢。” 桔梗弯腰捡起一块不规则的金色水晶，默默的感受着其中散发的微弱灵能。 这也是“废矿山要塞”的特产，另一种“废水晶”；本质上和灰蓝色的同类一样；只是在质量上更重一些，颜色也稍微亮丽一些。 不过，依然算是干什么都不行的“废物”。 “毫无价值”的金色水晶就这样，堆得满地都是，有些地方甚至堆积成了小小的丘陵。 咋看上去好像金碧辉煌，实际上却一文不值，要是真有盗墓贼进来的话，非被这神经病墓主人气死不可。 除此之外，普拉斯塔古斯的墓穴算得上毫无亮点，甚至有些寒酸了；没有哪怕一点金银珠宝，甚至连歌功颂德的壁画雕塑都没有。 石棺也造型简洁，方方正正的长方形盒子上刻着一行再质朴不过的铭文：“爱希尼亚的普拉斯塔古斯，罗马的塞涅卡”。 布狄卡也捡起了一片，“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是你……我是说普拉斯塔古斯他当时就希望抱着这些无用的水晶入眠。” “这可不是无用的水晶。” 林登万笑得更开心了，他觉得自己要发了！ 无用的水晶？ 这群傻帽土著不识货真是太好了！ 闪闪发光，百无一用的水晶实际上可是“富集水晶”啊！ 这种矿藏偶尔会与普通的矿物水晶相伴生，但却极其稀少；而在这里，却堆积如山。 不过，真正令他兴奋的可不是这些资源。 林登万撸起了袖子：“喝！嘿！” 他开始搬大理石的棺材盖了。 “喂……你……” 布狄卡太太很激动的跑了过来，拉住了林登万的手。 大理石的坟冢里，沉眠着她亲爱的丈夫——普拉斯塔古斯；就这么当着面盗墓……是不是有些太不客气，太过分了？ 看着布狄卡的眼神，林登万明白了她的意思。 于是…… “哎！？” “啧！” 桔梗捂嘴，一幅看好戏一般的模样，而阿尔托莉雅的脸，又黑了…… 她之所以没上去给林登万的脚趾头一脚，大概是因为坟头前的那对男女还没真的干什么吧。 只见林登万弯下腰，那张很容易让人遗忘的脸却呼吸着熟悉而无法忘怀的热气；而布狄卡太太成熟而鲜艳的红唇近在眼前，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熟悉吗？” 林登万突然问道，远离了布狄卡娇艳欲滴的脸庞。 “嗯……一模一样。” 布狄卡太太捂着脸，粉色的娇羞在皮肤上蔓延，一直到脖子根处。 这第二次极近距离的接触让她可以肯定，林登万的灵能特征和普拉斯塔古斯几乎一模一样。 在这个位面，什么都可以造假，灵能特征也许也不例外；不过，目前为止，似乎还没有人成功过。 就连林登万，这只拥有了虫群源质技术的“主宰”，制造一只拥有阿尔托莉雅灵能特征的耳朵的时候，也得从妹子的耳朵上取下体细胞，小心翼翼的培养；从严格的意义上来说，林登万是在“复制”，而不是在伪造。 所以…… “你一定就是普拉斯塔古斯，一定是……我的丈夫。” 这句话没有说出口，但双眸中闪动着情愫却在向眼前的男人告白着自己的思念。 “呵……” 林登万耸了耸肩，说道：“可惜啊，我对你没什么印象。” “……” 咬住了嘴唇，拳头紧握，布狄卡的身体因为悲伤而颤抖着。 思念没有得到回应。 “哦……我的普拉斯塔古斯，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忘了我呢……” 耳语般的呢喃和抱怨伴随着清泪，从白皙的脸上缓缓流下。 “龙先生，你这么说也……” 就连“情敌”阿尔托莉雅也看不下去了，她认真的看着林登万，说道：“你这么说也太绝情了吧？布狄卡女士的为人我有所了解，她不会是那么自说自话的人。 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其它的原因。” “阿尔托莉雅……” 布狄卡惊喜的看着眼前的少女。 “我……我可不是为你说话，只是身为‘圣子’，就有必要行事正道！” 虽然这话说的义正言辞，但怎么听怎么傲娇。 “噗……”精灵都在一边偷偷的笑开了。 桔梗的嘲笑让阿尔托莉雅也羞红了脸，她摇了摇头，说道：“总之，应该把事情调查清楚才下结论。” 林登万指了指棺材，说道：“看来，我们都取得了共识。 所以，得打开棺材看一看，也许，答案就埋藏在里面！” 是的，薄薄的石棺难以掩盖其中散发的气息。 并不是尸体腐败的臭味，也不是枯骨腐朽的味道；而是……生机盎然的味道。 那是——虫群的味道！ 87. 被山崩压死之人 在克普鲁星区的海文星，曾经做过一些关于虫群的研究。 构成林登万那数千个思绪、数万段记忆中，就有来自研究者们的启发。 虫群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是扩张吗？ 没错，但那只是表象上的目的，虫群的终极目标实际上生存！ 只是在大多数时候，虫群采取了一种比较激烈、攻势性的策略来保障生存；该怂的时候，它们还是会怂的。 很多研究者都误认为虫群的灵能应用很弱，除了沟通和少数几种（飞蛇、感染者等）拥有“能量”的品系之外，大多数的单位和“建筑”都缺乏灵能。 但根据林登万的记忆以及来自海文星上的研究，这种说法是极为错误的。 就连在星灵手中可以毁天灭地的灵能，也被它们运用到了族群的终极目标——“生存”上了。 凭借肉~身抵抗绝对零度的严寒和伽马射线的狂暴是不可能的；于是灵能，便被虫群用来“停滞”生体状态，排除有害辐射和加速演化适应性策略上了。 也正因为这种看似“卑贱”的灵能应用，利维坦才能翱翔于无尽的太空之中，在炙热的恒心日珥边上汲取能量；也多亏了这种“低级”的灵能应用，林登万才能从虚空中存活，降临此地。 所以…… “嘛，也许普拉斯塔古斯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样；他也许只是一个批了人皮的……” 林登万手上用力，猛地将沉重的石板一推。 “咚！” 棺材板沉重的落在地上，揭开了与普拉斯塔古斯一起封存在石棺里的秘密。 布狄卡的娇~躯微微颤抖，倒在了林登万的怀里；泪花再次盈满了她的双眼。 不过这次，她的泪花却带着喜悦。 “这是……” 普拉斯塔古斯的骸骨尚存，惨白的躺在墓穴里；它不像那些腐烂中是尸体那样恶臭、腐败，更没有挂着正在被虫豸和细菌噬咬分解的蛋白质和脂肪；相反，这具骨骼非常反自然，显得非常干净。 就像是挂在医学院里的骷髅标本。 更其妙的是，代表死亡与死寂的骷髅，此时却显得生机盎然。 一颗极小的树苗扎根于骸骨之中，从胸腔中拱了出来；它如同爬藤一般，覆盖了白骨上下全身，像是给永眠之人穿上了一件清新的睡衣。 繁茂的树苗倒并不是长成了一片绿色，也许是缺乏阳光的缘故，幼~嫩的叶片呈现出白色。 “这是……神迹啊……” 布狄卡的泪水正是为此而流；她的丈夫果然不凡，在死后依然化身为奇妙的神迹，为爱希尼亚昏暗的前途带来了光明。 轻抚着布狄卡太太的背，林登万思考着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特么确实是我啊！但我怎么对布狄卡太太的事情一无所知！？ 人家都是喜当爹喜当爹的，我这算什么？喜当老公？” 他把怀中的温香暖玉搂了搂，感受了一下布狄卡太太胸前丰满的触感和高挑丰腴的长~腿…… 好像莫名奇妙多了个老婆也不错啊！ ---分割线--- 林登万认定普拉斯塔古斯就是“自己”是有根据的，根据有两点：第一，沉默的主巢；第二，灵能响应。 那看似人畜无害的小白树实际上只是冰山的一角，甚至连“角”都不算吧，只能算是个冰碴子。 他能清楚得感觉到，与这颗“幼苗”相连的根系极其发达；它从棺椁向下开凿，深入山体，向下蔓延百米，直到底层深处。 四通八达的坚韧根系巩固着整个山体结构，牢牢的攥~住了整个要塞！ 这也是苏埃托尼乌斯的“战略级魔法”虽然摧毁了大半地表的建筑物，却没有对山体造成太大损害的原因。 在墓室的正下方大约十米的地方，就有一个规模堪比这间墓室的山洞；不过那里可不像这边一样有空间。 几条巨大的主虫相互盘旋、纠缠，安眠于深沉的梦乡之中，它们轻不可闻的代谢之声也许瞒得过别人，但却无法躲过虫群主宰灵敏的耳朵。 林登万终于知道普拉斯塔古斯的死是怎么回事了：这个男人把自己的肉~身当做了“工蜂”；和所有的虫群工蜂一样，他牺牲了所有的血肉，将它们分解、重组，掠夺吸收着一切营养，最终发育成了这片宏伟的主巢！ 当然，光有主巢还不能说明问题，也许凑巧有其它同事也来过了呢？ 这个想法刚露头，就被林登万打压下去了。 就在刚才，主巢已经从沉眠中逐步苏醒，认定了林登万的主宰权限。 要知道，虫群的脑虫和虫后虽然都隶属刀锋女王，但各个虫群彼此之间则是相互独立的；除了刀锋女王之外，任何虫群单位只对其自身的脑虫有所响应。 普拉斯塔古斯似乎预见到了什么，于是他开采了大量的矿物水晶，建立了主巢，等待着林登万——另一个自己的到来。 “所以，普拉斯塔古斯和这个虫巢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真心是想不起来自己还干过这一手了，而且林登万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失忆！ 不过，不管他有多疑虑，主巢已经苏醒了。 “嘶嘶……” 也许是遇到了阳光，也许是见到了主人，深卧于地下的主虫们异常的兴奋；白~嫩幼小的树苗跳动了一下，随后开始疯狂的生长，很快就覆盖了棺椁。 从石质地板的缝隙中，白色的“青苔”也开始蔓延了，在众人的惊讶之中，自顾自的扩张着。 很快，整间墓室的地面一片洁白，如同被白雪覆盖一般。 “这就是老师灵魂的力量吗……好博大，好温暖…… 好想和他融为一体……” 卡莲·奥尔黛西亚小姐不愧是普拉斯塔古斯的好学生，她轻轻的采下一缕白青苔，抱在怀里，美丽的脸上满是怀念、仰慕和……潮~红。 “喂！你脸红个什么啊！想到哪里去了啊！” “了不起的男人呢；所以，到底你和他……还有布狄卡女士是……” 阿尔托莉雅试探的问道，她的语气尽量平静，但却多出了一分颤抖。 她真的很聪明，已经从林登万启动“白青苔”和“白树”的生长猜出了一个答案——林登万和普拉斯塔古斯就是一个人。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可是阿尔托莉雅，您能先别用败犬的语气好么！ 胜负还未分啊！再说，所谓搁置争议，共同开发，败者也不是完全没有份嘛。” 唯独桔梗依然保持清丽高冷的姿态，只是，她深邃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一丝了然。 也许是看透了什么？猜到了什么？ 不过，那嘴角一抹笑容却在告诉林登万一个沮丧的事实：“老娘就算猜到了也不告诉你~” 和大家态度完全迥然的家伙也有。 比如躺在担架上的苏埃托尼乌斯，他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嫁接在身上的“神之手臂”，已经被林登万的龙躯撕扯、吞下肚子了；混沌灵能也在众人连续的打击之下，被消耗殆尽。 脏器破裂，器官衰竭，他也就剩下半口气了。 他超越老师的理想，也将在此，和他的人生一起划上一个遗憾的句号。 军团、财富、力量，一切都没了，生命的尽头只剩下了怨念：“呵呵……我总算知道了，老师您根本不是在封印什么力量；您本质上就是一只怪物，只是在尽力披着人皮罢了。 您欺骗了所有人！把我带到您自己的墓前，只是为了嘲弄我的弱小，让我做回那个唯唯诺诺的‘乖孩子’！？您想的美！” 他挣扎的扑腾下地，跌跌撞撞的爬向了林登万。 “嘶……啊啊啊啊！”他怒吼着，用尽最后的力量扑向了林登万。 双目血红，青筋暴起，似乎就想靠这最后的力量把林登万活活掐死。 可是，油尽灯枯之下，苏埃托尼乌斯根本就够不到林登万的衣领，用尽力气，也只能够到裤脚而已。 他看着四处蔓延的白色青苔，眼中只剩下了不甘；这也是他，苏埃托尼乌斯，云雀军团的长官，普拉斯塔古斯的徒弟留给此世间最后的情绪了。 苏埃托尼乌斯失败了，他试图摧毁心中的那座碍眼的大山，结果却被山崩压死了。 88. 不列颠尼亚之行的收获 随着苏埃托尼乌斯的败亡，云雀军团对不列颠尼亚带来的直接震荡也就此结束了。 云雀军团蹂~躏了爱希尼亚，甚至整个东不列颠都被搞得千疮百孔。 曾经架空布狄卡太太，掌握爱希尼亚大权的“保守派”贵族几乎被一扫而光，残余分子被罗马人吓破了胆，更不敢在击败了罗马人的圣子和巨龙面前造次。 爱希尼亚以南的诸部族威信大损；以艾赛克斯部族为首的独立势力想飚着车、在阿尔托莉雅面前好好露一次脸，为今后的合并增加一些筹码；结果却反而被云雀军团的步兵车翻了，老脸都给丢光了。 这下可好，他们只能老老实实、无条件的回归阿尔托莉雅麾下。 唯有曾经给云雀兵团带路，当了好一阵“蝗协军”的沿海城邦获得了最大的利益；这些曾经的二五仔反而成了阿尔托莉雅和加拉哈德的铁杆。 毕竟，拖着全家老小妇女儿童一起上战场，鼓舞士气，最后天降“伟人”一举扭转战局全歼敌人的操作实在精彩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应当是主宰陶醉于收获的时刻。 “嘶——” 林登万闭眼，陶醉的倾听着主虫们的嘶鸣和节肢、肠道、血管蠕动的声音。 对于主宰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声音比这更美好了：主巢已经完全苏醒，扩张即将开始。 更妙的是，整个主巢就建立在“矿物水晶”之上，有大把的矿物水晶供林登万挥霍；而苏埃托尼乌斯和“混沌轮转”教会更为“迦勒底虫群”献上了一份大礼！ 跳虫源质已经整合到百分之九十以上，“高频震动附肢”的源质片段也从这座主巢和那些劣化蟑螂的体内找到了；从现在开始，迦勒底虫群已经可以孵化不亚于原版跳虫的猛兽了。 不过，都快九十章了才能爆“完整版”的狗…… 还是有点憋屈。 好在从目前开始，又一个主力虫群族群种可以加入虫群了——蟑螂！ 韩叶德的蟑螂兽骑兵为林登万提供了蟑螂的“外壳”、“肌肉纤维”和“骨架结构”的源质；“混沌炮虫”则提供了强腐蚀性“胆汁酸”和“等离子管道”等源质；最后，苏埃托尼乌斯的混合体“麒麟臂”也提供了一部分“强免疫蛋白”的源质。 再加上林登万龙躯里本来就有的“α蛋白”和“高频肌肉”的源质，蟑螂品系算是构建完毕了。 只是这种蟑螂和原版有些区别，和喷吐毒液的原版不同，它们是一群凶猛的近战怪物；和孱弱的跳虫不一样，这些身躯庞大，犀牛大小的虫群斗士是可以突入敌阵，执行穿凿战术、碾压敌人的步兵的。 在防御和生命力上，迦勒底版本的蟑螂要比原版强一些。 它们也能升级，成为可以从背部发射等离子酸液的“自行火炮”。 总之，蟑螂火蟑螂的战术是可以用了。 意外之喜还有“王虫”的源质，虽然收集了半天依然凑不够百分之二十，但他却得到了王虫的“灵能传导触须”源质。 灵能传导触须本质相当于“精密传感器”和“收发器”，王虫就是通过它来感知战场势态和传递指令的。 给巨龙的下巴或者脑门上装两根触手，龙躯就能更精确的扫描地貌和敌人了。 而且，有了这些触须、有了本位面这些灵能适应性极好的原住民，迦勒底虫群似乎就暂时不需要王虫这个种群了。 还有…… “唔……呃……” 一声痛苦的呻~吟打断了林登万对未来的美好遐想，布狄卡太太突然痛苦的捂住了肚子，倒在了地上。 劳累过度？ 并不是…… “夫人？你怎么……怎么突然怀~孕了！？” 阿尔托莉雅惊讶的向后退了一步，就在她的眼前，布狄卡的肚子突然鼓起来，蠕动着。 就像有什么可怕的怪物即将离开“苗床”，迫不及待的想新世界的空气。 “嗯……” 林登万摸着她隆~起的肚子，沉吟了片刻。 没错，确实是怀~孕。 至少从现象上来说确实如此——布狄卡孕育生命的器官里，确实有一只“怪物”，在吸收着母体的灵能，疯狂的成长着，在短短的数分钟之内就达到了极限。 “普拉斯塔古斯……你，不，我改造妹子的方式还真独特，居然是‘射’进去的……” 在吐槽之间，林登万已经发现了真~相。 她确实怀~孕了，只不过怀上的，不是什么人类的孩子，而是——虫后的虫躯！ 要想在女性为苗床，在那个器官里种下奇怪的东西，方法无非两种——外科手术、通过“产道”植入。 根据布狄卡太太自己的陈述和林登万的“观察”，她没有接受动过外科手术；那么能进入她孕育生命的器官的方式也就只有一种了…… “我什么时候这么丧心病狂吗！？” 林登万算是懂了，估计普拉斯塔古斯这货在离开爱希尼亚、作为亚瑟王的盟军前往北亚平宁之前，跟布狄卡太太打了一次“离别炮”，虫后的“种子”就是那个时候注入苗床的。 不过在进入“苗床”之后，种子并没有立刻发育，而是进入了休眠；它在温暖的苗床中沉睡，默默的调整着、融合着，适应着母体。 直到刚才，林登万的到来让沉眠于地下的主虫们发出苏醒的“啼鸣”，虫后幼体也随即苏醒，冲破了梦境的束缚，茁壮生长。 先不管普拉斯塔古斯这货是不是“丧心病狂”（绝对是！），但这家伙绝对是在下一盘“大棋”。 他好像早就预料到了会有今天，也早就料到了林登万的策略——在爱希尼亚建立虫巢，而且还早早的给林登万铺好了路。 至于在北亚平宁的阵亡……恐怕也是有着某种考量。 也许关键就是把苏埃托尼乌斯转化成类“混合体”的手臂了；也许是在于埃蒙的仆从打交道的过程中受到了无法清除的污染，而放弃了此生，将一切都留给了另外的一个自己？ “所以……我其实是在玩二周目吗？” 不过现在不少考虑到底普拉斯塔古斯跟自己是什么关系的时候，没看布狄卡太太都捂着肚子倒下了吗？ 十级疼痛啊！ “那么……” 林登万“啪”的打了一声指响，石板的地面就裂开了，翠绿、柔软藤蔓从地底冲了出来，将布狄卡妙曼的身躯包裹、吞噬。 藤蔓相互交缠生长着，形成了翠绿色的柱子，遮挡住了众人的视线。 在林登万的指令下，数条极细的纤维针管刺入了布狄卡的动脉之中，开始注入生长抑制剂。 虫躯就像小狗一样，见到主人归来，非常一颗赛艇，生长得非常卖力；这么下去，会把布狄卡太太撑“爆炸”的。 是时候让它冷静一下了。 “还有这个。” 林登万从胸口的空间水晶上，掰下了一小块，放到了藤蔓上。 绿色的水晶闪烁着光芒，吸收着藤蔓输送的能量，如同生命体一般生长着。 这就是凯达林水晶的神奇之处，可以很方便的把一种能量转换成另一种能量，甚至可以进行“质能转换”。 藤蔓会把逐渐生长的空间水晶“烙印”在布狄卡身上；与此同时，林登万会将快速成长的虫群引导为流体，从布狄卡太太的身体里流出来，再引导进空间水晶里。 在那里，它可以尽情的生长。 “诸位！” 林登万转过身，背对着快速成长的虫巢上层结构说道：“尊敬的女王、高洁的圣子、聪慧的副官小姐，还有穿越遥远空间的朋友们；虽然现在情况还不太明朗，但我，林登万确实和塞涅卡·普拉斯塔古斯有非常深刻的联系。 而我，也将沿着普拉斯塔古斯的道路、继承他的一切，把不列颠尼亚、甚至欧洲大陆都带入新的时代。” 89. 哀怨的太太 虽然苏埃托尼乌斯已经阵亡，云雀军团的残部也大多失去了战意，但少数部队却在四处乱窜，给战后的收尾带来了不少麻烦；这些“宁死不屈”的家伙大多是“混沌与轮转”教团的忠实信徒，他们作恶最多，民怨最大。 他们心里明白，自己在爱希尼亚作恶多端，就算是投降了也不会有好下场吧。 不过，罗宾汉却对此有着不同的看法。 “给我射击！” 他站在街道前，在弦上搭上箭矢，高喊着口令。 在罗宾汉身后，是一群身穿绿色斗篷的游侠战士，他们随着口令张弓。 “嗖！嗖！嗖！” 齐射之下，箭矢彻底封锁了道路；一具具的人体无力的倒在地上；但有更多的“人形”生物却红着眼睛，嚎叫着冲了过来。 是的，在罗宾汉看来，他们就是一些“人形生物”。 在有些时候，甚至称他们为“人形”生物都很勉强，这些家伙的的头颅已经不见了，似乎是和脖子、躯干融为了一体；肩膀上长出了类似“眼睛”的器官，在原来胸口的位置则开着“巨口”，尖锐的牙齿呈环形生长，恶臭的脓液向下~流淌着。 他们的手臂也发生了可怕的变异，手指消失，要么化为了流着黏~液的触手，要么变成了“牛角”一样的东西。 从整体来看，这些家伙就像是长者尖刺和触手，用双足奔跑的鸡蛋。 “血祭吾神！”xn 非常令人惊讶，这些鸡蛋居然还有一些意识，能说人类的语言；看来变异之后，不曾改变的只有对“混沌与轮转之神”的狂热。 “嗖！” 罗宾汉射~出了第二只箭矢，精准的直奔一只“混沌怪物”的大嘴而去。 但一道斑斓的光晕闪过，混沌箭矢居然被弹开了！？ 苏埃托尼乌斯在使用他老师的“手臂”时，并没有注意泄露的问题；溢出的混沌灵能疯狂的侵蚀着手下和信徒的身体，将肉体和精神完全扭曲，变异成可怕的怪物。 “混沌与轮转”之神倒也不吝啬，既然怪物一般的外貌和“疯狂”是代价，那么灵能防御力场，就是这些代价的报偿了！ 齐射的灵能箭雨效果不大，只有几个插满箭矢的身影不甘的倒下，更多的家伙蹬着扭曲却有力的后足，猛冲了过来。 游侠战士的队伍中很快出现了动摇。 “该死！这些家伙的灵能变强了！” “没有凯达林水晶，没有铠甲也能产生防御力场？” “他们变异成魔兽了！？” 罗宾汉带领的巡林客和游侠战士们往往见多识广，他们中很多还兼职“听风就是雨”的吟游诗人。 他们知道，只有魔兽，才不需要镶嵌凯达林水晶的铠甲就能产生灵能护盾，比如传说中的奇美拉兽；当然，更现成的例子也有，那就是“圣子”阿尔托莉雅胯下的巨龙了。 要他们这些身穿轻甲的凡人去和魔兽硬碰硬，太有点强人所难了吧？ 但指挥官并没有动摇。 “准备！长矛手向前！弓箭手退后！” 罗宾汉的声音有些苦涩，他知道，这次自己的弟兄们难免要损失惨重了。 巡林客和游侠算是爱希尼亚女王的最坚实的同盟者了，他们不但战斗力有保障，每个人往往身怀绝技，更在自己的聚落和村镇里有相当的影响力。 如果在这胜利前的“垃圾时间”再折损众多同伴，那实在是太不值得了，被苏埃托尼乌斯清理的“顽固派”恐怕又会趁势做大。 不过，政治上的事情还是放到后面在考虑吧！ 那些“混沌怪物”已经冲到眼前了。 长矛“噼啪”的折断声，或惊恐、或疯狂的呐喊声已经在耳边炸响；恐怕下一瞬，就是血肉横飞，肢体被怪物撕碎的恐怖景象了。 站在最前列的罗宾汉也被一只混沌怪物扑倒，他手上的长剑虽然贯穿了它的腹部，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 魔兽的身体不是捅一刀就会轻易完蛋的。 混沌怪物不依不饶的举起了利爪。 在爪子落下前，罗宾汉无奈的想道：“林登万也好，塞涅卡也好，普拉斯塔古斯也好，你难道就这么看着吗？！” 当然不会。 利爪停在离眼球近在咫尺的地方，如果稍微向前用力，混沌怪物的指甲就会从眼球刺入，贯穿罗宾汉的大脑。 但它却停住了。 一根长长的刺状物突破了怪物的胸膛，罗宾汉能看到它上面可怕的倒钩。 虽然尖锐，但这根刺状物似乎并不是飞行道具，它连在一条银白色的“绳子”末端；似乎像是某种奇特服饰的一部分，不过银色缎带上生物“环节”式的质感却又让他莫名想起了那些在泥里打滚的蚯蚓。 接着，这根救了他命的“绳子”往回一收…… “嘎！” 怪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绳子”拖走，一路上还砸翻了好几个同伴。 罗宾汉抬头望去，看到在楼房的顶端，站着一个女人。 洁白色的礼服、纱裙把她装点得无比美丽高贵，黑色的丝~袜包裹着修长的腿，脚上的高跟鞋把她本来就很赞的身材勾勒得更加修长了。 只是…… 也许是来自巡林客和德鲁伊的直觉吧，罗宾汉总觉得这套衣服是“长”在主人身上的。 特别是她脖子下方的绿色水晶，看不到任何绳索。 有人改变了自己敬爱的女王，从里到外。 “布狄卡女王！？你怎么……”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罗宾汉的疑惑，他眼前的地面炸开了！ 还在冲锋的混沌怪物被冲击波抛了起来，重重的落在地上，砸向前后左右各个方向。 虽然这种程度的伤害都会被混沌怪物们的灵能护盾抵消，但冲锋的势头被抵消了，怪物们也被抛得到处都是，无法合兵一处，冲击游侠们的阵线了。 而酿成这一切的，是另一个怪物。 它巨大的头部和颈部从地下冒了出来，似嘴又像植物花朵的器官突然张开，然后…… “呕……” 它吐了…… 呕吐物是一大堆活蹦乱跳的跳虫！ 它们跃动着四肢，摆动着背上的附肢，向被震得七晕八素的混沌怪物们扑去。 撕咬声和惨叫声四处作响。 现在，这片战场已经不再属于游侠或者人类了，而是怪物与怪物的对决。 ---分割线--- “嗖！” 倒钩从怪物的身体里拔~出，长长的“缎带”收回了纱裙之中，布狄卡感受着自身的变化。 “这就是你赐予我的力量吗？普拉斯塔古斯？” 自己被完全“改造”了；骨骼被替代、肌肉被重组、内脏都变得更加强大。 过去因为战斗和劳作带来的各种暗伤都已经消隐无踪，被可敬的力量完全治愈；就连人类本身的缺陷，也被完美的“剔除”了。 至少，以后她不用再为大姨妈之类的事情烦恼了。 心肺系统不但变得更加高效，更能够在极度稀薄的大气中汲取氧气；甚至，它还能适应极端环境，以有毒气体维持机体的生机。 消化系统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布狄卡现在不但能够几乎将食物不带什么残渣的完全吸收干净，甚至还能消化一些以前不敢想象的东西。 比如直接消化枯死的木头，直接以煤炭、油料甚至甲烷气体为食…… 就连神经系统也变得更加敏感，对灵能的感知也更加清晰；她甚至能感觉到灵能就在自己的指尖跳跃，只要自己想，随时能发动一场毁灭整片城区的灵能风暴！ 而这些，还只是权能的开始。 在脑海深处，万千虫群在嘶吼；这些红黑色的野兽就如同火山一般，如果她愿意，指挥它们去灭掉一个国家也是可以的。 地底深处的“主虫”们发出温顺的呢喃，向它们新的主人表达臣服。 高大的“主巢”已经拔地而起，依托着山体向上攀爬，如同童话里爬上苍穹的“豌豆树”；也许被它光鲜外表欺骗的凡人会谓它以“神树”、“世界树”的称号，误以为它是“精灵”们赐予爱希尼亚的礼物。 也许，即将被自己华丽外表欺骗的人们会谓自己以“森林女王”、“自然女王”的称号。 但他们并不知道，隐藏在德鲁伊和自然之神背后的，却是…… “虫子。” 她回过头，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不喜欢吗？” 林登万皱着眉头，这女人的心思还真是…… 普拉斯塔古斯想给布狄卡一切，想给了她无比的力量和权能，而且自己也沿袭“前任”的思路去做了。 他甚至还费尽心思的把这份强大的力量披上了美丽的外衣，让它更符合布狄卡的审美 可是他这天降的“老婆”却依然不怎么高兴。 “你是真的不懂吗？” 布狄卡的双瞳中闪烁着泪花，咬着牙问道。 “对，不懂。” “笨蛋。” 布狄卡小声嘀咕着，从林登万的身边走过。 她失望极了。 本以为，普拉斯塔古斯是全世界最棒的老公，选择布狄卡，那个曾经天真懵懂的女孩，只是因为发自内心的感情，只是因为真诚的爱意。 然而…… “原来，你只是单纯的把我当做是虫子的苗床吗？普拉斯塔古斯！ 原来，你的甜言蜜语和爱意只是所谓的肥料吗？普拉斯塔古斯！ 原来归根到底，我只是你达成目的工具，一枚精美的棋子吗？普拉斯塔古斯！” 她越想越气氛，身边的灵能也随之不安分的跳跃着。 “哈！开玩笑的。” 林登万回身拉住了布狄卡的手，一把把她拽进了怀里。 不由分说的，强行把两人的双~唇重叠在一起。 90. 主宰哄妹子 对于虫群主宰来说，哄妹子倒是挺有难度的。 毕竟脑虫再怎么“狂霸酷拽炫”，归根到底还是本着生存第一原则的虫子，对人类的审美非常陌生；妹子什么的，在它们眼里也一堆和“蛋白质”没什么区别。 要么是源质，要么就是食物。 至于虫后之类的“雌性”虫子，那更没必要哄了，要么是竞争对手，要么是手下；尽情厮杀、使唤就行了。 不过，林登万倒是个特例。 他依然保留着大量的人类意识；在来到这个位面，重塑形体之后，虽然虫子的思路依然没有多大变化；但人性却逐渐在人皮之下复苏，思想和思维方式也更加接近人类了。 所以，哄妹子，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唔……你……” 看着布狄卡迷离的双瞳，林登万知道自己这一吻是吻对了。 有些时候，行动要比空洞的甜言蜜语更能打动人。 不过，在行动之后，必要的言语交涉依然是必要的。 “我虽然丧失了作为普拉斯塔古斯的一切记忆，但我想，他和我共享着许多共同点。” 说着，他抚上了布狄卡太太的身体，在她那身“白色正装”上摩挲着。 看起来像是礼服的“白色正装”，实际上却是强大的虫躯，这恐怕是林登万到目前为止最杰出的作品了。 “看看！” 他大手一挥，指向了正顺着山体，不断延展的母巢；近百米高的巨物将从此俯瞰着整个爱希尼亚，也将成为虫群的中心。 依托着“废矿山要塞”的丰富矿物水晶储量，虫群将就从这里伸出爪牙，伸向整个世界。 无论规模、体积还是重要性，和林登万亲自孵化的半吊子“西不列颠”虫巢相比，爱希尼亚的“北不列颠”虫巢要成熟、强大得多。 在山体之中，数千跳虫们雀跃、撕咬着；它们刚从南部不列颠赶来，就迫不及待的钻入了主虫们准备好的“虫道”，通过坑道虫的大嘴来到地面，尽情的噬咬着敌人。 布狄卡能在脑海里感受到，这些诞生于西不列颠虫巢的跳虫；这证明指挥权已经从莫德雷德虫后移交到了布狄卡虫后身上。 目前，虫群最强大的一支武装力量已经归她所有了。 除此之外，在她的脑海中，还出现了更多的东西——那是生命的本质，是万物的密码，更超越了德鲁伊们最终极的梦想。 塞涅卡·普拉斯塔古斯和林登万都赋予了它共同的名字——源质。 “虫巢，部队，源质。”林登万的目光扫过茁壮成长的虫巢，越过奔腾的虫群，然后又对上了布狄卡的眼睛，说道：“这是我们最宝贵的东西，更是我们赖以生存的一切。 它就像魔鬼的真名一样，是我们最致命的秘密；所以，对于我等族群之首来说，源质必须被严格的保护，层层加密，不得让任何人一睹真容。 一旦被破解，那么我们所有的弱点都将被暴露在阳光下，再强大的虫群都会不堪一击。” “那……” 布狄卡清蓝的双瞳闪过惊讶的光芒。 她明白，林登万没有说谎。 既然把虫群的根本——源质交给了她，这就意味着…… “普拉斯塔古斯把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都托付给了你，而他曾经只对一个存在这么做过——那个统辖一切虫群的至高女皇。” 并不是，凯瑞甘姐姐从一开始就能从阿巴瑟那里搞到大部分虫群的源质。 不过，反正布狄卡太太也不能跨越位面，去找凯瑞甘姐姐问个究竟；所以适当口胡口胡也没啥事……吧。 “为什么……”布狄卡轻轻的呢喃道，她已经觉得自己的怒火和失望有些……无理取闹了。 “我不知道。”林登万耸了耸肩，说道：“这一般是在钦点下一任脑虫，或者效忠虫群女皇时才有的情况；不过作为人类状态的你…… 除了女性的魅力和讨喜的性格之外，我看不出有什么值得普拉斯塔古斯托付一切的地方。” “是么……”布狄卡低下了头。 布狄卡太太的“自卑”依然毫无道理，这都得怪林登万又在口胡了。 虽然说布狄卡太太的灵能资质没有阿尔托莉雅高，与虫群灵能的适配性也不如莫德雷德和加拉哈德，但依然远远高于平均值；算是万里挑一的不二人选。 否则，她的虫群也不会这么快就发育完成，更不会一成为虫后就能感应到跳虫们“臣服”的信号。 不过，反正布狄卡太太也不专业，对适配性之类的问题更是一窍不通，所以口胡口胡也没什么关系……吧。 于是，彻底放弃节操的林登万继续他的甜言蜜语：“所以，普拉斯塔古斯一定是因为某种特别的感情才将未来托付给了你；这种感情如此强烈，以至于他摒弃了一切其它更有资质的候选人，近乎愚蠢的把所有力量放在了你的身上。 他没有留下任何嘱托、使命，不对你这个继承人提任何要求恐怕也只是……单纯的想让你挥霍这笔力量吧。 继续沿着他的道路走下去也好；把力量隐藏起来，当成保命的手段也好；还是暴虐的蹂~躏这个世界也罢，一切都随你。” 说到这里，他捧起了布狄卡的脸，嗅着女人身上迷离的热气，问道：“所以，这种感情，这种不设条件、不求回报、给予一切、近乎愚蠢的感情究竟是什么呢？” 一丝泪水从美丽的瞳孔中滴落，划过了白~皙的脸庞；但布狄卡却别过了头：“那么你呢？为普拉斯塔古斯的愚蠢后悔了吗？让我这样小题大做，无理取闹的女人继承了这笔力量……唔……” 回答她的依然是一个吻。 口舌胶着了一番之后，林登万说道：“我是个很自信的人，既然普拉斯塔古斯也是‘我’，那么我这个‘后来者’自然会想象‘前辈’的判断，哪怕我对这个‘前辈’并没有一丝印象。 所以！” 他搂着布狄卡的腰~肢，遥望着高大的虫巢，说道：“他的道路、他的使命和他的誓言我都会一并继承！那么……现在告诉我，普拉斯塔古斯对你的誓言是什么？” 没有话语，有的只有两具紧紧拥抱在一起的身体。 很好，虫后兼老婆get！ 91. 新港口 “女士，快要到了。” “嗯！” 昏暗的船舱里，一位高个的骑士正安慰着裹在斗篷里瑟瑟发抖的娇柔女性；灰色的发丝从兜帽边缘流泻了出来，就像是染上星辰光辉的瀑布。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和无力，这大概是长时间的航行造成的不适吧。 不过，这位女士的苦难很快就要结束了；码头的嘈杂声已经隐约传入了水手和旅客们的耳朵。 叫卖的声音，教堂的钟声，巡逻的整齐的脚步声，还有……一些“悉悉索索”的声音；似乎是野兽低沉的咆哮配上多腿快速爬行的声音。 像是把蜘蛛爬过沙堆放大。 “看来，这座岛上发生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希望那条大爬虫别干得太出格，不然……” 想着自己记忆中美丽的港口，再想想那些流传在市井中的可怕传言，骑士拍了拍手中的长剑。 这个时候，一个水手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骑士大人，你最好出来看一下，我不知道这个码头出了什么事…… 但它看起来和半年前不太一样了！我甚至怀疑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女士，你先在船舱里等一下，我出去看看。” 言罢，她转身离开了船舱。 “天啊！这是什么啊！” 骑士一出舱门，一片紫色与绿色相间的世界便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只见从临海的船只泊位、到人身鼎沸的市场再到远处林落的屋舍，到处都是苍翠绿色和有些诡异的紫色。 “绿色”倒很好理解，那是一些长相奇怪的树木；他们在某种程度上和“人类”很像，有两只手臂一般的树枝，“腿”的部分看上去正深深扎根在地里；也许在必要的时候，它们会拔出根系，像人类那样，昂首阔步、凶狠的冲击敌人的阵线吧。 “这倒不值得大惊小怪，这是爱希尼亚的树人部队。” 爱希尼亚和高个骑士的“前上司”是坚定的盟友，她也没少和这些树人打交道。 不过，细心的她还是发现了一些“变化”，和原版那些完全模仿人类的同类不同，这些驻扎在港口的树人还长着一条长长的“尾巴”；只是现在，这条尾巴化作“藤蔓”，盘亘在树人的躯干上。 “是新开发的远程兵种吗？爱希尼亚的德鲁伊技术还真可以用‘登峰造极’来形容；不过……” 她又想起来了，掌握树人种植、修改技术的只有一个人，而他应该为“亚瑟王”战死在北亚平宁了！ “普拉斯塔古斯后继有人了？这倒是个好消息，那么这些紫色的东西也是他弄出来的吧。” 船已经靠上岸了，高个骑士能看到蔓延到岸边的紫色的……活性地毯？ 除了“活性地毯”之外，她真的找不到用其它词来形容脚下的东西了：它至少有十厘米、甚至更厚，一些低矮的建筑物就像被埋起来了一样；构造上，它像是由一些紫色的真菌层叠而成的，有些像面包上生长出得霉菌。 只不过这些“霉菌”的表面很平滑，颜色也相对讨喜，在卖相上并不那么令人作呕。 当她小心翼翼踏上岸时，骑士甚至能感觉到，这“地毯”在微微的颤抖；总之，踩上去挺软的，很舒服，很像巴黎宫廷里的天鹅绒地毯。 港口的人似乎已经习惯了这些“地毯”的存在，自顾自的工作着；一些长着厚重甲壳，长相奇特的大“牲口”正驼着成堆的货物，迈开它们的多足，缓步前进。 看来，那些“咆哮”和“悉索”的脚步声正是这些怪物传出来的。 “唧唧！” 一些绿色、松鼠模样的家伙正神奇的在低空快速穿梭着，看来是有一定灵能的微型魔兽？ 这些小家伙在码头、市场等人多的地方到处流窜，嘴里还经常叼着一条鱼和一枚蛋之类的；往往，每一群快速奔跑的“绿松鼠”后面，就有一个拿着棍棒，气急败坏的人类。 “真是有活力的地方呢。” 清澈、极富穿透力的声音如同早春百灵鸟的啼鸣，甚至让身为女性的骑士小姐都“颤抖”了一下；她有的时候在想，上天怎么能把如此的宠爱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呢？ 她回头，向身穿灰色斗篷的女士行礼：“女士，这里并不适合抛头露面，那些该死的北方邪教徒……喂！” “嘿！” 那位女士是活泼的，并没有听进骑士的谏言；她起身一跃，跳上了岸。 “哇~好棒的地毯啊！比王宫里的那些要舒服多了！ 还有这些绿色的浮游松鼠，好可爱！ 哇，看到那些怪模怪样的大树了吗？ 这就是不列颠尼亚？这就是‘亚瑟王’的国度？ 嘉美洛！理想乡！圆桌骑士团！一切都名不虚传呢！” “不……那个……” 女骑士在斗篷下颤抖了一下，她想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开口。 是的，嘉美洛也好、亚瑟王的理想乡也好，还是她引以为傲的圆桌骑士团也好，那些都已经…… “那些都已经完蛋了！嘛，也没什么可惜的，既然不能代表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那么也别怪人民群众不去保卫它了。 不过……这个时代消息闭塞我倒是知道的，但却不知道闭塞成这个样子；可爱的女士，现在是8012年，大清早就亡了！” 都是些莫名其妙的话夹杂着莫名其妙的词汇，但女骑士居然听懂了，还觉得很有道理。 然而有道理归有道理，但就这么直接说出来着实令她火大。 女骑士甚至觉得这么说话的人一定是来找茬的，她甚至已经把手按在了剑柄上了。 “可疑的家伙！” 如果光是说风凉话就算了，不过这家伙却着实可疑：顶着一张谁也记不住的路人脸，穿着一身朴素的带兜帽长袍，蹲在港口的木桩上。 不知为什么，这家伙的神态让她想起了一种动物——蛇。 更糟糕的是，从他身上传来了一丝熟悉的气息——虚无、黑暗；这让她立刻就想起了那些出入阴影，以暗杀为业的“阿萨辛”们！ 他身上有一丝莫名的熟悉感，女骑士明白，那是战士的直觉在警告自己，她一定和这家伙对峙过。 “但是……究竟是哪次？或者说，又是哪位？我和阿萨辛对峙的时候可不少。” “这位骑士小姐，你得承认，我说的是实话嘛；所谓良药苦口，而且……”男人轻浮的声音打断了女骑士的思考，还往骑士小姐的身后指了指。 “老套的诡计吗？我不会上当的！” 她跳回船上，还试图把身前的女士也一起拉进船里。 “小心！” 水手尖锐的叫喊让她不得不回头，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 一艘平底单桅杆商船正猛地向他们冲来，它的船头雕刻着一只凶恶的狼头！ “该死的北方人！居然追到这里来了！” 92. 指狗为狼 北方人，也被称为诺斯人、诺曼人。 但是在欧罗巴的其它地区，特别是沿海地区，他们有一个非常如雷贯耳的名字——维京人！ 他们住在比盎格鲁、萨克森人的老家更北的地方；那里森林茂密，金属矿藏丰富，凯达林水晶藏量也不少，理论上是个富庶的地方；比较可惜的是，那个鬼地方每年有半年时间被冰雪覆盖。 于是木材没有变成锄柄，金属没有化为田犁；它们变成了盔甲、长剑和龙头战船。 信仰着蛮荒而勇敢神明的战士们，无畏的跨过大海、沿着海岸线四处劫掠，他们把海岸看作牧场，把人民看作牲口，任意猎取；从百年前，龙头战船成了沿海各城邦的噩梦。 当然，野蛮并不意味着傻，在不列颠尼亚——凯尔特帝国的时代，海盗们是没胆子挑战亚瑟王如日中天的权威的；他们的船里多半运载着精美的金银器、上等凯达林水晶和皮毛前来交易。 战船也卸下了凶恶的龙头，换上了各自部族的守护神兽；战士也摇身变成了商人，与不列颠尼亚人一起共享和平。 不过，现在，在不列颠尼亚——凯尔特帝国崩溃之后，海盗们似乎又准备露出藏起来的獠牙？ 可不是嘛，那艘狼头战船猛地撞了过来。 “砰！” 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后，木屑飞溅；船头的狼头撕裂了小船的龙骨。 小船上的船员像饺子一样，“仆仆”的落水。 不过，水手毕竟是在靠海生活的人们，虽然嘴上在仓皇的尖叫，行动上却并不乱，纷纷四散向周围游去。 可惜，并不是所有人水性都很好。 “可恶！这糟糕的铠甲！” 那位挺漂亮的女骑士发现，保护自己的铠甲居然成了催命的枷锁，把她轻盈的身体禁锢在坚固的钢铁牢笼里；而这牢笼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往海底沉呢。 “这铠甲的设计真是糟糕，也许工匠们应该考虑增加一键卸甲之类的功能。” 蹲在木桩上的轻浮男人一点没有见义勇为的意思，反而在说风凉话。 要不是现在正泡在水里，女骑士真想跳起来敲他的脑壳！ “喂！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至少把小姐给……小姐呢？” 她一边拼命的踩着水，一边四下张望，却发现“小姐”已经不见了。 “是呢……这样的铠甲好不方便呢。” 百灵鸟般的声音稍微让女骑士放下了心，看来小姐安然无恙！ 但一回头却，她却更加不安了：她护送的“小姐”居然以一种很不淑女的姿势，蹲在木桩上，紧挨着那个轻浮男。 她居然还很自来熟的和那个男人一唱一和开了…… 头上的青筋鼓了起来，她不明白，难道这只漂亮的“金丝雀”就没有一点危机感吗！？ 不过，现在可不是吐槽“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的金丝雀的时候；狼头战船的主人们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开始营救落水的水手，另一部分则跳上了岸，向那只无忧无虑的“金丝雀”靠近。 在港口干活的民众也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开始向海里抛救生用的原木。 大家都忙着救人，没什么人搭理那几个没带武器的维京人。 “哇哦，这可不妙，哈哈！” 银灰色的头发活泼的一甩，那女孩牵着男人的手，飞一般的向港区深处跑去。 “汝等！快去！给奴家把她抓回来！” 奇怪的口癖，清澈而狡黠的声线，看来发布命令的人是个聪慧而野性难驯的少女。 那些跳上岸的强壮水手居然很听话，他们遵从命令，快步追去。 同样听从命令的，并不止于人类；一条狗“呜呜”的跳下了狼头战船，游到了岸边。 湿漉漉的鼻子在腥湿的空气中嗅了嗅，“汪”的叫了一声，就撒腿狂奔开了。 莫名其妙卷入麻烦事件的男人一边跑，一边小声嘀咕着：“这口癖，听着有点耳熟啊……该不会又是时间线混乱了吧？不……这次大概是世界线都乱了。” “什么时间线？世界线？”少女扭头问道。 近距离的欣赏才让那男人发现，这女孩子有多漂亮。 美丽的双眸明亮的闪烁着，所谓“目含星光”就是说的这种情况吧；尖俏的可爱琼鼻下，是可爱的嘴唇；洋溢在脸上的笑容很明媚，似乎可以照亮人的内心。 很适合去成为个“爱抖露”，然后再拯救个什么。 唯一的问题是，这“明媚”的女孩脑子好像有点秀逗。 “小姐，以前来过这个港口？所以你认得路？” “没啊？这我第一次来，听说不列颠尼亚最近变得可有意思了！看啊！那些到处乱飘的绿毛松鼠！还有奇奇怪怪的大树！它们真的能站起来打人吗？那些像放大的金龟子的家伙又是什么？这里的马儿怎么这么壮？还有，……” “呃……”男子不得不打断了兴奋过度的“偶像小姐”，他指着前方说道：“我的意思是，金丝雀小姐，您认识路吗？” “金丝雀？”那女孩慢下了脚步，很自恋的转了个圈说道：“谢谢你的夸赞，但人家不叫金丝雀，人家叫玛丽！” “好吧，玛丽小姐，我叫林登万。我只是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一下，您认识路吗？” “不。” 很坦诚、很斩钉截铁的回答，但更秀逗！ 所以，前方、左边和右边都是墙也是自然而然的结果了。 “嗷呜……汪！” 追兵也来了，打头的是一只黑背白肚子，长着一对漂亮湛蓝眼睛的大狗。 随着几声犬吠，人高马大的维京人也跑了过来。 他们被包围了。 “小子，别逞英雄！把那女孩交过来，否则……” 大头的维京人肌肉发达，活像一只剃了毛的大猩猩。 他威胁的捏着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还摸了摸的狗头。 “我们有全维京最凶恶的恶犬！他们是伟大的恶狼，芬里尔的后代！ 只要抓到猎物，他们不把猎物撕碎就绝不罢休！上吧！给这个年轻人一点颜色看看！” 看着那群摇着尾巴的“恶犬”，林登万在心里疯狂的吐槽道：“喂！指着一哈士奇说是恶狼芬里尔的后代……你就不怕芬里尔揭棺而起，提前召唤诸神的黄昏吗！？” 这群维京人也是逗，这帮二货是怎么在那个蛮横的北方存活到现在的？ 大概是靠着贤狼赫萝的庇佑？ “呜呜——” 果然，全维京最凶恶的恶犬、伟大恶狼芬里尔的后代慢慢的走到了林登万的身边。 它嫌弃的走开了，绕到了玛丽小姐的身边，嗅了嗅，蹲下，“哈嗤哈嗤”的吐着舌头，摇着尾巴。 “乖孩子，乖孩子。” 玛丽小姐笑眯眯的摸着哈士奇的狗头，让它舒服的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这位金丝雀——玛丽小姐还真有几分本事，至少和“自然”的亲和力是足够的。 如果不是脑子有点秀逗，倒是很不错的德鲁伊苗子。 不过秀逗点也没关系，反正在他林登万手里，当不成德鲁伊“苗子”，还能当苗床嘛。 没有枉费他在港口蹲了半天守株待兔。 既然目的达到了，那么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 “喂，恰好忘了和你们说了，我在这个国家里的一个工作，就是负责养‘狗’。 既然，你们的狗出场了，下面也该轮到我养的狗出来溜溜了；不知道，能不能比得上芬里尔的后代呢？” “吼嗷！” 一声很有气势的怒吼从上方响起，接着，一只豹子大小的怪物从房顶上“咚”的跳了下来。 红黑色的羽毛下，是修长的四肢和足以斩断金属的爪牙。 背上，一对镰刀状附肢抖动着示威，发出“嘶嘶嘶嘶……”的声音。 93. 狼与交涉的艺术 “嘶嘶嘶嘶……” 豹子大小的跳虫抖动着附肢和昆虫状的鞘翅，向来者张开嘴，展示着剃刀般的双层利齿。 这个时候，要是一般的歹徒，哪怕是带着凶器，都应该转身，哭爹喊娘的逃跑了；要知道，这可是经过林登万不断完善的跳虫，跳虫源质的复原已经完成了，甚至在生命力、个体智商方面还要超出通用跳虫版本。 不过这群维京人却自发的摆好了一个格斗的阵型，眼中闪烁着对战斗的渴望。 没有凯达林盔甲，没有刀剑，甚至手上连根木棒都没有，却这么渴望战斗。 维京人果然都是一群疯子，他们战斗时的口号该不是“waaaagh！”吧…… “不过……就算真的是绿皮，又算什么？” 林登万冷笑。 这里是不列颠尼亚中南部的费里克斯托港，是爱希尼亚最南端的港口，更是迦勒底虫群的地盘。 整片爱希尼亚的原野都已经被菌毯瞧瞧的覆盖，它们悄然的埋在数厘米的土层下，正在整合爱希尼亚和南不列颠尼亚的生态圈；虫群已经在这里站住了脚。 除了人类和部分高等哺乳动物、鸟类之外，自然生态圈的底层、中层已经完全变成了菌毯的衍生物。 也就是说，迦勒底虫群，已经控制了这里的土壤、水源和一部分空气。 就算是真的绿皮来了，虫群也能在吞了它们之后，还让它们连一只屁精都长不出来！ “咚！咚！咚！” 一阵阵重物轻轻落地的声音响起，更多“嘶嘶嘶嘶……”的声音响起，此起彼伏，就像是无数响尾蛇在挥动尾巴，演奏一曲死亡的交响曲。 来者可比响尾蛇要致命得多！ 五只……十只跳虫从房顶上，围墙后翻了过来，赤红的眼睛在港口的薄雾中闪烁，就像是噩梦中的鬼火。 维京人被反包围了。 这时，维京人依然没有屈服，他们反而背靠背，看来是准备做殊死一搏了？ 唯一没什么骨气的，就是那位“魔狼芬里尔”的哈士奇后代了。 它呜咽的躲到了玛丽小姐姐的裙子底下…… 林登万鄙视的牙痒痒：“混蛋！好可恶的色狗！可恶！羡慕！” 就在他想踹那只哈士奇两腿的时候，港口的雾气突然浓了起来，能见度下降到了不到十米；也许，这在表面上并不奇怪，毕竟大雾是不列颠尼亚的特产，不得不品尝。 但通晓灵能的林登万却知道，这场大雾并不一般。 冷冽、蛮荒的灵能在浓郁的水汽中徜徉，让人仿佛身处极北的寒风与峡谷中。 玛丽小姐的身体都冻得有些微微发抖了。 除了寒冷之外，这种浓度的灵力，也是一种威慑。 大雾的制造者将自身的灵能融入大气，向潜在的对手展示自己灵能的强度；在适当的时候，散布在空气中的灵能也能被它们的主人引爆，形成大范围的灵能风暴！ 而能做到这种地步的…… “大概是‘神明’级别的吧。” 林登万眯着眼睛，心里第一次有了一分警惕，这次的来者在实力上要略强于装备了“普拉斯塔古斯之手”的苏埃托尼乌斯，也比之前那只章鱼头蝎子身混合体要强不少。 不过幸好，这次的来者应该和埃蒙不是一路人。 灵能虽然是一种通用力量，但通过每个个体表达出来的“形态”都并不一样；于是才会有“灵能特征”或者“灵能指纹”这一说。 而灵能特征又和一个人的思想、经历、性格有关；往往越是强者，其灵能特征就越与众不同。 比如埃蒙的仆从们，它们的灵能就散发着一股混沌、野蛮、血腥的恶臭。 阿萨辛们的灵能则凸显空灵、寂灭。 阿尔托莉雅的灵能则像一把一往无前的宝剑，闪烁着耀眼而冷冽的光辉；不过，最近，好像她的灵能中多了一些“温柔”的东西。 布狄卡太太的灵能则给人一种温柔、博大的感情，很有“大地母亲忽悠着你”的感觉。 而港口中弥漫的灵能——蛮荒、古老、孤寂，却意外得带上了一分少女的活泼。 嗅着这份有点“熟悉”的灵能，林登万确定了：“还真是她……没跑了，世界线真的错乱了。” “呜……那……那是什么？” 随着雾气的浓郁，金丝雀一般毫无危机感的玛丽小姐也有些怕了；她躲到了林登万的身后，白皙的手臂向上指去。 在那艘小船沉没的地方，居然出现了一双闪着绿色幽光的大眼睛，它高悬在离地约四到五米的地方；就像是一只怪兽，正好奇的打量着他们。 很快，遥远而熟悉的声线又响起了：“呐，汝呦，看在汝和奴家都是同类的份上，放过奴家的手下呗；他们都是些脑子里长肌肉的笨蛋，只知道听从命令，连一点变通都不会，真是伤脑筋。” “同类？” 林登万眯起眼睛问道。 “是呢，不管怎么说，奴家和汝都是源自蛮荒的神明，不是吗？汝是这么伟大英武的存在，又带着蛮荒贪婪气息的灵能，很强大的样子呢，让奴家的心脏都小鹿乱撞了呢~ 所以，就别跟这群蠢货一般计较了呗~这次是奴家唐突了，奴家保证，这次一定按照港口的规矩处理和这只金丝雀之间的恩怨？汝觉得怎么样？” 林登万觉得这“蛮神”妹子还真会说话，如果说虫群不能称得上是蛮荒，那还有谁能称得上蛮荒呢？ 看看这好话说的，啧啧。 “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妹子夸他“伟大英武”。