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系导演》 第一章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方导，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嗯，先休息一下吧。我先去把杰伦的《一路向北》听完。” “啊？杰伦是谁？《一路向北》是咱们电影准备的主题曲吗？” “......我有点儿累，不行今天先歇了吧。” “那方导，林飞鸿一直进入不了状态该咋办？他说自己没见过鬼，所以一进三层小楼里看到鬼之后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咋办？ 我还想知道咋办呢！ 穿着短袖t恤，揣着手坐在监视器后面的方言两眼无神。 他大学毕业五年，二十七岁混成了公司小领导。 虽然没对象而且还背着房贷，但最起码有车有房也算是人生美满。 什么驾驶eva、高达之类的，他十六岁之前想过。 可惜没实现。 什么拿着塑料手电筒变身成皮套人然后飞踢或者biubiubiu紧身衣变态的梦，高中毕业之后他就放弃了。 穿越这种梦在大学毕业走进社会之后他也没再想了。 现在他的梦想是养好身体多攒钱，然后争取在死前能看到虚拟现实游戏出现，之后进游戏里面浪。 可惜，他最后的梦想也被特斯拉给打碎了。 那天，公司久违的没有加班，带着自家的猫去打完疫苗之后，他一边跟着车载电台哼着杰伦的一路向北一边开车回家。 没有一点点防备，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 突然就被特斯拉给撞啦！ 幸好他车的b柱够顶才没当场暴毙。 不过当时他看到了那车里副驾驶惊恐的表情，还有他的口型。 说的似乎是...... “快跑！！！！” 下一刻，他眼前一花，只看到火光四溅，等再恢复意识，就已经出现在了这里。 他脑海中最后的念头是...... 我特么驾驶室车门被你撞瘪了，我怎么跑？ 还有，为什么你那车上驾驶位没人？ 不过也没想到啊，毕业之后就没再做过的穿越梦，现在还真让自己撞上了。 他扫了眼四周，心里叹息不已。 可惜......没穿对地方。 怎么这一睁眼就成了个坐镇剧组的导演呢？！！ 当导演是挺爽的啦，怀揣明星梦的小妹子投怀送抱什么的。 那么问题来了？导演是干嘛的？喊“卡”就行了吗？我是谁？我在哪？下一步我该做啥？ 他前世对娱乐圈的了解仅限于吃瓜和去电影院。 这自己上了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等招呼着大家去休息之后，副导演刘浪才走了过来。 他三十四五的样子。 方言从他跟自己说话的态度来看，两个人的关系应该不错。 刘浪递给方言一根烟顺手帮他点上，“老方，我觉得你今天不太在状态。 “是不是还在想你剧本被抢的事儿？老方你得支楞起来啊！” 方言闻言一愣，“啊，什么剧本？” “就你之前准备的剧本啊。”刘浪喷了个烟圈儿，“那天你不是找我喝酒来着，说你剧本给你老师看了，然后你老师他儿子计划新拍的电影把你剧本抄了。” 顿了顿，他接着道：“我知道你对现在这个剧本不满意，但没办法，这不是没招了嘛。” “新剧本？什么新剧本？”方言一脸懵逼。 “看来你压力确实大唉，就咱这部戏的剧本啊，你等着我去给你拿。” 过了五分钟，刘浪拿着一沓纸走了回来。 “喏，就这个。” 方言接过剧本翻了起来。 这剧本叫《黎明前夜》。 听上去很不错，但实际上是个鬼片。 在国内拍鬼片？ 方言只能佩服之前的自己。 这特么也敢的啊！ 作死也没这么个作法！ 果不其然。 剧本里讲的是一群人听说某个地方是闹鬼的鬼屋，然后闲得蛋疼跑去冒险。 结果这地方真的有鬼，然后这群人就一个接着一个的送，最后主角被鬼“吓死”。 最后等他醒来之后发现自己在医院。 原来他们几个全都在这鬼屋野炊的时候吃了致幻的毒蘑菇，然后特么中毒产生了幻觉！ 结果就是几个人第二天被发现昏迷在这个废弃的乡下屋子里，然后被救护车拉去洗胃。 方言看完剧本之后，脸上的表情就是“地铁、老人、手机.jpg”。 这种逆天剧本是人能想出来的？ 抬起头，他撇撇嘴，“就这？” 他已经不敢想被抢的剧本是什么样的了。 垃圾跟垃圾相比有意义吗？ 再好的垃圾，那也还是垃圾。 合上剧本，方言觉得干脆散伙算了。 反正这电影他拍不来。 还是干脆跑路找个班上吧。 “老刘，咱这电影......要不就算了？” “算了？”刘浪一愣，嘴里叼着的烟都掉了，“老方，你疯了？！！” “啊？” 方言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有什么问题？” 不就是一部电影嘛，不拍还不行吗？ “难道投资方是混社会的？我如果赔了钱就要把我沉江？” 可没道理啊！ 拍电影谁能保证稳赚的？ 莫非这个平行世界的自己在自己穿越过来之前还是什么影视界的新锐导演不成？ 如果是怄气的话，那属实没必要。 被嘲讽的时候他都没穿越呢，心里也没啥感觉。 要不是刘浪刚才提起，他都不知道有这事儿。 现在感觉就挺好的。 年纪轻轻就是电影导演，那肯定家里不缺钱。 以后无论是当混吃等死的富二代，还是去收租，感觉都挺爽。 或者借着导演的名头找个单纯好骗的影视学院女学生谈个恋爱啥的，感觉也挺好。 嗯，就这么决定了！ “老方，你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刘浪表情沉重，“这片子不就你自己投资的吗？你还把房子抵给银行借了八百万！这电影要是不拍，难道你真打算跳楼不成？” “啊？！” 方言没忍住掏了掏耳朵，“你说啥？房子抵了八百万？这房子三百平？还是在北上广深？” 他的关注点一向很奇特。 主要是房子能抵押八百万的话，那说明他确实很有钱。 那还拍个屁的电影啊！ “不是房子抵了八百万，是用房子跟车做抵押，然后找银行借了八百万。” “也就是说......如果电影我不拍了，我不仅没房子住，而且还要接着还钱？” “是的。”刘浪点点头，“严格来说，到时候你房子会被没收，同时你还得把剩下的钱还了，这只是本金，还没计算利息跟滞纳金。 “同时你会被限制高消费，什么飞机高铁都别想了，找银行贷款也没戏，想买房买车更是完全不可能。” 方言张了张嘴，忽然起身转身就要往背后的三层小楼里走。 “老方你干啥？”刘浪一把拉住他。 “跳楼。” 方言决定让人生直接remake. “冷静啊老方！冷静！”刘浪一把抱住方言，“还有救！真的！而且你爬窗户干嘛？一楼窗户跳出来又摔不死人！” “我怕疼。” “......” 方言挣脱开来，叼着烟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然后发现太阳有点儿刺眼。 揉了揉泛酸的眼睛，他叹了口气。 “怎么救？” “剧本啊！” 方言挎着个批脸，“就那垃圾剧本？” 他前世就一路人，但这种水平的剧本他闭着眼睛都能写。 如果这种剧本拍出来的话，那要说不是洗钱，他会被人怀疑智商。 但要说是洗钱，那警察叔叔想必同样会觉得他侮辱别人智商。 “剧本不好可以改嘛！” “怎么改？” 方言要是知道怎么改就好了！ 他前世一个社畜，怎么可能会改剧本？ 不，说不定也可以改。 毕竟他穿越了，而且还有前世的记忆！ 那前世的记忆就是他的金手指！ 但还要先查查这个世界的资料再说。 如果这个世界真的是平行世界的话...... 就在此时，方言眼前忽然出现一片透明光幕，上面一行行文字逐渐浮现。 【梦世界绑定中......】 第二章 请展现你的自信 【梦世界绑定成功】 【玩家：方言】 【请玩家阅读游戏须知......】 方言眯了眯眼睛，然后点开了游戏须知。 【梦世界！带您体验第二人生！】 【私人定制化成功】 【请开始您的梦世界第二人生探险吧！】 方言撇撇嘴。 笑死。 还第二人生？ 他现在的第一人生都特么快要濒临结束了！ 有本事给我整个新剧本啊！ 【程序生成中......】 【改良副本已生成】 【通关将得到神秘大奖，达成每阶段探索将有机会得到不同神秘奖品】 【首次进入副本免费，请问是否现在进入副本？】 方言皱了下眉，仔细观察光幕上的副本。 《黎明前夜》？ 跟自己这部电影的垃圾剧本名字一样。 几十号q版3d小人儿。 每个小人儿头上还顶着名字。 从“副导演：刘浪”、“男主角：林飞鸿”、“女主角：孙玥”、“编剧：苏婉绣”，一直到剧组打杂的人员都应有尽有。 方言点点头，这应该就是这部戏剧组的全部成员了。 就连他方言自己也在里面。 现在这第一个副本显示的级别是f。 激活需要10枚梦想币。 如果他自己进入的话，需要1枚梦想币。 塞人进去的话，不同的人所需的梦想币不同。 比如男主角林飞鸿就需要5枚。 副导演刘浪需要10枚。 女主角孙玥需要4枚。 编剧苏婉绣也是需要5枚。 方言琢磨出味道来了。 敢情还有货币体系啊。 梦想币...... 而且越菜的人进入副本需要的梦想币越少？ 那这么看的话......全剧组目前水平最高的就是刘浪了。 还真没看出来。 不过演员里面需要梦想币最多的是男主角林飞鸿......看来他水平不差嘛。 但最让方言绝望是他自己。 1枚。 这特么已经是全剧组最低了！ 就连后勤管盒饭的都特么需要两枚呢！ 不过......推副本进度能得到好处？ 而且跟电影有关？ 第一次还免费？ 决定了，等自己今晚先去副本里先看看情况再说！ 方言挑了挑眉，抬起头不动声色道：“行了老刘，今天先给大家放个假。我想一个人静静。” “哦，那我先让他们回去了，反正咱这恐怖片里也没几个角色出境。” “对了。”起身走了几步，刘浪回头丢给方言一个炫酷的车钥匙，上面还画着奔驰的标，“如果你想明白了打算回去，好歹有个代步的。 “老方，千万别想不开，想喝酒了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过来。” 看着手里的奔驰车钥匙，方言觉得自己有点儿感动。 刘浪这家伙......还真是个好哥们。 不过为什么这钥匙这么轻？ 他下意识按了下解锁。 不远处停着的一辆浅紫色破电瓶车滴滴响了两声，转向灯还亮了两下。 甚至只亮了左边的。 右转向灯大概是坏了吧。 方言：“......” 这特么穿越了待遇还不如穿越前呢！ 撇撇嘴他就掏出烟打算接着研究“梦世界”，结果听到身后脚步声之后他先停了下来。 回过头，方言发现刘浪又回来了。 他身边还跟着个二十多岁的小白脸儿帅哥。 嗯，是他这部电影的男主角林飞鸿。 “方导，我帮您点。”林飞鸿倒是有眼色，直接过来接过方言手里的打火机帮他点上。 嗯，看上去倒也不是那种没礼貌的流量明星。 不过也是，就这垃圾剧本，流量明星谁来啊。 虽然不少流量明星拍的电影也不咋地，但最起码投资是够的。 他这八百万投资......顶多算是小成本电影。 “有什么事儿？” 方言态度也不错。 虽然刘浪说人家进入不了状态，可他方言......也是个业余导演嘛。 不，甚至连业余都算不上。 见方言沉默，林飞鸿后背都冒出冷汗。 虽然这只是个小成本电影......但这已经是他能抓住的最好的转型机会了！ 他以前是个喜剧演员。 三流的那种。 主要活跃地点是各种小成本搞笑电影电视剧以及综艺节目。 说实在的，他就是传说中的综艺咖。 而且就算在综艺节目里，他也是站最边上陪衬的那种。 当然他也在大投资电影里演过配角。 不过都属于投资可以，票房偶尔也可以，但口碑不咋地的那种电影。 现在他觉得自己快三十了，这样继续下去不行，所以得转型。 这转型就要转彻底，他直接就选了惊悚类电影。 但要求是得演重要角色。 本来国内惊悚片就少，投资过亿的别想，几千万投资的还指望着靠演员的名气卖票呢，他一个三流喜剧演员就算想去凑热闹，人家也只愿意让他演配角。 挑来挑去，刚好就撞上了方言的电影。 八百万投资，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最主要是愿意让他演男一号！ 这他拍拍屁股就来啦！片酬都只要了五万块！ 但到了之后他才发现导演居然不满意他的演技。 他心里也着急，就想着刻苦刻苦，再挣扎一下试试看。 最起码......也要对得起导演让他演男主角这件事啊！ “导演，我觉得我也许可以胜任这个角色，希望您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说的不卑不亢。 方言双眸一亮，“哦？” 哟呵~这哥们还挺自信！ 那说不定他其实演技还行？毕竟能下班之后还来找自己这个导演，说明还是挺认真一演员。 毕竟是价值5梦想币的全剧组最强演员啊！ 那估计说他进入不了状态什么的就是刘浪要求太高了，毕竟那家伙可是价值10梦想币的副导演。 或者恰好今天林飞鸿不在状态。 嗐，多大点儿事。 演员偶尔进入不了状态也挺正常嘛。 哪怕是林飞鸿这种价值5梦想币高价的好演员，也会有状态不好的时候。 于是方言微微一笑，“请展现你的自信。” 刘浪看了方言一眼。 见他点头，于是撇撇嘴掏出剧本翻了一页递给林飞鸿，“就这场，主角遇到鬼之后的反应，来给方导看看。” 林飞鸿接过看了看，然后说道：“两位导演稍等，我酝酿一下情绪。” 说着，他闭上眼睛眉头紧锁，嘴里还念念有词。 方言眼神都变了。 果然，专业演员就是不一样！ 虽然他不知道演员表演之前什么样，但光看这样子就贼特么专业！ 不愧是价值5梦想币高价的男主角！ 过了大概五分钟，林飞鸿睁开眼，“方导刘导，我准备好了。” 方言搓搓手，满怀期待地示意他开始，“请开始你的表演。” 林飞鸿见状点点头，然后做了几个深呼吸，“献丑了。” 下一刻，他两条眉毛拧成了倒八字，鼻梁满是皱褶，眼睛斜视，两条法令纹极为明显。 就连嘴也张得老大，漏出一口大白牙，然后还喷着唾沫星子。 “啊啊啊啊！！！你不要过来呀！！！！！！” 方言下意识张开了嘴，他嘴里叼着的烟头都掉到了地上。 “步惊云？！” 第三章 进入梦世界 方言感觉自己人有点儿麻。 旁边也很麻的刘浪回过神来，“步惊云是谁？” “一个喜欢留杀马特发型的天煞孤星，这个不重要。” 方言弯腰捡起烟头，注意了一下方向，才把过滤嘴那一边放嘴里。 接着他抬头看了眼满怀期待的林飞鸿，嘬了口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敢情......价值5梦想币的意思......就是个战斗力只有5的渣渣啊...... 而且这个战五渣，还特么是全剧组演员里面水平最高的...... 半晌，方言憋出一句话，“态度不错，不过如果只有这样的话，那你并不能得到我的认可。” 什么叫态度不错？ 就是除了态度，别的一无所有。 也幸亏他还记得这剧本是鬼片，否则他还以为林飞鸿打算一记排云掌拍死他呢。 林飞鸿表情失落，“方导，我可能......并不适合演戏吧。” “没有的事。”方言一脸正气，“天赋当然很重要，但在我看来，大部分演员还没到讲天赋的地步。或者说，演技是可以锻炼出来的。” 林飞鸿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可我也很努力......” “努力是应该的，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只有什么都没有的人才会拿努力来当借口。” 方言拍拍他肩膀，“你只是找错了方法。” 开玩笑呢！ 现在这货是电影主角，如果他自暴自弃的话那谁能顶上？ 虽然只是三流喜剧演员，但他的名气确实是剧组演员里最高的。 而且才要五万块！ 这换人也没戏啊。 况且这哥们态度也很好。 “方导，那我该怎么学习？” 看着宛若嗷嗷待哺的雏鸟一样的林飞鸿，方言想了想。 然后他发现自己不知道。 于是他从自己看电影的经验还分析，“我觉得你缺少的是代入感。” 顿了顿，他继续道：“所以你现在要做的，是多看恐怖电影，主要是看里面的角色是怎么演的。多看岛国跟暹罗的。” “多看恐怖电影，要看岛国的跟暹罗的......” 林飞鸿掏出小本本仔仔细细记了下来。 方言点点头，“行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我想静静。” “静静是谁？” “......” 这种烂梗方言不想回答。 他只是挥挥手让俩人赶紧滚蛋。 等俩人走后，他搬了个小马扎坐在片场看着夕阳发呆。 倾家荡产拉起来的剧组班子，坑爹的恐怖片剧本，还有除了态度之外一无所有的主演...... 要不是突然多出个什么“梦世界”，他都想干脆直接上天台跟买币老哥们抢个remake的位置算了。 对！还有“梦世界”！ 但方言没急着去唤出“梦世界”，而是先用手机上网搜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大概资料。 看了差不多俩小时，他心里大概有谱了。 “果然是平行世界。” 别的也没什么...... 就是“我大清”早早被人战翻。 然后一直名义上统一实际上军阀割据了不少年。 之后又被岛国偷袭，打了三年，天朝才把岛国部队全部赶下海，然后消灭了反动派，之后又反攻了一波。 接着就一直到了今天。 自然而然，不少历史都改变了。 比如他如果想文抄，那电影、电视剧、游戏什么的都可以抄，但古代的诗词歌赋跟名著什么的基本上都没戏了。 方言狂喜。 喜到一半有蔫儿了。 没用啊！ 他又记不住电影的具体情节！ 好多电影电视剧他能记得几个经典桥段跟剧情就不错了，还整个搬运？ 就连想抄个网络小说，《斗x苍穹》他都只记得“斗之力，三段”。 然后没了。 后续剧情也记得一部分，但细节那种东西谁知道啊！ “唉......” 深深叹了口气，他收起手机。 此时天已经黑了，剧组的人也都回去了。 这个拍摄用的三层小楼就剩下他自己。 回头看了眼破电瓶车，他也懒得回去。 反正也不认识回去的路。 今天晚上干脆就睡这儿好了。 回到屋里，搭好钢丝床，他唤出“梦世界”开始了自己鬼魅般的操作。 首当其冲的，就是男主角林飞鸿这货的演技！ 不过在那之前，要先提升一下自己的水平。 最起码得先看看这“梦世界”的副本到底什么情况！ 想了想自己欠的八百万，还有这个坑爹剧组，以及将来有几率要面对的抢了自己剧本的父子俩...... 淦！ 只要胆子大！女神放产假！ 梭哈！必须梭哈！ 成败就看这一次了！ 一咬牙一跺脚，方言躺在床上，唤出了“梦世界”。 “进入副本！” ............ 眼前一黑。 当再睁开眼的时候，方言愣住了。 “怎么到院子里了？” 他们的拍摄场地是靠近高速路口的城中村里的三层小楼，说郊区吧......算不上。 可说是市区吧......反正距离几大商圈都相隔最少十公里。 不过也因为如此，所以这栋几十年前的三层小楼还没拆迁——主要还是偏僻。 其实最近拆迁通知已经下达了，城中村里的居民已经全部搬离完毕。 刚好在这个关头，刘浪靠关系找来了这里当拍摄场地。 反正他们这电影也拍不了多久，最多大半个月了不起了。 方言现在就发现自己站在院子里。 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从院门直通小楼大门。 旁边靠近院墙的地方是一颗老槐树，槐树下放着石桌石凳。 想必夏日用来纳凉的话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但现在方言并没有这种惬意的想法。 “怎么这么冷......”他搓着胳膊开始打量四周。 明明是夏日炎炎，哪怕半夜也有接近三十度的气温，可现在他的体感温度绝对只有十度左右，最多不超过十五度。 而且周围安静的可怕，蝉鸣、蛙鸣之类的，完全没有。 可这里确实是拍电影的院子没错。 但问题的关键是......设备都去了哪里？ 灯光、摄影机、麦克风之类的可以说收了起来。 那线路呢？ 最不济脚手架呢？ 甚至连便携性桌椅都没了。 就好像是他们没来的时候这个院子最初的样子。 毕竟周围的杂草都没清理干净。 所以......这就是《黎明前夜》的副本世界吗？ 如果这真的是那个垃圾剧本具现化的世界...... 那这里......可是有鬼的。 打量起四周，阴暗的环境下，三层小楼的轮廓仿佛一只巨兽横卧。 清风吹过，槐树上的叶子发出沙沙响声。 方言打了个寒颤。 第四章 梦世界的功能 方言左右看了看，然后在一堆木柴边上摸到一把斧子。 没办法，现在这里也没有趁手的兵器，只能勉强用用这个了。 那剧本方言只扫了个剧情梗概。 具体里面会在什么地方遇鬼他也不知道。 不过这个平行世界到底允不允许影视作品中有鬼的存在也不好说。 等出副本了找刘浪问问。 方言没直接进屋。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然后忽然回头劈出斧子。 自然是劈了个空。 “不应该啊......” 他明明感觉到背后有人在看自己来着。 挑了挑眉，方言在院子里转了一会儿。 甚至他还绕着那颗大槐树转了一圈。 但没找出任何问题。 “嘶......奇怪。” 忽然他感觉脖子有点儿痒，就下意识抬起了头。 然后正对上一双布满血丝却只有眼白的怨恨双眼。 树下的方言抬头看着上面。 树上挂着的女人低头看着方言。 她脸色青紫，表情扭曲，眼里只有怨毒，身上则是穿着一件民国时期的红嫁衣。 方言抬头看了半晌，不经意间挪开视线，迈步朝屋里走去。 “啧，果然什么都没有。” 如此嘟囔着，他的脚步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最后甚至变成了小跑。 一路冲进门里，他来不及打量一楼客厅的情况，直接转身就抵住了门。 “还真特么有鬼啊......” 方言在疯狂喘着粗气。 别说，还怪吓人的。 不过他看了眼右下角，视线中出现了一个进度条。 【《黎明前夜》攻略进度：1%】 百分之一......意思是遇见鬼就算是进度的开始呗。 但这个桥段不错。 得记下来，之后拍戏的时候就可以直接按照这个来。 没错，其实方言并不怎么害怕。 毕竟他知道这是副本世界，自己压根没有生命危险。 心跳加速也是被那女鬼一惊一乍给吓得。 这玩意儿，要是没个心理准备，别人在你旁边喊一声你都会吓一跳。 不过现在嘛......确实很难探索啊。 方言回过身，看向前方。 这里的环境他已经算是比较熟悉了，确实是他们用来拍电影的那栋三层小楼。 甚至就连逼仄走廊内的墙面、地板、天花板也是同样沾染着黑红色的陈年血迹以及各种灰尘和蜘蛛网。 但不同于道具的布景，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真的。 而在一楼走廊尽头通向客厅的门口，此刻那个身穿红嫁衣的女鬼就背对着他站在那里。 她的脚下是一摊血水，她就站在血水中。 偏暗色的血水染红了她的绣花鞋。 方言抬手就去按墙上的电灯开关。 在外面能随意打开的白炽灯理所当然的毫无反应。 不过下一刻方言眼前一花，那个鬼影就不见了踪迹。 “啧......” 方言啧了一下，然后看了眼右下角的副本攻略进度条。 依旧是百分之一。 他叹了口气，迈步往客厅里走去。 来都来了...... 顺着走廊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客厅门口。 方言紧了紧手里的斧子，然后迈步踏进了客厅。 就在那一瞬间，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再次出现！ 这一次，是在头顶。 他下意识抬头，正对上那双布满血丝的白色鬼眼。 下一刻，他就被头发淹没。 ............ “卧槽！” 方言猛地惊醒。 他赶紧摸脖子。 那里什么也没有。 不过......有被勒的痕迹。 他掏出手机，现在是早上五点半。 打开自拍模式看了看，脖子上果然有淡淡的浅痕。 “真特么吓人......” 恐惧感倒是没有，毕竟真正可怕的是未知。 主要那鬼一惊一乍的出现，确实难顶。 方言现在都感觉自己肾上腺素在分泌。 不过...... 【《黎明前夜》攻略进度：5%】 【可领取阶段奖励】 【奖励：一次轮盘抽奖】 【警告！警告！检测到游戏错误......】 【系统初始化......】 【系统初始化失败......】 【系统重启......】 【服务器连接失败......】 【管理员模式已加载成功】 方言挑了挑眉，“管理员模式？” 看了眼时间，距离开工还早，他干脆翻看起“梦世界”的功能。 这是个虚拟现实游戏，几乎所有模块都损坏了。 现在只有副本定制选项跟氪金选项还好好的。 看了眼氪金选项，方言眼角抽了抽。 嗯，很合理。 昨晚上他已经知道可以消耗梦想币生成副本，然后进去推进副本进度的话，就会得到相应奖励。 同时他还可以加杠杆。 比如副本的开启是一百梦想币。 然后开启的副本是e级副本，通关之后得到的奖池也是e级奖池。 然后往上加杠杆。 比如加一千梦想币，然后副本难度从e升级到d，但是奖励从e升级到了c或者b甚至是a。 他又看了看那些代表剧组其他人的3d小人儿。 如果把他们塞进去的话会怎么样呢？ 他点开了3d小人头顶名字旁边的小问号。 看了一会儿，他大概明白了。 方言可以把剧组其他人丢进副本，然后对方就会在睡着之后从梦里进入副本。 这样对方在副本探索的话，方言的副本攻略进度也会跟着提升。 比如他就可以把林飞鸿那货丢进去，之后就满怀期待的喜悦等着收割就好。 但是！哪怕方言百分百副本进度达成，那也不一定能直接得到这个能力。 这个副本奖励的能力如果没直接获得，那就会进入抽奖奖池跟商城。 然后他可以花梦想币去奖池抽奖或者在商城里购买能力。 真坑！ 方言看了下数值为0的梦想币，然后点了下兑换选项旁边的小问号。 【注意事项：梦想币兑换比例随机，请在兑换前确认兑换比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兑换比例......” 方言挑了挑眉，点开了兑换按钮。 光幕又是一变。 然后上面出现了他现在能兑换的物品。 【3172元，可兑换31梦想币】 【小绵羊电动车（中东战损版），可兑换5梦想币】 【处男的羞耻心，可兑换1梦想币】 【深夜无处排解的男人寂寞，可兑换1梦想币】 方言：“......” 3172他大概能理解，那应该是他目前所拥有的全部财产。 毕竟他自己身为投资者，也就是制片人，那八百万应该全在剧组的账上。 可为什么3172只兑换了31梦想币？ 一百比一的比例倒是没什么，可为什么要抹掉零头？ 难道是因为这游戏不支持货币小数点？ 这也就罢了，下面怎么一个比一个离谱！ 小绵羊电动车中东战损版他倒是能理解，按比例来说就是“梦世界”认为那玩意儿价值五百块。 可“处男的羞耻心”、“深夜无处排解的男人寂寞”这种东西才价值一百块？ 这分明是无价之宝！ 而且真就没小数点，所以最低额度就是1梦想币呗。 不过没直接是0这一点倒是让他产生了一种“梦世界”原来很靠谱的奇怪想法。 算了，这些不是重点。 现在重要的是别的事情。 那就是提升能力！ 方言自己的能力提升可能有点儿麻烦。 他看了看奖池抽奖规则。 按照规定，一天最多只能抽一次。 然后抽奖所需的梦想币从低到高，分别是1、10、100、1000这样递增。 之后每个月一号会重置奖池。 也就是奖池里的东西还在，不过他的抽奖所需梦想币会从1梦想币重新开始计算。 或者可以直接去商城里购买。 但现在商城里空空如也，他什么也买不了。 而且也不知道价格如何。 目前的情况，似乎可以尝试把剧组里的人丢进去帮他推副本，然后他可以在外面以上帝视角看着，也可以进去一起闯关。 反正进过一次之后就不用第二次掏入场费了。 不过现在嘛...... 轮盘抽奖机会不用白不用。 于是，方言打开了光幕中的抽奖轮盘。 第五章 这分镜好强！ 方言讨厌抽奖。 或者说，凡是概率类的东西他都不想碰。 他是见到过玩儿足彩玩儿到倾家荡产的人是什么样子的。 他也见过因为手游抽卡几万几万往里面充钱的人。 其实他自己前世也有过这个时候。 当时他在玩儿《游戏王》的手游，源源不断的卡包直接让他一天内抽了三千块。 但当天晚上，他忽然就醒悟了。 于是他卸载了游戏，并且从此再也不碰抽卡类的游戏。 但正如微信里的红点不点掉就不舒服一样，看着光幕上轮盘图标上挂的那个红色的“1”，方言还是没忍住转动了转盘。 【恭喜抽到‘电影分镜绘画能力（e）’】 电影分镜？ 方言眉头微扬。 他脑海中忽然多出了很多知识。 包括分镜四要素啦之类的。 也就是镜号、画面、描述、时间。 这些分别代表一张画出来的分镜上面的镜头编号、镜头画面、画面的文字描述（包括画面、角色情绪、角色对白以及对后期的要求等等）。 而时间就是这一张分镜停留在荧幕上的时间。 一般是以秒和帧为计算的。 除此之外，方言还得到了一定的绘画能力。 不说画的多好，最起码那种分镜画面的冲击力是有了。 就是现在出道去当个漫画家都绰绰有余。 “e级分镜就这样了，那a级s级不得起飞喽啊！” 而且说是分镜能力，但同时也加强了绘画能力。 唔......看来不是不能搞一搞啊。 方言想了想，干脆再次进入副本。 一个半小时后—— “咳咳......呸！” 方言捂着脖子脸憋得通红。 半晌，他吐出一撮头发来。 “真是防不胜防......” 没错，这一个半小时内他又进副本浪了七圈，目前最高记录是闯过了客厅那一关，然后卡在了上二楼的地方。 他也成功把攻略进度给推进到了百分之七。 这次没得到奖励。 那看来得到奖励的机会应该就是“五”的倍数。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 最起码方言摸清楚了很多女鬼出现的点。 这个副本到目前来说应该也只有这一只女鬼。 方言闭上眼回忆片刻，然后洗漱完出了门。 走到院子里，他掏出烟点上，接着取来本子跟笔就开始画分镜。 他以自己为第一人称视角开始画从进院子开始的镜头。 一边在脑海中构筑遇到鬼的各种第一人称场景，同时还跟客厅里的实景做对比。 当八点半刘浪带着剧组的人赶到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这么一幅景象。 穿着简单白衬衣的方言低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时不时抬头看看四周。 灯光打在他身上，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光特效。 听到动静，方言抬头看了眼，“那个谁，把灯关了，咱剧组没钱，电费得省着点花。” 刘浪：“......” 好家伙，那种奇怪的神圣感忽然就没了！ 顺手按掉电灯，他挥挥手吩咐其他人开始忙自己的，然后走过来打量方言几秒，“老方，你昨晚上没回去？” “嗯哼，我这不是连夜把分镜搞出来了嘛。” 方言把画着分镜的本子丢给刘浪。 “分镜？不是有分镜嘛。”刘浪顺手接过分镜翻了起来。 仅仅只是翻开第一页，他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就变得郑重起来。 然后他就这么旁若无人往后看。 一直到十分钟后，他才长出一口气合上本子。 方言揉了揉眼睛，“怎么样？” “后面呢？” “后面没了。” 刘浪张了张嘴，忽然暴怒，“老方你特么断章？” “断你大爷！”方言嗤笑不已，“就这破剧本得改！不改不行！” “不是......”刘浪忍不住点了根烟，“你说你分镜这么牛逼，而且画的跟漫画似的，还有这冲击力！” 他拍着手里的分镜，“老方你这么牛逼，之前为嘛拿那种垃圾分镜出来？你钱多烧得慌？” 方言摆摆手，“垃圾分镜？拿来我看看。” 过去的分镜？ 过去的分镜是那个三流导演方言的，跟他穿越者方言有什么关系？ 那家伙有他的金手指吗？有另一个世界的文娱知识吗（虽然不多）？ 他还得来擦屁股。 “你等着先，我去上个厕所，妈的最近痔疮犯了。” 刘浪咧咧嘴，回头拿分镜去了。 过了大概十五分钟，他就把之前的分镜拿了回来。 “给。” 方言接过分镜稿，翻开看的第一眼他就要吐血了。 “不是......”他抬起头对刘浪表示质疑，“你确定这是分镜而不是什么幼儿园小朋友的涂鸦？” 刘浪头也没抬，而是继续细品方言新画出来的分镜，“你自己画的你问我？” 方言：“......” 叹了口气，他开始认真看这涂鸦。 仔细找找吧，说不定有亮点呢。 十分钟后—— 方言合上分镜，闭上了双眼。 这特么完全没亮点啊混蛋！ 他本来以为自己会看到火柴人，但是并不是。 火柴人最起码能让剧组其他人明白你这个镜头的站位跟拍摄应该是什么样的。 而且也有顶尖导演的分镜就是火柴人跟草稿。 可......也不能画的跟幼儿园涂鸦一样的不可名状物似的吧？ 这别人根本理解不了啊！ 方言倒是勉强看出一些分镜，但跟自己画出来的差距真的很大。 大概就是幼儿园涂鸦跟大暮维人的区别。 “唉......”叹了口气，方言招呼刘浪，“老刘，你觉得我这个新分镜能拍不？” “能啊！当然能！”刘浪表示肯定，“只要按着你这个拍，剧情如何先不说，画面架构跟节奏绝对不会差！” “行吧，不过也别震惊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电影搞出来，我特么还欠了八百万呢。”方言揉了揉眉心，“喊林飞鸿过来，咱们开拍。” 很快，剧组就一切准备就绪。 在院子里，五个年轻男女站在门口，方言等人坐在监视器后面。 灯光收音什么的都测试完毕之后，第一个镜头开始了。 看场务拿着场记板准备就绪，方言喊了句，“开始！” 第二场第一镜，正式开拍！ “卡！” 孰料刚到女鬼第一次出场的戏份，也就是在槐树下抬头看到树上吊着个女鬼的那部分刘浪就喊了停。 方言表情跟那几个演员一样茫然。 说实话他完全处在状况外。 一个导演应该干什么？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从监视器里面来看，这个镜头就跟自己分镜上画的一样吧。 似乎没什么问题？ 方言看向刘浪。 刘浪叹了口气，拍拍方言肩膀，“老方，我知道你不满意，不过一会儿你别骂，让我来扮黑脸。” “我......” “没关系，我懂的，副导演就是干这个的嘛。” 打断方言的话之后，刘浪马上就是一个川剧变脸，然后抓着站在一边的林飞鸿就是一顿喷。 “你这里演的什么！见到鬼之后你就这种反应？” 刚表演了一波“张口闭眼男”表情包的林飞鸿只能苦笑，“刘导，我也不想的......” 刘浪皱着眉头，回身看了眼方言。 方言面无表情。 他实际上还处在迷茫状态。 不过刘浪把这理解为了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下一刻，方言走了过来。 刘浪赶忙上前拦他，“老方，算了算了，别上火。” 方言拍拍他，然后走到林飞鸿面前。 “方导。”林飞鸿苦笑，“抱歉，我不知道面对鬼要露出什么表情。” “不用道歉。”方言揽住他肩膀，“你得入戏才行啊，玩儿过恐怖游戏没？” 所谓入戏，就是要增强代入感。 恐怖游戏确实是个好的方式。 不过这不是方言的目的。 他的目的嘛......嘿嘿嘿。 今晚，他要给林飞鸿搞个刺激的。 到时候只要把这家伙丢进副本了，然后他就可以怀着丰收般的喜悦去睡觉了。 第六章 精湛的演技！ 恐怖游戏......林飞鸿老实回答，“游戏没玩儿过，恐怖电影看过不少，方导你之前跟我说过的。” 也是这两天才突击的。 自从方言跟他说过之后，他就像海绵一样疯狂吸收恐怖片的内容。 然后也像被挤压的海绵一样把这些都丢出去了。 因为......他就是没办法共情。 到了恐惧的地方，有音乐烘托着之类的，他也会害怕。 但也仅此而已。 到了片场他就是入不了戏。 恐怖游戏他也尝试过，但他晕3d. 往往没玩儿多久就晕的不行。 他甚至尝试过吃晕车药强行玩儿，最后还是被经纪人给阻止了。 看着面前诚恳的林飞鸿，方言叹了口气，“我来给你示范一下。” 他拍了拍手，招呼摄影、灯光、收音都准备好，然后才道：“我就给你示范一下在树上看到女鬼的戏。” 一边儿站着的刘浪乐了，“老方你还会表演？” “不会表演怎么给演员讲戏？”方言撇撇嘴，然后站到了院门处，“好了说一声，咱们开始。对了飞鸿，你就站树底下，等我抬头的时候记得看我表情。” “好的导演！”林飞鸿赶忙应声。 他知道这是导演打算提携自己。 他原本以为方导只是个年轻的三流电影导演，不过在看过新的分镜稿之后他就改变了看法。 方导绝对是那种有能力的导演！他只是怀才不遇罢了！自己绝不能放弃这个学习的机会！ 等一切就位，刘浪问道：“老方，开始？” 方言先观察着院子，然后闭上了双眼。 他在回忆昨晚副本中的经历。 半分钟后，他睁开双眼，脑海中的画面跟此时的院子重叠在了一起。 嗯，呼应上了。 他朝刘浪道：“老刘，树上东西挂好没？” “好了，都是按你要求弄的。” “好，那开始吧。” 刘浪比了个ok的手势，接着退到一边，把充足的空间留给了方言。 方言深吸一口气，缓缓朝前老槐树走去。 “怎么这么冷......”他搓着胳膊开始打量四周。 然后仿佛是被冻着了还是怎么样，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刘浪瞬间眼神变得认真，甚至他也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现在可是三十多度的白天！可方言的表演让刘浪觉得现在仿佛是气温很低的深夜一样！ 而且那表情、那眼神，再加上小幅度的肢体动作。 完全没有刻意的意味在里面，一切都显得十分自然，却仿佛此刻正置身于深夜寒冷的破败小院！ 绝了！ 老方这还当个屁的导演啊！直接出道去当演员算了！ 他接着往下看。 方言踌躇了一会儿，接着拿起了旁边剧组的一个手枪麦攥在手里，就好像拿着什么武器一样，接着他走到了槐树下。 林飞鸿就站在他面前，他跟刘浪一样提起了精神。 他们知道重点要来了——第一次遇到女鬼的地方。 方言直接走过了老槐树来到三层小楼的房门之前。 他抬手想去开门，然后顿了一下，瞬间回头，脸上惊疑不定。 接着他挠了挠脸，嘟囔两句，走回来绕着老槐树转了两圈儿。 他此时就站在林飞鸿面前，一手拿着手枪麦，另一手叉腰，表情疑惑，“奇怪......” 看过剧本的刘浪知道此时该干什么。 他招呼道具组的人赶紧行动，“快快快！” 那边用绳子吊着穿红衣戴假发的假人模型的道具组缓缓往下放着绳子。 方言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头。 下一刻，他瞳孔猛缩，嘴唇微微发颤，脸色惨白，额头迅速渗出冷汗。 他面前认真观察他表情的林飞鸿下意识打了个寒颤，下意识顺着他的目光抬头。 然后看到红裙下塑料模特的两条白色塑料腿。 “ok！老方你真牛逼！” 刘浪走过来狠狠给了方言后背一下，“你特么都可以直接去当演员了我跟你说！绝对戏骨级别的表演！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水平？” “谢谢。”方言接过旁边一个戴黑框眼镜还留着长刘海的妹子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汗，才道：“雕虫小技而已，不值一提，换部电影我就没戏了。” 因为这根本不是演技，他只是复刻了昨晚的感觉而已...... 他可是真见鬼了！ 缓过神来，他瞪了眼对面的林飞鸿，“你抬头干嘛？我不是让你看我吗？” 林飞鸿苦笑不已，“方导，您演技太好了，我下意识以为上面有鬼，就跟着抬头......” “别说那些没用的。”方言打断他，“就按照我的感觉来，你试试。” “这......好吧。” 半小时后—— “算了，今天的拍摄就到此为止。” 方言面无表情，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 林飞鸿啊林飞鸿......你怎么就是演不好呢？ 林飞鸿叹了口气，“方导，我......” 方言打了个响指，然后阻止了一边欲言又止的刘浪，才拿起刚打印好的分镜副本交给林飞鸿，“听我的，回去好好看看分镜，然后看两部恐怖电影，晚上十二点准时睡觉。拍摄的事情明天再说。” 林飞鸿下意识接过分镜，有些为难，“方导，可是拍摄因为我一个人就中断的话......” “没找到状态的话，再多的拍摄也是无意义的，那只能浪费时间跟资源。” 方言拍拍他肩膀，“你现在就是绷太紧了。其实我让你看恐怖电影的目的并不是让你找代入感，主要是让你放松。 “只有放轻松，你才能以最佳状态把角色演好。” 林飞鸿低下头抿了抿嘴，他觉得自己眼眶有点儿发热，“方导，谢谢。” “嗯，去吧。”方言露出人畜无害的温柔笑容，“对了，记得晚饭吃顿好的。” 林飞鸿满脸感动，“方导！您放心！明天我一定会表现出一个不一样的我来！” 方导让他吃饱，肯定是从经纪人那里知道他最近因为压力太大所以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吧。 还有看恐怖电影放松...... 他以前拍戏的时候，导演只会骂人。 像方导这么温柔的导演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他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是的，他一定不能辜负方导的信任！ “嗯，我当然放心。” 方言笑了。 吃饱了晚上才好下副本干活嘛。 推进度可全都靠你了。 还有恐怖片的代入感，这完全不是问题。 毕竟那个副本......可真的有鬼。 不过在副本里死了也没什么影响罢了。 顶多就是手里嘴里多点儿头发，脖子上有勒痕罢了。 让这小子亲眼见到女鬼，还是同样的场景，这代入感肯定爆表啊！ 而且还能帮他方某人推副本进度，简直一举两得！ 没办法，身为电影主角却拍不好电影，那方言只能送他去副本提升一下代入感了。 那不然怎么办？等电影失败然后人生remake？ 送走林飞鸿，刘浪直接把方言拉到角落里，他扭头看了看，才借着帮方言点烟的工夫压低声音说道：“老方，不行放弃林飞鸿吧，你可是欠了八百万呢！” “你也知道我欠了八百万啊。”方言抬手笼着，同时低头凑到打火机上点烟。 点着之后，他缓缓吐出一口烟气，“我这电影要是没了主角，那还拍个屁啊。” “这不是有你嘛。”刘浪自己也点了一根，“你亲自上啊！你绝对演的比他好！” “术业有专攻，我对表演其实一窍不通。” “少来。” “我说的都是实话。” “我信了。” “......” 方言叹了口气，找了个借口，“我自己的经历就够糟糕的了，现在既然我是别人的希望，那为什么我不能拉人家一把？” “你想培养他？”刘浪点点头，“行吧，反正是你的电影，你说了算。不过我不认为他的演技短时间内会有突破。” “那就打个赌吧，只要一晚，他的演技就会迎来质变。”方言在垃圾桶上按灭只吸了一口的香烟，接着回身朝三层小楼走去，“我赢了的话，你输我一百块。” “那你输了呢？” “我不会输。” “......”刘浪翻了个白眼，在他身后喊道：“你干啥去？” 方言头也不回，“睡觉。” “这么早就睡？不是，你今天还要住这儿？这可是凶宅！” “不重要。”方言摆了摆手，“我晚上还有事情要做。” 他要养精蓄锐，今晚好看看林飞鸿是怎么闯副本的。 第七章 警局是我家 “飞鸿，你该休息了，明天上午还要上戏，你别熬太晚。” “我知道，等明天的台本背完我就睡。” 酒店里，在经纪人走后，林飞鸿又看了一会儿台本，接着又拿起分镜翻了起来。 大概看了半小时，他走到卫生间对着镜子，脑海中回忆起今天白天方导的表演。 睁开眼，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模仿当时方言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啊！！！！” 具体表情可以参考“野兽先辈.jpg”。 林飞鸿绝望了。 他抬起手，看着镜子里那张脸被双手扯出一个似哭非哭的笑容。 “我果然不适合演戏......看来是时候转幕后了。” 放弃一念起，从此天地宽。 林飞鸿忽然感觉到一股难言的轻松，还有空虚。 自嘲一笑，他洗漱完就回到床上躺着。 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方导的演技要比他好，由方导亲自来演也比他更合适。 林飞鸿闭上了双眼。 似乎是有心事的原因，他翻来覆去总是睡不着。终于熬了不知道多久才勉强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他忽然感觉后脖颈一凉。 一个激灵，林飞鸿跳了起来。 这四下一打量，他愣住了。 “我不是在酒店吗？怎么回片场了？” 月明星稀，院子里的一切看上去都挺醒目。 没错，这确实是剧组拍电影的那个院子。 夏日的郊区夜晚，知了还没被热醒，远处似有狗吠。 但听在林飞鸿耳中，仿佛隔着一整个世界。 他就好像在水里听外面的人说话，嘈嘈杂杂，像是隔着层纱。 晃了晃脑袋，林飞鸿皱眉打量四周。 这里是那个院子没错，不过显得更破败，院中杂草长得很高，像是很久都没人来过一样。 而且剧组的器械什么的都不见了。 缓缓走到老槐树下的石桌前，他伸手一抹。 手上多了一层灰迹。 看来这里确实很久没人来过了。 林飞鸿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他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石子路尽头的那栋三层小楼。 此时恰好月光被乌云遮盖。 朦胧的幽光之下，三层小楼就像是一只漆黑的巨兽一样卧在那里。 他回头看了眼关着的院门。 暗红色铁门上生着黑褐色锈迹，看上去......就像是陈年血迹一样诡异。 打了个寒颤，林飞鸿忽然觉得脖子有点儿痒。 摸了摸脖子，他感觉......自己好像摸到了头发？ 恍惚间，林飞鸿忽然回忆起白天拍戏的场景。 在那场戏里，似乎......树上应该有个女鬼？ 他缓缓抬头，看到了......黑色的长发。 长发里面，没有脸。 ............ “奈斯啊林子哥！” 二楼某间卧室里，躺在钢丝床上看光幕里的“直播”看的津津有味的方言没忍住砸了下床边。 林飞鸿虽然没把5%的进度往前推进一丝一毫，甚至在老槐树的女鬼“初见杀”就直接gg. 不过他的“表演”得到了方言的认可。 那种忽然间大脑一片空白的懵逼感，然后脸上发楞的表情转变为惊恐，但极致的惊恐是麻木。 因为其实脑子还没反应过来。 就光是看那张脸，方言都感觉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还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身后什么都没有。 他又凑到窗户边往老槐树那边看了看。 嗯，确定树上没挂着个女鬼。 他放心了。 于是他躺回床上接着看“电影”。 上一场有点儿可惜，林子哥直接被初见杀了。 希望这次他能给点力。 “哎呀！我就说有开门杀！你还非探头！” “啧，都在走廊尽头看到人家了，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林子哥！拿武器啊！院子里不是有消防斧嘛！” “唉，太失望了。” 身为一名键盘强者，方言边看“直播”边尽情吐槽。 可惜林子哥不给力啊，连5%的进度都没到，方言瞥了眼光幕右下角。 进度条根本没动，还是他昨天打出的5%. 算了，反正时间比例方言设置的是1：100. 他只要怀着丰收的喜悦去睡觉就好了。 林子哥......就拜托你在副本里努力“打工”了。 真是该死的资本家！ 什么？原来是我自己？ 那没事了。 设定好林飞鸿脱出副本的时间为早上六点之后，方言又给刘浪发了条消息，“我发给你的模型做好了没？记得衣服也要按照我画的那个女鬼来做啊。” 过了五分钟，刘浪回了个“ok”的表情。 方言微微一笑，放下手机，很快进入了梦乡。 这一夜，他睡得很香。 翌日，上午八点半。 方言醒来之后推开满是血手印的窗户，然后伸了个懒腰，“住在郊区真不错。” 至于窗户上的血手印......嗐，那都是道具组的准备啦，颜料而已。 大概。 洗漱完毕，换好衣服，他唤出了“梦世界”。 瞥了眼光幕右下角的副本进度条，他愣了一下。 【《黎明前夜》攻略进度：7%】 “嗯？怎么才推进了2%？不给力呀林子哥。” 不过他倒也没太在意。 反正到了10%才能得到第二个奖励。 比起这个，他更期待今天林飞鸿的表演。 想必到时候他“演技”上的突飞猛进也会震惊剧组所有人吧。 都是我方某人领导有方啊！ 不过当半小时后见到刘浪，他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 “你说什么？林飞鸿打死也不来？” “是啊老方，林飞鸿说什么也不演了，这可咋办？” 刘浪也挺纳闷儿，“难道我昨天骂太狠给他骂破防了？不会吧......” “先别扯这些。”方言脸黑的跟碳似的，“他为啥不来？总得有个原因吧？我可不信他会破防，都快三十的人了......” 再说昨天晚上的突击特训难道没用？ 刘浪脸色不太好看，“老方，他说他见鬼了。” “见鬼？我特么才见鬼了呢！找理由也不找个好点儿的？”方言忍不住吐槽。 这家伙不来接着演，他可真要上天台了！ 也可能被债主送去牛郎会所坐台，毕竟他外形身材都还不错。 再加上电影导演的身份跟北影导演系毕业的噱头，说不定还能卖出高价。 嗯？ 方言摩挲着下巴。 似乎......也是条出路嘛。 不过一想到钢丝球、打火机还有两百斤富阿姨慈祥的微笑，他就浑身直哆嗦。 那特么还不如上天台人生remake呢！ 不过见鬼......不是说进副本是梦里进去的吗？ 难道林飞鸿醒来之后当真了？ “不是啊老方，他真见鬼了！” 刘副导看看周围，拉着方言走到没人的角落，然后掏出烟帮他点上。 “老方，你知道林飞鸿现在在哪儿吗？”刘浪这贼眉鼠眼的样子看的方言想揍他，不过看在递烟的份上就算了。 而且他确实来了点儿兴趣。 “他在哪儿？难道在医院？” 莫非也是手破了皮所以紧急送医院icu包扎去了？ “那倒没有。”刘浪摇摇头，压低声音，“他在派出所。” 方言一愣，脱口而出，“被扫黄扫进去了？” “没有。” “那是飙车还是酒驾？” “都不是。” 方言表情凝重了起来，“难道是吸了？” “那怎么可能！” 方言无语，“那还能是啥？难道他一时兴起，然后揍女朋友助兴？” “他没女朋友。”刘浪补充了一句，“不过确实是打人，他今天早上在酒店里把自己经纪人打了一顿，然后自己报警说自己打人，接着主动跟警察去了派出所，还要求二十四小时有警察陪着他。” 他的语气让方言感觉阴风阵阵，“他说他昨晚上遇见鬼了。” 方言张了张嘴，“那我感觉他应该去精神病院，不该去派出所。” “主要是他觉得医院跟精神病院遇到鬼的几率更高，还是派出所安全。” 刘浪嘬了口烟，耸耸肩，“我联系上他经济人了，他说林飞鸿也挺想见你的，就是只在派出所见，他打死也不出来。” “......”方言在垃圾桶上按灭香烟，叹了口气，“你先看着这边，我去见见他。” 无论如何也得把这货给劝回来。 不然电影完蛋，他方言欠的债该怎么办？ 第八章 凶宅 林飞鸿端着茶缸的手都在颤抖。 他抿了口水，表情疑惑，“这白开水里是不是兑水了？怎么没味儿？” “......”方言叹了口气，“没事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咱这就转院去第五人民医院。放心，医疗费剧组会帮你出的。” “我不去精神病院！我没病！” “得病的人都这么说，你这就是典型的精神病症状。” “......”林飞鸿苦笑不已，“方导，我真不能接着拍了......” “嗯，我知道。” 派出所里，方言看着疑神疑鬼左右打量还脸色惨白缩着脖子的小帅哥，颇为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我知道你转型压力太大，但谁没压力？ “这电影拍不成我可是要跳楼的，你这算什么？” 见林飞鸿低着头不说话，方言叹了口气。 “你看你这弄得，之前不挺好的吗？” “之前是挺好的。”林飞鸿依旧低着头，“方导，我知道你也不省心，我确实对不起你......” 方言直接打断他，“你不光对不起我，你还对不起你自己。你还转型不了？就这样放弃了你会甘心？你得给我一个完美的狡辩。” 虽然他这电影也不咋地，但现在主要是先把人忽悠回来再说。 毕竟是价值高达五梦想币的“小有名气的三流综艺演员”。 林飞鸿苦笑，“可能我就不适合吃这碗饭吧，想转个型，连鬼都能遇到。” “你瞅瞅你说这窝囊话，吓唬谁呢你？有用吗？” 方言拍拍手，“你得支棱起来啊！ “都二十八的人了，遇到点儿坎坷就过不去了？那我欠了几百万还把房子抵了，我是不是要跳楼？” “可我真遇鬼了！”林飞鸿抬头，露出布满血丝的惊恐双眼，“就昨晚上遇到的！” “......”方言翻了个白眼，“行，那你说说那鬼啥样？” “穿着那种红色嫁衣，脸铁青铁青的，头发很长......还没有黑眼珠！一双眼睛都是白的！” 林飞鸿脸色惨白，表情惊惧，“真的方导！你要信我！我查过资料的！咱们剧组那场地真的死过人！就是那死人变成鬼回来了！” 白眼？我特么还写轮眼呢......方言咧咧嘴角，“看来你入戏太深了，不过保持下去，我觉得你肯定能成为一名优秀的恐怖片演员，真的。” 而且红嫁衣女鬼这个点子不错，反正方言已经吩咐刘浪让道具组准备红嫁衣道具服了。 “可是真的有鬼......”林飞鸿还在据理力争。 “不是，那你跑派出所里干啥？还打人。” 虽然打的是他自己的经纪人。 “派出所里有警察，鬼肯定不敢来啊！” “......” 林飞鸿这话说得理直气壮，方言竟无言以对。 旁边围观俩人的警察叔叔差点儿没绷住笑出声。 有个不知道啥级别的李姓中年警察笑了，“小伙子这话说得一点儿毛病没有。先不说这世界上没鬼，就算有鬼它也不敢来派出所啊。” “啧。” 这倒是给方言整不会了。 咽了咽口水，林飞鸿表情凝重，“方导，别回去，真的有鬼！” 方言无奈，这孩子......难道是昨晚上玩太嗨给玩儿坏了？ “不是，我觉得就是你压力太大，昨晚上是不是又一直在看剧本跟恐怖电影？” 方言在给他做心理按摩，“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就是白天想太多，一根弦一直绷着，晚上才会梦到有鬼的。” “不是，方导你为什么要说不是？不对，这个问题不关键。”林飞鸿甩了甩头，“你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方言睁着死鱼眼语气毫无波澜，“你梦到自己出现在片场，然后遇到鬼了呗。那女鬼还吊在院子里那颗歪脖子老槐树上。” 林飞鸿惊疑不定，“方导你怎么知道？” “废话，因为那就是咱这部电影里面的设定。我就说是你太敏感了。”方言冷冷吐槽。 废话，因为昨晚上我看了半宿你“演”的“电影”。 唉，必须得忽悠。 只要忽悠住这家伙，那一切都好说。 见林飞鸿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方言问道：“行吧，就当是有鬼吧，你证据呢？没证据我可是不认的。” “有的......” 林飞鸿脖子伸长，“方导你看！我脖子上还有勒痕呢！而且还有头发！” 他从兜里掏出一撮长发。 看着那撮头发还有林飞鸿脖子上的红痕，方言挑了挑眉。 这事儿他也遇到过。 不过现在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把林飞鸿给弄回去。 看来昨天晚上真的让他有心理阴影了。 这小子还说自己看鬼片没感觉，敢情只是装的而已。 得想个办法。 方言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抓住林飞鸿就开问，“你说那里是凶宅？” “对啊。”林飞鸿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刘副导没跟您说吗？” 方言放下他，直接就是一个电话的打，“喂，老刘？沿西路派出所，限你二十分钟之内到，不然全剧组上下都会知道你有痔疮，而且上厕所会侧漏。” 不等对面反应，他直接挂断电话。 抬起头，方言看到的是林飞鸿等人惊恐的表情。 见方言看过来，他们几个下意识低下头没敢跟方言对视。 就连李警官都挪开了眼神。 方言翻了个白眼。 随他们去吧。 他现在只想搞钱！ 没十分钟，刘浪就屁颠屁颠进来了。 他边擦脑门上的热汗边喊，“老方！我可没迟到啊！痔疮那事儿你千万别......” 推门而入，他就看到了林飞鸿跟他经纪人。 方言耸耸肩，“我肯定不会说，不过要是你自爆，那可怪不得我。” 刘浪张了张嘴，扫了眼林飞鸿跟他经纪人，“老方，你说我要是找个没人的地儿把他俩埋了，会不会被警察发现？” “咳......”方言指了指旁边黑着个脸的李警官，“在派出所说这种话，我个人比较佩服的你的勇气。 “当然，我也会提供除了实际帮助以外的一切支持。” 刘浪跟李警官犀利的双眼对视不到一秒就败下阵来。 他赶紧转移话题，“嗐，别说这些没用的。你着急喊我来干啥？” 方言也转入正题，“就咱租下来拍电影的那栋房子你是找谁租的？” “徐老头呗。”刘浪愣了一下，“那房子咋了？” “那房子是凶宅？” “啊，不然为啥这么便宜？” “行，我有事儿找他聊。” 方言一挥手，“走！跟我回剧组抄家伙！” 刘浪毫不迟疑就跟他出去了。 林飞鸿马上就要跟着出去。 他经纪人拉住他，表情严肃，“你真要出去？” 看着经纪人严肃且肿胀的熊猫眼，林飞鸿点点头，“方导说我压力太大，我觉得也是。他想帮我走出来。现在作为一个过来人，该我帮他走出来了。” 