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们滚!别打扰老子睡觉……等等……”王林斌刚不耐烦地下了驱客令,马上反应过来来的人并非商人或者什么小兵之流,而是这块地皮上最有权势的侯赛因王子与在阿拉伯人中极有威望的劳伦斯,让他们滚蛋等于自己先于他们卷起铺盖滚回去。王林斌一下子清醒过来了,语气也温柔了许多。“请他们稍候一下,我马上出去迎接。”
说完王林斌王林斌迷糊地寻找毛巾和脸盆,想要打冷水好好洗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警卫员!警卫员呢?!……”听到王林斌叫自己,警卫员丁钟华连忙跑了进来,王林斌不满地盯着丁钟华,黑着脸说道:“我的脸盆和毛巾怎么不见了?赶紧帮我打盆冷水,还有找条毛巾过来!快点……对了,给我赶紧将穆罕默德那个大胡子找来。”
亏得王林斌现在还能想到谈话是需要翻译的,如果侯赛因王子他们没带翻译,自己岂不是要和他们鬼话连篇?只是王林斌忘记了如果侯赛因他们没有带翻译,门口的那些不懂外国话的骑兵排战士根本听不懂他们说什么,自然也不会进来通报侯赛因与劳伦斯请求与他相见了。王林斌吵得黎宁无法安睡,黎宁转过身,一把扯过军毯将头闷在里面,从军毯里传来很不耐烦,十分含糊的声音:“什么事情啊?没事嚷嚷什么,是不是土耳其人打过来了?别吵了,我还要睡呢!”
“喂喂……别睡了……你小子给我起来!娘的,我上尉都起来了,你还躺在床上干什么?!”
盖在黎宁身上的军毯被王林斌一把扯掉,黎宁很不情愿半坐起来。“什么事啊?这么急吼吼的。”“什么事?……侯赛因王子和劳伦斯上尉现在已经到我们驻地门口了!说是要见我。我马上要出去迎接他们,你小子却还躺在这里,是不是要给我们中国军人丢脸!?”
和王林斌刚听到反应一样,黎宁愣了一会神终于反应过来。“啊?!侯赛因王子他们过来了?”
王林斌没好气道:“我骗你作甚!自然是过来了。还不给我爬起来,跟我一起迎接去?!”
等两个人慌慌张张打扮好了,急匆匆走到外面,侯赛因王子与劳伦斯早就等候在外面了。
一见侯赛因和劳伦斯带着翻译站在驻地外,王林斌干笑两声,连忙打着哈哈,伸出了手。“王子殿下,怎么这么早就到这里来?要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您随便派一个人过来就可以了,我会马上到您那边去的,还用得着劳动您得大驾?”
侯赛因王子握住王林斌伸过来的手,以西方人的方式对他表示一番友好,面带笑容道:“朋友,对你们中国所给予我们的援助,全体阿拉伯人都感激不尽,我过来拜访也是理所应当的。”
看着侯赛因王子的脸色,王林斌总觉得他笑的十分牵强,至于为什么,王林斌并不了解,只是随口敷衍了几句,让开道,请侯赛因王子和劳伦斯走在前面。陪同俩人进入自己帐篷的路上,王林斌偷眼打量一番二人,这俩人与他面色一样,都失去了应有的血色,显得有些不健康的苍白,俩人眼眶里还布满了血丝。劳伦斯知道塞克斯-皮科特协定,神经大受刺激,整晚没休息好,这个可以理解,王林斌猜不透的是侯赛因王子怎么也没有休息好?自己没将塞克斯-皮科特协定告诉侯赛因,相信劳伦斯也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将这个计划对阿拉伯人说出来,至于阿拉伯人进攻方向,虽然他们没说非要进攻大马士革不可,可从阿拉伯人对自己的敷衍上,王林斌也相信这些游牧民族对到卡尔巴拉去一点兴趣也没有。这样侯赛因王子也用不着烦恼一晚上,那么到底为了什么?王林斌想象不到。
“小丁……给两位贵客上香茶。”将两个客人招呼着坐下,王林斌跑到帐帘处朝外面交代道。
侯赛因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手扶着挂在腰间的弯刀叽里咕噜语速很快的说了起来,被王林斌叫来事先等候在帐篷里的穆罕默德将王子的话翻译出来:“上尉,用不着多礼了。我们很清楚中国是礼仪之邦。我和我的朋友劳伦斯上尉过来,是有一件事情通知上尉的。”
王林斌脸上挂着笑容问道:“哦?不知什么事情?”