（夸普拉斯塔古斯那死鬼的不算） “有意思！” 他的突然非常想见见那自称蛮荒之神的家伙。 也许，她是一个可以合作的对象；更秒的是，她的灵能中并没有来自混沌的恶臭。 于是，林登万微微颔首，啪的打了一声指响。 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响起，跳虫们很快在浓雾中隐去了身影，解除了对维京人的包围；而维京人也随着雾气逐渐隐去，消失了。 “呼……好危险呢……” 玛丽小姐庆幸的拍了拍胸口，向着身边的男人说道：“谢谢了呢，要不是你……嗯？先生？林登万先生？” 她四下张望着，却发现名为林登万的男人却和雾气一起，不见了。 “真是又奇怪，又有意思的男人呢。还有，蛮荒之神是什么意思？” 玛丽小姐咬着嘴唇，自古自的走了两步，又提着裙子转了个圈子。 “不管了，难得来一次港口，不如……” “小姐！” 低沉而铿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了，玛丽有些沮丧的耷拉下了肩膀。 护卫她的女骑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那家伙没对你怎么样吧？” “有对我怎么样啊……” 玛丽一脸遗憾的说道：“有我这个大美人在身边，他居然连‘把我怎么’的心思都没动，这还不是‘怎么样了’吗？” 女骑士捂住了额头，说道：“小姐，虽然您的绕口令很令人费解，但看样子确实没被‘怎么样’。 我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亚瑟王……我是说那位‘圣子’就驻扎在这座港口中。 ‘圣子’大人过去就是骑士道的楷模，这份光辉不会被磨灭；如果向她寻求帮助，您一定会有所收获的。走吧！” “诶？慢点啦，贝蒂威尔，我还想在这有意思的港口里逛逛呢……哎呀，别拉人家啦！” 一个修长，一个苗条的身影向港口高处的城堡走去，在她们身后，还跟着一只哈士奇。 嗯，魔狼芬里尔的后代，铁骨铮铮的超凶哈士奇，见到漂亮小姐姐之后就叛变了…… ---分割线--- 片刻之后。 “汝等，吸取教训，不要老那么锋芒外露的；要懂得交涉！” “是！”xn “算了，下去吧，指望汝等魅力为零的家伙去交涉，确实是奴家的错误。” “是！”xn 总算清净了。 于是狼头战船的船舱里，一只长着狼耳朵的少女毫无风度的翘着二郎腿，白皙的小脚丫在空中摆啊摆的。 她仰起头，自言自语道：“不过雄性都是大笨蛋，哪怕是‘神’也一样嘛，还不是奴家说了几句好话，就轻飘飘的了，真是太好骗了呢~” 因为得意，可爱的小脚丫越摇越快，毛茸茸的大尾巴也欢快的摇摆着。 “干脆就把这家伙给……唔……啊啊啊！” 突然，少女的狼耳朵猛地竖了起来，浑身的毛也像爆炸一样炸开了。 她白皙可爱的脸蛋也变得通红通红的，就像是被水煮开了的螃蟹。 那是一股酥麻、又瘙痒的感觉，从尾尖传来，沿着脊椎一路向上，直冲大脑；这种感觉让她的精神亢奋，呼吸急促，心跳加快…… 尾巴，她全身上下最敏感的地方被人抓住了！ 突如其来的刺激让她“砰！”的一跳三尺高，还撞到了船舱顶。 “唔……疼疼疼……” 她捂着头，跪坐在地上，碧绿的大眼睛也泪汪汪的。 “嘎吱……嘎吱……” 船舱里的椅子自己动了起来，挪到了她的对面。 “嘶……” 空无一物的空间中，一个身影逐渐显形。 “嘿，萌狼小姐，很笨很好骗的雄性向您问好。” 林登万坏笑着，坐在凳子上，向她行了一个绅士礼：“你可以接着说，干脆把我这个笨蛋雄性给怎么样？” 94. 狼与被压在身下的雄性 “嘎嗷！” 有着狼耳狼尾巴的少女张牙舞爪，毛茸茸的大尾巴几乎“炸”成了个大毛球；一幅奴家超凶，别欺负奴家的架势。 这模样凶恶没几分，萌力倒是十足。 “好了，冷静一下。” 林登万坐着，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 他这副轻描淡写的样子反而激起了狼少女的愤怒：“怎么冷静嘛！汝居然敢对奴家的尾巴……又……又抓……又摸的……唔……哇！” 说到一半，狼少女终于忍不住了，“哇！”的扑了上来，像是想把眼前这可恶的男人咬死。 看来……狼少女的敏感点很特别，居然是尾巴。 “呼——砰！” 林登万化作一阵黑烟，绕到了船舱的另一个角落；结果狼少女扑空，对着凳子一阵乱抓。 于是，接下来的几分钟里，狼少女的船舱里一地狼藉，各种书卷、摆设都掉了一地，桌子椅子都没有完好的。 狡猾的林登万利用虚空灵能，把自己化作一只灵动的“黑色蝴蝶”，在船舱里四处游走；而还在气头上的狼少女则像一只抓蝴蝶的小狗，“哇哇嗷嗷”的到处扑来扑去。 片刻之后…… “呼……呼……呼……奴家累了，不玩了。” 狼少女赖皮一般的仰面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愿意动，只有狼尾巴微微摇动着。 她手下的维京人没一个进来的，毕竟，他们既不是瓦拉哈尔的英灵，也不是阿斯加德的女武神，“神明”之间的“战争”不是他们能参合的。 林登万笑着化成了实体，摇了摇头。 开玩笑，奈拉齐姆的虚空灵能来无影去无踪，岂是狼爪子能拍到的？ 走到了狼少女身边，伸出了手。 “起来吧，蛮神小姐。” “嗯~” 狼少女嘴角边咧起的坏笑，让林登万突然感到有些不妙。 果然，下一秒…… “砰！” “哈哈哈！雄性就是这样，老是喜欢在雌性面前搞莫名其妙的风度，汝还真是爱出风头呢！” 狼少女趁着林登万松懈的时候，一把把他拽到身上，然后顺势一滚，把他压在了身下；她两腿分开，以骑乘的姿势压在林登万身上，蓬松的大尾巴得意的甩来甩去。 趁着少女得意的时候，林登万总算能仔细看看她的长相了。 真是，太可爱了…… 褐色的眸子闪烁着灵动调皮的光芒，一对狼耳朵微微颤动着，尖俏的鼻子抖动着，像是在嗅着什么。 “嗅嗅……嗅嗅……” 笑了一阵之后，狼少女用敏锐的鼻子在四周的空气中嗅了嗅，然后一头嗅到了林登万的身上。 “汝呦，身上的味道不错嘛~虽然有些轻浮，还像一群聚在一起的虫子；但总的来说，并不恶心，还有一种可靠的味道。 所以，刚才抓奴家尾巴的事情就不计较了。奴家叫赫萝，北方人称我为约伊兹的贤狼，汝呢？” “林登万。” “那么好吧，此地的主人，蛮荒的大虫子林登万呦，汝一路追到奴家的船上有何贵干？” 林登万很惊讶，不愧是萌狼小姐，脑回路还真是够清奇…… 自己跑到港口来搞事情，居然还腆着脸问港口的主人有何贵干…… 算了，看在萌狼这么可爱的份上，原谅她吧~ “我好歹是此地的主人，自然要了解一下你这个强大客人的情况，还有你拜访此地，在这里搞事情的动机。比如，你为什么要追那个女孩？我是指那只金丝雀。她看起来确实是红颜祸水，但她的头脑却并不足以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虽然世界线和时间线都双重错乱了，但林登万觉得，如果历史进程继续的话，玛丽·安托瓦内特这只金丝雀还是会“笨死”，然后被时代的洪流吞没。 “很简单，她们家，我是说法兰克王室欠了奴家的薪水！奴家是来向她讨薪的！” 林登万差点没笑出声来，在这个位面，堂堂的萌狼……不，贤狼赫萝居然被逼着武装讨薪了…… 根据他对欧罗巴大陆形势的了解……赫萝武装讨薪这件事情，可谓正中他的下怀！ 他有一个计划正好可以借此展开了。 “我有一个好主意，或者说一笔好生意，可以让你得到薪水以外更多的东西。 有兴趣了解一下吗？约伊兹的萌狼小姐？” “是贤狼啦！” ---分割线--- 虽然在港口的时候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真正深入这个地方，贝蒂威尔还是被震撼到！ 在她眼里，这里似乎早已经不是她熟悉的不列颠尼亚了，甚至都不能算是她熟悉的“人间”了，而是某个异界了。 本来，她以为乔装而来的外乡人会受到卫兵的勒索，这种事情在公正而光辉的亚瑟王时代都不能根除。 国家要用钱粮的地方很多，不可能给那些负责治安的基层巡逻队太多的薪水；辛苦而穷困的巡逻队队员往往会铤而走险，做一些“无伤大雅”的敲诈；这种敲诈甚至算是半合法的，只要不太过分，连最公正的骑士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不光是不列颠尼亚，在法兰克、阿基坦、伊比利亚、亚平宁，这种“勒索”都算是日常了，商人和客旅也早已经习惯了。 可是，在这座新兴的港口里，并没有这种情况。 巡逻队三人成列，两人成行的行走着，脸上带着自信，昂首阔步。 它们目不斜视的前进着，只是忠实得维护着码头和市集的秩序，完全没像其它港口的吊儿郎当的同行们那样，东挑一个西瓜，西摸一条肥鱼。 看来，至少在薪水方面，不列颠尼亚的新政权并没有亏待这些巡逻队。 好的作风，自然也有好的装备来衬托。 港口巡逻队的装备也非常精良，鲜亮的制服像是一面面旗帜，在海风中招展；银色的长戟辉映着阳光，和镶嵌在金属胸甲上的凯达林水晶一起熠熠生辉。 等等……凯达林水晶！？还是中等品质的！？ 不列颠尼亚的新当局居然给这些连民兵都不是的港口巡逻队配发拥有凯达林水晶的战斗铠甲！？ 这种拥有整块金属胸甲、护膝、护胫，手臂处缀以锁甲、并镶嵌中等品质凯达林水晶的战斗铠甲，恐怕可以算是男爵卫队的装备了！一个男爵领都只能凑出三、四十具，其它部队的只能靠低品质的凯达林水晶和皮甲混个门面。 这财政得充足到什么地步啊！ 不过，以上这些还算是人间的场景，但看到跟在巡逻队后面的“怪兽”时，她才觉得自己是不是到了魔界或者哪个异世界。 大约每一对巡逻战士后面，都会跟着一头豹子大小，身着红黑两色羽毛的……怪物！ 尖牙利川，矫健的肌肉和流线型的身躯自不必说，更可怕的是它背上那对镰刀状的钩肢和昆虫般的膜翅。 这种把昆虫和走兽混合在一起的怪兽“一跳一跳”的跟在巡逻队后面，时不时还传出低沉的咆哮。 贝蒂威尔不禁想到：“辅佐‘圣子’的宰相是把地狱里的怪物招来守护街市了吗？” 它身上隐隐约约散发着灵能，毫无疑问，这家伙应该是头魔兽！ 在这片码头上昂首阔步前进的，还不止这一种怪兽！ “咚……咚……咚……咚……” 急促的脚步声从身边传来，步伐交替的很快、很沉重，造成的噪音却并不大。 当贝蒂威尔和玛丽回头时，却发现了比那只“跳跃的魔兽”块头更大的家伙；这家伙的背高有两米以上，黝黑的甲壳披在身上，给人很厚重的感觉。 第一眼望去，贝蒂威尔甚至以为是巨大化的乌龟。 不过，不会有乌龟长着六条腿，更不会再大概是肩胛的地方，长着一对镰刀状的附肢；它锋利的前端，和钳子般的结构就像是“开罐器”；也许那些横行欧罗巴大陆的铁皮罐头就要找到克星了。 这些“魔兽”可并不是无主的，有些身上还驮着骑士；不过，这些骑士并没身着镶嵌凯达林水晶的护甲，他们身上仅仅覆盖着一层甲壳模样的机构，紧贴着肌肤。 虽然这种构造确实能把骑士和姬骑士的健美身材都勾勒得很好，也很有艺术感，但看起来就非常不结实。 战场生存能力让人着实担心。 让她奇怪的是，从甲胄的缝隙里，一条尾巴或者长辫子一样的构造伸了出来，闪烁着幽蓝色的光线…… “很惊讶吧，不过变化还不止如此。 新宰相用新式军队，就是这些魔兽兵团取代了旧式的剑士和骑士。 所以很多过去精锐的装备就给了巡逻队用，正好充充门面。” “王……不，‘圣子’！” 贝蒂威尔几乎在大街上就要给这位身穿斗篷的娇小女性跪下了。 经过分离的这么多日日夜夜之后，最忠诚的骑士终于回到了主君的身边。 只是今非昔比，王已经不再是王了。 而是更为荣耀，更受爱戴的——“圣子”。 “好了……贝蒂威尔。” 阿尔托莉雅抓住了女骑士的手，一把抱住了她：“感谢你的回归，现在我正要重建圆桌骑士团，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对了，这位是……” “这位是来自巴黎岛的法兰克的玫瑰——玛丽·安托瓦内特小姐。” “欢迎来到不列颠。”阿尔托莉雅伸出手，很帅气的微笑着，和玛丽·安托瓦内特小姐握手。 “是……是，很荣幸见到您，不列颠尼亚的圣子陛下。” 不知为什么，看到“圣子”帅气的笑容，玛丽的脸有点红，身体也有些发热。 “好帅气的人啊。” 她在心里默默想到。 “嗯。”阿尔托莉雅点头，说道：“有事情的话，我们就边走边说吧。不过我先说一句，‘圣子’的身份虽然有世俗的影响力，但更多是精神上的符号和象征；真正统御这座港口和这个国度的，是爱希尼亚以及北不列颠之王——布狄卡女王。” “哎……”贝蒂威尔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凝重。 她也许认为阿尔托莉雅的失势，自己也要付很大责任；如果她能早些回来的话…… 也许不列颠尼亚就不必委身于外人之手了。 “走吧，我带你们去见见这里的女王，她今天正好临幸港口。” 95. 狼与似曾相识的怪人 林登万跳上了岸，向着还在船上的赫萝伸出了手。 他和狼神少女之间的沟通非常顺利，不知道为什么，这只可爱又聪慧的贤狼从第一眼见到林登万开始，就很信任他。 她似乎完全接受了林登万的“计划”，甚至连计划的细节都没有听取。 虽然林登万确实没有坑萌狼的意思，但这也太……好骗了吧？ 有负贤狼的盛名啊。 “难道是没遇见过罗伦斯，所以一眼就看上我了？” 虽然知道这想法有点自恋，但林登万还是试探着问道：“我说，你有没有碰到一个叫罗伦斯的商人？” 狼神少女纤细的柔荑搭上了林登万宽厚的手掌，稍微皱着眉头，说道：“有呢~” “……” 林登万的心噗通的往下一沉，想到：完了，错过剧情了！ “呼呼？汝想知道？真是爱吃醋的雄性呢。奴家容貌秀丽，聪慧贤明，愚蠢的雄性自然趋之若鹜。 不过其中，最愚蠢的，还要要数罗伦斯那家伙了呢；噗，哈哈哈哈……” 赫萝跳上了岸，似乎罗伦斯这个名字让她想起了什么很可笑的事，于是便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真是太好笑了，不愧是永垂不朽的笑料呢！明明已经是上千年前的事情了呢，奴家居然记得一清二楚，哈哈哈哈……” 也许真的是太好笑了吧，活了千年的狼神少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尾巴都笑得垂下来了，耳朵都笑耷~拉了下来了。 这女孩还真是脸和表情都能演得很真实，但身体其它的地方很老实。 林登万大概知道到赫萝与罗伦斯最后的结局了；在这个拥有“长生种”的位面，寿命论还真是跨不过去的话题啊；他拍了拍狼神少女的肩膀，用轻轻的说道：“好了，走吧。” “嗯……” 狼神少女的耳朵又欢快的竖了起来，她可爱的小鼻子动了动；一边走，一边在林登万身上嗅来嗅去。 “汝和他真像呢……” 在赫萝的眼中，身边这个男人虽然在灵能特征上比罗伦斯强烈很多，几乎不能算一个级别的存在；但很意外的，他们的轮廓却莫名的重叠在了一起。 那家伙也是这么的不要脸，也是这么的狡猾。 对了，这家伙身上的味道也和罗伦斯一样的，超级好闻的！ “对了，就连大众脸这点也很像呢……害得奴家都不记得他的脸了呢。” 她想起了和他一起旅行的日日夜夜，想起了他们经过的那片湖泊，想起了他在旅途中谈起的奇怪异世界，想起了他说到的能遮天蔽日、能遨游星海的大虫子，还有人类完成的无上伟业、以及生命代代相传的本质…… 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人总是喜欢说些乱七八糟的废话，不过却很有意思。 真是一段很奇妙的日子，每天都过得很快，直到…… “到了。” 赫萝揉了揉有些湿~润的眼睛，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她身前的这栋“建筑物”太奇怪了，甚至都不能用建筑物来称呼它。 它占地面积很大，足足可以装下一个小村落；高度也很惊人，从底端到最高点足有近二十米高；整体呈扁平的椭圆形，白色的穹顶像一只倒扣的盘子，罩在一层厚厚的“地毯”之上。 其入口并没有门，而是呈开放型的结构，有些像张开的嘴巴。 这种奇怪的造型让赫萝想起了北方峡湾里的鲸鱼，那些庞大的家伙就喜欢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浮上水面，翻起肚皮做日光浴。 “该不会真的是头大怪兽吧？” 狼神少女丝毫不在乎卫兵们有些惊讶的目光，让蓬松的尾巴欢快的摇来摇去。 “奴家很高兴，不虚此行，不虚此行；不列颠尼亚还真是多了不少有趣的事情呢！不像以前那么无聊了~” 她牵着林登万的手，一蹦一跳走进这座奇怪的大厅之后，笑着四处东张西望。 “真像回到了过年呢，新鲜事不断的好日子又回来了！” 这巨大的建筑物对于胆大、好奇心又旺~盛的人来说确实是个好地方，它居然有肋骨一样的结构！ 而作为狼神，赫萝又能察觉到更多凡人注意不到的细节。 狼的感官是敏锐的，从波动种子落地的声音到飞蛾扇动的气流，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五感。 正因为如此，她侧耳倾听，欣赏着埋藏在地下的微弱心跳、液体流过血管的轻微摩擦、还有巨大脏腑发出的震动。 “汝还真是了不起的神明呢，这是你弄出来的吗？简直是一场来自异世界的生命礼赞！” 所谓的大厅实际上是一只怪物的腹腔！ “你可以把这座宫殿看成是德鲁伊技术的究极应用；实际上，它也有一个非常合适的名字——巢宫。” 所谓的巢宫，实际上是一种独立于母巢之外生长的“主虫”——进化腔；。 进化腔虽然平时就像一条大~片肉条，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头、哪里是尾；但在死亡后，它的肋骨、头骨、脊椎骨会在猛烈的爆炸中散落一地…… 虽然算是异虫的科技建筑，但它却生长迅速，皮肉坚固，大部分轻武器的攻击对它几乎无效；就算对人族的攻城坦~克和星灵的不朽者这类重武器，进化腔主虫也能抵抗好一阵子。 更妙的是，这东西生长迅速，消耗的资源很少，经常被一些异虫指挥官当做阻挡地形的障碍物使用。 林登万做得更绝，他干脆简化了它的源质，去掉了进化腔“进化、重组源质”的功能；甚至干脆挖空它的腹腔，把它放大，让其完全变成了一具皮厚肉糙的空壳建筑。 在云雀兵团败亡后的这几个月里，林登万跑遍了爱希尼亚的各处要地，亲自播种。 它们宽敞空旷的腹腔可以作为市政厅使用，在必要的时候，它们坚固的外壳也能让市政厅变成最好的防御工事。 大厅里的摆设，桌椅和吊灯实际上是…… “都是肋骨的衍生物，作为活体器官，它们有很好的韧性和延展性，还能变化形态，就像这样！” “啪！” 林登万打了个指响，挂在“肋骨”上的“吊灯”就自动分解成长蛇一般的形体，它们纷纷从顶上猛地拍了下来，在赫萝娇小的身躯前抽~出一声巨响。 这是一个信号！ 守在大厅内和大厅外的卫兵们纷纷退出了大厅，似乎是商量好了要把空间留给他们一般。 “汝呦！这是什么意思！” 赫萝怒气冲冲的咧着嘴，愤怒的问道。 堂堂贤狼居然被耍了！ 苦涩、委屈、失落、挫败，这些负面情绪在心中酝酿着，刚才对这个男人有多信赖，她现在对这个男人就有多失望！ 果然，是自己被人类脆弱的感情迷住了双眼，所以在很久以前，自己才会失去罗伦斯；也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会被这个男人给…… “这个意思！” “轰！” 一阵绿色的闪光之后，那个男人不见了，而赫萝面前的，只有一条红黑色的巨龙！ ---分割线--- 自从林登万“继承”了布狄卡太太，并把她改造成虫后之后，迦勒底虫群算是完全在幕后控制了整个不列颠尼亚。 主宰林登万和他的迦勒底虫群运气还真是不错，来到了不列颠尼亚——这个德鲁伊氛围非常浓厚的国度。 有了普拉斯塔古斯的铺垫，他现在弄出什么奇形怪状的玩意（只要卖相别太猎奇），就能用“德鲁伊技术”蒙混过去。 比如“跳虫”和“蟑螂”这两种异虫基础兵种吧，现在非但没被不列颠尼亚人民看作怪物，反而被他们认为是“灵界”生物，还被赋予了“红黑灵豹”和“巨灵金龟”这两个好听的名字。 更妙的是，德鲁伊的文化与技术还与一神教的“天主”信仰混合在一起了，这就让有些事情更加名正言顺了。 论编教义，阅读过无数幻想作品的林登万表示：这届神棍不行，编的经书神话千篇一律，到处抄袭，毫无新意！ 不就是套路吗？看咱信手拈来！ 于是，一个崭新的神话就在不列颠尼亚人中传播开了。 “天主”啊，除了挂在十字架上的那个孩子之外，还有一个“小女儿”；她就是建立“嘉美洛”，开创“罗马——不列颠”盛世的亚瑟王，阿尔托莉雅！ 她降临于这个被异族蹂~躏的国度，就是“主”对不列颠尼亚和凯尔特人的赐福；可惜，这里的人民并不珍惜，圆桌骑士团和那些凯尔特贵族们违背了“天主”的意志，残忍的暗害了亚瑟王，让她在剑兰山死于非命！ “小女儿”惨死！？这还了得！？这群刁民是想上天啊！ 女儿控的“天主”大怒，当即便命令屹立御座左手的大天使化身巨龙，吞吐恐怖的火焰烧毁“圣子”的敌人；“天主”甚至还从灵界派出了两种强大的生物，作为圣子的军队，帮助她东山再起，讨~伐那些违抗“天主”意志的人。 在“圣子”重新崛起的过程中，大部分的不列颠尼亚人民都意识到了过去的错误，坚定的站在圣子身边，与她并肩作战。 就连曾经背叛亚瑟王，并造成她败亡的莫德雷德也在忏悔之后，被仁慈的“天主”给予了第二次机会。 她会将功补过，辅佐重生的“圣子”创造不世的伟业！ 不过作为代价，叛逆者莫德雷德每天要有一半的时间变成半人半虫子的怪物，在悔恨和痛苦中忏悔自己的罪行。 而那“识大体”的臣民们，“天主”便赐予其特殊的奖赏；臣服圣子的不列颠诸王们以强大的德鲁伊技术，让她们驱使灵界生物，更好的为圣子和不列颠尼亚人民服务。 …… “噗哈哈哈，‘天主’的小女儿，大天使变成火龙下凡……太有意思了！不列颠尼亚的神棍们还真是胆大呢。” 已经进入大厅里间的玛丽·安托瓦内特小姐手上拿着一本吟游诗集，一边看一边笑，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天主的小女儿”这种说辞确实很搞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邪~教又从犄角旮旯里蹦出来，拿着逗逼的教义忽悠人。 更逗的是，不列颠尼亚上下居然还把这种说法当真了！ 在她们路过大厅的时候，正巧看到有一帮吟游诗人和僧侣正在整理这些七零八落的诗篇，似乎是准备把它们以“圣书体”写出来…… 这事要传到罗马，教宗非得被气成脑溢血不可！ 阿尔托莉雅也有些脸红，虽然被林登万舔过之后，她的节操算是一日不如一日，但总体来说脸还是有点薄的。 自己莫名其妙的当了“天主”的小女儿…… 怎么想怎么羞耻，怎么想怎么不对味。 贝蒂威尔则有些着急了：“亚瑟王……不，在这里我还是叫您‘圣子’吧；虽然我并不反对宗教的本土化，但就这样篡改教义……合适吗？” 作为一位成熟的骑士，贝蒂威尔自然不会是什么“狂信徒”，她的担心来自现实的政治考量。 统治这个位面……至少，统治整个欧罗巴的主流宗教是名为“国教”的教派。 这个教派和林登万在上个位面了解的教派很像——一神教的“天主”、创世纪、地狱和天堂。 本来，异虫这种“野兽派”是对这种精神上的玩意不屑一顾的，再加上有了星灵这个反例（把妄图毁灭星灵的黑暗萨尔那加尊为神），林登万对各种宗教就更没好感了。 当他刚开始观察这个位面的时候，他对这个神似“亚伯拉罕三教”的“国教”更是产生了极大的厌恶。 敛财敛到肠肥脑满的大主教，党同伐异的各大支派，榨干人民血汗的什一税，还有近乎迂腐到愚蠢的教条…… 不过，经过继续了解之后，他却改变了看法。 它迂腐、荒诞还腐败，但国教却是好宗教！ 原因很简单——国教是“混沌与轮转”教团的死敌！也正是国教势力的强大，才让“混沌与轮转”教团还在较为贫瘠的北方传播。 罗马这个政治实体已经在禁军无穷无尽的倾轧、政变中崩盘，整个帝国炸成一地碎片；一滩散沙的行省总督、边军将领和国王公爵们只知道相互内斗，无心也无力对抗正在逐渐兴起的“混沌与轮转”教团。 在此生死存亡之秋，“国教”的地位就愈发重要了；虽然看起来手上没几个师，但广泛的信仰却让教会掌握“什一税”、“加冕权”等强大的特权。 更重要的是，国教还握有帝国臣民心中的“思维惯性”。 欧罗巴大陆上的所有世俗国家，都要经过“国教教务委员会”的承认才能合法；国王也要教宗或者教宗代表的加冕才能登基。 残酷的异端裁判官在各地横行，把一切有异端、混沌嫌疑的人送上火刑架。 哪怕再显贵的帝国贵族也不敢公然背叛国教；于是，就这样国教教会的权利如日中天，无人敢反抗。 这种强势在林登万眼里也不算坏事，既然贵族和老百姓都不敢反抗国教教会，同样的，他们就更不敢去信仰什么“混沌与轮转之神”了；至少在罗马帝国的核心区域是如此。 至于不列颠尼亚这种篡改经典的行为，是不忠诚……不虔诚的典型，是要上火刑架的！ “嘛，这个问题我们之后再详谈吧，总之，远道而来辛苦了；来自巴黎岛的玛丽·安托瓦内特小姐。 还有贝蒂威尔，欢迎回家！” 温柔的声音驱散了焦虑的愁云，布狄卡女王一袭白衣，款款走来。 她脸上的笑容，就像炉火一般温暖。 96. 搞笑的教派与太太的反驳 在后厅里，阿尔托莉雅已经完成了引荐，下面是自我介绍和商业互吹的时间了。 “好久不见了，尊敬的布狄卡女王；您……您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是呢，早就听说不列颠尼亚有一位美貌无双的女王；今日一见，您比传闻中的还要美丽呢。” 先说话的毫无疑问是贝蒂威尔，毕竟是姬骑士，恭维女性的话并不太会说；不过她铿锵的骑士礼倒是挺帅气的；后说话的自然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女士，身为巴黎岛的玫瑰，玛丽小姐也许在其它方面是金丝雀，但在社交方面倒是很有一手。 布狄卡女王也提起白色礼裙的两角，优雅的回礼；洁白的礼服紧致的包裹住高挑丰腴的身材。 在弯腰的那一瞬，无论是玛丽还是贝蒂威尔，她们的脸都稍微黑了一下；毫无疑问，她们大致明白了布狄卡女王那挂在胸前，可以凝聚人心的骄傲本钱。 她本来就白~皙的皮肤上流动着诱人的光彩；从外貌上来看，布狄卡女王根本不像一个丧偶多年的寡妇，反倒更像一位受到爱情浇灌滋润的少妇。 有新欢了？ 作为一个智商还在线的成年人，贝蒂威尔和玛丽小姐都准备把这个问题埋在心里。 更何况，她们还有求于人。 ， “感谢两位的远道而来，今天是何等的好日子！ 贝蒂威尔女士的英武、巴黎岛玫瑰的艳~丽，居然能齐聚鄙地，让我这个小地方蓬荜生辉。 爱希尼亚欢迎所有心怀善意的客人。” …… 总之，虽然两边都不是什么拘礼的人，但玛丽·安托瓦内特毕竟是巴黎岛的玫瑰，是法兰克的王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她们的一举一动都有着政治含义，必要的外交礼仪还是要做的。 在那群听风就是雨的廷臣、外国探子面前表演了一番之后，四个妹子进入了一间隔舱里。 “巢宫”的隔舱不但会认识主人的身份，还可以隔音。 谈判人员在里面打出狗脑子也好，py交易喊破喉咙也好，都不会没人知道。 于是，这里便不再是拘于礼数的地方了。 “所以，寒暄到此为止。贝蒂威尔的回归可以理解，毕竟……‘圣子’需要她。” 布狄卡伸了个懒腰，虽然依然风姿卓卓，但确实少了几分端庄。 “嗯。” 阿尔托莉雅点了点头，就如同刚才所说，她要重建圆桌骑士团；虽然新骑士团的装备、战术和之前都有天壤之别，但在单兵战斗方面，还是需要贝蒂威尔这样身经百战的老手指导。 更不用说贝蒂威尔这样的“议席骑士”还精通后勤、战术和战略，甚至在外交和内政方面她都有不错的建树。 比如，她刚才就一针见血的看出了那“胡搞”的教派的隐患。 当谈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布狄卡太太一挥手，一幅由灵能构建的欧罗巴地图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这是……灵能投影的地图？布狄卡女王还真是了不起呢。” 贝蒂威尔和玛丽小姐都很惊讶，倒不是因为“灵能投影”；毕竟，“灵能投影”只能算是幻术的低级运用，无论谁，只要受过一定灵能训练，就能使用。 真正让她们惊讶的，是这副地图的详尽：几乎从法兰克、伊比利亚的西部沿海，一直到东部的西徐亚草原，大地的轮廓清晰无比。 在比较近的西部欧罗巴，各大势力的地盘用不同颜色标注了出来，它们犬牙交错，一片混乱；而东边，则被一片阴影笼罩，除了陆地的轮廓之外，便什么都看不到了。 如果这副局势图不是布狄卡女王瞎编的……那新生的不列颠尼亚的能量远超她们的想象！ 也许，一个遍布整个西部欧罗巴的谍报网落已经被建立了起来。 布狄卡太太丝毫不掩饰心中的得意，说道：“我们虽然居于欧罗巴西北一隅，但很多事情还是清楚的；所以贝蒂威尔骑士，宗教教派方面的事情，我觉得我们不必太担心。 各精灵势力都躲在幕后，影响着帝国的大局；在他们的引导之下，东西国教教会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大分裂；而混沌与轮转教团崛起于北方，它们随着蛮族一起南下，正威胁着国教的地位；教宗躲在罗马的高墙后瑟瑟发抖就好了，他的手哪里能伸那么长？” “确实如此，女王陛下。”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贝蒂威尔点头，表示赞同。 “嗯嗯，确实很有道理，但是女王陛下，恕我直言……这样夸张、不现实，甚至有点荒唐的教义，臣民会信吗？” 这次是玛丽小姐的问题，她问这话的时候，还在拼命忍着笑意。 “天主的小女儿”，这个梗她能笑一年。 在玛丽·安托瓦内特看来，把吟游诗人传唱的“听风就是雨”直接涂涂改改，就拿来当教义经典的搞笑教派…… 脑子正常的人都不会信的吧？ 虽然玛丽小姐有求于人，在港口也见识了这座岛上的新气象，但从小就生在帝国中枢的她在骨子里还是有些看不起这个蛮荒偏远之地的。 那些“树人”，“星界豹子”和“大金龟子”都只不过是为她提供谈资的淫技奇巧而已。 虽然有零星的流言从海峡的对岸传来，但那些都被当成了宫廷中的笑谈。 一向乡巴佬的不列颠尼亚能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在军力、技术、文化上超越有帝国“第二中枢”之称的法兰克？ 她才不信呢！ “荒唐？信服？”布狄卡玩味的笑了一下，说道：“玛丽小姐，我问您，根据国教读本里的描述，‘圣子’他哥哥，曾经靠掰面包就喂饱了他的门徒；这个故事现实吗？ 我再问您，国教读本里还提到，一位先知过海的时候，连大海都为他分开了道路；更神奇的是，根据‘读本’的记载，那位先知先生甚至连一点灵能都没有，这样的故事现实吗？” “这……” 也许这个位面灵能充盈，在镶嵌凯达林水晶的铠甲的帮助下，人类的能力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战士们能挥舞着灵能，发动闪电般的冲锋，还能制造坚固的防御力场。 那些法师就更厉害了，高阶的施法者们能召唤可怕的灵能风暴，将物质从分子层级彻底打乱、摧毁，但移山填海还是太夸张了。 毕竟，妈妈船这种东西连精灵都没弄出来。 至于东方的“天朝精灵”或者“赛里斯精灵”把大陆移出这个位面的故事…… 林登万推测应该是结界之类的“战略级”灵能术法；要知道，正版的星灵还没这个本事呢！ 所以，神棍写的“国教读本”，谁信谁二。 看着有些语塞的玛丽小姐，布狄卡乘胜追击：“而写入新教派的史诗，都是真正发生过的事情！‘国教读本’上说‘神之子’被谋害之后死而复生，可是又有谁是目击者？ 而我们凯尔特人的‘圣子’死而复生，却是确有其事！无数参加过剑兰山战役的战士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同样，巨龙降世，将‘圣子’的敌人焚烧殆尽也是毋容置疑的事实！在此之后，天主又赐予我国如此多的奇迹，不列颠尼亚的人民也因此丰衣足食！ 你们的神迹发生在过去，我们的神迹发生在眼下，那么人民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圣子’，相信‘圣子’身后的教派呢？” …… 布狄卡的慷慨陈词结束了，内厅里却陷入了一阵尴尬。 玛丽·安托瓦内特美~目微闭，若有所思；而阿尔托莉雅在……捂脸，她觉得布狄卡太太是故意这么胡吹一通的！ 对于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阿尔托莉雅还是有些数的；她很清楚，那些所谓的“神迹”都是“龙先生”林登万的功劳。 布狄卡女王在这里说这些，恐怕就是故意想看自己脸红的样子。 果然，和林登万那家伙待久了，也染上一样的恶趣味了吗？ “真是……了不起呢！” 玛丽小姐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开心的跳了起来，她兴奋而优雅的转了个圈，说道：“对于刚才的失礼，我真的道歉诚；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港口上的景象，确实，这里的人都很有活力，都有一股积极向上的劲头。 无论如何，能带给人希望的教义，就一定是好教义！能带给人幸福的教派，就一定是好教派！如果有机会的话，我真想用这双眼睛目睹一下，贵教派在这片土地上创造的奇迹。 而您，布狄卡女王，也是我见过最有学识的国王之一了，根本不比帝国历史上的那些贤王差。” 得，商业互吹又开始了。 看来金丝雀小姐也意识到了自己在话语上的失态，也意识到了那一丝流露出的高傲对此次的外交任务没有任何好处。 于是，她立刻就放低了姿态，希望提升一下自己的形象。 不过，布狄卡太太的回答却很出人意料：“不是我睿智，而是我找到了天下第一的好男人了~” 真不知道布狄卡太太说上面的话，是在谦虚，还是在炫耀自己有个“天下第一”的好男人？ 阿尔托莉雅却知道答案：布狄卡太太是趁这个机会在向她宣告某个“好男人”的主权呢！ 