方导压力也大，他看得出来。 经纪人指着自己的青眼眶，“那我这顿打岂不是白特么挨了？” “那什么，方导等等我！” 林飞鸿溜之大吉。 经纪人张了张嘴，喃喃自语，“可是你脖子上红痕跟手里嘴里的头发我也看到了啊......难道我也压力大？” 打了个寒颤，他快步跟了出去。 看着屋里人全走完，李警官叹了口气，默默戴上警帽。 “这群家伙，当我不存在吗......” 第九章 这编剧还挺好看 城中村里，几个男人正在敲着一个院子的铁门。 “老徐！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你有本事租鬼屋！你怎么没本事开门啊！” “谁啊？”敲了半天，门开了条缝。 方言大喜，直接带着刘浪等人冲了进去。 “嘿！不还是让哥几个进来了？” 看着几条汉子手里抄着的拖把扫帚，老头害怕极了，“你们想干啥？” “没想干嘛。” 方言一指自己的帅脸，“老人家，认识我吗？” 老头老实点头，“认识，你们租了我那套房子拍戏。” “嗯哼。”方言左手抄着扫帚柄拍着右手掌心，“那你就要解释一下为什么要隐瞒那是座凶宅的事情了，如果哥几个不满意的话......” “嘿嘿嘿......” 刘浪三人适时上前一步，脸上还都带着不怀好意的阴笑。 老头哆嗦一下，瑟缩着说道：“我小时候那里确实住的有个女人，她后来在里面吊死之后就没人住了。后来房子被村儿里回收分到了我手里，那房子我又不敢住......” 方言眯起眼睛。 “所以那凶宅你就租给我们？” “我就要了你们三百块！” 方言乐了。 都到这关头了还执迷不悟？ 他点了根烟，接着吐了个烟圈，然后挥了挥手。 “哥几个，给这位老同志上上对抗。” “嘿嘿嘿......” 刘浪仨人狞笑着就要动手。 当然只是吓唬，毕竟谁也不想多个爹。 而且还是这种货色。 不过还没开始行动就被人阻止了。 “慢着！” 李警官走了进来。 “干什么呢你们！当我不存在是吧！在派出所里当着我的面大声密谋！结果现在还跑来打算动手？” 说完他态度缓和了下来，“如果他隐瞒了信息却还把房子租给你们，那是有问题，但这种事靠法律解决就行，你们别搞事。” 方言掏出烟递给去，“退那块八毛的没意义，我现在就是想知道那房子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上班不抽烟。”李警官摆摆手拒绝了方言的烟，接着叹了口气，“那事儿说起来也是个悲剧，跟我来吧，咱们路上说。” 方言瞥了那老头一眼，咧咧嘴转身跟着李警官离开，“撤！” 看到他们离开，老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直喘气。 半晌，他呢喃自语，“怎么这么冷......” 忽然，他感觉自己脖子有些发痒。 ............ 方言等人拍电影的院子里，四个人围坐在老槐树下的石桌旁。 林飞鸿站的远远的，他死活都不愿意过来。 方言也没管他，而是直接开始提问，“李叔，这房子的事情你知道？” 他为什么迫切想了解这房子的事情？主要涉及到那女鬼。 现在在副本里，无论是他还是林飞鸿，反正只要遇到那女鬼就是被秒杀。 现在就是卡在走廊去客厅的地方过不去了。 所以如果现实中能了解到什么事情......在副本里说不定对攻略副本也有帮助。 警察老李抽了口烟，努了努嘴，“我以前查卷宗的时候看到过。 “这楼里本来是住着个女人，后来她上吊自杀了，就在这老槐树上。” 老李往上指了指，“那已经是六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方言几人抬起头。 那个穿着红嫁衣的塑料模特还挂在那里。 它没有上色脸朝着下面，就好像在俯瞰着他们一样。 几个人都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老李点点头，“别说，你这道具服装跟我在卷宗里看到的还挺像。” 能不像嘛，这就是按照那个来的......方言开始继续试探，“那里面有没有什么内幕？不然为什么要自杀？” “嘶......”老李眯着眼睛抽了半晌烟，才道，“那是我快三十年前刚入职的时候偶然翻到的，现在你问我......一会半会儿我还真想不起来。 “这样吧，我回去看看，这两天有结果了联系你。” 说着他看了眼手表，然后起了身，“行了，我得回所里，你们也不用送了。” “您慢走。”方言还是把他送到了门口，“那李叔你到时候联系我就行。” “嗯。”老李回过头，“对了，你们别去找人家房东的麻烦，现在可是法治社会。” “了然，了然。” 送走老李，方言顺手关上院门。 接着他看了眼天色，又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现在是下午五点半。 抬头跟刘浪对视一眼，方言给他使了个眼色，“老刘，是不是该开饭了？” “也是，今天要拍夜戏，那我通知大家准备吃饭。” 刘浪瞥了眼林飞鸿的经纪人。 他经纪人不动声色微微点了点头。 林飞鸿过来打了个招呼，“那什么，方导，我先回派出所去了。” “你走哪儿去？”方言把手搭在他肩上，“今晚还要拍夜戏。” “不是，我真拍不了的方导。” 林飞鸿挣扎着想跑路，“再说剧组人都不在，怎么拍嘛。” 方言打了个响指，刘浪直接就带着一车面包人从三层小楼里走了出来。 而且还大多都扛着各种设备。 林飞鸿人都傻了。 敢情是有备而来啊！ “别挣扎了。”方言微微一笑，跟林飞鸿经纪人架起这小子就往三层小楼里走，“先去吃点儿东西，然后化完妆就准备上戏。” 林飞鸿被架在半空，两条腿还在乱扑腾，“方导！我真不行！” “男人不能说不行。” 他又回头看经纪人，“徐哥，你说话呀！” 经纪人嘴角上扬，“我那顿打总不能白挨是吧？” 林飞鸿：“......” 在把林飞鸿交给化妆师小姐姐之后，方言找到了刘浪，“人都在不？” “苏婉绣不在，就咱剧组的编剧。”刘浪解释道，“她平时都跟组的，不过......人家家里有钱，平时都不在剧组吃盒饭。” 苏婉绣......方言在“梦世界”里的3d小人上看到过这个名字。 是跟林飞鸿旗鼓相当的价值5梦想币的编剧呢。 再想想她写出来的剧本，方言已经明白这是个什么水平的选手了。 见方别表情有点儿难看，刘浪低声道：“老方，冷静，人家虽然水平不怎么样，不过家里可是有背景的。这次也是人家家里人拜托到我这里来了，正好你没剧本，我才同意接了人家的剧本。 “你之后电影如果想上院线，还真少不了人家。” 方言笑了，“呵，我最看不惯的就是找关系，等她来了让她来见我，我得好好教育教育她。什么垃圾剧本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我以前也是昏了头狗急跳墙，就这破剧本也敢投八百万！” “你不是昏了头，你是走投无路。”刘浪冷冷吐槽，“主要是你老师搞你，如果没人家苏婉绣的背景，你这电影拍出来也别想上院线。” 方言正要反驳，忽然听到外面响起引擎轰鸣的声音由远及近。 下一刻，发动机熄火，一个身穿白色针织衫跟牛仔裤的长发姑娘推开铁门走进了院子。 看着这姑娘，方言摩挲着下巴，“老刘，你说吃软饭到底是什么感觉？” 刘浪翻了个白眼，“鬼知道，我又没吃过。” 顿了顿，他猛地反应过来，“卧槽！不是吧你！” 他看看苏婉绣，又看看方言，眼神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也没有。”方言挠头笑的很羞涩，“我这人好奇心一向比较旺盛，遇到未知的事情就喜欢探寻真相。 “巧了，我刚好不清楚吃软饭是什么感觉。” 刘浪：“......” 第十章 都是方导指点的好 “那你去找人家聊聊呗~” 刘浪开始撺掇。 “那还是算了，我说说而已。按你的说法，人家就是大小姐来微服私访，我一个欠债八百万的人......算了算了。” 方言直接怂了。 “怂比。” “滚蛋！” 远处，淡淡瞥了一眼正打打闹闹的方言跟刘浪，苏婉绣从兜里掏出一个小记事本翻开。 看着最上面的“第一条，我想他能好好吃饭，一天三顿”，她抿了抿唇，“真麻烦......” ............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天色就明显暗了下去。 已经化好妆换好衣服的林飞鸿看了眼稍远处坐在那里对戏的其他演员，苦笑不已，“方导，我真不行。” “不行？那也可以。”方言掏出张写了不少字的纸，“你先当着大家的面儿把这上面的东西念了，顺便一说，我可是会拍下来的。” 林飞鸿接过纸条看了一眼，脸直接黑了。 “方导，这过分了吧......” 看看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ok兄弟们，全体目光向我看齐嗷，看我看我，我宣布个事儿，我是个傻比！没毛病嗷（抱拳）】 这特么是灵长类生物能干出的事儿？ “所以你到底怕什么？就演个戏而已。” “不是，方导，孙玥还不如我呢，你怎么不找他？” 孙玥就是《黎明前夜》的女主角。 “废话。”方言冷笑，“她有胸就够了，反正观众也不看她演技，你有那两坨吗？” “没有......” “没有就老实点儿。”方言拍拍他肩膀，“你放心，你这次肯定没问题！我说的。” 林飞鸿叹了口气，只得老老实实去准备。 方言招招手，刘浪跑了过来，“咋了老方？我正看着他们调设备跟灯光收音呢。” “老刘，等他们调试好之后人就全撤回三层小楼。灯光收音之类的该架好架好，该挂好挂好。” 方言抬头看了眼歪脖子老槐树，那上面现在有个演员正穿着那套红嫁衣被威亚吊在半空。 “多机位全开始拍摄然后让摄影师也撤。对了，一会儿咱们也躲到树后去。” 刘浪挠了挠头，“......行呗，你说导演，你说了算。不过林飞鸿这小子真能演好？我不太信。” “那要不要打个赌？” “可以啊，赌啥？小天鹅？” “我没不良嗜好，就赌一块钱硬币。” “ok.” 大概二十分钟后，按照方言的吩咐，刘浪把剧组都安排妥当。 灯光、收音、摄影已经全部就位。 然后人全撤回了三层小楼。 面对剧组成员们的不解，方言没做解释，只是让他们照办就行。 之后在院子外的演员也全都就位。 “第二场第一镜！开始！” 刘浪手中的场记板合上，这场戏正式开拍。 他跟方言俩人飞快溜到灯光照不到的老槐树后面的阴影里，然后探出来俩脑袋在暗中观察。 听到院子里的声音，林飞鸿按照正常节奏跟其他演员有说有笑地走进了院子。 刚进院子他就是一愣。 这里除了各种正常运转的设备之外，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而且这个画面......为什么跟昨晚上他在梦里见鬼的时候那么像？！ 除了多处点儿设备之外，其他简直一模一样！ 确实，这里都是那个三层楼的小院儿。 而且还都是晚上。 林飞鸿额头冒出一层冷汗，他ptsd要犯了。 不过一想到周围还有其他几个演员，他心里就好受不少。 没错，毕竟这只是拍戏罢了。 总不能这里还有鬼吧。 可白天李警官说的话一直萦绕在他耳边。 这里......确实吊死过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 凉风习习，林飞鸿忽然打了个冷颤。 他看向三层小楼。 乌云下若隐若现的三层小楼就像是匍匐着的巨兽。 林飞鸿总觉得那里有人在看自己。 就连树后也有。 “阿轩，你没事吧？” 林飞鸿回过神来，正对上孙玥担忧的脸。 “我没事。”他下意识接上对方的台词，“就是有点儿头晕。” 由此可见他平时背台词有多努力，属实已经形成肌肉记忆般的条件反射了。 “先进屋里休息休息吧，反正有一整晚时间探险。” 说着她搀扶着林飞鸿就往三层小楼走去，按照剧本来说，他们刚好要经过那颗歪脖子老槐树。 距离槐树越来越近，林飞鸿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一直走到树下，他才猛地想起来什么。 然后他下意识抬头...... 一袭红嫁衣黑长发的铁青脸庞映入眼帘。 林飞鸿瞳孔猛缩，脸色惨白，汗毛倒竖，整个人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啊！！！！” 旁边的女主角孙玥直接来了声尖叫，然后一行人四散而逃。 “卡！” 伴随着中气十足的喊停声，刘浪跟方言从树后钻了出来。 紧接着一大票人从三层小楼里也钻了出来。 林飞鸿：“......” 妈的敢情你们全躲在屋里？难怪他觉得好像三层小楼那边有人在看自己...... 不过下一刻他后背就承受了刘浪一掌，“小林，牛哇！一遍过！” 刘浪在看着摄影机上回放的林飞鸿脸部特写，“这演技！绝了！跟之前老方的演示都差不多一个水平！” 他紧接着又看向方言，“老方！牛哇！你怎么教的？” 这才过了一晚而已，林飞鸿的演技简直就是质的飞跃！ 方言骚骚一笑，“都是飞鸿自己的努力，我身为导演，只是做了点微不足道的小小贡献而已。” 嗯，也就是把他丢进时间比例1:100的有鬼的世界一晚上而已。 演技？ 什么演技，无非就是真实反应罢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习惯成自然。 刘浪丢给方言一枚硬币，接着恍然大悟，“我懂了！你之所以让大家都撤，就是为了让他入戏！小林是那种极难入戏，但是一入戏之后就仿佛变成那个角色一样的类型！ “之前你让小林多看剧本跟恐怖电影，目的不是让他增加代入感，实际上是为了让他形成条件反射对吧？只有恐怖电影看的太多，多到形成肌肉记忆，然后在表演的时候，遇到类似的场景，他脑海中就会自然浮现出对应场景角色的表情跟反应！接着他就能按照那个样子模仿就行！ “真有你的啊老方！” 方言无话可说。 这家伙可真能脑补......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也没说错。 确实是肌肉记忆，不过是亲自在同样的场景遇到鬼无数次罢了...... 那边厢听完刘浪的“分析”，林飞鸿的表情从迷茫到疑惑到醒悟，他在几秒中内就表演了一波正宗的川剧变脸。 “都是方导指点的好！” 方言：“......” 这家伙，还真信了...... 第十一章 家书抵万金 后续的拍摄很顺利，主要这剧本真没什么剧情。 拍了差不多三天，老李找上门来了。 方言专门把他请到角落，然后拉着刘浪一起。 林飞鸿跟他经纪人也凑了过来。 方言瞥他们一眼，给李警官递了根烟，“李叔，这是有结果了？” “嗯，有结果了。”老李的表情不太好看。 或者说有些沉重。 他把手里的牛皮纸文件袋递给方言，“这是我复印的资料，也不是什么重要的。” 方言接过文件袋没打开，“我说李叔，这房子到底啥情况？” “说起来也挺惨的。” 老李接过方言的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然后夹到了耳朵上。 “这院子里以前住着个年轻女孩儿，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吧。” 老李回忆起自己今天早上查到的东西，表情有些不忍。 “大概几十年前吧，那房子住着的女孩儿家里是大户人家，人家可是大家闺秀。 “后来去法国留学的时候她跟一个同学一来二去就在一起了，他俩打算回国就订婚。悲剧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刘浪接道：“这姑娘家里不愿意？” 老李摇摇头，“没，她爸妈挺开明的，不然也不会把女儿送去留洋，虽然男方是孤儿，但女孩儿父母还是同意了他俩的婚事，他俩也正常订了亲。” 方言若有所思，“所以是那男的对不起这女孩儿？” 这讲的应该就是那女鬼的来历吧。 面容铁青，因为是上吊死的。 想勒死自己，应该也是这个原因。 毕竟他跟对方没什么仇怨，就算报仇也报不到自己身上。 而且从衣着上来看，对方死前应该穿着的就是那身红嫁衣。 “该说对不起呢......还是对得起呢......”老李也挺纠结，“那可能对这个姑娘来说，还是对不起的吧。” “哦？怎么说？” 老李没忍住又把烟从耳朵上拿下来闻了闻，才接着道：“你也知道那时候扶桑入侵咱们国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未婚夫回来参军入伍了，她也很支持，后来......” “后来没回来？” “嗯，而且当了汉奸，后来在魔都解放前一天被旧政府反动派以汉奸叛国罪枪毙了。” 方言明显愣了一下。 他还以为是女子苦苦等待良人，结果等来的只是死讯，所以才选择自尽来着。 结果原来是这样吗...... 遇人不淑啊。 “所以......她是在战争结束之后才过世的吧。” 人言可畏啊...... 老李终究还是没忍住点上了烟，“嗯，因为是汉奸的未婚妻，所以父母跟她断绝了关系，她一个年轻姑娘......生活的很艰难。 “等被发现的时候，她已经在那个院子里的老槐树上吊了，身上穿的还是打算结婚用的红嫁衣。 “应该就是收到未婚夫被处死的消息之后就......走了。” “这男的真不是东西！上对不起国家百姓，下对不起父母跟未婚妻！他死就死吧！还连累别人！呸！” 刘浪没忍住怒骂出声。 “唉......这才是悲剧，你最好也别骂他。”老李表情显得有些阴郁，“他......是烈士。” 刘浪等人都愣住了。 方言沉默不语，他现在特别想抽烟。 半晌，他打破了沉默，“他......是地下工作者吧。” “嗯，国家很快就给他平反了，就在解放全国之后不到半年。” 老李声音低沉，“组织上的人带着他的入党申请书跟材料还有家书去找这姑娘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吊了多久了......” 一个年轻姑娘死了不知道多久都没被人发现，她活着的时候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光是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方言叼着烟，眼眸微敛，“所以......她直到去世的时候都不知道真相吗。” “嗯。” 几人陷入沉默，站在一起默默抽着烟。 抽完一根，老李马上又点了一根，接着冲方言抬抬下巴，“资料都在里面，你自己看吧。这些都是可以公开的资料，你手上这份是我复印出来的。” 他抬手看了眼时间，“行，那你们忙，我还得回去值班儿。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嗯，那李叔你路上慢点儿。” 老李摆了摆手，“不用送了。” 等老李走后，方言才从文件袋里掏出了一沓资料。 最上面是几十年前替林玉清申报烈士的材料，也讲述了他做的事情。 林玉清，一名坚定的地下党战士。 在留洋归来之后，奉命深入敌后，得到许多有用的情报，运送了许多药物，并共计间接或直接拯救了六百七十二名战士的生命。 在解放魔都的时候策反了守城部队，立了大功，后被反动派逮捕，以汉奸叛国罪名义枪决。 而这是魔都解放的前夜。 他牺牲在了黎明之前。 下面是一张黑白照片。 林玉清上刑场临刑前的最后一张照片。 照片上，他年轻帅气，身穿白衬衣，书生气十足。 身边是旧政府反动派的行刑者，身后是百姓们憎恨唾骂的脸。 而他...... 双手被绑缚背后，脸上是开怀的笑。 那笑容似是解脱，似是欣慰。 方言盯着这张照片看了良久，良久。 良久他才翻开照片，接着看下面的信件。 信件大部分是冒死传出来的情报，只有一封与众不同。 那是一封家书。 写给未婚妻的家书。 看了半晌，方言合上信件，把资料递给刘浪林飞鸿他们，尔后眼眸微敛，不知在想些什么。 方言点起了烟，默默抬头看着歪脖子老槐树发呆。 “老方，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吗？”刘浪走到方言身边，也点了根烟。 “你说的是白衣清纯女鬼、红衣妖艳女鬼、千年狐妖、化形花精这种的吗？那敢情好，明年我就能让她给我生对儿双胞胎。” “......认真的。” “我希望有。”方言看着老槐树，喷了口烟，“我这人曾经不信鬼神事，但在这种时候，我会特别迫切地希望这世上真能‘泉下有知’。” 第十二章 苏婉绣 老槐树底下，四个人仰头看着树杈，默默抽着烟。 林飞鸿忽然道：“方导，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感觉不怕那位许女士了。” 许瑾言，这是那位未婚妻的名字。 “废话。”方言嗤之以鼻，“你去烈士陵园会害怕吗？” “那肯定不会。” “那不就得了。”方言嘬了口烟，“小林子，你这一会儿说有鬼一会儿说没鬼的，你觉得到底有没有鬼？” “我现在倒是挺希望有的。”林飞鸿苦笑，“导，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现在反倒是希望许女士能变成鬼出来，这样......最起码她能知道这些事情了。” 如果那不是梦就好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方言拍拍他肩膀，接着就往外走，“今天放假，我有事先走了。” “又放假？”刘浪在身后追问，“你去哪儿？” “找编剧改剧本。”方言头也不回，“我不允许这种垃圾剧本侮辱这个故事。” ............ 咖啡馆里一个靠着落地窗的卡座，方言跟苏婉绣相对而坐。 苏婉绣左手撑着下巴，右手拿着小勺在咖啡杯里搅拌着方糖，“你说我的剧本有问题？” “也不能这么说。”方言想了想，决定用委婉一点儿的方式表达给她，“除了剧情垃圾、节奏缓慢、核心思路零散之外，这个剧本还是挺好的。” 苏婉绣看着窗外的凛冽漂亮脸蛋儿扭了回来，“这还有什么地方挺好？” “名字起挺好。《黎明前夜》，我觉得很靠谱。”方言竖起大拇指。 “......这名字是刘副导起的。” “那没事了。” 俩人陷入诡异的沉默。 半晌，苏婉绣放缓了语调，“难道我真的这么差？” “也没有。”方言十分诚实，“你长得漂亮身材好，家里也有钱，性格也还可以。总的来说，属于那种谁见了都会自惭形秽的类型。” 苏婉绣面无表情，“我指的是编剧。” “噢，那确实挺菜的。” “......” 方言反倒是来了兴趣，完美的人如果有不完美的一面，反而让他没了压力。 “所以以前都没人说过你编剧水平不行？” “没有。”苏婉绣低垂着眉眼，长睫毛映衬的皮肤愈发白皙，“所有人都在夸我。” 方言吹了声口哨，“皇帝的新衣嘛~” 他莫名心情好了很多。 不是因为觉得对方不完美，而是觉得......一个白富美被人当傻子捧着，还挺特么有意思。 “皇帝的新衣是什么意思。” “那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方言大概讲了一遍，同时边讲还边瞅着苏婉绣，他强憋着的笑容让苏婉绣表情直接冷了下去，“很好笑？” 方言直接点头，“我这人一向仇富。” 苏婉绣：“......” 眼见苏婉绣脸色越来越黑，方言直接进入正题，“反正这剧本得改，现在的剧本烂的不行。” “怎么改。” “内核。”方言反问，“我那个新画的分镜你看了没？” “看了。”苏婉绣挪开视线，抬手拢了下鬓角发丝，“虽然你这人很讨厌，但确实有才华，这一点我承认。” “谢谢夸奖，你的编剧水平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反正再怎么样......应该也没有下降的余地了。” 方言这句话让苏婉绣的眼神越发冰冷。 方言无视了她看垃圾一样的冰冷眼神，反正现在对他来说欠的八百万才是最重要的。 女人？玩儿蛋去吧！ “你觉得我的分镜需要你的剧本吗？” “......那我走？” “这倒不必。”方言搓手手，“毕竟你可是咱们剧组不可或缺的一员，剧组可以没有任何一个人，但不能没有你。” 没办法，之后想上院线还得看人家脸色。 苏婉绣眼神鄙夷，“你只是单纯为了院线而已。” “也不单纯是。”方言脸上挂着标准的营业式微笑，“其实还是为了你，我不忍心看着一块儿璞玉就这么蒙尘，你是有天赋的。” “真的吗？我不信。” 苏婉绣表情狐疑，“我看你就是为了院线吧。” “991吧。” “991？什么意思。” “就算院线占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原因，最起码你的天赋也占了百分之一。” “编剧天赋？” “投胎天赋。” 苏婉绣起身就要走。 “等等！我开玩笑的！” 方言赶忙拉着她坐了回去，“你这人就是奉承话听太多，现在听不得实话，但忠言逆耳利于行，多听听我的实话，对你有好处。” 苏婉绣抱臂质疑，“什么好处。” “最起码你能带给别人快乐，比如我。” “你再这样我不帮你上院线了。” “我错了，对不起。” “求我。” “求求你。” “......太不要脸了。”苏婉绣继续鄙夷。 “那哪能跟你比啊。”方言掏出根烟，在苏婉绣厌恶的眼神中点上，“我们小屁民只是活着就已经很辛苦了。” “吸烟对身体不好。” 顿了顿，苏婉绣声音放低，“我也是有烦恼的......” “什么烦恼？你什么东西得不到？” “比如我小时候喜欢飞机跟火车，但我爸爸也买不到。” “大客机跟火车皮？” “那种我家里早就有了。”苏婉绣淡淡道，“我说的是战斗机和高铁，你不觉得很帅吗？” 方言：“......” “你在跟我装逼？” 苏婉绣没生气，只是淡淡看他一眼，“说脏话是找不到好女朋友的。” 方言脸一黑，刚要开口，苏婉绣就打断了他。 她朝方言身后看了一眼，说道：“一个亿的投资够吗。” 方言有点儿懵，“什么一个亿？” “什么一个亿？” 有人在身后问出了跟方言同样的问题。 方言回头，看到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留着小胡子的精致男人。 那人见方言回头，于是道：“怎么，看到师兄来也不打个招呼？” 方言表情茫然。 这家伙是谁？还自来熟？ 师兄？ 他可不记得有这么个师兄。 见方言没说话，他抿了抿嘴，尔后道：“我爸做的事情......我知道对不起你，但现在木已成舟，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留个副导演的位置。” 方言笑了。 原来是这家伙啊。 就是抢了自己剧本那老东西的儿子——鲁峰。 抢了自己剧本就算了，反正自己当时没穿越所以没感觉。 不过现在说给自己留个副导演的位置？ 这可真够侮辱人的。 “可以啊，只要你把这些话当众念一遍，我就给你当副导演。” 方言掏出手机打开记事本亮了出来。 鲁峰瞥了一眼，脸直接黑了。 【ok兄弟们，全体目光向我看齐嗷，看我看我，我宣布个事儿，我是个傻比！没毛病嗷（抱拳）】 这玩意儿就是方言之前用来威胁林飞鸿的东西。 “方言！别太过分！” “我过分吗？”方言表情无辜，“你觉得我很过分？” 鲁峰无言以对。 沉默几秒，他低声道：“那个剧本我来拍要比你强，你拍不出来效果的。” 方言笑了，“那要是我票房比你高呢？” 鲁峰皱眉，“你一没剧本二没钱，拿什么拍。” 笃笃。 两人的目光都转向苏婉绣——就是她敲的桌子。 “方导，我的条件如何，一个亿的投资你要不要。” 她很平静的说出了一个对方言来说根本无法拒绝的数字。 而对她来说，这仿佛只是零花钱。 “要，当然要。”方言回头看向惊讶的鲁峰，“怎么样，鲁哥，现在投资有了，剧本我其实也有。你信不信我票房比你高？” 鲁峰迟疑了一下，但马上变得坚定，“可以，但如果我赢了，我下部电影你要来我剧组。” “也不是不行。”方言耸耸肩，“不过如果你输了，我这段话你得发条微博，然后在新闻发布会上把这句话说一遍。” 鲁峰深深看他一眼，转身离开，“我不会输。”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方言啧了一声，“可惜没录音。” 他本来也没当真。 比票房什么的......八百万投资怎么跟人家比？ 他现在只求回本还债。 至于苏婉绣的话......他知道那是帮他解围。 “谢了~” 无论如何，这姑娘心地不坏。 苏婉绣秀眉微挑，表情第一次有了大幅度变化，“你怎么知道我录音了？” 说着，她从包包里掏出一根录音笔。 “你录音干嘛？” “不是你暗示我录音的吗？而且我是剧组编剧，他可以看不起你，但不能看不起我们的电影。对了，一个亿投资你真不要？” 方言张了张嘴，忽然笑了，“既然是一个剧组的蚂蚱，那咱们就来聊聊剧本的事情吧，投资的事情就算了。” 八百万说不定还能回本，一个亿......他可做不到。 他顺手把录音笔装进了兜里。 这姑娘可以，能处。 第十三章 我家还蛮大的 “嗯，你打算怎么改剧本？” 经过刚才的事情之后，苏婉绣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其实方言态度也好了不少。 毕竟......人家确实在帮他解围，这种感觉......他也很难再去嘲讽人家。 “不是我怎么改剧本。”方言语气也耐心了不少，“应该是你打算怎么改，毕竟你是编剧。 “当然，如果你说你没提升自己的打算，那我也无所谓。” 苏婉绣抿着嘴，有些不高兴，“我也想进步，但我应该怎么做？现在我根本毫无头绪。” “这样。” 方言掏出那位林玉清烈士的资料以及写给他妻子许瑾言女士的信。 “你看看这些。” 他把那两位先辈的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你觉得剧本最重要的是什么？” 苏婉绣想了想，“故事？” “差不多。”方言掏出一根烟，不过这次没点上，只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所谓主题、内核、思想之类的东西，是电影必备的不假。但说到底，编剧所要做的，是如何把故事呈现出来。” 顿了顿，他接着提问，“最近几部票房口碑都高的电影你看过没？” “看过。”苏婉绣点点头，“《倒计时》、《我的神仙女友》、《一路向北》。” 巧了，这些方言都没看过。 毕竟他刚穿越过来没几天。 “这几部电影好看吗？” “好看。” “那你用一句话总结一下这几部电影的内容。” “嗯。”苏婉绣点点头，“《倒计时》讲的是一次部队拯救人质跟拆弹的行动；《神仙女友》是主角遇到一个女孩儿，她什么也不懂，两个人相处恋爱的过程，以及最后得知女孩儿是神仙之后的释然分别；《一路向北》讲的是一个男人老婆出轨，然后他跟朋友朝北而行，寻找心灵救赎的公路片。” 方言抿了口咖啡，皱了皱眉，然后又加了两块儿方糖，“对，所以你发现什么没有。” 看着方言搅拌着咖啡的手，苏婉绣想了想，说道：“都是很简单的故事。” “没错，编剧要做的，就是如何把简单的故事写成有趣的剧本，导演则是负责把剧本转变成画面。” 方言停下手中的金属小勺，“但在此之前，这个故事哪怕再简单，也必须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他略微抬了抬下巴，“咱们这部电影，如果让你用一句话总结，你要怎么总结。” 苏婉绣抿了下涂了护唇膏之后反射着光泽的粉嫩唇瓣，“一群人去鬼屋冒险，然后全死了，第二天才发现是吃了毒蘑菇中毒产生幻觉。” “嗯......”方言眼角微抽，“所以这个故事的内核是什么？或者说，单纯作为娱乐的作品，它有什么看点？” 《倒计时》是标准的商业大片，讲究的就是特效还有那种紧张感。 《我的神仙女友》则是酸爽的恋爱，以及神仙降临凡世之后的那种类似文化冲突以及猎奇的感觉。 可能还有对女主的喜爱。 《一路向北》是公路片，公路片有自己独有的味道，见识不同的风土人情，遇到的不同的人，发生不同的事。 那么......《黎明前夜》的看点是什么？ 嗯，这个名字起挺好。 苏婉绣低头不语。 她也是第一次写剧本，而且是临时编的剧本，她能怎么办嘛。 “我其实还有一件事不明白。”方言比较疑惑，“国内审核又没说不允许拍鬼片，为啥你要整个毒蘑菇出来？你得给我一个完美的狡辩。” 苏婉绣认真解释，“我觉得那不符合逻辑。” “什么逻辑？” “如果真有鬼的话，鬼为什么要杀他们？” “为什么？鬼杀人还需要理由？” “人言鬼险恶，鬼晓人心毒。” “嗯？”方言双眸一亮，“就是这个！” “啊？”苏婉绣愕然抬头，“什么？” “核心！还有逻辑！” 方言激动地搓手手，“现在我给你个命题作文，那位林玉清烈士还有他妻子许瑾言女士的事情我也都跟你说了。 “现在就假设许女士是电影中的女鬼，你来设定剧情。 “还有，大致过程不能变。” 苏婉绣想了想，问道：“现在？” “现在！” “可是剧本一下午写不出来吧？” “这......确实。” 苏婉绣清冷的眸子瞥向窗外，“对了，你有住的地方没？” “这......” 这还真没有。 毕竟他房子都抵押了。 说实话他打算找刘浪或者林飞鸿蹭一蹭他们的酒店。 要么就是接着住那三层小楼。 只不过虽然现在他知道了女鬼的真相，但一个人......确实不太敢留在那三层小楼过夜。 白天跟一群人一起还好说。 而且以前他也不知道现实的情况嘛。 “要不要来我家？我房子还挺大的。” 房子还蛮大的......方言挑眉，“你是本地人？” “不是，只不过我家里知道我要在这边跟剧组拍戏，就在这边买了套房子给我暂住而已。” 苏婉绣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极其淡然，就仿佛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大别野？” “也没那么大。” “......” 那特么不还是别墅吗？！ 方言感觉被人照着肚子虚空打了一拳，但又没办法还手。 总之就很憋屈。 “孤男寡女的，你就不怕我兽性大发？” “不会。”苏婉绣从名牌包包里取出一个握力器，然后单手轻松捏到两个把手并拢在一起。 “我觉得你人挺好的，应该不会做那种事。” 苏婉绣给了方言一个询问的眼神，“对吧？” 方言瞥了眼她手中握着的握力器——这姑娘的手连颤抖都没有。 “没错，我肯定不会。”方言表情严肃，“不信你看我正直的眼神。” “行，那咱们直接回去。你到路口等着我，我去停车场开车。” “噢。” 看着方言颓废离去的背影，苏婉绣掏出记事本打开。 然后掏出笔在满满的本子上划掉了一条，“还想和他一起生活下去”。 合上本子，苏婉绣嘴角微微上扬。 “嗯......万事开头难，加油吧~” 第十四章 新剧本 “所以这就是你说的不大？这得有四百平了吧......” “可能吧，我也不清楚。”苏婉绣目光茫然，“很大吗？” “......还是来说剧本吧。” “先等等，快到晚饭时间了，我先去做饭。”苏婉绣匆匆忙忙换好宽t恤跟牛仔短裤，然后穿上围裙，嘴里咬着发圈，抬手两只手臂把脑后长发扎成个高马尾。 接着她晃悠着两条白生生的大长腿就去了厨房，“你先看会儿电视，马上就好。” 方言坐在客厅沙发，手里拿着遥控器，表情迷茫。 我干啥来的？ 哦对，聊剧本来的！ 不过也确实有点儿饿。 而且白富美亲自下厨？那他方某人不得不品尝品尝了。 一小时后，看着餐桌上的红烧排骨、青椒炒蛋、麻婆豆腐还有番茄蛋汤，方言点了点头，“卖相不错，我还以为你要做面包煎蛋之类的西餐来着。” 不过有一说一，他的态度更好了。 这些菜都是他喜欢吃的。 上辈子老妈就经常做这些给他吃。 他挖了一勺麻婆豆腐盖在米饭上，又夹了一筷子鸡蛋，然后混着软糯的米饭一起送进嘴里。 “怎么样？”对面的苏婉绣隐约间似乎有些期待。 “整挺好，就是青椒炒蛋跟麻婆豆腐有点儿咸。”方言低着头缓缓开口。 但这个味道...... 包括这个米饭的软糯感...... 都是上辈子老妈做出来的味道啊...... “咸？那我下次少放点儿盐。” “这倒是不必。”方言继续一边吃一边跟她聊天，“现在来说说剧本的事情吧。” “行。”苏婉绣晃了晃脑后的高马尾辫儿。 方言放下筷子，“嗯，你觉得剧本要怎么改？” 苏婉绣想了想，答道：“按照你的要求，我觉得核心思路就是以女鬼的事情为线索，最后解决的办法就是把那封没送到的信送到她手中。 “过程的话......可以设定那个村子里的人都排挤唾骂那个女人，然后她就自尽了。 “自尽之后怨气化作厉鬼，一夜之间把村子里的人杀到只留下一个孩子。 “因为这孩子以前对她挺好，还偷偷给她带吃的，所以她没对这孩子动手。 “几十年后，这孩子的孙子跟一群朋友来到了这个废弃的村子，故事正式开始。” “嘶......” 方言怎么越听越觉得这故事耳熟？ 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类似的剧情。 想了半天，他想起来了。 这特么不就是《山村老尸》嘛！ 虽然不是，但情节很像。 老实说，他其实没看过《山村老尸》。 不过看过视频解说，因为他这人其实不喜欢看鬼片，所以就连看的视频解说也是画面比较和谐的那种。 但剧情他大概还是清楚的。 “嗯，这些都可以。恐怖感的营造就靠分镜、剪辑、调色、音乐来处理了。” 方言摩挲着下巴，“还有什么建议？” “要加入音乐。”苏婉绣一本正经说道，“普通的鬼片，在鬼出场之前都会一惊一乍的，背景音乐就算有，也是那种让人很有紧张感的风格。 “我觉得咱们这部电影想要让人记得住，就必须得有自己特色。” “嗯哼，所以呢？” “所以你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嘛。”苏婉绣手托着下巴，嘟囔道，“你让我看的那封信......上面可是说了，许瑾言女士最喜欢听昆剧，不如就每次女鬼出场的时候就伴随着昆剧的背景声音，这不就是你暗示我的嘛。” “我暗示你？”方言一愣，“那你打算放什么？” “生人作死别，恨恨那可论？念与世间辞，千万不复全......”苏婉绣低低唱了两句。 “还挺有味道。”方言摩挲着下巴，“话说这是什么戏？” “越剧版本的《孔雀东南飞》。”苏婉绣歪了歪头，“不是你暗示我的吗？” “这个真没有，那是人家的家书。”方言十分坦诚，“我其实对剧本完全没有概念，对拍电影什么的也一窍不通，现在我还正发愁呢。” 话刚说完，他就看到苏婉绣又露出嫌弃的眼神。 “怎么了？” “我最讨厌你这种有才华的家伙自我否定了，你看似是自我否定，实际上是在跟我炫耀，很讨厌。” 方言愣了一下，脱口而出，“你也知道自己炫耀有钱的时候很讨厌？” 苏婉绣也愣住了，“啊？有吗？” “......” “......” 两人相顾无言。 “咳，那什么。”方言赶忙转移话题，“为什么你觉得我是在暗示你？” “很简单。”苏婉绣说的理所当然，“我在编剧这一行就像你说的一样，只是被周围人吹捧出来的‘皇帝的新衣’，那你完全没必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而且你的能力完全就可以自己把剧本做出来，没必要一直带着我。这一点从你分镜的水平上就看得出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提点我？总不能是为了我的钱吧，像你这种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把房子抵押出去拍电影的文艺青年，可不是那种在意钱的人。” 方言无语凝噎。 我在意啊！我超在意的！ 关键那时候我都没穿越！那是之前这个平行世界的自己搞出来的坑爹事情！结果还特么要老子来擦屁股...... 还有剧本也是。 我根本就不懂剧本啊！ 你虽然菜是菜了点儿，可比我要懂啊！ 见方言没说话，苏婉绣眼神忽然变得狐疑起来。 她上下打量着方言，眼神越发危险。 半晌，她忽然道：“你想追我？那不行，我最讨厌职场恋爱了，这会干扰思路，我可不想你也变成‘皇帝新衣’里面的大臣。那样我只能换个剧组了。 “而且......” 她眼神游移，葱白修长的手指卷着头发绕啊绕的，“你也不了解我。” “啊？这......” 方言张了张嘴，“我没那个意思。” 这姑娘自作多情有一手的。 果然是从小在吹捧中长大的白富美，自我意识确实有够过剩。 如果性别一换，那这姑娘绝对是那种油腻的“霸道总裁”。 还有，说什么“你也不了解我”，难道你苏大小姐就了解我方某人了？ 笑死。 “啊？没那个意思？那你为什么对我好？” 难道我能说是你维护我跟做菜跟我妈一个味道，所以我才这样做吗。 实际上最重要的原因是方言压根不懂剧本。 “为了钱。” “钱......”大小姐眼神游移，“想让我投资，也不是不可以啦...... “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不！答应我三件事。” “我拒绝。” 方言直接拒绝，尔后起身就打算去客房，“剧本早点写完，明天上午给我。” 娘的，这小娘皮还得寸进尺起来了！ 你除了长得好看、身材好、气质棒、性格也不错、家里还有钱之外，还有什么优点？ 就这也想拿捏我方某人？ 做梦！ 他今天晚上还有活要干呢！ 没错，今夜，方言将加入狩猎！ 他会进入副本，然后带着林飞鸿这根腿毛一起打通副本！ 看着方言上了楼，苏婉绣笑了笑，不知从哪里掏出本子，然后划掉了上面的一行字。 “想要亲手做一顿他最喜欢吃的饭菜。” 第十五章 晚到七十年的信 “把东西送进副本也要花钱？” 方言皱了下眉头，不过很快就舒缓下去。 这东西也是按照“梦世界”的估值算的。 他现在有32梦想币。 每天一次的抽奖机会他从没使用过，除了副本进度达到5%之后送的那次。 毕竟这个递增规则，现在他顶多抽三次就抽不起了。 所以还是留着，先等副本通关了看看有什么奖励再说。 要不然抽奖的话，钱花了，结果抽到一堆用不上的能力跟东西就扯淡了。 抿了抿嘴，方言毫不犹豫就花了一梦想币把那套资料兑换进了副本。 之后他自己进副本的时候，就可以带着那套资料一起进去。 反倒是那些对副本推进没帮助的东西可以随便带进去。 比如香烟，比如衣服裤子鞋。 看了眼墙上钟表的时间。 现在已经晚上八点多。 按照常规时间，林飞鸿那小子一般十一点多睡觉。 那就晚上十二点把他拉进副本，自己也那个点进去。 ............ 林飞鸿睁开眼睛，叹了口气，“又是这个梦？” 没错，映入眼帘了依旧是那栋三层小楼。 打量四周，这里跟之前那天晚上的梦里没区别。 依旧弦月高悬，周围还是没有任何现代生活的气息。 但这一次，他心里没那么害怕了。 跟着方导一起了解了情况之后，他现在倒是挺想见许瑾言的。 其实他不相信这是自己日有所思的梦。 了解了真相之后，他更愿意相信......这是许瑾言泉下有知，想要托梦给他。 他现在就是要弥补遗憾。 不过现在他手里没资料，去见对方也只会被杀。 这没意义。 反正时间还早，他打算想想一会儿遇到对方该怎么说。 就在此时，忽然有一只手搭在他肩上。 林飞鸿一愣，接着浑身汗毛倒竖，他感觉自己血都冷了。 这里只有他自己，怎么可能有其他人？！ 除非......不是人！ 他下意识绷紧了身体，随时做好两腿一蹬就地升天的准备。 嗐，反正也反抗不了，不如早点儿结束的好。 只是没想到这次会遇到第二只鬼，是那位烈士的英灵吗？ 他不敢多想。 “兄弟。” 背后的东西开口说话了。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儿耳熟？ “你带火没？借个火。” “啊，我看看。”林飞鸿条件反射一般下意识摸裤兜。 结果手刚伸进裤兜里，他忽然反应过来，“卧槽！方导？！” 他猛地转身，出现在面前的确实是剧组的导演——方言！ “方导！吓死我了你！” 林飞鸿激动的跟见到亲人似的。 “先别说废话，借个火。”方言继续摊手。 “好嘞！”林飞鸿掏出打火机帮方言点上，然后问道，“方导，你也来了？” “什么叫我也来了。”方言直接就是一个反问，“今天又没夜戏，你不回去还待在片场干嘛？” 林飞鸿一愣，接着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看方导的反应......他不知道这里的情况？ 意思是这方导只是我在梦里梦出来的？ 如果是许瑾言小姐给我托梦的话，那这里就还是我的梦，也就是说还是受我支配的。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林飞鸿张开手，怒喝一声，“剑来！” 毫无反应。 方言叼着烟人都傻了。 “侬脑子瓦特啦？” 这孩子不会是在副本里ptsd了吧？ 那可真得去精神病院看看。 “咳......没事。” 林飞鸿帅脸一红，尴尬揭过。 看来哪怕是梦，一切也都是按照自己潜意识来呢。 自己认为自己只是个普通人，所以也变成剑仙，自然也变不出枪械。 主要他也没碰过真枪。 所以...... 他看了眼方言。 方导会出现在这里，是因为自己觉得在方导身边最有安全感吗？ 因为方导十分靠谱，所以自己下意识觉得如果要找个人依靠，那这个人就只有方导了。 这样说的话...... “方导，这里可是有鬼的！” “我知道，我来就是对付她的。”方言弹了弹烟灰，“对了，叫方导就太见外了，你叫我方哥就行。” 可是我比你还大两岁......林飞鸿十分老实，“方哥。” 没办法，谁让他是演员人家是导演呢。 况且现在还要靠方哥来搞定这件事。 有本事有地位的人都是x总、x师傅、x老师、x少，像他这样的就是小x。 不过方哥对这里有鬼并不意外，也就是说他果然是自己潜意识想象出来的方哥。 那么...... “方哥，你知道怎么对付那个女鬼？” “知道。”方言亮了下另一只手里拿着的牛皮纸袋，“只要把这封信给她，一切就都解决了。” 林飞鸿长舒一口气。 果然如此！因为自己潜意识里就觉得方哥能搞定一切，所以他认为的能解决许小姐心结的那些资料，方哥果然带着！ 那只要跟在方哥身后就行了！ 方言拍拍他肩膀，“你走前面。” “啊？” 林飞鸿愕然回头。 “还愣着干嘛？”方言抬抬下巴，“走啊。” “......噢。” 林飞鸿无语凝噎，只得不情不愿在前面开路。 路过老槐树的时候，他光速抬头。 结果树上并没有挂着许小姐。 “你干什么？” “没事。” 林飞鸿继续往前走，然后猛地抬头。 树上依旧什么都没有。 他就这么一步三回头。 “你有毛病是吧。”方言无语了，“还是你颈椎出了问题？那我建议你可以找一家正规的老中医正骨推拿店按按。” “没有没有。” 林飞鸿讪笑两声，老老实实往三层小楼里面走。 推门而入，这次并没有开门杀。 不过那道穿着红嫁衣的身影却依然出现在走廊尽头背对着他们。 看过资料之后，林飞鸿虽然没那么害怕，但还是害怕。 这句话有点儿毛病，但又不完全有毛病。 嗐，反正有方哥在，林飞鸿已经无所畏惧了。 他站到一边让开路，然后眼巴巴看着方言。 方言眯着眼睛，“走啊，怎么不走了？” “不是，我都死不知道多少次了！”林飞鸿心态差点儿崩了，“敢情我潜意识里把方哥你弄出来，你还让我先上？那你特么不是白来啦？当然我也不是怕啊！” “......”方言也无语了。 如果你腿没抖的话，那我就真信了。 不过敢情这货把自己当成他臆想出来的npc了？ 算了，看他怪可怜的，而且也确实帮自己推进了副本进度。 虽然只有百分之2. 不过他的“演技”确实提升了，这也算帮到自己。 虽然只是针对这一部分电影的“演技”提升。 “那你跟着我。”方言打开牛皮纸袋，掏出里面的文件，然后缓缓朝着红嫁衣女鬼走去。 走近几步，那女鬼骤然转身，一双只有眼白的眼睛怨毒地看着方言。 忽然她长发飞舞，如同利剑般射向两人！ “许瑾言！林玉清不是汉奸！” 女鬼一怔，狂舞的头发停在了方言面前不到十厘米的地方。 方言挥了挥那沓资料，“你自己看。” 他松开手。 资料没有跌落在地。 黑色长发把资料卷了过去。 最上面的，就是那封信。 信上的内容他看过。 他知道，事情马上就要结束了。 第十六章 七十年太久 【妻瑾言亲启：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 我忘不了在法兰西时的快乐时光，第一次吃饭，我一看到你，就觉得这个姑娘应该是与我相伴终生的人。 回国之后，我们也时常讨论未来的日子。 我说我希望生一对儿女，最好先生姐姐，这样她就能照顾淘气的弟弟。 之后我们就一起翻译法兰西的著作，听你最喜欢的戏，每天清闲度日，等到秋白发尾，我希望能先你而去。 因为我不如你坚强。 我常说你是位坚强独立的女性，若是没有我，你也能活的很好。 可若是没有你，我无论如何都会随你而去。 我这一辈子对不起很多人，对不起老师，对不起早逝的父母，对不起养我长大的叔父叔母，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但我更不能对不起我们的祖国。 当学成归来之时，看到大街上麻木的百姓，看到面对侵略者逃难而来的难民，我明白了我应该做的事情。 你应当是支持且理解我的。 在监狱的这段日子，我时常想念你，也时常回忆起过去的事情。 我记得供销社的米花糖，我记得小酒坊的老板娘，我记得戏台上的杨家将，我也记得星夜下你我一起游览的玉莲塘。 它们同你一样，都出现在我最美好的时光里。 但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是坚强且独立的女性，哪怕没有我，你也能很好的生活下去。 我希望你能替我看看祖国未来的样子。 我一向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可唯有你，我希望能有来生。 今日别后，山岳相隔。 望珍重。 你总说你怕一个人走夜路。 我说我会陪着你。 这次我不会食言。 百年之后，我会等在黄泉路上。 放心，这次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了。 夫林玉清绝笔】 这封信是林玉清临刑前一天的晚上写的。 可惜，当组织得到这封信件并送回来的时候，许瑾言已经...... 方言闭上双眼。 耳畔响起女子的压抑着的低声啜泣，却又很快消失了。 方言睁开眼。 面前的嫁衣少女脸色已恢复素净。 看上去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女学生。 她手中还紧紧攥着那封信，以及那张照片。 “让您见笑了。”见方言看过来，她微低着头，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羞涩笑容，“他总说我坚强，可我其实一点儿都不坚强。” “不，其实你很坚强。” 方言悠悠说道：“无论流言蜚语还是他人诽谤诋毁其实都打不倒你的。 “那天......你是确认了他的死讯吧。” 方言瞥了眼许瑾言手中的资料。 她只是紧紧攥着那封信以及那张林玉清大笑赴刑的照片。 证明林玉清是烈士的资料，她一眼都没有看。 女孩一怔，羞涩浅笑，“让您看出来了......他常说我坚强独立，可那都是遇到他之前的事情了。 “我从未想过若是他不在了，我该怎么办。 “后来我想明白了。 “若是他真的不在，我会随他而去。” 她的死，从不是因为他当了叛徒。 也不是因为被人诋毁咒骂。 那些她从不在意的。 姑娘抬手苦恼地敲了下自己脑袋，“就是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明明他信里说了让我替他看看未来祖国的样子的......” 方言回头拉着默然不语的林飞鸿走出屋外，“现在也来得及。” 许瑾言跟在两人身后也走了出来。 月明星稀，她透过围墙眺望远方。 那里有高楼大厦，那里有万家灯火。 但她眼里没有憧憬。 “不看了。 “反正就算看了也没什么意义，他已经不在了，我熟悉的一切也都不在了。” “七十年，已经太久太久......” 久到她不愿意去了解这个新的世界。 或许对她来说，世界在得知他死讯的那一天就已经崩塌了。 “烈士陵园也不去看看吗，他的墓就在那里。” “不看了。”少女背过身，抬头仰望着天上明月。 “他等了我七十年，会寂寞的。” 她的身躯渐渐透明。 方言没有转身，只是默默点上支烟，接着抬头看着这袅袅青烟飘得越来越高，越来越高。 直到再也不见。 “我会帮你们看的。” 对他来说，这也是个崭新的世界。 只不过他的身后无人回应。 只有一串原本戴在她白皙皓腕上的手链风铃随风摇曳，发出温柔的脆响。 人会害人，鬼会流泪。 这世上的好人、坏人、活着的人、死去的人......他们有什么区别？ 不过一念之间，便是天差地别。 他回过头，看向天边那一抹鱼肚白。 天要亮了。 【《黎明前夜》攻略进度：50%】 【可领取阶段奖励】 【奖励：一次轮盘抽奖】 【奖励：厨艺（f）】 ...... 【奖励：颜艺（f）】 【是否合并为一次奖励？是/否】 方言瞥了眼光幕。 每5%领一次奖励，到50%，他一共可以领取九次奖励。 也能合并成一次更好的奖励。 他暂时没管这些，而是看向光幕右下角。 进度只有百分之50啊......也就是说另一半进度，是在林玉清那边吗。 看来是时候去烈士陵园走一趟了。 正巧他本来就想去。 此刻，副本开始崩溃。 “所以这是许小姐的心愿完成了嘛？” 方言看了眼林飞鸿，“完成了，但也没完成。” “啊？” “算了，这不重要。”方言摆摆手，“拜拜。” “拜拜。”林飞鸿笑着说了一句，“方哥，其实我挺想揍你的。” 方言挑了挑眉，不过没说话。 “反正这里是我的梦里，你也是我潜意识召唤出来的梦中人物。”林飞鸿尽情散发着自己内心的不满，“虽然你指点我的演技，实际上对我也很好。但你太自我了，而且太强势，还小心眼儿。 “还有你明明就是那种别人遥不可及的超级天才，却一直装成自己不算什么的样子，你这种人是最招人讨厌的，真的。我说完了，感觉心里好受多了，嘿嘿......” 方言深深看了他一眼，尔后副本中的三层小楼场景结束。 睁开眼，外面天光大亮。 方言在床上躺着没动，他只是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发呆。 窗户上，那串多出来的手链风铃正随风摇曳。 半晌，他爬起来打开笔记本电脑，然后打开记事本输入了一段话。 “七月三日，林飞鸿骂我，这个仇我记下了。” 第十七章 杀青 胡辣汤和豆腐脑的两掺，不加豆子跟榨菜，还有油条跟茶叶蛋。 这是方言第二天早上的早餐。 但他吃的很难受。 这也不怪他，任谁被对面一个超漂亮的女孩子笑眯眯看着吃饭，这个人都会很难受。 “怎么样？” “很好，很正宗。” 正宗不正宗方言不知道，但最起码味道是他记忆中学校门口那家早点摊的味道。 “对了，这是剧本。” 苏婉绣去出一沓订好的a4纸放在桌上，“不过要先吃饭，吃饭的时候别做其他事情，对胃不好。” “你是我妈吗？” “那叔叔应该很幸福。” “......” 这女人，可真特么是无懈可击啊！ 方言叹了口气，“你多大？” 看着没多大，怎么成熟的完全不像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儿。 “二十一，刚大学毕业，怎么了。” “没事，就是觉得你不像是这个年龄的小女孩儿该有的样子。” 苏婉绣秀眉微蹙，“在学校里别人可都是叫我学姐的，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御姐？” “噗......御姐？”方言乐了，“对我来说，二十六七岁都是年轻女孩儿。” 他这辈子二十六，前世二十八，这话说的倒也没差。 “吃你的饭吧！话这么多......” 苏婉绣甩手而去。 走到客厅门口，她回过头，“吃完记得放水池里泡着，不用你大导演洗碗。” 说罢，她一甩长发溜回了屋。 方言愣了一下，忽然笑了。 苏婉绣真的有一种清秀儒雅的大家闺秀的感觉，而且憨憨的，这样的女孩走在路上他都不敢直视她。 而且还是还是那种，她很善良的和你说话，然后被他父母教训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说话。 屋里，苏婉绣趴在床上，两条腿翘起来晃啊晃的，手里翻开了那个本子，在上面一行字上划了个横道。 【他每天不好好吃饭，有时候一顿，有时候两顿。我想他能好好吃饭，一天三顿。】 “唉，好麻烦......” 看了眼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她叹了口气，合上本子。 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 ............ “老方，这小子得罪你了？” 片场，看着被方言要求跑圈的林飞鸿，刘浪满面狐疑。 “没有，只是锻炼他的体力。”方言十分诚恳，“现在的年轻小鲜肉一个比一个柔弱，那像什么样子？况且咱们这戏特消耗体力，他不锻炼不行。” 刘浪张了张嘴，“可是他比你还大一两岁来着，而且也不是小鲜肉......” “认真你就输了！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 见方言恼羞成怒，刘浪也没再多言。 算了，老方压力大，发泄一下也好。 过了会儿，林飞鸿终于跑完，他走过来微微喘着气，然后接过经纪人递来的纸巾边擦汗边道：“刘导，你误会了，其实方导确实在帮我。 “他只是不想我摆烂只靠颜值吃饭而已，而且方导的才华我是信得过的，所以他说的肯定都是对我好。” 方言皮笑肉不笑，“那确实，最起码我有一说一，不会在背后说人坏话。” 可以，再记一条，这家伙竟敢当着自己的面说他靠颜值吃饭，然后说自己靠的是才华。 这特么是不是在当面骂人？ 这个仇他记下了！ 等着吧，以后副本有你好果子吃的！ “不说那些了，苏婉绣新写的剧本你们都看过了吧，看过咱就按照那个来。” 方言又掏出一本分镜都给刘浪，“这是新剧本的分镜，拿去复印出来给他们。” 刘浪一愣，接过分镜下意识翻了起来。 “嘶——” 半晌，他猛地抬头，“老方！你这画的比之前更猛了啊！” “熟能生巧罢了。” 