侯赛因王子脸色严肃下来,吐出一串让王林斌兴奋地快要休克的话:“昨天晚上,我和我的朋友劳伦斯上尉商量过了,我们决定,所有阿拉伯军队暂时不到大马士革去,而是到卡尔巴拉配合中国军队打击在美索不达米亚的土耳其人。”
“真的吗?!”王林斌和陪同他一起迎接侯赛因王子的黎宁少尉都傻了,俩人只知道对望,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心中喜悦,不光他们俩人,连旁边的翻译穆罕默德听了侯赛因王子的话,也惊讶的手足无措。黎宁毕竟稍大一些,首先从狂喜中清醒过来,朝王林斌使了个眼色,王林斌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把贵客丢在一旁呢!“好啊!我们中国热忱欢迎王子殿下率领勇猛善战的阿拉伯军队与我们一起打击邪恶的土耳其敌人!”扫了眼旁边陪伴着的劳伦斯,王林斌这才知道他为何如此憔悴,看来,知道英国如何对待阿拉伯的劳伦斯在对政府不信任同时,为了他的理想劝说侯赛因修改作战目标,俩人也许商量了一晚上,今天天一亮就赶了过来。不过将一份文件给劳伦斯看,原本是想打掉他自我感觉良好,王林斌没想到居然会有如此戏剧性效果。
第二十章全[目录引索]
--------------------------------------------------------------------------------
第二十章全
清澈的阿拉伯河静静流淌而去,河边随着微风轻柔起伏的白花花芦苇丛中,几只小鸟跳跃着寻找食物。空中传来隆隆轰鸣声,正在觅食的小鸟听到沉闷的发动机转动声,惊叫着扑哧一下展开翅膀朝四周乱飞,一股气流自上压了下来,芦苇丛变成了波涛汹涌的海洋。
瓦蓝的天空下,两架草绿色双翼飞机沿着阿拉伯河上空缓缓朝西北哈马尔湖方向飞去,飞机飞的并不高,几乎是贴着河面飞行,螺旋桨掀起的气流在水面上犁出道道波澜,朝两岸涌去,阳光下微波荡漾泛着点点银光的河面上留下两架飞机倒影。
程明海仰面躺在芦苇丛中,右手枕着头,左手拿着一截掐断的芦苇杆咬在嘴唇里,盯着天空发呆。炎炎烈日灼烤在身上,惊鸟在他身边乍起,气浪压下来的芦苇拂过他的脸面,两架飞机从他头顶掠过,这些都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程明海闭上眼,他感觉自己融入了大地,与身下泥土合为了一体。什么也用不着看,什么也用不着想,可世界就在他脑海中,所有的一切他都明白。
自从参军后这种感觉就从来不曾有过了,现在自己在远征军中成了无所事事的外人,刚被解除职务时,战场情况千变万化,在总部小屋里,可以从经常到小屋来的崔参谋那边得到前线战事发展如何,作为军人,程明海不能不关心,常常一个人静坐在小屋里,幻想着自己是千军万马统帅,将前线的战事在脑海里复盘。克泰齐丰战役出人意料的失利后,战役失败的中国远征军需要稳定军心,积蓄力量,而胜利者土耳其军队也因为所取得的胜利不过是惨胜,两个集团军在战役中折损过半,武器弹药消耗过大,也不得不放弃胜利给他们造成的机会,停下来补充实力,两军彼此静静监视着对方,期候实力的恢复,这段时间前线一时陷入死寂中,解除了监管的程明海原本可以分配新的职务,可战事不利,远征军自上而下到处都在追究责任,连高上将都有众多谣言,其他人更没有什么心思再考虑是否应该安排他这个小小的少校什么事情做,百无聊赖的程明海连战事也用不着考虑了,倒有机会一个人好好静一静。这几天程明海很喜欢天还未亮就一个人扛着根鱼竿到阿拉伯河来钓鱼。和姜子牙不同,姜子牙是想钓胸怀大志的周文王,所以他的鱼钩是直的,只能钓人不能钓鱼。而程明海只是想钓两尾鱼消磨一下时间,他用缝衣针改造的鱼钩自然是弯的,想要钓到周文王这样的伯乐是用不着指望了,可钓到几尾河鱼却是可以的,可以让程明海改善一下伙食,顺便也能磨练一下他略显火暴的脾气。
今天程明海运气不怎么样,从早上四点半到太阳都过了头顶,他还一条鱼也没有钓上来。有些沮丧的程明海将鱼竿丢在了河边,鱼也不钓了,跑到一旁晒起了太阳。渺渺中,遥远的地方好象有人在呼唤着谁,程明海被呼唤声从奇妙的幻境中拉回了现实,眼虽然还合着,耳朵却聚集到声音来的方向。“程少校……程少校!”声音是从不远处丢弃鱼竿的地方传来的,听声音是崔参谋。
“我在这里,什么事?”程明海整开了眼,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蹦了起来。站在河边的正是远征军崔参谋,他正四处张望着,程明海突然从身边窜了出来,倒把他吓了一跳。“哎呀,我说少校,您怎么不钓鱼躲在这儿干嘛。看着鱼竿在,人却没了,我还以为你失踪了!”
“今天运气不好,到现在还一条鱼也没钓着,没什么事还不如晒晒太阳。”程明海笑呵呵弯下腰拍了拍粘在衣服上的尘土、草屑。“怎么,是不是想着到我这里来打牙祭?”
崔国宝摆了摆手,上下打量一下程明海道:“还打什么牙祭?快点收拾一下,上将要见你!”
程明海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抬起头疑惑地问道:“上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