嗯，共同开发，但主权要在我！ 既然如此…… 不能认输！ “呵呵呵，是呢，是呢，真是好男人；我还得感谢他为我做了那么多出！生！入！死！的事情呢！” 她的话音刚落，布狄卡有些阴森的声线又出现了：“呵呵呵，是呢，是呢，确实是好男人；我也得感谢他特意为了我，死！而！复！生！的事情呢！” “呵呵呵……” “哼哼哼……” “圣子”和“女王”的目光在空气中相遇，一时间“火花四溅”，把玛丽小姐都吓得躲到了贝蒂威尔身后去了。 这次，气氛不是尴尬了，而是有点恐怖了。 就在贝蒂威尔这样正直的骑士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时候，突发的状况为她们解围了。 “嗷嗷嗷嗷嗷——” 一阵石破天惊的怒吼在“巢宫”的前厅响起，接着是一股不祥的灵能波动，萦绕了整个港口，甚至连巢宫~内部都无法避免。 “噌！” 龙牙长剑出鞘！ 阿尔托莉雅对着玛丽说道：“你不是想鉴证这个国度的神迹吗？现在机会来了！” 97. 假的巨龙与大毒虫 “巢宫”非常宽敞，从地面到“脊椎骨”，最高的地方有近二十米；蠕虫状的巨大身躯有两百米左右长，宽度也在四十米左右。 看起来很宽敞，但对于二十米长的巨龙，仍然有些活动不便；只要冲个两步，就会撞到墙。 所以，巨龙只能张开了羽翼，把娇小的赫萝护在身下；如同捕鱼的鹭鸟一样，机警的注视着看似空无一物的四周；而越来越多的鞭子却从巢宫的“肋骨”上伸了出来，狠狠的抽打着空无一物的地面。 “这是……” 赫萝这才明白，自己错怪了林登万。 巢宫的这些鞭子实际上是“自动防御体系”，它们的目标并不是赫萝，而是某个看不见的怪物。 “看不见的怪物……该不会是……” 赫萝也弯下了腰，双手着地；蓬松的大尾巴竖了起来，身上的毛又一次“炸开”了。 “吼……呜呜呜……”她的嘴咧着，露出了隐藏的利齿。 赫萝很懊悔，她沉迷于向“无良老板”讨薪，却不知道自己被跟踪了。 实际上，自称为“蛮荒之神”的赫萝也是刚刚才注意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灵能波动。 那带着“硫磺味”的灵能特征既不属于她，也不属于身边的巨龙！ 那么，就一定是…… “小心！那是毒化万物的蠕虫！是世界之灾——长虫格拉巴克！” “格拉巴克？” 这个名字也许没有一天到晚“啃树根”的尼德霍格那么出名，但在北欧的神话里，“格拉巴克”确实也是“跟树根有仇”党的一员；至于它是尼德霍格的小弟，还是行事比较独立的狐朋狗友，林登万就不清楚了。 敏感的触须挂在巨龙的下颚下，微微摆动着，捕捉着弥散在空间中的微量灵能；再通过高效的神经系统，传递给坐在龙躯中的主人。 那一丝泄露出来的灵能，让他屏住了呼吸——毫无疑问，又是混合体那又混沌、又恶心的臭气！ 那的家伙狡猾的隐匿于“虚空界”之中，就像躲在水面下的鱼一样。 所谓的“虚空”，实际上是类似“亚位面”的概念；如果说位面是陆地的话，那么“虚空界”就可以看做是大陆之间的海洋。 “虚空”，“亚位面”也好，都是一片死地；来自不同位面的基础法则在虚空深处相互倾轧、纠缠，它们的撞击产生了狂暴的法则乱流，这种可怕的能量会毁灭一切由“规则”组成的东西，就连原子、甚至连世界的本质——“弦”也无法在其中存在。 所以，想要见色虐小姐姐的同学就歇歇吧，她们和慈父纳垢一样，都是不存在的。 当年，林登万就是被埃蒙一巴掌拍进了虚空的深处；幸好，他堕入的虚空还不够“深”，而且虫群的求生本能起了大作用，所以他能苟活得穿越到新世界。 当然，事无绝对，与某个位面相邻的虚空区域可能情况稍好；在这里，相邻位面的法则力量占了绝对优势，所以法则乱流也不会那么狂暴，有的时候甚至会显得很“安静”。 这类虚空区域往往就像海边的浅滩和大陆架一样，并不那么狂暴；一些掌握了虚空力量的强大生物，甚至还能在里面生活一段时间。 一些最资深的阿萨辛们也能躲入最浅层的虚空，以达到在主物质界“隐形”；和那些初学的菜鸟不同，他们的隐形是彻底在主物质界消除自我的存在；所以在这个位面，他们的隐形在几乎无解。 长虫格拉巴克也会运用类似的技巧，只是，作为强大的混沌魔神，它能在虚空中待得更久潜得更深。 不过，只要侦查能力够强，再强大的技巧都会露出马脚。 每当格拉巴克接近主物质界的时候，它会如同搅动水面的鱼一般，在主物质世界留下了点点灵能的涟漪；如果靠得太近，还会泄露自己的灵能。 只不过，这种“马脚”在很大程度上也并不能算是“马脚”，因为就算贤狼赫萝是北方诸神中最机警的存在，也只能勉强察觉到格拉巴克的存在，而无法有效的将它定位！ 这种“知道存在，不知在哪”的情况，有时甚至比一无所知更加糟糕。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格拉巴克就像一个永远也不会暴露的狙击手，而赫萝和林登万就是站在广场上的士兵。 当士兵们知道狙击手的存在、却不知道狙击手在哪里的时候，他们得到的不会是战意，而是恐慌！ 于是，“马脚”不再是马脚，“缺陷”也不再是缺陷，反而成了优势。 格拉巴克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它曾经通过这个本领在北方四处横行，许多看起来很强大的“蛮荒之神”都成了他胃里的肥肉；这些神明的部族和人民自然也成了他的奴隶。 前九十次的击杀都成功了，那么这次没理由会失败！ “呵呵……狡猾的狐狸狼，以为靠了一头蠢龙就有用了？你可找错对象了！” 摆动着长长的尾巴，格拉巴克从虚空中，察着主物质界；当看到头红黑色的巨龙时，它的心中并没有恐惧和震撼。 毕竟，自己也是同样级别的怪物，论体格和力量，巨龙也没什么优势。 相反，在仔细打量了一番对手之后，格拉巴克轻蔑得直摇头。 说起巨龙，格拉巴克也不是没见过，比如另一位投靠混沌的“蛮荒之神”——尼德霍格。 黑色、拥有金属质感的鳞片；粗壮而有力的脖子，可以有力的甩动，将猎物扯碎。 庞大的身躯如山峦一般坚固，没有什么生物能破防；头上长着一圈象征着强大的犄角，浑身挂着荣耀的伤疤，一看就是可怕的强者。 巨口之中长着两圈可怕的利齿，各个如剃刀般锋利，上面还有可怕的血槽和倒钩锯齿，纯食肉动物无误！ 那才是代表力量与毁灭的真·巨龙呢！ 而眼前的家伙呢？ 没有鳞片，只长着软弱的羽毛；天鹅一样的长脖子，看起来优雅，实战的时候却很容易被咬断。 流线型的修长身体，看起来卖相不错；实际上却像小猫一样不耐打，也没有犄角装点巨龙的强大，处处透着弱者的气息。 软弱的牙齿，除了“门牙”有点“獠牙”的意思外；其它的牙齿要么细小，要么扁平，杂食动物般的弱小牙齿。 这就是所谓的“假的巨龙”吧。 也许它比那只喜欢吃苹果的可笑“贤狼”还要不如，至少那只可恶的狼还有“狡猾”这个不错的武器。 那头狐狸一般狡猾的狼很清楚自己的力量，也知道自身的缺点；所以她从来不正面作战，四处溜达，就像一条滑溜的泥鳅。 而这条蠢蜥蜴呢？ 居然想和他刚正面！？想在主物质界狙击藏身虚空中的长虫？ 不自量力！ “除了狂妄和虚伪的外形，你还剩下什么？” 格拉巴克得意的想到，在虚空中挪动蠕虫，逐渐挪动到了林登万的头顶。 狂暴的竖瞳已经紧盯住了红黑巨龙那修长的头颅，血盆大口已经张开；哪怕在虚空之中，巨大的毒牙也闪烁着可怕的光芒。 ---分割线--- “巨大劣势，奴家还真是倒霉呦。” 赫萝摇晃着尾巴，毫不客气的爬上了林登万的背，趴在巨龙毛茸茸的背脊上。 这条龙的气味很不错，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她甚至都忍不住，把鼻子凑近了细细的绒羽，然后猛吸一口气…… 很好，又一个沉迷吸龙的妹子即将诞生。 林登万还是很得意的，虽然这条龙躯在其它方面不怎么样，但在讨女孩子喜欢方面还是很有特长的。 既然靠着卖萌，让妹子的好感度提升了，那就可以问一些更深入的问题了：“你是怎么惹上他的？” 林登万用意念询问着赫萝；这么多天过去了，但林登万依然没有修正龙躯的语言系统，他的龙躯依然只能像野兽那样鬼喊鬼叫。 “奴家没干什么啊，只是趁着格拉巴克去攻击我的聚落的时候；趁机摧毁了他的聚落，还把他的祭祀都咬死了。 这家伙的毒牙很厉害，力量也很强大，可惜就是没脑子；他也不想想奴家这种随性的神明，怎么会有正常人供奉呢！ 结果这家伙呆头呆脑的被奴家误导了另一条毒龙的巢穴里了，哈哈哈哈，简直蠢死了嘛！从那以后，他就恨上奴家了。” 不愧是萌狼，智商真是高，连“换家流”都用上了，简直深得某“同卵双狗”谐星脑虫的真传！ 听了他的叙述，林登万也放下心来了。 被赫萝耍得团团转的家伙，智商能有多高呢？怕不是只会靠伏击和毒牙这两招吃遍天下的货色。 所以…… 林登万缓慢的闭上了眼睛，微微蠕动着下颌的触须；这些触须的源质来自“眼虫”。 所谓的眼虫，将感知能力特化之后的王虫，在虫群中担当侦查、预警的角色；其触须对灵能极为敏锐，可以看透哪怕最高阶的隐身和伪装；哪怕深谙虚空之道的暗黑圣堂武士，在眼虫的火眼金睛下也无可遁形。 现在，空间涟漪轻微颤动着，在主物质界的灵能环境中掀起微不可闻的波澜；它本来不会被察觉，因为格拉巴克的动作很轻、很慢，就像一条准备掠食小鸟的毒蛇。 无论格拉巴克再怎么轻蔑对手，在真正出击的时候，它还是会瞄准好目标，隐藏好自己。 就像一个真正的猎人！ 但巨龙下颌的触须，却敏感的颤动着，捕捉到了这几乎微不可闻的灵能压强。 很快，组成林登万的那数千人的“灵魂”就发挥了作用，多回路并行思考模式开启；在“多核运算”的支持下，巨龙很快就明白了，有一条庞然大物正在积蓄力量，企图突然冲出虚空，将恶毒的利齿噬咬向主物质位面的猎物。 方向是后背！ 98. 失败的伏击 “孱弱的假龙，成为我肚子里的肉吧！” 作为一只成功的猎手，格拉巴克捕杀过很多猎物，其中也不乏妄图挑战他的“龙类”；和眼前这条巨龙体积相当的对手，他也不是没见识过。 至于下场嘛…… 都老老实实的躺在他的胃里了。 盘成一团的蠕虫之躯猛然伸直，积攒的能量在这一瞬间爆发！ 虽然从虚空中回到主物质位面需要一定的灵能来“开门”，但与隐蔽自己、攻敌不备带来的优势，这点能量损失微不足道。 更何况，“开门”不但为格拉巴克打开了进攻的通道，还为他带来其它的优势。 空间的涟漪在这一瞬间扩大，就像一头巨鲸跃出~水面一般，掀起了强烈的灵能浪花；弥散在周遭的灵能，在剧烈的冲击之下，变得极度不稳定，开始了可怕的连锁反应。 于是在微观世界之中，大分子化合物开始失序，化学键不再稳定、变得震荡不安，氨基酸和蛋白质的组装也随之受阻，不少沸点较低的液体也开始提前化作气泡，不安分的想摆脱重力的束缚。 微观上的异变逐渐积累，最终体现在宏观上：浑身无力、莫名其妙的恐惧、内脏内出~血；对灵能耐性差的人甚至会当场死亡。 就算对方拥有灵能护盾的保护，虚空被庞然大物撕裂而造成的灵能冲击也能有效的冲击敌人的防御力场，达到削弱对方的目的。 所以…… “你死定了！” 格拉巴克对准林登万修长的脖子，双颚大张，一口咬了下去。 修长脖颈虽然外形优雅、卖相不错，但却给了掠食者极好下口的地方；格拉巴克的毒牙可以像钉子一样，钉入红黑巨龙的长脖子里，固定敌人，并注射致命的毒液。 稍后排的尖细的牙齿会像老虎钳的锯齿一样，牢牢的咬住对付；最后排的尖牙是刀锋，可以直接隔断动脉甚至器官。 一套伏击加上复合式的攻击打下来，格拉巴克可不愁巨龙不死！ 在这条看似威武的巨龙完蛋之后，那只可笑的贤狼也会成为下一个猎物，为自己一直以来的挑衅和狡诈付出代价！ ---分割线--- 赫萝趴在林登万的背脊上，身上的毛全竖了起来。 一只狼居然“炸”成了一团毛球。 她太紧张了。 危险而狂暴的竖瞳正在虚空中紧盯着她，甚至能想象她格拉巴克张开血盆大口的可怕模样。 “世界之灾，格拉巴克……” 她叨念着这个名字，满怀恐惧。 在赫萝的故乡，那个怪兽蛮神横行的大北方，“格拉巴克”这个词汇本身，甚至都成了“猛毒”与“蛮力”的代名词；在它投靠遥远世界中的“主人”之后，格拉巴克还拥有了第三种力量——混沌。 格拉巴克本身也受到了混沌的影响，变得异常贪婪五度。 根据流传于大北方地区的诗歌，格拉巴克会用强大的蛮力绞碎坚固的城墙、用可怕的毒液污染水源，最后逼走保护着善人的守护神明，吞噬掉整座村庄的生命！ 贤狼赫萝当然对此等愚夫愚妇的无稽之谈嗤之以鼻了；格拉巴克哪里会赶走守护神再吞噬村庄，它明明是连守护神一起吞掉嘛！ 从混沌邪恶的角度来看，毒虫格拉巴克是完美的；它唯一的弱点，也许就是没什么智商吧；战术也就是那一套——躲入虚空，然后伏击！ 不过单不单调无所谓，智商不高也无所谓，只要有效就行了。 反正赫萝的许多“高智商”好友就是死在格拉巴克的“虚空伏击”和“猛毒獠牙”之下的。 也正因为格拉巴克骄人的战绩，它在一众喜欢“啃树根”的毒蛇中地位很高，几乎仅次于尼德霍格；不过，它身上的力量却是连尼德霍格都要畏惧三分的。 而他的对手呢？ 一条优雅、苗条、味道很香的巨龙；虽然武装着尖牙利齿和强壮的肌肉，灵能强度也很优秀，但总给赫萝一种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场战斗简直就是某个小鲜肉去挑战巨石强森。 结果，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赫萝甚至都有点后悔了，她后悔自己不该大意，把格拉巴克引过来的，结果反而害了巨龙小哥哥…… 看啊，黑色巨颚已经撕裂了虚空，重新回到了主物质界，可怕的利齿已经落了下来；蠕虫的尖牙几乎快碰到巨龙脖子上的羽毛了。 可是，这条红黑色的巨龙却似乎依然毫无知觉。 “小心！” 当赫萝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通过灵能，在巨龙的脑海中呐喊出警报的是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 巨颚合实！ “砰！” 这是一声巨响，是牙齿与牙齿相撞的声音，听起来很壮丽；但对于格拉巴克来说，却代表着一个很糟糕的消息——它咬空了！ 伏击失败了？ 格拉巴克的第一个想法是“不可能”！ 从没失过手的猎食技巧，怎么今天就突然失灵了！？ 更何况它虽然轻视这条“假巨龙”，但在战术上却一直全力的重视；格拉巴克一直奉行“狮子搏兔仍用全力”的原则。 也正因为如此，它的双眼一直就紧盯着林登万，直到牙齿触碰到皮肤的那一瞬间，才因为上颚挡住了视线而丧失了目标。 如果说巨龙是一只猫，能在不到半秒对危险做出反应、迅速的缩回脖子，躲开进攻，格拉巴克倒还能相信。 但一条光脖子就四五米长的巨龙，能反应过来…… 埃蒙爸爸！有人开挂啊！ 不过，现在可不是思考对手是怎么做到的问题，而是应该考虑该如何保命了。 “嗷嗷嗷嗷嗷！” 一阵剧痛袭来，格拉巴克发出石破天惊的痛吼——他的脖子被那条巨龙咬住了！ “咚！” 更糟糕的感觉还在后头，格拉巴克感到一阵撕裂般的疼痛从头顶传来；那是巨龙可怕的利爪穿透了它头顶的皮肤，切断了埋在韧皮下的血管，在头盖骨上抓挠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令人牙酸。 伏击讲究的是一击必杀，如果不能及时给予危险的敌人以重创；如果丧失了突然性，那么便会被反应过来的敌人摁在地上爆打。 ---分割线--- “刚才发生了什么……是奴家眼花了吗？”赫萝有点懵。 她一直趴在龙背上，巨龙的动作赫萝自己看的很清楚；也正因为如此，她觉得自己有些眼花。 巨龙的反应速度简直逆天！ 在格拉巴克的獠牙接触到它羽毛的一瞬间，巨龙就侧过了脖子，让开了势在必得的蠕虫巨颚。 简直像猫咪一样，敏捷、迅速，动作简洁。 “不，哪怕是猫科动物，仓促之下也绝无可能有这样的反应。” 赫萝看着两条交缠的巨大怪兽，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 格拉巴克嚣张的气焰已经没有了，它的脖子被牢牢咬住，脑袋也被摁在地上，引以为傲的毒牙也凄惨的断成了好几截；看样子，它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合上就被狠狠的摁在地上。 毒牙与地面亲密接触后，碎了…… 它巨大的尾巴还在徒劳的摆动着，像是窒息前的垂死挣扎。 暗红色的血从头顶不断的流了下来，格拉巴克，“世界之灾”，在巨龙的爪牙下毫无还手之力。 只靠临时的反应和急智就把势在必得、优势占尽的“巨蠕虫”打得这么惨…… 赫萝是不会信的。 巨龙绕开巨颚的动作并非仓促而为之，相反，是和后面的咬脖子、踩脑袋的反击是一气呵成的。 也就是说…… “这家伙做了预判！它早就预料到了格拉巴克下嘴的地方，故意以自己的脖子为诱饵，引诱格拉巴克。 当格拉巴克从虚空中跳出来的时候，这家伙就顺势躲开伏击，再反手咬住脖子！” 可是，这就又出现了一个连萌狼都无法理解的问题：巨龙林登万是如何预判格拉巴克的？ 是缜密的计算，还是故意拿自己的弱点做诱饵？ 如果林登万知道赫萝的想法，他一定会笑出声的。 计算？诱饵？ 不存在的。 