之前是刚得到这个能力，虽然能力是有了，但毕竟是第一次画，多少还有些生疏。 熟能生巧，多画画就好。 没办法，他这个画风太好了。 基本就相当于大暮维人、桂正和、小畑健、三浦健太郎、村田雄介、北条司以及井上雄彦的结合体。 也就是说，他画的比卡通更写实，但也比写实更卡通。 或者可以用软写实来形容，他刚好卡在了写实跟卡通的结合点。 如果要用一句话形容的话，那就是男的帅气，女的风情。 当然是弱化版的。 但这几位大佬基本就相当于前世岛国漫画界里画工比较拔尖的那一批了。 那有了这能力方言还不狂练？ 毕竟学习的乐趣是能看到进步跟收获。 方言就收获了很多“风情”的画。 当然不是裸露的那种，而是半遮半掩，或者完美画出曲线的那种。 当然，都被他好好珍藏起来了。 刘浪目光从分镜稿上抬起，“那你原来的分镜稿怎么办？” 方言随意摆摆手，“丢了吧。” 已经没用的垃圾，没必要留着，他也不在意。 “那多可惜啊。”刘浪开玩笑似的说道，“我知道今年金猴奖又要开始评选了，要不把你之前那个分镜里的文字去掉，然后拿去投稿怎么样？” “金猴奖？那是什么。” 方言只知道金鹰奖跟金鸡奖。 “金猴奖是广电跟美术协会办的全国最高级别动画漫画奖项。”刘浪跟他解释，“你这个没出版发行也没上漫画杂志连载，倒是能去参选最佳潜力漫画，不过得先能进决赛再说。 “当然，你作品的质量肯定是够的。” “没兴趣。”方言摆摆手，“我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你知道的。” 他现在的重点是把电影搞定，然后上映还钱。 “那我帮你报名了啊。” “随便吧。”方言没管这事儿，而是瞪了眼林飞鸿，“休息够了吧，休息够了就赶紧接着拍。时间不等人，这个礼拜之内我要拍到杀青。” 这一天天的，钱可是都在烧呢！ “好嘞！” 林飞鸿倒是乐在其中。 特别是新剧本，他特别喜欢。 也许是因为那个梦吧...... 五天后，电影正式杀青。 主要也就在这院子里拍了，之前在刘浪家里拍的那部分“主角组作死前的准备”也能用，哪怕剧本改了两遍也不影响。 主要重拍的话资金跟不上，方言也就没重拍。 反正只要票房超过两千五百万就能回本，哪怕亏一点也没事。 钱没还完跟一分不还那也是两码事。 反正有“梦世界”，大不了接着拍电影还钱。 或者之后就算给别人写剧本也行。 至于跟鲁峰的赌约......嗐，他压根没当回事。 当时只是口嗨几句罢了，他压根没什么感觉。 相信对方也不会认真。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一个合格的编曲了。 第十八章 能力熔炼 “怎么了？一天天愁眉苦脸的。” 苏婉绣的大别野里，她抿了口茶，挑了挑眉。 对面趴在桌上的方言无奈叹气，“唉......找不到靠谱的作曲啊......” 他指的是电影编曲。 众所周知，一部惊悚片有没有效果，主要看几点。 第一是分镜画面。 第二就是背景音效。 什么画面场景配什么背景音，这都是很重要的事情。 特别是这种亚洲的灵异片。 不同于大部分好莱坞恐怖电影的血肉横飞制造的恐惧感，亚洲的电影更加含蓄，也更加的......恐怖。 这边更偏向于用幽闭的空间以及冷色调的阴暗画面和恐怖谷效应来制造内敛含蓄的恐怖感。 也就是多给观众脑补空间。 俗称......让观众自己吓自己。 分镜画面剪辑方面方言不担心，只要按照他的分镜严格剪辑，那效果肯定不会差。 但没了合格的音效，这电影的恐惧感最少要少了一半还多。 那句广告词怎么说来着？ 没声音，再好的戏也出不来。 可靠谱的音效师跟作曲家的价格都不是方言能承受得起的。 “算了，我再想想。” 正好奖励还没领，他打算合并一下副本奖励，看看能得什么好东西。 说不定就能解决问题。 “嗯......等等！” 方言回头，给了苏婉绣一个疑惑的眼神。 苏婉绣手指绕着头发，眼神游移，“你要不理个发再把胡子刮了？感觉有点儿颓废......” “再说吧。”方言摆摆手回了屋。 他现在可没心思想那些。 “唉......” 苏婉绣白皙的脸上浮现愁容。 她拿出本子翻看，看着上面的字发呆。 【他窝在家里不出去的时候不喜欢刮胡子，头发也乱糟糟的。我想他每天好好把胡子刮干净，头发也打理清爽。】 “好难......” ............ 方言没直接回屋，他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又洗了遍手。 虽不说沐浴焚香，但这也应该够虔诚了吧？ 接着回到屋里他唤出“梦世界”开始查看自己的奖励。 这次副本通到了50%，他一共获得了九个副本奖励。 有颜艺、有厨艺、也有轮盘抽奖。 可就是没作曲！ 然后他就把目光放在那个“合并”功能上。 说是合并，其实有点儿像是“碎片熔炼”。 他可以得到却没使用的能力合并在一起，然后花梦想币给合成更高等级的能力出来。 当然结果是随机的。 如果不想随机，也可以加钱挑选熔炼后能力的方向。 “唔......” 方言陷入沉思。 他之前把除了破电动车之外的东西全兑换成了梦想币，一共是三十三枚。 第一次进副本免费，拉林飞鸿用了五枚，把资料带进去用了一枚。 也就是他现在还有二十七梦想币。 方言接着研究了一下熔炼功能。 他得到的九个奖励，其中有四个是轮盘抽奖，还有五个是能力，不过都只有f级。 看来这个副本就是f级副本呢。 不过一想到e级的分镜绘画能力就接近前世岛国漫画界画风拔尖的那群大佬，那f级的能力其实也不算差了。 而且这副本确实也不算难。 照这样看的话，后半段的副本难度应该跟前半段差不多。 可惜，现在他进不去副本，进度就卡在50%不动了。 他想进副本的时候，“梦世界”就提示无法触发。 看来还是得去一趟烈士陵园。 不过在此之前，还是先搞定这部电影再说。 一咬牙，他先把四个轮盘抽奖的机会给用了，然后抽到了三个能力还有一个“四十首备胎舔狗歌曲合集”。 这个扯淡的东西先不谈，那三个能力分别是“演技（e）”、“作曲（f）”、“编曲（f）”。 可以！抽到了e级的演技！ 而且还抽到了作曲！ 根据“梦世界”的介绍，如果想“熔炼”出某个方向的能力，那熔炼的能力中必须有这个方向的能力才可以选择。 三个同级别能力就可以进行熔炼。 然后花十梦想币可以指定其中一个能力为熔炼方向。 还可以继续花钱提升熔炼品质。 从f到e需要十梦想币，e到d是一百，d到c时一千，以此类推。 之后还能往里面熔炼更多能力，不过这些只是用来提升成功率的。 没错，熔炼是有失败的可能的。 呵......方言可以郑重宣布了，“梦世界”的制作人马没了。 坑爹玩意！倒是深得免费网游跟氪金手游的真传！ 他看了眼提升成功率的比例。 除了熔炼所必须的三个能力之外，还可以最多添加十个能力作为熔炼素材。 按照等级划分，每个级别提升的成功率是不同的。 初始成功率是30%，之后f级能力每个能增加5%的成功率。 e级则是增加10%. 当然，想额外添加素材也是要收费的，f级升级到e级，添加额外素材也需要十梦想币。 不过好歹只用给一次就行。 也就是说一个额外素材跟十个额外素材，都只要十梦想币。 奇怪......他忽然觉得“梦世界”还挺良心。 看来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犯了...... 看了眼光幕，他现在未使用的e级能力有一个，就是演技（e）。 已经使用了的分镜绘画（e）是熔炼不了的。 然后f级能力七个。 扣掉三个熔炼必须素材，再留下e级能力防身，他直接把剩下四个f级能力全丢了进去。 这样成功率就来到了50%. 可以！五成的成功率！优势在我！ 方言看了看剩下的二十七梦想币，一咬牙一跺脚，把熔炼所需的二十梦想币全丢了进去，“熔炼！” 接着他闭着眼睛在胸口画了个十字，然后口中默默念叨。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保佑......” 半晌也没听到动静，方言悄悄把眼睛眯成一条缝。 光幕上赫然闪烁着光芒！ 定睛一看！ 噫！中了！ 作曲（e）！ 果然是心诚则灵啊！ 方言果断把“演技（e）”以及“作曲（e）”全都用了。 闭上眼睛细品了半个钟头。 方言缓缓睁开双眼，嘴角上扬。 “感觉我无敌了！” 第十九章 找水军 不要小瞧e级能力。 是，上面还有dcba，有没有s方言倒是不清楚。 但也要横向对比嘛。 他之前得到的分镜绘画能力虽然也是e级，但已经可以让他与那些前世漫画界的顶尖大佬们相差仿佛。 那e级作曲还有e级演技该有多强？ 之前方言不知道，但现在他明白了。 e级演技，大概就是那种口口相传的戏骨级别。 若要准确对比的话，比梁朝伟、梁家辉、富大龙、王志文、李雪健他们这个级别当然要差。 但如果他现在出道，基本混个四十岁以下演员中演技前五甚至前三应该没什么问题。 同样，作曲也能看出他什么水平了。 跟胡伟立、赵季平、久石让、坂本龙一那种配乐界巨佬肯定没得比。 跟周杰伦、林俊杰比也不行。 但放在这个平行世界来看，肯定也不差就是了。 而且就跟他的分镜能力是自带“绘画”的隐藏能力一样，作曲也同样自带“编曲”的隐藏能力。 也许这就是e级能力比f级能力强的地方？ 总之，现在方言感觉自己已经无敌了。 当然，这只是他的感觉。 之后他一直待在剪辑室里盯着后期，可惜......怎么也没办法让他满意。 而另一边，就有人要淡定的多。 京城，某套大平层内，鲁峰正陪着老爹喝茶闲聊。 抿了口茶，满头银发梳成一丝不苟背头的鲁南平看了眼儿子，“电影怎么样了？” “刚审核通过，第一个两分钟先导片已经放出去了。”鲁峰回答的十分从容。 “嗯。”鲁南平点点头，“小言不愿意来给你当副导演？” “嗯，被拒绝了。” “这孩子，还是太年轻。”鲁南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他还年轻，还需要锻炼，跟在你身边学习学习不好吗？就这急躁的样子，以后怎么成器。” 鲁峰抿了下嘴，“我觉得他应该还是对剧本的事情心有芥蒂吧。” “这小子......”鲁南平微微皱眉，“我是他导师，那剧本也是我指导他写出来的，就算署名我也是在第一位。” “爸，您一直忙金鸡奖评委的事情，对他也没太关注，他会不满也是正常的。” “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你当初不也没拒绝？”鲁南平看了眼儿子。 见儿子低着头没说话，他才放缓语气，“自从导演出道一鸣惊人之后，你已经连续出了两部口碑不太好的片子。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压力也大。 “方言还年轻，他未来有的是机会。” 顿了顿，他不经意间问道：“他还在弄那个惊悚片剧本？” “他剧组已经杀青了，最近应该在后期制作，很快就要送审了吧。” 鲁峰一直在关注方言，他知道这个学弟的天赋。 毕竟抢了人家剧本，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的。 可惜，良心还是输给了贪欲。 现在他的感觉很奇怪，既希望方言不会从此沉沦，可又不希望他这部电影能出成绩。 所以他一直在关注着对方。 “送审......只要电影没问题，总局是不会卡他的，这点我也没办法。”鲁南平淡淡道，“不过找了个被惯坏的富二代写的垃圾剧本，还有个三流综艺演员，还有那个谁来着？就那个得罪了郑翔宇的导演。” “刘浪。” 这个鲁峰倒是清楚，毕竟刘浪跟他差不多大，而且当初还隐隐压了他一头。 可惜......那家伙三年前拍电影的时候看不惯郑翔宇就把他男主角给换掉了，也因此得罪了郑翔宇背后捧他的公司，然后......三年都没人投资他拍戏。 这次居然跑去方言剧组当副导演了。 “对，就他。”鲁南平眯着眼睛，表情略带嘲讽，“你说就这群人能成什么事儿？” 鲁峰依旧低头不语。 他内心还在纠结。 理智告诉他，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但感性上......他甚至不想方言这部电影就这么失败。 还有刘浪...... 他们是跟自己同时代的导演，可惜了。 见儿子不说话，鲁南平皱了皱眉，“你还担心他的电影？那也好办，记得找点儿水军去网上帮你多宣传宣传，然后观望一下情况。 “如果他的电影有点儿成绩，就找人抹黑一下带个节奏。 “没声音的话就不用管了。” 听到老爸的话，不知为何，鲁峰心里反倒是松了口气。 他点点头，“我明白。” ............ “阿嚏！阿嚏！” 方言揉揉鼻子，“有刁民想害朕？” “拉倒吧，咱自己就是刁民，大清早亡了。” 旁边刘浪无情吐槽，“话说你找我来干嘛？” “找你来商量个事儿，你好歹也是副导演。”方言看向旁边的林飞鸿，“你又来干嘛？电影杀青了都。” “嘿嘿......”林飞鸿挠挠头，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方哥，这是我的转型之作嘛，我多上上心也是正常的吧？” 这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的原因是他毕竟经历过那场梦。 能不能把电影弄好，他确实很在意。 反正现在也没办法回去之前的综艺节目——最快也得等今年人家这一季结束。 而且他也没兴趣再回去，要转型，就要转的彻底！ 方言锤了他一拳，笑道：“就拿了五万块片酬，你倒是还挺上心。” 林飞鸿就是赔着傻笑。 旁边刘浪看不下去了，明明他才是方言的铁哥们！怎么看上去他跟多余的那个似的？ 于是他决定强势插入，“老方，你还没说找我什么事儿呢，我好歹也是副导演来着。” 他语气泛酸，顺便跟林飞鸿强调自己的身份。 看见没！我才是老方身边最靓的那个仔！ 方言翻了个白眼，“屁股里面插钥匙——开始了是吧？少扯淡！正事儿要紧！” “老方你这歇后语怎么就奔着下三路去的？哥们可是直男！” “少特么废话！”方言一脸嫌弃，“样片已经整好了，赶紧看看效果。” 他把俩人拉到剪辑室里——此刻剪辑师已经下班了。 主要方言钱已经花差不多了，人家上一天班就有一天工资，方言也养不起一整个团队。 反正拍完电影剧组就散伙，那还在意那么多干什么。 现在剪辑室里就只有他们仨，连带着林飞鸿的经纪人还有苏婉绣。 现在苏姑娘就坐在剪辑室里独自欣赏样片——这毕竟是她的剧本拍出来的电影，她多少还是有一点成就感的。 方言也没办法，现在毕竟寄人篱下。 吃人家用人家的睡人家的......谁让他身无分文呢。 见几人进来，苏婉绣看了他们一眼，接着把进度条拖到最前面，“一起看看吧。” 几人精神一振，认真看了起来。 第二十章 放错的样片 电影一开始，是几个年轻脑残（请原谅用词如此直白）商量着要去一个废弃鬼村探险。 然后他们就去了。 然后他们就都死了。 其中一个人的哥哥晚上睡觉做梦，梦到自己弟弟在求救，他从梦中惊醒。 说起来他其实有阴阳眼，从小就能看到很多不干净的东西。 这个梦......他觉得不简单，于是给弟弟打电话发现打不通。 然后联系家里，老妈说弟弟跟朋友昨天出去玩儿，说是要玩儿一个礼拜，所以也没在意。 主角问清楚他们要去的地方是传说中的鬼村封门村，表情马上就变了。 他的身份是电视台某个节目的实地探访记者。 那个节目的名字叫做《走近科学》。 节目组里全是人才，道士、和尚、神父、阿訇，应有尽有。 没错，《走近科学》只是个幌子，他们实际上就是驱鬼小分队。 因为人不多，所以一般不出手。 每次做节目就是收到消息，然后拥有阴阳眼却只是个普通人的主角先去踩点。 如果没鬼，那就招呼节目组过来拍一期紧张刺激的节目辟谣。 如果有鬼...... 那就招呼大家伙过来把鬼给驱逐了之后再拍一期紧张刺激的节目辟谣。 封门村他听说过，那村子几十年前开始陆陆续续莫名其妙死人，后来村里的人要么死了，要么就举家搬迁。 到最后这村子就荒废了。 回想起昨晚梦到了弟弟，他就坐不住了，打算过去看看情况，就当是提前侦查。 不过他也做了准备，就是提前利用节目组的权限查了那里的资料。 封门村，原名风门村。 几十年前似乎发生了什么事开始导致不断死人，之后村里住户便逐渐搬走，然后村名也改成了封门村。 不过记载中语焉不详，主角也不知道具体情况。 于是按照往常接到报案的套路，他做好准备就跟几个台里人去了村子。 在村外他还没感觉，但进到村子里就不同了。 村里有很多树，树上挂着的全是死人的鬼魂。 这里也就只有得到了阴阳眼的主角才看得见。 他吓了一跳，可下一刻那些鬼魂就不见了。 其他人见没事，而且天色已晚，于是提议睡一晚再回去。 村里所有屋子都能进，但只有一栋院子的院门被铁链锁上。 手欠就手欠在这里，他们因为好奇，于是打开铁链进了院子。 院子里看上去一切正常。 这里还有一颗歪脖子老槐树。 几人站在树下讨论着晚上打牌还是干嘛，接着就在主角身后，出现了两只悬空吊着的脚，脚上还穿着红色绣花鞋，上面是红嫁衣。 半夜睡着之后，主角又梦到弟弟。 弟弟说他们都死在了屋里。 然后主角惊醒之后就在三层小楼里四处探寻，最后他在厨房意外找到了一个地窖。 顺着地窖下去，里面是他弟弟还有弟弟那些朋友吊在房梁上的尸体。 然后黑暗中，一双惨白的手从身后搭在了他肩上。 他挣扎着转身就跑。 反正就是各种经典鬼片惊吓桥段挨个来，并且鬼几乎不露正脸，完全靠音效、背景音还有画面跟分镜节奏感来吓人。 没办法，剧组穷。 因为化妆师水平一般，所以拍摄都尽量找暗的地方，鬼也尽量不出来。 这是没办法的妥协。 反正就是有几个倒霉催的家伙中了招，然后主角跟剩下的人屁滚尿流跑了回去。 接下来......主角查到了这个女鬼的资料。 然后带着查到了资料又回到了封门村。 没办法，剧组经费有限，没钱制作什么抓鬼的特效，所以和尚道士什么的......就算了吧。 之后又是各种惊吓桥段，然后女鬼小姐姐登场了。 她身穿一身红嫁衣，脸色惨白惨白的，眼睛也完全没有黑眼珠。 然后就是各种抽帧吓人法。 比如她本来侧脸对着镜头，然后下一帧，直接变成了正脸对着镜头，中间扭头的部分直接被抽帧抽掉了。 反正经过一番逃命，被逼到死角的主角掏出资料，女鬼的攻击就停下了。 这里方言做了点儿改动。 他把烈士那部分给模糊化了，没直接说是烈士，而是改成了未婚夫去参军抵抗外敌，她以为对方不告而别，加上村里的闲言碎语才选择了自杀。 这部分资料就是对方参军牺牲的资料，还有那封写给她的七十年才寄到的家书。 家书内容方言也做了一定改动，但大体意思没变。 女鬼清醒过来，最后毅然选择被主角驱散。 毕竟......她确实杀了太多无辜的人。 到这里，电影就结束了。 方言叼着烟，不过在苏婉绣笑意盈盈的危险眼神下并未点燃。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而且这“屋檐下”还是物理意义上的。 他拍掉自己肩膀上的两只爪子，回头瞪着死鱼眼道：“躲我身后干嘛？还有，离我远点，怪恶心的。” 刘浪眼圈发红，林飞鸿甚至都已经哭出来了。 一开始他俩是害怕，到了最后却又变成了感动。 刘浪抹了把激动得通红的老脸，兴奋道：“太牛了老方！这电影必须成啊！” “哦？很牛吗？”方言不太明白。 刚才看电影的时候他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 “肯定牛啊方哥！”林飞鸿也贼兴奋，“对了方哥，最后许小姐恢复开始一直到结尾的那段背景音乐叫什么？太牛了！” “《穿越时空的思念》，应该是叫这名字。” 其实不太准确。 方言只是会哼那首歌，但不记得具体曲调。 不过他现在已经有了作曲能力，所以就一边按照记忆中的旋律哼着音乐一边尝试还原。 最后大体上算是还原了，不过细节肯定不同。 而且编曲用的乐器大概也不完全一样。 他基本那就是用笛子、萧、还有钢琴这三样。 这首曲子的录制也花光了电影预算的最后一分钱。 “确实最后这首曲子还有这个结局让整部电影都升华了。”刘浪作为专业导演给出自己的评价，“但最强的还是前面惊悚的部分。” 他越说越兴奋，“这电影全程调色都自然得跟没有似的！中间音效也不多，但都出现的恰到好处！ “而且女鬼也没有太经常露脸，主要依靠的就是剪辑、画面、节奏还有音效来制造惊悚效果。 “这极其自然的调色才是整部影片的神来之笔！搭配上逼仄的阴暗空间，以及即使出场也只露出一部分的女鬼！简直特么绝了！前半段看的我差点尿裤！” 刘浪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看好的男人！” 孰料方言眉头确是越皱越紧。 因为经过刘浪的提醒，他终于发现什么地方不对了。 电影放错了，这特么是没后期调色的样片...... 真正成品的样片，他们压根就没看！ 第二十一章 院线问题 没错，其实他们看的并不是最终成品样品，而是剪辑完做后期的时候没调色的样片。 也就是说，画面的色彩完全就是摄影机拍出来什么样就是什么样。 听着他们一直吹嘘片子多牛逼，方言差点儿憋不住了。 他没忍住打断了刘浪，“先等等，我这里还有个样片，你们看看怎么样。” 说着，他就把正儿八经的完成版样片放了一遍。 “老实说，不太行。” 刘浪边看边摇头，“确实更阴暗了，但是该暗的地方不暗，不该暗的地方反而弄的很暗。还有这色调，懂行的人一眼就看的出来有问题。 “普通观众大概看不出来，但也会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总之就是看起来有点儿别扭跟不舒服。” 也就是俗称的“阴间滤镜”。 欧美媒体比较擅长这个。 刘浪做出最后总结，“总的来说，还是那个完整版的更好，调色自然、节奏紧凑、配乐跟音效都近乎完美，让人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前面的恐怖感把握的很好，不是那种靠音效忽然吓你一跳的感觉，而是让人内心深处自然而然迸发出恐惧感。 “还有最后的主题升华，真的很完美！飞鸿，你觉得呢？” 旁边林飞鸿低头想着什么。 听到刘浪的问话，他抬起头，不太确定，“怎么说呢......我是觉得方哥是不是打算拍续集？我看里面埋了很多伏笔啊。 “就那个《走近科学》节目组的事情，这电影里只讲了个冰山一角。” 刘浪双眼一亮，猛拍自己脑门，“对啊！我怎么没想到！” “如果电影票房跟口碑不错，那后续就可以接着这个展开！而且把主角设置为《走近科学》节目组的探索成员，之后续集如果想写其他鬼故事，也完全能够无缝衔接！而且就算换导演了也没问题！之后甚至可以弄出‘鬼怪宇宙’！ “如果票房不行，那就当没这事儿！老方，牛哇！你想的可真远！” 刘浪不由冲方言竖起大拇指。 方言：“......” 说不出口啊...... 事到如今，“前面那个其实是没调色的版本”这句话他实在说不出口。 节奏紧凑是因为他知道文戏怎么拍，而且本来在片场拍摄的时候盯着的就是刘浪，他就是个喊“开始”的工具人。 就连“卡”都不是他喊的。 环境逼仄这个是因为经费不够，所以只能在小楼里拍。 光线昏暗也是同理。 昏暗是为了掩盖经费不够造成的特效太假。 鬼不经常出现也是怕被看出来。 靠环境吓人同理。 还有那个抽帧吓人大法，这是因为没钱做特效啊...... 还有什么叫续集的伏笔？什么叫“鬼怪宇宙”？ 他只是不想忘记前世，所以故意加了几个梗而已。 这可是剧本里没有的，没看苏婉绣从头到尾脸色都不好看嘛！ 最后的感动也很正常，那就是许瑾言本来的故事改了一下而已...... 但事到如今，这种话他说不出口啊...... “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牛哇！”刘浪看上去比方言还兴奋，他拼命拍着方言肩膀，都有点儿语无伦次了，“牛哇老方！” 看着他兴奋到涨红的老脸，方言都给整不会了，“不是，你这么激动干嘛？” 要不是他自己是导演，他还真以为这电影的正牌导演是刘浪呢。 “你不明白的。”刘浪叹了口气，不过并不打算多说。 他心里也是憋着一口气的。 但这件事没必要麻烦老方，那是他的事情。 但这部电影让他看到了重新起飞的希望。 当初跑来给老方当副导演，除了关系好之外，可能也有同病相怜的意味在里面吧。 “行吧。”方言也懒得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反正刘浪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现在是下一个问题。 “那么问题来了，院线怎么办？” 几个人对视一眼，然后齐刷刷看向苏婉绣。 她还在欣赏方言的那首《穿越时空的思念》。 见四个人齐刷刷看过来，她端起马克杯抿了口茶，淡淡道：“明天跟我来，我喊了个人吃饭，记得定个好点儿的地方。” 方言啧了一声，“我现在身无分文还寄人篱下，可没钱定好地方。你看路边儿找个米线摊儿行？” 苏婉绣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看着他。 “那显然不行！” 接话的是刘浪，他胸脯拍的邦邦响，“身为副导演，我觉得我有这个义务！我来定就行！” 方言上下打量着他。 普通的t恤，普通的五分裤，还有普通的运动鞋。 这就是个普通的胖子。 “你确定？” “义不容辞！”刘浪大义凛然。 然后扭头看向林飞鸿，“飞鸿，借点儿钱成不？就借五万。” 林飞鸿：“......” 敢情我特么片酬就要了五万，然后还得被你给收回去？ “也不是不行。”林飞鸿一咬牙就认了，“不过就一点，方哥你下部电影能不能还带我玩儿？也不求主角，给个男二就行。” 其实他没什么钱，也没经纪公司。 他经纪人就是他初中同学，俩人完全就是发小关系。 所以当时他才能心安理得直接给了哥们一拳。 现在可以说是他最落魄的时候了，他银行卡里就只剩了一百万。 不过借方言五万块还是能做到的。 “问题不大，虽然咱们现在没剧组也没剧本，更没投资，但我下部电影的男主角肯定是你。” 方言也没在意。 “......”林飞鸿哭丧个脸，“方哥，那要不还是算了？我觉得身为演员，潜规则这种事情还是不能接受的。” “潜你大爷，我就是潜规则，也是潜漂亮女演员。”方言摆了摆手，然后忽然后颈一痛，眼前一黑，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潜规则？” 方言闻声回头，正对上苏婉绣似笑非笑的俏脸。 不知为何，他忽然感觉到一股莫大的恐惧。 就好像是动物遇到天敌一样的感觉。 “没有，我开玩笑的。” “嗯。”苏婉绣站起身，转身就要离开，“明天的地方我已经订了。” 走到门口，她回过头，“怎么还不走？” 方言赶忙跟上，“回去？” “不，先去给你换套行头。” “我没钱。” “算你欠我的。” 两人越走越远。 身后刘浪点了根烟，眯起双眼，“这俩人，肯定有事儿。” 林飞鸿觉得莫名其妙，“但我看方哥完全没那意思啊。” “你不懂。”刘浪拍拍他肩膀，“你还年轻，完全不懂一个年轻漂亮的富婆对这种接近三十岁，已经被社会毒打的够呛的男人的杀伤力。” 林飞鸿张了张嘴。 可是......方哥比他还小一岁多啊...... 第二十二章 你和我是不可能的 “什么？还要谈条件？” 客厅里，正老老实实吃早饭的方言人傻了，“不是！难道你以为没了你，我就得去大街上要饭？” 苏婉绣冷冽的脸上却带着温柔笑意，“你可以试试看，我会拍下来的。唔......那样说不定也挺有趣~~” “呵，你以为我是那种会吃嗟来之食的男人？”方言又吃了一勺苏婉绣买来的咸豆腐脑。 别说，嗟来之食......真香！ “行吧，你说说什么条件。” 苏婉绣歪着头，用手撑着脸，“把你胡子刮了，头发好好整理一下。” 方言挑了挑眉，“就这？” “暂时就这样。”苏婉绣笑意盈盈，“以后你要听我的话。放心，不会让你为难，只是一些生活上的事情而已。” “你是我妈吗？还管这么多？” “我替阿姨感觉难过，居然摊上你这么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儿子。” “......” 沉默几秒，方言忽然道：“你想追我？” 要不还能是什么原因？ 他已经明白苏婉绣的险恶用心了。 先用食物跟住所收买自己，甚至不用自己洗碗做饭打扫卫生！ 等把自己养成废物，就会习惯，然后离不开她！ 现在又提出干涉生活这种过分的要求！ 现在都敢让他刮胡子理发，那以后她会提什么要求？ 方言都不敢想！ 坏女人！ 用心险恶！ 他方某人绝不屈服！ “ok，我答应了。” 方言正气凛然，“放心，我会指点你编剧方面的事情，肯定不会让你吃亏。不过谈恋爱这种事就算了，我暂时没有那种想法。” “噗......”苏婉绣忍俊不禁，“我说方先生，在自我意识过剩这方面，你恐怕没资格说我吧？” 方言老脸一红，没敢接茬。 之前苏婉绣问他“你是不是想追我”的时候，他还吐槽人家意识过剩，结果现在...... 方某人恼羞成怒，“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不是要去买衣服？走走走！” “你先刮了胡子再说。” “啧。” 方言老老实实起身去刮胡子。 看着他离开，苏婉绣掏出那个本子，然后又划掉了一句话。 【他窝在家里不出去的时候不喜欢刮胡子，头发也乱糟糟的。我想他每天好好把胡子刮干净，头发也打理清爽。】 合上本子，苏婉绣叹了口气，尔后趴在桌上低声呢喃，“我又不是他妈......” ............ 收拾完毕，苏婉绣开着那辆“低调”的阿斯顿马丁载着方言直接杀去了王府井。 到了王府井，又直接杀向汉唐阁。 这是一家高档私人订制衣品店，在全球前二十经济体国家的重要城市开有472个专卖店。 旗下奢侈品牌多达70多个，其中包括路易威登、达芙妮、施华洛世奇、阿玛尼、劳力士等国外奢侈品牌。 业务包括葡萄酒、白酒、烈酒、时装、皮革制品、香水、化妆品、钟表、珠宝、精品零售等多种业务。 在去年的世界品牌排行榜中排第七位，也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奢侈品集团。 听说最近老板还打算拓展互联网业务，别的方言就不知道了。 顺便一说，上面这些是他在进店前悄悄用手机搜的。 这也让他更深层次理解了这个世界祖国在世界上的地位。 确实猛啊...... 进了店，身高一米七的漂亮售货员就迎了上来，她脸上带着及其标准的营业笑容，“两位请问要看点什么？” 她悄悄打量了一下两人，见方言虽然全身上下加起来最多不超过两百块，而且手腕上也没戴腕表，但旁边的女士就不同了。 身上是汉唐阁订制的衣服和长裙，额头上的墨镜是驴牌，手上的包包也是驴牌，手腕上的手表是百达翡丽的165周年限定款，就是那个全球限量7块，其中一块还是被百达翡丽自己收藏的那个。 价格......大概七百多万欧。 按照欧元跟人民币1:5的汇率，大概等同于三千五百多万人民币。 这是出厂价，并不是现在的市场价。 对了，这个世界美元跟人民币的汇率大概是1:3. 看到苏婉绣的打扮，售货员小姐姐心里大概有谱了。 这两人应该是某个豪门的姐弟或者兄妹俩，也可能是夫妻。 毕竟如此出色的白富美包养小白脸什么的......这位男士的外在条件似乎并不符合。 不过也不一定，有钱人的口味很怪，说不定刚好喜欢这种普通款的。 至于富二代跟女小三......她完全没那么想过。 气质就不说了，越有钱越抠门，哪个有钱人愿意给小三买上千万的手表？ 心里如此吐槽着，但她脸上完全没表现出来。 看着小姐姐脸上的营业式微笑，方言半天没说一句话。 他前世确实不算穷，但也只是普通人。 这种地方......反正他从来不会来。 买衣服就买衣服，还私人订制？ 刚才他瞥到了挂着的衣服上面的价格标签。 特么好几个9是什么意思？保守估计最少五位数起步。 六位数的也不少。 这地方就不是人来的地方。 不过苏婉绣没管那么多，她指着一件紫色西装，“这件拿过来看看。” “好的，您稍等。” 小姐姐把那套西装拿了过来。 苏婉绣接过之后在方言身上比了比。 接着她点点头，指了指左边那一排，“除了这件之外，这一排每样来一套，把师傅喊出来量尺寸吧，三小时内我要看到成品。” 小姐姐张了张嘴，人傻掉了。 她就连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您、您是说这排全部？” “嗯。” “包括西装、唐装、中山装？” “嗯。” “所有颜色？”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可、可是我们的订货期是三个月，而且前面还有很多客户排队......” 苏婉绣没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 那眼神冰冷的让她打了个寒颤。 “您稍等！我去喊我们店长！” “嗯，去吧。” 小姐姐鞠了个躬，慌慌张张离开了。 方言上下打量着苏婉绣，嘴里啧啧有声。 苏婉绣觉得浑身不自在，“怎么了？” “没，就是感慨一下你们种族的生活理念。”方言摇了摇头，“只是衣服而已，卖这么贵纯属坑人，没想到还真有你这种冤大头赶着送钱。 “我觉得还是算了吧，这么多钱我可还不起你。” “这是奖励。”苏婉绣嘴角噙着笑意，“你今天好好按时吃饭，还听话刮了胡子弄了头发，这是我心情好的奖励。” “......”方言撇了撇嘴，“我可不是被包养的小白脸。” “嗯哼，只是感谢你指点我编剧能力罢了，方老师~” “啧。” 这女人真的才二十一？怎么攻击力这么高？ 他快顶不住了都。 没多久，那小姐姐就回来了。 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ol装的漂亮女人。 “抱歉两位，我......” 那女人看到方言之后就是一愣，接着表情复杂，“方言，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接着她表情一变，淡淡道：“我说过，我跟你是不可能的，你值得更好的，没必要纠缠着我不放。” 方言：“？？？” 这娘们是谁？为何自我感觉如此良好？ 第二十三章 院线我来搞定（感谢骑鲸寻鹿宝宝的舵主） 面对这种突发事件，方言明显处在状况外。 不过看这个样子......这女的似乎是自己前女友？ 不，也可能自己是舔狗。 啧，舔狗没有房子。 “那恐怕是你误会了。”方言下巴点了点面色冷漠的苏婉绣，“我现在是陪着这位大小姐来购物的搬运工，这种地方平时我又不会来。” 他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 那女人明显不信，她抿了抿唇，低声道：“有什么事等我下班再说，你别在这里耽误我工作......” “你就是店长？” 苏婉绣强势插入。 她把手中的西装丢给旁边的导购小姐姐，尔后淡淡道：“除了这一件，剩下全部订做一套，半个月内我要看到成品。” 对方一愣，脱口而出，“小姐，我们这里需要预约......” 苏婉绣直接甩出一张vip卡，上面的编号是no.000001. “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那女人呆住了，她下意识接过vip卡，回答道：“好的。” 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方言，她咬了咬下唇，回头联系师傅去了。 两小时后，在去饭店的路上，副驾驶上的方言看着苏婉绣的侧脸，忽然笑了。 苏婉绣没扭头，没好气道：“你笑什么。” “不是，就这随随便便花出去三百多万？至于吗......先说好，我可还不起。” “我只是心情好而已。”苏婉绣淡淡解释，“你做到了我的要求，所以我给你买衣服，这是合理的交易，你别想太多。” 方言咧咧嘴角，“到底是谁想太多？我可还没说什么呢。” “哼！” 苏婉绣冷哼一声，不过耳朵有点儿泛红。 也是个高攻纸防的主，惹不起惹不起......方言叹了口气，“现在才感觉出来你刚二十一岁，花了几百万，你不是给人家提业绩？对了，那店长叫什么来着？” “你问我？” “我真不认识。”方言这话说的十分诚恳。 “哼~~” 很明显，这位大小姐的心情更好了。 等红灯的工夫，她扭头似笑非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开除她了。” “对对对，都是打工人，没必要为难人家。不是......”方言忽然反应过来，“开除？什么意思？” “汉唐阁隶属于苏氏集团。” 红灯变绿灯，阿斯顿马丁缓缓启动。 “苏婉绣的苏。” “......”方言绷不住了，“你这是在跟我装逼？” “少说脏话，惩罚你今晚出去跑五公里。” 顿了顿，她嘴角微扬，“还有，我只是在炫耀而已。” 方言：“草。” 苏婉绣：“再加二十个俯卧撑和三十个仰卧起坐。” 她瞥了眼方言，“你欠我的。” 方言：“......” ............ 看着苏婉绣把车钥匙丢给门童，方言仰头看着面前古色生香的酒楼，“等风来？别跟我说这也是你家开的。” 人均消费两千多的地方，这种地方方言上辈子只是吃泡面的时候在探店视频里看过。 “不是。”苏婉绣迈步往里走，“这是我妈开的。” “......”方言垂头丧气，“行了，别说了，就当我没问过。” 顿了顿，他又道：“对了，那我现在追你还来得及吗？我牙口不好胃也不好，就想吃软饭。” 已经走到了【听月阁】包间门口，苏婉绣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脸上似笑非笑，“你确定？那明天就跟我回去见我爸妈吧。” “那还是算了。”方言秒怂，“开玩笑嘛，你懂的，只是活跃下气氛而已。” 他也看的出来苏婉绣没认真。 这小娘皮就是想逗他。 啧......难道说二十一岁还真能当御姐了？ 怎么能跟他一个二十七岁老社畜有来有回的？ “你先进去吧。”苏婉绣转身离开，“我去接个人。” “行，那你快点儿，这地儿我浑身难受，感觉就这种装修，一看就是让人吃不饱的那种地方。” 听到身后包间门关上的声音，苏婉绣停下脚步。 咚——咚——咚—— 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越跳越快，越跳越快...... 下一刻，她手捂住胸口，眼眸仿佛要滴出水来，红霞顺着白皙的脸颊一路蔓延到了脖颈跟耳垂。 不愧是高攻纸防。 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她才恢复正常。 倒也不是说真的喜欢上了方言，当然也不讨厌就是了。 只不过这种有点儿类似好朋友互相调侃的关系，她以前还从没有过。 而且因为某些原因，她也确实把方言当做可以和自己平等交流的对象。 而且说句自大的话，说不定......她比方言自己还要了解他。 不过现在这些都不重要。 她抬起头，看着对面走过来的女孩儿，面无表情道：“你迟到了三分钟。” “堵车嘛大姐头~”对面个扎了个马尾辫穿着牛仔服的漂亮女孩儿把墨镜卡在额头上，然后就要来抱苏婉绣。 苏婉绣抬手按住她的脸，“我有正事找你，跟我来吧。” “我就知道。”女孩儿粉嫩唇瓣嘟的都快能挂酱油瓶了，“没事儿你肯定不会找我，不过能有什么事儿能难到大姐头你？” 接着她恍然大悟，捂嘴笑的鸡贼，“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 “没有没有。” 大姐头专属的眯眼似笑非笑还是很有杀伤力的。 她反正是不敢说出口。 不过进了包间就知道。 等跟着苏婉绣进了包间，她果然看到一个男人正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 嗯......满分十分的话可以打6到6.5分。 不过那种有点儿小亲切的气质可以再加0.5，那就给7分好啦。 果然大姐头的审美跟她想的一样呢，完全不是那种看颜值的审美观。 所以......是为了他的事情来找自己？ 大姐头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居然也会为了别人低头...... 有意思。 苏婉绣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方言，很有才华的电影导演，画漫画也很厉害，作曲水平也很强。” 接着她指了指那马尾辫儿女孩儿，“这家伙叫李月歌，家里开连锁影城的，国内最大的连锁影城就她家开的。” 她拍拍李月歌肩膀，“所以找你来很简单，多给他的电影一些排片。” 李月歌脱口而出，“这不是冲着屁股晃脑袋——指腚不可能啊！” 第二十四章 七成是人家的！ 苏婉绣眯起眸子，语气平淡，“看来是翅膀硬了该挨打了。” 李月歌身子一抖，求助似地看向方言。 大姐头可是能一拳干爆沙袋的当代猛女！就她这小身板，挨上一拳就能直接进icu看走马灯了！ 她可舍不得自己的游戏账号！ 方言也顺势劝导苏婉绣，“小苏，你这话就过分了，俺老方也不得不说句公道话。” 苏婉绣冷冷看着他。 方言讪笑两声，给了李月歌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你苏姐对我可太好了，这么热的天还对我冷暴力。” 苏婉绣回头看着李月歌，语气平静，“如果不能给我一个完美的狡辩，回去的时候就别开车了。” 李月歌愣了一下，“大姐头你来真的？你真要打断我的腿？” 苏婉绣笑的很温柔，虽然她的眼眸里完全没有半分感情，“只是觉得你屁股开花之后坐到座椅上会疼。” 李月歌小声阴阳怪气，“大姐头你还挺关心我。” “不，我只是怕你屁股一疼就注意力分散出车祸。你倒霉了没什么，祸害到无辜群众就不好了。” “......” 方言看不下去了，“我说，要不要这么刻薄？她还是个孩子。” “方哥，没事儿，大姐头这是跟我亲近呢。”李月歌反倒笑着跟方言解释，“大姐头死傲娇一个，她的话你得学会阅读理解才行......呃啊......” 她用小腹打了一下苏婉绣的拳头。 见苏婉绣依旧面带笑意，李月歌也不得不认真起来。 她叹了口气，表情恢复正经，“首先说明一点，我是个废物富二代，我很有自知之明，所以我从没想过参与集团经营。 “上个月我有个发小从国外混了个文凭回来非要自己创业，然后直接把他爸给他的两亿赔了个精光，前后用时不超过三个月。” 她耸耸肩，“所以道理就这么个道理，我哪怕天天吃喝玩乐败家花钱，也不如他们会坑爹，那我还努力干嘛？” 方言不由对这姑娘刮目相看。 这丫头倒是看的明白。 毕竟他前世就有过不少类似案例。 比如某宗，比如某精子哥。 “其次。”李月歌继续道，“方哥，你知道电影票房出来之后是怎么分钱的吗？” 方言摇头，“不是很明白。” 李月歌比了个手势，“七三开。” 方言挑眉，“怎么才七成？” “七成是人家的！你到手顶多三成！”李月歌无奈，“就这，你还得看人家脸色，还得祈祷中途不出错。” 李月歌招了招手，“来，我告诉告诉你。” 方言凑近了一点儿。 李月歌抿了口水，解释道：“你拍一部电影，首先得立项提预算，然后拍完了之后你得送审。 “就算你一次审核通过了吧，你得找发行公司帮忙宣发。 “再再退一步，就算你不要宣发，你得找院线谈排片儿。 “好，就算谈下来了，你电影票房出来了，那也不是你的。 “你得先交税，票房越高交的比例越高。 “交完税你得再给专资办交一笔钱支持国内电影事业的发展。 “当然有的地区电影扶贫，或者是青年导演扶持项目还有动画电影补贴之类的可以从这里申请一笔资金。不过你电影都拍完了，而且也没什么关系，恐怕申请不下来——最起码这部电影没戏。 “然后你得给卖票网站交系统维护费。 “还有中数代理费，就是以前电影院换新的放映机，因为没钱所以中数帮忙垫了钱，这笔钱你得交。” 说罢，她喝了口水。 方言听得一愣一愣的，“剩下的钱就是我的了？” “远着呢！”李月歌撇了撇嘴，“剩下的钱，你得拿出百分之四十到五十给影院方还有院线方，这要看你怎么谈，像方哥你这样的年轻导演......如果没什么人脉，那百分之五十的‘卖身契’是签定了。” 影院就是电影院。 院线就是很多电影院联合组建而成，一般他们会统一排片，当然也就是穿一条裤子的意思。 苏婉绣对李月歌家的情况还是不太了解。 她家既开的有连锁影院，但更重要的是掌握了其中一个院线组织。 国内现在有三大院线方，银幕的数量大概就类似于魏、蜀、吴三家的实力大小。 很不巧，李月歌家就是那个“魏”。 “如果不要发行方的话，那你最后到手的应该在票房的百分之三十到三十五之间。” 方言聪明的小脑袋瓜飞速运转。 也就是说，成本七百万的电影想回本，票房最少也要二千多万？ 坑爹呢这是！ 那每年这么多扑街电影上线是干嘛的？ 难道有钱人都是傻子？ 明显不是。 不过更深入的东西方言也不了解，那也与他无关。 他只想回本还债。 见方言默然无语，李月歌也没多废话。 还是让这位大哥认清现实的好。 苏婉绣见方言精神萎靡，没忍住强势插入，“那你们家院线多给方言电影排片不就行了吗。” 李月歌笑了，“大姐头你说的没问题，我也没问题，方哥肯定也没问题，但咱们三个人里面有人有问题，是谁我不好说......呃噗！” 她腹部又骚扰了一下苏婉绣的拳头。 苏婉绣收回被侵犯的拳头，面无表情，“说人话。” “很难的啦~”李月歌揉着小肚子老实交代，“其实我没什么权限的，而且我也不可能干那种坑爹事。” 苏婉绣拳头硬了，“真的没办法吗，月歌，我觉得你肯定有办法的，对吧？” 悄悄用余光瞥了眼她的拳头，李月歌表示自己确实有办法，“午夜档没什么排片，倒是问题不大，就是从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三点场，这个时间段我可以想办法给你们弄个百分之五十排片，这也够放两场了。不过也只能给你们半个月。” “白天场呢？”苏婉绣笑眯眯地看着她，“我相信你肯定有办法。” “白天就一场能给你们，上午十点半那一场，不过就一个礼拜最多了。”李月歌十分不情愿。 “嗯。”苏婉绣也没太过分，“这就可以了，对了月歌，你是自愿帮我们的吧？” 李月歌忙不迭点头，“自愿的自愿的！” 自愿，但不情愿。 “那就这么定了。”苏婉绣一锤定音，“发行我们就不找了，宣传的事情就交给你们影院，放心，立牌海报那些东西的制作材料钱我会给你。” 李月歌：“......” 大姐头，你弄死我得嘞！ 第二十五章 片酬回流计划（笑 “我尽力吧......” 李月歌垮着个小猫批脸。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不过提前说好，电影过审之后必须先让我看看样片，否则大姐头你就是打死我也办不到。” 她赶忙解释，“不是说不信任你们，主要是我一个废物，帮爸妈赚钱肯定做不到，但最起码我不能坑爹，你们说是吧？” “合情合理。”方言伸出爪子，“合作愉快。” 李月歌叹了口气，也伸出白皙的爪子跟方言握了握爪，“愉快愉快......” 接着她摆了摆手，“姐们儿先闪人啦~就不打扰你们俩的二人世界咯~” 给了苏婉绣一个wink之后她果断跑路。 方言扭过头，结果看到的是苏婉绣似笑非笑的俊俏脸庞。 “怎么，你把她的话当真了？你就这么想跟我过二人世界？” 苏婉绣站起身，“你自己吃吧，别浪费，我先去收拾那丫头去了。” 方言张了张嘴，“莫名其妙......” 不过，确实不能浪费啊。 这又是鹅肝又是大鲍鱼又是黑松露又是海胆又是帝王蟹的，他上辈子还真没吃过。 不是吃不起，主要就是觉得不值那么多钱。 啧，说到底还是不够有钱，而且消费观念不一样啊...... 那俩姑娘刚才看都没看一眼，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 还有那瓶玻璃瓶装的水晶矿泉水，就这一瓶能卖四位数？ 方言猛灌一口，砸吧砸吧嘴，“也没味儿啊......” 正好肚子饿了。 “开饭咯~~~” 味道也就那样，好吃确实好吃，但并没有让他惊艳的感觉。 到现在未知，唯一能让他惊艳的菜品，就是上辈子去蓉城旅游的时候吃的陈麻婆家的麻婆豆腐。 就一个字儿：无敌！ 屋里方言在大快朵颐。 屋外，苏婉绣还没走远。 她靠在墙上，双手捂着脸浑身发颤。 但红的通透的耳廓已经完全出卖了她。 放下手，她绯红的脸上露出恨恨的表情，“李月歌......这个仇我记下了！” 明明她对方言还没那个意思呢！ 那家伙...... 那家伙除了情商高、会说话、平易近人、有才华、身材匀称、长相清爽之外，还有什么优点？ 她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要怪就只能怪......算了，现在说那些也晚了。 虽说如此，但不知为何，苏婉绣心情好了很多。 她哼着小曲儿，快步离开了。 ............ 国家电影局的会议室里，孙局长跟几位副局长还有巡视员们汇聚一堂。 “人都到齐了吧。” “都到齐了。” “嗯。” 孙局长端起茶缸抿了口茶，才道：“这是咱们局从广电划归到宣传部之后的第一次集体审片，正好咱们借着这次审片的工夫讨论一下。 “小张，把资料都拿来。” 秘书把资料给在座的领导们一人发了一份。 上面是八月档送审影片的大概资料，还有包括每部电影导演在内的剧组主要成员的一些资料。 “都先看看吧。” 这次送审的影片基本还是偏向年轻导演。 送审的十八部电影里面超过百分之九十的导演年龄都不超过四十五岁。 四十岁以下的导演也有八个。 三十岁以下的都有一个。 大家伙翻了翻，心里大概有了数。 看来局长定的基调就是要扶持年轻导演啊。 孙局又抿了口茶水，淡淡道：“先看哪一部？老王，你决定吧。” 王副局心领神会，“要不先看看这个方言的？他才二十七岁，这是他第一部电影，而且我听说剧本也是他自己写的。年轻人想法多，但也容易踩线，要不然就他吧？” “嗯。”孙局点点头，“那就先放这部吧，惊悚片......挺少见的题材。” 局长都拍板了，其他人自然没意见。 于是，方言的《黎明前夜》就被工作人员导入电脑开始在投影仪上播放。 在座的都是业内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同志，专业性肯定不差。 一个半小时的电影基本上没人说话。 只是放到最后真相大白，《穿越时空的思念》响起的时候，孙局的手指动了动。 等片尾字幕出来的时候，他忽然道：“这个方言......我有点儿印象，但一时间回忆不起来了。” 王副局笑着解释，“前不久电影学院那事儿嘛，内部传的沸沸扬扬，不过很快就压下去了，倒也没掀起什么浪花。” “哦？”孙局眼眸半睁，扭头看向他，“什么事儿？” “这孩子是在老鲁手底下读的博士，老鲁儿子最近拍了部电影，结果有传言说剧本其实是方言写的，他本来打算自己拍。结果给老鲁看完之后老鲁直接拿去给了自己儿子。” 王副局翻出一份资料，“喏，这个鲁峰就是老鲁儿子。” “老鲁......鲁南平？”孙局戴上老花镜，眯起眼睛拿起资料看了看，“所以方言的剧本是后面临时写的？” “嗯，听说这孩子为了这部电影把房子都抵了。” “这样啊......”孙局放下资料，摘掉眼镜，环顾四周，“举手表决吧，这部片子过不过。” 他率先举了手。 王副局笑了笑，也举了起来。 很快，所有人都举起了手，方言的《黎明前夜》全票通过。 “嗯，小张，记一下，今天就回复他们，公映许可证他们拿到了。” “好的孙局。” 孙局长低头看了眼鲁峰的资料，“那就再看看鲁南平儿子的《妈，我回来了》吧。” ............ 方言依旧在干饭。 他已经撑到快吐了。 但......绝对不能浪费！ 而且现在还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就是谁特么来埋单？ 没错，他原本以为苏婉绣已经搞定。 但他以为的他以为，只是他以为。 李月歌那姑娘跑得飞快，他也没人家联系方式。 就算有，也不好意思找人家。 这羊毛也不能逮着一只薅是吧？ 苏婉绣更是典中典，这丫头居然手机关机！ 草！不会这么巧刚好没电吧！ 刚才他看了眼预结单。 这一顿一共一万一千七。 坑爹呢这是！ 方言叹了口气，只能继续吃。 一个是不能浪费，一个是他得想个办法。 目前来看，只能等苏婉绣充上电了。 至于故意的......那肯定不可能。 下一刻，他电话响了。 方言赶忙拿起来一看，打来的人是刘浪。 接通之后，他还没说话，那边刘浪的嗓门就要把听筒给喊破了。 “老方！龙标已经请到啦！” “哦。”方言还在思考结账的问题。 “你怎么不激动？对了你现在在哪儿？飞鸿跟我一块儿，我们仨找你去。” 既然是哥仨，那肯定算上林飞鸿经纪人了。 “嗯？林飞鸿也在？”方言双眸一亮，鬼魅般的计划涌上心头。 “我在等风来，听月阁包厢，我就知道今天能过审，所以提前准备好了酒席等你们。” “可以啊老方！等风来都整上了！行，等着，哥几个马上到！” “好。” 挂断电话，方言长出一口气。 埋单的人有了。 第二十六章 外包的艺术 “卧槽？吃独食啊老方！” “没有，我只是有点儿饿。这不是还多着呢嘛。” 等风来听月阁包厢里，方言笑眯眯地看着刘浪几人在吃饭。 “不是，你们俩好歹也算是名人，要不要吃的这么过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没吃过这些东西呢。” “名人？顶多算个人名。”刘浪手上剥螃蟹动作不停，“况且这些东西我又没吃过几次，飞鸿这小子应该吃的多。” 旁边林飞鸿苦笑不已，“刘导，你这不是扯淡嘛，我顶天了一礼拜伙食六百五，这么贵我可吃不起几顿。” 一礼拜？我还以为你一天伙食费六百五呢......方言单手撑着下巴，“所以说电影过审之后咱们是不是要做点宣传方面的工作？” 这还是刚从李月歌那里学到的知识。 “嗯，如果找发行的话，之后得给人家公司百分之十左右的票房分成。” 刘浪放下螃蟹抹了把嘴，“当然也能找便宜的，不过效果就另说了。” “那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凭白给别人钱。” 院线什么的是没办法，宣发这个......就算了吧。 反正李月歌会在院线那边帮忙做地推的。 虽然效果如何还不知道。 但每天看电影的人那么多，总有几个会好奇海报跟立牌上面的新电影广告吧？ 如果影院售票大厅上面挂着的屏幕能放他们电影的宣传片就好了。 不过这个纯属做梦，那种地方一般都是给大热片准备的。 “那不行吧！”刘浪比方言还着急，“这年头酒香也怕巷子深，到时候没人看怎么办？” 方言只得把李月歌的事情说了。 不过没说她本人，只说找关系要到了深夜档的百分之五十排片，还有上午的一场排片。 刘浪叹了口气，“也只能如此了，谁让咱们穷呢。嗯？” 他忽然感觉有什么不对。 但好像又没有什么不对。 又吃了几口帝王蟹蟹钳里的肉，他忽然愣住。 然后他低头看了看蟹钳，又抬头看了看方言，又低头看了看蟹钳。 “老方......”刘浪声音都在颤抖，“我有个问题，但不知道该不该问。” “当然可以问，但我不一定回答。” “......”刘浪纠结半晌，还是问出了那个问题，“老方，你特么都负债七百万了，还身无分文，那这顿饭......谁来结账？” 方言笑眯眯地看着他，“你可能不会结，我肯定不会结，但咱们四个人里面肯定会有人结，是谁我不好说。” 俩人极有默契的同时看向林飞鸿。 林飞鸿愣住，“啊？我没钱啊！不信你们问我经纪人！你说是吧？” 他回过头，发现自己经纪人也在看着自己，而且不说话。 林飞鸿人懵了。 方言出来说了句公道话，“嗐，老弟，你不是刚拿了五万片酬嘛，就拿一万多出来结个账呗~” 林飞鸿：“......” 他总共片酬就特么要了五万块！ 扣完税到手连四万五都没！ 结果现在别人请客吃饭，还要他花一万多？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片酬回流计划”？ 但最终，这顿饭还是由林公子埋单。 水足饭饱，方言叼着牙线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挺在意的问题，“老刘，你怎么对咱这片子比我还上心？欠债的是我才对吧。 “还有对小林子也是，我发现你一直在针对他。” “一直针对飞鸿的难道不是你？” 刘浪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实话实说了，我之前拍电影的时候跟一个流量挺大的明星不对付，结果我被针对了。” 方言挑了挑眉，“什么公司会因为一个流量明星去得罪电影导演？” “因为我咖位不够大，因为那流量明星能帮他们公司赚到足够多的钱，这理由就足够了。” “让我想想。”方言若有所思，“该不会那流量明星恰好就在鲁峰剧组里吧。” 刘浪点点头，“没错，就在鲁峰剧组里，而且还是他偷你剧本拍的那部电影的男主角。” 林飞鸿表情奇怪，“方哥，刘导，你们说的这个人......该不会是林飞吧......” “除了他还能是谁。”刘浪没好气白了他一眼。 方言点点头，“难怪针对你，这是恨屋及乌啊，你俩名字就差一个字儿。” “可算了吧方哥。”林飞鸿苦笑不已，“我可不敢跟人家比，他有好事儿轮不到我，他搞事的时候我背锅。 “半年前那货跟未成年粉丝约x被曝光，结果特么是我微博被冲烂，我招谁惹谁了我......” “......敢情咱这还是复仇者联盟？”方言也乐了，“那么问题来了，怎么才能干死他们呢？” 三人面面相觑。 然后都笑了。 “管他呢，咱们要不要去吃个宵夜？” “行是行，不过这次我可不掏钱了。” “问题不大，反正我兜里比我的恋爱史都干净，要不老刘请客吧。” “......我忽然想起得回去发微博，最起码微博得宣传一下是吧。”刘浪直接找了个借口开run，“对了飞鸿，咱们几个里面除了我之外就你名气最大，你别忘了发啊，一会儿我把先导片发你邮箱，还有话术。” “放心吧刘哥。” ............ 晚上八点，鲁峰接到了老爹的电话。 “爸？” “我看了方言跟刘浪微博，他们的先导片发了，一百万我已经打你账上了，记得找人。不过方言微博就没必要了，主要是刘浪跟他们那个主演林飞鸿的微博。” “......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鲁峰咬了咬牙。 他听出了老爸语气里的沉重。 如果对方没威胁的话，他老爹肯定不会这么着急让他找水军。 于是他急忙打开电脑翻开悄悄关注的方言微博。 里面只有一条消息。 【一部喜剧演员@林飞鸿主演的也许会有趣的恐怖片。#黎明前夜终极预告##上新了预告片#】 下面是两分钟的预告片。 这条微博，平平无奇。 反正正常人大概是不会点进去的。 但鲁峰还是点了进去。 他没拖进度条地完整看了一遍预告片。 看完他心里一紧。 如果单纯从预告片来看......他觉得压力很大。 希望成片不会有这个水准吧。 他叹了口气，找到了一直有合作的水军头子。 “一部电影，接不接？” “接的亲，请问是正还是反？” “反。” “有顶流明星或者知名导演吗亲？” “没有。” “好的亲，请您把电影名称发过来，还有一些您认为需要注意的信息。” “《黎明前夜》，一个叫林飞鸿的综艺咖主演的电影，主要地点在微博，记得是发到@方言、@导演刘浪、@林飞鸿这三个账号电影宣传微博的评论里。” “ok，您打算走多少钱的量？” “一百万。” “好的亲！” 挂断电话，鲁峰心放了回去。 这下子总能万无一失了吧？ ............ 某座cbd的某间晚上依旧灯火通明的办公室里，水军头子喊来小弟，然后把消息转发给他，“找个干活麻利的公司发给他们。就说这活五十万，他们不干就找别人。” “好嘞陈总。”小弟点点头，“对了陈总，林飞工作室的那活咱接不？他们也是开价一百万。” “接啊！当然接！”陈总挥挥手，“一起给外包，也是五十万，去吧。” “好嘞！” ............ “徐总，我这有俩活，你接不接？” “接啊，什么价？” “加起来六十万。” “行！接接接！你资料发过来吧。” ............ “喂？李哥吗？我吃了，现在我这儿有俩活你接不？打包三十万。” “接是吧？行，我资料给你发过去。” ............ “张老弟，俩活，加起来十万块，干不？干的话资料我发你邮箱。” ............ “小陆，去找俩网络兼职实习生，三千块问他们干不干。” ............ “表弟？你不是想给你女朋友买鞋子嘛，我这儿有俩小活，一千五，你干不？” “干啊哥！丽丽正跟我发脾气呢！你可救我命啦！” “行，资料我发你邮箱了。” “好嘞哥！等放假回去我请你吃饭！” ............ 某间大学的寝室里，一个戴眼镜的平头男生边快速扫过邮箱里发来的资料边给女朋友煲电话粥。 “丽丽，你被生气，这礼拜好吧，这礼拜我保证给你买那双鞋！你放心！如果这礼拜没买来我就是小狗！行，你早点儿睡，mua~” 挂断电话，他开始了操作。 “《妈，我回来了》夸赞话术，在林飞微博下面发。嗯......等我整个脚本。 “《黎明前夜》贬低话术，在林飞鸿微博下面发。嗯......也脚步一起搞定了吧。” 等代码打完，他也没检查，直接开始运行然后洗澡去了。 一千五百块！到手！ 他仿佛已经看到周末买到鞋子之后女友幸福的笑脸了。 第二十七章 有人帮忙宣传 “现在你放心了吧？” 苏婉绣家里，方言打了个哈欠。 看着电视上的片尾字幕，李月歌点点头，“没问题，这电影不错，那就这么定了。” 方言挑了下眉头，“不用跟你爸说一声？” “这么点儿权限我还是有的，再多就不行啦。”李月歌摆了摆手，“况且现在基本排片都安排好了，我给你的都是备用的空余场次。 “之所以说只能给你不到一个月，也是因为以防万一嘛。 “如果后面有人想要阴兵场，到时候就只能给你电影提前下映了，丑话我先说在前面。” 阴兵场是李月歌自己的吐槽。 也就是那种午夜场还爆满的场次。 虽然爆满，但其实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反正他们电影院也无所谓，钱收到了就行。 “没问题，很合理。” “行，那我先闪人，就不打扰你们俩咯~” 李月歌光速闪人。 方言挺无奈的，“这姑娘风风火火的，这是赶着去夜店里high？” “她死宅女一个，不会去夜店那种地方。” 旁边戴着黑色鸭舌帽的苏婉绣淡淡回应，“其实她有很严重的社恐，能跟你说这么多话已经不错了。 “她每次出门其实都戴着帽子的，你没发现吗。只有到了室内她才会把帽子摘下来。” “嗯？戴鸭舌帽是这个原因？”方言瞥了她一眼，“我还以为是为了遮掩秃头呢，当然我不是再说你。” “......算你识相。” “那么问题来了。”方言还是决定试探一下这姑娘的底线，“你戴帽子是啥原因？” 而且还是突然戴上的，明明之前都没怎么戴。 可她黑长直茂密，压根也不需要用帽子遮掩秃头嘛。 “不用你管。” “啧，感觉你这性格怎么跟小猫似的喜怒无常。” 方言忽然想到了上辈子的那只猫。 既然自己车祸挂了，那当时也在自己车上的猫......可能也没活下去吧。 可是自己有人收尸，猫大概是没有了。 “等我还了债搬回去之后还是养只猫好啊......” 不然一个人太寂寞。 “你敢！！！” 苏婉绣忽然的爆发让方言懵了。 他愣愣看着面前怒目圆睁的苏姑娘，半晌，才挠了挠脸颊，“你说的是这个‘敢’，到底是威胁不让我养猫，还是威胁不让我搬出去？ “我从小语文成绩一般，阅读理解更是从没得过分，苏老师能不能给我上上课？” “去死！” 一只淡黄色脱鞋飞了过来。 方言直接一个手刀切掉脱鞋。 然后他就看到苏婉绣光着一只脚光速溜回了楼上。 “神经病啊......” 回到卧室里的苏婉绣翻开床上放着的笔记本，看着里面那句话发呆。 【我不想他再养猫了。 如果实在要养，也不是不可以啦......只是我希望他不要把新的猫起我的名字。 那是只属于我的名字。 对他来说那也许只是一段人生，可对我来说......那就是一辈子。】 摘掉帽子，看着自己脑袋顶上冒出的两只猫耳，甚至其中一只还抖了一下。 苏婉绣不由发出一声悲鸣。 “呜......” ............ “老方，我喊你出来是有事儿跟你说，请你吃饭只是顺带，你别主次不分成不？” 方言吸溜完最后一口面，抬头对老板喊道：“老板！再来一碗牛肉刀削面！牛肉拉满少放面！” 接着他才对刘浪大倒苦水，“你懂个屁，老子这几天都没好好吃顿饭！天天特么就是稀粥就咸菜！” “啊？不是那位白富美编剧天天给你做饭吗？你还跟我炫耀来着，这三分钟热度就没了？”刘浪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还是说你惹人家生气了？” “惹个屁！我就怕出事儿，每天看都不看人家。这几天她窝在卧室里都不出来，我喊她吃饭也是让我房门口。” 方言叹了口气，“这才二十一就这么捉摸不定，要是再过几年那还了得？” 旁边林飞鸿接道：“方哥，会不会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干，所以人家才生气的？ “当然，这只是个猜想，不一定对。” “跟这个应该没关系。”方言下意识接过刘浪递来的烟，但是放到一边没碰。 “咋的，戒了？” “别提了。”方言无语凝噎，“我现在烟一点上她就出现，然后就是死亡之瞪加掐我二合一。 “那天晚上我以为她睡了，悄悄在客厅想点根烟，打火机刚响她就跟鬼似的飘了出来，差点儿没把我给送走。 “还有次我上厕所点了一根，结果上完之后一开门，她就站门口幽幽看着我，大半夜的灯也不开，我特么连脚步声都没听见，那晚我做了一宿噩梦！ “我现在都感觉只要掏出打火机一按，她就会出现一样。” 刘浪跟林飞鸿俩人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这特么光听着就挺吓人的......” “谁说不是呢。”方言摇了摇头，然后往后靠了靠让服务员把牛肉面放下，“谢谢。” 吃了两口，他抬头问道：“所以把我喊出来干嘛？” “不是，就咱们电影明天要上映了嘛，你有什么安排？” 方言狐疑地打量着对面这一胖一瘦俩货。 这俩货都一副迫不及待但又强行忍住的表情。 就好像吃了泻药着急上厕所，但是卫生间里坑位满了的表情。 “咱这电影又没什么首映式，我能有什么安排。” 顿了顿，方言想起来了，“说到安排，还真有，我明天要去烈士陵园一趟。” 刘浪啧了一声，“今天去不行？” “今天周日，人家不开门。只有周一到周五开门，而且是早上九点到中午十二点，下午两点到五点。” 方言对林飞鸿道：“小林子，你怕是没办法睡烈士陵园了，人家晚上压根不开门儿~” 林飞鸿：“......” 这是他没想到的。 “行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方言拿起那根烟放到鼻子下面闻了闻，“到底什么事儿。” “嘿嘿~” 一说这个，刘浪跟林飞鸿就来精神了。 “老方，咱电影有人帮忙宣传辣！” 第二十八章 电影上映前的狂欢 方言一愣，接着感慨道：“老刘，没看出来，为了搞那个林飞，你居然舍得花钱找宣发了。” 刘浪对电影这么上心，还不是因为想怼那个流量明星林飞。 只是方言没想到他居然自己花钱找宣发。 “啊？”刘浪赶忙摆手，“那指定不能是我。” 方言没搞明白，“那能是谁？难道是咱们苏大编剧？还是你去电影院看到立牌跟海报了？” “还有立牌跟海报？”刘浪惊喜得反问了一句，接着开始解释，“是网上的事情。” 说着他就从背包里掏出平板打开微博递给方言。 方言看了一眼，发现那是自己微博。 下面的评论只有四条。 刘浪、林飞鸿俩人是实名。 另外两个不是实名的。 一个叫“混吃等死的废物女孩儿”，另一个叫“无聊的山鬼”。 方言抬起头，“所以宣传在哪里？” “抱歉，点错了。”刘浪拿回平板操作了一番，接着递了回来，“这回对了。” 方言一看，这次点开的是林飞鸿微博下面的评论区。 他发的那条微博跟自己发的一样，就是宣传电影的，下面放的是先导宣传片链接。 而下面的评论已经有五万多条了。 全都是对演技的夸赞。 “这有什么问题？” “老方，你仔细看看他们夸的是谁。” 刘浪笑的很鸡贼。 林飞鸿笑的很无奈。 方言仔细观察，接着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也太搞了吧......” 因为下面确实全都是对演技的夸赞，只不过夸赞的人......并不是林飞鸿。 “青年演员林飞，引领青年走进文明？，跟着哥哥走，继续扎起！” “林飞最棒了，要对自己有信心，我们都很喜欢你！” “林飞这组大片真是太帅啦，超级适合！” “林飞好帅，好久不见啦~期待新剧上线，让我猜猜是不是《妈，我回来了》呢？” “林飞库存多多，今天也是期待新剧的一天呢！” ...... “林飞好久不见了，新片快点来，真的太剧荒了” “林飞好久不见了，新片快点来，真的太剧荒了” “愿林飞能够顺利幸福，期待未来的每一部作品！” “林飞未来一定会平安顺遂，拍更多的戏，走更长的路” “林飞未来一定会平安顺遂，拍更多的戏，走更长的路” 类似这样的评论，足足有五万多条！ 方言都特么快笑的裂开了。 “这不会是那个林飞的公司买水军，结果水军刷错人了吧？” 而且还贼不认真。 最高赞评论那个就连标点符号都打错了。 他要是那个小鲜肉林飞的经济公司，对水军就只有一句话能说的了。 rnm退钱！ “不过就算这样，也用不着你们这么激动吧。还是说小林子你的微博活粉很多？你这三十万粉丝里面有多少是活粉？” 他往上翻了翻。 林飞鸿过去的微博下面评论也就几十条，点赞不会超过五百，转发不会超过十次。 最新这期倒是点赞了十万，转发也过了一万，评论有五万多条。 可惜是刷错地方的水军。 “那倒是没有。”林飞鸿也没忍住笑出了声，“重点不在我的微博，方哥你去看看林飞微博。” 方言挑了挑眉，搜索了一下林飞的微博。 林飞微博粉丝有两千多万，每条微博基本都是转发过十万，点赞几十万，评论几万条的那种。 然后他点进了林飞最新的微博。 【如果穿越到妈妈还年轻的时候，你会做什么呢？#妈，我回来了##导演鲁峰#】 【林飞的微博视频】 《妈，我回来了》？ 看来这个就是自己被偷走的剧本拍出来的电影。 方言内心毫无波动，直到他点开了林飞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 这条微博到现在点赞已经二十多万，转发了超过五千条，评论超过了三万条。 方言点开评论，直接没绷住。 “若非靠着‘看了才有权评价’这个念头支撑，我是绝对没法坚持到把《黎明前夜》这部电影看到最后的” “演员丑，妆容烂，剧情完全不可怕。另外我是原著粉，很早的小说了，结果竟然拍成这样，让人失望。” “看不下去，林飞鸿确实很帅，但是一直瞪眼，特别容易出戏，不知道他怎么演的。” “难看！编剧，演员都不行。剧情毫无看点，演技比较尴尬#黎明前夜#” “#黎明前夜#好low啊......” “#黎明前夜#相当糟糕的惊悚电影，人物和对话完全为了情节而情节，为了吓人而吓人，有再多的专业都拦不住傻气外露，许多设定也是漏洞百出，完全禁不起推敲。” 下面洋洋洒洒三万多条，几乎全都是对《黎明前夜》的批判。 放下平板，方言砸吧砸吧嘴，做出总结，“感觉像是两拨人都买了水军，其中一拨是黑咱们的，像是他们剧组买的。 “另一拨是吹林飞的，应该是林飞那边自己买的。 “结果他们买到了同一个水军公司那里，然后水军那边给搞错了。” 谁让林飞鸿跟林飞的名字就差了一个字呢。 既然杨紫琼跟杨紫可以因为名字差一个字被水军刷错，那林飞鸿跟林飞被刷错也是正常的嘛。 他们这电影有个屁的原著小说...... 而且都没上映呢就开始虚空点评起剧情跟演技来了，也是挺搞的。 “嗐！管他呢！反正这波我爽到了！”刘浪兴奋到脸都涨红了，“这下宣传效果肯定有，他粉丝就算是好奇到时候也会来看的！ “而且就算没人看我也爽！哈哈！也不知道他们找水军花了多少钱，爽！” 林飞鸿也跟着笑了。 方言倒是没接茬。 刘浪问道：“老方，想啥呢？” “也没什么。” 方言耸耸肩，“我只是在想，他们看到这事儿之后是什么反应。” 可惜，他们仨是看不到了。 ............ “谁来解释解释这什么情况？你们找的什么水军？怎么这么不专业！” 鲁峰脸色难看。 妈的！找水军也就罢了！怎么跟他找的水军搞混了？ 难道他们找的是同一家水军？！ 会议室里，坐在他对面的林飞跟他经纪人脸色一样铁青。 不过他俩倒是不敢跟鲁峰抬杠。 毕竟鲁峰老爹的身份......他跟刘浪是不同的。 “我们真没找水军，这肯定是粉丝自己找的，结果坏了事儿。” 半晌，林飞的经纪人只能如此解释。 “粉丝里面......有坏人啊......” 第二十九章 电影上映 “噗哈哈......笑死我了！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谁跟你说这是林飞买的水军了？你怎么不说是林飞鸿跟那个电影剧组买的水军呢！” “笑嘻了，我根本没说是谁，你就自己跳出来了。脑残粉果然够脑残，你家主子怕是跟你一样脑残才能干出这种蠢事吧。电影都没上映呢就给评价了，你们这是虚空影评？” “也别骂了，不过确实够搞笑。不过问题来了，《黎明前夜》到底咋样？我在网上查资料也没查到。” “不知道，男主角我知道是个上搞笑综艺的演员，名字跟林飞就差一个字，不过那预告片挺顶的。” “不少片子的全部精华都在预告片里，去看了才是坑爹，而且这可是惊悚片，国产惊悚片......你懂的。” “嗐，反正我不想去看流量明星的电影，这鬼片儿你们知道上映时间不？也没见宣传的。” “我刚看了下排片儿，今天貌似就有，上午十点有一场，然后就是午夜场了。” “我在电影院，售票大厅角落里有立牌跟海报，我问了工作人员，确实今天就有，我已经买完票了。” “老哥看完记得回来说说咋样啊。” 后面讨论电影的人也挺多的。 可能主要还是因为林飞那事儿上了热搜的原因吧。 而且是连续三条热搜！ 方言现在就在乐呵呵地看着手机上的网友们闲聊。 收起手机，他走到苏婉绣门前敲了敲门，“我有事儿要出去一趟，中午你记得自己吃饭啊。” 方言听到屋里有些许动静，明白那姑娘应该是听到自己的话了。 他耸耸肩，转身离开。 听到外面的关门声，苏婉绣的卧室门才开了条缝。 她悄悄打量外面。 半晌，她低声喊了一句，“方言？” 自然无人应声。 她这才缓了口气走了出来。 站到镜子前，她摘掉了鸭舌帽。 上面多出来的猫耳朵依然还在。 她半转身，看了眼自己身后。 一条细长的黑色猫尾巴仿佛有着自己的想法一样甩啊甩的。 “明明都答应我了要按时睡觉吃饭刮胡子不吸烟的......这耳朵跟尾巴怎么办啊......” ............ “阿嚏！阿嚏！” 方言揉了揉鼻子，“又有刁民想害朕？” 他仔细想了想，这会儿估计念叨着他的人还挺多的。 刘浪跟林飞鸿自然是跑去影院看电影去了。 苏婉绣会不会念叨自己？ 不过反正鲁峰肯定在心里骂自己吧。 方言几乎可以确定，那两拨水军就是鲁峰还有那个小鲜肉林飞的工作室找的。 只不过没想到他们居然撞车了，而且水军还搞混了。 啧，林飞鸿这小子果然是自己的福将啊。 能坑来免费的宣发，能演男主角，要的片酬还少，还能帮自己推副本进度，就连吃饭他都能埋单！ 这么好的工具人可不能弄丢了。 之后要不然签个合同把他绑公司算了。 前提是得先有公司。 方言记得自己貌似有个皮包公司来着，毕竟要交税嘛，有个公司要方便不少。 “方导？已经到了。” “嗯，谢了啊李哥。” 送他来烈士陵园的是林飞鸿的经纪人。 没办法，谁让他身无分文呢。 没钱果然寸步难行，改天找刘浪跟林飞鸿借点儿吧。 这样想着，方言打起雨伞进了陵园。 现在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不过空气比较闷，也没风。 按照天气预报来说，下午应该会有一阵暴雨。 抓紧看完就回去吧。 撑着雨伞，穿着黑色短袖t恤的方言在墓园区顺着墓碑挨个往前找。 找了半晌，他终于找到了那个名字。 林玉清。 墓碑上没有照片，除了烈士的名字与生卒年月之后，就是他们的事迹。 让方言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在林玉清烈士的目前已经站着一位身穿黑色中山装的老人。 老人精神奕奕，银色发丝梳的一丝不苟。 气势什么的方言看不出来，但他看得出来这位不像是普通邻家大爷。 看到方言他也很意外。 “孩子，你是来看林玉清烈士的？” 方言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亲切。 嘶......对方认识他？ “老爷子，您是？” “噢，我只是代我父亲来这里看看的。” 老人左手撑着伞，右手把一束花放在墓碑前，“当初去给许瑾言女士送信的就是我父亲。” 他拍了拍方言肩膀，“虽然我不信鬼神，但......你拍的很好。他们不应该被忘记。” 说完这些，不等方言开口他就转身离开了。 走到陵园门口，早已等在此处的秘书赶紧接过他手里的伞把他迎进了车里。 “老爷子那边怎么样了。” “孙局，老爷子吵着要去看电影，实在没办法，保卫科的同志们只能带着老爷子去找了家影院，也幸好这部电影知名度一般，票还有很多。” “嗯，直接去影院吧，我去陪陪老爷子。” 他回过头看了眼陵园，接着闭上双眼开始养神。 ............ “知道我电影原型的肯定看过我电影，但我电影还没上映......” 方言摩挲着下巴，“电影管理局？” 那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对方大概就是在审片的时候看了他的电影，而且认出了电影原型是谁。 他打着伞，低头看着墓碑，呢喃出声：“其实......还是有人记得你们的啊......” 忽然兜里响起了风铃声。 方言掏了掏裤兜，掏出来一串风铃手串。 “这是......” 他记得这手串。 这是《黎明前夜》副本里许瑾言化身的厉鬼消散之时留下的手串。 方言记得从副本出来之后这手串也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信物吗......” 方言看了看手串，然后放到了墓碑前。 “这是当初你在巴黎时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如今......物归原主。” 【《黎明前夜（下）》更新完毕，随时可以进入】 方言掏出根香烟放在鼻下闻了闻，然后又放了回去。 烈士陵园里，当然是不可能吸烟的。 他抬头看了看飘着丝丝细雨的阴沉天空。 一言不发。 ............ 电影院里—— “刘哥，方哥真不来？” “嗯，他说他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刘浪、林飞鸿自然跑来看电影了。 为了避免一会儿被认出来，林飞鸿还戴了口罩帽子。 他经纪人也刚刚赶到。 悄悄抬头打量了一下四周，林飞鸿低声道：“刘哥，人挺多啊。” 上午十点场就这一场，这一场简单目测了一下，大概坐了百分之七十左右。 “毕竟有对方的反向宣传，而且虽然今天周一上班党来不了，但现在可是暑假，学生党也不少。” 刘浪显得踌躇满志，“是成是败，就看这场了！” 第三十章 好强的演技！ 电影院里，售票员看着满满当当的大厅有点儿挠头。 她回头问同事，“今天是有哪个明星剧组在咱们这儿办首映式？我怎么没收到上面通知？你咋不跟我说？” 面对这一连串问号，她同事装好一盒爆米花交给顾客，才回头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经理也没说过有什么剧组要来。 “咱们平时都是提前准备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既然没提前通知，那就是没有。 “算了，反正等会儿票开卖就知道了。” 二十分钟后—— 等人几乎全都进了影院，外面只剩下稀稀拉拉等着电影检票进场的几个观众的时候，电影院的员工们才有了点儿闲工夫聊天。 “原来是看《黎明前夜》的啊，我还以为是看《妈，你回来了》呢。” “毕竟那部电影这几天在网上热度高嘛。” “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看。” “晚上不就知道咯，到时候没人的话公司福利就是能随便看午夜场，票钱咱们公司出。” “那晚上看看？” “行啊。” ............ 李月歌对方言不错。 虽然是上午十点半的冷门场次，但因为没啥竞争的关系，她把巨幕厅留给了方言。 不过只有这一场。 午夜场就要给别人挪窝了。 此刻一号厅内坐了差不多百分之七十。 几乎全部都是年轻人，他们有的叽叽喳喳聊天，有的在手机上跟网友闲聊，还有自拍的。 几位老人跟中年人坐在这群年轻人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看了看四周，那位皮肤松弛却精神奕奕的老者显得尤其开心。 他身边坐着的就是方言在烈士陵园见到的那位老人。 也就是电影局的孙局长。 不过现在孙局长倒是没了强大的气势，反而有点儿唯唯诺诺，“爸，我让他们安静点儿。” “你小子官儿不大排场可不小，你凭什么让人家安静？这电影还没开始呢。现在的年轻人可比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有礼貌多了，电影开始孩子们会安静的。” 老人把他训的跟个儿子似的。 嗯......本来也确实是儿子。 “哎，您说的是。” 孙局也不敢反驳。 他家老头子可是老革命，而且脾气火爆，他从小被揍到大，可不敢惹老爷子发火。 “对了，你说有个姓鲁的导演抢了这孩子的剧本？” “这个还没证据，所以......” “哼，证据。” 老爷子冷笑一声，接着懒得废话，干脆直接闭目养神等待电影开始。 在他们稍远处角落里坐着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这人叫雷轩，是个职业影评人，因为天天喷电影，所以被人起了个“雷大炮”的外号。 但也因为这个风格，他的拥趸也不少。 他来看这部电影倒也不是因为被同事排挤所以才被分配来这场电影的。 事实上他的地位还挺高，而且是自己单干。 并且他在电影协会里其实也说得上话，甚至还是金鸡奖的评审。 他就是对这部电影好奇才来的。 不过他不喜欢看首映式，因为那会干扰思路。 所以看完这部《黎明前夜》之后他打算下午场趁着人少的时候再去看看其他几部同期上映的电影。 就比如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另外一部电影——《妈，我回来了》。 先抬头打量了下四周。 “上座率差不多有百分之七十了，果然是那波引流的原因吗。” 一想到这个，哪怕是他也没忍住嘴角微微上扬。 该怎么形容才最贴切？ 只能说娱乐圈里蠢逼太多啊。 在他看来，鲁峰跟林飞的这波操作绝对可以收录进“娱乐圈脑瘫大合集”里面了。 当然，是他自己排的。 里面全都是娱乐圈人士的骚操作。 比如自曝假学历的、发微博说“大概八点二十分发的”、说自己因为贫血所以每天喝八杯奶茶的、还有说自己为了拍戏减肥，所以一个月每天只睡一个小时还三十天没吃饭只喝水的。 小小一个娱乐圈，简直个个身怀绝技！ 现在，又有两个蠢货能加入进去了。 雷轩就打算等自己退休之后出本书，书名他都想好了，就叫...... 《娱乐是个圈（juàn）》。 不过现在，先看看这部电影如何。 随着一号厅内的灯光渐渐熄灭，屏幕上其他电影的宣传片也结束了。 等火警逃生警告播放完毕，电影正式开始。 电影里嘈杂的声音也渐渐弱了下去。 首先有请龙标。 等龙标结束，画面一转，就变成了一个室内客厅，几个年轻人围着桌子在做着什么。 “嗯？” 身为职业影评人的雷轩马上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个女演员好大好白！ 不对！重点不是这里！ “伪纪录片的拍摄方式吗？有点意思......” 没错，一开始的画面似乎是用老式摄影机拍的。 不过是架在角落里对着客厅里的人，画面的角落还有拍摄镜头里的“录制中”和刻度表。 而且画面的调色几乎接近现实，雷轩明白这是对方故意这么做的后期。 还有那几个演员也是，时不时会下意识看一眼镜头这边。 不过这不是穿帮，而是模仿有摄影机在拍他们，而且他们也知道这一点。 其实这才是人在镜头前的真实反应。 除非是受过专业训练或者真的有天赋，否则一个人在镜头前知道自己被拍的话，无论有意无意，他都会下意识偷瞄镜头。 “有意思，这几个演员演技可以的。” 雷轩眼神严肃了不少。 他可是专业的，所以他看的出来。 这几个演员不是穿帮也不是演技差，他们就是在表演“知道自己被拍摄的普通人”。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架摄影机呢？ 电影里很快就解释了。 原来他们在玩儿召唤笔仙的游戏。 所以才要用用摄影机录像，目的就是为了拍下笔仙出现的瞬间。 “应该要开始了吧。” 雷轩猜的很准，这部电影的节奏完全不拖沓，也没给那几个年轻人废话的时间，总之，恐怖的事情很快就发生了。 先是屋里的灯闪烁个不停。 在画面里，就是时不时整个荧幕都变黑一瞬间。 过了几秒，整个屏幕都黑了。 但是演员还在说话，他们有的尖叫，有的在互相小声交流。 然后画面亮了一瞬。 绝对不超过一秒钟！ 虽然大脑没跟上，但那一瞬间的画面还是印在了观众的视网膜上。 雷轩瞳孔猛缩。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 在几个蹲着的年轻人身边......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第三十一章 电影要爆 雷轩对这部惊悚片如何吓人有了大概的猜想。 但不一定对。 他打算继续往下看看。 但最起码无论如何，光从这个开头来看，就已经很好的把观众的情绪跟代入感调动起来了。 接着是伴随着不断一闪即逝的画面，在黑暗中则是各种尖叫。 然后，灯亮了。 地上、墙上、天花板上，全都是大滩血迹。 那些人几乎全都倒在地上血肉模糊。 然后似乎是被什么碰到，摄影机掉到了地上，画面也变成了横着的。 这时，伴随着忽然响起的惊悚音效，镜头中出现了两只悬空的脚。 听着电影院里同时响起的吸气声，雷轩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睁大双眼，聚精会神地看着大银幕。 接着，电影标题《黎明前夜》切入，剧情正式开始。 雷轩长出了一口气。 他摸了摸脑门，竟然已经开始冒汗了。 “果然出色。” 什么洗衣机里漏出的白色衣角，马桶里探出手，床底下伸出的脚，水龙头滴落的莫名液体，镜子背后的漏出头发。 按照这种常规套路来的话，压根就不会让人害怕。 或者说，差点儿意思。 最可怕的，其实是人自己吓自己。 也就是未知。 而最能营造出未知氛围的就是黑暗。 那种未知的感觉还有孤独的感觉，特别能调动起人类内心深处的恐惧。 而“伪纪录片”的方式更是加深了真实感。 光看这开头几分钟，雷轩就能直接给七点五分。 如果后续剧情逻辑通畅，而且最后不是虎头蛇尾，那这部电影在他心里最少也能有八分。 不为什么，就为了这个不同于一般惊悚片的恐怖桥段设计。 就开头来说，如果全片都能保持这个质量，那雷轩可以肯定，无论在国内还是在好莱坞，这部电影都可以称作惊悚片中的标杆。 标杆或者差点儿意思，但绝对能大卖。 毕竟无论国内还是好莱坞的惊悚片，目前来说都是靠一惊一乍或者血腥程度来制造惊悚感的。 更接近的反而是岛国风格的恐怖片以及泰国那边的片子。 之后电影进入正题，林飞鸿饰演的主角登场。 从跟同事的对话中带出了他的职业以及《走近科学》这个节目组的事情。 所以说他们知道各种灵异事件，而且还会主动去处理...... 雷轩眯起双眼开始在心里分析。 首先主角撞鬼的理由有了，他是主动去调查的。 而且还有这个只闻其声的节目组...... 是以前港岛式的捉鬼片？ 不太像。 那就是说，整部电影不只是单纯的惊悚，背后也有一条隐藏的故事主线。 不对，应该是两条。 如果《走近科学》节目组是隐藏的主线，那就肯定不止这一部电影，这导演......后续野心好大！ 但还需要观察。 不过逻辑如此缜密的导演，这部电影肯定也会有属于自己的主线。 于是雷轩打起精神继续往下看。 后面果然跟他猜测的一样。 主角到了出问题的封门村后遇到了几个来探险的年轻人。 然后这几个人果然开始作死。 而鬼的出现方式让雷轩挺满意。 这女鬼每次出现之前，都会响起昆剧的唱腔。 而且后期处理的十分......凄凉空灵，让人听了忍不住心里发毛。 “果然如此......” 雷轩差不多已经可以确定了。 这部电影在他这里的评分绝对超过八点五分。 所有场景基本都集中在那个三层小楼的院子里。 而且空间十分狭窄昏暗，并且女鬼几乎不正面出现。 甚至调色也是接近现实的那种，而且经常用主角的“第一视角”来拍摄。 没有“血肉模糊的恐怖鬼脸”也没有“忽然惊吓”，这种未知的恐惧情绪才是最让人心里发毛的。 雷轩也不得不给导演竖个大拇指。 这导演太会了！ 论起对观众的情绪把控，雷轩愿称他为第一！ 影院里此起彼伏的吸气和惊呼声就证明了这一点。 而当剧情接近尾声，真相逐渐展开之后，雷轩更是被震撼到了。 他认为这电影的惊悚感很好，但有人不这么认为。 孙老爷子打了个哈欠，小声跟儿子抱怨，“这什么时候才进正题？到现在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孙局长都惊了，“爸，这种情节紧凑、剧情精彩、情绪调动强烈的好片子您没感觉？您就一点儿害怕都没？” “不就是鬼嘛，先不说世上没鬼，就是有又如何？哪怕是阎王爷来了又怎么样？阎王他有几个师？” 孙老爷子不屑一顾，“当年老子在山东打鬼子的时候可是睡在死人堆里的......再说这女鬼的原型可是老林家的媳妇儿，我有什么好害怕的。” 一听老爷子又要忆当年，孙局头都大了。 但他也不敢争辩什么“电影艺术跟您说的不是一回事儿”，只得劝道：“您老别说了，这电影院里得安静。” 孙老爷子果然闭嘴不谈。 不过很快他也懒得搭理自家儿子，因为他在意的剧情来了。 电影里主角带着那几个作死年轻人逃出了封门村，然后他就通过《走近科学》剧组查到了那个女鬼的资料。 这里自然改掉了那两位原型的真名。 之后主角单枪匹马带着资料又回到了封门村的那个院子，然后在女鬼出现之后把资料交给了对方。 也就是烈士认证以及......那封迟到了七十年的家书。 女鬼的怨气消除了。 搭配着《穿越时空的思念》，她开始说着他的事情。 虽然她每句话中都没有他的名字，但她每句话里都有他。 孙局甚至听到了周围响起的低低啜泣声。 他扭过头，看到自己父亲怔怔看着大银幕，他的眼眶有些发红。 “启正。” 孙老爷子声音有些嘶哑，“拍这部电影的孩子......之后带我去见见他。” 孙局，也是孙启正点点头，“爸，你放心，我会安排的。” 坐在他们隔着几个位置的雷轩也刚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果然，就跟他想的一样，这部电影也是有自己的剧情的。 而且......把前中期的恐怖感跟结尾这里情感爆发结合的很好。 前中期一些小的细节也跟结尾这部分的剧情遥相呼应。 比如为什么会有昆剧的声音，她为什么穿着嫁衣。 甚至连之前雷轩认为是败笔的地方——为什么没死人。 这里也给出了完美的解释。 因为她的爱人是一名战士，因为她的身份，所以哪怕是被怨气变成了厉鬼，她也没有害人。 难怪开头没出现鬼怪的样子，那里说不定就是给之后第二部电影做的伏笔！ 毕竟这位女鬼可是从没离开过封门村的！ 雷轩觉得自己猜到了导演的意图，也才出了他开头的线索！ 那根本不是前后剧情不搭，而是电影彩蛋！ 一想到也许自己是第一个猜出导演意图的人，他就兴奋的浑身发抖。 不行！要马上回去把影评写出来！ 可惜，身为职业影评人，他还得坚持看完下午的其他电影。 不过有一点他可以确定。 《黎明前夜》，绝对是国内最好的惊悚片！ 没有之一！ 第三十二章 加大力度！ 此时，烈士陵园里。 身穿黑衣的方言打着伞，站在雨幕里一言不发。 事实上，此刻他正在“黎明前夜”的副本后半段里。 他正站在魔都外滩的江边吹海风。 “所以这后半段在民国魔都吗...... “梦世界。” 唤出光幕，方言瞥了眼右下角的进度条。 【《黎明前夜》攻略进度：55%】 “只是进入副本就推进了5%吗。” 方言记得挺清楚，林玉清烈士的资料上就写明白了，他是牺牲在魔都解放前夜的。 所以......副本攻略的标志就是见到林玉清烈士？ 还是说要把他救出来？ 亦或是收拢他的尸骨带回去？ 有点儿难顶。 不过也幸亏这跟副本前半段还算在同一个副本内，所以他进来依旧免费。 而且再把林飞鸿拉进来也不要梦想币。 嗯......正好这家伙刚拍完这部戏，之后一段时间应该会处在长草期。 那就把他拉进副本继续给自己打工好了。 反正对那小子来说......这种事也是喜闻乐见的吧。 前提是这次不会遇到鬼。 呼吸了一下大街上泥土夹杂着人畜粪便气味的“新鲜”空气，方言果断溜了回去。 可刚回来，他电话就响了。 掏出电话看了眼来电人。 是刘浪打来的。 “喂。” “卧槽！老方！牛哇！” “哞。” “你学牛叫干嘛？” “不是你说的牛嘛。” “嗐！你现在在哪儿？我过来找你！有事儿跟你说！” “烈士陵园，你的消息将决定我是人生remake还是吃香喝辣。” 顿了顿，方言笑道：“不过听你这语气，大概是好消息吧。” “牛哇！”那边刘浪也笑了，“我跟飞鸿昨晚都紧张的一宿没睡，你倒好，跑陵园去还不出来啦！行，你等着，我们现在过来！” 挂断电话，方言心情好了不少。 虽然只是开始，但最起码那八百万看到还上的希望了。 心情愉悦之下，方言拨通了苏婉绣的电话。 一直响了很久那边才接通。 “干嘛。” 而且苏婉绣的声音里明显夹杂着低气压。 这也不怪她。 她本来今天要去看方言的电影的，虽然剧本几乎被方言改了个面目全非，但这也是她的作品啊。 而且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她第一部商业化的剧本拍出来的商业电影。 她怎能不去看？ 可惜......因为某个家伙，她现在压根出不了门。 所以她更低气压了。 “什么事，没事的话我挂电话了。” 苏婉绣此刻的声音冷静低沉的就像是个酷girl. “你最近的态度很不好啊小苏同志，是迟来的叛逆期到了？还是早来的更年期到了？” 毕竟大姨妈不可能连续一个礼拜吧？ 方言也不清楚。 反正这姑娘最近情绪不太对。 “......去死！” 方言看了眼被挂断的手机，颇为无奈，“有病吧......” 算了，先不想这些。 等下午回去再说。 可惜，他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或者说，他被刘浪跟林飞鸿拉着去吃饭。 席间这俩人开始喝酒，然后方言也跟着喝了几杯。 接着这俩货就开始忆苦思甜，开始大倒苦水。 顺便劝酒。 而且不只是啤酒，这俩货直接拉着方言啤加白加红一起喝。 这倒是方言没涉足过的领域。 啤酒他完全没反应。 白酒的话是有点儿头晕，但意识很清醒，也不会说胡话。 红酒的话是后劲上来之后他就犯困。 但三个混到一起...... 他还真没尝试过。 于是这次就长了长见识。 嗯，结果就是方言完全被放翻了，直接意识模糊。 但另外俩人没有。 迷迷糊糊间，他似乎是被人搀扶到了床上，然后就搂住一只小猫不放手。 似乎脸上还被挠了几下？ 他也没在意。 等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他醒来之后的第一反应是看旁边。 旁边空无一人，他就在苏婉绣大别野里的自己房间内。 打量四周，也没什么蛛丝马迹残留。 方言长舒一口气，他就怕自己昨天晚上做错事儿。 这要是搂着苏婉绣睡了一夜......草！那死定了！ 幸好没有。 而且他也记得自己当时搂着的确实是只小猫咪，就是那种普通的猫咪，绝对没有人类大小。 “嘶......” 摸了摸脸，脸上火辣辣的疼。 掏出手机打开相机自拍模式看了看。 两手有几道红痕，明显是被爪子抓出来的那种。 他挑了挑眉，猛地掀开被子。 接着他愣住了。 只见白色的床单上，还留着几根猫脱落下来的黑色猫毛。 这特么什么情况？ 他可不记得别墅里什么时候养了猫的。 难道是新副本？ 可“梦世界”没反应啊。 气氛忽然变得悬疑起来。 ............ 就在方言惊疑不定的时候，另一边的鲁峰也一宿没睡。 他顶着通红的双眼坐在沙发上。 他在等一个消息。 很快，消息就来了。 “鲁导！昨天的首日票房统计出来了！” 副导拿着平板电脑冲了进来。 “哦？快给我！” 鲁峰精神一振，起身抢过平板。 上面是刚刚从院线那边收到的票房数据统计。 最上面排第一的，就是《妈，我回来了》。 首日全国排片占比41.4%，首日全国总票房......三千一百一十一点二万！ 鲁峰长出一口气，接着忍不住握拳。 “成了！” 终于在连续扑街好几部电影之后，他靠这部电影即将迎来峰回路转！ 放松下来之后，他接着往下翻。 他在找一个名字。 往下划了许久，他找到了那个名字。 《黎明前夜》，首日全国排片占比：2.4%. 首日全国总票房：三百四十三点七万。 鲁峰心头压力一轻，赶忙点开详细数据。 “上午场一场，午夜场两场吗......” 鲁峰彻底放松下来。 看样子，方言局势不妙啊。 单日三千万对单日三百万，优势在我！ 这个赌约，他鲁峰赢定了！ ............ “爸，你一大早把我喊起来干嘛？放暑假就不能让我睡个美容觉的咯？” 睡眼惺忪的李月歌盯着蓬松散乱的长发出现在了餐桌上。 她老爹放下手机，笑的很慈祥，“妮儿，你跟爸爸说实话，那个《黎明前夜》是不是你悄悄给的排片？” 李月歌一个激灵就清醒了过来，她知道自己暴露了。 唉，她最怕的就是老爸笑眯眯的模样，这说明自己要倒霉了。 “是，我错了，我不该瞒着您的。我这就通知他们把《黎明前夜》给下线了。” 她果断认错。 方哥，对唔住，以后姐们儿想办法再帮你。 现在只能弃车保帅保存实力了。 “胡闹！”李老爹一拍桌子，吓得李月歌就是一抖。 接着他马上表演了个川剧变脸，表情及其慈祥，“确实不该瞒着我，不过为什么要下线？” “因为那是我私自......”李月歌吃惊抬头，红润的小嘴张得溜圆，“老爸你意思是不用下架？” “下个屁架！”老李笑骂道，“工作日上午场百分之八十上座率，午夜场百分之九十五上座率，我傻了才要下架！” 李月歌小心试探，“那您的意思是？” 老李微微一笑，“再观察两天，然后......加大力度！” 第三十三章 彻底爆发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的待遇变差了？之前好歹还能吃点儿牛肉跟鱼还有鸡蛋，为什么现在天天青菜豆腐？我不能接受！” 桌对面戴着黑色鸭舌帽的苏婉绣面无表情，“你身体亚健康，还不锻炼，身上脂肪过多了。” 方言表示反对，“我一米八的身高一百五十斤算胖的？这个理由并不能让我信服。 “再说你是我妈吗？我妈都没这么管过我的。而且先不说我是不是妻管严，关键你也不是我老婆啊，要不然咱俩先去把证领了？那随你怎么说，我原则上可以听你的。” 苏婉绣脸一黑，接着小手一摊，“行，伙食费和住宿费交一下。” “......”方言表示自己很强势，“啧，等我还完债之后你不说我也会还你，不就是饭钱跟住宿费嘛，那能有多少？” 苏婉绣幽幽看着他，幽幽开口，“衣服裤子鞋的钱也记得结一下。” “......你威胁我？”方言眼神不善，“那也不是我自己要的啊。” 苏婉绣似笑非笑，“你穿了没？” “呵......”方言不屑一笑，“不就是白菜豆腐嘛，我吃！正好天天大鱼大肉也吃腻了，是得吃点儿清淡的润润肠胃。” 能进能退，方为英雄！ “哼，之后你要听我的。”苏婉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倒映着某人的影子，“只要按照我说的做，那其他的事情你都不需要担心。” “卧槽？”方言大惊失色，“你想pua我？” 苏婉绣歪头，目光茫然，“什么是pua？” “调♂教。”方言言简意赅。 “呸！你这满脑子黄色废料的油腻男！” “对你这句话的后半段我并不是很认同。” 苏婉绣张了张嘴，竟无语凝噎。 意思是前半段你认同是吧？ 感觉到脑袋上帽子里的猫耳朵不太安分，她抬手压住帽子，咬牙道：“总之你得听我的！” “可以是可以。”方言正气凛然，“不过做的事情不能违背道义，更不能违法，或者是对我不利的事情我是不听的。” 意思其实很明白。 对我有利且意见一致的时候就听你的。 意见不一致的时候听我的。 说到底，那还是听我的。 可惜，苏婉绣毕竟才出校园，还不懂社会上人心复杂。 她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毛病，于是点了点头，“可以。” “那就这么定了。” 方言直接放下碗筷绕过餐桌单膝半蹲着，然后一双爪子就往苏婉绣穿着过膝丝袜的大腿上放。 苏婉绣直接拍掉他的手，眼神警惕，“你干什么？！” “禀娘娘，小的跟你按摩呀~” 方言又站起身绕到她背后开始帮忙按摩肩膀。 接着他眼尖看到椅子上似乎有一条黑色的长条，于是他伸手抓了一下。 “嗯？这是什么？” “变态！” 苏婉绣浑身炸毛，回身就是一巴掌，然后委屈巴巴眼角含着泪珠就跑回了卧室。 “呵，跟我斗？你还是太年轻了。” 脸上顶着个巴掌印的方言嘿嘿一笑，接着皱起眉头爪子虚空握了握。 “这手感......到底是什么？” 怎么感觉......那么像尾巴？ 关键还有温度...... 一想到之前那次喝醉之后搂着猫睡了一晚的梦境，还有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脸上全是动物抓出来的血痕...... 方言四下打量，脸上惊疑不定。 “卧槽？难道这屋里不干净？” 还是说......苏婉绣有问题？ 卧室里面，苏婉绣脸埋在枕头里，耳廓透红。 她脑袋上两只黑色猫耳还一抖一抖的。 半晌，她抬起朦胧泪眼，抬手摸了摸尾椎骨的位置。 尾巴已经不见了。 她赶忙摊开本子划掉了上面的一句话。 【他吃饭挑食，我希望他以后能好好吃饭，无论是肉还是蔬菜，他都能好好吃完。】 “唉......” 苏婉绣满面愁容，喃喃自语，“之前实现的事情也要继续保持才行啊......” 如果方言没保持，那惩罚就会落在她身上。 “好难......” ............ 方言那边天天“打情骂俏”，鲁峰却没这个闲工夫。 他一直盯着票房。 自己的《妈，我回来了》首日票房3111.2万，次日4367万，第三天5099.15万，第四天5677.75万，第五天4623.32万。 只这五天票房累计就已经2.28亿！ 但是鲁峰却并没有高兴。 他这部电影算是背水一战，总投资差不多花了1亿。 也就是说想回本，最少也要3亿左右票房才行。 按理说这个走势也要不了多久。 但周末两天的票房差点儿让他破防。 周六票房1914.43万，周日更是跌到1654.53万！ 比起前几天，整整跌了四分之三！ 而且这两天可是周末啊！ 他抬头质问副导演，“周末两天票房怎么回事儿？” 从前几天票房来看，不可能是口碑的问题！ 而且他十分自信这部电影的质量没问题！ 毕竟他对剧本有着充足的自信！ 哪怕演员确实演的有点儿瑕疵，但青春片嘛......也足够了。 副导演哭丧个脸，“院线把咱们电影的排片给减少了。” “什么原因？交涉过没？”鲁峰暴怒，“他们为什么降排片？！” “交涉过了，不过他们说不止咱们，几乎所有电影的排片都降了。”副导演老实回答。 “为什么？” “应该是给另一部电影让位。”副导演解释，“院线那边的负责人说那部电影的上座率高到离谱，他们不可能放着钱不赚的。所以现在所有电影都要给那部电影让位。” 鲁峰心里忽然有了种不好的预感，“那电影叫什么名字？” “《黎明前夜》。” ............ 林飞鸿家里，刘浪跟他正坐在阳台上看着外面一根接一根抽烟。 “刘哥，你说能行吗？” “不知道。” “唉......你说到底能不能翻盘？” “不知道。” “你啥时候结的婚？” “不知......你特么问这干嘛？”刘浪绷不住了，“现在不是等你经纪人的消息嘛！前几天票房已经很猛了，就算这次没赢咱们也不亏！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林飞鸿苦笑，“可我还没说对方是谁呢。” 刘浪：“......烦死了！” 就在这时，经纪人推门冲了进来，“首周票房出来了！” 他激动的满脸涨红，“飞鸿！这次你真要起飞啦！” 刘浪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平板电脑仔细翻看。 接着，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哼哼嘿嘿哈哈......老方！你拍的好啊！” 第三十四章 雷轩的助攻 《黎明前夜》首日票房343.7万。 第二日1674.66万。 第三日2415.63万。 第四日3122.1万。 第五日5607.4万。 然后是周末两天，分别是......7537.04万以及6989.48万！ 刘浪没有迟疑，直接掏出计算器开始“归零归零归零”。 然后开始计算首周票房。 2.77亿！ 刘浪又赶紧去看鲁峰那部电影的票房。 两部电影是周一同一天上映，到今天刚好都是七天。 对方七天总票房是......2.63亿！ “爽！” 刘浪直接虚空挥了一拳，尔后把平板递给旁边急的不行的林飞鸿，接着自己点了根事后烟美美抽了起来。 那边林飞鸿看完之后脱口而出，“卧槽？！这么猛！” 他抬头询问刘浪，“刘哥，为啥后面几天票房这么高？” “排片高吧，咱电影的质量是有目共睹的，只要实力强，最有爆发的一天。” 刘浪挠了挠头，“不过我也没想到竟然爆发的这么早。” “这个我倒是知道原因。” 见两人都看过来，经纪人笑着解释，“雷轩这次可是帮大忙做宣传了。” “雷轩？”刘浪脱口而出，“那个天天喷人的影评人？他的影评狗都不看！” “没错，就是他。这次他可是疯狂推荐方导这部电影，而且从头到尾都是夸赞，连一句喷的内容都没。” 雷轩其实很出名。 他出名就出名在网上，现实中看到那张脸就能认出他的人不多。 不过他的权威性是有的。 第一，他足够专业，而且还是学院派，并且是学院派中走出来的高手。 虽然拍电影的水平不怎么样，但是眼光还是有的。 毕竟他也是国内一些电影奖项的评审老师嘛。 第二，他喷的足够狠，而且产量足，并且时间还早，基本都是电影刚上映他的影评就出来了。 这十几年来他喷过无数电影，而且用词很难听，基本没想过给面子。 但问题同样出在这里。 “不是，他没喷咱们这电影？”刘浪都惊了，“他上次没喷电影是什么时候？” 反正肯定不是他。 刘浪记得很清楚，他所有电影都被喷过。 包括他最得意的作品也是。 “我记得是八年前的《自首》。” 《自首》，整个华国第一部票房破五亿的电影（这个世界美刀跟人民币的兑换比例是1：3）。 之后更是横扫国内外各大奖项。 金鸡奖、百花奖、金像奖、金马奖、戛纳最佳长片电影、奥斯卡最佳外语片。 那算是一个巅峰，也彻底成就了一代电影大师陆行舟。 虽然他当时才四十一岁。 没错，这就是雷轩的另一个恐怖之处。 只要是他夸过的电影，就没有一部会踩坑的。 久而久之，不少电影观众都把他当做风向标。 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雷轩喷过的电影不一定差，但雷轩夸过的电影肯定是好电影”。 最起码到目前为止，这一条还没出过错。 而且他从不恰饭。 毕竟他不缺钱，也不靠这个养家糊口。 “所以是雷轩的原因？他这么猛？” “还有上座率吧，我看了，咱们这电影的上座率几乎都保持在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经纪人耸耸肩，“院线就是这样，有钱不赚是王八蛋，只要能赚钱，那不用你说排片比例都能提升。” 毕竟大头还是进了电影院的。 而且来看电影的人越多，他们小食就能卖的越多。 说实话，这部分的收入对影院来说甚至要比电影票房分成还高。 “可以，我看看他怎么夸的。” 刘浪也来了兴趣。 他手机打开微博，找到了雷轩，然后发现那条微博已经被他置顶，而且现在点赞超过五万，评论超过三千，转发更是超过了五千条。 开头第一句话就让刘浪麻的不行。 “看惊悚片不看《黎明前夜》，就像看犯罪片不看《自首》一样离谱，这说明这个人对电影的鉴赏以及自我修养不足。 “他理解不了这种内在精细的有涵养的电影艺术，他只能看到技术的堆砌，参不透其中深奥的精神内核，他整个人的层次就卡在这里了，只能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人生。 “后面这句话是开玩笑的，但前面全都是真的。 “或者说，哪怕只是技术，他们也看不懂《黎明前夜》。” 刘浪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特么是雷轩？不会是号被盗了吧！” 下面回复里确实也有类似的评论。 “雷老师，你号被盗啦？” “雷老师，如果被绑架了您就眨眨眼睛。” 不过这种开玩笑似的评论点赞不高不低，整体氛围还是各种安利《黎明前夜》的。 刘浪接着看雷轩的长微博。 “首先是开头，就这种伪纪录片的拍摄方式，国外已经有很多惊悚片这么做了。 “当然国内的电影也有这么做的，但效果很差。毕竟你要学也得学的像点儿吧？那种只是单纯让镜头晃个不停的就别说自己是伪纪录片拍摄方式了，也不嫌丢人！ “人家《黎明前夜》做的就很好，只是一个镜头放在那里不动，再加上那个拍摄角度，直接就让观众第一反应就认为这是摄影机的视角，而且还有种类似‘犯人视角’的感觉，真的完美！ “还有整部电影的色彩，真实感直接拉满！包括狭小的空间制造幽闭恐惧的感觉也是完美。 “而且吓人的方式不是血腥的画面还有低级的恐怖谷效应，也不是忽然一惊一乍的吓唬人，而是更高明的利用观众的心理让观众自己吓自己。 “每次鬼出现之前响起的唱戏声其实就是提醒观众，马上就要开始吓唬你了。 “你提心吊胆，但总是不知道鬼会在哪里出现，而且中间还用了很多第一视角拍摄，节奏也是十分紧凑毫不拖沓，没用的信息直接不留。 “而最后结局部分更是直接让电影整个立意都升华了。 “包括中间的一些细节，都说明了这不只是一部电影，方言导演还有很大的野心。 “不过涉及剧透，我就不细说了。 “总之，这是一部国产惊悚片中少有的精品，并且全程无雷（女性角色胸大如果算缺点的话，那就只有这个缺点了），强烈推荐大家去看！” 刘浪深感认同，“雷老师不愧是资深影评人，句句都说到点子上了。” 林飞鸿嘴里叼着的烟头差点儿没掉下来，“不是！刘哥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刘浪绷不住了，“我再看看他怎么说林飞那破电影的。” 结果这一看，他笑了。 “好喷！” 第三十五章 方言，你做得好啊 这一季度的电影，被雷轩夸的就一部。 被雷轩喷的有三部。 剩下更惨，连喷他都懒得喷，压根提都没提一句。 而被喷的电影里面首当其冲的就是《妈，我回来了》。 “这部电影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拉肚子***——没憋啥好屁。 “首先是拍摄，只能说是中规中矩的恶心。大量朦胧光晕滤镜以及高速摄影机的运用让人以为这是什么洗发水广告的mv，茫茫多的背景音乐加男女主角的慢动作对视只会让人腻的想吐。 “其次是演员。男主角林飞的演技非常符合流量明星优秀的演技匹配机制——约等于没有。自以为帅气的油腻微笑和油腻行为，我看完之后恶心的两天都没吃得下饭。 “难道你们认为女孩子会喜欢看一个油腻男无脑壁咚刚认识的女性，然后说一句‘你逃不掉的’？我觉得你们剧组是在侮辱女性的审美。 “最后是剧情，这部电影的剧情前半段还挺好，讲述一个母亲因家暴自杀的男人杀了自己那个死鬼父亲，然后自杀后穿越回到过去拯救母亲的故事。 “在我的认知中，他应该会成为母亲的心灵支柱，在她遇到那个渣男前给予她新的生活动力，然后因为父母不曾相遇的结果导致自己消失。 “或是在自己已经出生之后，帮助母亲走出渣男的阴影，让她能生活在阳光下，然后自己再回到已经被改变了的未来。 “结果呢？他回到过去之后开始跟自己母亲谈恋爱！虽然最后依旧没成，但这个行为就让人不能接受。 “难道除了狗血的情情爱爱之外，鲁峰就拍不出一部正常的青春校园剧了吗？ “多好的题材，就这么毁在他手里了。 “身为专业导演，想要引导观众朝什么地方去想这种事情大家都是懂的，所以他完全可以避免让观众去想母子谈恋爱的恶心事，可是他没有。” “说到这里，我曾经听到过一个传闻，说是他这部电影的剧本其实是方言导演写的，然后被鲁峰抢走了。 “对，就是《黎明前夜》的导演方言老师。 “曾经我也对此有一定的怀疑，但在连续看完两部电影之后，我可以确定，鲁峰没有抢方老师的剧本。 “因为这种垃圾剧本根本不可能是方老师写出来的，除非鲁峰抢走剧本之后修改了剧本。 “如果这是真的，那我愿称之为——画蛇添足。 “如果这部电影完全不带脑子和三观去看，勉强可以算及格。前提是你不要在意剧情。 “但如果稍微带上一点智商和三观，那我劝你还是别去看这部电影的好，你只会反胃。 “最后总结：如果说这只是一部普通的狗血电视剧，那么这恐怕只是一部几乎不会有收视率的三流青春剧。若是要用比喻的话，这恐怕只是一碗加了便宜香肠的泡面。 “如果你马上就要饿死，倒也可以果腹。但如果你对味道有那么一丁点的追求，那么这部电影不适合你。” 看完之后，刘浪不由竖起大拇指，“好喷！” 这话简直说到他心坎儿里去了。 “我宣布，从今天起雷轩老师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大哥！” 林飞鸿提出质疑，“可是刘哥，你刚才不还说他的影评狗都不看的嘛。” “咳......这就叫随机应变！” 刘浪吃泻药放屁——绷不住了，“他说的跟我认为的一样，我就夸他。他说的东西我不认同，那我就喷他，这有什么问题？” “......”林飞鸿竟无语凝噎，“我没问题。” “嘿嘿，我现在只想知道林飞跟鲁峰是什么反应。” ............ “让水军出动吧，还有做票房的事情也要开始了。” “可是鲁导，真的有这个必要吗？就算照着这个势头下去咱们电影也能回本，那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啊。” 副导不太明白鲁峰为什么要盯着方言不放。 老实说，他是知道内幕的。 甚至他内心还有点儿小埋怨。 如果不修改人家方言的剧本，说不定口碑跟票房还能更好呢...... 没错，当初鲁峰为了证明自己，在从老爹那里得到方言的剧本之后对剧情进行了改动。 方言原本的剧本也是主角穿越回过去拯救自己亲妈。 不过并没有谈恋爱的元素，而是穿越了无数次。 他第一次选择帮助母亲离开渣男父亲，自己同样降生，但母亲最后依旧是辛苦半辈子病死的悲剧结局。 然后他选择帮助母亲创业，最后的结局也是悲剧。 他尝试了无数方法，最后的结局都是悲剧。 于是最后一次，他选择了牺牲自己，在父母认识前就阻止他们两个相见。 他作为哥哥陪伴母亲度过了青春时光，成功让她避开了父亲。 最后的结局，就是看着母亲走进和之前都不同的幸福未来，然后消失。 没错，那个未来，没有他的存在。 