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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儿又道:“那二小姐身上还穿着王爷的大氅,王爷竟然毫不顾念王妃,反而与二小姐当众搂搂抱抱,可见当初定是二小姐说谎欺瞒,说不定她早已瞒着王妃,和王爷当了真正的夫妻。”

    “你住口!”自从谢玉卿移情别恋,她便讨厌了薛雁,对她避而不见也就罢了,可没想到竟然当场撞见她与宁王在一处,还如此亲密。

    她看见自己的夫君抱着自己的亲妹妹,她更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之前薛雁曾口口声声说她还是清白之身,可竟然当众与他的夫君如此亲密,显然她更是居心不良。

    她和薛雁已经换回,薛雁已经有了谢玉卿,竟然还要来抢她的夫君。

    薛凝几乎不曾绞烂了手里的帕子。

    慧儿比薛凝还要着急,问道:“王妃,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薛凝气得摔了帕子,“跟上他们,我倒要看看她和自己的姐夫能做出什么丑事来!”

    *

    美人在怀,霍钰觉得甚是煎熬,他抱着薛雁上了马,将她抱在怀中,打算赶往城外的别院。

    他一手抱着她,紧紧贴靠在自己胸前,她的小脸藏在那大氅之中,他选了一条相对行人较少的街巷,径直出城。

    可他却低估的怀中薛雁的黏人程度,那月夜合欢发作起来,一次比一次更强烈,薛雁已经不再满足与男子相贴了。

    因霍钰一只手握着缰绳,一只手要护着她的侧腰,避免她掉下去,薛雁的手不再被束缚,可拉扯了半天却没解开玉带,薛雁不满地道:“怎的那般难解,王爷帮我。”

    霍钰只得低声哄她,“再坚持一会,很快就要到了。本王定会想办法替你解了那月夜合欢的情药。”

    怀中的女子又蹭了蹭,“不要。”

    薛雁那热烫的脸颊贴着脖颈,“我要同王爷当真正的夫妻。”

    那月夜合欢的情药甚是厉害,中药之人会彻底失去理智,被情药控制,每一次发作,便更厉害,欲/望也更强烈。

    “夫君,同我圆房,好不好?”

    霍钰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日思夜想,求之不得。

    从认识她的第一日,他就想同她当真正的夫妻。”

    “夫君,亲亲。”

    他不由自主地低头,用唇小心的去触碰她的唇,但又怕勾起了她的欲/望。

    薛雁干脆搂着他的脖颈,用他曾经教她的方法去吻他,细吻着他的唇。

    她害羞的看着他,道:“夫君,难道是要在马背上吗?”

    说完她的脸却红透了。

    霍钰想起那图册上所画的内容,突然想起那天在王府的屋顶上,她曾指着图册上在马背上的男女,震惊道:“原来这也可以吗?”

    霍钰勾唇笑了,原来她脑子里竟然想的是这个。

    第49章

    霍钰浑身一颤,身体像是过了电一般。

    她竟然还亲了上去。

    算了算路程,离城外的别院还有数十里之遥,快马还需两个时辰才能到。

    他怕自己忍不住,更怕自己控制不住会要了她。他不忍见她这般痛苦。

    她已经憋得小脸通红。

    那炙热的温度隔着衣衫传到他的身上,他也觉得灼烫无比。

    自己也快要被点燃了。

    她身上竟是这么热,恐怕此刻这药又发作了,不能再耽搁了。

    别院太远,但藏于云秀山上的玉龙寺却转眼就到。

    霍钰突然改了主意,策马赶往玉龙寺的佛堂。

    他曾经随母妃去过玉龙寺,知那佛堂内设有一间清净的内室,虽然寺里的和尚们每日辰时便会前来诵经,可现下辰时已过,和尚们必定不在佛堂,那间内室不失为一处清净所在。

    正好可助他替薛雁解那情药。

    于是,霍钰将薛雁抱下马,飞奔上山。

    进了寺庙,果然见和尚们都在寺中打扫挑水,并不在佛堂诵经。

    只见寺内炉鼎中香烟袅袅,那玉龙寺位于云秀山的山腰上,此刻正值晨间,薄雾轻笼着寺庙的钟楼,佛塔的塔尖被层层薄雾笼罩,似高耸入云霄,偶尔从钟楼传出几声钟响,声音古朴悠远。