从苏埃托尼乌斯那里搞到了“眼虫”的源质之后，林登万给龙躯装备上了“灵能触须”、巨龙的眼球都也经过了特化改造；有了眼虫的一套装备，他能够观察与主物质界临近的虚空地带。 撒库拉斯的黑暗圣堂大师牛吧？论虚空灵能的利用，他们能完爆格拉巴克和阿萨辛们好几条街；可是面对眼虫，它们还是得老老实实的，能绕过去就绕过去。 而格拉巴克，很显然不知道“眼虫”的洞察力有多可怕。 于是，林登万就全程看着格拉巴克的精彩“表演”，费了好大劲才憋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嘲讽。 靠着虚空灵能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格拉巴克，实际上也只能算是称霸“幼儿园”，碰到真行家，自然会被吊起来爆打。 “嘛，不管怎么说，奴家算是找对人了喏~” 赫萝的尾巴又欢快的甩了起来，不管怎么说，能和一位强者搞好关系也是很不错的；更何况，这位强者还和她一样，厌恶、甚至仇恨着混沌。 “而且，我还能卖他一个人情~” 大尾巴又开心的晃了一下，赫萝跳到地上，四肢着地；狼女坏笑着咧起了嘴；本来和常人别无二致的牙齿在幻化、拉伸并逐渐变得锋利起来。 99. 狼与欠下的人情 格拉巴克大意轻敌了，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巨龙那“杂食动物”般的牙齿虽然表面上散发着“弱者的气息”，但却有着普通尖牙没有的功能；看起来用作咀嚼植物的细齿和臼齿实际上像钳子一样，牢牢的夹住了喉管，把蠕虫的器官从两边像中间挤压。 用不了多久，“世界之灾”、“万毒之源”格拉巴克就要完蛋了。 它的毒牙被巨龙一脚磕在地上，撞了个粉碎；强酸性的涎液流淌在地上，灼伤着有些柔软的地面，发出可怕的“滋滋”声。 毒性是很可怕，也许那条巨龙尝到一点就要完蛋。 但无论如何强大的武器，只要打不打就没有任何卵用；格拉巴克的脑袋被林登万的龙爪牢牢摁在地上呢，根本没办法使用！ 弱小无力的后肢踢蹬着，细长的尾巴来回甩动着，却并没有什么卵用。 垂死挣扎而已。 林登万这个时候，才真正的仔细观察开他身下的这条怪物。 作为一只“蛮荒之神”，它看起来却并不威武，甚至连“假巨龙”林登万都不如；反而相当的……独特和恶心。 水管形的身体上沾满了奇怪的黏~液，又粘又滑，沾污了龙躯上漂亮的羽毛；短小无力的四肢非常可笑，林登万怀疑这应该是没退化干净的残值，几乎没有什么使用价值。 单从黏~液和水管形的身材来看，北方人把格拉巴克成为“蠕虫”倒是挺合适的。 但是相比蠕虫，林登万倒是找到了更适合它的生物类别——有尾目的两栖动物；也就是“娃娃鱼”之类的动物，也许它更接近“鳗螈”类的蛇形两栖类。 很难想象，喜欢温暖湿~润气候的两栖类居然能横行于蛮荒寒冷之地，只能说灵能真是神奇。 对于新物种的好奇是每个虫群领袖必备的素质；没有一条脑虫会知道，新物种里的某个源质会对整个虫群带来怎样革命性的变化！ 保持对生命和源质的好奇，才能让虫群不断进化，在严酷的宇宙中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现在是时候把对于源质的好奇收一收了；专心窒息、放血，等这“蠕虫”完蛋之后，再慢慢品尝、研究它的源质吧。 林登万可以不慌不忙的想这些又的没的，但格拉巴克却没有这样的资格。 攻守易势，曾经吞噬十几位蛮神、吃掉数条“龙种”的蠕虫格拉巴克，那条另尼德霍格都畏惧三分的大毒虫，就要被活活闷死，没有还手之力了？ 这算是阴沟里翻船了？ “呼……呼……想得美！” 格拉巴克艰难的喘息着，氧气已经严重供给不足了；如果不是靠着灵能撑着，他早就窒息而亡了。 看似陷入了绝境，但作为一条横行北方多年的毒虫，它不可能没有自己的底牌！ 它摆动着身躯，做出用力反抗的姿态；虽然在巨龙钳子般的巨嘴里，这种挣扎只是徒劳的；但格拉巴克也并不妄想靠扭扭它修长的身体，蹬蹬它可笑短小的四肢就能逃出升天。 这些动作只是一个幌子，诱使巨龙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体和四肢上。 “自以为必胜的时候，自己急躁求胜的时候，就是它最脆弱的时候！ 毒虫也好，巨龙也好，都是一样的！现在，轮到你来犯错误了！” 在窒息的痛苦中，格拉巴克居然流露出了一丝得意，真正的杀手锏，已经悄然悬在巨龙的背后了！ “嗡！” 破空之声突然在林登万的背后炸响，格拉巴克细长的尾巴突然猛地砸了下来。 它鞭子一样的尾巴裹挟着混沌不堪的灵能，像鞭子一般抽击着敌人；这一抽击下去，虽然不可能把巨龙拍死，但却可以破坏局部的灵能护盾；在此之后，藏在尾巴里的杀手锏就能派上用场了。 “咚！” 果然，尾巴的鞭击狠狠地打在了巨龙的背上，让那里的灵能护盾有了短暂的空窗期。 感受着喉部猛然增强的窒息感，格拉巴克没有恐惧，反而心底升起了一丝希望。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 巨龙在加大力量，它以为格拉巴克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准备直接把蠕虫直接掐死！ “所以……我能反杀！” 细长的尾巴再次抽下，这次，隐藏在尾巴里的杀手锏露了出来——一根可怕的毒针。 格拉巴克是“毒虫”，它自然不可能把自己最有力的武器——毒液放在一个篮子里。 喉咙被咬住、脑袋被摁住、毒牙被折断，这些极度不利的情况格拉巴克自然考虑过，也做过预案。 虽然理论上来说，以格拉巴克那简单的大脑，是无法做出任何有效的计划的，但很幸运，它的身体结构棒了大忙。 在蠕虫的长尾上，一层角质结构被坚硬、锋利化，化成了毒刺；一旦喉咙被咬住，毒牙被架空，从正面无法突破对手的时候，那么尾巴上的毒刺就可以充当黑暗中的匕首，发挥出其不意的作用。 当敌人的精力集中在毒牙，喉管的时候，尾巴上的毒针就会成为格拉巴克反杀的利器！ 这就是蛮荒之神的生存之道——猎物与猎人的界限很模糊，每个猎人都可能在占尽优势后被猎物反杀；而每个猎物都可能在绝境之中，利用猎人微小的失误发动反击，完成漂亮的反杀！ 窒息的痛苦侵蚀着格拉巴克的神经与反应，它就像一条被老虎扼住喉咙的山猪；不过，这条山猪的尾巴，可是有毒针的。 是时候让猎人和猎物再次换位了！ 当尾尖上的毒针触碰到巨龙的羽毛时，格拉巴克知道，自己成功…… “嗷呜！” 那是上下颚咬合的声音，是锋利的牙齿咬碎皮肉、切断骨骼的声音！ 对于格拉巴克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长尾上的毒刺已经碰到了巨龙的羽毛，却再也无法向前进一步了。 并不是羽毛坚硬，龙皮厚实；林登万的龙躯虽然是利维坦的简化版本，但韧皮的厚度和坚韧都远逊于利维坦的甲壳。 防御一般的灵能武器和术法的攻击还行，但碰到同等级的怪兽……那防御力就很难看了。 之前，在格拉摩根和那条“鱿鱼头蝎子”对峙的时候，龙躯防御力较差这一缺陷就已经暴露无遗了。 被蝎子“火箭头槌”了一下，腿就断了，韧皮根本就没有护住皮下的骨骼和肌肉。 总之，他是做不到“真男人，结构抗”的；防御还是靠灵能护盾吧。 既然不是被龙皮所阻挡，那么阻止毒针前进的一定另有“其人”。 “啊呜呜呜呜……” 犬科动物发出低沉怒吼，提醒着格拉巴克一个绝望的事实——在巢宫之中，“怪兽单位”可并不止“龙”与“蠕虫”，还有萌狼呢！ ---分割线--- 费里克斯托港附近，弥漫着雾气。 这本来并不稀奇，不列颠尼亚这个地方，本来就是以雾多和雨多著称的。 但今天的雾气可不一般。 “那是什么！？” “是船队吗？数量好像不少？” “没听说最近有大规模的商船队来访啊…… 而且这规模也太大了吧……” 码头附近聚集着各路吃瓜群众，他们对着雾气指指点点；在那片浓郁的雾气之中，一片光点正在忽明忽灭，连绵数里的海域之中，到处都是亮光点点；就像是星空落到了海上。 如果说是船队的话…… 对于不列颠尼亚的吃瓜群众们来说，恐怕显得规模有些大了。 更何况光点之间的距离也太近了；没有一个船队长会这么蠢，把货船一艘贴一艘的挨得这么近的；万一要是洋流出了什么问题，吃水深重的货船们准得相互撞成一堆，碎成随波逐流的浮木。 就在吃瓜群众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几个小时前，曾经造成海上“交通事故”的北方人从他们的狼头战船上跑了出来。 “我们要见女王！我听说女王就在这里！我们的神在女王那里！ 但是，现在情况有变化，我们的神和女王都需要新的消息！” 维京味的英语自然有些别扭，但大部分人还是听得懂的。 在一阵短暂的骚~动之后，制服鲜亮的港口警卫队就赶了过来。 为首的队长还想威风的搞一套礼节，但直来直去的维京人却直接吼了出来：“那是我们的岛，它正在接近这里！我们的神有过指示，如果遭到追踪和攻击，就向不列颠尼亚的港口靠拢！ 现在，它在往这里靠拢，它一定遭到了攻击，我们一定要去告诉‘神明’！你们的女王也应该知道，因为‘混沌与轮转’的人是不会放过这座港口的！” 这番话说得很急切，但却让港口的官员和卫队成员们感到莫名其妙。 “岛”？“向港口靠拢”？ 一座会动的岛，这怎么可能！这个北方人是不是酒喝多了。 还有“混沌与轮转”的人是什么……鬼…… “……” 刚想开口训斥那北方人，并建议他赶紧去看精神病大夫的卫队长脸色变了，从懵逼一下子就变成了惊恐。 “混沌与轮转教会”，那个与国教对着干的邪恶组织，把整个不列颠尼亚拖入混乱的罪魁祸首，“圣子”的死敌，天主必灭的对象，恶魔的化身…… 一大堆恐怖的头衔在脑海里炸开了。 毕竟，在不列颠尼亚，蛮族肆虐，混沌教团横行的噩梦还没过去几个月呢，很多卫队成员和现场群众都是“混沌入侵”的受害者。 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了，这群北方人靠谱吗？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看啊！火光！” 就在卫队长犹豫的当口，远处的星星点点突然消失了；它们并不是被熄灭了，而是被更大的光芒掩盖了——火焰在海中燃起了！ 100. 作了个大死 格拉巴克，“万毒蠕虫”的尸体早就凉了，开肠破肚，又大又恶心的内脏流了一地，剧毒的血液四处横流；它们在毒害着“巢宫”里的菌毯，发出可怕的“滋滋”声。 空气中，混沌灵能的“臭味”正在散去，大厅再次变得清新了起来。 这本来是收获的时刻，是龙躯大嚼猎物尸体，享受源质大餐的时候；然而林登万却对格拉巴克的尸体失去了兴趣。 格拉巴克并没有愧对“万毒蠕虫”的称呼，它的毒性不仅仅存在于毒牙和尾针；剧毒化合物已经渗透进它的每一条肌肉、每一个细胞之中；甚至连它的灵能特征，也带上了类似“毒”的属性。 虽然大部分时候，格拉巴克的灵能会被防御力场挡在体外；但一旦它的灵能侵入猎物体内，就会不断的分解破坏，甚至让猎物体内的灵能回路陷于紊乱。 严重的时候，猎物甚至会当场爆炸。 这项能力，甚至已经有点星灵高阶圣堂武士的“灵能反馈”，加上幽灵特工的“emp震荡”的意思了。 能让“白球”都中毒的怪物，确实可怕，哪怕是死了都很可怕！ 所以，无论对于林登万这样的虫子，还是灵能生物；格拉巴克的血肉，是可怕的毒药，足以为向贪婪的猎手复仇！ 没错，林登万和赫萝是赢了。 龙牙切断了他的喉管，狼爪扯断了他的尾针；但这一切并非没有代价：这两只强大的“怪兽单位”都中毒了。 不过赫萝是混迹北方多年的“老江湖”，她很了解格拉巴克，深谙它的可怕；所以当狼牙咬住“蠕虫”的尾部时，赫萝尽量避开了毒性集中的部位，选择了血肉较少，骨骼较多的部分。 虽然有点难啃，但再怎么也比被毒死好；最后，她虽然也中了“蠕虫”之毒，但受到的伤害也只是头晕罢了。 与贤狼赫萝相比，林登万就有点……作死了。 讲真，当他侦测到格拉巴克的时候，林登万心里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惊喜”，其次才是对仇敌的憎恶。 “哎呀！又有不知死活的家伙来给我送源质了！我大迦勒底虫群的伟大复兴又要向前迈进一大步了！喵哈哈哈哈！” “源质贪婪症”当场发作了，林登万不管格拉巴克的血肉有毒没毒了，也不鸟赫萝焦急的警告，自顾自的开始收集源质了。 包含源质的“氨基酸”和“碱基核苷酸组”并不能直接从蛋白质的包裹和保护中直接提取，哪怕用灵能也很难做到。 最好的办法是用适度的酸性液体打散蛋白团，用灵能拆解牢固的化学键，小心翼翼的将细胞膜剥离；灵能将随着“医疗病毒”一起，像手术刀一样深入微观，一条一条的品尝线粒体和细胞核中包含的奇妙奥秘…… 在微观上看来，采集源质的过程有些高大上，但宏观上的表现就简单多了——林登万从格拉巴克的尸体上扯下一大块肉，“啊呜”一口吞下肚。 然后他毫无悬念的中毒了。 四脚朝天，口吐白沫。 在异虫的作战单位里，虽然也有“腐化者”、“飞蛇”和“污染者”这样的移动毒素制造机，但它们都经过了“制式化”的遗传改良，产生的毒素大多趋同；这些“标准化模块”生产的毒素，对于分析新式毒素、产生“靶向抗体”的帮助并不大。 当然，这并不是说林登万只有被活活毒死的份，作为连星际辐射都能抗住的利维坦残躯，哪怕格拉巴克的血肉再怎么毒，甚至就算被格拉巴克的尾针刺中脑门，林登万也完全不怕。 倚仗着林登万的“多灵魂并行思考回路”，格拉巴克的毒性是一定会被完全解析、针对的；“靶向抗体”或“中和素”的出现也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解析、合成抗体需要时间；在这段产生抗体的时间里，林登万就惨了。 不光是龙躯，就连躲在龙躯里的本体也受到了严重的损害；修长的龙躯瘫倒在地上，腿脚还不住抽~搐着；巨龙的双眼紧闭，体温升高，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赤色的血泪，从巨龙的双眼中流了出来。 症状看起来非常吓人，强大的巨龙就像一只挣扎在死亡边缘的小猫，弱小可怜又无助，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气；但实际上，呼吸急促也好，体温升高也好，都不是中毒反应；相反，那是林登万在自主加速新陈代谢的速度，以加快对源质和毒素的解析。 总之，他这副快要“当场去世”的德行完全是自作自受的结果。 不过在外人看来，这条巨龙就很惨了。 比如赫萝的视角就是这样的：英勇的巨龙以力量和智慧战胜了邪恶的蠕虫；然而强大的巨龙可以战胜可怕的敌人，却无法战胜龙种那贪婪的进食的本能，吞下了美味的毒药。 现在，他正在经历另外一次战斗——和死神的厮杀！ 而巨龙战斗的一切，付出的这一切牺牲，都是为了保护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这场与命运的较量，一定比刚才的战斗更激烈，更可怕吧。 对不起，奴家没想到会这样……唔……奴家要是再有用点就好了。” 赫萝很沮丧，大尾巴和耳朵都耷~拉了下来。 恩人为她而战、也间接的为她而“亡”，而她却对恩人的伤痛无可奈何，无力感折磨着古老的心灵。 贤狼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口鼻轻轻的拱着“巨龙”的脖子，用柔软的舌头慢慢舔~舐~着巨龙的面颊，用最温柔的话语呼唤着他。。 “呐，汝啊……醒醒……不要又丢下奴家不管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昏迷中的巨龙，她又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伙伴，劳伦斯。 他也是这样，突然就倒了下来，无论怎么呼唤都醒不过来。 “唔……唔；求求你，醒过来吧。” ---分割线--- “圣子”和“女王”今天的反应都有点迟钝，也许是沉迷于对林登万的“主权”争夺战中吧；她们直到在“巢宫”内厅听到蠕虫的“吼声”，才“闻到”混沌灵力的恶臭，也才发现又有混沌势力想在不列颠尼亚搞事情了。 而那声惊醒她们的“怒吼”，实际上是格拉巴克被林登万一巴掌摁住时的惨叫；那个时候，基本上大局已定。 当林登万运用龙躯作战时，他的战术几乎处处都在模仿猫——“看准时机，一击摁住，咬住喉咙，窒息致死。” 嘿，只知道撸猫铲屎的“猫奴”们，你们简直弱爆了！所谓”硬核“猫奴，就是要连生死攸关的战斗也要模仿猫！ 猫是残忍的，猫的猎杀更是迅速的，当阿尔托莉雅一行人路过“巢宫”的正厅时，战斗已经结束了。 战场“残局”相当的猎奇：一条巨龙横躺在地上，锋利的爪子死死摁着蠕虫破碎的头颅，爪尖还挂着白色的脑浆；而他的“猎物”被拍得脑浆迸裂就不说了，一直眼珠还掉了出来。 喉管的位置被完全咬扁了，它的脖子以一个很大的角度扭曲着，颈椎骨大概是被掰成好几截了。 细长的尾巴也被咬了下来，与身体分离；尾尖的毒针依然闪亮着骇人的光芒，但谁都知道，它现在什么也干不了了。 