可惜，这个剧本被改掉了。 “他们那部电影已经不是普通的惊悚电影了，必须重拳出击！” 鲁峰没法解释自己如此针对方言的理由。 难道他要说自己票房输了就要开新闻发布会丢人？ 当然他也明白，其实他可以赖账的。 所以他一直关注和针对方言的理由......可能他自己也不明白。 也许......是因为嫉妒吧。 但无论如何，他必须重拳出击！ 无论如何！他的票房都要超过那个男人！ 方言！ ............ 方言在烈士陵园。 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如何才能混进副本里魔都的监狱中呢？ 而且就算混进去了，又要如何才能得到林玉清烈士的信任呢？ 他是做地下工作的，除非有确凿的证据，否则他不会相信任何人。 方言很明白，这就像是副本前半段的烈士资料和那封迟到了七十年的信一样，是副本破局的关键！ 他把手中的花放在墓碑前，叹了口气，“信物啊信物......嗯？” 方言忽然想起一件事！ 墓碑前放着那串风铃手串是从许瑾言女士那里得到的。 听说这是他们两位的定情信物。 如果......把手串带到副本里交给林玉清的话，他应该会相信的吧？ “抱歉，得罪了。” 方言鞠了个躬，然后重新把墓碑前已经有些脏了的手串拿起来揣进兜里。 正巧这时，他听到身后的动静。 回过身，发现是那天见过的老人推着轮椅。 轮椅上坐着一位满脸老人斑的老人。 他睁开惺忪的眼眸，锐利一闪即逝，尔后转化为慈祥。 “小伙子，《黎明前夜》是你拍的？” 方言不明所以，“没错，是我拍的，您是？” “小伙子，你做的好，你做的好啊！”老人开怀大笑，“我姓孙，叫孙耀文。当初给玉清媳妇送信的人......就是我。” 第三十六章 老人的请求 卧槽？送信的人？ 方言真的惊了。 在副本里他可从没听许瑾言提过。 不过也是，毕竟他们到了的时候许瑾言已经走了。 而且那位许大姐句句都没林玉清的名字，但句句话里都是林玉清。 就算想提其他人也很难吧。 “小伙子，能不能跟我说说你怎么会想到拍她的故事的？” “噢，也没什么。”方言挠挠脸颊开始解释，“我之前拍戏的时候租下了许女士的那个院子嘛，然后就对那院子产生了点儿好奇，于是就去查了下资料。 “然后就找到了林玉清烈士的资料，还有那封信。 “我觉得吧......他们的故事不该被埋藏在历史中。可我只是个拍电影的，也没资格去拍什么主旋律电影，刚好鬼片嘛，就顺势这么一拍。 “不过我也不想给烈士抹黑，所以没在电影里说他们的名字，也对背景做了一点小改动。” “这样啊......你做的很好。” 之后就是许久的沉默。 天上乌云飘来，似乎快要下雨了。 孙老爷子忽然道：“其实......我挺嫉妒老林的。” “爸！” “你闭嘴。”老爷子瞪了眼儿子。 可怜他儿子都快七十的人了，在老爹面前还是有点儿发憷。 老爷子继续陷入回忆，“当时我们一起去的法兰西留学，我家里也算小有闲钱，当时我挺看不起老林的，我觉得他接近小许就是看上人家家产了，毕竟他是个穷光蛋。 “后来在法兰西的那段岁月我才跟他成了朋友，也亲眼见证了他们俩的爱情。” 顿了顿，他表情有些痛苦，“本来......应该我去潜伏的。可我怕了。 “当时需要一个人去魔都潜伏，我退缩了，老林站了出来。我当时心里面挺复杂的，也不知道是羞愧还是放松，可能都有吧。” 孙老爷子自嘲一笑，“结果我活到了现在，还成了离休高干，他们两个却......每天一睡着，我眼前就出现了那些牺牲的战友。 “跟他们比起来，我算什么英雄......国家还要宣传我，我丢不起那人啊......” 方言安慰他，“老爷子，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而且君子论迹不论心。 孙老爷子能从战争年代走过来成为英雄，说明他在战场上肯定作战勇猛，而且对国家和人民是绝对忠诚且有信仰的。 “但我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孙老爷子挣扎着要从轮椅上站起来，方言赶忙跟孙启正一起去扶老爷子。 孙启正劝道：“爸，您爱惜着点儿自己的身体成不？” “我好得很！”孙耀文瞪了儿子一眼，冷冷道，“扶我起来！” “爸......” “扶我起来！” 孙启正没法，只得跟方言一起把老爷子扶了起来。 孙耀文死死抓着方言的手，“我托大喊你一声小方，小方，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方言点头，“您说，我先看看能不能做到。” 孙启正看了眼方言。 方言回了个笑脸。 想让他直接答应？ 别说门了，就连窗户也没啊！ 必须得先确定是什么事，他得能做到而且对自己没影响才行。 顺带手的事情那肯定没问题。 “你小子......”孙耀文笑了。 他松开方言的手，后退几步，说道：“小方，能否请你拍一部以老林为原型的电影？我不希望......他被人忘记。” 方言一愣，“啊？这......” 要不要这么巧？ 《黎明前夜》这个副本的后半段就跟林玉清有关。 现在这位老爷子又想让他拍林玉清为原型的电影...... “有困难？”孙耀文扭头看了眼儿子，“启正，你不是那什么电影局局长嘛，我听说不是有什么年轻导演扶持基金？人家小方能力出众还年轻，你不扶持扶持？” 他回头问方言，“小方，你这部《黎明前夜》拿到扶持资金没？” 方言假装没看见孙启正给的眼色，表情比丁真的纯度还高，“啊？扶持资金？我没听说过啊，还有这种东西？” 他以前确实不知道。 不过电影上映前就被李月歌科普过了。 这小子，心思大大滴坏！ 孙耀文果然马上回头质问儿子，“怎么回事儿？” 孙启正苦笑，“这小子也没申请啊......” “呵。”孙老爷子冷笑，“你一个屁大点儿的小局长能力不高，派头倒是不小。怎么，有能力的人还得上门求你才行？ “过年你拿回来的那箱酒是不是收礼收的？拿去扔了！我丢不起那人！” “不是！”孙启正无语，“爸！先不说我压根没收过礼，就算收礼，我也不可能收几块钱一瓶的牛栏山吧？” 方言嘴角肌肉在抽搐。 他差点儿就绷不住了。 几块钱一瓶的牛栏山二锅头...... 而且他大概明白这位的身份了。 电影局局长啊......李月歌给他科普过，电影局前几年才从广电分离出来，专门负责的就是青年导演的扶持还有国内电影的审批。 要说权力......那肯定不小。 不过现在被训的跟个孙子似的，也挺有节目孝果。 “没问题，我答应了，本来这事儿我肯定就要拍的。”方言直接答应。 这是他本来就要做的事情。 他虽然......只是个小市民心态的普通人。 但那种“廉价”的同情心跟正义感还是有的。 还有爱国之心。 所谓“廉价”，是他确实想做点什么，不过只会做不影响到自己的力所能及的事。 恰好，拍电影就在此列。 “真的？”老爷子瞬间被巨大的惊喜淹没，甚至他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方言笑的很阳光，“您老放一百个心吧，最起码......您没忘了他们，不是吗？” 这次他是真的很阳光。 而且他也不希望他们被忘记。 “太好了......太好了......” 老爷子呢喃自语着。 接着他马上抬头追问，“对了，小方，你电影那个男主角叫什么名字？” “林飞鸿，老爷子，他有什么问题？” “没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儿像。”老爷子呢喃着坐回了轮椅，“也姓林吗......林玉柏的孙子吗......” 方言心头一动，“他跟林玉清烈士有关系？” “没关系，可能是我想多了吧。”老爷子明显不愿多说。 方言笑笑，“正巧，我下部电影还打算让他主演，您看合适吗？就他来演林玉清烈士。” 老爷子沉默几秒，放松下来，“你决定就好，你决定就好。” 他拍拍方言的手，“有空来陪我聊聊天，我跟你说说当初我们在法兰西的事情。” “一定。” 方言并不是客套。 如果能知道更多信息，那去副本里就能更容易得到林玉清的信任。 还有林飞鸿这小子......看来他果然还是跑不掉的。 《黎明前夜》副本后半段的工具人，他当定了！ 又聊了一会儿，老爷子有些困了。 孙启正推着他打算离开。 离开前，他问了方言一句话，“鲁峰那个剧本的事情，你打算追究吗。” 如果方言打算追究，那么哪怕跟老鲁撕破脸，他也会帮方言主持公道。 他早就看那老东西不顺眼了。 方言笑笑，“那种小事没什么意义，比起那个，我更喜欢正面干过他。只要我的票房比他高，那他就是个小丑。” “好。” 顿了顿，孙启正接着道：“今年金鸡、百花、华表三大电影节都有，你希望很大，要好好把握。” 说罢，不等方言回应他就推着老爷子离开了。 方言目送他们离开。 又待了一会儿，他正要离开，忽然电话响了。 刚一接起电话，那边就响起刘浪的大嗓门，“老方！出事儿了！妈的鲁峰不讲武德！他开始耍阴招了！” 第三十七章 方言败局已定 方言无奈，“他又怎么了？或说老刘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 “还有，你是暗恋他还是怎么着？特么没事儿去惦记别人电影票房干嘛？” 刘浪对方言这种不在意的行为表示愤慨，“不是啊！我跟他剧组那个男主角有仇啊！而且他跟你也有仇！咱们复仇者联盟就算不给他们使绊子，看个热闹还不行的咯？” “行行行，都行。”方言摸出根烟，但想到这里是烈士陵园，终究还是跟上次一样把烟放了回去，“说说吧，他这次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买票房啊，而且找水军抹黑咱们电影。顺便因为他买票房的原因，咱们电影的排片率又下降了。” “真是......”方言反倒是笑了，“他啊......总能给我整点儿新花样。” 之前先是来跳脸让他去对方剧组打工，现在又玩儿这一招。 自尊心这么强的吗？就看不得自己票房比他高？ 不是，你自尊心这么强，当初为毛要抢我剧本？ 难道因为你不能违反父亲的决定？ 笑死个人。 等等！ 方言忽然反应过来。 鲁峰那家伙......不会把那个赌约当真了吧？ 这不是扯淡。 反正如果是方言自己，肯定当没听到。 这家伙三十多了，居然这么天真？ 方言笑道：“为了跟我斗气，他还真宁愿亏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那电影成本就超过一个亿了吧，他又没跟人签对赌协议。” 成本一个亿，那票房最少要三亿才能回本。 按照票房走势，就算后期票房不如预期，鲁峰那部《妈，我回来了》的票房破三亿也不是难事。 可这花钱砸阴兵场...... “我现在更感兴趣他是怎么喷咱们的。” “嗯......分两种。”刘浪回答，“我截图发给你。” 没过几秒，微博评论区的截图就发过来了。 “若非靠着‘看了才有权评价’这个念头支撑，我是绝对没法坚持到把《黎明前夜》这部电影看到最后的” “演员丑，妆容烂，剧情完全不可怕。另外我是原著粉，很早的小说了，结果竟然拍成这样，让人失望。” “看不下去，林飞鸿确实很帅，但是一直瞪眼，特别容易出戏，不知道他怎么演的。” “难看！编剧，演员都不行。剧情毫无看点，演技比较尴尬#黎明前夜#” “#黎明前夜#好low啊......” “#黎明前夜#相当糟糕的惊悚电影，人物和对话完全为了情节而情节，为了吓人而吓人，有再多的专业都拦不住傻气外露，许多设定也是漏洞百出，完全禁不起推敲。” 方言看了半天，越看越不对劲。 “卧槽！” 忽然他一拍脑门想起来了，“这特么不就是之前水军事件的时候鲁峰找的水军发的东西？这波是经典复刻啊......” “的确。”电话那边刘浪说道，“所以这些都被顶上高赞了啊，你点开回复看看。” 方言挨个点进去。 “打卡~” “打卡+1~” “@鲁峰进来挨打！” “鲁导这水军找的不专业啊，怎么把之前的话术又发了一遍？是不是剧组有人吃回扣？” “剧组里面有坏人啊！！！（狗头）” 方言差点儿没笑出声。 他干脆直接点进微博吃瓜。 只不过可能他被大数据养的太好，他的微博首页全都是余弦高p战士，还是事业心比较强的那种。 不过问题不大，因为热搜已经为他贡献了他想要的一切。 1.#林元征被扫黄# 2.#《妈，我回来了》午夜阴兵场# 3.#王静隐婚生子# 4.#徐欣玉女人设崩塌，疑似海后# 5.#林飞夜店选妃# 6.#雷轩夸赞《黎明前夜》# 7.#鲁峰偷剧本# 8.#方言是谁？# 方言看了半天，热搜前面几条就两条是正面的。 还都跟他自己有关。 一条是雷轩夸他的电影，一条是“他是谁”。 他是谁？反正肯定不是粉色蠢逼。 不过话说回来，这娱乐圈还真是有趣啊...... 热搜上面提到娱乐圈艺人的就没几个是正面事件。 不过方言一想也是，正面的那些要么忙着工作，要么都挺低调。 这上热搜......也不一定是好事。 幸好他没拿热搜第一。 他也希望自己以后最好都别拿热搜第一。 毕竟除了花钱买热搜之外，能上热搜第一的一般除了国家大事之外就是什么大瓜。 他喜欢吃瓜，但并不想成为瓜的一部分。 “行了，别太在意这些，反正电影赚的钱已经够我还债了，你想拍电影就自己拍呗，我可以给你除实际帮助以外的一切支持。” “那特么不还是什么都没帮吗......”刘浪吐槽两句，才道，“算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我想看林飞完蛋，嘿嘿......” 挂断电话，方言笑了笑。 他穿越之后又没这个平行世界之前的记忆。 跟鲁峰实在说不上什么深仇大恨。 就是那家伙跳脸让他去对方剧组这件事让方言有点儿不爽。 后来他搞事找水军的事情虽然帮了倒忙，但方言同样不爽。 这次也一样。 我又没招你惹你，而且你还抢了老子的剧本，结果你特么还来搞我？ 再老实的人也有火气，更何况方言并不是什么老实人。 他已经想好了，晚上回去就找苏婉绣要之前偷偷录下的录音，然后直接给鲁峰整个大活！ 现在倒是可以找点儿乐子。 比如第一条那个“被扫黄”。 他点了进去，发现有个视频。 那视频比较昏暗，不过也能分辨出每个人的长相。 背景貌似是在派出所，然后一个小帅哥蹲在地上正在跟警察交流。 “我真是被冤枉！我昨天跟朋友喝酒喝大了！后面的事情我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酒店里！” “我是相信你的，可为什么每次扫黄都有你？” “......” “噗......”方言没忍住笑出声。 ............ “鲁导！咱们昨天票房4396万！” “方言呢？” “他局势不妙！只有2200万！” 隔天—— “鲁导！昨天票房4430万！对方2774万！” “怎么他还涨了？” “只是垂死挣扎而已！” 又隔天—— “鲁导，昨天2790万......” “怎么这么少？” “额......咱们没钱买票房了。” “方言呢？” “3198万。” “......只是技术性调整！对！只是技术性调整！方言之后肯定要全盘崩溃！” 再隔天—— “昨天多少？” “944万......” “......对方呢。” “2339万。” “他也跌了！电影还有多久下映？” “不到一个礼拜。” “好！他败局已定！” 下映日—— “总票房多少？” “咱们总票房3.55亿，如果不算买的那部分，应该是3.13亿。如果没花这笔钱还有雇水军的钱的话......实际上是赚的。” “......方言呢。” “《黎明前夜》总票房是4.08亿。” “......” 副导演又补了一刀，“而且国内三大电影节已经官宣了入围名单，鲁导，你要正面和他对上了。” “......” 第三十八章 卧槽！猫耳娘！ “哈哈！这条微博说的好哇！ “方言局势不妙→方言昏招频出→方言陷入苦战→方言垂死挣扎→方言全盘崩溃→方言败局已定→方言即将发表获胜感言~” 大排档上，刘浪一边看手机一边猛灌了半杯扎啤。 方言抿了一口，表情喜悦，“我对这个没啥兴趣，不过无债确实一身轻啊！” 票房分账一般是电影下映后的三个月内，然后中影集团牵头第三方会计事务所进行结算，之后再按照比例分账给出品方。 出品方到手一般是在30%到35%之间，当然这个要看怎么跟院线谈了。 像方言的分账就是35%. 主要还是李月歌给力。 而且也是因为李月歌的关系，方言的分账没拖三个月，而是已经到账了。 4.08亿票房，先扣除2040万的专项事业发展基金，然后缴纳1346.4万的税，宣发因为有鲁峰那边“代劳”，方言就不需要再跟宣发分钱，反正也没找。 之后再扣除分给影院那边的钱之后，方言最后到手了1.4亿！ 他现在就在看视频。 刘浪凑了过来，“你看的啥？” 方言亮了下标题。 《魔都1.3亿豪宅里都有什么？》 “啧，资本主义的无耻洗脑。” “我也认同。” 方言点点头，“只是看看而已，我又不会真的买。” 他又没魔都户口，也没资格在那儿买房啊。 “方哥，我敬你一杯。”旁边戴着鸭舌帽的林飞鸿举起扎啤杯，“如果没有您，我转型也不可能成功。” 这一个月媒体跟观众里夸他演技的人很多。 虽然他知道自己到底什么地方有演技，但总之大家都在夸，那说明他确实有演技。 可能只是他自己没发现？ 也可能只是他单纯的适合惊悚片。 “我干了，您二位随意。” 林飞鸿一仰脖，一杯酒一饮而尽。 方言笑着抿了口酒，“你们俩之后有什么打算？” 下部电影他肯定是要拍的。 无论是为了林玉清烈士和许瑾言女士，还是为了他自己。 他不想人生一成不变，而“梦世界”的副本，就能带给他不同的享受。 经历不同的故事，见证形形色色的人生。 难道还有比这更快乐的事情？ 但下部电影他还是希望能跟这两个人合作。 找林飞鸿是因为孙耀文老先生的期望。 刘浪嘛......这么好用的哥们可不好找。 有他在，方言能省不少事。 “我打算再沉淀沉淀。”刘浪点了根烟，“老方你肯定还要拍电影，我打算在跟你整几部电影再说，要不咱们干脆成立个公司算了。” “问题不大。”方言回头看林飞鸿，“你呢？” “我最近刚接了几个试镜，打算去看看。”林飞鸿笑笑，“有惊悚片也有其他类型的片子，现在找我试镜的也不少，我想试试。” “嗯，那你加油。”方言拍拍他肩膀，倒也没说什么。 他清楚得很。 这小子......有个屁的演技！ 他所谓的演技全都是他自身的真实反应。 “反正我这里永远欢迎你。”方言举起酒杯，“什么都不说了，全都在酒里。对了，过几天记得跟我去金鸡奖，人家邀请咱们了。” “这个没问题。”刘浪笑道，“不过老方，你还是别喝了吧，我怕你晚上又回不去。 “上次你凌晨给我打电话说你被关门外了，然后一个人跑网吧上网。结果网吧里有未成年，那网吧直接被扫了，你没地方去给我打电话让我接你来着。 “这次你喝多了我怕你又要倒霉。” “笑话。”方言嗤之以鼻，“我会喝醉？哥们号称千杯不醉！来干！” 半小时后—— “老方，你醉了。” “我没......没醉！” 方言睡眼朦胧，舌头都大了。 “我说了光喝啤酒，你非得白的啤的一起来......”刘浪无语，“我已经联系苏婉绣来接你了，小心一会儿她到了之后又发火。” “苏婉绣？我会怕她？”方言哈哈大笑，“我让她朝东不不敢往西！我让她杀鸭她不敢宰鸡！我会怕她？笑话！” “咳......”刘浪看了眼方言身后戴着鸭舌帽还穿着兜帽卫衣且黑着脸的苏婉绣，干咳两声提醒方言，“我劝你谨言慎行。” “哈哈！难道她还会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开什么玩......” 砰！ 方言的脑袋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按在了桌上。 他果断昏了过去。 苏婉绣提起方言的衣领，冷冷看了眼刘浪跟林飞鸿。 他俩打了个寒颤，本就不多的酒意瞬间消退。 “哼。” 冷哼一声，苏婉绣拖着方言就走了。 “嘶......”林飞鸿直嘬牙花子，“方哥看来家庭弟位不太行。” “严谨点儿，那是相当不行。”刘浪挤挤眼睛，“不过他俩现在还在玩儿纯情小学生恋爱游戏，这个就先别提了，省的打扰他俩的兴致。” 林飞鸿抿了口啤酒，喃喃道：“他们可真会玩儿......” ............ 大别野里，看着沙发上醉到失去意识(?)的方言，苏婉绣咬着下唇瓣都快气哭了。 吸烟、醉酒、夜不归宿...... 这几条全都犯了！ 她摘掉帽子跟兜帽，站到落地镜前。 只见镜子里的女孩儿脸上分别长出三条横着的胡须，头顶两只黑色猫耳摇摆。 她身后一条长长的黑色猫尾巴甩啊甩的，眼睛也变成了金色竖瞳，就连嘴唇都变成了w一样的三瓣嘴！ “混蛋喵呜！唔.....” 她赶忙捂住自己的嘴。 “小妹妹~来~让葛格检查下发育的怎么样~嘿嘿嘿~~” 看着沙发上露出迷之笑容还挠着肚皮的方言，苏婉绣气不打一处来。 “我让你不听话喵！” 她飞扑过去，抓起他的胳膊就狠狠咬了下去。 “嘶——！” 方言被疼醒了。 他睁开迷蒙的双眼打量着面前的苏婉绣，看了半晌，最终目光落在了她的猫耳和猫尾巴上。 “卧槽！猫娘？！豆包你终于变成人来报答我了吗！” 他一把搂住苏婉绣把她死死抱在怀里，然后用脸去蹭她头顶的猫耳，“嘿嘿嘿......猫耳娘嘿嘿嘿......” 接着他表情严肃，郑重道：“今晚，我要让你喵喵叫一整晚。zzz......” 苏婉绣睁大双眸，“喵呜？！！！！” 第三十九章 方言和猫 “嘶......” 方言醒了之后摸了摸脸，又活动了下身子。 “酒果然不能多喝，脸疼得要命。” 不光脸疼，全身都疼。 这啥酒啊？不会是假酒吧...... 嗯？ 脸疼？全身疼？ 方言感觉不太对。 他以前听说宿醉之后是头疼。 可他头不疼，但是脸上火辣辣的疼，身上也疼。 掀开衣服一看，身上青一道紫一道的，裤子还穿在身上，但是屁股那块儿的裤子磨烂了。 赶紧掏出手机看看，结果发现自己脸上纵横交错全是爪印。 抬起胳膊，上面还有两颗仿佛毒蛇咬过一样的牙印。 猛地坐起身打量四周，方言发现自己在苏婉绣大别野的客厅沙发上躺着。 他老脸一红，回屋换了条裤子。 然后等洗漱完毕之后他喊了一声，“富婆！苏富婆！包租婆！” 无人应声。 “不在家？” 方言想也没想就拨通了苏婉绣的电话。 他可是还记得那份录音来着。 之前一直要，可人家不知道怎么了心情不好，就是不给他。 当时方言忙着计算还债的事情，一直在纠结这个。 现在电影下映，基本上尘埃落定。 他得想办法把录音要过来。 之后等钱还完，就要考虑下部电影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他也没再去《黎明前夜》的后半段副本，之后找个时间进去想想怎么攻略吧。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在这个平行世界的父母怎么一直没联系自己的？ 方言手机电话簿里也没爸妈的电话号码。 离家出走？ 还是因为卖了房子断绝了关系？ 不过这些暂时方言都没考虑，因为电话铃声响了。 就在楼上。 “她没出去？” 方言没挂电话，直接上了二楼，接着顺着铃声来到了苏婉绣的卧室门前。 铃声就是从屋里发出来的。 笃笃笃—— “你没事儿吧？” 屋里没反应。 方言又敲了几下，里面还是没反应。 他挑了挑眉，抬手去拧门把手。 结果门没锁，一拧就开了。 进去之后方言并没看到苏婉绣，不过她的手机确实在床上放着。 在手机边上，是她的衣服。 从长裙到针织衫到衬衫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内衣裤！ 嗯，紫色的。 可以，有眼光。 呸！ 方言晃了晃脑袋。 这衣服在床上挺凌乱的，甚至坨成一团，就像是......匆忙间脱下来的？ 而在衣服堆中间，一只黑色小猫团成一团正睡得香甜。 “卧槽？猫？” 苏婉绣什么时候养了猫的？ 方言走近两步，越看越不对。 这猫......怎么跟他的豆包一模一样？ 就算品种一样，相处时间长了也是能分辨出来的。 豆包就是他养的猫，是一只有着漂亮金色眸子的纯黑色孟买猫。 上辈子他就是带猫去治完病回来的路上被撞来平行世界的。 方言缓缓靠近。 “豆包”的耳朵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金色眸子。 “豆包！” 果然是自己的猫！ 方言一个飞扑把“豆包”抱进怀里，“你也来陪我了嘛！” “喵呜？！” 他怀里的“豆包”却在一边喵喵尖叫一边疯狂挣扎。 “别闹了豆包~”方言左手抱着猫，右手去挠着它的肚皮。 豆包跟别的猫不同。 其他猫如果你去揉肚皮，大概率会被抓或者咬。 可豆包不同，方言揉它肚皮的时候它不仅不会发火，甚至还会发出“咕噜咕噜”的享受声音。 但rua了一会儿，方言原本激动的情绪就渐渐冷却下来了。 因为这只猫......会挣扎。 它不是豆包啊...... 方言放下它，这只小猫直接就钻进衣服堆里，然后露出漆黑的小脑袋，一双金色竖瞳死死瞪着方言。 方言蹲了下去，轻声呢喃，“你是苏婉绣新养的猫？要不以后你就叫豆包怎么样？” “喵呜——！” 这只小猫忽然爆发出极大的叫声，还呲着牙一副非常生气的模样。 很显然，它应该不喜欢这个名字。 不过方言不在意，他现在更想知道苏婉绣跑哪儿去了。 想了想，他拨通了李月歌的电话。 那边几乎秒接，“方哥？之前排片降低这个不能怪我啊，后来我可是据理力争帮你要回排片率的！” 方言撇撇嘴，“可拉倒吧，还不是人家没钱买票房了，然后你们看我电影上座率高所以又给了高排片。” “看破不说破，还是好朋友嘛~”那边李月歌赶忙转移话题，“那方哥你找我干嘛？对了，你给我打电话，苏姐不会怪我吧？” 方言翻了个白眼，“我问的就是她，她没在家，电话也没拿，你知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emmm......那我哪知道啊，说不定是变成小猫了呢~~” 方言低头看了眼豆包。 它现在挎着个小猫批脸，还在对自己呲牙炸毛。 “少扯淡，人怎么会变成猫。”方言咧咧嘴角，“算了，跟你说也没用。你现在在干嘛？花天酒地？” “没有。”李月歌解释道，“我在练剑。” “练剑？” “对啊，我从小就有个武侠梦。方哥你以后要是拍武侠电影的话记得给我留个角色啊！我要演女剑仙！” “下次一定。” 方言果断挂了电话。 他低头看了看豆包，又抬头看了眼窗外。 窗外雷雨阵阵。 这种天气，就适合在家睡觉。 不过方言此刻没那个闲工夫了。 他提前约了银行，说今天去还贷。 没错，他要一次性还清那八百万贷款，顺便把自己房子赎回来。 “好好看家，等你主人回来。” 拍拍豆包猫头，方言转身离开。 豆包赶紧爬起，听到楼下响起开门关门的声音，它才颇为人性化地叹了口气。 过了大概半小时，床上的小黑猫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没穿衣服的白皙黑长直少女。 她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高光。 “全被看光了......” ............ “你说啥？” “方先生，您那八百万已经有人替您还了。” 银行的客户经理面带笑容，把房产证、土地证等一系列资料推了过来，“这些东西还给您。” 方言接过资料翻了翻，确定无误之后，才抬头问道：“能说说是谁掏的钱吗？” “是苏婉绣女士。” 第四十章 简简单单领个奖 当方言回到大别野的时候，苏婉绣正穿戴整齐地坐在客厅里看书。 听到方言回来的动静，她头也没抬，淡淡道：“回来了。” “嗯。” 方言换好鞋，站到她面前低头看着她。 “看我做什么。”苏婉绣头也没抬，眼眸依旧放在捧着的书上。 “银行卡号报一下，那八百万我转给你，还有衣服钱。”方言不习惯欠别人钱。 毕竟前世他可是没办银行卡也没用过花呗借呗的男人。 “没必要，只要你以后拍电影还会带我就行，这就当是指点我编剧的学费了。” 苏婉绣依旧没抬头看方言。 “对了，还有一件事，之前订制的衣服已经都送来了，后天金鸡奖咱们一起去。” “嗯哼，这个没问题，不过......” “什么。” 方言指了指苏婉绣手里的书，“你书拿反了。” “！！！” 苏婉绣的脸肉眼可见的变红，一直红到了锁骨跟耳廓。 “嘿嘿~先到咸阳为王上~~” 方言愉悦地哼着小曲儿上了楼，只留下散发着蒸汽的苏婉绣一个人在客厅凌乱。 ............ “我上了个厕所，等出来之后发现你们不见了。” “我想给你们打电话，结果发现我电话被人摸走了。” “我赶紧去找值班警察，然后跟着他们去看监控，发现是被人偷了。” “然后我跟着警察蜀黍们抓到那个人拿回手机，结果里面的电话卡已经被他给扔了。” “我当时绝望极了，但幸好警察大哥人好，带我找到了一家机场里的电信营业厅补办了电话卡。” “我想给你们打电话，结果发现我电话恰好欠费超过70块停机了，就连办卡的钱跟话费都是警察大哥帮我垫付的。” “我想着重新开机就有网了，到时候先把钱转给人家警察大哥，但开机的工夫就出了事儿，路边有辆车的司机是孕妇，她马上就生了。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随时可能临盆的孕妇要自己开车。” “警察走不开，我想着帮个忙，就开车一路闯红灯给人家送去了医院。” “不过她被送进了手术室，一时半会联系不上家属，我只能在医院待了一夜，等第二天早上她孩子出生之后联系上她家属来了我才要走。” “然后因为闯红灯的原因，我被找上门的交警带到了交管局，说明情况之后他们要帮我消除违规记录。” “结果我驾照拉别墅里没带。” “这时候我才有时间手机重新开机，然后联系上你们。” “结果......这不是就见面了嘛。” 苏婉绣目光犀利，“你这话说出来自己信吗？” “确实，情节比较跌宕起伏，但这确实是实话。”方言十分诚恳。 旁边刘浪跟林飞鸿在帮腔，“确实，有时候现实就是要比故事更离奇，毕竟故事要追求逻辑，现实有时候可没逻辑可言。” 苏婉绣淡淡道：“但这里是派出所，不是交管所。” 正巧这时，一名警察从里屋走了出来。 他把身份证还给方言，对他道：“确定了，你确实只是路过，不过那种地方最好别去，小心误入歧途。” 接着他回身对墙角蹲了一排的男男女女呵斥道：“都老实点儿！” 有个抱头蹲着的男人挺委屈，“大哥！我也是路过啊！” 警察笑了，“我是相信你的，可为什么每次扫黄都有你？” 那人沉默了。 这句话怎么这么熟悉，似乎在哪儿看过......方言讪笑两声，回头正对上苏婉绣冰冷且犀利的眼神。 他赶忙自证清白，“你看，我就是单纯路过而已，警察大哥都能帮我作证。” “那你为什么说谎，编的还这么假。”苏婉绣眼神依旧冰冷。 “因为被误会女票那啥被抓紧局子这事儿太丢人了......而且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合情合理的理由来解释。” “呵呵。”苏大小姐笑的很嘲讽。 方言贼尴尬的转移话题，“那什么，今晚就颁奖典礼了，我得赶紧去睡一觉才行。咱们回酒店呗？” “老方，不用回了。”刘浪耸耸肩，“从上午就得开始彩排，所以咱得直接去会场。” “早上就彩排？那午饭怎么办？” “人家准备的有。”刘浪拍拍他肩膀，“走吧。” 林飞鸿补上一刀，“没事儿方哥，苏编剧带着给你换的礼服的。” 方言张了张嘴，看了眼表情依旧嘲讽的苏婉绣，忽然叹了口气，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 “走吧......” ............ 金鸡奖，算是国内电影三大奖项之一。 与政府评选的华表奖和观众投票评选的百花奖不同，金鸡奖的评委们要更专业。 基本都是大佬。 要么是获得过国内外知名电影大奖的大咖，要么是拍摄过五部故事片或其他片种十部以上，具有高级职称，且有作品在社会上引起较强烈反响的主要艺术创作者。 或是在电影界享有较高威望、成就显著的评论家、事业家或教育家。 当然，还有主办单位的负责人（笑）。 而且不同于另外两个奖项的两年一届，金鸡奖前几年就已经改成每年一届了。 但现在最困扰方言的不是这些。 “啊？还要唱歌？我不会啊。” 他们现在已经在会场了，这次金鸡奖的导演不是别人，正好就是电影局局长孙启正。 “你小子这次拿了多少提名？现在热度最高电影的导演，还这么多提名，你不表演谁表演？” 他这话说的方言不知道怎么反驳。 确实，这次《黎明前夜》一共得到了最佳故事片、最佳导演、最佳编剧、最佳男主角、最佳摄影、最佳美术、最佳音乐、最佳剪辑、导演处女作奖等九项提名。 基本算是这届金鸡奖提名最多的电影了。 这方言不表演也不合适。 “那我唱啥啊？” 方言真是两眼一抹黑。 “方导作曲这么好，想必自己写首歌也不难吧。” 这时忽然有人插话。 只见一个满头银丝一丝不苟梳成背头的老人皮笑肉不笑地走了过来。 方言眯起了眼睛。 这人他不认识，不过他这段时间查过自己俩“仇人”的资料。 这老东西，就是鲁峰他老爹，也就是抢了自己剧本的罪魁祸首。 自己原来的老师，鲁南平。 第四十一章 简简单单写首歌 呵，我懒得去找你们麻烦也就罢了，你还自己送上门来？ 方言笑眯眯说道：“那还是要多谢鲁导栽培，如果没鲁导，我也拍不出《黎明前夜》。对了，还要恭喜一下鲁峰师兄，只差一点就追上我了。 “对了，买票房花了不少钱吧？您老人家工资够吗？还是谁孝敬您的？” 鲁南平面无表情，“年轻人不要太气盛。” 他瞥了眼旁边的孙启正。 孙启正笑眯眯地一言不发，似乎完全没听到方言的话一样。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方言笑了，“你抢我剧本给你儿子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今天？” 他又没有这个平行世界的记忆。 但对方都骑脸了他还不能发火？ 哈！他现在有1.4亿，而且还是现金！ 这钱按照他的花法，那一辈子都花不完！ 他还怕这老狗？ 况且方言上辈子也当过小领导，他从孙启正的反应就看出来这位大佬的态度了。 看到自己怼鲁南平，他毫无反应，似乎乐见其成。 而且刚才鲁南平也在看他反应，这说明鲁南平还挺忌惮他的。 那方言还怕个屁！ “我劝你别胡说，小心我告你诽谤。”鲁南平脸色阴沉。 之前方言是把原本剧本给他看的，他当时要求方言把剧本留下来自己可以细看。 方言当时信任他就留下来了。 也就是说，现在方言那里根本就没证据证明剧本被抢。 而且剧本到手之后他也跟儿子一起改了剧本，就算方言那里还有备份，也告不了他们。 方言耸耸肩，“不告你是我孙子。” 鲁南平眯起眼睛，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他看得出来，方言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而且孙启正大概率会包庇他。 那就算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可方言有恃无恐的底气在哪里？ 单纯只是孙启正吗？ 不太像。 这事儿得回去好好调查调查。 目送鲁南平离开，孙启正才问道：“你小子真有他抢你剧本的证据？” “没有。”方言十分冷静，“我手里虽然有他儿子间接承认抢我剧本的录音，但那种偷偷录的录音本身就没法当做证据。 “而且他们大概率改过剧本，那电影您老看完没觉得整体上剧情特不协调吗？就算我手里有原始剧本，也证明不了什么。 “况且我也没那闲工夫跟他们斗来斗去，我还想着赶紧去拍下部电影来着。” 他这话其实就是在暗示孙启正了。 如果鲁南平打算给我找事，你得帮我顶着。 孙启正笑了笑，拍拍他肩膀，“嗯，别想那么多，你下部电影早点儿拍完的话说不定还赶得上年底的百花奖跟华表奖。” “问题不大。”方言反倒是笑容满面，“其实，我能唱的。” 孙启正停下脚步，“嗯？是你以前的歌？” “没，我现在写就行。” 方言笑笑，“现在不正好在彩排嘛，这里应该有播音室吧，我马上就能编曲。” “不是！”孙启正有点儿懵，“你还真要写歌？不对！” 他猛地反应过来，“是你之前写出来没发表的歌曲？不过我提前说好，开场会有俩节目，因为现在你电影人气算高的我可以给你一个，另一个节目是几个演员合唱。 “你这首歌如果要唱的话，也得是主旋律歌曲，情歌什么的可不成。” “没问题，十分钟搞定。” 方言自信满满，“不过我来唱就算了，我不好风头太盛。” 主要还是 当年周董能用十分钟写出给张韶涵的《亲爱的，那不是爱情》，难道他方言就做不到？ 嗯，他确实做不到。 不过他还有“梦世界”！ 回到后台，方言借用了一下播音室。 借着想安静的借口，他一个人留在了播音室里。 然后看没人了，他唤出“梦世界”，在光幕上选择了氪金选项。 一点进去他就皱起眉头。 【梦世界更新中......】、 【梦世界更新成功】 【注意事项：梦想币兑换比例随机，请在兑换前确认兑换比例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1.4亿元，可兑换14000梦想币】 【一线城市两室一厅电梯房，可兑换800梦想币】 方言挑了挑眉。 按照这个比例的话，梦想币的兑换比例从一百提升到了一万？ 他点开光幕上的商城，然后得到了新的提示。 【是否消耗1000梦想币开启单项商城？】 所谓单项商城，就是某一类别的商城。 像是“歌曲”、“电影分镜”、“剧本”之类的。 只不过还要更细分。 比如语种、歌曲风格之类的。 开启的分类越多，需要消耗的梦想币也越多。 方言叹了口气，“梦世界是吧......你制作人马没了。” 他最烦的就是这种氪金游戏！ 算了，还是自己搞定吧。 不自己唱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因为他唱歌水平差不多就是ktv麦霸的级别。 再往上？ 没了。 其实这种电影节上表演的嘉宾基本也都是演员，或者是双栖明星。 但现在方言的目的是狠狠打鲁南平那张老脸，那必须得整点儿硬活。 话说回来，主旋律歌曲方言知道的不少。 但最稳的，恐怕也就只有那首领导钦定的歌曲了吧。 《歌唱祖国》。 这首歌方言只记得一部分歌词，不过曲调他倒是记得挺清楚。 主要是唱的次数太多了。 除了各种国家性活动，就连以前上学课间操的时候也天天听。 而且现在方言可是有e级的作曲编曲水平，有曲调的情况下想补完也不算难事。 也许跟原本的曲子有一点点差别，但差距不大。 于是，十分钟后，当他找到孙启正的时候，手里就拿着一张写着简谱跟歌词的a4纸，还有一个录了编曲demo的u盘。 “孙叔，已经搞定了。” 第四十二章 简简单单约个定 孙启正惊了，“你真写出来了？” “嗯啊。” “十分钟？” “如果不算上来找您的时间，大概六七分钟的样子。” “真是临时写出来的？” “那不然呢？” “孙启正上下打量着方言，满脸狐疑，“孩子，这事儿可开不得玩笑啊，咱这可是直播。” “放心吧。”方言显得十分淡定，“只要您老找个国家队大佬来唱，我保证这首歌能成为一代经典。” 也许是好几代。 毕竟上辈子这首歌可是几十年都长盛不衰。 “我现在更在意另一个问题。” “什么？” “如果我拿奖的话，奖金是多少。” 孙启正没好气道：“回去准备你获奖感言吧，还奖金呢......没奖金，得奖了就一座奖杯。” “哦？那意思是确定我获奖了？这算不算内定？我不会被黑吧？”方言来了精神，“叔，那奖杯是金的？” “铜的，镀金。”孙启正想给这小子一拳，“还有，没内定，所有提名人都会提前准备获奖感言。” “哦，那孙局先忙着，我先闪了。” “这小子......” 见方言溜得飞快，孙启正倒是气笑了。 有好处就“孙叔”，没好处就“孙局”......也忒真实了点儿吧。 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这首歌。 国家队选手嘛......现场还真有！ 那就是四十多年前为《武当，武当》演唱主题曲的赵丽芬老师。 这是国内第一部票房过亿的电影。 在那个一毛钱一张电影票的年代，这部电影硬生生砍下了1.6亿票房！ 这电影讲的是一位从小在武当山学艺的小道士的故事。 前半段是武当山上的各种趣事，后半段讲的是扶桑入侵，武当山上道士下山保家卫国的故事。 这部电影也是第一届金鸡奖最佳故事片的得主。 这次赵丽芬老师来金鸡奖颁奖典礼也并非其他原因，而是节目组要为她颁发“金鸡奖终身成就艺术家”奖项，所以才邀请她来的。 不过暂时没必要惊动她。 孙启正打算先去听听看。 于是他找到节目组播音部分的负责人，然后一起听这首歌。 声音刚一响起，他们就被震撼了。 这首歌是进行曲的风格，前奏很短，而且一上来就很激昂。 接着，方言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此走向繁荣富强......” 孙启正等人心中忽然涌上一股情绪。 这股情绪很奇怪。 仿佛从心底一直冲到嗓子眼，然后一路冲到了眼眶和大脑，让他们眼眶发热，感觉浑身都在发热，而且让他们坐不住了，下意识就想起身走来走去。 这种感觉......这首歌...... 孙启正忽然对旁边的副导演喊道：“去！把方言找来！还有，把赵丽芬老师也请来！” 他忍不住摸出一支烟想点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特别想抽烟来舒缓一下自己胸口的那股激荡感。 但这里毕竟是演播厅，他只是把烟拿出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就又塞了回去。 很快，方言和赵丽芬就被找了过来。 方言还有点儿懵，他没搞懂状况，“咋了孙局，我这歌有什么问题？” 歌词他确实写的跟原本不同，里面某些跟这个世界历史无关的地方他就给去掉了。 别的好像也没什么了吧。 这可是能被称作“第二国歌”的超级神曲！ 难道孙老头还看不上？ 孙启正没搭理他，他只是对赵丽芬说道：“赵老师，您来听听这首歌。” 说着他又让工作人员把歌放了一遍。 赵丽芬是位戴眼镜的慈祥老人，不过她温润的气质还能看出年轻时的灵动。 听着这首歌的时候，她手里下意识打着拍子。 等歌放完，孙启正问道：“赵老师，这首歌您一会儿能唱吗？今年是建国七十周年，我想以这首歌来开场。” 赵丽芬想了想，接着摇了摇头，语气平和，“这首歌很棒，但我不合适。” 顿了顿，她问道：“不知道这首歌的创作者是哪位老师？” 孙启正一拉边上正自顾自尴尬的方言，“就是他。” 赵丽芬眼眸一亮，笑着夸赞，“好孩子，这歌写的真好。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她本来还以为这首歌是哪位老先生作的呢。 方言腼腆挠脸，“也没有啦......” 他现在尴尬的脚指头都要把地毯抠出个洞来了。 虽然他确实补完了这首歌，但毕竟这首歌原版的作者不是他。 这首歌的原作者是王莘老师。 他三十二岁那年从天津去北京出差买乐器，路过天安门的时候看到国旗在晚霞中迎风飘扬，当时就灵感爆棚、思绪如飞。 在回天津的火车上他就在烟盒纸上写出了曲子跟第一段歌词。 回到家之后他又连夜写出了第二段和第三段歌词。 这种巨匠写出的歌曲，方言怎么好意思心安理得的据为己有？ 他现在尴尬的感觉，就仿佛偷偷拿了老妈的钱然后买了少儿不宜的漫画，结果被老妈发现然后在全家面前公开处刑一样。 就是那种大脑空白、脸颊发热，恨不得时光倒流的尴尬。 赵丽芬只当是年轻人内向谦虚。 不过方言这种反应也让她眼神更慈祥了。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才华，可是却又如此谦逊。 这样的年轻人怎能不讨人喜欢？ 她拉住方言的手，轻声道：“这首歌我总觉得唱的有些单薄，我感觉可能需要合唱才能体现出这首歌的气势，孩子你是怎么想的？” 方言忙不迭点头，“赵老师您说得对，这首歌确实是合唱起来才有那个感觉。” “这......”孙启正皱起了眉。 听他俩这么一说，他也觉得是应该合唱。 但都已经把人家赵老师喊过来了...... 似是看出孙启正的顾虑，赵丽芬笑着替他解围，“可惜咯。” 她慈爱地抬头看着方言，笑问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方言，二十七岁，是个导演，未婚，没女朋友。”方言直接交底。 “好孩子，那以后有空了我给你介绍几个好女孩儿。”一提起这个，老太太眼睛都亮了。 “那倒不用。”方言忽然想起一件事，“赵老师，我新电影的片尾曲能请您来唱吗？” 没错，就是下一部他打算拍的电影。 等《黎明前夜》这个副本百分百攻略完毕之后他就要开拍。 拍的就是林玉清的故事。 孙启正也来了精神。 毕竟方言下部电影他老爹也在关注着。 “没问题，不过到时候你得把歌先拿给我看看。”老太太拍拍他手背，“钱就不用了，到时候我给你介绍的姑娘你得见见。” 方言：“啊这......” 老人家都这么喜欢给人介绍对象的吗？ 第四十三章 简简单单打个脸 老太太最后还是答应了方言。 说是老太太，其实人家还不到六十。 四十多年前唱那首电影主题曲的时候，她才十七岁。 等这边搞定，不用自己唱歌的方言继续跟着彩排。 然后等到了晚上节目要开始的时候，他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苏婉绣、刘浪、林飞鸿他们一帮人都在。 方言盯着苏婉绣看了半晌，重点看的是她头顶。 但一切都很正常，她的黑长直也很柔顺的就像是洗发水广告里面那样。 看来没什么问题。 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其实方言已经察觉出不对来了。 那只突然冒出来又忽然消失的猫。 忽然消失然后几小时后又出现的苏婉绣。 还有自己连续两次睡着后似乎搂着猫的经历...... 最重要的是方言有“梦世界”在，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但看来看去，苏婉绣都没什么反应。 方言只好按捺住内心的疑惑坐了下去。 苏婉绣就坐在他右边，林飞鸿跟刘浪在他身后。 他刚一坐下，刘浪就低声抱怨，“这主办方怎么回事儿？怎么把咱们安排在这个位置？” 他刚才看了旁边座位上贴着的人名。 方言左边就特么是鲁峰！ 两部电影的剧组完全就挨在一起！ 而且他们前面坐着的就是鲁南平。 方言耸耸肩，“那不是挺好嘛。” 这座位一看就是孙启正给排的。 他跟鲁南平看上去不对付，这估计就是用来恶心对方的。 巧了，方言也是这么想的。 “你安静看着就好。” 说罢，方言不再搭理刘浪。 苏婉绣今天状态不太对，她身上的紫色晚礼服确实很漂亮，也很显身材。 但她就是不看方言，也不跟方言交流。 方言扭头看她，她就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可方言不看她的时候，却能感觉到她似乎在悄悄看自己。 方言摸了摸下巴。 这姑娘......不会暗恋我方某人吧？ 等回去试探一下。 当然不是试探感情，而是试探一下那只跟豆包一模一样的孟买猫的事情。 欢乐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 一转眼，就已经到了晚上。 按照常规流程走了一遍之后，颁奖典礼会场的各位嘉宾也都落座了。 看到隔壁的鲁峰，方言满脸惊喜，“哎呀！这不是打算喊我去你剧组当副导的鲁师兄嘛！恭喜票房大卖！对了，你票房多少？” “......”鲁峰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方言身后坐着的刘浪接了一句，“三亿多。” “好高啊！”方言点点头，“不过我听说师兄你之前连扑了两部电影，这部投资一个亿的大制作能收回成本也挺不错了。 “我就不行了，票房才四亿多一点，不过我没给宣发分钱，还算小赚一笔。” 他回头问刘浪，“老刘，咱电影投资多少钱来着？” “八百万。” “多少？你确定不是八千万？” “确定，只有八百万。” 方言扭头冲鲁峰羞涩一笑，“我记得是八千万来着，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接着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一样，“嗯？你电影男主角呢？就那个大明星林飞来着。” 鲁峰脸色越发阴沉。 刘浪继续补刀，“他聚众乱搞被人曝光，现在估计正头疼的吧。也幸好鲁导这电影已经下映了，如果晚一个多月，只怕上映机会都没。” 方言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确实，那还得恭喜师哥才是。” “你别太过分！”鲁峰咬牙切齿。 “过分吗？你觉得我过分？”方言挑了挑眉，一副见鬼了的表情，“比起偷剧本的小偷，难道我这样也算过分？而且你们是不是改剧本了？我的剧本怎么可能这么烂。” 他叹了口气，“如果没改剧本，说不定你们票房就比我高了，可惜......” “我特么没改！”鲁峰绷不住了。 那剧本他是真没改！ 方言：“......” 这下轮到方言绷不住了。 草！ 敢情之前自己没穿越之前，这个平行世界的自己被抢的剧本真就一般？ 难怪能找苏婉绣这“皇帝の新衣”来写剧本。 真是一对儿卧龙凤雏。 他指的是之前的自己还有鲁峰。 “算了，这不重要。我也没工夫听小偷鬼扯。” 方言看了眼前排坐着的鲁南平。 他毫无反应。 鲁峰咬牙低声道：“你没证据！” 方言亮了下手里的u盘，“那可说不准，忘了你自己在咖啡馆里说过的话了？” 鲁峰脸色一变，接着马上道：“这种偷录的录音，法庭上是没办法当做证据的。” “谁说我要告你们？”方言笑了，“而且也不需要啊，我只要把这段录音发网上就行，我又没想把你们送去吃牢饭。 “不过......以后还能不能在娱乐圈里混，那就不好说了。” 鲁峰脸色难看，“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方言直接把u盘丢给他，“接好咯。” “老方！” 刘浪急了。 苏婉绣眼眸动了动，不过并未出声。 鲁峰下意识接住u盘，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我拍电影的原因与你无关。难道你这辈子就只想着靠旁门左道混日子？我觉得一开始你拍电影的初衷并不是为了钱吧，你家里也不缺钱。” 顿了顿，方言接着说道：“而且就算没这东西，你也不是我对手。” 看着方言满不在乎的样子，鲁峰沉默不语。 他明白方言的意思。 在方言眼里......压根就没有他的存在。 杀人还要诛心...... 他忽然把u盘又丢回给方言。 方言接过u盘，愣了一下，“你不要？” “要，但我会自己拿回来，在票房胜过你之后。”鲁峰如此坚定，甚至坚定的让方言以为买票房跟找水军的不是他。 不过想到就说也是方言的性格，“包括买票房跟找水军？” 鲁峰再起不能。 第四十四章 简简单单领个奖 今年的金鸡奖直播看的人还是不少的。 特别是年轻人中有不少人都看了这次直播。 怎么说呢。 往年的金鸡奖虽然关注度也高，但大部分会去看电影的人是不怎么关注的。 或者说，不会看直播。 在生活节奏越来越快的现在，遇到自己不感兴趣的节目，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谁也顶不住。 所以大部分人关注的是事后的新闻。 比如谁谁谁得奖了，谁谁谁没得。 然后吐槽感慨一番德不配位，或者实至名归。 接着成为一天学校生活或者上班时的谈资。 顶多之后看看几分钟的切片，比如获奖感言或者采访之类的，看看又有哪个明星口出狂言给大家提供素材。 仅此而已。 但今年不同。 因为今年有好几部电影的主要演员都有流量明星的参与。 所以他们的铁杆粉丝都会准时收看直播。 他们最大的期盼，就是自家偶像能甩掉“流量明星”的头衔，可以被称作“演员”或是“歌手”。 当然也有看乐子的乐子人。 这种情况挺好的，大家都能从中找到自己的乐趣。 前提是，别去打扰别人。 张烨就是个乐子人。 他是京城电影学院导演系大三的学生。 金鸡奖他当然每年都会看，不过他对今年金鸡奖的期待尤甚。 身为京影的学生，他对方言学长跟鲁峰学长之间的事情自然听说过相关传闻。 老实说，他是站方言这边的。 因为鲁峰父亲鲁南平的人品......反正学校里学生中是有所传播的。 再加上他又是个乐子人，最恶心的事情是那群压根没演技的小鲜肉来“污染”影视圈。 这是他不能接受的。 对！说的就是林飞！ 直播已经开始，他现在最期待的就是方言学长跟鲁峰出现的镜头。 “哇哦，这导演组很懂嘛......” 刚看到方言跟鲁峰的时候他就乐了。 这节目组也是搞事啊！怎么直接把俩人剧组安排到一起了？ 而且这俩人位置还挨着。 镜头里他俩的表情着实有趣。 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容满面。 不过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就收住了。 金鸡奖在正式颁奖之前，会先表演俩节目。 今年最新开始的是一首歌。 一首张烨没听过的歌。 前奏很短，但激昂的声音瞬间就让张烨坐直了身子。 “五星红旗迎风飘扬 “胜利歌声是多么响亮 “歌唱我们亲爱的祖国，从此走向繁荣富强 “越过高山......” 激昂的男女声大合唱直接让张烨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抬头看了眼空调。 上面显示26度。 他直接把空调温度降到20度来压制自己身体里随着歌声沸腾的血液。 眼眶一热，他忽然有种想参军的冲动。 那种纯粹的爱国情怀在他心中升起，就是很莫名其妙的。 他被这首歌感染了。 “这首歌......” ............ “这首歌怎么样？” 方言扭头问鲁峰。 鲁峰面无表情、目不斜视，“很好的歌，绝对可以成为经典。” “谢谢夸奖。” 鲁峰侧目。 方言羞涩一笑，“我写的。” 鲁峰：“......” 他迅速扭头，不想跟方言废话。 很快，开头表演结束，主持人上台念了一串主办、承办、协办单位的名字，又请出了评选委员会的一群大佬介绍了一遍，然后就开始介绍第一个奖项的颁奖嘉宾。 怎么说呢，该说不愧是金鸡奖？确实雷厉风行毫不拖泥带水。 第一个奖项是最佳男配角。 这个奖跟方言剧组没啥关系。 跟鲁峰剧组也没啥关系。 最后奖项被一部讲支教老师的电影拿走了。 获奖的是那部电影里面演学生的一个孩子，今年才十四岁。 嗯，未来可期。 然后是最佳女配。 这奖依旧跟他俩剧组没关系。 方言脸上保持着微笑，但嘴巴嘚啵嘚个不停。 “师兄，这次我电影九项提名，你呢？” 其实他知道。 鲁峰那部电影有五项提名。 鲁峰面无表情，淡淡道：“提名多少并不代表最后的成就。” “是啊，可我票房比你高啊。”方言颇为无奈，“要是最后我电影得奖也比你多，那你多尴尬是吧？你还说要超过我呢，我看这u盘你是拿不回去了。” “......”鲁峰语气没有丝毫波动，“不一定。” 方言笑笑没说话。 因为很快就到他的第一个奖项了。 最佳女配角奖之后，就是最佳导演处女作奖。 四个提名，分别是刘阳的《保险》，李澜的《那个石家庄人》，周可的《追逐光的人》，还有方言的《黎明前夜》。 方言扭头问鲁峰，“师兄，你说我会不会得奖？要是得奖的话我该说什么感言？我要不要感谢你跟你爸？如果我比你先领奖的话你不会生气吧？” 鲁峰后槽牙都咬紧了。 他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甚至还握紧了拳头，额头青筋毕露。 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给方言一拳。 以前多沉默寡言的一个文艺青年，怎么现在变成话痨了？ 还这么讨厌！ 不过很快方言那烦人的声音就消失了，因为...... “第三十四届华国电影金鸡奖最佳导演处女作奖，授予......方言！恭喜！” 方言一愣，下意识站起身，接着就感觉自己被一把抱住。 “恭喜你......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然后对方很快放开手。 他下意识朝右边扭头，结果只看到个后脑勺。 还有红透了的耳廓。 “老方！恭喜啊！” 很快他的思绪就被身后的刘浪给打断了。 方言翻了个白眼，有点儿小紧张的心情立刻就恢复正常。 “有请《黎明前夜》导演方言登台领奖！” 方言笑着走上台，同时伴随着的还有主持人对他电影的介绍。 “打破了国产恐怖片的票房上限，以独特的镜头语言讲述了一个恐怖却又温馨的故事，特授予最佳导演处女作奖。” 方言接过奖杯跟证书之后冲颁奖嘉宾鞠了一躬，接着才站到话筒前发表感言。 “嗯......” 面对着台下坐着的数百嘉宾，还有大大小小几十台摄影机照相机，老实说，方言此刻是懵逼的。 刚才阴阳怪气鲁峰的气势已经消耗殆尽，他现在后背都开始冒冷汗了。 半晌，他憋出一句话，“大家吃好喝好，谢谢。” 全场掌声雷动。 第四十五章 简简单单领好几个奖 下来之后，方言长出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刚才不是装的，他确实紧张。 这就像摄影师。 比如婚礼摄影师拍摄的时候，总是跟新人或者亲朋说“没关系，别紧张，就当镜头不存在”。 但轮到他们自己面对镜头的时候，大部分也一样紧张，而且说话同样磕巴。 方言就是类似情况。 拍电影的时候他放得开，因为他自己不用上场。 可真的面对镜头还有大几百号人的时候......他脚指头都扣紧了。 “你表现的太紧张了。” 听到苏婉绣的声音，方言侧过脸，看到的也是这姑娘的侧脸。 他嘻嘻一笑，“没办法，第一次嘛，多来几次就习惯了。” “下流！” 