    这间佛寺位于京郊,寺内藏书破万卷,传承至今已有百年。

    霍钰三步并作两步飞快进了佛堂,抱着薛雁入内室,将她放在蒲团上。

    薛雁却哪里肯放手,直接抓住他的领口,甚至用唇去蹭他的唇瓣,去蹭他的鼻尖,恼他迟迟没有动作,不满地道:“不是说等王爷回来就圆房的吗?”

    见她如此急切,霍钰却笑了,这个时候她倒是记得清楚,也不再同他装傻了。手指轻轻刮蹭着她的鼻尖,俯身轻吻着她的额头,“小骗子,你想好了吗?”

    薛雁轻哼了一声,连连点头,“我想好了。王爷,现在就圆房吧!”

    *

    马车一路追着霍钰上了山腰处的玉龙寺,见到这座恢弘的佛寺,薛凝觉得感慨良多,当初她在薛雁和谢玉卿的定亲宴上负气出走,那时谢玉卿追着她入了玉龙寺,也是在这玉龙寺中,谢玉卿被人刺杀,身受重伤,命悬一线。

    若非他受了重伤,需要人照顾。若非谢府出事,要人打理,他又怎会在同薛雁朝夕相处中竟然移情了薛雁,她很怀念自己曾经虽不能时时和谢玉卿相见,但他们心意相通,怀念谢府出事前,他们吟诗赏花的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

    要是没有那场刺杀,若是谢府没有出事,她又怎会和谢玉卿分道扬镳,他们依然还是人人艳羡的一对神仙眷侣。想起往事,薛凝不禁潸然泪下。

    慧儿以为薛凝看到亲妹妹和夫君在寺庙中私通而感到心中难过。

    她便对薛凝道:“王妃,咱们还是不要进去了吧?省得看到了会更难受,没想到这二小姐如此不知廉耻,竟然和自己的姐夫在寺庙中偷情。”

    薛凝心中厌恶,觉得恶心,

    没想到谢玉卿背叛了她,她的亲妹妹薛雁也背叛了她。

    心中更是愤怒不已,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发生,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不在了,爱人背弃了誓言,谢玉卿移情偏偏爱上了薛雁,而与她成婚的夫君竟然也爱上薛雁,薛雁成了焦点,成了这个世界的中心。

    难道薛雁全然不顾及她的立场和处境,若是此事传了出去,旁人又会如何看她的笑话,她在王府又要如何立足。

    如今她这个宁王妃成了天下人口中的笑话,日后也只会沦为京城贵女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赌气下了马车,进了佛堂,她倒要看看那对狗男女到底背着她做了什么。

    可她分明看见霍钰抱着薛雁入了佛堂,却不见了踪影,这偌大的空荡荡的佛堂中,放眼望去,也并没有什么可藏身之地。

    可她越是找不到人,薛凝越是心急如焚,却似百爪挠心,誓不将他们找出来不罢休。

    云秀山风景秀美,鸟语花香,佛寺远离闹市,偶有几声钟鸣声传来,静谧幽静。

    当薛凝寻不到人,正打算离开之时,却听到了一声极低的喘息声,那声音她又怎么分辨不出,分明就是她的孪生妹妹薛雁。

    原来这座佛堂中竟然别有洞天,应是藏有一间内堂暗室,一想到自己的夫君和薛雁在佛堂中行苟且之事,薛凝顿觉如遭雷击,浑身血液上涌,气得手都在发抖。

    她轻提裙摆,双脚轻踩着地面,尽量不要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终于被她寻到那间内堂的所在,只需往里一看,便可看清内堂发出的喘息声到底是什么回事。

    可到关键时刻,薛凝却不敢看了,她一口气跑出了佛堂,回到了马车。就好像身后有人在追赶她似的。

    回到马车里,她终于忍不住,眼泪无声的坠下,双手抖个不停。

    慧儿看她吓成这个样子,赶紧问道:“王妃,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道二小姐是真的与宁王点殿下......”