正在打扫战场的并非巨龙的牙齿，而是这座“宫殿”本身；巢宫的柔软的“地毯”上升起了无数细小的触手和绒毛，缠绕着蠕虫皮开肉绽的身体，将它的肌肉、脂肪等一切有机物剥离躯体。 布狄卡女（虫）王（后）明白，这是菌毯在履行分解者的职责。 对于菌毯来说，没有所谓的“废物”；任何垃圾、尸体、排~泄物甚至核废料都有自己的价值，它们会被菌毯中复杂的生物系统回收，重新化为滋养虫群的养料。 格拉巴克的毒素不过是“化学废料”的一种，它虽然残害着菌毯，不断杀伤着菌毯中的共生单位和细胞；但再酷烈的毒液也无法遏制写入源质中的生生不息，菌毯前仆后继的疯狂再生着，成长着。 大量的死亡会刺激菌毯群落的增殖与变异，在数代的代谢与死亡之后，菌毯终将会和林登万的龙躯一样，找到对付毒素的方法，彻底将格拉巴克最后的残迹从世界上抹掉。 这就是虫群，既原始又壮丽、既残忍却暗合生生不息的自然之道；此等只在另一个位面中的群星之中上演过的景象，恐怕是来自帝国中枢的玫瑰从未见过的吧。 “嘶嘶……” 看着蠕虫的血肉、粘~膜般的皮肤逐渐溶解，露出惨白的骨骼，玛丽·安托瓦内特捂住了嘴。 “唔……呕……” 反胃的感觉充斥着她的咽喉，生活在舒适笼中的金丝雀一时还无法适应虫群的“生存之道”。 不过，前厅的另一番景象却让她觉得有几分“温馨”。 大厅中的另一位“客人”没有心情去欣赏“蠕虫的终末”和“虫群之道”；棕红色的巨狼正发出“呜呜”的声音，既不彪悍、也不威武，很对不起她凶恶的外形，倒挺像一条委屈的小狗的。 她焦急的舔~着巨龙的脸颊，用鼻子拱着他的脖子，着急的“呜呜”叫唤。 当看到布狄卡一行人的时候，巨狼像看到“救星”一样兴高采烈。 “呐！汝等，有办法救他吗！” 101. 约伊兹方舟 大雾对于航行的船只很不利，在费力克斯托附近海域更是如此；这里暗礁密布，如果不熟悉水文，大雾天气在这里航行算是作死。 甚至，很多本地渔船都不愿意在大雾天气出海；大型的船只就更是如此了，虽然大船体积庞大，船体坚固；但再钢，船能钢得过暗礁吗？ 一般情况连冰山都钢不过吧！ 不过现在，“约伊兹”方舟舰上的人可不会管这么多。 所谓方舟舰，就是有一定长期自持能力，甚至能维持小型生态圈的大型舰艇；林登万耳熟能详的方舟舰就有强大的亚顿之矛，正是它载着星灵最后的希望，最后完成了奇迹般的伟业。 林登万之前的那些“利维坦”们，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算是方舟舰了；只是它们不能住人，只能住虫子就是了。 如果见过世面的林登万看到“约伊兹”方舟……他一定会笑这是“亚伯拉罕废物”……不，中古位面废物的。 这玩意的原理居然是“铁索连舟”…… 数百艘平底巨船用粗壮的锁链相连，有些较近的船只之间还铺上了木板，有些地方甚至还跨船建起了小平台；矫健的战士们不分男女，在平台之间快速穿行着。 这样壮丽的景象连绵了数公里之远，大船高耸的上层建筑星罗棋布、小船的顶棚鳞次栉比，它们一座接一座的蔓延了数公里；船与船之间纵横的水道就如同干道和小巷，无数微小的单双人小艇在其中快速穿梭着。 雾气弥漫的还上，凭空出现了一座规模可观的城市。 这是赫萝以她的智慧与力量建立起的城市——海上之城“约伊兹”。 当方舟“约伊兹”靠近港口时，不列颠尼亚人中爆发出了一阵惊叹之声。 有些人甚至认为这是海市蜃楼！某些意志不够坚定的家伙甚至还跪地膜拜…… （你们不忠诚！等会秋后算账！） 好吧，说他们是“中古位面废物”是有些过分了；至少以这个位面的当前技术条件，建立起这样一座海上的移动都市需要克服很多问题。 船与船之间如何同步驱动、这种类拓扑结构如何能构成最大的空间、聚集在一起的船只如何克服起伏不定的海浪、恶劣天气的紧急对应措施…… 也许，贤狼赫萝凭有着惊人的智慧、也掌握着超凡的灵能技术，能把以上的问题处理的很好；不过，不知道她有没有见过来自“震旦”或“赛里斯”的天朝精灵，那些上古文明的传承者又有没有和她说过铁索连舟的故事？ 无论赫萝有没有听过火烧赤壁的故事，她的敌人倒是准备采取“孙刘联军”的策略——火攻！ 数艘龙头战船靠近了方舟的边缘，准备迎敌的战士举起了盾牌和战斧；可是，他们却发现对面的船没有人跳了下来，整片海面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不，还是有动静的！ 齿轮转动的“嘎吱”之后，船首的龙头张开了大嘴。 “呼——” 一片火焰从龙首里喷了出来，照亮了雾气弥漫的阴冷海面，“方舟”的最外围立刻燃烧了起来。 诡异的海风裹挟着混沌的气息，自东向西吹来，把火焰往方舟内部吹去；很快，可怜的木质船体便在炽热中发出“噼啪”的哀嚎，他们的身体被火焰吞噬，壮大了火势。 狂暴的热气流形成了可怕的火焰风暴，迸发出细长的火蛇，舔舐着周围的一切；勇敢的“损管人员”试图靠近，却被火风暴的余波点成了火人；惨叫声撕心裂肺的在方舟边缘响起，数十个火人拍打着、翻滚着掉入了水中！ 情况危急，损管措施也失效了；不过“约伊兹”方舟倒也并不是束手无策；在热气流尚未吹到的地方，应急处置已经开始了。 “往港口靠拢！让东二区的所有人员向东三区撤离，并解锁铁链！” “没错，我的意思是放弃东二区，哪怕那里还没燃烧起来！” “对，你没听错！我再重复一遍：东二区确实还没有烧起来，但我们必须放弃那里！” “执行命令！狼神不在，作为提督，我就是最高长官；这里的一切我说了才算！快去！” 梳着“莫西干”发型、留着长辫子的高个男人正焦急的呐喊着，指挥着跑来跑去的人群；他就是这座方舟的“提督”——比约恩。 火焰是从“东一区”的边缘燃烧起来的，比约恩就下令斩断铁索，提前放弃东二区的所有船只。 看来，这些北方蛮子还是知道“铁索连舟”的故事的；比约恩做的很好，就算林登万或者赫萝在这里，如果不使用龙躯和巨狼的力量的话，也没法做得更好了 “东一区”的火势太大了，连损管人员都无法靠近；既然无法阻止火势的蔓延，那不如提前壮士断臂，保存实力。 约伊兹的维京人麻烦大了，他们要对付的可不光是火焰，还有另一场恶战正在等着贤狼的信徒们。 比约恩提督双瞳中透着焦急，也倒影出一排可怕的敌人——远处，数十条龙头战船压了过来！ 敌人的战舰就如同锋利的尖刀，刺穿了火焰、撞翻了拦路的木船，在它们冲锋的路上，满是龙骨破裂的“嘎吱”声。 没过多久，就穿凿过了“东一区”的火焰和“东二区”的船阵，靠近了东三区。 “他们要打登陆战了！必须给他们迎头痛击！勇士们跟我来！” 比约恩戴上北欧典型的蝶形盔，抄起战斧和圆盾就冲了出去。 “咚！咚！” 在“东三区”边缘，龙骨之间的撞击声响彻海面，一些龙头战船已经像切入奶酪的刀子一样，“捅入”了“东三区”的船阵，把一些打头的小船撞得粉碎。 但海盗们可怕的地方，可不止是这些坚固防火的战船；在这个既没有多炮塔神教的“铁王八”，也没有封锁五海的航母的时代，横行在大海的，往往是善战的战士们！ 这是“海军陆战队”辉煌的时代，是“四等人”横行四海的时代！ 让“一等人”见鬼去吧！ “血祭吾神、颅献神座！” “混沌将吞噬一切！” 邪教徒们喊着狂热的口号，高举着战斧登上了战船，却遭到了弓箭劈头盖脸的打击；弓箭手们早已严阵以待，弓弦放松时的“嗖嗖”声如同死神的呼啸，释放出漫天的灵能箭矢；万千箭矢的蓝色光迹，像是万千流星划过夜空，重重的砸进了呐喊的邪教徒群众。 第一排大半的邪教徒都在这一轮齐射中倒了下去，歪歪斜斜的落入了水中，溅起一阵水花；虽然维京人是海洋民族，但他们在战斗时却身穿沉重的铠甲。 凯达林水晶和重铠赋予了他们出色的防御能力，但却也剥夺了他们的一个重要天赋——水性。 落入水中的战士会被沉重的铠甲拖入海底，绝无生还的机会。 但是，邪教徒们的脑中满是杀戮的狂欲，区区箭雨和同伴的阵亡根本无法震慑住他们；第二排的邪教战士和第一排的幸存者一起，冲上了用铁索连在一起的战船。 很快，金属撞击的声音就四处作响，刀剑入肉的“咔嚓”声和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也在方舟的外围炸响了。 102. 大冷龙 越过人声鼎沸的战场，越过残破的方舟，再越过燃烧的战船，便是混沌维京人的老巢了。 这里，可谓“千帆相竞”了。 狭窄的海面上，到处正争先恐后向前行驶的战船。 不过他们的数量虽然多，但却秩序井然，有着明显的先后调度。 一片混乱，似乎每条船都在争先恐后的向前挤。 所谓的“混沌维京人”就是这样，虽然信仰混沌的力量，但却很矛盾的拥有着相当的纪律性。 在这点上，他们比自己的“表亲”，盎格鲁萨克森人要强得多。 毕竟，维京人“内部”虽然信仰混沌，但他们做事方式却仍然有过去的影子。 大部分的“混沌伯爵”也只是想利用“混沌与轮转教会”来，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 族群内部还是有着相当的严谨的上下秩序的。 而“三部蛮族”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这些脑子里满是杀戮与劫掠的家伙们并不能算一个组织或民族。 甚至不能称之为一股完整的军事势力，只是所有投靠混沌力量的蛮族的总称。 混沌厌恶秩序，哪怕是内部的秩序，信奉混沌的家伙们也不喜欢。 那帮狂躁的三部蛮族，能给不列颠尼亚带来那么多麻烦，已经很不容易了。 所以，统御混沌维京人，可比找蛮族仆从要困难得多。 而真正能让他们听话的，要么是诡计，要么就是力量。 而拥有这两者的存在，就游弋于这片海洋之中——“大冷龙”奥佛尼尔。 所谓的“冷龙”，就是没有喷火能力的巨龙。 听起来好像挺锉的，不会“深吸了一口气”的巨龙，算什么巨龙？ 有一些北方的“蛮荒之神”确实是这么想的，也确实抱着“捕猎”的心理试图猎杀奥佛尼尔。 但他们无一例外的都成了尸体。 “冷龙”奥佛尼尔取胜的秘技和“蠕虫”格拉巴克截然不同。 格拉巴克虽然投靠了“混沌与轮转”教团的幕后boss，但他作战时却依然以自己过去的“虚空伏击”战术为主。 总之，格拉巴克是以自己的力量为主，混沌的力量为辅的“怪兽单位”。 他和很多其它“蛮荒之神”一样，与混沌之间的关系多半是“合作”或者“雇佣”，并不是真诚的“投靠”。 “大冷龙”奥佛尼尔则反了过来。 他舍去了过去的一切，舍去了自己的自由甚至尊严，专心想倚仗混沌的力量！ 简而言之：一心一意抱大~腿。 这种策略看起来很没出息，但却为他带来了无尽的好处。 奥佛尼尔虽然不知道那个遥远而微弱的声音是谁，但他无疑是强大而慷慨的。 每次向祂祈祷，都能得到不错的回应；每次向他献上“祭品”，都能让那位存在更加愉悦。 甚至，一些躲藏已久的神仆也冒着被精灵追杀的危险，不远万里的来到了北方，向他传授伟大的“混沌之力”。 所以，奥佛尼尔是个很特殊的家伙——它是一位向其它神明祈祷的神。 这自然是被其它“蛮荒之神”看不起的。 明明你也是个神，混沌也是个神，好好的神不做，偏去给混沌当忠犬？ 这样的轻视甚至为奥佛尼尔招来了很多祸患。 一些性情暴烈的“蛮荒之神”甚至想除掉奥佛尼尔这个耻辱。 不过靠着“老板”的力量，奥佛尼尔还是反杀了这些不知死活的家伙。 而对手们的血肉，也喂饱了它，让它逐渐壮大。 最终，混沌完全信任了这条“好狗”，甚至把一大批混沌维京人交给他管辖。 这些狂暴善战的战士立刻就成了他最强大的资源。 他甚至在冥冥中听到了“主人”那虚弱的声音：“吾重即将重新崛起，践行新的轮回；时之将至，汝为吾之右手！” 听到“混沌”的承诺之后，他就更傲慢了。 不过哪怕是傲慢，他的狡猾也没有削减分毫。 这次，奥佛尼尔成功的利用了格拉巴克与赫萝的矛盾，诱导那头脑简单的家伙去追击赫萝。 格拉巴克和赫萝谁能赢？ 显而易见！ 赫萝的绰号是“贤狼”，是以“魅力”和“智慧”出名。 而格拉巴克的绰号是“虚空蠕虫”、“万毒之源”，他以伏击、毒液和力量见长。 赛里斯精灵的古话：“秀才遇到兵”就是它们之间最好的写照。 量孱弱（相对），身无长技的赫萝自然会被格拉巴克虐杀。 不过，格拉巴克也不会讨得了好，以他的脾气，一定会在港口里大闹一番。 而从他之前的侦查来看，这座港口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两者一定会发生恶战。 只要两边打起来了，无论谁赢，他，“冷龙”奥佛尼尔都会坐收渔翁之利！ “天啊，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完美了！而我，又会强大一分，成为‘混沌之主’最信任的‘右手’！” 冷龙得意的想道。 是的，一切都在算计之内，计划不会有偏差。 所以结局也是确定的：他会奴役约伊兹方舟上的所有人，占领这座港口，吞噬掉遍体鳞伤的格拉巴克！ 当下的形势也在证明，他的计划毫无偏差。 “主人，一切顺利。我们已经突破了约伊兹人的第一层防线。” 奥佛尼尔从海中立起长长的脖子，观望着战场的态势。 比约恩提督的壮士断腕起到了效果。 烈焰在吞噬了“东一区”、“东二区”就陷入了烧无可烧的境地。 向上的热气流在海面上产生了局部降雨，火势也因此已经减弱了不少，至少方舟的本体是保住了。 不过这对于“约伊兹”的维京人毫无价值，因为混沌维京人的战船已经一个接一个的撞上了方舟。 身穿重甲的混沌狂战士怒吼着，扑上了船。 如果从空中俯瞰，战场就像是无数尖牙利齿的鲨鱼，从四面八方围攻“约伊兹”这条庞大的鲸鱼。 而鲸鱼依然在顽强抵抗着，哀嚎着向港口撤退。 信使的报告没有作假，混沌维京人的进攻确实顺利。 不过，奥佛尼尔也惊讶于约伊兹人的战斗力，他们居然能抗住混沌海盗一波有一波的攻击。 “哼，约伊兹的贤狼还有点本事，他的手下居然还能抗住。” “主人，我们要不要加大力量，把预备队也派上，彻底把方舟打垮？！” 报告消息的海盗急不可耐的搓~着手，狭小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不！立刻让后一批船绕过方舟，去登陆港口！ 没看方舟已经被挤满了吗！港口可比这艘破船富庶得多！” 看着心满意足的手下退了下去，奥佛尼尔一头埋进了海里，向方舟的方向游去。 派船攻击港口是为了截断约伊兹人的退路。 而它亲自出马，是为了给方舟，这头“将死的骆驼”加上最后一根稻草！ ---分割线--- 比约恩指挥着弓箭手不断的射击，尽可能在邪~教徒靠近前削弱他们。 但混沌维京人却盯着圆盾，甚至还组成了坚固的盾阵，让灵能箭矢的威力大打折扣。 于是，越来越多的混沌维京人涌上了方舟。 他们冒着箭雨，一艘船一艘船的清理着抵抗力量，将所有敢反抗的人砍成肉酱，无论男女！ “邪神慷慨！赐我铁甲！” “这些软弱的人，他们居然穿着软弱的皮甲！” “找死！想用这样的孱弱的装备来和我神对抗吗！？” 战士的战斧上，滴着受害者的鲜血。 一些狂热的家伙甚至还把人血涂在脸上，让自己变得更加狰狞可怕。 在单兵战斗力方面，“约伊兹”方舟上的维京人确实吃了大亏。 原因很简单，装备不行。 和铁甲护体的混沌维京不同，约伊兹维京人大部分只身着皮甲、甚至布甲。 他们主要依靠凯达林水晶提供的防御力场、而不是铁甲来保护自己。 可惜，就算是在防御力场方面，约伊兹的维京人也比混沌维京人要差得远。 他们的力场更加薄弱，很容易被砍翻。 而混沌维京人身上带得那股充满混乱与杀戮的混沌灵能，也能极大的干扰力场的形成和运作。 甲不硬，盾不厚，再加上轻装的近战战士打重装的近战战士…… 约伊兹的维京人居然还有勇气抵抗，没有一触即溃就已经很对得起赫萝小姐了。 轻装铠甲带给他们的唯一好处，就是可以逃跑！ 在船上战斗不利的情况下，他们可以丢盔弃甲的跳入海中逃生。 毕竟，轻便的皮甲不会像重铁甲一样把他们拖入水中，许多的皮甲还轻的可以浮在水面上。 甚至不少皮甲还追加了内置气囊，一到水上就像一个救生圈一样打开…… 为了适应长期在海上漂流的生活，“方舟”上的维京人们以船为家。 正是这种对海洋生活的极度适应性，给予了他们作战上的优势。 果然战线被慢慢抗住了，而混沌维京人的损失也开始剧增。 很多方舟上的战士为了消灭敌人，甚至会在战斗中凿穿自己的战船。 他们“噗通”的掉进水里，混沌维京人也“噗通”的掉进水里。 不过两者的结局却是不同的：方舟的战士们靠着皮甲的内置气囊浮在水面上，向方舟中其它的船只游去。 而混沌维京人呢？ 多半是在海面上扑腾几下，就“咕噜咕噜”的留下一串气泡，和他们沉重的铠甲一起消失在海面上。 这片海域的螃蟹虾米之类的底栖生物怕是有口福了。 也是靠着这种“失船存人”、让敌人与自家战船同归于尽的战术，约伊兹方舟成功的保存了有生力量。 而随着人员越来越向方舟的中央地带集中，方舟的抵抗也越来越激烈。 只要能坚持到不列颠尼亚人的港口，就一定有挽回局面的办法！ 不过，提督的直觉一直在提醒比约恩，事情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提督，快看！？有一些船改变了航向” 比约恩朝远方望去，只见在方舟外围，数十艘战船并没有管战正酣的方舟战场，而是绕过了方舟径直向前方驶去。 “他们要去袭击海港！快！吹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