见苏婉绣拿后脑勺瞅自己，方言自讨个没趣，于是回头对鲁峰道：“师兄，你拿金鸡奖的时候是不是也跟我一样紧张？对了，我忘了你没拿过。” 鲁峰：“......” 这家伙真讨厌！ 下一个最佳中小成本故事片奖跟他们无关。 方言又去找鲁峰聊天，“这金鸡奖奖杯是铜镀金，师兄你说放家里时间长了会不会掉色？” 鲁峰握紧双拳，努力控制呼吸。 他怕自己忍不住一拳锤过去。 那他的电影生涯可就真的完了。 当最佳科教/纪录片、最佳美术片、最佳儿童片、最佳戏曲片等一系列奖项过后，实在受不了方言了的鲁峰皱眉道：“我要看颁奖。” 下个奖项是最佳剪辑奖。 鲁峰的《妈，我回来了》跟方言的《黎明前夜》都有提名。 本来鲁峰是不在意这个奖的，毕竟上去领奖的不是他。 但既然方言的电影也提名了，那就必须在意！ 哪怕不是自己领奖，可如果得奖了，也说明自己的电影比他强！ 哪怕只是一个剪辑奖！ 看着鲁峰如此在意，方言也暂时保持沉默。 不过很快他就放松下来了。 没错，这个奖项并不属于《黎明前夜》。 可也不属于《妈，我回来了》啊！ 获奖的是一部黑白电影《梦中的婚礼》。 这是一部文艺片。 当然，严格来说，其实电影并不存在“文艺片”这种分支。 按照方言的理解，电影只分好看不好看。 好看的话，票房也不会差。 最起码相对投资来说不会差。 但国内的电影人认为有文艺片这个选项，那就有咯，方言不反驳。 反正能让他继续看鲁峰便秘一样的表情他就开心。 “师兄，可惜了。” 他惋惜的样子如果让不知道的人看到了，还以为他是在替鲁峰惋惜呢。 不过鲁峰脸色不太好看。 他觉得自己今天就不应该来，最起码不该跟方言这家伙挨着坐。 可惜鲁南平坐在前面，方言看不到他的表情。 但方言背后作者的刘浪跟林飞鸿正在强绷。 没办法，这里毕竟是金鸡奖颁奖典礼的现场。 他们发现方言这种人就很奇怪，如果自己跟他意见相左，那大概率会觉得他很讨厌。 可大家如果意见一致，那就会觉得......真特么爽！ 就连一直悄悄注视着方言的苏婉绣也忍不住嘴角微扬。 同样的感觉还出现在看直播的各路影迷身上。 这些观众里面也是有知道那个瓜的。 其中不少人都很喜欢《黎明前夜》这部电影，也都通过这部电影记住了方言这个名字。 但并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可能你说方言，他会说“我知道”。 但方言站他面前他也认不出来。 没办法，方言毕竟不是什么知名演员，而且也没接受过采访。 但今天他们知道了。 “话说方导这么年轻？有三十岁没？” “没有吧，听说才二十七。不过方导挺帅的啊，感觉自己当演员都可以。” “得了吧，好导演不一定是好演员。” “这可不一定，导演都是要给演员讲戏的，况且好几个大导演去客串演戏的时候都演挺好的。” “就是！而且林飞鸿接受采访的时候也天天夸方导，说都是方导指点他演技的！如果没方导，他也演不出来那么好的效果！” “拉倒吧，那都是吹捧罢了。不过林飞鸿确实提升很大啊，以前看他在综艺里面都挺尴尬的......不过这算是转型成功了吧？” “不行，还得看他下部戏演的怎么样。” 乐子人张烨瞥了眼聊天群里面大家的讨论，撇撇嘴没说话。 啧，搞的跟饭圈似的。 只要方言导演的电影好看就行了，在意人家长相干嘛？ 人家又不当演员。 他现在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你们说方导跟旁边那人在聊什么？我看他俩聊的挺开心的。话说他旁边那人是谁？” 没错，张烨在意的就是这个！ 毕竟他可是吃过瓜的人。 但这个“开心”...... 方言看上去是挺开心的，但旁边的鲁峰可就不一定了。 没看那脸拉的老长，这要是开心的话，那这世界上应该就没有伤心的人了。 于是他微微一笑，带着一股迷之优越感把鲁峰的身份发在了聊天群里。 顺便也把方言跟他之间的传闻一起说了。 本来之前这事儿已经被人捅了出去，也上了热搜前十。 但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那条热搜就被撤了。 同时消失的，还有各大网站、论坛里面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帖。 而乐子人张烨的选择，是把这件事重新发出来。 虽然......他也明白大概率不会有结果就是了。 ............ 会场里，鲁峰已经受够方言嘚吧嘚、嘚吧嘚了。 现在正好是方言刚拿回来第二座奖杯的时候。 没错，《黎明前夜》又获得了金鸡奖最佳音乐奖。 音乐都是方言写的，这个奖自然也是他上台去领。 又是一波磕磕巴巴的感言过后，他一下来就跟鲁峰炫耀，“师兄，我咋感觉这俩奖杯重量不一样？你说是不是镀金的时候一个给的料少了？对了，金鸡奖的奖杯重量多少才是准的？ “哦，我忘了，你没拿过金鸡奖。” 鲁峰终于忍无可忍，他咬牙道：“最重要的几个奖还没出来！你别太嚣张！” “哦，师兄说得对。” 方言老实了下去。 直到...... 最佳男主角的评选。 这算是金鸡奖几个重量级奖项之一了。 鲁峰电影的男主角林飞跟方言电影的男主角林飞鸿都入围了。 这俩人名字还被调侃了一下。 不过林飞因为“选妃事件”没来现场，所以刘浪也没机会跳脸嘲讽那家伙。 台上，颁奖嘉宾正拿着小卡片制造悬念。 台下，因为摄影机正对着这里的关系，刘浪只得面脸笑容，然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飞鸿！你得支棱起来啊！这个奖要是你拿不到，我以后天天扎小人诅咒你！” 林飞鸿：“......” 他除了苦笑之外还能怎么办呢？ 不过确实，这个最佳男主角他势在必得！ 无论是为了转型的自己，还是为了刘浪跟方言！他都一定要拿到！ 况且之前被林飞粉丝抓着喷，说他起名字蹭热度的事情他还记着的。 娘希匹！他可是年纪比林飞还大三岁呢！ 到底谁蹭谁啊！ 况且之后林飞因为选妃事件被喷，他也被误伤了一波！ 还有水军事件！ 这样一想，他跟林飞的梁子也结大了！ 不过很快，他就没这么气了。 “第三十四届华国电影金鸡奖最佳男主角，授予......林飞......鸿！” 第四十六章 简简单单打个广告 林飞鸿脑袋嗡地一下炸开。 他一跃而起，直接被刘浪一个熊抱抱住！ “好样的飞鸿！没给我们丢人！gtmd林飞！” “刘哥，有摄影机......” 林飞鸿奋力挣扎出来，然后跟方言也抱了一下，“方哥，谢谢。” 一切尽在不言中。 光“方哥”这两个字就已经能看出方言在他心里的含金量了。 毕竟......他要比方言还大两岁。 上了台之后，林飞鸿接过奖杯跟证书，然后朝两位颁奖老师鞠了一躬。 之后，他站到了话筒前。 做了个深呼吸，他开始发表自己的获奖感言。 “其实我有很多想说的话，也有很多想感谢的人，感谢父母、感谢过去的同事、感谢剧组里的大家，在知道被提名之后我一夜没睡，就连获奖感言我都写了很多。” 他一手拿着奖杯夹着证书，空出来的那只手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挥了下。 “不过现在都不需要了。”他看着台下方言跟刘浪的位置，“我不想说那些公式化的感言，我主要感谢的就是三个人。 “第一个要感谢的是刘浪刘导，谢谢你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一个没演过戏的新人演员来扛起男主角这杆大旗。” 因为只要五万块片酬。 “其次要感谢我的经纪人徐远方，谢谢你耐心陪着我、开导我，还有那件事你也没怪我。” 指挨了顿揍。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我要感谢方言导演。如果不是您的指点和耐心，我不会有今天，谢谢您！” 指被当做工具人丢进副本闯关。 朝着方言等人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他忽然拉高声音，“所以如果觉得自己想拍戏，请一定要找方导！就连我这种没天赋的人都能在方导的指点下得到金鸡奖影帝，那其他人更没问题！说不定你就是下一个我！甚至可以超过我！谢谢大家！” 全场掌声雷动。 有不少演员就一边鼓掌一边眼神往方言那边瞟。 很明显，有人心动了。 看来颁奖典礼结束之后，方言能收到很多名片和联系方式了。 等林飞鸿下来之后，方言回头对鲁峰道：“师兄，要不然下部电影你来我剧组给我当副导演吧，我永远给你留一个位置。” 鲁峰脸色铁青。 这句话......是当初在咖啡馆里他对方言说的。 现在同样的话方言又还了回来。 “等你真的赢了我再说吧。” 下个奖项是最佳女主角。 方言的电影其实他偷偷去看过。 那部电影里压根就没女主角！ 除非你非要说那女鬼是。 可除了女鬼之外，就只有几个大胸小演员了。 而她们的演技还有在电影里的重要性来看......很明显不可能。 所以这次也没提名。 但他的电影就不同了。 他的电影里，其实女主角要比男主角更重要。 这个奖项，他势在必得！ 但几分钟后，他就失望了。 因为这个奖也跟他剧组没关系。 后面还有三个奖项。 分别是最佳编剧、最佳导演、最佳故事片。 这两个加上最佳男女主角，应该算是金鸡奖最重要的五个奖项了。 现在男主角被方言电影拿走，女主角俩人电影都没得。 而后面三个奖项......俩人的电影都有提名。 鲁峰一定要胜过方言，一定要！ 方言则摩挲着下巴，问了一个鲁峰很难回答的问题。 “师兄，你说如果你电影拿了最佳编剧......那是你上去领奖呢，还是我上去领奖呢？” 鲁峰脸色霎时间一片铁青。 确实，这是个诛心的问题。 他刚才可是一时热血上涌把u盘还了回去，那如果他电影拿了奖，然后方言反手把u盘里的录音放到网上...... 他整个人都会成为笑话。 而且金鸡奖主办方知道这件事，也会当做污点和耻辱。 那他在国内电影圈子里就彻底完蛋了！ 他现在是真的慌了。 “放宽心吧师兄。”方言忽然眼眸微敛，脸上表情十分淡漠，“你拿不到最佳编剧的。” 剧本的质量方言心里有数，那个剧本......根本不可能拿奖。 但更震撼鲁峰的是他现在的表情。 冷漠，还有仿佛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的傲气。 方言，这才是真实的你吗...... 哪怕当方言上台领奖的时候，他也毫无所觉。 直到方言嬉皮笑脸的下来，他才从刚才的恐惧中回过神来。 “师兄，以后如果你孩子问起来说‘爸爸爸爸，为什么方言叔叔家里的架子上全是奖杯，咱们家里的架子上全是绿萝呀’的时候，你该怎么回答？” 鲁峰无言以对。 方言抬起头，笑了笑，“抱歉，我要去领下一个奖项了。” 这次获得的，是最佳导演。 上了台之后，方言依旧紧张。 他对着话筒，磕磕巴巴说道：“呃......那什么，抱歉我还是太紧张了。” 下面掌声和笑声响成一片。 只是不知道有多少是真心的。 做了个深呼吸，方言用最怂的语气说出了最嚣张的话，“第一次拍电影也是第一次领奖，我什么也不懂，以后来的多了就习惯了，谢谢大家。” 全场都愣了。 在金鸡奖上发言如此嚣张的家伙，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鲁峰旁边全程围观了他俩互动的副导演一边鼓掌一边冷笑，“瞎猫碰到死耗子，谁知道他下次什么时候才能上台，说不定一辈子都没机会了。你说是吧鲁导？” 鲁峰缓过神来，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还年轻，总有机会的！对，总有机会！” 他甚至在给自己加油打气。 然后，五分钟后...... “呃，没想到下次居然这么快。” 方言站在台上举着最佳故事片的奖杯干笑，“那什么，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总之我的新电影会在今年下半年开拍，欢迎有想法的各位老师们联系我，谢谢。” 第四十七章 再入副本 “唉，无趣啊......” 饭桌上，方言一手拿着筷子长吁短叹。 金鸡奖结束已经一个礼拜了。 方言确实也收到很多名片，也加了不少联系方式。 “但有个问题。” 方言翻了翻手机通讯录，然后抬头看向对面坐着正在慢条斯理吃饭的苏婉绣，“怎么全特么是男演员？女演员呢？难道就没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演员觊觎我方某人帅气的脸蛋？” 苏婉绣吃饭的动作依旧优雅，“靠谱的女演员我会筛查。” “不是！你又不是我妈！你管我这个干嘛？”方言急了，“再说就算我妈亲自前来，她也不会管我，我特么都二十七了！发展一下男女关系怎么了？ “再说我感觉我可以离开了，我家都赎回来了，欠你的钱也不是不能......” 话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 对面那个姑娘冰冷的视线让方言瞬间缩了回去。 当然，他只是尊重女性而已，并不是感觉自己被压了一头。 说到父母...... 方言也挺无奈。 这段时间他也尝试过联系家里，然后发现他自己确实没有家里人的联系方式。 找刘浪旁敲侧击一下，他才知道了真实情况。 原来穿越之后......自己真的是孑然一身啊。 在两岁的时候，这个平行世界的自己父母就过世了。 难怪性格有那么一点点偏激。 而且从小照顾自己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纷纷过世。 到了十八岁上大学之后，自己已经没有一个亲人了。 这跟原本世界的自己比起来，可惨太多了。 方言忽然有些情绪低落，但他还是老老实实按照苏婉绣的要求吃完了饭，“我吃饱了，先回屋休息，收拾就麻烦你了。” 他独自回了屋。 后面该干什么呢？ 现在钱也有了，也没有父母长辈需要孝敬，人生似乎已经没了意义。 他现在需要一件事，一件能填满他让他不再空虚的事情。 答应孙耀文老爷子的那部电影肯定还要拍。 不过刘浪现在也赋闲在家，林飞鸿在别的剧组试镜，原本的剧组也因为有了金鸡奖获奖电影这个履历之后纷纷被挖。 方言倒也没去劝。 总不能挡着人家赚钱养家是吧？ 况且那些人对方言来说并没有多重要。 那就......再去副本里看看吧。 上次就简单进去晃了一圈，什么都没触发。 于是，等到午夜十二点之后，方言再次进入了《黎明前夜》副本。 ............ 【《黎明前夜》攻略进度：55%】 进度没有丝毫变化。 方言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发现自己身上穿着一套藏青色单排扣西装。 而且自己现在正站在一条江边。 看了眼天色，夜空中繁星点点。 方言随手拦住一个穿长衫戴绅士帽的过路人，“您好，我想问您点儿事。” 那人一愣，警惕地看着方言，“侬做撒？搿抢离我老忙个！” 这下轮到方言懵了。 他听得出来这貌似是上海话，不过这特么说的是啥？ 按照副本设定，他现在应该就是在解放前夜的魔都。 旁边这条江应该就是黄浦江。 按照情况，在天亮之前林玉清就会被旧政府反动派以叛国罪的名义枪毙。 方言要做的，应该就是把他救出来。 那第一步就是先知道他被关在哪里。 可这第0.5步就卡住了。 他压根听不懂这边的方言啊！ “小册老，侬个乡吾宁港比养子！” 说罢，那人匆匆离去，只留下方言在风中凌乱。 “梦世界！” 方言光速唤出“梦世界”，然后点进副本选项。 之后他选择了一个从没用过的新功能。 “副本同声翻译”。 顾名思义，就是可以翻译副本里听到的话。 上面要价10梦想币。 而且只能同声翻译这一个副本。 “干里凉！这么贵？！” 要知道现在兑换比例可是涨价了。 原本是人民币100:1兑换梦想币。 现在特么涨价到10000:1了！ 10梦想币现在可就是十万块钱！ 方言一咬牙，“兑换！” 看着光幕上显示兑换成功的字样，方言打算测试一下。 他重复一遍刚才那个长衫中年人说的话。 然后......他脸就黑了。 【侬做撒？搿抢离我老忙个！（你干什么？我现在忙得很！）】 这一句倒没什么问题，主要是下一句。 【小册老，侬个乡吾宁港比养子！（兔崽子，你个乡下来的傻子！）】 看着光幕上那句刺眼的脏话，方言越想越气，他扭头一看，那长衫中年人的背影越来越远，他想也没想，直接追了上去。 那中年人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之后下意识回头，可视线中只有一个拳头越来越大。 “戳那娘额逼！” 一拳放翻这中年人之后，方言啐了一口，“就你会骂人？” 看着倒在地上捂着眼眶哼哼的中年人，方言扫了眼周围。 幸好这会儿是晚上，黄浦江边没什么人。 方言眼珠一转，脸上浮现出如同《刃牙》范马勇次郎一样纯净暖心的笑容。 “嘿嘿嘿......” 他果断对着这中年人又补了一脚，直接把他踹晕过去。 ............ 滴答——滴答—— 中年人从昏迷中醒来，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 他先是谨慎观察四周，发现自己应该是在某个桥洞下面。 滴答的声音就是桥洞顶端往下滴水导致的。 他长衫被剥掉当做绳子在背后捆住了双手。 而在前方不远处，正有一个身穿西装的年轻人蹲在那里，他手里还有一把小手斧。 那人自然就是方言。 听到动静，方言用斧面拍了拍中年人的脸颊，“你醒啦？没想到你身上还带着斧头......正经人可不会带这东西上街。” 中年人眼神凶厉，“小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这话是同声翻译过的。 方言笑了，“你特么没说我怎么知道？” 他还正想知道对方身份呢，这也方便他下一步行动。 “老子是青帮大香孙奇盛！劝你赶紧把老子放了！否则我老头子知道之后饶不了你！” 看着这个色历内茬的家伙，方言笑了。 “青帮？青帮好啊......” 这种货色，说不定就知道林玉清他们那些战士被关押的地方。 方言活动了下手腕，然后用斧面拍了拍孙奇盛脸颊，“现在，我问，你答。如果回答让我不满意......” 他直接抓着孙奇盛的头发，照着桥洞内的石壁上就是一攒。 “你懂的。” 第四十八章 梦世界的新功能 孙奇盛脑袋这一磕直接磕的他眼冒金星。 他咬牙道：“小杂种！你威胁老子？有种你别让老子活着！老子要是活着，非弄死你全家不可！” “这种要求我还是第一次见。” 方言按着孙奇盛的左手，抬手就是一斧子劈断他一根小拇指。 溅出的鲜血跟骨头碎裂的声音以及孙奇盛的惨叫都让方言脸色一白。 不过这桥段下太暗，加上惊惧交加的原因，孙奇盛并没看出来。 方言一个现代人，哪见过这场面啊...... 但他把这当成了一场游戏，所以这孙奇盛只是个npc，方言做这些都只是为了游戏通关。 只不过这个游戏有点儿真实罢了。 他在心里就是这么对自己说的。 所以在副本里，他会毫无顾忌做一些现实中自己肯定不会做的事情。 当然，不会突破自己的三观下限就是了。 孙奇盛此刻也懵了。 他何时见过这么狠的人？一言不发就废了他一根手指头...... 他现在好歹也混到了青帮中层，打打杀杀什么的，早就远离了他的生活。 刚才也只是放狠话而已，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动手了！ 难道他不怕青帮？ “我问，你答。” “好！好！你想问什么我都说！” 砰——！ “啊！！！” 又是一根手指头没了，这次是无名指。 方言脸色惨白，但依旧保持着浅浅的笑容，甚至他的声音还是一样平静，“你只用回答我的问题，多余的话不需要说，下次少的就不是一根手指头这么简单了。” “......”孙奇盛一言不发，只是颤抖着点了点头。 “被抓起来的革命党人都关在哪儿。” 孙奇盛心头一动，大概明白对方的目的了。 他是革命党人！目的是为了救人！ 他要利用这一点，想想怎么说好。 最好是说个陷阱，让对方自投罗网！ 砰——！ “啊呃......” “想也算时间哦~” 方言咧嘴笑了，“不过你的反应告诉我，你确实知道他们被关在什么地方。 “现在说说吧，不然下一次没的就是你整条手臂。” 顿了顿，方言老神在在说道，“放心，咱们的时间还很长，毕竟除了两条手臂......你还有三条腿嘛。” “在军营里！他们被关在三营！” 方言面带笑容，直接砍断他一条手臂。 只不过方言力气不够，并没砍断骨头。 “说谎可不好。” “梦世界”里的副本进度并没有变化，意思是这家伙还是说谎了。 孙奇盛脸上毫无血色。 他已经明白了。 面前这家伙......不是人。 他是个毫无感情的怪物。 半小时后—— “黄公馆地牢里？你确定？” “千真万确......” 【《黎明前夜》攻略进度：60%】 光幕右下角的副本进度条动了。 这说明孙奇盛说的是真的。 于是方言接着问下一个问题。 又一小时后—— 方言已经把黄公馆的信息全掏出来了。 从守备人数，都有什么武器，怎么进地牢，地牢的分布图，他全拿到了。 而副本进度也来到了80%. 说明这些都是对的。 顺便这家伙还把他过去做的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全说了。 说实话，他干过的那些腌臜事简直罄竹难书！ 无论在哪个年代，都是死刑十遍都不够的那种！ “我都说了，你能不能给我个痛快？” 孙奇盛也知道自己说了这么多，对方肯定不会放自己活着回去了。 他现在只求死的痛快点。 看着两条手臂还有一条腿都被自己砍断的孙奇盛，方言点点头，“可以。” 他举起斧子，犹豫了几秒，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说是当做游戏，但他毕竟是个三观正常的现代人。 甚至可以说是个好人。 这种事......他还是做不来。 “唉......我这人就是心善，见不得血。” 孙奇盛猛地抬头，吃惊道：“您要放了我？” “那不至于。” 方言把孙奇盛的长衫绑了块儿大石头，接着拿过来系在孙奇盛身上，然后拖着他到了江边。 之后在孙奇盛绝望的眼神下扭过头，直接把石头连带着孙奇盛全推进了黄浦江里。 他这人心善，见不得血。 那就送他黄浦江底雅座一个吧。 解决完这里的事情，方言打算去黄公馆看看。 反正在副本里死了也就是重来而已。 起身拍拍土，方言哼着不知名小调朝某个方向走去。 ............ “我尼玛！” 方言猛地坐起，满脸不甘，“特么怎么就进不去呢？” 没错，他失败了一晚上。 或者说，他死了一晚上。 可惜，就算死了一晚上，他也没进入地牢。 最远的一次，也不过就是闯进黄公馆一楼客厅。 然后就死了。 血肉之躯还是顶不住枪械啊...... 看了眼光幕右下角的副本进度。 【《黎明前夜》攻略进度：80%】 笑死，根本没变化。 而且最神奇的是后半段副本哪怕达到了5%的新进度，也依旧没奖励。 不过也有不同。 原本副本最终奖励的地方是【？？？】几个未知的问号。 现在副本最终奖励的地方变了。 代表未知的三个问号里有一个变成了准确的内容。 【100%进度副本奖励：（改变历史）（演技（e））（？）】 “！！！” 方言骤然瞪大双眼。 改变......历史？！ 他赶忙点开详情仔细阅读。 原来是方言一部电影拍完，系统进行了更新。 现在是“梦世界2.0”版本。 有关副本奖励的部分也变了。 因为电影票房如果大赚，那么哪怕人民币兑换梦想币的比例提高，方言得到的梦想币也会变得很多。 而且2.0之后商城也开放了。 所以副本奖励如果还是过去那样，那对方言来说就会比较鸡肋。 所以现在副本通关之后会给出三个奖励。 分别在30%进度、60%进度以及90%进度的时候全部放出。 最后副本通关之后可以让方言进行三选一。 当然也可以全都要。 不过这个就需要支付梦想币了。 要的越多，支付的梦想币越多。 同时副本还开放了攻略功能。 原本他就可以支付梦想币把现实中的东西带进去。 而现在嘛......他甚至可以支付梦想币设定进去后的身份，以及进副本之后自己携带有什么东西。 当然，仅限副本内使用。 看着看着，方言的眼睛越来越亮，越来越亮。 “如果能改变历史......” 他想到了那封迟到了七十年的家书。 想到了许瑾言的回忆和惆怅。 也想到了......在林玉清烈士资料上看到的那张面带笑意从容赴死的最后照片。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 方言握紧拳头。 他一定要攻略副本！ 第四十九章 工具人归来 “你怎么天天熬夜？” 戴着鸭舌帽的苏婉绣眉头紧锁，小拳头紧紧攥着。 在她对面坐着的方言胡子拉碴、目光呆滞，还有黑眼圈。 一看就是天天熬夜的类型。 难怪最近猫耳朵又长出来啦！ 害的她又重新戴起了帽子。 “没事，我只是在思考下部电影拍什么。” 方言一边往嘴里送菜一边敷衍地回应。 其实他是玩儿“游戏”入迷了。 这副本实在难搞定。 打了这么多晚，副本进度还是一直卡在80%. 看来想要破局的话，还是要从黄公馆内部动手才行。 本来方言是这么认为的。 但想要把身份替换成黄公馆地下牢房内的犯人需要10梦想币。 关键方言如果真替换，那肯定有去无回啊。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一个工具人一起进副本，然后给对方弄一个黄公馆里面的身份，这样里应外合一波，说不定还有戏。 可该找谁呢？ 这是个问题。 但这个副本方言一定要攻略！ 无论是为了那个“改变历史”的奖励，还是为了“演技（e）”的奖励！ 当然他也上头了。 身为十年前的魔兽世界资深玩家，当初为了打dps，他可是能一个人在奥格瑞玛前打一整天木桩，然后看副本攻略从晚上八点看到第二天凌晨四点的男人！ 可惜后来变成社畜之后没什么时间跟精力再去跟上班一样玩儿那种大型mmorpg了。 后面玩儿的游戏又是氪金就能轻松搞定的那种。 这时候他基本只有在氪金的那一刹那才能找到点儿激情。 但现在......久违的燃起来了！ 那么第一个问题，工具人怎么办？ 目前来说，电影已经结束，而且方言剧组已经解散。 其他人都被挖走了，刘浪跟苏婉绣赋闲在家，林飞鸿在外面试镜。 原本那些能选择的3d小人儿都已经消失。 而进过副本的林飞鸿此刻头像是灰色的，也就是选不了。 所以......该怎么办呢？ “风雨打尽红墙和绿瓦，丹青留下明日的黄花......” 方言自己录的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人的是刘浪。 方言挑了挑眉，接通电话，“哈喽啊~” “老方，出了喝酒哇~” “我吃过晚饭了。” “那出来吃夜宵哇~” “房东不让。” “房东？房东还管你吃啥的？不是......”刘浪才反应过来，“你房子都拿回来了，哪来的房东？” 方言十分淡定，“是苏婉绣，你是不是给她看过我年轻时候的照片。” “啊？也许看过？”那边刘浪有点儿懵，他不知道方言为啥提这个，他有点儿跟不上方言思路，“你提这个干啥？” “我怀疑她觊觎我年轻时的美色。”方言表情严肃，“所以她现在天天命令我好好吃饭不能挑食，还不允许我熬夜，烟也不让我抽，酒也不让我喝，还要我收拾头发每天刮胡子用洗面奶。” 刘浪：“啊？这......” 他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主要方言的语气真的很严肃。 但方言说的内容又太过喜感。 刘浪也摸不清他是在耍宝还是在认真。 耍宝的话还好，如果是认真的，那老方的脑子...... 刘浪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行了，你还是出来吧。” “不去。” “车已经到你......不是，已经到苏婉绣家门口了。” “那也不去。” “林飞鸿这小子回来了，他提的请你吃夜宵。” “嗯？”方言疑惑，“他不是去试镜了？” “对啊。”刘浪在电话里解释着，“试镜了七部电影五部电视剧，全被刷下去了。这不，找咱俩喝酒诉苦来了。” “噗......等着，我这就出来嘲笑他。” 方言来了精神。 说工具人工具人就到！ 他就说林飞鸿压根没演技！ 所以说，最真实的演出就是本色出演啊...... ............ 半小时后，某个火锅店里—— 方言侧眼看着旁边戴着鸭舌帽的苏婉绣，“你怎么也跟来了？” 可恶！看来今天又没办法抽烟喝酒了。 “监督你。” 苏婉绣淡然的样子倒还挺像方言前世某部漫画里的某个角色安静的时候。 没错，说的就是冯宝宝。 特别是戴着鸭舌帽的样子就更像了。 “行吧。” 方言冲刘浪、林飞鸿还有他经纪人徐远方耸耸肩，“今天看来是没办法陪你们喝个痛快了。” 刘浪也耸耸肩，“我无所谓，反正今天找你的也不是我。” 他朝旁边挤挤眼睛，“是飞鸿想找你，可他又不好意思。” 林飞鸿喝了杯闷酒，苦笑不已。 方言乐了，“来，有什么难过的事情说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 林飞鸿帅脸一黑，叹了口气，“方哥，我特么一次试镜都没过！” 方言加了一筷子涮肉放进调料碗里，“所以你演技到底有多差？金鸡奖影帝都没搞不定？那看来这破金鸡奖含金量也不行嘛。” 林飞鸿苦笑着摇头。 他旁边的经纪人徐远方替他说出了原因，“方导，这小子自从跟着你拿了金鸡奖之后就膨胀了。他挑的全是大导演大制作的片子，结果试镜的时候......演技完全被吊起来打！那人家自然不要。 “也有一般的小剧组找他，结果他又不乐意去。后来也就没小制作的片子找他了，毕竟他可是金鸡奖影帝嘛。” 最后这句话他说的贼阴阳怪气，明显就是讽刺林飞鸿的。 方言琢磨过味儿来了。 所以这就是林飞鸿出去浪了一圈，发现他自己演技确实菜，然后因为拿了金鸡奖影帝的关系抹不开脸，所以又回来找自己了？ 刘浪明显也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当个中间人拉了这个场子。 毕竟在金鸡奖颁奖典礼上自己说过下半年要准备另一部电影。 毕竟当初林飞鸿信心满满，现在让他回来求自己......也不是不行，但林飞鸿就是觉得丢人呗。 但怎么说呢...... 他回来的正是时候！ 方言副本里的工具人回来了！ 一切都好起来啦！ “小林子，我确实有部电影正在构思，你有兴趣来演个男主角不？” 林飞鸿感激点头，“愿意的！” 接着他迟疑了一下，问道：“方哥，这男主角我真不行，您愿意给我个男配就行。话说我演技真的可以吗？” “你演技当然没问题。”方言嘴角上扬，“不过你需要找找感觉增加代入感，毕竟你还是得了解你演的角色才行。” 林飞鸿点点头，“这个当然没问题。话说方哥，我演啥角色？” 方言笑的很和善，“囚犯。” 第五十章 工具人再入副本 “囚犯？” “对，囚犯。”方言举起玻璃杯抿了口饮料，“不过你先不用在意这个问题。” 他看向刘浪，“老刘，你说咱们要不要开个影视公司？以后走税什么的也方便，而且还可以培养个固定团队出来。” “我早就想跟你说了，结果过去你一副除了电影什么都不想的文青样子，我也就没再提。”刘浪耸耸肩，“看来这次的事儿确实对你刺激挺大，以前你可没这么能说。” “人总是会变的嘛。”方言把话题转了过去，“我以前觉得拍一部电影就算，但现在我想法变了。” 等了一会儿，还没见下文，刘浪问道：“变成啥样了？” “不想说。”方言拍拍手，“那这样，明天咱们去注册公司，然后我跟苏婉绣开始想剧本。” 林飞鸿忽然插话，“方哥，那我能当咱公司第一个签约艺人不？” 刘浪表示无语，“本来你现在自己拿片酬不是挺好的？进了公司可没这么自由，你知道外面那些签约艺人跟公司的分成不？那可是二八开！” 方言挑了挑眉，“八成？这么高？我还以为对半开呢。” “八成是人家的！到艺人手里最多两成！还对半开？做梦呢！”刘浪对方言的娱乐圈常识表示绝望，“要不然你以为为啥那么多出名的明星要跟公司解约自己开工作室单干？” “就听方哥的，对半开。”林飞鸿直接做出决定。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杯中啤酒，“除了方哥，没人能激活我的演技！我去外面也没人要！而且只要跟着方哥拍电影，那无论名还是利都会有的！我信方哥！” “那倒不至于这么苛刻，毕竟我也不是什么魔鬼。”方言加了块儿豆腐边涮边道，“我挺喜欢九十一这个数字的，咱们就九一开，你九公司一，随时可以解约。” 他毕竟不是什么魔鬼。 让林飞鸿白天演戏，晚上还要在他副本里当工具人打白工，然后收入还要克扣掉一半...... 这事儿他还真做不来。 但让林飞鸿在副本里打白工这事儿他还是能做的，而且心安理得。 毕竟这也算锻炼林飞鸿的演技嘛。 林飞鸿经纪人自然没意见。 他哥们啥水平他清楚的很。 能拿影帝确实是他当时演技在线，但就算他是千里马，也得能遇到伯乐才行啊。 方言在他看来就是林飞鸿的伯乐。 而且人家条件待遇这么优厚，肯定要抱紧大腿才行！ 外面现在多少人想演方导的电影都没那门路呢！ “行，那就这么定了。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圆梦影视公司。”方言举起杯子。 “这个名字好。”刘浪也举起杯子，“圆梦公司，帮你圆了电影梦，帮飞鸿圆了转型演员的梦，也帮我圆了干翻林飞的梦，还帮苏编剧圆了编剧梦，这名字起的好！” 林飞鸿跟徐远方也举起杯子。 苏婉绣显然也十分意动。 迟疑了一下，她也举起了饮料杯子。 “干杯！” 大家都一饮而尽。 其实方言起这个名字，跟刘浪说的那些都没关系。 他这个圆梦......圆的是副本中那些人的梦。 他把迟到七十年的那封信送到了许瑾言手里。 现在，他要把七十年前的林玉清救出来！ 如果真的能改变历史...... 但现在要先走出第一步。 放下杯子，方言道：“那大家都先合计合计咱们公司都缺什么，然后慢慢完善。” 刘浪：“剧组。” 林飞鸿：“演员。” 苏婉绣：“场地，设备。” 徐远方：“呃......关系？” 你们都说完了，那我能说啥？ 方言琢磨几秒，忽然无语，“这特么不是什么都缺嘛！” 刘浪点点头，“严格来说，确实什么都缺。” “那就先按照我的构想来。”方言揉了揉太阳穴，“明天咱们一起去注册公司，然后我带小林子去体验生活。 “阿绣，你跟李月歌约个时间，我有生意要跟她谈。” “阿、阿绣？”苏婉绣睁大双眸。 “嗯，有什么问题吗？”方言反问。 见他一切正常，苏婉绣抬手压低了鸭舌帽，“没、没有......” 方言回过头继续道：“老刘，你负责找人，出名的那种不要，要价太贵了，但也别太差，这方面你自己把握。 “如果需要我跟你一起去的话，你就喊上我。” 他拍拍手，“大家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 “ok，那大家回去早点儿睡，明天注册完公司之后该干嘛干嘛，到时候小林子跟我走就行。” 林飞鸿挠挠头，“方哥，不会要带我去监狱体验生活吧？” “当然要去，不过在那之前......”方言笑容十分阳光，“我先带你去过去的集中营转一圈。” 看着他阳光的笑容，不知为何，林飞鸿忽然打了个寒颤。 ............ “喂？李叔？我小方啊，你休息了没？今天值班儿？” “没有，就是想问一下如果想去监狱体验生活的话，方不方便？实在不行在你们派出所关几天也成。” “还能有谁，就上次为了躲鬼揍了自己经纪人一顿那货。” “对对对，就那个拿了金鸡奖影帝的林飞鸿，他为了拍下部戏，主动提出想体验生活，真不是我整新花样！” “行，行，那到时候联系，谢了啊李叔。” 挂断电话，方言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五十七分。 林飞鸿刚才喝了不少酒，回酒店之后大概率很快就能睡着。 那就凌晨一点吧，凌晨一点把他拉进副本。 方言看着光幕上的3d小人儿。 林飞鸿、苏婉绣、刘浪的小人儿全都出现了，不过此刻只有林飞鸿的小人儿不是灰色。 也就是说，只有公司建立起来，确定他们加入团队之后才能拉进副本吗？ 林飞鸿应该是之前进过副本，加上这次因为确定加入团队，所以才能接着进《黎明前夜》副本的吧。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 一直等到凌晨一点，方言才拖动林飞鸿的3d小人儿把他拖进副本里。 然后花了10梦想币帮他选择了新的身份——黄公馆地下牢房内的犯人。 “好戏开场了！” ............ 正在睡梦中的林飞鸿忽然被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惊醒。 一睁眼，他活动了下手臂，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 打量四周，他发现自己被绑在架子上，面前还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伙。 这俩家伙看上去......怎么这么像抗战老电影里面的二鬼子汉奸？ 他晃了晃脑袋，发现刚才那股凉意其实是水。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俩人里就有个开口说话了。 “林先生，如果你今天不老实交代，那就少不得大刑伺候了！” 林飞鸿愣了一下，“啊？交代？交代啥？” 我特么不是刚才还睡在酒店里的吗？ 难道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因为我惦记着明天跟方哥去体验生活，所以梦里就梦到自己被特务抓啦？ 面前那苟罕见冷笑不已，“呵，果然是把硬骨头！来人！上刑！” 林飞鸿人傻了。 上刑？上什么刑？ 第五十一章 燕双鹰！ 疼，刺骨的疼。 被上了刑的林飞鸿感觉自己人都要死了。 特么上来就上刑！ 说是让他老实交代，可他能交代啥？ 他啥都不知道啊！ 林飞鸿被丢回了牢房，同时被带出去的还有另一个犯人。 林飞鸿知道这也是去上刑的。 那些审讯者看起来有点儿急躁。 不过林飞鸿已经没工夫思考那些事情了。 他正趴在牢房内的茅草堆上挺尸。 话说梦里还会不会做梦？ 他好想睡觉啊...... “同志，同志？” 这时，隔壁牢房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 “同志你怎么样了？” 林飞鸿侧过脸，好死不死道：“还没死呢......” “那就好。” 那人笑了。 林飞鸿翻了个白眼，“都被关在这种地方了你还笑？” “哭不行，我难道还不能笑吗？”那人心情显然不错，“而且明天这座城市就要解放了！我们胜利了！” 解放？ 胜利？ 林飞鸿一个激灵爬了起来，甚至没在意为什么自己身上竟然不疼。 他凑过去抓住栏杆，“你这话什么意思？这是什么地方？” “同志你连自己被抓到哪儿了都不知道？”那人缓缓走近，“这里是尚海的黄公馆集中营嘛。” 他说的话林飞鸿完全没有在意。 因为借着铁窗外照进来的幽幽月光，他看清了面前这个男人的长相。 这张脸......他印象深刻！ 跟方哥刘哥一起从李警官那里得到的资料上就有这个男人的照片！ 他是......林玉清！ ............ “果然在那里！” 正在用上帝视角观察林飞鸿的方言来了精神。 既然知道就好办了。 方言唤出“梦世界”，在副本选项里选择了“人物身份”选项。 这个选项里面还有两个子选项。 一个是“公用身份”选项，意思是方言可以花梦想币设定进入的身份。 比如“警察”、“军统特务”、“犯人”、“青帮”等等。 花钱越多，可选择的身份地位就越高。 比如“青帮小喽啰”到“青帮大佬”之间的区别这种。 不过这个梦想币的增长是指数级的，那种能轻松解决副本问题的身份，需要的梦想币全都是天价级别。 反正方言就算把那1.4亿票房分红全给兑换了也买不起。 那就需要另一个子选项了。 “独立模块化身份”。 跟另一个选项的“公用身份”不同，“公用身份”是给你一个类似“职位”的身份，你自己本身是没有任何变化的。 而“独立模块化身份”正相反。 这个功能使用的话，你的身份没变化，在副本里还是个黑户。 但你可以让选中的那个身份的能力降临附身。 等于你还是你，但在副本里，你会拥有那个身份原型的能力以及性格。 当然，价格也是根据“身份原型”的强弱以及跟副本的契合度来划分的。 比如方言在一个普通副本里想用超能力，那这个匹配度自然就很差，那就需要巨量的梦想币才行。 这个选项也需要抽奖才行。 也就是每个副本里有一次抽奖机会可以抽出五个“独立模块化身份”。 当然想使用还是需要花梦想币购买的，而且只能在当前副本内使用。 如果对这五个身份不满意，也很容易，花梦想币重抽。 每个副本可以额外抽五次。 从10梦想币开始，第二次重抽要100梦想币，第三次1000，第四次10000. 按照目前人民币跟梦想币10000：1的兑换比例...... 一万梦想币就是一个亿的人民币！ 方言当然不会干。 他现在最强烈的心愿，就是祝愿“梦世界”的策划早日成为孤儿。 现在既然通过工具人林飞鸿确认了林玉清确实在黄公馆地牢里，那就要想办法进去了。 如果副本的走向没变的话......那副本里第二天早上天亮的那一刻，就是他的死期。 方言一定要在那之前把他救出来！ 他瞥了眼“公用身份”里面的可选项。 最便宜的就是林飞鸿同款囚犯，只要10梦想币。 嗯......也就是十万块人民币的价格。 换算成片酬，已经等同于“林飞鸿*2”了。 然后20梦想币的就是什么底层老百姓、乞丐、人力车夫之类的身份。 那特么还不如当黑户呢！ 上面稍微有点儿身份的，价格就奔着500梦想币以上去了。 想要跟黄公馆扯上关系，最差的“青帮门徒”跟“军统特务”也需要1000梦想币，已经相当于一千万人民币的价格了。 能进到黄公馆里面的身份保底5000起步。 能下地牢见到林玉清的身份，最差一万梦想币！ 而且见到林玉清方言也不好救他，毕竟那些反动派的打算是明天解放之前把林玉清以叛国罪枪毙掉。 他们这一个晚上压根不会离开黄公馆。 就算方言能混进去，也绝对救不出来。 所以方言直接转向去看“独立模块化身份”。 “抽奖”。 选完第一次副本免费抽奖之后，方言心情紧张。 他想看看能随出来什么身份。 很快，五个身份就全出来了。 第一个...... 【野比大雄（哆啦a梦出现前一天版本）。价格：100梦想币】 方言：“？？？” 特么野比大雄有啥用？还是哆啦a梦没出现之前的版本！ 这能干啥？翻花绳吗？ 他也没枪啊！ 为什么价格这么贵？ 难道因为大熊是野生“太君”？ 可他一个小学生，这“太君”也没人搭理啊...... 而且副本里的时间线来说，扶桑已经被打回去了，这太君也没卵用！ 下一个下一个！ 【马保国（.....）。价格：0.1梦想币】 方言：“......” 为什么没有人物介绍？我闪电五连鞭没有牌面吗？ 还有这个价格，是在羞辱人？ 算了，反正也没卵用。 还0.1梦想币......这完全就是反效果吧。 下一个下一个。 【叶问（电影限定版）。价格：100梦想币】 方言点点头，“总算来了个靠谱的。” 靠谱，但也不靠谱。 这位肯定很能打，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时代已经变了啊...... 七步以外当然是枪快。 那七步以内的？ 枪又快又准。 这个还是不行，方言可不想冲进去大喊“我要打十个”，然后被一群反动派乱枪打死。 还有两个，希望能来个靠谱的。 方言继续往后看。 【孙悟空（52集动画版）。价格：10000000000梦想币】 方言：“！！！” 方言：“？？？” 方言：“......” 看到这个名字，他的情绪从激动到疑惑最后变成了无语。 大圣当然牛逼！ 然后呢？ 那一串零什么意思？他眼睛有点儿花，光是数一下那一串零就觉得头有点晕。 最后不舍地看了眼那个名字，他赶紧看最后一个。 这一看，他骤然瞪大了双眼！ 【燕双鹰（飞虎神鹰版）。价格：10000梦想币】 第五十二章 打死我也不说！ 半人半鬼、神枪第一！ 燕双鹰！ 嗯，方言其实了解的并不多。 那些电视剧他看过一部分，但都是小学时候的事情了。 反倒是《神探狄仁杰》系列他看的比较多。 可惜没随出来李元芳。 不过这个副本的话，李元芳可没燕双鹰好使。 他后来对燕双鹰的了解，基本全都来自于视频网站上up主们剪辑的视频。 比如什么“燕双鹰装逼语录”、“燕双鹰装逼场景”之类的。 有他的能力的话，这个副本似乎能简单很多——只要单枪匹马杀进黄公馆就行了。 就是这个价格...... 一万梦想币，这特么可是一亿人民币啊...... 如果方言真兑换的话，基本就被掏干。 那剩下的四千万就要同时负担公司开销还有下部电影的成本。 啧，有点儿烦。 而且方言还想自己买一套一线城市的大平层跟跑车来着。 如果真换了可就没戏了。 啧，还是得想想怎么办。 如果不需要兑换这个身份就能把林玉清救出来的话...... 方言决定继续观察“林飞鸿の囚犯人生”，说不定能得到什么线索。 ............ 看着那个被送回来之后已经变得不成人形的囚犯，林飞鸿打了个寒颤，呢喃自语，“幸好我挺过来了......” “挺过来也没用。”隔壁牢房里的林玉清翘着二郎腿躺在枯草上，他两只手枕在脑后，嘴里还叼着一根枯草，不停说着风凉话，“这上刑是轮着来的，上完一轮还有下一轮。” 林飞鸿张了张嘴，“难道就没一个招的？” 林玉清意外看了他一眼，笑了，“你过来，我跟你说下我们的秘密，如果你撑不住就招了吧。” “我......”林飞鸿有些迟疑。 他的三观告诉他，绝对不能招！ 但......真疼啊...... 林玉清没在乎他迟不迟疑，而是直接跟他说了，“知道我怎么被抓的吗？我之前已经联系了城防军，他们会在我们部队攻城的时候起义。 “我就是因为这个被抓的，他们就是想知道城防军高层里面到底哪个才是我们这边的，我们跟城防军里的人有一条暗号，只要说了那个暗号，就能确定谁是自己人了。” 林飞鸿不解，“你知道我经不住拷打，为什么还要跟我说？” “明天这城市就要解放了。”林玉清十分淡然，“就算你说出去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最起码......你能活下去。如果死在黎明前夜，岂不是很亏？” 接着他把那个暗号跟林飞鸿说了。 林飞鸿惊疑不定，“你确定暗号是这句话？”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而且这算是第二重给自己的暗示。就算有同志没顶住严刑拷打招了，有了这个缓冲时间，他们也不会说出后面的事情。”林玉清笑笑，“暗号我已经告诉你了，如果受不了......就说出来吧。” 林飞鸿抿了抿嘴没说话。 这只是个梦而已...... 但正因为是梦，所以才更能反映出自己内心的真实。 难道真实的自己，就只是个软骨头？ 虽然以前在网上也看网友开玩笑说“如果我被刑讯逼供，那我肯定全都招了”。 他也看的挺乐呵。 但现在他发现原来那不是玩笑...... 他陷入深深的自责自卑以及自我厌恶之中。 但很快他就不用思考这些了。 因为第二轮拷问来了。 再次被绑到柱子上的时候，林飞鸿已经下定了决心。 反正这只是个梦而已！ 哪怕只是个没有其他人会知道的梦，但他也要硬气一点！ 就算别人不知道，他也过不去自己这一关！ 下一刻，他看到了特务手中烧的通红的火钳子。 “我招！我全都招！” 俩特务一愣，接着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这小子上一轮嘴还挺硬，老虎凳辣椒水全上了都咬死不说，怎么现在火钳子还没碰到他就招了？ 其中一个特务问道：“林先生，您终于肯合作了？那说说看吧。” 林飞鸿嘴唇哆嗦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打死我也不说。” ............ “噗——！” 方言一口冰可乐从嘴里跟鼻孔里喷了出来。 “咳咳......嗝~” 方言打了个嗝，才终于把咳嗽按了回去。 “真特么是个人才啊林子哥！” 人家就是看你意志不坚定才想试试你，所以故意给你说个不靠谱的所谓“暗号”。 人家都说了自己被抓是因为策反了城防军起义。 那说明这群特务早就知道。 只不过他们忌惮城防军里的那个高层，而且也控制不了军队了才不敢去抓人。 整个城防军都策反了说明啥？说明他们老大就是带头起义的那个啊！ 而且咱们也是一起看过资料的，这群特务压根就没想从这群烈士嘴里知道什么，他们的目的就是要在最后折磨他们一通，然后在黎明前夜杀了他们！ 谁知道你还真特么信了！ “打死我也不说”，这暗号一出来方言就绷不住了。 不过也可能是林飞鸿病急乱投医。 方言叹了口气，抬抬小手把林飞鸿的痛觉调到了最低。 ............ 那俩特务愣了一下，接着面面相觑。 他们本来也没奢求能套出来什么话。 结果还真说了...... 不过他们还以为是其他地方的什么机密，说不定侥幸逃掉之后还能回去报信。 结果......居然敢嘲笑他们？！ 没错，他们觉得这是林飞鸿对他们的嘲讽。 于是毫不犹豫，那特务手中的火钳子直接烙在了林飞鸿胸口。 伴随着烤肉的滋滋声，一阵皮肉脂肪燃烧的焦臭味响起。 “啊啊啊啊！！！！嗯？” 林飞鸿下意识惨叫出声，然后不到一秒就变成了疑惑。 怎么不疼？ 他低头看着依旧在自己胸膛上烙着的火钳子，然后又看了看面前满脸凶狠狰狞的特务。 这感觉......大概类似于被蚊子咬了个包之后痒得不行，然后自己用直接在蚊子包上刻了个“米”字时候的酸爽。 啧，还挺舒服的。 果然这里只是个梦！ 难怪自己想不起来之前被拷打时候的疼痛感！ 林飞鸿瞬间支棱起来，他不屑冷笑，“就是打死我也不说！你们这是给爷爷挠痒呢！有本事打死我！” 那特务又愣了一下，接着狞笑道，“这种要求我还是第一次见。” 说着他抬手就是一枪，直接打穿了林飞鸿额头。 副本外—— 方言：“......” 第五十三章 迫害林飞鸿 方言发现了，其实林飞鸿这货也是个逗比。 他平时那种逆来顺受的样子其实只是伪装。 没办法，这就是一个在社会上混了快十年的社会人士的求生状态。 他必须要戴着面具工作生活。 不过这家伙挂了，那副本刚好重置。 今天得到的信息已经足够多了。 等白天注册完公司之后想办法从现实中找找资料吧。 如果能取得林玉清信任的话...... 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上最后大招了。 也就是那串手串。 不过方言似乎是把手串留在了烈士陵园没拿回来，他自己也记不清了，反正身上没有。 掏出电话看了眼时间。 现在是凌晨两点半。 方言打了个哈欠，躺下只有光速睡着。 明天事情还很多。 ............ “所以咱们这公司就算成立了？” 走出国税局，刘浪还有点儿晕。 “那可不就成立了，早上七点半来排队等上班，硬是拖到下午四点半快加班了才办完。” 方言颇为无语。 这还是在他们自认为资料都准备齐了的情况下。 “鬼知道还有复印打印这么多东西，还有刻章，还不一次性说完，还不给凳子，台子还那么矮。坑爹玩意儿！” 刘浪累得不轻。 毕竟就方言这大爷样儿，跑腿干活基本全他去了。 “没事儿，很快就不用这么麻烦了。”旁边林飞鸿经纪人徐远方接道，“我看过政策，明年元月一号开始就要把这些全整合去市民之家了，到时候基本上半小时就能办完。” “行，先不扯这些了。”方言拍拍手，“老刘你去找公司场地，最好安静点儿的地方，也没必要去市中心。找人那边你也上点儿心。 “然后阿绣去找李月歌，我带小林子去体验生活。” 吩咐完毕，方言拉着林飞鸿就闪人了。 徐远方留下来帮刘浪一起找地方。 “方哥，咱们去哪儿？” 出租车上，戴着帽子口罩的林飞鸿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我昨天晚上做梦都梦到在监狱里被特务严刑拷打了。” “这就要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方言忽悠着他，“上部电影拍的时候你不也说晚上做梦梦到女鬼了嘛。这说不定是个好兆头。 “你去别的剧组试镜的时候做过梦没？” “做过是做过，不过做的是试镜成功，然后一路获奖走上人生巅峰的梦，跟试镜的电影基本无关。” 林飞鸿精神一振，笑道：“说不定真是这样！我只要做跟电影有关的梦，就入戏特别快！” “啊？这......也不无道理。” 方言的眼神很同情。 怎么说呢...... 林飞鸿这个人，如果有“自我催眠大赛”的话，他应该能稳拿冠军。 接下来一路无话，林飞鸿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了。 他踌躇满志，觉得这部新电影也许会是自己演员生涯新的高峰。 方言则是在思考。 一直等到了机场，林飞鸿才觉得不对，“方哥，咱还要去外地？” “那不然呢，既然要体验，就要到位。”方言解释道，“咱下部电影的主角原型是林玉清烈士，那就得来点儿原汁原味的东西。” “林玉清......” 林飞鸿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人可是在梦里整了他一顿！ 当然，也可能只是因为他潜意识里看不起那个懦弱的自己，所以才脑补出了风趣幽默的林玉清烈士。 不过看方哥脸上热情洋溢的笑容，应该......不会是那里吧？ ............ “我特么就知道......” 看着面前异常熟悉的地牢，林飞鸿生无可恋。 “怎么了这是？” 方言满脸疑惑。 当然是装的。 甚至他还要强忍着笑意才行。 “没有，只是觉得这地方跟我昨天梦里梦到的场景怎么一模一样。”林飞鸿挠挠头，“可能是既视感。” 既视感，生理现象，也称幻觉记忆，“似曾相识”的意思，指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或场景仿佛在某时某地经历过的似曾相识之感，也叫海马效应。——by百科 “那肯定就是既视感。”方言认同了他的看法。 这时候导游开始介绍，“这根深褐色的柱子就是当初严刑拷打烈士的时候用的，上面褐色的不是别的，正是干涸的血迹，由此可见反动派的凶残。 “对了，有没有哪位想体验一下当初烈士的感觉？只用说的很多人不明白当初烈士经受的苦难。放心，我们不会真的严刑拷打。” 看着笑眯眯的导游还有旁边特务打扮的工作人员，林飞鸿笑道：“谁会愿意啊，你说是吧方哥。” 方言：“......” “方哥你咋不说话？”林飞鸿下意识回头，正对上方言灿烂的笑容。 他一瞬间脸色变得惨白，“方哥，你不会是要......” “嘿嘿~” 方言灿烂一笑，接着举手，“这里！” 然后他一把将林飞鸿推了出去，“他要体验。” 那导游看到林飞鸿之后眼睛一亮，“那就请这位先生来体验一下好了。” 两个npc狞笑着把拼命挣扎的林飞鸿架了上去绑在柱子上。 那导游凑近之后小声道：“您是林老师吧？是来取材的吗？下部电影难道要拍抗战题材的电影？一会儿您能给我签个名吗？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林飞鸿：“......” 他瞬间变得温文尔雅，就连声音都变得温和，“是我。” 为了形象，他忍了！ ............ “方哥，我得缓缓......” 黄公馆外，林飞鸿扶着墙干呕。 “至于吗......” “没，就是应激反应。”林飞鸿脸色还是发白。 至于刚才的记忆...... 他已经失忆了。 这次倒是没肉体折磨，可完全是精神折磨！ 多的不说，反正就巨难受。 大概难受程度跟连续看二十四小时“森之妖♂精”不让睡觉一个感觉。 “那不聊这个了。”方言拍拍他后背，问道，“问你个事儿，你爷爷是不是叫林玉柏？” 林飞鸿一愣，点了点头，“方哥你怎么知道？” 第五十四章 那些年，那些人 怎么知道的？ 之前电影上映之后在烈士陵园遇到的孙耀文老爷子说的。 林玉清，林玉柏...... 啧，呼应上了。 “没事，就是之前在烈士陵园的时候知道的。” 方言把孙耀文老爷子跟自己见面的事情大概说了。 “话说你就没怀疑过？你爷爷名字跟林玉清烈士就差了一个字而已。” “同名同姓的人也不少啊，谁会往那方面想，而且我爷爷从没提过，林玉清烈士的事迹......以前我也不知道。” 林飞鸿解释道：“我爷爷就一普通医生，然后在医院干到八九十年代就退休了，他怎么也跟烈士沾不上边吧。而且我爷爷几年前就过世了。” 方言想了想，问道：“你爷爷家现在有人吗？” “没有，我奶奶过世的早。我爷爷去世之后我们小辈没什么人回祖屋，不过我还留着钥匙。”林飞鸿耸耸肩，“我是长子长孙嘛。” “行，那咱现在就去你爷爷老房子。”方言拽着他就走。 “啊？现在？” “对，现在。” “这......行吧。” 林飞鸿没办法拒绝方言的强势。 而且他也想看看自己家里是不是真的跟林玉清烈士有关。 万一呢？是吧？ 家里的长辈过去是不是什么大人物？ 那些历史上的名人是不是跟我家里有关？ 谁都会有过这种想法的。 于是两人直接杀回了林飞鸿爷爷家祖屋。 那是河北的一处农村。 村里人不多，大部分人都搬去了县城，或者搬去了国家新盖的现代化农村里。 两人在村里只看到几个坐在墙角晒太阳的老人。 林飞鸿跟他们也不认识，就没打招呼，而是带着方言匆匆忙忙回了爷爷的老屋。 进了土墙垒的院子，俩人进了左边那间房子。 “这就是我爷爷生前住的屋子。”林飞鸿解释道，“老爷子过世之后就留下来这座土屋跟这口箱子，还有一台老收音机。 “我爸他们觉得这房子也不值钱，老爷子也就是只有一箱子衣服跟一台收音机，那就都留着当个念想算了。” 方言打量着四周。 一个破木床，一张刷了暗红色尤其的老式带抽屉的木桌。 桌上放着一个小黑盒收音机。 墙角摆着一个陈旧的暗红色老木柜。 别的什么都没有。 