    薛凝突然高声呵斥,打断了慧儿的话,“你不要再说了,从今往后,我不想知道有关于薛雁的所有消息。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方才在内堂中发出了那种声音,可想而知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又何必亲自去确认,又何必自取其辱呢!装作不知岂不更好,即便霍钰不喜欢她,但她便还是今上赐婚的宁王妃。知道真相,她也只是独自煎熬罢了。

    做了丑事,勾引她夫君的薛雁,还有宁王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她的亲妹妹,都让她感到屈辱。

    慧儿见她如此难过,愤愤不平道:“难道就没有人能管管他们了吗?难道只能让王妃受尽委屈,有委屈也没地儿诉说吗?”

    薛凝怔怔地看着慧儿,眼泪不停地往下坠,慧儿的话提示了她,有没有人能管管薛雁和宁王。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宫里的月妃娘娘。

    月妃娘娘从小抚养宁王长大,宁王颇为孝顺,一定会听月妃的话。毕竟姐夫和妻妹私通的消息传出去,那些监察弹劾百官的御史会上折子弹劾宁王私德不修,有辱皇家颜面。

    薛凝紧紧握住帕子,似下定了决心,“进宫求见月妃娘娘。”

    慧儿大喜道:“王妃是想找月妃娘娘主持公道?”

    “不,是求月妃娘娘放了本宫的家人。”

    顺便去探探月妃娘娘的口风,若是月妃厌恶这种事,她便借机将告发薛雁。

    霍钰不喜欢她,如今的薛家失势,没有家族撑腰,薛凝觉得事事艰难,她将京中的那些贵眷邀请来府中,便是告诉她们,薛家虽然失势,但她薛凝却仍是宁王妃,靠她自己的能力也能救出家人。

    入宫后,薛凝便径直前往明月宫,碰巧遇见去明月宫送绣帕的尚衣局的女官赵文婕,薛凝本想避开和赵文婕碰面,可赵文婕却似特地来找她,上前对她行礼,“下官见过宁王妃。”

    薛凝朝她点了点头。

    “宁王妃也去明月宫吗?正好下官也给月妃娘娘送绣帕,不如便一道同行?”

    薛凝虽心里不愿意,但也不好在明面上与她闹得太僵,于是点头道:“好。”

    昨夜大雪,皇宫内苑金色的琉璃瓦上覆盖了薄薄的一层,宫里的腊梅花开了,枝头上白雪妆点得煞是好看,一阵阵清新淡雅的梅香入鼻,好闻极了。

    去月妃的明月宫要经过大片的梅林,梅林中花枝繁茂,里面隐隐飘出丝乐声。

    薛凝隐约见到林中似有人在雪中起舞,那人体态轻盈,裙袂飞扬,似翩然欲飞的瑶台仙子。

    一身胭脂色舞裙飞扬舞动,周围落了一地的红梅花瓣,美艳不可方物。

    她上前拨开梅枝,眼中满是惊艳的神色,不禁感叹道:“那是哪个宫的娘娘?好美啊!”

    尤其是她回眸一笑,那倾国倾城的容貌舞姿,真是世间少有。

    薛凝自负美貌,可见到那在梅林中起舞的女子,竟觉得相形见绌,觉得自己也被那美人比下去了。

    赵文婕笑道:“那是柔妃。柔妃娘娘宠冠后宫,这些年在宫里无人能及,除了那令人惊艳的绝世美貌,她的舞姿更是天下无双。

    薛凝由衷的叹道:“如此柔媚动人,如此绝色,可当真是世间少有。”

    美人柔若无骨,行动处如扶风的弱柳,令人见之心生怜惜,那张脸却又媚到极致,皎洁的芙蓉面上绘以樱花的花瓣妆点缀,艳若桃李,皎若月华,这世间只怕没有一个男子能抗拒她的美貌。

    薛凝不禁感叹道:“宠妃就应该是这般模样。”

    她的话惊动了梅林中的女子,

    “是赵尚宫吗?”