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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三章  陆长翮被被霍骠阴冷的脸色吓了一跳。他定了定神,发现沉拂砚身旁还有两个男人

    霍骠挂断电话。

    陆长翮这才挨过去,笑嘻嘻地问,“怎么着,二少后院起火了?”

    霍骠正好有事儿交代他,“砚砚要来。这房里不许留小姐。”包厢必须点舞小姐陪伴是店里的规矩,但点了钟交了钱不让人服务肯定没人管,人家巴不得赚双份儿呢。

    “还有,你打量谁是满不吝,没个正形儿的,另开一间包房呆着去,别跟我这儿吊腰子,裹乱。”

    今晚的局不是专门为请霍骠开的,来的人半数以上霍骠没打过交道,顶多是个半熟脸儿。能挤进霍骠圈子的人本就少之又少,连陆长翮和冯旭平日都不能轻易请到他。之前陆长翮给他打电话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没想到霍骠这么赏脸。

    陆长翮目光微闪,“砚砚妹妹还没睡呢。”随即意识到自己语调放得太轻,听上去隐约带着些许缱绻柔情,忙闷咳了声,唇边儿黏的半截香烟掉落在地上,被他提脚碾碎。

    “成,我这就打发他们出去。”他爽快地点头应下,“您尽管让妹妹来玩儿。妹妹搓麻不?哥们儿今儿啥都不干,就陪着您给她喂牌,逗闷子。”最好干自己一底儿掉,他正苦于没法儿送妹妹点儿钱花花。

    “还打麻将呐,她呀,跟个老学究似的,一天到晚抱着书本啃,连我都不怎么懒怠搭理。”霍骠正琢磨着怎么尽快把沉拂砚哄回家,烦躁地揉着额。

    陆长翮不由打趣,“又不是逛窑子,瞧把您紧张的。都还没进门,您就成气管炎了?”

    其实已经进门了。想到终于跟沉拂砚登记扯了证,原本心不在焉的霍骠脸上不觉有了笑影,“那祖宗大病一场,养了好几个月,最近气性儿大得很,惹急了谁都不吝。”先打个铺垫,万一沉拂砚情绪失控,也有个说法。久病之人容易脾气变得古怪,紧接着告诉陆长翮,“她精神头还没恢复,略坐一会儿,我就带她回去。”

    陆长翮眼神一暗,刚要问沉拂砚生了什么病,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不合适。倘若霍骠想让他知道,方才直接就说了。抬手掩了掩眼睑,算了,本来他也没敢存什么痴心妄想。霍骠摆明了是跟沉拂砚来真的。沉拂砚离开的两年,他过得跟个行尸走肉一样,好不容易把人找回来,只会看得更紧。

    霍骠彻底没了玩儿牌的心情。二人坐到沙发上。霍骠掏出烟盒和打火机往桌上一丢。

    陆长翮会意,捡起来先给他抖了一根,接着擦开打火机,‘啪嚓’,一朵橘火窜起。霍骠咬着烟凑上去燎着,脸颊微陷,嘴角慢慢散出烟雾。

    陆长翮也给自己打了根烟,还没叼嘴上,霍骠捏起吸了两口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他不明所以,“咋的了,下毒啦?”

    “不抽了。免得等会儿又嫌我一嘴的味儿。”

    陆长翮看看霍骠,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烟,“我他妈……”挫了挫牙根,也捻了烟扔烟灰缸里。他‘砰砰’地磕着酒杯,“合着这酒也不能喝了呗?”

    霍骠懒得跟他抬杠,勾指招了一名服务员过来,为沉拂砚点了新鲜的饮料、果盘和小吃。陆长翮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唠嗑,哥儿俩一门心思候着沉拂砚。

    这个点儿路况畅通无阻,霍骠算着时间觉得沉拂砚差不多该到了就有些坐不住。他怕影响苏格拉瓦开车没拨打他的手机,自己心头肉还在车里呢。

    陆长翮被他弄得也跟着心浮气躁起来,况且他也暗自惦记沉拂砚,伸了个懒腰,“闷得慌。二少,咱们去大门口吹吹风?”

    霍骠正中下怀,点点头站起身,让一名女招待把他的外套取来。夜间温度低,他担心沉拂砚下了车受凉。

    二人穿过大厅,还没走到夜总会正门,霍骠掀眸不经意瞥去一眼,目光凝住数秒。

    他突然停下,陆长翮差点儿撞上他后背,胳膊搭向他肩头,“二少?霍二少?”巡着他的视线望去。

    霍骠一把扯下他的手,大步往前走。

    陆长翮这时也看见台阶下那抹柔枝嫩条般的曼妙身影,脑子恍惚了一瞬,继而被被霍骠阴冷的脸色吓了一跳。他定了定神,发现沉拂砚身旁还有两个男人,一时不及细想,紧追着霍骠而去。

    霍骠在门前缓缓顿住脚步。

    沉拂砚正跟叶光澜说话。

    头顶巨大的霓虹招牌灯光闪烁,红绿金三色对比鲜明,明晃晃照下来,能将人脸上每一点缺陷无限放大,再出众的美人也显出几分狰狞阴森。

    沉拂砚则不然。她眉眼精致绝伦,肌肤晶莹透净,毫无瑕疵,霓虹光芒彷佛为她如画的容貌渲染上鲜亮的颜色,浓墨重彩,艳丽得惊心怵目,让人移不开眼球。

    霍骠痴迷地盯着她,心情复杂。

    怒火,焦躁,糅杂着醋意,还有些微妙的酸涩和怅惘。

    他已经很久没见沉拂砚这么……正常过。

    她显然处于一种十分放松的状态,秀美的脸微仰着,唇角翘起一个适宜的弧度,笑容虽淡,甚至有些不近人情的清冷,却是真实自然的,不同于过去的强颜欢笑,也不是这些天面对自己时有些失真的娇弱稚气。

    怅恍间,霍骠仿佛看到数年前那个高岭之花一般的绝色少女。

    她在自己身边儿就这么不堪忍受?难受到,将她逼得失控,自残,精神崩溃?

    这一刻,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在霍骠心头炸开。

    然而当他将目光投向沉拂砚对面的男人,剧烈的痛楚尽数转为嫉妒与不甘。

    沉拂砚是他的。别说她一时精神失常,就算她真的疯了,死了,烧成了灰,也要跟自己埋在一个坑里。

    站在沉拂砚身后的苏格拉瓦眉心紧皱,想催促她快点儿进去,又不舍得惹她不快,身上没来由地抖了一下,猛地抬头,台阶上方踏出个异常高大的男人,存在感强烈到让人无法忽视。

    苏格拉瓦倒抽一口凉气,眼神都直了。

    玩儿完,直接撞枪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