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完全没毛病。 似乎察觉出方言的眼神，林飞鸿赶忙解释，“我爸他们可没让我爷爷一个人住这儿，平时都是我爸跟我叔我姑他们轮流接我爷爷到家里住几个月。 “就是夏天的时候我爷爷喜欢回来住，说这里住着安心还凉快。” 方言点点头，“看来你家里亲戚挺和睦的。” “都是我爷爷教育的好呗。”林飞鸿反问，“方哥，你觉得这有啥可看的？” 方言看了眼那箱子，“介意我看看箱子里面的东西不？” “没事儿。”林飞鸿掏钥匙过去打开箱子上的锁，“里面都是我爷爷以前的旧衣服，别的也没啥了。” 方言走过去帮忙掀开盖子，“你们都没看过里面的东西？” “没啊，这也没啥可看的吧。”林飞鸿不明所以。 “可能是我多心了。”方言弯腰把柜子里的衣服裤子鞋都拿了出来整整齐齐摆在床上。 等全部拿完之后，他看着空荡荡的箱子一言不发。 林飞鸿也愣住了。 只见箱子底部铺着的旧报纸上面还有一个被报纸包着的包裹。 “这是......”林飞鸿迷茫挠头，“还真没听说过我爷爷柜子里有这东西。” 方言小心翼翼把那包裹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接着让开位置，“小林子，毕竟是你爷爷的东西，你来开吧。” “行。” 林飞鸿也没拒绝，上来三下五除二把报纸就给打开了。 接着他的手顿住了。 纸包里包着的是一摞证书，几枚勋章，还有一张照片跟一封信。 方言拿起照片，上面两个长相相近的年轻人肩并着肩意气风发地笑着。 照片的背后用钢笔写着两个名字。 林玉清、林玉柏。 方言的目光又转向了那摞证书跟勋章。 “一等战斗功臣证书，四枚一等战斗功臣勋章，八枚二等战斗功臣勋章......” 方言抬头看着林飞鸿，“老爷子就没跟你们说过他的过去？” “没有。”林飞鸿怔怔看着那张照片，“我爷爷从来没说过过去的事情，我爸他们应该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我从没见过。” 方言拿起那封信，侧头看向林飞鸿，“介意我看看吗？” 林飞鸿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但没摸出打火机，“没事方哥，你看吧。” 方言打开信封，发现里面有两封信。 他先打开了第一封。 【弟玉柏亲启： 自争吵之后相别已三载有余，我不怪你。 犹记得当初你我兄弟二人乘船远去巴黎留学之时是如何的意气风发。 那时面对碧海蓝天，要学有所成以报国的誓言犹在眼前。 但学成归来之后，我发现军阀割据贪污腐败之风盛行，人民麻木不堪尤甚。 祖国已病入膏肓，若想救国，唯有施以猛药！为兄投入佐藤太君门下，并非卖国求荣，实乃曲线救国！ 你不理解，我不怪你。虽立场不同，却也不该罔顾亲情人伦于不顾。 言尽于此，望弟深思。 不知院子里你我动身前往法兰西留学之时种下的那颗梧桐树是否安在？ 等此间事了...... 兄玉清】 方言沉默片刻，把信交给林飞鸿，然后接着看另一封。 【道不同不相为谋！你已忘记当初誓言，业已忘记爹娘小妹血仇。 亲情人伦？人与禽兽没有共同语言，你不配！ 那颗梧桐树我已伐了烧柴火，你也不必回来！ 从此你我一刀两断！他日若战场相见......休怪我子弹不长眼！】 这封信字迹潦草，纸张上依旧留有褶皱痕迹。 明显这是林飞鸿爷爷林玉柏气急之下写的回信，写完之后又觉得没必要再联系，所以就没发回去。 还有这些勋章跟证书。 把这些东西压在箱子最下面，一辈子都没拿出来过也没提起过。 这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情绪？ 是羞耻？是愤怒？是对牺牲战友的愧疚？ 还是其他什么？ 方言不知道。 也没人会知道了。 难怪老爷子一辈子没提过林玉清跟过去的事情啊...... 可是那张照片，不正说明了他心中还念着对方...... 大概是亲情和仇恨都有吧。 可林玉清烈士他其实是地下党...... 对了，孙耀文老先生是当初给许瑾言女士送信的人，他那天在陵园的话表明了认识林老爷子。 也就是说，林老爷子后来知道了真相，但这时候已经晚了。林玉清夫妻都已经不在了...... 方言忽然觉得心里有点闷，这种复杂的情绪让方言没忍住吸了吸鼻子。 他把信递给林飞鸿。 林飞鸿看完两封信之后一言不发。 半晌，他眼眶泛红，对方言道：“方哥，要不出去抽根烟吧。” 方言点点头，“走。” 走出屋子，看着院子里那颗树干笔直亭亭如盖的高大梧桐树，两个人默然无语，默默抽烟。 微风拂过树叶。 这沙沙声......又是谁的倾诉？ 第五十五章 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机场，林飞鸿挥挥手，“方哥，那我先回去了。” 他今天心情也很复杂，现在实在没什么开玩笑的心思。 “嗯。”方言摆摆手，“晚上记得吃顿好的。” 毕竟今天晚上就是通关副本的时候。 坐在机场抽烟区抽了两根烟，方言也下了最后的决定。 没错，他要兑换燕双鹰！ 无论那个奖励中的“改变历史”究竟是什么，他都要通关副本！ 哪怕现实不会改变，但最起码在副本中，在那个故事里......他要把那些遗憾弥补了！ 区区一个亿而已！大不了下部电影赚回来！ 掐灭烟头站起身的那一刻，方言目光坚定。 回到大别野，方言敲了半天门也没见苏婉绣来开门。 他开门之后进去发现苏婉绣面无表情坐在客厅沙发上。 看了眼她头顶，方言挠挠脸，“在家里你也戴帽子？” “要你管！” 苏婉绣浑身低气压，狠狠骂了一句，她直接回屋了。 关门声还贼响。 方言颇为无语，“这是提前三十年就更年期了？” 还是来大姨妈了？ 搞不懂。 不过现在方言也没心思去想这个，他只想通关副本！ 一天无话，直到凌晨十二点。 方言盘腿坐在卧室床上，面前是打开的“梦世界”光幕。 他看着那个“燕双鹰（飞虎神鹰版）。价格：10000梦想币”看了许久许久。 一直到十二点半，他才换到氪金界面。 然后他一咬牙，“兑换！” 一亿人民币，就这样变成了一万梦想币。 然后他切换回副本界面兑换了“燕双鹰（飞虎神鹰版）。价格：10000梦想币”。 看着几乎快清空的梦想币，他一阵虚脱。 接着他又兑换了100梦想币，然后购买了两把m1911a1手枪以及十个满装弹夹。 还有林玉清兄弟的合照以及他弟弟写给他的那封信，他白天的时候就悄悄花钱加载进了副本里。 当然，现实中这些宝贵的资料依旧还在。 然后他拖动林飞鸿的3d小人把他拖进副本，同时自己也选择进入副本。 进入副本之后他就没办法上帝视角看林飞鸿那边的事情了。 他出现的位置还是第一次进来的黄浦江边。 打开光幕，他选择了燕双鹰模组，“加载。” 下一刻，他感觉到脑子里多了什么东西。 那些是燕双鹰的战斗经验和战斗技巧。 同时他的身体素质也提升到了燕双鹰的级别。 就连身上的衣服也变成了黑皮衣。 除了脸还是他自己的脸之外，他基本就可以说是另一个燕双鹰了。 唤出两把手枪插在皮衣下的枪袋里，同时把照片和信收好，方言这才回过头。 此刻，那个身穿长衫的青帮孙奇盛同样正巧路过。 方言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拦住对方。 “你是谁！想做什么！” 孙奇盛表情警惕。 “你太情绪化，也不大冷静，不习惯用大脑思考问题。” 方言指指自己脑袋。 孙奇盛瞬间从腰间拔出驳壳枪指着方言，“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从面前这个男人身上察觉到了危险。 不知为何，哪怕只是站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就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恐吓是最低级的手段，是外强中干的表现。还有，不要用枪指着我的头，否则你会看到自己的脑浆。” 方言笑的很和善，“来打个赌吧，我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 看着男人逐渐走进，孙奇盛的手都在抖。 “别过来！” 可方言还是走到了他面前，然后顺势夺了他的枪。 “我有个习惯，会杀死向自己开枪的人，哪怕他的枪里没有子弹。”方言歪歪头，举起驳壳枪对准他脑袋，“你喜欢死吗？” ............ 黄公馆地下监牢里，林飞鸿再次被“请”去上刑。 不过他这次一声不吭，硬气的不行。 可能也是因为在梦里所以不疼吧...... 不过果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他现在脑子里还是白天在祖屋知道的事情，还有隔壁牢房里的那个人。 林玉清...... 或者应该称呼为大爷爷。 上完刑回到牢房之后，林玉清又照例过来要跟他说对头暗号。 不过这次林飞鸿拒绝了。 他只是静静看着对面的林玉清，忽然问道：“你这样对得起许瑾言跟林玉柏吗。” 林玉清脸上轻松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同志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许瑾言林玉柏。” 林飞鸿正要再说什么，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过了没多久，伴随着叫骂、惨叫和枪声，一切归于平静。 牢里关着的犯人有不少都趴在铁栏杆旁朝外看，但什么也看不到。 几分钟后，伴随着脚步声，一个穿着黑皮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一看到那人，林飞鸿瞬间来了精神，“卧槽！方哥！” 方哥yyds！ 不对，这是自己梦里，应该是几十年前才对，方哥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难道自己在梦里的潜意识想让方哥出现来救自己？ 卧槽！我钢铁直男啊！ 只能说方哥平时表现的太完美，让自己下意识觉得方哥牛逼罢了。 来人自然就是方言。 他宰了那个青帮渣滓之后就直接杀来了黄公馆。 怎么说呢...... 把燕双鹰这种超级系丢进这种真实系里，那基本就是乱杀。 来到牢房前他二话不说就用从尸体上搜来的钥匙把锁全打开了。 “外面的人全被我干掉了，不过动静有点儿大，恐怕很快城里其他地方的军统特务就会过来。我一个人没什么问题，但带着你们就不行了。现在大家赶紧走！” 其他人道了声谢，也来不及考虑太多，便互相搀扶着离开。 林飞鸿自然没走。 而且还有一个人没走。 林玉清。 他甚至坐回了干草垛上，平静地看着方言。 方言瞥了眼右下角副本进度条。 【《黎明前夜》攻略进度：80%】 没有丝毫变化。 第五十六章 副本通关 奇怪......按理说既然都已经把人救出来了，为什么进度没变化？ 难道要把林玉清带出去才算？ 他看向林玉清，“同志，还不走吗？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林飞鸿也看向林玉清。 虽然这只是个梦，但他在梦里也希望大爷爷能成功逃出去。 因为按照自己的认知，明天天一亮，大爷爷就会被反动派枪决！ 最起码在梦里......他想改变这一切！ 林玉清轻佻地吹了声口哨，“怎么，不是明天才行刑吗？这就等不及了？” “我是来救你的。”方言回忆起看过的资料，轻声道，“海蛇同志，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可以回家了。” 林玉清怔住了。 海蛇正是他的代号，只有他的接头对象才知道。 “真是组织的人？” “是的，祖国让我来接你回家。” 林玉清忽然笑了。 他摇了摇头，“不回去了。” “为什么，你就不想亲眼看看祖国的未来？” “有人会替我看的。”他眉眼忽然变得柔和。 方言忍不住道：“可她不一定有你想象中那么坚强。” 林玉清抬起头，“连瑾言你都知道？” 方言没说话，只是掏出那张林玉清兄弟的合影，还有林玉柏写出后未曾寄出的信递给了他。 以及那串风铃手串。 林玉清接过信跟照片还有手串，他看了眼照片，尔后借着月光看完了信。 “这小子，字还是这么烂......” 笑完之后，他陷入沉默。 沉默半晌，他笑了，“你知道我今天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吗？” 方言摇头。 “今天游街的时候老百姓们终于不再伸长脖子，眼神麻木，或是看戏，或是木讷了。他们会痛恨汉奸，他们会责骂汉奸！他们觉醒了！” 林玉清笑的很清澈，就像个孩子一样开心。 我笑国人今日之觉醒，慷慨赴死尤未悔。 这就是林玉清开心的原因。 “你说祖国的未来是什么样的？” “虽然还有不好的地方，但最起码大家能吃饱饭了，而且还会过的越来越好。洋人只敢诋毁我们，而不敢再入侵我们了。” 方言握紧了拳头，“既然这么想看，那就自己出去看啊......” “可是如果我活着的话......”林玉清依旧笑的很清澈，“那些为了掩护我而死在我手里的同志烈士们，他们的家人应该如何面对我？” 方言沉默了。 良久，他只是抬起手，敬了一个并不标准的军礼。 林飞鸿也没说话，他只是怔怔看着牢房里的林玉清，然后跟着方言敬了个不标准的军礼。 林玉清表情变得严肃。 他整理了一下满是血污的衣领，尔后双腿并拢，挺胸抬头立正，接着右手的手掌摊平，手心微微向内中指微触眉梢。 这是一个标准的军礼。 敬完礼之后，他看着方言，“同志，能拜托你两件事吗？” 方言严肃点头，“请说，我一定办到。” “不知是否有纸笔？” 方言吩咐林飞鸿去楼上黄公馆找来了纸笔。 “谢谢。” 道了声谢，林玉清趴在地上沉思片刻，尔后开始动笔。 方言看的清楚，他写的......正是那封给许瑾言的信。 方言跟林飞鸿都屏住呼吸，生怕打扰了他。 等信写完，林玉清把信交给方言，同时回身从茅草堆里翻出一样东西。 是党员证。 他小心翼翼捧起党员证连带着那封信交到方言手里，“同志，如果可以的话，麻烦请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瑾言。 “党员证也麻烦你替我转交给我弟弟林玉柏。” 方言郑重接过这些，表情严肃，“你放心，我一定送到！” 【《黎明前夜》进度：90%】 外面似乎有些动静。 方言对林玉清道：“那么......保重。” “保重。” 方言转身离开。 林飞鸿看着林玉清脸上淡然洒脱的笑意，嘴唇嗫嚅两下。 但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朝林玉清深深鞠了一躬，尔后追在方言身后离开了。 等两人背景消失在拐角，林玉清朝后倒在茅草垛上，然后把那风铃手串戴在了手腕上。 望着小窗口外的月光，他轻松惬意地哼起了昆曲小调。 这是她最喜欢唱的。 ............ 隔日，黎明。 广场上，站在人群中的方言跟林飞鸿沉默地注视着那个虽然被绑着，却身姿笔直挺拔的男人。 他面带轻松惬意的笑容，眼神平和中带着喜悦的注视着痛骂他的百姓。 “杀了他！杀汉奸！” “枪毙卖国贼！” “......” 林玉清打量着他们，就仿佛在欣赏风景。 没有了。 没有等着蘸血馒头给孩子治病的妇人。 没有评头论足聊着前朝是如何杀头的穷酸老秀才。 没有麻木的百姓。 也没有喊着让他说点什么的好事者。 他们眼中只有对汉奸的仇恨。 这很好。 面前的反动派特务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步枪。 林玉清抬头仰望青空。 蓝天白云，没有一丝阴霾。 他闭上双眼。 眼前闪过的是过去的事情。 和弟弟出国留学。 意气风发打算学成归来报效祖国。 回国后看到的腐败无能和麻木。 接触了组织，明悟了毕生目标。 潜伏时期的各种艰难险阻。 那些牺牲同志坚定明亮的眼神。 最后...... 最后是她。 那一年，他十七岁。 她也十七岁。 前往法兰西的游轮上，她回眸浅笑。 砰——！ 枪响了。 叮铃铃—— 风铃手串被染红一片。 是心动？是风动？ 已无人知晓。 人群拥挤着上前。 只有两个人在人群中逆行。 如同逆水行舟。 ............ “你说我哥他是地下工作者？他不是叛徒？！” “是的，林玉清同志是打入敌人内部的战士，他已经牺牲了。” 方言把林玉清的党员证交给了面前年轻的林玉柏。 林玉柏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似笑似哭，嘴唇颤动。 半晌，他点点头，敬了个礼，“同志，谢谢。” 回了个礼，方言离开了。 远远地，他回过头，那个年轻人依旧站在屋前。 旁边一颗梧桐树笔直。 想来这棵树未来一定能长成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吧。 方言看向林飞鸿，“真不去见一面？” “不见了。”林飞鸿笑笑，“咱们还得去见许瑾言女士吧？果然这里是梦啊，一眨眼居然就到了。” 方言：“......” 他可是花了200梦想币把俩人传送过来的。 叹了口气，他又花了200梦想币传送。 这次的目的地，就是那栋三层小楼。 ............ “谢谢。” 收到信的许瑾言没有流泪。 甚至她脸上还带着明媚笑容。 似乎是看到方言跟林飞鸿不解，她笑着解释，“我就知道他不会叛变，现在我就放心啦。” 她抬手把鬓角发丝拢至耳后，手腕上的风铃手串发出“铃铃”脆响。 方言沉默片刻，开口道：“林玉清同志说希望你能替他看看祖国的未来，他说你就是他的眼睛，等百年之后，他会在下面等着你，到时候黄泉路上他会考考你祖国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这句话是他的私心。 因为他明白，许瑾言会死，从来就不是因为流言蜚语。 她只是想去陪他。 有时候，活下去才更需要莫大的勇气。 “这样啊......”许瑾言一怔，低头咬着嘴唇。 半晌，她抬起头，眸子明亮，“那我要活到一百岁再去找他，谁让他丢下我不管呢，我也要晾晾他才行。” 顿了顿，她低下头，轻声道：“我屋里还烧着水，我得去看看。” “那请你保重，我们还有任务在身，就先走了。” 方言敬了个礼，然后跟林飞鸿离开了。 身后，关着的屋门内传出浅浅的低泣。 【《黎明前夜》，进度：100%】 方言停下脚步，点上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第五十七章 梦世界功能解锁 回到现实的方言躺在床上，侧身看着窗外月光。 躺了一会儿，等沉重的心情过去，他才坐起来开始研究“梦世界”。 三个奖励都已经出来了。 【100%进度副本奖励：（改变历史）（演技（d））（唱功（d））】 任务进度百分百之后可以从奖励里面选一个。 d级的演技跟唱功啊...... e级都已经那样了，d级得猛成什么样？ 方言都不敢想！ 不过还有那个“改变历史”...... 真是艰难的抉择啊。 方言看了眼奖励选项。 三选一，第一个是免费能拿。 如果想要两个，需要支付100梦想币，如果全都要，第三个奖励需要支付1000梦想币。 1000梦想币就是一千万。 方言毫不迟疑，选择了全都要！ 演技（d）和唱功（d）他全都用了。 也就是说，现在他的水平是分镜绘画（e）、作曲编曲（e）、演技（d）、唱功（d）。 感觉除了第一个之外，后面三个似乎都跟电影导演没什么关系...... 不过这样一搞，现在方言卡里的钱就只剩三千万了。 还有那个“改变历史”，到底都改了什么？ “头疼啊......” 累了一晚上，方言的呼吸渐渐平稳。 算了，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说吧。 最起码在副本里，林玉清得到了对他来说相对圆满的结局。 【梦世界更新中......】 【梦世界3.0更新完毕】 ............ 第二天一早，方言骤然惊醒。 他后半夜做了个梦。 梦到自己上辈子养的那只叫豆包的小黑猫出现了，而且似乎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真奇怪。 按照习惯唤出“梦世界”，结果方言愣了一下。 界面似乎跟昨天不同了。 副本里面的选项多出了一个“触发副本”功能。 方言点了进去。 十分钟后，他大概搞明白这个新选项的功能了。 这个功能一直都有，不过因为上个副本是新手副本的原因所以没直接出现。 这个功能讲的其实就是怎么产生新的副本。 方言以前以为是随机刷新，但现在证明并不是。 按照“梦世界”里面看来的解释，副本的触发需要媒介。 也就是具体的人。 比如“黎明前夜”的副本触发就是因为林飞鸿。 因为林玉清是他大爷爷，然后他们又在那个三层小楼拍戏，所以才会触发这个副本。 按照“梦世界”所说，以后如果想触发副本，就需要遇到类似的人，然后“梦世界”会提示可以触发副本。 然后方言能花梦想币解锁副本。 算了，到时候再说。 目前最重要的是把剧本写出来。 可头疼就头疼在这儿。 方言现在会画分镜、会唱歌、会作曲、会编曲、会演戏。 可他就是不会编剧！ 不过他最近也在突击学习，但学到的都是理论知识。 这里就只能靠直觉来了！ 首先，在他的认知中，电影拍出来肯定是要赚钱的。 或者说，目的是奔着赚钱去的。 什么文艺片，什么不为了赚钱，什么拍给自己看的这些话全都是扯淡！ 拍给自己看？ 那你特么上映干嘛？自己拍出来在家里自娱自乐不就行了。 那无非是没能力赚票房的借口罢了。 当然，这只是方言前世作为一个普通观众的个人看法。 那么目的是赚钱就好说了。 虽然好莱坞十分工业化，而且方言穿越之前也是越来越垃，但这并不妨碍里面好的东西要拿来学习。 比如那个“开头十分钟要紧张刺激，中间放缓，然后开爽，接着遇到挫折，最后起飞一路爽上天”的模式。 这个就很值得学习。 可惜方言前世看电影只是看个乐，也没记住什么剧本之类的东西。 顶多就是记得一些名场面，或者一些经典电影的经典镜头跟大概剧情。 详细的剧情顺序他都记不住。 方言打开“梦世界”，进入商城界面。 这里是有卖剧本的。 电视剧、电影、动画、特摄，应有尽有。 但价格嘛...... 越粗制滥造的越便宜。 什么《让子弹飞》、《盗梦空间》、《泰坦尼克号》之类的，价格上那一串零看的他眼晕。 保守估计最少五位数到六位数梦想币起步。 那按照人民币跟梦想币10000:1的比例来看......方言也就只有看的份了。 算了，还是自己上吧。 先把前世印象深刻的谍战片跟战争片片段列出来，然后想办法结合林玉清本人的事迹弄一份剧本出来。 半小时后—— 《潜伏》、《人间正道是沧桑》、《大决战三部曲系列》、《决战之后》、《燕双鹰系列》、《潜伏之赤途》还有改编制作的《隐形守护者》。 看着列出来的一系列资料，方言有点儿头疼。 这些作品他压根记不得全部剧情，分镜什么的也就记得那些经典镜头。 这剧本该怎么写...... 不对！ 我特么又不是编剧！ 方言忽然琢磨出味儿来。 于是他在笔记本电脑上噼里啪啦把自己弄出来的这些东西全都整合到了一起，然后抱着笔记本就出了卧室。 苏婉绣正围着围裙在厨房做早饭。 方言下意识看了眼她头顶。 她今天没戴帽子，头发也绑成了侧马尾放在左胸口。 就那种标准的“危险发型”。 见方言出来，她声音轻柔，“先洗漱吧，早饭马上就好。” 嗯？ 方言挑了下眉。 今天这姑娘心情不错啊。 不过这姑娘头顶怎么还闪闪发光的？ 他下意识注视着那里。 然后就看到了面前弹出光幕。 【副本解锁100梦想币，是否支付？是/否】 方言直接选了否。 现在他还没心思去开新副本，最起码等这部电影拍完上映再说。 话说怎么这姑娘也能触发副本的？ 算了，先不想这些。 他把电脑放到餐桌上，回身道：“来，你不是要当合格的编剧嘛，现在我就考考你。” 第五十八章 那风铃摇曳 “要好好吃饭。” 苏婉绣虽然很心动，眼神也不住地往那边瞟，但还是要先做饭才行。 “一日三餐，绝对不能少。” 方言也挺无奈，“我过去二十多年的人生每天就是一顿饭到两顿饭。最近天天早起还吃早饭，搞的我中午吃的都少了。” “那也要吃。” 方言本想反驳，但吃人嘴短，而且......这小米粥确实味道不错。 还有蛋饼和咸菜丝。 三下五除二干完饭，苏婉绣去把碗筷盘子都到洗碗机里，然后才回来坐下，“所以你要考我什么？” 方言把电脑推了过去，“半命题作文，按照我提出的这些场景来写一部电影剧本。” 苏婉绣有些迟疑，“我真的行吗？” “没关系，那种笨拙的努力之后慢慢成长的感觉也是萌点之一。” 方言竖起大拇指，“加油，我看好你哟~” “啧，我想想。” 苏婉绣没抬头，“对了，我把你联系方式给李月歌了，她说不忙的时候她会联系你。” 方言抬头看了看，苏婉绣没其他反应，语气也很正常。 他正要接着调侃两句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 拿起一看，来电显示是刘浪。 苏婉绣眼神上瞟。 方言直接接通电话，“老刘？啥事儿？” 苏婉绣眼神挪回笔记本显示屏。 “找到符号要求的公司地址了？行，来接我吧。” 挂断电话，他回屋换了身衣服出来对苏婉绣道：“你先在家思考这剧本怎么写，我先跟刘浪去看看他选的地址。” 等苏婉绣应了一声之后方言就开门跑路。 刘浪开的黑色高级轿车已经到了。 ............ 方言面无表情，“所以这就是你选中的公司地址？” “是啊，这不正好符合你的要求嘛。”刘浪开始给他介绍，“安静、不在市中心、租金便宜、道路畅通、而且场地足够大。” “是这么个道理没错......” 顿了顿，方言指着面前这栋三层小楼，“那特么也不至于把咱们拍戏的地方给租下来吧！” 没错，刘浪选的不是别处，正是他们拍《黎明前夜》的那栋楼。 “嗐，多大点儿事。”刘浪掏出烟递给方言一根。 方言摆摆手，“暂时不太想抽。” 他的目光落在了刘浪头顶。 那里在发着绿光。 不过跟家庭无关，刘浪这货家庭美满，女儿都上幼儿园了。 这光是副本触发的光芒。 【副本解锁100梦想币，是否支付？是/否】 方言果断选否。 啧，真是没看出来，自己身边这群家伙各个身怀绝技。 特么一个个都是有故事的人啊。 “你看我头顶干嘛？”刘浪自己点了根烟，然后摸了摸头顶。 头发很茂密，不过有变得稀疏的迹象。 “没什么。” 方言倒是挺好奇这货有啥故事。 他生活美满，自己应该没啥问题。 唯一意难平的就是电影方面的事情。 可林飞现在还一脑门官司呢，虽说已经被压下去了。 啧，资本的大手啊。 “对了。”方言不经意间问道，“这房子你从徐老头那儿租来的？” “没，徐老头住院了。”刘浪陪着方言一边视察小楼一边解释，“他脖子上的皮肤发痒，去医院检查说是过敏，现在还在医院治疗的。 “不过听说他死活不要这房子的所有权，然后我租房找的是村支书。” 刘浪继续解释，“然后村支书让我找房主，你知道房主是谁不？” “谁？” 难道历史真改变了？ 是许瑾言？ “咱们大编剧苏婉绣啊！”刘浪挤挤眼睛，“没想到吧！人家直接给房子买下来留给你的~” 方言张了张嘴，“她家又不是做房地产的，还有这种爱好啊......” 之前他的房子被赎回来就是苏婉绣掏的钱，而且都没跟他说。 甚至他拿回房产证跟土地证之后苏婉绣都没提过这事儿。 现在又这么搞...... 别说，方言感觉自己心里暖暖的。 难怪霸道总裁一给买奢侈品，不少姑娘就要沦陷。 这换位思考一下也一样啊！ 想想看，一个白富美，给你买房子，给你买ps5和高配电脑，还给你买游戏。 这特么谁能顶得住？ 反正方言觉得自己顶不住。 “算了，先等等吧。” 方言说实话并不想装修这里。 虽然里面的东西其实跟七十年前已经不同了。 “走，陪我去趟烈士陵园。” “啊？”刘浪叼着烟满脸不解，“我正好还要给你介绍个人呢。” “啥人？” “一个很厉害的演员，不过遇到点儿问题。”刘浪嘬了口烟，“十几年前也拿过金鸡奖影帝，不过他本职是歌手，就是十几年没发过歌也没接过戏了。” 刘浪表情有点儿复杂，“怎么说呢......要价不高又有实力的我一时半会找不来，这大哥我认识，人挺不错的，我觉得可以拉一把尝试一下。” “嗯，下午咱们去找他。”方言转身走出小院，“先跟我去趟烈士陵园。” 刘浪疑惑道：“去看林玉清烈士？” “那不然呢？” “我明白了！”刘浪一拍脑门，“老方你下部电影就是想拍林烈士的事情是吧？” “差不多。” “那还犹豫啥？走走走！” ............ “老方，你看我这衣服还行吧？” “都是黑色，有什么行不行的。” 方言倒是换了黑色衣服，刘浪这货没买黑衣服，他家又在外地。 没辙，方言陪他去临时买了件xxxl的黑色卫衣然后才来陵园。 索性这会儿才十点多，而且不是周末，陵园还开门。 到了地方之后，刘浪也变得肃穆很多。 站在林玉清烈士墓碑前，两个人默默无言。 半晌，刘浪轻声道：“老方，我觉得你做得对，下部电影咱们没必要赚钱，只要......能让更多人知道他们就好。” 他视线扫过四周，“这里太安静了，他们不该这么默默无闻下去。” “得了吧，让烈士们知道了，怕不是要骂你给他们找事。” 这一刻，他回忆起了副本里的林玉清。 幽默风趣，云淡风轻。 牺牲的时候，他也只是个二十五岁的青年啊...... 可那是他的选择，方言选择尊重他。 他朝林玉清烈士的墓碑深深鞠了一躬。 “走吧。” 两人离开。 尚未走出陵园的时候，在郁郁葱葱树荫遮蔽下的小路上，他们遇到几个人。 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太太，她身边还跟着个年轻女孩儿。 擦肩而过之时，方言拉着刘浪稍微让开位置请她们先过。 “谢谢。” 道完谢，那个年轻女孩儿挽着老太太的胳膊撒娇，“姑婆，你再给我讲讲姑爷爷的故事嘛~好不好嘛~” 老太太笑意温柔，“他啊......是个很坏很坏的家伙，骗了我好久好久呢.......” 看来是陪长辈来扫墓的。 方言也没在意，“走吧。” 双方渐行渐远。 忽然，微风拂过。 叮铃铃—— 方言愕然回首。 只见那老太太手腕上一串褪色的风铃手串随风轻跳。 “哈......” 定定看了她们背影一会儿，方言忽然笑出了声。 他不再留恋转身离开，就连脚步都轻快许多。 刘浪摸不着头脑，“老方你笑啥？” “没有。”方言嘴角上扬，眉眼温柔，“只是想起了开心的事情。” “行吧......” 刘浪没再问。 不过确实，他感觉方言心情似乎好了很多。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树影。 小路上，偶然相遇的人渐行渐远。 只有树叶在随风轻笑着。 第五十九章 前影帝宁浩辰 “老方，我怎么感觉你心情挺好的？是跟那位苏大小姐有什么新进展？怀了这是？打算借着孩子逼宫岳父？” 回去的路上，刘浪瞬间脑补出一场豪门恩怨大戏。 “少带我节奏！在人家面前可不敢这么说，我都没碰过人家，我们俩只是单纯的房东跟租客的关系。” 方言确实心情不错，甚至都没喷刘浪。 怎么说呢...... 就仿佛那种做成了一件大事，然后贼有成就感的感觉。 不过话说回来，确实......苏婉绣家里人就没意见吗？ 方言可不信她家里人不知道自己。 那为啥都没找过自己？然后给自己个十亿八亿的让自己离他们女儿远点儿。 那方言肯定马上就从了啊！ 啧，也不知道她父母咋想的，只能说心够大。 打了个哈欠，方言问道：“你不是说要介绍个演员嘛，还是金鸡奖影帝来着。你跟人什么关系？” 现在想找他然后在他电影里演个角色的演员确实不少。 但金鸡奖影帝这个级别...... 如果忽略掉林飞鸿的话，那还真没有。 可如果按照刘浪的说法，一个拿过金鸡奖影帝的歌手，那能是谁？ 他对这个世界了解不深。 而且娱乐圈那些东西他也没兴趣了解，对于振兴华国电影事业也没兴趣。 主要那也不用他振兴啊。 虽然因为购买力的差别加上票房没爆炸的关系，这个平行世界的四亿多票房也挺高。 但放到去年，也不过才排第八。 放到今年上半年也才排第五。 而略过已经过去的贺岁档，后面还有暑期档、国庆档、元旦档三大档期。 就算去掉元旦档，电影的爆发也大多集中在下半年。 毕竟上半年就一个贺岁档。 拯救华国电影？ 他还没那资格。 所以刘浪介绍的这个人肯定有什么问题。 “他是我上学时候的学长，也算小时候一起玩儿的孩子王那种吧。”刘浪叹了口气，“不过他出了点儿问题，结果到现在都一直没走出来。” 果然......方言也就没在意，“哦？什么问题？也是被人打压了？还是被公司雪藏了？” “都是，是他自己颓了。”刘浪颇为无奈，“十几年前吧，他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宣布了自己结婚的消息。 “其实这也没什么，毕竟他是靠演技跟唱歌吃饭的实力派，不光拍戏拿了金鸡奖影帝，就连专辑都卖出过单张专辑三百万张的销量，是那一年的销量之王，人称情歌王子。就是吧......” 顿了一顿，他才道：“他老婆瞒着他跟小白脸儿跑出国了，婚都没离。” 方言砸吧砸吧嘴，“难道是卷了他的钱？” “这才是他最惨的地方。”刘浪不知是想苦笑还是嘲笑，“人家一分钱都没拿走，就是人跑了。” 方言：“......” 那确实够惨的。 一个大明星，不到三十岁就拿下了金鸡奖影帝跟单张专辑三百多万销量。 这是什么？ 这特么是天王巨星啊！ 这种天王巨星赶在事业巅峰期而且未满三十岁的时候就选择公布婚讯，说明他对他媳妇绝对是真爱！ 结果媳妇儿跟人跑了。 跑了也就罢了，关键是一分钱没拿！说明不是图他钱，就是不爱他了。 这对一个内心如此骄傲之人的打击...... 方言光是想一下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忒惨了！ “结果他就从此颓废了？” “颓废了大概几年，天天头发不整理胡子也不刮，衣服也随便穿，也不唱歌也不拍戏。” 说到这里，刘浪忽然来了个大转折，“可之后他忽然有一天理了发刮了胡子，家里也收拾的贼整齐，我都以为他走出来了，结果他还是不出来工作，就天天待在家里。 “那天我没忍住去找他，结果......” “结果？” “结果我发现他大概可能是疯了。”刘浪神情凝重，“我发现他家里的东西都准备两份，吃饭的时候不算我也是两双碗筷，然后经常跟空气说话。他说......” 停顿了一下，刘浪仿佛在回忆着什么，“他说他老婆回来了。” 方言张了张嘴，“这......病得不轻啊。” 这刘浪也是搞，特么介绍个精神病人给自己。 这让自己拍啥？ 恐怖病院大逃杀？ “不是，关键就在这里。”刘浪苦笑，“他强拉着他去医院检查，不是心理医生那种，就是正儿八经的精神病院，科学治疗的那种。 “结果检查完之后医生跟我说他很正常。 “后来我又拉着他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也说他精神状态上没问题，就仿佛......他真觉得自己媳妇儿回来了。别的他跟正常人完全没区别。” 方言感觉自己后背发冷，“你特么说的我都有点儿冷了。” “闹呢！咱们还是要讲科学的好吧。”刘浪笑了，“老方你见过鬼？我指的是现实里。” “这个还真没见过。” 副本里倒是见过。 不过现实中总不会有鬼吧？ 方言摇摇头，“所以你目的是啥？打算让我拉他一把？” “嗯，我觉得他需要一个契机。跟林飞鸿一样的契机。”刘浪看着前方道路满脸认真，“飞鸿的问题也是在心态上，老方你连飞鸿都能带飞，我觉得你可以的。” “呵，先见见再说。” 方言现在可没那么多骚想法。 他只想把新电影拍完。 这次能来，也是刘浪的面子。 很快，他们就到了机场，然后方言跟着刘浪坐飞机就去了浙江。 那位前金鸡奖影帝宁浩辰就是浙江人。 反正有刘浪带路，俩人下午五点多到了一片别墅区。 进了小区七拐八拐，俩人停在一幢别墅前。 刘浪上前敲门。 很快门就开了，里面站着一个留小胡子的男人。 这男人长挺帅，而且有种忧郁的气质。 就那种忧郁大叔。 梁朝伟或者段奕宏那样的。 “小刘来了？”宁浩辰让开半个身位，“这位就是你朋友？正好，你说了要来之后我就去买了条大黄鱼跟几只螃蟹，今天我给你们露一手。” “好嘞！那今天就得尝尝宁哥的手艺咯。” 刘浪回头看向眉头紧锁的方言，“老方，咋了？” 方言脸上艰难扯出一个笑容，“没什么。” 这房子里......有古怪。 第六十章 有鬼 方言两人跟在宁浩辰后面进了别墅。 他目光不着痕迹扫过宁浩辰头顶。 果然，也散发着绿光。 别误会，这是触发副本的光芒。 【副本解锁100梦想币，是否支付？是/否】 果断在心里选了“否”之后，方言绷紧了神经。 一个半小时后，饭菜上桌。 餐桌上摆了四个碗跟四双筷子。 “来，尝尝我的手艺。”宁浩辰贼热情。 方言面带笑容举起杯子，“行，那我敬宁哥一杯，还有嫂子。” 他冲着宁浩辰旁边也举了下杯。 刘浪在心里暗暗给方言竖了个大拇指。 酒足饭饱就是谈事。 方言也没犹豫，而是直接进入正题，“宁哥，小弟我最近在筹备一部新电影，属于主旋律那种的谍战片，你有兴趣没？你在里面演反派，跟男主角的对手戏肯定精彩。 “对了，男主角就是今年新晋的金鸡奖影帝林飞鸿。” 宁浩辰有些意动，但想了想，他还是委婉拒绝，“其实我也想复出，小方你能给我这个机会我真的很感激，就是我好久没拍戏了，现在没什么状态。 “而且我最近也打算在歌坛复出，就是没什么好歌，我在四处找老师帮忙写歌，一时半会儿分不开神。我也不能耽误你们剧组是吧。” 一聊曲子刘浪就来精神了。 找方言啊！ 专业对口！ 他们电影的背景音乐跟主题曲都是方言写的！ 而且金鸡奖开场那首歌也是方言写的！ 那直接找方言写歌不就完事儿了？ 他正要说话，桌子下面的腿却被方言碰了一下。 刘浪于是很自然的闭口不言。 方言也没再往下说。 他是能写，甚至他现在“梦世界”的仓库里还放着四十首歌曲合集呢。 而且“舔狗歌曲”也挺符合宁浩辰“情歌王子”的设定。 虽然现在已经成了老王子，但老王子也是王子嘛。 不过方言现在不想碰这麻烦事。 他只想赶紧跑路。 于是在转移话题又聊了一会儿之后，方言顺势提出明天还有事先闪人。 宁浩辰也没挽留。 送到门口，方言劝宁浩辰留步之后拉着还想再聊会儿的刘浪就走。 而且越走越快，最后甚至变成小跑。 等跑到别墅区的花园里，俩人才缓了一会儿。 “老方你啥情况？跑这么快干嘛？”刘浪弯腰喘了半天才直起身，“不过你演技都牛逼！不愧是能调教飞鸿演技的男人！刚才你演的好像他老婆真在旁边一样！” 他甚至竖起了大拇指。 方言翻了个白眼，尔后伸出手，“来根烟，我特么得缓缓。” 等刘浪帮他点上之后，他才叼着烟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空，幽幽道：“我那不是演技。” 刘浪自己也正嘬烟呢，听到方言的话就是一呆，“啥？不是演技？什么意思？” 方言弹了弹烟灰，等了半晌，才轻声道：“那别墅里，是真特么有你嫂子在......” 刘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就觉得不对劲！”他双手抱头，低声呢喃自语。 “我特么就知道......几年前我就知道！” “别担心。”方言拍拍他肩膀，“他们在一起生活这么些年还没出事，说明暂时应该没问题。” 没错，他当时确实看到了。 从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 宁浩辰的身边站着一位皮肤惨白发青的漂亮女子。 她眼中没有眼白，完全就是黑色的眼睛。 而且屋里灯光打在她身上的时候，她脚下完全没有影子！ 或者说，她一直就站在宁浩辰的影子上！ 所以从头到尾方言都假装自己看不见她。 没错，他在假装看不见。 对“嫂子”的各种礼貌行为，他刻意没对准对方，除了在餐桌那里实在没办法。 “怎么没问题？问题大了老方！” 刘浪彻底破防，“难怪他精神不正常！这特么警察来了咋办啊！” 方言目光茫然，“不是......这关警察啥事儿？” “他杀人了啊！”刘浪抬起头，满脸痛苦，“他肯定是恼羞成怒结果精神失常杀了人！然后把尸体藏家里了啊！老方你不是说在他家看到不对劲了嘛！难怪你要拉着我赶紧走......” 方言人傻了。 “你特么......我特么......算了。” 这货脑洞可真大！ 叹了口气，方言直接说了事实，“他家里有鬼，我看到他旁边有个女鬼。” 刘浪反倒是愣住了，接着他担忧地看着方言，“老方，跟我去医院看看吧，我觉得你可能拍鬼片拍魔怔了。” 方言：“......” 他跟这死胖子完全没共同语言，他算是看出来了。 不过这也说明一点，宁浩辰也看得到他媳妇儿。 而且可能真的认为他媳妇儿没死并且回来找他了。 具体时间，应该就是刘浪说的他忽然从颓废状态开始理发刮胡子的时候。 说不定他真的精神失常了。 方言问道：“老刘，当初他媳妇儿跟人私奔的时候你们都见到了？” “没有，是他自己说的。”刘浪摇头，“不过有他老婆的亲笔信，我们也不能怀疑他是吧。过了几年我觉得不对劲，但也没往那方面去想，就是觉得别刺激他，所以配合他表演。” 果然啊。 说不定刘浪刚才的猜测是对的。 宁浩辰真的当初杀了自己媳妇儿，然后天天跟尸体一起生活，时间一长加上精神失常，他才觉得媳妇一直还在家里陪着她。 也是因为家底足够厚，所以十几年了还没露出过破绽。 但不对啊......他媳妇儿就没家人？ 失踪这么长时间也没怀疑过的？ 方言越想越不对，起身对刘浪道：“老刘，送我去个地方。” “啥地方？” “警局。”方言拍拍刘浪肩膀，“这样也是对他好，能让他走出来也是好事。” 刘浪沉默半晌，沉重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不再废话，俩人一路杀到市警察局报警。 结果出来的警察一看到方言就愣了一下，接着脱口而出，“小方，怎么我出个差都能在警局看到你？” 出来的警察不是别人，正是方言的老朋友，当初提供了林玉清烈士资料的李警官。 第六十一章 电影剧本 “李叔，我也是来这边办事的。这不是遇到事儿了嘛，就来报个警。” “哦？什么事儿？你被人骗钱了？”老李还挺好奇。 “也没有。”方言看了眼刘浪。 刘浪抿抿嘴，还是把事情说了，“是这样的，吧啦吧啦......” 老李听完之后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所以你们认为这可能是起情杀案？” “只是个猜测，不一定对。”方言做了个补充。 “行，你们带我们去。” 老李马上戴好警帽，跟同事一起带着方言俩人出发了。 到了别墅区外面，老李吩咐道：“你们俩在外面等着，我们去找物业让物业先找个借口进去看看。” 这主要是为了避免方言两人暴露。 方言自然答应。 之后留下一位警员陪着他俩，剩下三个警察就进了别墅区。 差不多过了快两个小时，他们才出来。 脸色都不太好看，不过还算轻松。 一上车，老李就点了根烟，尔后对方言道：“没有任何线索。目前来看，这应该就是个有点儿精神失常的普通人。” 方言跟刘浪都没说话。 刘浪是依旧觉得自己过去的老大哥有问题，虽然很不想相信，但他就是觉得有问题。 方言更不必说，他都直接看到个女鬼站在宁浩辰身边了。 所谓从结果倒推过程，是一名优秀“侦探”的探案方式。 啥情况能让个女鬼缠上人的？ 说明这女鬼对这个人执念深呗。 那啥样的会在死后变成鬼？ 方言不清楚，但根据电视剧电影里的说法，怎么着也是因为执念吧。 因为执念变成鬼，然后因为对宁浩辰执念深才回来缠上他。 那肯定就是死他手里了呗。 “我们后续会继续调查，也会安排人监视他的一举一动。”李叔弹弹烟灰，“这事儿你们就别再参与了。” 刘浪接了句话，“李哥，那......有结果之后能不能跟我说一声？毕竟......我跟宁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看着他这样，我......” “行，你放心。”老李点点头，“有进展了我就告诉你们。” 他看了眼手表，“你们现在要去哪儿？我送送你们。” “去机场吧。”方言笑笑，“我们先回洛城。” ............ 回了洛城之后，看刘浪心不在焉，方言让他先回去休息了。 这事儿吧......方言不太想插手。 反正跟他也无关。 虽然宁浩辰确实能触发新副本，但方言身边能触发新副本的多了，也不多他一个。 回了大别野，苏婉绣又戴上了鸭舌帽，脸色也重新变得冰冷。 她看了眼方言，“是不是又吸烟了。” 方言张了张嘴，无奈认错，“没忍住，我错了。不过这是有原因的。” 他把跟刘浪的经历说了一通。 当然略过了女鬼的事情。 苏婉绣脸色好看不少。 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情变好了。 因为她帽子下的猫耳朵又冒了出来，这说明方言肯定违反了一日三餐、吸烟喝酒、早睡早起等等约定的其中一项。 她开心的，也许不是方言违反约定，而是方言没说谎话瞒着她？ 她自己也不知道。 “坐。”她拍拍自己旁边，接着把笔记本电脑推了过来，“剧本我已经写了个初版，还有李月歌一会儿会过来，你不是有事找她嘛。” “这么快？不过确实有事儿找她。” 方言坐到苏婉绣旁边，鼻翼中飘过洗发水和沐浴露的清香。 看来这姑娘也是个不喜欢用香水的选手。 可以，香水的味道还是有点儿浓了，他会打喷嚏。 “我先看看剧本。” 方言翻起来笔记本电脑上的剧本来。 怎么说呢...... 他是没想到苏婉绣居然能缝合到这种地步。 开篇就是主角方别从岛国留学回来被吸收进了军统。 然后他就被老师发展成了地下工作者。 可某次带队出任务的时候，他才发现要抓的人是自己老师。 原来老师地下工作者的身份暴露了。 不得已，在老师欣慰的目光下，他开枪杀死了老师。 至此，唯一知道他身份的就只有当地一家书斋的刘老板，这也是他跟组织之间唯一的联系人。 可这刘老板为了荣华富贵背叛了组织，而且打算出卖他。 于是他又干掉了老板。 在军统搜查的时候，他不得已销毁掉了有关自己的资料。 从此，他彻底失去了与组织的联系。 后来，他与当初一起留学的女同学恋爱。 女同学是进步青年，打算邀请他一起去投奔组织。 他欣喜若狂。 但就在这时，组织上又联系上了他。 他痛苦万分。 但为了完成任务，也为了自己的老师，更是为了信仰，他毅然选择了拒绝。 并且他坦白了自己军统的身份。 女同学并未厌恶他，并且把一串风铃手串当做信物交给了他。 之后女同学独自离开，说如果哪天他觉悟了，可以去找她，她会一直等下去。 至此，主角方别一个人孤独地留在了尚海。 尚海的信息一直在被泄露，此地军统的负责人怀疑有内鬼，于是仔细调查。 方别靠着这一点斗下去了很多人。 同时解放事业也进行的如火如荼。 一直到尚海解放前夕，主管也没搞懂到底谁是内鬼。 这天他把主角喊来，俩人来了次私下对话。 主管问他：“你说现在尚海军统能接触到机密情报的就咱们俩了，到底谁是内鬼？” 主角大惊失色：“主管！原来你是内鬼？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主管：“......” 最后他还是放主角回去了，走之前还让主角把一罐茶叶拿走，说是主角爱喝茶，就当是送他的礼物。 他没想着揭发主角，毕竟主角孝敬他的玉座金佛还有斯蒂庞克牌的轿车实在不好解释。 而且此时大势已去，也没必要再节外生枝。 可就在此时，中统特务破门而入。 主角吓了一跳，结果发现他们抓走的是主管。 原来中统一直盯着军统，然后发现军统一直在朝外面传递情报。 可就是不知道是谁。 每次被抓走的人都被说是内鬼，可之后依然有情报外泄。 于是中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主管抓了了事。 主角吓了一跳，在回去之后，从茶叶罐里发现了主管留给他的城防军联系方式。 原来主管真的是地下工作者！ 于是主角根据联系方式找到了城防军。 结果经过一番调查，他才知道原来城防军的几个中层领导要么是地下工作者，要么已经投诚。 于是他们做了约定，城破之日，就是城防军起义之时。 主角放心回去了。 可一时不小心，信息泄露，主角最终被抓。 反动派知道大势已去，于是打算把这批被抓起来的地下工作者们全部处死。 而且要以汉奸叛国罪的罪名让他们死在黎明到来的前一刻。 当天晚上，组织派燕双鹰来救。 主角最后决定殿后，然后为了掩护战友们离开，他再次被抓。 到了枪决之时，他看着东方升起的太阳，隐约间似乎听到了城外响起的冲锋号。 于是，看着唾骂他的百姓们，他带着笑容直视着敌人。 最后，是一声枪响。 热火朝天的根据地里，那个和他有约定的女孩儿忽然抬起了头。 电影结束。 把笔记本电脑推开，方言默默无言。 啧，自己给的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算是让这姑娘缝合明白了。 第六十二章 跟李月歌狼狈为奸 这剧本目前来看没什么问题。 虽然也一般般，但方言觉得拍出来放市场上最起码是一部合格的爆米花电影。 而且也是有情感内核在的。 啧，这不是能做到嘛。 “挺不错的。”方言给出肯定，“之后润色润色就能用了。” 说是润色，其实就是去跟刘浪碰个头。 “好。”苏婉绣语气淡然，“你晚上想吃什么？” 看来心情不错，居然能自由点菜了？ 方言把这姑娘的心思把握的死死的。 “油焖大虾、带鱼、再整个炒青菜？” “可以。”苏婉绣站起身，“你休息一会儿，我去买。” “啊？这......” 看着这姑娘雷厉风行地跑出去，方言惊了。 看来心情是真的很好啊。 不过这两天事情还真多。 还有一会儿跟李月歌的交流。 “唉......” 叹了口气，方言揉了揉眉心。 过了大概十分钟，门铃声响起。 回来的不是苏婉绣，她有钥匙。 方言起身过去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七的单马尾姑娘。 这姑娘素面朝天，也可能是画了淡妆方言看不出来。 总之挺清爽的，身上也是简简单单的t恤牛仔裤运动鞋。 就是牌子估计不便宜。 没错，来的是李月歌。 方言让开位置，“你苏姐买菜去了，先进来吧。” 这姑娘手背在身后，身子微微前倾，俏生生道：“啊？那孤男寡女不太好吧？方哥你不会把我给办了吧？” “......”方言冷冷吐槽，“你脑子里除了黄色废料还有什么？” “还有吃吃喝喝呀~” “......滚进来！” “好嘞！” 进到客厅，李月歌一眼就看到了笔记本电脑上打开着的文档。 “方哥，那是新电影剧本？” “只是第一版故事粗稿，剧本要更细致，包括对话跟场景之类的。” 方言给她拿了瓶矿泉水，“也没别的喝的。” “谢啦~”李月歌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接着问道，“我能看看不？” “看吧。”方言自己也喝了口水，“对了，最近你在干嘛？” “没干嘛，天天混吃等死呗。就打打游戏追追剧什么的，然后上上课。”李月歌边看剧本边随意回应，“咋，方哥你想追我？先说好，我年底才二十，在二十四岁前我不会把初吻送出去的，第一次牵手的话也要二十二以后。” “那第一次上床呢？” “二十一岁。” “......”方言笑骂道，“你特么还真是满脑子黄色废料！” 这前后顺序是不是反了？ “啧，跟你聊天我总觉得是跟哥们聊天，白瞎了你这张脸跟身材了。”跟李月歌聊天方言确实挺放松的。 “嗐，我也这么觉得，主要大姐头老是绷着。不过这也是她家里的原因吧。”李月歌抬头看了眼方言，“大姐头家里挺看不起娱乐圈的，她也是憋着口气想做出点儿成绩吧。反正如果你去见家长的话可别说自己是电影导演。” 其实我也挺讨厌娱乐圈的......方言笑笑，“我又没打算追她。” 顿了顿，他开始说正事，“先不说这个了，这次找你有事。” 李月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新电影排片的事情？方哥你电影都还没拍呢就找我要排片啦？” “也有这方面原因吧。”方言又喝了口水，“主要是问问你愿不愿意合伙一起干。” “一起干？”李月歌双手护着胸口两坨，表情戒备，“那肯定不干啊！” 真特么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方言叹了口气，“别装傻，你明白我意思。” 李月歌摊手耸肩，“倒也不是不行，主要就是我没钱入股。” 方言不信，“啊？之前的票房分成你没拿到？” “那都被我爸黑了！我一分钱没有！”李月歌恨得牙痒痒，“老奸商！” 她一拉自己衣服，“你看！我这衣服还是网上买的！三十九块钱！” 方言下意识挪开视线不去看她锁骨，“我还以为你这是没标签的高档货。” “高这么档啊，都是普通衣服。”她翘起脚晃了晃，“我这鞋子看到了吧。” “嗯，我记得是市场上已经被炒到四万多的鞋子。” “我这是山寨的，一百三十六买的。” 放下腿，李月歌耸耸肩，“反正要钱我肯定没有。” “没关系。”方言摩挲着下巴上下打量着李月歌，“你可以技术入股。” “我可不出卖美色啊！我也不当演员！”李月歌打了个寒颤，往远处坐了坐，“就是你觊觎我的美貌也没用！” “我说的技术不是这个技术。”方言对这家伙无语了。 也忒自恋了点儿。 李月歌歪歪头，“那方哥你说的什么技术？” 方言微微一笑，“投胎技术。” 李月歌：“......” “你在你爹那当个小内鬼，我公司给你百分之十的干股。以后电影赚了钱你可以白分到公司到手之后的百分之十，如何？”方言宛若一个引诱少女迈入深渊的魔鬼，“想想看，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躺着赚钱，天底下哪有这么爽的事情？” 李月歌有些意动。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不对！免费的才是最贵的！方哥你到底想干嘛？” “就是通过你的影响力让你爹能多给排片，这交易很合理吧。” 方言说了实话，“而且公司还缺个办事的，就是那种什么都管的那种，差不多就是跟外面的对接还有之后公司发展执行之类的事情。” “行，我干了。” 松了口气，李月歌答应的很果断。 “这么果断？” “那当然！”李月歌一向懒散的死鱼眼瞬间变得犀利认真，“如果真能做出成绩......谁会愿意当个混吃等死的废物？” “我啊，我愿意。” “......”李月歌无语，“别闹了方哥。” “那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只手握在了一起。 “看来你们感情很好嘛。” 适逢其会，苏婉绣推门进来，手里还拎着两个装的满满的塑料袋。 “哎哟！包租婆回来啦！” 方言赶忙过去接过她手里的菜跟着她一起进了厨房，“放哪儿？” “桌子上就行。” 看着方言在放东西，苏婉绣咬了咬下唇，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忽然，她凑上去低声道：“如果你想追她，我可以帮你。” 第六十三章 青年导演扶持资金 方言看了她半晌，忽然笑了。 苏婉绣不满，“你笑什么。” “没有，只是想到了有趣的事情。” 方言想到了前世看过的一部动漫。 《schooldays》。 又称《日在校园》。 西园寺世界也喜欢伊藤诚，但伊藤诚喜欢桂言叶。 于是西园寺世界跑去跟桂言叶混成了闺蜜，然后帮伊藤诚追桂言叶。 等追到手之后，她又跟伊藤诚不清不楚。 最后的结果嘛...... 掉头的掉头，剖腹的剖腹，出海的出海。 总之是很完美的结局，大家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 “我没那种想法，最起码暂时没有。”方言下意识想拍拍苏婉绣脑袋，不过手刚抬起就放下了。 不合适。 “现在先想怎么把电影拍好再说吧，我明天还要出去呢。” “哦......” 苏婉绣咬着嘴唇低着头。 唉，笔记本上可是有一条是希望方言找到另一半的。 这个该怎么办啊...... 可真要替方言找，她又觉得心里有点儿难受。 她又不喜欢他！ 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事回了桌上。 李月歌左看看、右看看，干脆低头吃饭不说话。 她怕引火上身。 作为混吃等死届的专家，察言观色这种技能她可是满级的。 吃完饭后李月歌留宿，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方言就喊上刘浪跟打算赖床的李月歌一起杀奔京城。 他们要去见的人自然就是电影局局长孙启正。 而且还是他主动联系的方言。 到了电影局，仨人就被秘书带去了孙启正办公室。 他们刚进去，后脚又有人来了。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金鸡奖颁奖典礼上被方言怼了半天的鲁峰。 他正要进去，却被秘书拦在了外面。 “鲁导，孙局正接待客人，你稍等一会儿。” “好的。” 鲁峰也没纠结。 他是来给下部电影申请青年导演扶持资金的。 有求于人，等一会儿也没什么。 不过他现在挺好奇，能让局长招待的客人......会是谁？ ............ “青年导演扶持资金？”方言挠挠脸，“这个我能拿？” “肯定可以。”对面坐着的孙启正帮他们仨倒了杯茶，“小方你上部电影成本不到千万，票房拿了四亿多，金鸡奖还得了多项大奖，而且才不到二十八。 “这扶持资金你要是没资格，那就没人有资格了。” “嗐，都是各位前辈抬爱。”方言谦虚了一句，尔后马上暴露自己的真实意图，“那孙局，这资金有多少？” 孙启正抿了口茶，淡淡道：“三千万。” “孙叔，这青年资金可真是个好政策啊！” 李月歌：“......”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差点儿都笑出声来。 之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方哥可是疯狂吐槽这个政策，说多扣他不少票房来着。 现在就变啦？ 孙启正举着小茶杯的手也顿了顿。 他也被方言的“真实”给惊到了一丢丢。 上一句话还是“孙局”，下一句话就变成“孙叔”。 太特么真实了。 “不过......” 方言瞬间变得平静，“孙局，您说吧。” 凡事就怕“不过”和“但是”。 孙启正砸吧砸吧嘴，看着一脸正经的方言，他忽然有种想照着这张帅脸打一拳的冲动。 也不知道为什么。 特么的！ 这就又从“孙叔”变“孙局”啦？ 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蓄意轰拳的冲动，孙启正说道：“你得拍个系列纪录片，这可是给央视拍的。” “央视？”方言挺好奇，“我又不上春晚，央视找我拍纪录片干嘛？” “咳......这对你未来的事业也挺有帮助，比如你打算拍电视剧或者动画片什么的想上星，这都是机会。”孙启正干咳两声，“拍电影哪有永远不亏的。” 方言点点头，“确实。” 就算全赚也没辙。 “梦世界”是个吞金大户，如果想解锁更多东西，需要的钱实在太多太多了。 之后真的要开辟第二产业。 比如拍特摄然后卖玩具捞钱之类的。 那看来这个事儿得接。 就算看在孙启正的面子上都得接下来。 方言抬头问道：“孙叔，是什么方向的纪录片？” “寻访抗战老兵的那种。”孙启正抿了口茶，“也算是我家老头子推动的吧，当初很多老战士觉悟都太高了，他们大部分隐姓埋名了一辈子。 “这次国家统计老兵，打算给他们提升待遇。然后我就趁机提出文艺界也要做贡献，干脆拍个系列纪录片帮他们扬名。 “上面同意了，也给批了经费，我思来想去，就你最合适。” “这个倒是没问题。”方言挠挠头，“不过估计要等明年，我今年没空。” 他拍了拍刘浪，“老刘您看咋样？他水平也不差的。” “这个也不是不行。”孙启正点点头，“不过需要你当总导演来把关。” “反正我是建议你接下来。”他挤挤眼睛，“很多隐性好处，你得体会了才能知道。” “那没问题。”方言赶忙帮他倒茶，“多谢孙叔提携~” “不是什么提携不提携的，主要还是你自己有本事，我只是顺势而为。” 孙启正也挺乐呵，“对了，走的时候记得把资料带走，我们已经整理出第一批老战士名单了，他们有的还在世，有的已经不在了。 “林玉清和他夫人也在名单上。” 方言愣住，“啊？他夫人？” “对了，许瑾言女士嘛，后来自尽殉情了的那位。”孙启正还挺奇怪，“怎么了？” “没事......” 所以那个改变历史，到底改变的是什么啊...... 方言看着手里的资料，怎么也想不明白。 所以改变的现实，就是替他们扬名？让他们最后终于不会默默无闻？ 还有那天在烈士陵园看到的人，难道不是许瑾言吗？ 第六十四章 白女票剧组 想不通的事情就不去想。 方言是个追求快乐的男人，那种事情他不在乎。 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他自认为在副本里已经做到最好了。 只要对得起自己的内心，别的已经不再重要。 而且改变历史就是改变现实。 那么自己改变了什么现实呢？ 如果没有自己，林玉清烈士也许未来会被人知晓，也可能未来依旧默默无闻。 但自己来了，通过电影联系上了他过去的战友和弟弟的孙子。 而且导致央视想拍老战士的纪录片。 其中就有林玉清。 这就是现实的改变！ 方言明白了。 他感觉自己明白了自己未来的路。 不过前提，还是得先拍电影赚钱。 想到此处，方言忽然灵光乍现。 他抬头对孙启正道：“孙叔，这纪录片的制作团队谁出？” “八一制片厂为主，央视为辅。”孙启正说的不急不慢，“当然，接了之后你是总导演，具体怎么整全都你说了算，他们只负责实现你的构想。” 方言双眼一亮，继续提问，“那比如想拍些大场面的话怎么整？还有特效方面，这个肯定也需要的吧。” 孙启正大手一挥，“懂不懂八一制片厂的含金量？你说的这些全都没问题，而且大场面的话还能去军区摇人儿。” 叔叔的大手真是太温暖辣！ 方言于是暴露了自己的最终目的，“那我能不能借用一下八一制片厂的大佬们还有央视的大佬们帮我拍部电影？” 孙启正：“......” 他上下打量方言半晌。 方言摸摸脸，“孙叔，我卖艺不卖身的。” “滚犊子！”一向修养很好的孙启正也被逼的破口大骂，“你特么......算了！” 他摆摆手，表示自己心很累，“滚蛋！该干嘛干嘛去！” “那我电影能找他们帮忙不？” “能能能！”孙启正表示不想再看到他那张帅脸，“我一会儿就给他们打电话成了吧？之后你去找他们就行。” “好嘞！那您忙着！” 方言拉着怂的没敢说话的刘浪还有一直装死的李月歌闪人了。 “这小子......” 孙启正笑了笑，吩咐旁边的秘书，“送送他们。” “是。” 秘书陪着三人离开办公室，刚好看到了门口的鲁峰。 他淡淡道：“鲁导先回去吧，局长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鲁峰咬了咬牙，但还是不得不低头，“好的，那我改天再来。” 没办法，谁让电影的命运就在人家手上呢。 他扭头深深看了眼旁边的方言，最终什么也没说，转头离去。 他拳头攥的很紧。 本来跟自己约好了见面，却临时放自己鸽子，就为了接待其他人。 可这个其他人......为什么会是方言？！ 他想不通。 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方言的态度。 那家伙......从始至终都没看他一眼！ 下部电影......下部电影我一定要干回来！ 在他身后，看着他背影离开的刘浪用手肘碰了碰还在跟秘书道谢寒暄的方言，“老方，你就这么无视人家了？” “无视？谁？”方言转过头来，目光茫然。 他一直在想着下部电影的事情来着。 刘浪张了张嘴。 他一时间竟然不知方言到底是故意羞辱鲁峰还是真的没看见。 这个男人，太难懂了。 旁边的李月歌倒是看的乐呵，“方哥，你其实就是想让我看看你的人脉对吧？这样我后续工作也好展开，而且也能更听你的话。” “你脑回路也有点儿问题。” 方言瞪了她一眼。 因为他看得出来，这姑娘弯弯的眼眸里只有调侃。 不过...... 方言眼神挪到了这姑娘头顶。 嗯，绿油油的幽光。 是副本触发没错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一个个的都身怀绝技！ 包括孙启正那老头，他居然也能触发副本！ 方言都服了。 这特么一个个都是人才！ 为啥自己认识的人各个都有故事？ 就光是触发这些副本都能让方言走向破产，也是难顶。 反正都在京城。 所以道别秘书之后仨人直接杀去了八一制片厂。 路上，他们仨也翻了翻孙启正给的资料。 看完之后，方言合上资料，没忍住捏了捏鼻梁，“你们确定当时孙叔给我的是这些资料？真的没拿错？” 光看这些资料，他还以为是看了十几个燕双鹰的传记呢！ 三个人俘虏两千多敌军？ 一个人干掉四百多人？ 一个排端了敌人司令部还毫发无伤？ 写小说呢！ 没错，方言拿到的资料里的那群老战士们，最差的也有一个特等功以及超过五个一等功。 最猛的那个拿了三个特等功十一个一等功还有七个二等功。 一等功比二等功还多是什么鬼！ 就连林玉清那种一个人策反尚海城卫军的操作放到里面都属于贼不起眼那种。 可他们最后的选择，都是默默无闻的作为一个普通人度过平凡一生。 也许曾经在小区门口看到的玩单杠的大爷、打陀螺的大爷、下象棋的大爷，他们年轻时的过往就有着这样那样的英雄事迹。 “我们总是被保护的很好。” 方言忽然感觉肩上担子很重，“必须得拍好才行。” 刘浪也表情沉重，“没错，老方，这个一定要做好。” “对。”方言拍拍他肩膀，“老刘，你一定要做好。” 肩上担子重怎么办？ 把它放在别人肩上。 刘浪人傻了，“啊？啥叫我一定要做好？” “这是个机会。”方言一脸郑重，“你不是一直想翻身嘛，也许这就是人生只有一次的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加油！我看好你！” 刘浪表情跟沉重了，“可特么你才是总导演......” “哦，那我找其他人拍了。” “别呀！”刘浪一把夺过资料，“这纪录片肯定得我来！我可是跟老方你一起了解过林玉清烈士的男人！其他人有这份敢对老战士们的感情吗？” “那加油，如果失败了就是你的问题。”成功甩锅之后的方言看向李月歌，“咋了妹儿，这么安静可不像你。” “我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李月歌甜甜一笑，“咱们公司究竟要怎么才能做大。” 第六十五章 剧本敲定，准备开拍 咱们公司......方言笑笑，“所以呢？想明白了嘛？” 他发现了。 这姑娘根本不是混吃等死。 其实就是没遇到能发挥自己能力的地方。 或者说，她觉得无论自己怎么努力，其实都没用，反正都是活在老爹的阴影之下。 但谁会愿意承认自己是个废物呢？ 自己说自己是废物，只是自嘲而已。 但别人不能说。 “得先看看情况。”李月歌一改以往懒散模样，“我现在连公司里有什么都不知道，等之后全弄明白再说。” 闲聊间，三人已经来到ft区。 这里就是八一电影制片厂的所在地。 厂长早早就等在了门口。 方言刚一下车，他就过来一把抓住方言的手握了握，“你就是方言方导吧？果真是年轻有为！” “啊，我是。”方言被他的热情搞的有点儿不习惯，“您是李厂长？” “是我，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我们这里。” 说罢，他拉着方言就往里面走。 ............ “我托大叫你声小方，小方，那都拜托你了。” “李厂长，您客气了，大家互相学习嘛。” 聊了半天，方言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其实就是现在八一制片厂慢慢变得跟不上时代了。 他们这里的工作人员当然实力依然顶尖，但没有好的构思也不行。 也就是没个好导演或者好编剧。 之前他们也尝试过制作主旋律电影，但效果都不太好。 画面、特效等等这些有关视觉方面的都是顶尖水平，但剧的质量......一言难尽。 太样板化了。 其他类型的电影现在不是他们主业，而且也因为越来越拿不出好作品，上面批下来的经费也慢慢变少。 这就形成了恶性循环。 所以这次听说方言接了这个纪录片还要自己拍电影，而且剧组打算用八一场的人，他乐的一晚上没睡好！ 方言是什么人？ 金鸡奖最佳导演、金鸡奖最佳故事片全都拿了！ 而且还培养出了最佳男主角！ 最关键是人家才不到二十八！ 什么叫天才？ 这特么就叫天才！ 这也许是此生仅有的机会，所以李厂长必须抓住！ 无论是培养新人，还是混经费，这部纪录片跟电影他们厂子都必须帮忙给拍好！ “你放心。” 似乎是为了增强方言的信心，也是为了让他更重视，李厂长直接下了血本，“这次拍摄我们也找了央视电影频道跟科教频道来站场子！ “就算你想要大场面也没问题，我们这次接的纪录片是配合上面七十周年搞的，部队那边也可以支援咱们。” 李厂长透了个底，“比如武器装备、大范围的空旷场地还有海量的群演什么的，都可以免费支援。” 方言还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说一句...... “牛哇！” ............ 最后商定，方言仨人先回去准备剧本跟分镜，然后大家在一起碰个头开个会。 之后刘浪去忙纪录片收集资料的事情，然后方言这边开拍电影。 这时候李厂长去部队那边摇人儿。 然后等方言这边拍完，然后后期制作着，同时他就能带着团队杀去跟刘浪汇合，然后拍纪录片。 这样的话，年内就能同时把电影跟纪录片搞定了。 光是想想，方言就有种被榨干的感觉。 上辈子996的时候都没这么累过...... 回到洛城，接上苏婉绣之后四个人就杀去了三层小楼——也就是他们现在的公司所在地。 林飞鸿跟他经纪人徐远方早就等在这儿了。 “你们来挺早啊。” 方言招呼大家坐下，然后掏出复印好的剧本跟大家都分了一份，“这是咱们苏编辑写出来的剧本，当然我也提了一点小小的建议。 “现在大家看看，就当是头脑风暴吧。如果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 半小时后，刘浪他们都看完了。 “整体上没什么问题。毕竟分镜还没出，具体什么效果也不清楚。”刘浪抬起头，“不过就是有一个小问题，如果这部电影拍出来的话，燕双鹰会不会抢戏？” “不会，他的戏份不多。”方言皱着眉捏了捏鼻梁，“我现在担心的问题是，燕双鹰那部分的剧情会不会让这部电影显得......” 他砸吧砸吧嘴，组织了一下语言，“显得不那么‘正’？” “那就要问问你这部电影是不是按照历史正剧去拍的。适当的艺术化是符合电影规律的，就算正剧也会这么做。”刘浪耸耸肩，“而且历史上那些人确实被救走了，然后只有林玉清等少数几名烈士留了下来。” 他一指旁边的林飞鸿，“现在人家林烈士的后人就在这儿，你问飞鸿呗。他没意见那就没事。” 林飞鸿爷爷的事情他自己后来跟刘浪说过。 “我没什么意见。”林飞鸿表示没关系，“只要咱这部电影不说是正剧就行了呗，反正你们不是还要拍纪录片嘛，到时候真实正经就行。 “我最怕的反而是打着正剧的名义塞私货然后乱改，那样才是对历史和先烈的不尊重吧。” “可以，我觉得小林子说的没毛病。” 方言最后拍板，“这就是部商业电影，顺便宣传一下爱国情怀，而且也挺悲壮的，倒也没必要借用历史人物的名字。” 就跟《美国队长》一样搞模糊化处理呗。 那拍的是二战的故事，但将军就是“将军”，红骷髅就是红骷髅。 那些历史上的知名真实人物可都没出现。 那些真实的宣传，交给纪录片去做就好。 “那就这么定了。”方言扫了一圈，“还有什么问题？” “方导，我有个小问题。”林飞鸿经纪人徐远方把目光从剧本上抬起，“这部电影......算不算《黎明前夜》的前传？ “我怎么总感觉这部电影跟《黎明前夜》有联系？” “对！我也是这种感觉！” 刘浪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还有燕双鹰！这种战斗力......他是不是‘走近科学’的创始人？真有你的老方！这都让你圆回来啦！” 方言：“啊？这......” 第六十六章 你们说的我真听不懂 “你呀，总是能给我出点儿新花样。” 方言笑着就想否认，“其实这个......” “其实这个是为之后公司发展规划做准备的。” 李月歌打断了方言的话，“我已经全明白了！” 她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甚至还掏出了一本漫画杂志。 “为什么方哥你第一部电影里要加入看似无关的‘走近科学节目组’？ “为什么方哥你把第一部电影还画了漫画拿去投稿金猴奖？ “为什么方哥你第二部电影要冒着被喷的风险在快结尾的地方加入一个超现实系的燕双鹰？ “为什么方哥你还不给他太多文戏却花了很多笔墨在他的武戏上？ “为什么方哥你第一部第二部电影的剧情隐约间能联系起来？ “答案就只有一个！” 她一直方言，“因为方哥你的目标从来就不是什么电影票房！你想要的，是全产业链发展打造出一个‘走近科学’影视宇宙！” 方言张了张嘴，一时之间竟无法反驳。 这姑娘自信的样子，让他差点儿都信了。 要不是他真没那想法的话。 “其实......” “方哥！你知道如果把这事儿做成了能赚多少钱嘛！”李月歌白皙的脸颊因为兴奋染上红霞。 接着她疑惑歪头，“方哥你想说啥？” “我想说......”方言满脸正直，“没错，其实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就知道！”李月歌得意的鼻子都快翘上天了，“同时布局电影、漫画！然后想要打造世界观的话还需要动画、小说、电视剧等等等等来补充世界观的设定！ “比如这个燕双鹰就是！我一猜就猜出来啦！方哥你之后肯定要拍电视剧对吧？就燕双鹰的电视剧！还有‘走近科学节目组’的电视剧或者动画漫画！ “那个实在太适合单元剧啦！” 李月歌拍的高耸入云噗噗响，“放心交给我！我已经燃起来啦！” “啊？啊......” 怎么说呢...... 方言很欣赏她的性格以及特点。 尤其是迪化脑补这方面的特点，方言很喜欢。 不过其他人不会也这么想吧。 不会吧？ 他扭头去看其他人。 林飞鸿跟他经纪人眼里全是憧憬。 刘浪脸激动的通红，手哆嗦着想点烟。 苏婉绣美眸明亮，见方言看过来下意识移开了目光，但嘴角微扬。 方言：“......” 当他没说，原来这群家伙全特么被李月歌忽悠瘸了。 不对！ 李月歌怎么知道漫画的事情？ 也不对！ 什么漫画？ 方言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漫画？你怎么知道的？” “就方哥你第一部电影分镜转的漫画嘛。”李月歌扬了扬手里的杂志，“金猴奖你已经入围啦~我去找刘导问的时候他才跟我说。” 方言点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当时刘浪说要拿自己画的分镜去投稿，结果也了无音讯，方言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他扭头去看刘浪，结果刘浪也是一脸懵。 “我只跟她说了确实把你那分镜当漫画拿去投稿了，不过入围这事儿我倒是真没想到。还真入围了？” “是入围了哟~”李月歌晃了晃手里的杂志，“金猴奖最具潜力新人的入围~” 金猴奖其实就相当于电影界的金鸡奖、电视剧界的金鹰奖。 总之就是国产动漫行业的最高奖项。 这里面包括了动画跟漫画。 分别是动画电影、系列动画片、漫画的金银铜奖。 还有最具潜力的以上三种奖项。 方言因为是新人，所以当时刘浪帮他投稿的是漫画最具潜力新人奖。 这也正常，如果没有一部成熟作品或者长篇作品的话，是没资格申请最佳漫画奖的。 最具潜力漫画新人奖也只收中短篇。 方言若有所思，“所以你去查完资料之后发现了......我的布置？” 以前也许会脸红，但现在的方言嘛......脸皮可厚着呢。 毕竟当着一众大佬的面承认《歌唱祖国》是自己写的这种事就很锻炼脸皮厚度了。 “对。”此刻的李月歌心潮澎湃，但又极端冷静，“我看到了方哥你的野心还有对未来的规划，这才是我愿意加入的真正原因。” 她不想混吃等死，但只能混吃等死。 可如果真做成了方言规划中的这些事......她看到了超越她老爹的希望！ 她不想当“xxx的女儿”，她只想让老爹出去的时候被人称作“李月歌的父亲”！ “可以，很有精神。”方言拍拍她肩膀，“那你们聊，我要去忙分镜了。” 他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跟手指，“既然剧本定下来了，那我就要开始干活了。” 站起身，他扭头就要往楼里走。 在三楼角落刘浪已经帮他弄好了一间工作室。 里面基本跟漫画家的画桌布置的差不多，甚至还整了数位板。 同时里面还有张小床——这是方言要求的。 坐到座位上，方言没用数位板，而是拿起笔跟本子，旁边的笔记本电脑上是修改完的最终剧本。 方言正要画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了。 是苏婉绣。 方言侧脸看了她一眼，奇怪道：“你不跟他们讨论？” “没必要。”苏婉绣没跟他眼神对视，而是侧着脸手指玩绕着一撮发丝，“我是编剧，很多地方你可能不清楚什么效果。” 其实并不是。 她知道方言并不需要。 但她就是想进来。 在外面她觉得自己有点儿孤独。 就连过往熟悉的李月歌也变得有些陌生。 这种大家都在忙可只有她自己发呆的气氛让她有点儿无所适从。 结果下意识就跑来找方言了。 也许能看到方言可以让她变得安心？ 不，她自己不这么觉得。 她觉得自己只是单纯来监督方言的。 毕竟工作一忙就容易抽烟，她得监督着方别不能吸烟！ 只是为了她自己不再被诅咒惩罚而已。 没错！一定是这样！ 方言看了眼坐在一边安静如鹌鹑的苏婉绣，心里特别想吐槽。 包租婆，你说来帮我，可你坐那不是啥都没干嘛...... 女孩儿的心思真难猜。 方言摇了摇头，回身埋头苦干。 苏婉绣就这么手托着腮，静静看着他的侧脸。 她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第六十七章 开拍！ 几天后—— “老刘，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没？” 这次不同以往，团队里面这次全是大咖。 毕竟这可是八一制片厂加电影频道加央视科教频道的联合制作组。 没错，大家一起开一个誓师大会，也就是开机大会。 然后科教频道跟刘浪去找那些老战士拍素材忙纪录片的事情，同时方言这边开始拍电影。 “来啦！” 刘浪带着人把一张枣红色破旧老木桌搬了过来，顺便把一台摄影机放在桌子后面。 然后接着把苹果香蕉什么的放好，然后整了个不知道哪儿找来的小花盆摆在桌子中间。 “老方，没找到神像，要不你画一个咱们将就着用用算了。” “找不到就算了，反正重要的是过程又不是结果。” 方言表示自己懒得画。 反正不过就是求个心安。 而且没神像说不定更好。 这个世界可是真有鬼的，万一到时候一祭拜结果招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方言可不想剧组变成副本等着以后别人来刷。 “我有呀~” 李月歌跳了出来。 她从包里掏出两幅画，“就拜这俩呗。” 方言接过看了一眼，脸马上就黑了。 “这特么都是什么妖魔鬼怪？” 其中一副方言认识，外国请来的洋菩萨。 带翅膀跟触手的那种。 另一个同样扯淡。 穿着道袍，手里拿着串佛珠，胸前还挂着十字架！ 关键这还是个坤道！ 而且脸上没五官！ 这都是些啥？ 方言不是觉得这两幅画扯淡，他是觉得......万一这是真的才扯淡！ “哎呀~方哥~拜一拜嘛~”李月歌拉着方言胳膊晃来晃去撒着娇，“就拜一下嘛~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可代替的嘛~” “行行行，你先放开我。” 方言叹了口气甩掉她的手，然后打了个响指。 刘浪二话不说直接掏出香烟递给方言三根和天下。 方言点上之后插在花盆里，然后带着大家一起拜了三拜。 人群里，有个三十岁的副导演拿着本本跟笔认真记录着。 “方导拍电影前的开机仪式十分简单，并没有那么多惯性思维还有传统，这说明他是个不拘小节也不在乎行业潜规则的人。” 这年轻人——好吧，其他比方言还大几岁。 他叫王胜，是八一制片厂的人。 八一制片厂有个“年轻导演培训项目”，他就是这项目里出来的。 以前拍的都是数字电影，也就是八一厂给投钱，然后拍出来不上院线，只在电影频道播放的电影。 但八一厂发现这样的培训方式用处不大，可大投资给他去上院线又做不到。 那样基本等于赔钱。 放电影频道好歹还能卖广告回点儿本来着。 可一个电影导演如果不上院线，那就永远也没办法进步。 所以这次也是个机会。 他们八一厂压根没要方言一分钱就免费把人跟设备都借给方言用，为的是什么？ 当然是学习！ 厂长已经说了，如果这次学不到东西，他们就不用回去了。 王胜目光坚定，他一定要学到点儿东西再回去！ ............ 三天后—— 笑死，根本没学到。 开拍这几天，王胜有点儿怀疑人生了都。 他天天都在观察方言，只要方言一来片场，他就暗中观察。 可观察了三天，他发现除了那个叫苏婉绣的超漂亮却很冷淡的编剧一直跟方言形影不离之外，似乎方言也没什么特殊的。 甚至还不如其他导演。 他就像游离在整个剧组之外，每天来了现场就发呆。 可能除了喊“开始”跟“卡”之外，他也没做什么其他的事情。 甚至大部分时间连“卡”都不用他喊。 那位新晋金鸡奖影帝林飞鸿基本感觉不对就会自己喊“卡”。 甚至有的时候王胜自己都没感觉有什么问题，但是林飞鸿自己就不满意了。 不重要的场景都是王胜跟其他副导演带人拍的。 感觉方言实际上什么都没做。 王胜陷入了焦虑状态。 他觉得方导能拿金鸡奖那么多奖项，肯定是有实力的。 而且林飞鸿也对方导赞不绝口，在这几天的拍摄过程中王胜看得出来，林飞鸿对方导是十分信服的。 那没看出来精髓所在就是自己的原因！ 王胜焦虑的地方就在这里，他什么都没学到，但肯定是因为自己的问题！因为他自己没发现方导厉害的地方！ 可人家又没义务指点他。 焦虑导致失眠，失眠导致脱发。 这个不重要！ 反正就是失眠导致他白天精神状态也不太好，然后这天他负责的一个群演镜头没拍好，结果刚好被方言看到了。 方言背着手皱着眉踱了过来，“小王，你今儿状态不怎么好啊......失恋了？” “没有。”王胜紧张地站起身，跟个看到班主任的小学生似的，“方导，我结婚了。” “......”方言脸色变得更难看，“那你这是干嘛？要不要我给你放个假回去陪陪媳妇？” 王胜低着头不敢说话。 方言神色缓和下来，拍拍他肩膀，“不是，我都把分镜给你们了，你按着分镜拍不就行了嘛。” “分镜？”王胜一愣，“我没分镜啊方导，都是你跟我说让我负责哪一场，我想着您可能是打算锻炼我，所以才没跟我说让我自己按照感觉来的。” 方言也是一愣，“啊？我没给你吗？你等着！” 他一溜烟跑掉。 过了五分钟，方言带着一份剧本分镜稿回来了。 把分镜稿递给王胜，方言才道：“你负责的地方都已经标注了，只要按着分镜拍就行，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他耸耸肩，“不过我觉得有了这个分镜你也没问我的必要了。对了，之前如果没按照分镜来拍，那我建议你把之前拍过的地方全都重拍一遍，这样才能保持整体的统一性。” “好的。” 王胜愣愣点头。 等方言哼着小曲离开，他才低头去看手里的剧本分镜。 他忽然心跳加快，冥冥中有一种奇怪的预感。 他感觉......可能方导能拍好电影的秘密就在这个小小的分镜里。 下一刻，他翻开了分镜。 然后，他瞪大了双眼。 第六十八章 方导的演技太强了！ “这真的是分镜？！” 让王胜震撼的就是这个剧本分镜！ 画面的冲击力，人物的构造，包括背景也都特别精美。 甚至连网点跟涂黑都做了！ 而且对话全部用的气泡展示，旁白也很少。 这分镜一个个串联下来，王胜脑子里直接就有会动的画面了！ “学不会啊方导......” 这已经不是剧本分镜了吧，这完全就是漫画分镜啊...... 王胜尝试了一下按照这个分镜来拍他负责的那部分剧情场景。 结果......原本三天才能拍完的部分，他只用了一天就拍完了。 而且效果比他自己想的要强上无数倍！ “所以这就是方导电影高水平的真相吗？” 王胜以为自己发现了真相。 他又开始奋笔疾书。 “方导靠的是技术派的手段，他会井井有条把一切都安排好，剧组中的所有人都仿佛他手中的牵线木偶，而他只是统领全局就能让大家拍出他想要的东西，这是褒义。 “而且方导不会像大多数导演喷人，他的态度一直都很好，也对所有人都很客气，剧组的大家都很喜欢他，但似乎少了点尊重，也许是觉得他太年轻。” 但几天之后，他的三观又被刷新了。 这天是主角林飞鸿的戏，主要拍的林飞鸿饰演的主角潜伏在敌后，然后他的联络员——也就是他的老师被他亲手杀死的剧情。 老实说前面林飞鸿演的都不错，但就是最后在老师鼓励的眼神中开枪的那场戏，他怎么也拍不好。 也不是拍不好，而是被对戏的老演员压住了。 跟林飞鸿对戏的是八一制片厂的一位老主任。 三十年前也是浓眉大眼的一代中年妇女心中的偶像。 年纪大了之后他就回学校教书去了。 这部电影也是看在电影频道跟八一制片厂的面子上才友情客串一把。 对电影来说，什么才是好的演技？ 也许有的时候电视剧需要夸张一些，甚至有的电视剧里面的角色演出需要话剧那种表情大幅度变化来带动节奏。 但电影是不同的。 电影追求的是真实感。 或者说，让你感觉这是个真实的世界，里面的人物都是有血有肉的真实人物。 所以一个好的电影演员，更多调用的是微表情以及眼神。 为什么有的时候，同样两个面无表情的演员，观众也能感觉出哪个有演技哪个没有？ 就是他的动作、他的微表情、他的眼神完美融入了剧情之中，而且显得极为自然不浮夸。 正所谓恰到好处就是这么个道理。 其实也很容易理解，哪怕电视剧演员中也能分出差别。 比如同样都是面无表情，孙红雷跟那些小鲜肉是一个级别吗？ 同样都是面无表情加瞪眼，杨雪跟杨颖那能一样吗？ 林飞鸿差的就在这个地方。 看着颇为急躁自责却又没办法的林飞鸿，方言叹了口气，然后拍拍他肩膀，“你看看我怎么演的。” 接着他走到对戏的老演员面前，笑着说道：“李老师，麻烦您受累跟我对个戏。” 对面饰演主角老师的演员笑着点点头。 这种有才华又有礼貌的后辈，哪个业内前辈不喜欢的？ 前提是没有利益冲突。 他很配合，于是下一刻，方言的表演开始了。 有演技能力的加持，他可以很容易的进入状态，也能轻松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动作、眼神。 加上在家里对着镜子表演时锻炼出来的自知——最起码他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该表现出什么样的表情、微动作和眼神。 他的演技绝对是能接近那些真正影帝级别的存在。 这场戏是主角刚加入军统，结果就被主管拉着一起去逮捕他自己老师的戏。 一切都很正常，饰演他老师的那位老先生演技十分强，而且很自然。 周围的人不知不觉间都被带进了他的节奏里。 但方言没有，他此刻清醒的过分。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现在应该做出什么表情跟动作。 在被老师跟他的其他学生怒斥的时候，要保持一声不吭面无表情，而且眼神麻木没有丝毫情感流露。 但拳头下意识握紧，并且微微发颤，就连手指肚也捏的发白。 然后就是剧情往后推进。 老师装出来的愤怒，他知道主角要取得上司的信任，就必须交上投名状。 而最好的投名状......就是他这个老师的生命。 于是他故意激怒上司，然后逼迫主角开枪。 而方言按照剧本举起了枪对准了老师。 他的手很稳，脸上面无表情。 老师继续面无狰狞的痛骂，但眼神中的意思方言明白了。 他嘴唇微颤，尔后咬了下下唇，果断开了枪。 老师眼神欣慰地倒下。 接着在其他同学的呼救和痛骂声中，他放下的手这才开始微微颤抖以显示他内心的不平静。 而这种不平静和他面无表情的脸形成了完美反差。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 甚至有剧组里的年轻女孩儿跟女演员们都红了眼眶。 不过大家都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打扰他们，就仿佛这不是一场戏而是现实。 一个莫名哀伤的气氛弥漫在现场。 过了差不多十秒，那股气氛伴随着方言开口才消失殆尽。 “小林子，就按照我这样演，能行不？” 林飞鸿红着眼眶咬牙道：“我试试看！” 男人不能说不行！ 他一定要演好！ 半小时后—— “卡！”方言直接喊停，“今天到此为止，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咱们明天继续。” 那位李老师看了眼方言又看了看林飞鸿，叹了口气跟方言道了声别就离开了。 他觉得有些可惜。 要是能跟方言对戏就好了，太过瘾了！ 林飞鸿......只能说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但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他也不是导演，这次来也只是客串。 不过他心里有了点儿想法。 那就是如果以后要接戏，必须得跟方言对一场！否则他感觉自己睡觉都睡不好！ 人群中的王胜也摇了摇头。 这个金鸡奖影帝......看来水分很大啊。 可惜了方导的剧本分镜了。 还有李老师的表演。 其实林飞鸿不算太差的，可惜......跟李老师的对手戏直接让他被降维打击显得尤为突兀。 林飞鸿站在原地低着头，仿佛自己已经被全世界抛弃。 可除了他的经纪人之外，也没人会安慰他。 大家都当他不存在。 毕竟......他只是个关系户而已。 现在大家都明白了，方导只是为了照顾老人才会指定他演男主角。 啧，那个金鸡奖影帝想必谁跟着方导拍电影都能拿到吧。 林飞鸿握紧了拳头。 忽然他感觉肩膀一重。 抬起头，是方言的帅脸。 “咋了？这就怂了？” 林飞鸿咬了咬牙，“方哥，不，方导。要不你亲自演男主角吧，我演个配角就行。” “我说主角是你就是你。”方言语气坚定，“你只是没找对感觉，只要晚上睡觉的时候好好回忆我刚才的表演，明天你就能展现出不在我之下的演技。” “这......好吧，那我先回去了。”林飞鸿的背影十分萧瑟。 很明显，他只当方言在安慰他。 看着他的背影，方言笑了。 小林子啊小林子，看来今晚得让你感受一下“梦世界”的新功能了。 嘿嘿~ 第六十九章 脱胎换骨 酒店里，林飞鸿还在对着镜子练表情。 半晌，他叹了口气。 他脑子里一直在回忆今天在片场的时候方言的演技。 也就是动作、表情、眼神。 然后对着落地镜进行同样的表演。 其实对着镜子练习是个很好的方式。 你知道自己该皱眉或者该咬牙抿嘴，但你自己不知道呈现出来是什么样子的。 这样对着镜子练习，一旦找到了那个对的表情，你就可以记住做出那个表情的时候，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是怎么控制的。 那么下次再遇到相同场景，你要做类似表情的时候，你就知道该怎么发力了。 锻炼演技锻炼演技，最基础的演技就是这么锻炼出来的。 林飞鸿就这样渐渐找到了感觉。 但......无论他怎么做，都没法做到像方言那样调动起周围观众的情绪。 就连他自己的情绪都调动不了。 或者说，他能调动起来，但表现不出来。 也许要再去复习复习资料了。 “唉......” ............ “唉......真特么贵！” 方言在盯着“梦世界”的光幕长吁短叹。 没错，他在尝试新的功能。 就是当一个副本通关之后，他可以亲自进去玩儿rpg，也就是体验副本中每个角色的人生，不过仅限那个场景之下的经历。 但跟通关前不同。 通关之前，在副本里的其他人都有血有肉。 但通关之后的副本，里面的人物就像是没有思想的npc，一切都只是按照程序进行。 方言现在就可以把剧组里的人丢进副本历练。 话说这次借来人之后方言才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 八一厂看上去大家都很朴素，但平均值都有15梦想币左右。 想想一开始的时候吧。 全剧组里除了刘浪值20梦想币，其他最高的也就是林飞鸿跟苏婉绣的5梦想币。 现在的话，苏婉绣价值10梦想币，林飞鸿的价值是6. 嗯，涨了一点也算涨。 方言自己就不同了，他自己现在价值10梦想币。 只能说是对职位的权重不同。 如果他是以演员的身份进来，那价值应该在30~50左右。 像那位演林飞鸿老师的老先生，他就价值39梦想币。 叹了口气，方言一咬牙，还是花了10梦想币开启副本章节。 然后又花了6梦想币把林飞鸿丢了进去。 他选定的是让林飞鸿代入某个副本内角色，然后体验他的某一段人生。 林飞鸿的选择是......林玉清！ 他选择的场景，就是林玉清带人去抓自己老师的场景！ ............ “组长，我们到了。” 林飞鸿睁开眼，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处民居之外。 周围还跟着七八个穿着军装的人。 他下意识一愣，脱口而出，“到哪儿了？” 他记得自己对着镜子练了好久，等累了之后洗漱完打算睡前再复习会儿角色资料来着。 迷迷糊糊间他好像是睡着了。 可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他身旁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平头笑的意味深长，“组长，当然是到您老师家门口了，这可是您交投名状的好机会呐......” 林飞鸿不明所以，不过还是跟着他们进了屋。 当看到那个穿着深色中山装的老人的时候，他才愣住。 那位老人，他在资料上看到过。 他是林玉清的老师，也是安排林玉清潜伏进敌人内部的人，更是林玉清与组织的联络中间人！ 他回忆了一下资料上的内容。 这个时候的林玉清刚加入军统，上面的站长对他还有所怀疑。 所以在老师的身份被出卖之后，站长就派他带人来抓老师，想看看他到底什么成分。 林飞鸿抿了抿嘴，手插进兜里，握紧了手枪。 ............ “组长，我们到了。” 林飞鸿睁开眼，发现自己回到了民居之外。 他脸色难看。 刚才在老师惊讶的目光下，他掏出枪对着来监视他的军统特务们就是一阵乱射。 然后他就被打死了。 那一刻面临死亡的疼痛......真的很真实。 没想到下一刻他竟然回到了进门之前！ 这下该怎么办？ ............ “小林子你慢慢享受吧~” 方言一边洗漱，一边瞅着水池旁的光幕。 最好的演技就是真实。 林飞鸿水平其实不算太差，他缺的就是阅历、经验还有代入感。 也就是他演一个角色，必须能做到共情才行。 那现在，方言就帮他强化一下感觉。 洗漱完毕后回到床上的方言看了眼时间比例跟次数。 有两种模式可以调试。 要么设置时间比例，比如1:1000. 然后林飞鸿就可以尽情享受了，就跟《土拨鼠之日》一样。 要么设置次数跟时间。 也就是在这个现实时间到达之前，林飞鸿可以无限循环。 方言想了想自己上次干的事情。 因为时间比例的问题直接把林飞鸿搞的揍经纪人一顿然后报警把自己送进了派出所。 啧，好像有点儿过分。 主要是怕他经纪人徐远方再挨揍。 那就设置个时间吧。 方言拿起枕头旁边充电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现在是凌晨零点三十七分。 “那就早上七点好了。” 设置好时间，留下林飞鸿独自“享受”，方言关掉光幕直接就是一个觉的睡。 ............ 睁开眼，徐远方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林仔今天行不行......” 林飞鸿昨天的表演他是看在眼里急在心头。 他有种感觉，如果这个角色林飞鸿演好了，那绝对能在事业上更进一步！ 而且演技也能提升！ 现在虽然他顶着个金鸡奖影帝的名头，但所有人都把他当成方导的挂件。 为什么想找方导合作的演员最近变得这么多？ 因为大家都觉得“我上我也行”。 特别是之前林飞鸿四处试镜的结果被人传了出去，然后加深了大家的印象。 没错，林飞鸿演技确实不行。 他演技不行都能被方导带飞拿个影帝，我为什么不行？ 希望今天能有所改变吧。 洗漱完毕，他打算去喊林飞鸿吃个早饭，然后帮他对对戏就赶紧去片场。 可走到林飞鸿住的404房间前正要敲门，徐远方忽然打了个寒颤。 这种感觉很奇怪，但他并不陌生。 上次挨揍之前他也有过这种感觉。 这次不会又要挨揍吧？ “怎么可能呢......” 自嘲笑笑，徐远方推门而入。 一进门，他就看到了林飞鸿正背对着他站在屋里。 “飞鸿？” 他试探着问了一声。 林飞鸿转过身，徐远方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林飞鸿吗？ 只见面前的男人目光疲惫，表情落寞，眼神中好像写满了故事。 “你是不是没休息好？” “徐哥。”林飞鸿露出一个疲惫的苦笑，“没有，我感觉很好，现在的我跟昨天的我相比，已经脱胎换骨了。” 第七十章 杀青 当方言在片场见到林飞鸿的时候，他有点儿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就这憔悴的模样，说他人到中年、工作不顺、老婆出轨都特么没啥毛病。 “小林子，要不你先休息休息？我们今天先拍别人的戏份。” “不用。” 林飞鸿倒是显得胸有成竹。 他把方言拉到一边，神情紧张的低声道：“方哥，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方言挑了挑眉，“哦？” “我发现只要我做了有关当天戏份的梦之后，我就能演的很好！” 林飞鸿显得有些急促，“方哥！你说这是不是就是小说里面说的金手指？” 方言：“......” “我觉得你只是日有所思而已。” 方言岔开话题，“既然你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 今天拍的第一场还是昨天那个戏份。 也就是主角带队去抓自己老师的那场戏。 这次剧组里围观的人挺多。 他们都对林飞鸿有些许怀疑。 特别是方言表演过之后。 况且他们本来就觉得林飞鸿不行，外面也都在传他各种试镜没过。 昨天的表现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方导还要给他机会。 换个剧组可能会觉得临阵换主角不合适。 但方导昨天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演技，哪怕临时换主角自己上也没问题。 今天他们就要看看林飞鸿的情况。 如果还是那样，那就有人要去找方导提建议了。 可这次当方言喊开始之后，所有围观的人眼神都变了。 因为他们发现林飞鸿的气质变了。 变得很像昨天的方言。 跟他对戏的李老师眼神也正经起来。 他能感觉得到，面前这个年轻人跟昨天不同了。 他的眼神、他的微表情、他的小动作，都让李老师感觉自己面对的......就是那个潜伏在敌人内部的学生。 就仿佛这一切不是演戏，而是真的一样！ 于是他也很快进入状态。 十分钟后—— “卡！” 方言喊了声停之后，看了看周围的人，接着嘴角上扬，“这一条过了！” 一遍过！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 接着，掌声开始变多变得热烈。 李老师也颇为感慨，“一晚上就脱胎换骨，这说明你还是有天赋的，别浪费这份天赋。” 林飞鸿抹了把眼睛把眼眶里噙着的泪水抹去，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其实都是方导指点的好。” “哦？我也没见他怎么指点啊。”李老师有些好奇，“他怎么指点你的？” 除了昨天那一次之外，他确实没见过方言怎么指点演员的演技。 他身经百战见过的导演多了去了。 在他的印象里，导演指点演技大概分三种。 一种是神神叨叨，说一堆看似有道理，但实际上没卵用的话让演员学习。 那演员能学个屁！ 除非是那种有演技的资深好演员，这种导演一说他就明白该怎么演。 否则演员在这种导演手底下学不到什么东西的。 而且这种类型的导演很适合浑水摸鱼。 也就是大佬跟垃圾导演都可能会这么做。 但大佬导演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他们同样会指点年轻演员的演技。 也就是会明确告诉你这个地方该怎么演。 比如他需要你做什么表情，需要你做什么动作，都会明确告诉你。 这对于不明所以的年轻演员很有帮助。 而真正的大导演还能更进一步。 也就是亲自指点完演员之后，再亲自上阵给演员示范一遍。 所以那少部分有真材实料的好导演同样也是好演员。 这部分导演中有不少都喜欢在电影中客串，而且演技很不错。 比如方言前世的宁浩，以及姓冯的那个。 虽然人不怎么样，但演技确实可以。 在李老师看来，方言就属于后一种。 也就是言传身教型的导演。 虽然他印象里方言似乎没拍过戏，但演技确实很强。 可指点嘛......他也确实没指点过。 “方导让我放平心态。”林飞鸿挠了挠后脑勺，“他说我没问题的，只是太过紧张而且不知道该怎么演。 “方导让我多看资料，然后尽量把自己代入进去，就是把自己当做主角，然后把这一切都当成真实的。之后再按照他的表演复刻出来就行。 “我上部电影的金鸡奖影帝就是这么来了。” “这样啊......”李老师点了点头。 果然，方言就属于第三种类型的导演。 他看了眼远处坐在监视器后面的方言。 这年轻人......真可怕。 一般能达到这个级别的导演，都已经是功成名就的大导演了。 他们成名的时候最年轻也是接近四十岁。 大成更是在接近五十岁的时候才能做到。 可方言才不到二十八...... 这已经不是未来可期了，而是现在就很猛！ 看来要找机会找点儿学生介绍给方言了。 这年轻人......未来绝对是国内电影行业的扛把子之一！ 之后的拍摄进行的很顺利。 只用了一个月时间剧组的戏份就杀青了。 现在差的就是最后一场戏。 不是林飞鸿的戏份，而是......解放军的戏！ 没错，八一制片厂跟央视去联系的军区。 因为纪录片的关系，上面大开绿灯，这次会有超过三万人的超级大场面！ 也就是最后的这场长镜头。 这个长镜头会一次性出境超过三万人！ 这三万人全都是解放军战士！ 这场戏就是最后尚海解放的时候，伴随着朝阳初升，解放军战士们解放尚海。 而林飞鸿会在城内听着城外解放军战士的呐喊声以及冲锋号，微笑着慷慨就义。 调度什么的都用不到方言。 拍摄是三机位。 两台无人机，以及一台直升机。 用了三天，这最后一个镜头也拍完了。 剧组迎来了杀青。 而刚刚杀青之后，跑去拍纪录片的刘浪也回来了。 他要找方言帮忙把把关。 第七十一章 成本只有一千万 “所以你不拍你的纪录片到我这儿来干嘛？” 公司一楼剪辑室里，方言瞪着死鱼眼看着刘浪，“难道拍个纪录片你也搞不定？不会吧。” “不是那个问题，主要是人家有要求。” 刘浪把方言拉出剪辑室，递给他一支烟帮他点上，“人家想要收视率。” “收视率？”方言夹着烟的手一顿。 “是啊，他们说这次不只是单纯拍个纪录片，而是想要这纪录片尽可能出圈，也就是让更多人知道。这不是马上七十周年了嘛，就当是预热。” 刘浪叼着烟发愁，“纪录片我也接触过，但这种的......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搞。” 要是往夸张了去弄，他自然也会拍。 但那种肯定是不行的，而且又不是国外阴间电视台，天天拍篡改历史的纪录片。 方言摩挲着下巴问了个问题，“那他们介意这次纪录片花的钱多吗？” 刘浪想了想，“那应该是不介意的，怎么，想搞大场面复刻？” 他说的是纪录片中的一种拍法，常见于历史类纪录片。 就是用演员去再现纪录片里的内容，然后依靠特效跟实景拍摄来制造大场面。 总之就是花费成本较高。 比如拍大明宫纪录片的时候就用到了这种方式。 “那倒不是。”方言解释道，“我觉得你们可以实景拍摄，就是把那些老英雄们的事迹用旁白讲出来的同时搭配上当初的实景地点，如果有那种遗迹更好。 “同时还可以穿插或者的老战士们的自述，最后再来个沙盘。” “沙盘？”刘浪满脑门问号。 “对，就是沙盘。”方言继续给他解释，“就是复刻出地图，最好是特效制造的3d版本，然后在沙盘上复盘出当初战役的情况，也就是老战士们立功的那些战役。 “这样看起来更加直观。 “而且还有一点。” 方言组织了一下语言，接着说道：“你知道观众最喜欢的是什么吗？” “感官上的刺激。” “......”方言无语，“是特么的情绪宣泄啊白痴！” 特别是正面的情绪表达。 恐怖片那种属于感官刺激然后放松。 但更大众的方式是正面的情绪宣泄。 比如胜利、快乐、搞笑、轻松、感动等等。 本来生活压力就够大了，再搞些深奥的东西属实没道理。 “噢......”刘浪若有所思，“那要怎么做呢？” “他们立的战功的战役，先着重宣传这部分，然后配合沙盘复盘来讲解我军是如何获胜的。 “之后着重讲他们个人参加的战斗里他是如何立功的。 “最后再切换到本人的口述来讲述战斗的不容易以及牺牲，已经过世的就把这一部分用旁白搭配着老照片跟他们留下的资料来讲述。” 胜利、喜悦这些情绪都可以通过战争的胜利来带动，加上这些老战士“人均燕双鹰”的战绩来增加自豪感和仰慕感。 这样对观众的吸引力就上去了。 虽说有点儿娱乐化......但对他们也是更好的宣传。 而且有了沙盘之后，枯燥的文字和旁白也会变得生动，或者说，不需要思考，只要直观的去看，就能一目了然。 这样更能降低观看门槛，同时也能让观众体会到当初部队的强大与艰苦紧张。 最后是战士们的口述以及配合着资料的煽情部分。 这部分甚至都不需要引导，很容易就能打动人。 只是需要辛苦这些老战士们了，要他们再回忆过去的痛苦...... 但这也是为了替他们做宣传，只能如此了。 刘浪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记事本还有水笔。 他一通狂写，然后抬头问道：“还有呢？” “没了。”方言嘬了口烟，“还有事儿没？没事儿的话该干嘛干嘛去，我得抓紧剪片子呢。” “那倒是没了。”刘浪边收拾东西边顺口问了一句，“对了，咱这电影你花了多少钱？” “一千万啊，咋了。” “扯淡呢吧！”刘浪大吃一惊，“就这场面你跟我说才一千万？刚才我可是看了素材的，超过五万人的大场面长镜头啊！” 方言耸耸肩，“全免费，军区那边全包了。甚至就连剧组用的所有设备、道具、化妆以及工作人员也都没要钱。 “对了，你拍纪录片的时候跟特效团队说一下，我之后会找他们负责人聊聊我这部电影的特效部分怎么做。” 刘浪人傻了，“啊？特效都特么是给纪录片团队做的？” “那不然呢？反正李厂长说了不要钱。”方言表示无所谓，“特效团队那边李厂长说已经联系过了，你过去帮我带个话约个时间就行。” 刘浪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好。 半晌，他崩出来一个屁，“那你那一千万都花哪儿去了......难道是公关宣传？” “也没有。”方言摇摇头，“外面的宣发公司太贵，而且还要票房分成。况且有李月歌那边发力，院线那边会自发帮忙宣传，而且李厂长也说了，等你纪录片拍出来之后，官媒会帮忙下场宣传的，这可比找宣发公司给力多了。” “那一千万到底花哪儿了？” “吃吃喝喝。” “啊？” “就是吃吃喝喝啊。”方言解释道，“我又不是没眼色的人，人家李厂长说全都不要钱，那管个饭总没问题吧。还有住宿，这些都是成本。” 刘浪还是不信，“这能花一千万？老方，你特么不会是吃回扣了吧！” “本来就是我个人的钱，我吃个屁回扣！”方言翻了个白眼，说了实话，“你改天可以回公司看看，里面可是多了不少设备的。 “而且之前在现场的时候难道你就没发现陌生面孔多了不少嘛。” 刘浪一怔，接着恍然大悟，“敢情你全买了设备还有招聘新人？” “嗯哼。” “那没事了。”刘浪竖起大拇指，“别人拍电影都是要追加预算，像你这样花钱这么少的还是第一次见，老方你真牛逼！” “那当然牛逼，要不然怎么我是老大。”方言叹了口气，“抓紧把纪录片弄完吧，这事儿结束之后我得休息几天。” 请不要订阅。 上架章节只是为了给投资的读者多一个节点，请不要订阅。 后续其实也没什么。 文娱部分就是主角华表奖拿奖，然后飞天还是什么奖，鲁峰老爹搞事给了他最佳导演。 然后鲁峰在台上领奖的时候直接把奖杯放下了，然后亲口承认自己不如方言不配这个奖，并且说了当初跟方言赌约的话。 之后他会是那种跟方言团队一直竞争的关系。 其他的就是副本了。 苏婉绣就是“猫的报恩”，也就是方言前世的猫想要报恩，于是附身苏婉绣要完成99个心愿。 那个前影帝是“倩女幽魂”，就是他老婆得了绝症，然后瞒着他离开，后来放心不下他就又回来了。 这个副本就是帮他走出来。 刘浪的是“知己”，也就是跟过世发小的约定。 鲁峰的是“父辈的期盼”，也就是他跟他老爹还有他爷爷三代人之间的误解与和解，后续是他跟他孩子的关系改善。 李月歌的是“1200多年的蝉鸣”，她其实是蝉成精的产物，然后因为副本的因果关系等了方言1200多年，也就是一个质数。 别的没了。 事情太忙，加上成绩确实不行，这本上礼拜就断推荐了，我也没时间更新，于是就放弃吧，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后续就是这样。 下一章大家不用订阅，就是为了给几百位投资的读者多一个上架节点写的。 虽然也挺认真。 我下面会直接把下章内容贴出来。 然后我就会点完本。 大家再见。 ............................................................. 事情全忙完之后，电影的剪辑也完成了。 现在就是后期特效方面的一些问题。 这个方言管不着。 反正他已经把分镜全画好交给特效团队了。 对方只要按照这个来就行。 从穿越之后就没休息过的方言打算给自己放个小假。 先休息几天再说。 可是刚到家的方言就无语了。 苏婉绣呢？ 说好的晚上整顿好的，怎么人不在家？ 找了半天，方言都没找到她人。 拨通电话之后，方言愣住了。 电话铃声响了，就在苏婉绣卧室的方向。 方言保持着电话拨通的状态走到她卧室门口。 没错，铃声确实是里面传出来的。 挑了挑眉，方言挂断电话，然后抬起手放在了门把手上。 一拧。 门并没有锁上。 但屋里苏婉绣也不在。 只有衣服在床上凌乱的摆放着。 嗯。 也包括浅粉色的内衣裤。 “嗯？” 方言眼神动了动。 当然不是动心，也不是去碰那些东西。 他又不是十几岁的青春期小男生。 只是这事儿之前他印象里也遇到过。 不过那次是喝大了，所以也只是怀疑而已。 但这次...... 趁着苏婉绣不在，他得好好找找线索。 不过也不用他找，因为线索就在床上。 被子里此刻有一小片凸起在瑟瑟发抖。 在旁边则是一个棕色封皮的笔记本。 方言记得很清楚，之前苏婉绣就天天拿着这个笔记本，还经常在上面写写画画。 自己想看她都不让，跟防贼似的防着自己。 方言微微一笑，轻手轻脚拿起了那本笔记本，然后缓缓翻开。 【那应该是三个下雪天之前吧。 我刚生下来，还生活在又冷又湿的漆黑仓库里。 笼子里有我的四个兄弟姐妹。 我们依偎在母亲身边吃着奶。 好冷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哥哥不动了。 第二天它就不见了。 然后是姐姐。 妹妹。 弟弟。 最后是妈妈。 下来，就应该轮到我了。 可是那天，门开了。 我看到了光亮照进了黑暗。 他出现了。 我的铲屎官。 他把我揣在衣服里带回了家。 透过衣领缝隙，我看着他的脸，他低头冲着我笑。 好暖和...... 后来一切都很幸福。 我有吃的喝的，不会再挨饿，也不会再受冻。 我喜欢跟在他脚边，他走到哪里，我就坐在他脚边。 睡觉的时候我喜欢睡在他枕头上，这样睁开眼看到他还在，我就知道这一切不是梦。 只是有的时候他喜欢把我关在屋外，我会在屋门口等他。 因为我知道，无论他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只要看到我，这些都不再是问题。 可很快的，我生病了。 我不知道结果如何，但我的病确实好了。 一年后又复发了。 又是一年后，再次复发。 我明白了，我的病是治不好的。 哪怕吃药打针，迎接我的依旧只是慢性死亡。 我活不过五个下雪天。 那天，他下定决心要医生给我做手术。 只要手术成功，我以后就不会再生病了，而且也能多活过几个下雪天。 手术失败了。 那天早上，我看着他红了的眼眶就明白了。 我马上就要死了。 大概就像我的兄弟姐妹和妈妈一样。 他牵着我的爪子，一直轻抚着我的头。 他的手很凉。 但很暖。 我感觉到一股凉凉的水从胳膊进入了我的身体。 好困...... 他抱着我坐上了会动的大铁盒子。 我一直在旁边看着他的侧脸。 他看着前面。 就像是三年前的那个雪天，我躲在他的怀里，透过缝隙看到的那张侧脸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第一眼看到的是他。 最后一眼也是他。 真好...... 可是还有好多想做的事情喵...... 我要报答他。】 方言看着手里的笔记本上的内容，眼眸微敛。 豆包...... 他继续往下看。 【大铁盒子翻了，他身上都是黏糊糊的液体。 他的呼吸也越来越弱了。 怎么办...... 亲爱的神明大人，如果您真的存在的话，请回应我的呼唤吧...... 神明大人出现了。 原来神明大人是一位留着马尾辫的爱笑雌性呢。 我祈求用我的生命与灵魂交换他的生命。 神明大人同意了。 可是...... “如果这样的话，他也会伤心难过吧。” “请您代替我照顾他喵......” 神明大人果然是最温柔的。 “你还有什么心愿？” 心愿...... 我有九十九件想做的事情喵。 他每天不好好吃饭，有时候一顿，有时候两顿。 第一条，我想他能好好吃饭，一天三顿。 他窝在家里不出去的时候不喜欢刮胡子，头发也乱糟糟的。 第二条，我想他每天好好把胡子刮干净，头发也打理清爽。 ...... 他总是说一个人也很好，但我知道他很寂寞。如果我不在了......希望能有个女孩儿陪着他。 第九十八条，我想他找一个他爱着也爱着他的女孩儿，他们结婚成家，走过一生。 第九十九条，我不想他再养猫了。 如果实在要养，也不是不可以啦......只是我希望他不要把新的猫起我的名字。 那是只属于我的名字。 别的猫也应该有属于自己的名字。 而且对他来说也许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人生，可对我来说......那就是一辈子。】 “喵呜——！” 凄厉的猫叫声响起。 方言红着眼眶蓦然回首，看到的是从被子下面冲出来眸子里全是惊恐的......一只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